春日下午,溫暖陽光從樹蔭間灑落,在草地上形成斑駁陰影;微風吹拂在樹叢間,綠葉因風搖動,沙沙作響,氣氛平靜而悠閑。
林則仕躺在草叢里,兩手支在腦後當枕頭,雙眼半眯,凝望蔚藍晴空,俊美臉龐上,神情佣懶。
多麼美好舒服的午後啊,他完美的唇型微勾,綻出些許笑意。
林則仕,目前十八歲,正就讀私立靜學高中三年級。
此時的他,正躺在體育館後方青翠的草地上,享受短暫的午休時光。
體育館後方一向很少有人駐足,所以每當林則仕想清靜一點時,便會選擇來此度過。
任由自己徜徉在草叢中,享受微風吹拂、陽光照射,林則仕昏昏欲睡,本來傘睜半閉的雙眼,也漸漸敵不過睡意而打算合上……
但就在這春光無限好的時候,偏偏有人不識相,硬是冒出來殺風景。
「……為什麼一定要分手?」
一個嘶啞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硬生生打斷了林則仕的睡意。
他微微皺起眉,這聲音一听就知道是男人,而且好像剛哭過似的,又沙啞又傷心。
「抱歉,這也是沒辦法的。」
這次接話的,則是一個清亮的女孩子聲音,話語里充滿無奈與抱歉,甚至還帶著同情之意。
嘖嘖,該不會恰巧對上一個慘烈的分手現場吧?林則仕依舊躺在草地上,但睡意已全消,好奇心倒是大起。
于是他決定按兵不動,繼續躺在這,免得出去打草驚蛇,可就沒戲看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分手啊!我所有的感情都投進去了……」
一陣嗚咽之聲傳來,惹得林則仕大大皺眉。
男子漢大丈夫,被甩了就哭成這樣,怎麼得了?
就算那女生原來甩人的心意並不堅決,看你這樣軟弱一哭,就更狠下心不要你啦!
堅強一點!用你的魅力喚回對方的心!
林則仕在內心替對方加油打氣,奈何那位同學反而哭得更加淒慘,好像只能用淚水來打動對方一樣。
而那女孩子傷腦筋的聲音再度傳來。
「唉,你先不要哭嘛,好不好?哭也不能解決問題啊……你想想,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的選擇,總會有一個屬于你的女孩出現的嘛……」
不說還好,一說那個男孩更是嚎啕大哭,而女孩則是著急的團團轉。
兩人之間的對話,讓林則仕越听越好笑,怎麼有情侶分手,女生不哭,反倒是男生哭得唏哩嘩啦,還要女孩子來安慰的?
那男的抽抽噎噎了幾分鐘,而女孩則手忙腳亂,不停的開口勸慰。
「你別哭嘛,哭不能解決問題……」
「嗚……嗚……」
「我說你先不要哭……」
「嗚……」
哭聲依舊持續,簡直就像魔音穿腦,就在林則仕越听越痛苦,恨不得起身趕快落跑時,那女生突然石破天驚的大吼出聲。
「可惡!我叫你不要哭了!你是不是男子漢啊你!是男人就把淚水給我擦掉!」
河東獅吼一出,男孩可怕的哭泣聲,總算宣告停止。林則仕霎時也楞住了,這女的……
就在此時,校園里也剛好響起午休結束的鐘聲。
他爬了起來,拍拍自己衣服上沾著的塵土,閑適的伸個懶腰,接著便邁開大步打算回教室去。
在回教室之前,林則仕不忘回過頭,仔細瞧瞧那對在這里談分手的「情侶」。畢竟,這一對情侶實在太有趣了,有趣到完全勾起他的好奇心。男的哭得肝腸寸斷,女的活像母老虎,真是絕配啊!
