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一場火爆的大吵,她歇斯底里的抗爭,他狠狠摔爛她最愛的雙獅頭扶手椅,最後他們有志一同的用離婚結束這場婚姻鬧劇。
相愛容易相處難,何況他們並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合,陰錯陽差也該有個限度,所以,離婚是最好的休止符。
維吉尼亞的房子慷慨的給了崔媛娜,範姜維雍打包行囊就去了紐約,盡避她拒絕了他的「施舍」,他還是堅持給予,但書是,不準走漏離婚消息給台灣的老人們知道,違者,殺無赦!
一個月過去了,當初極力爭取專案工作而只身前往紐約的範姜維雍,竟然開始覺得孤單。
下班後,紐約偌大的房子里沒人跟他斗嘴,沒人使喚他,沒有人會對他莫名發頓脾氣後又哈哈大笑,他覺得好……孤寂。
掏出口袋里的兩枚白金戒指,端詳又端詳,瞧了又瞧,腦海浮現的全是崔媛娜的模樣,還有他自己。
畫面跳得好快,打從他們小時候在美國理不清的恩怨情仇開始,還有剛回到台灣時,他在速食店里把手上的冰淇淋抹在她臉上,當時的她嚇得哇哇大哭,失聲尖叫。
還有她上小學的某個早上,他把她的鞋子扔到對面預定公園的草叢去,害她從此賭氣不打他家門前經過,還有、還有……
一連串的回憶好氣又好笑,然而最後的畫面卻是她在律師樓,頂著微腫的臉,強作堅強的模樣。範姜維雍的笑容突然僵在嘴邊,心窩微酸。
她就是這樣,連難過都還死要面子的裝作堅強,明明前一天眼楮哭得像只兔子,第二天還拚命用粉底涂滿整張臉,以為這樣氣色有多好,偏偏像殯儀館的尸體。她就是這樣……任性的可愛。
咳,他有點後悔,為什麼現在才想起她的可愛,她就是那麼任性,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干麼還要跟她一般見識?
這下好了,離了婚,他卻開始吃錯藥的想念她。
他扯開領帶,雙手擰擰眉宇,煩躁的往椅背倒靠而去,胸口像是被壓了重物似的下舒坦,「崔媛娜現在在干麼?在學校還是在家?打電話問問好了。」
範姜維雍抓起辦公室里的電話,想要打個電話給她,可是才按了第一個號碼,他又遲疑了。
「打去要說什麼?要叫她娜娜還是叫她老婆?還是要喊崔小姐?」皺著眉,他自言自語了老半天,最後又把電話掛了回去。
他到底在躊躇些什麼?範姜維雍責怪起自己。
百般無奈之際,驀然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低頭一看是家里的號碼,連忙雀躍異常的接起電話,「喂,媛娜——」
原來,他是那麼的期待她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端,崔媛娜沉寂了好久,反覆思量著要怎麼開口。
「媛娜?是你對不對?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他有些緊張的問,連忙從椅子上正坐起身。
「……嗯,是我,」她語氣平淡中透著生疏。
瞬間,他的熱切仿佛被澆熄了,「有什麼事?」
「是媽她——」意識到自己的不當稱呼,她趕緊改過,「喔,是姨姨從台灣寄了一箱東西來,我明天會幫你轉寄過去,地址要寫哪里?」她用公式化的口吻說道。
「是食物嗎?你留著吃就好。」
「不用了,我明天幫你轉寄過去,應該很快會收到,不會壞的。」她堅持婉拒了他的好意。
範姜維雍皺起了眉,原先的熱切頓時降到冰點,「那好吧,你寄這個地址……」緩緩的念著地址,口氣盡是失望。
「我知道了,就這樣,掰掰。」
不等他多說些什麼,崔媛娜就逕自把電話掛了。
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他滿胸的沉悶又襲來,「可惡,就這麼冷淡,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崔媛娜,你真是夠狠了。」
他煩躁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不是滋味的在辦公室里來回踅走。
昨天听到他的聲音,崔媛娜竟然一夜無法成眠,把臉埋在屬於他的枕頭,他的味道淡了,或許再過一陣子,屬於他獨一無二的氣味就會完全的消失。
她蹲在地上,恍惚的做著清理的動作,腦海中想的全是範姜維雍,想得她心都揪痛了。
冤家就是冤家,果然還是注定對立的關系,這輩子他們是很難平心靜氣的面對面坐著了。
她深呼吸一口,決定化悲憤為力量,好好的振作,至少在她今天工作的時候,絕對不要再想起範姜維雍。
「啊——」派翠西亞突然發出一聲異常淒厲的尖叫,隨即氣急敗壞的問︰「崔媛娜,你在做什麼?」
她要厥過去了,真的要厥過去了,一想到崔媛娜的豐功偉業,她當場只想痛哭。
「我……我在幫忙清理這些家具啊。」吶吶的咬住下唇,她表情很是無辜。
派翠西亞沖了過來,粗魯的搶過她手上的工具,「住手,你千萬、千萬給我住手——如果你不想老板一刀殺了你,你最好馬上住手!」
「啊?」她不知所措的看著派翠西亞。
「別啊了,我的大小姐啊!我是要你幫忙清理,但是不是要你破壞家具上頭的刻紋,這是上好的木頭,禁不起你這