眼楮哭得紅腫的男孩,對林則仕來說頗為面熟,似乎是三年級隔壁班的同學。林則仕只稍稍瞄了他一眼,便將視線移到女孩的身上。
他本來滿心期待,一個能讓男人哭得亂七八糟、只求她回心轉意的女孩,必定有什麼令人驚艷的地方。
沒想到,林則仕一看之下,大失所望。
女孩有張還算清秀的臉蛋,尖尖的瓜子臉配上端正的五官,不丑、但也沒有漂亮到能讓林則仕多看幾眼。
臉蛋普通、身材平板,不過那張平凡的臉上,倒是有倔強不凡的神色,可以看出這張臉的主人,個性相當剛強。
當林則仕望著她時,女孩似乎也感覺到他的視線,轉過頭,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
雖然是偷窺被人逮著,不過林則仕絲毫沒有作賊心虛,反而大大方方的朝她一笑,不過這笑中,卻帶著取笑的意味。
誰叫他剛剛看到的情況,這麼好笑呢?所以也不能怪他露出這種表情了。
而那個顯然脾氣很不好的女孩,一對上他這種取笑的表情,清秀的臉勃然變色,似乎非常火大。不過林則仕沒有承受她怒氣的興趣,很快的轉身走人。
罷回到鬧哄哄的教室,便有不少同學跟林則仕打招呼。
「則仕,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平常你不是在午休結束前就回教室了嗎?上
同班同學程勝廣打完招呼,便好奇的開口詢問。
「看到好戲,所以耽擱了一下。」
林則仕走回自己座位,笑眯眯回答。
午休撞見的那件事,牢牢抓住了他的好奇心。
他真的很好奇,能夠把一個男生甩得這樣驚心動魄的女孩,究竟是誰?他想知道她的名字。
畢竟,對他這樣一個天之驕子來說,學校的生活一向是一成不變,沒什麼樂趣;天資聰穎的他不需要在課業上花太多時間,良好的家世背景、廣闊的人脈,也讓他在申請大學時一帆風順,此時留在學校,不過就是在混過最後的高中時期罷了,如今能夠找到一點有興趣的事物,林則仕自然不會放過。
「什麼好戲?」程勝廣不解。
林則仕還沒回答他的問題,便看到剛剛在體育館後方淒慘哭泣的那個男生,此時正一臉落寞的從他們教室外的走廊經過。
「程勝廣,你知不知道那個男的是誰?」
林則仕連忙拍拍程勝廣,指著那家伙問道。
程勝廣眯著眼楮細看了一下,隨即回答。
「知道啊,C班的陳建德。林則仕,你怎麼連他都不認得?他一直是全學年模擬考的第二名,老想著要贏過你。」
誰知道這種事?林則仕皺皺眉頭,他一向穩坐第一名寶座,怎麼會去注意被踩在腳底下的人是誰?
「不過……陳建德那張臉,怎麼好像剛哭過的樣子?」
程勝廣又仔細瞧了瞧,陳建德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他忍不住也為之搖頭。
「應該是因為失戀了吧?」想到剛剛的分手戲碼,林則仕臉上的笑意就止不住。他逮到機會,連忙問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你既然知道陳建德,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誰?」
「當然知道啊!難道你不曉得?!」
見到程勝廣大驚小敝的模樣,林則仕老實的搖搖頭,為什麼他應該知道?
「我的天,老兄,這是全校都知道的八卦,怎麼就只有你這麼月兌節!陳建德的女友,就是一年級的那個校花,劉文婉啊!」
劉文婉?校花?林則仕回想起剛剛看到的女孩,清秀有余,卻不到漂亮的地步。那個女孩……是校花?
「她是校花?」林則仕困惑反問。「我們學校的女孩子真的都那麼丑,丑到憑那個長相就可以當校花?」
「你在說什麼?你有沒有看過劉文婉啊?如果劉文婉的長相還叫做丑,那全台灣也沒剩多少美女了。」
听到程勝廣篤定的話語,林則仕對照自己剛剛看到的情況,他可以確定,一定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幸好,程勝廣這人一向八卦又熱心,瞬間就從皮夾里翻出一張照片,遞給林則仕。
「哪,你看,這就是劉文婉的照片。」
這張照片,很明顯可以看出是偷拍的。照片上的兩個女孩側面對著鏡頭,看來正在說笑。
而離鏡頭較近的那一個,有著小巧的臉蛋、秀麗非凡的五官,一頭烏黑且稍稍帶卷的長發,怎麼看都是標準的美人胚子。
「這個就是劉文婉,很漂亮吧?」程勝廣獻寶似的說。
林則仕沒辦法反駁他,因為劉文婉的確很漂亮,完美的幾乎沒有任何瑕疵。
而照片中,劉文婉身旁的那個女孩,和她相比之下,便平凡的連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了。
林則仕凝望照片上女孩尖尖的瓜子臉、清秀的五官,以及那一抹跋扈飛揚的笑容。
盡避這女孩和劉文婉相比,就像與明月爭輝的黯淡星子一樣,絲毫不起眼,可是林則仕還是一眼認出,這個女孩,就是他剛剛見到的那一位。
程勝廣並沒有注意到,林則仕根本沒在看劉文婉的容貌,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劉文婉剛進學校時,轟動得不得了呢!整間靜學高中沒有一個女生比她更漂亮,所以沒多久,大家就公認她是校花了。」
「喔,是嗎?」
林則仕有些心不在焉,他對學校這些八卦一向沒有多大興趣。
「不過,劉文婉雖然長得漂亮,可是個性听說不怎麼好。男友一個換過一個,要甩就甩,從來不留情面的……」
听出程勝廣話語中的失望之意,林則仕好笑的揮揮手上的照片。
「那你還留著這張照片作什麼?」
程勝廣不好意思的笑笑。
「沒辦法,她真的很漂亮嘛!留著看看也好。反正我也只能看看,劉文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哪有可能看上我。」
林則仕不置可否,指著照片又問︰「那她旁邊的這個女孩子又是什麼來頭?」
程勝廣瞄了一眼,隨口答道︰「喔,她啊!她是劉文婉的好朋友,叫做段念喬。兩個人老是形影不離的,做什麼都要在一起。結果只是拍個照,就把她也拍了進去。可惡,我只想要小文婉的獨照啊……」
段念喬?林則仕靜靜看著照片,在心里一遍遍復誦這個名字。
心里浮現段念喬不停安慰陳建德的模樣,以及她氣急敗壞的大吼。
原來那個母老虎,叫做段念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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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結束,段念喬好不容易把哭哭啼啼、糾纏不清的陳建德哄走,她自己總算能踏著疲累的腳步,往教室走去。
一踏進教室,就有一個縴細秀麗的身影朝她撲了過來。
「念喬!」
嬌滴滴的聲音,不是劉文婉,又會是誰呢?
而劉文婉掛在她身上,表情嬌柔。
「念喬,談得怎麼樣了?」
段念喬累得推開劉文婉,也不管身上穿的是裙子,逕自拉開椅子便一坐下。
「不要這樣坐啦!會曝光的!」
劉文婉見段念喬那大剌刺的坐姿,大腿以上險些春光外泄,連忙替她把裙子拉好,腳並攏。真是的,她這好友雖然豪爽好相處,人又單純,可是就是舉止太粗魯了些。
段念喬被她一說,只得無奈的收斂了下姿勢。
「我跟他說過了,說你想要分手。」
「那他答應了嗎?」
劉文婉端坐在她面前,並且把從福利社買來的面包飲料等放在桌子上。
她知道段念喬一定還沒吃午飯,因為每次替她談分手,總是要花上一整個午休的時間。
「算是答應了吧!」
段念喬遲疑的回答。陳建德從一听到「分手」這兩個字就開始哭,而她只好一直安慰他,不停的對他曉以大義,好不容易才讓他眼淚止住,接受了這個事實。
「是嗎?太好了。」
看見劉文婉眉開眼笑、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的模樣,段念喬吃著面包,都覺得快哽在喉嚨里。
段念喬拿過飲料喝了一口,好將面包沖下去,接著苦口婆心的勸說︰「文婉,你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
「我哪有怎樣?」劉文婉低下頭,玩著自己的手指。
「你還敢說……你自己算算,從開學到現在,我幫你跟幾個人談過分手了?我真的搞不懂你,如果你不喜歡那些人,又為什麼要跟他們交往?如果喜歡,又為什麼每次沒幾天就吵著要分手?」
劉文婉聳聳肩,秀麗的臉上是無所謂的神情。
「念喬,如果我不跟他們交往,我怎麼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們?而既然知道不喜歡、合不來了,不早點分手又拖拖拉拉的干什麼?」
「可是你老是見一個愛一個,不喜歡了就推我去幫你解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段念喬說著,小臉就垮了一大半。每次幫她去跟男孩子們談分手,其實都有點忐忑不安,雖然自己氣勢驚人,但還是深怕那些男人抓狂拿她出氣呢!
「那你是要我自己去跟他們說?」劉文婉賭氣的說。「好啊,也行啊!我自己去跟那些家伙說,我就是看到他們就討厭、看到就頭痛,請他們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文婉!」
听到這種話,段念喬垂頭喪氣的放下手中食物,索性不吃了。
當初,就是因為劉文婉這種分手辦法,讓她看不過去,才自告奮勇替她收拾殘局。這位美艷校花總是不忘在甩人之後加上幾句毒辣言語——如此傷害他人的殘忍行徑,段念喬是真心希望不要再發生在那些男孩的身上,畢竟被甩已經夠可憐的了。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劉文婉遠遠的,眼不見為淨,不要理她那些風花雪月了……可是身為劉文婉在學校里唯一的朋友,段念喬實在不忍心放下她不管。
如果不在旁邊隨時隨地當她的煞車,等到哪天真的鬧出事來,那該怎麼辦?
而且劉文婉對她並不是不好……段念喬望著桌上那些劉文婉去福利社排隊買來、全是段念喬喜歡吃的食物,她就又原諒劉文婉了。
「你啊,果真是個心軟的人。」
坐在一旁觀察著段念喬的臉色,劉文婉的笑帶點狡猾。
段念喬雖然舉止粗魯,說話難听,但其實心卻軟的很,標準面惡心善,同情這個、同情那個,對誰都放不下。也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她們才會成為朋友。
听到劉文婉的評價,段念喬有些委屈。她也知道自己簡直像濫好人,但是……就是改不了。
「快吃吧,要上課了。」
劉文婉催促她,段念喬連忙加快吃東西的速度。
看著她吃,劉文婉心不在焉的說︰「結果你一整個午休,都花在說服陳建德上?」
「嗯,是啊。光為了想辦法安慰他,就花了好久時間……」
啃著面包,段念喬含糊的答。
思緒又回到中午,當她好不容易安撫好陳建德時,卻听到輕微的腳步聲。
她轉過頭,便剛好對上一雙觀察她的眼楮。
那是一個長得容貌俊俏、神采飛揚的男孩子,制服上繡的年級杠,顯示出他是三年級的學長。
乍見他走出來,段念喬相當尷尬,她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在這里听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不過這位學長倒是大方的很,燦爛朝她一笑。那抹好看的笑容,讓段念喬頓時有點失神,但隨即發現,學長是在取笑她。
瞬間她氣得簡直想跳起來跟學長拚命,哪知,學長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搖搖手,大步的走了。
可惡,就不要讓她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如果她知道了,鐵定把他……把他……想到這,段念喬呆了一下,她還能把學長怎麼樣?
而劉文婉則支著下顎發呆,低聲說︰「唉,跟陳建德分手以後,日子又要無聊啦……」
听到這句話,段念喬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知道劉文婉下個倒楣的犧牲者,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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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劉文婉和三年級學長陳建德宣告分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靜學高中各個角落。
劉文婉和每一任男友,都很少交往超過一個月,所以分手這件事,在大家眼中再自然不過。
只是每當分手後,劉文婉開始一段新戀情的速度,也總是快的叫人吃驚。
學校里不少男生都想藉機獲得美女芳心,可是他們不敢直接對劉文婉告白,只好從劉文婉最要好的朋友段念喬嘴里旁敲側擊,試探一下可能性;而女生們也非常想知道劉文婉下一個看中的獵物是誰,就怕自己喜歡的人不小心被看上了,從此萬劫不復,可是這些女孩也偏偏不去問劉文婉,所以最後又全都跑來找段念喬打听。
從劉文婉宣告恢復單身的這些天以來,段念喬就被這些人成天轟炸,苦不堪言。
這天也是如此,才剛放學,劉文婉去參加社團活動,而她則在教室里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結果一踏出教室,還尚未走出這棟教學樓,便至少被三位男同學攔住。
有的問她劉文婉的消息,有的請她幫忙告白,個個都把她當成了校花小姐的對外發言人兼經紀人,而她從頭到尾,也只能以那些高官顯貴對上記者時的標準用語,努力用「不知道」、「不清楚」、「這個問題我待會再回答」含糊帶過。
「天啊,真可怕!」
花了三十分鐘,才逃離那些人的糾纏,成功地走出教學樓,段念喬忍不住抬手擦擦冷汗。
在靜學高中里,恐怕沒有幾個人記得她叫做段念喬,她的名字,已經快被改成「校花身後的跟班」了吧?
段念喬沿著種滿木棉樹的道路,往校門外走去。
當經過體育館外頭的籃球場時,她卻被聚集的人群吸引而停住腳步。
一堆人站在球場旁歡鬧著,氣氛活潑極了。
段念喬湊熱鬧的擠進人群,听到身旁一堆女孩正在興奮的歡呼加油。
「則仕學長!加油!」
「林則仕,你好帥!」
段念喬在場邊找了個位子湊上去看,這才發現,籃球場上的人不過是在打三對三,連正式的球賽都算不上。
場上的六個人都汗水淋灕,穿著背心與短褲,在炙熱的陽光下,盡力揮灑過剩的體力與青春。
段念喬本來只打算看幾眼就離開,但當她發現,那天取笑她的學長,也處在這場比賽中時,段念喬的去意便打消了。
她停在場邊,看著林則仕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耀著汗水的光澤;柔韌的肢體,像豹子一般在場中跳躍奔馳;看著那張俊美臉孔燦爛自信的揚起,露出真摯可親的笑容,以及那一排潔白好看的牙齒。
段念喬看著他的身影,眉頭微微皺起。
由于第一印象的關系,所以她下意識的對這位學長有厭惡感,可是,看到此時的情況,段念喬又不得不承認……這位學長很出色,出色到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包括她的。
發現到這一點,段念喬有些不甘心。可是偏偏她的眼楮離不開他,只是楞楞地望著那在場上穿梭的身影發呆。
就這樣站在場邊,看著比賽進行,看著林則仕與同學們笑鬧、勾肩搭背,段念喬還沒想到要離開,卻已經先有一只手,搭上她的肩。
「念喬,你怎麼還在學校?我社團活動都結束了呢!」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段念喬身後響起。
段念喬回過頭,看見劉文婉站在後面,甜甜的笑著。
不過,劉文婉的視線,只停留在段念喬身上幾秒,隨即便移到場中最燦爛耀眼的那個人身上。
段念喬看到劉文婉的眼神,從驚奇,轉換成贊嘆,最後,變成勢在必得的自信。
看到這種情況,段念喬的心一緊。
她太熟悉劉文婉這種神色了,每當劉文婉出現這種眼神時,就表示她又對誰產生了興趣。
而通常劉文婉喜歡上的人,也都毫無意外的會喜歡上劉文婉。
怎麼辦?段念喬心里有些驚慌,但接著又在心里狠狠罵了自己一頓。
有什麼怎麼辦的?關她什麼事?她跟那個學長又沒有關系!
看到劉文婉躍躍欲試的神情,段念喬只是臭著一張臉,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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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目睹陳建德被宣告分手的一星期後,林則仕有幸成為校園下一樁八卦的男主角。
校花劉文婉,竟然親自殺到三年級教室來,站在教室外頭等他,而林則仕在同學們起哄之下,走到她的面前,並且發現,劉文婉本人,真的相當漂亮。
而當她低垂著頭,嬌滴滴的說︰「學長,我喜歡你好久了,你可以當我男朋友嗎?」
這句話一出,瞬間掀翻了三年級教室的屋頂。
不過林則仕身為這場鬧劇中的主角,心里卻有種好笑的感覺。
喜歡很久了?小姐,你不是七天前才跟前一任男友分手的嗎?
包好笑的是,這位大小姐,分手時都是叫段念喬去處理善後,要求交往時倒是自己主動起來了。
想到這,林則仕下意識在圍觀的人群中找了找,果然沒見到那個小苞班段念喬的影子。
不知為何,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過,心中那一點點小起伏,很快就被身旁同學們的起哄跟喧嘩蓋過去了。
「好不好,學長?」
當劉文婉再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基于一種英雄心理,以及旁人起哄時那種輕飄飄的虛榮感,林則仕沒考慮多久,便答應了她。
畢竟,對當時才十八歲的他而言,喜歡,還是個虛無縹緲、難以理解的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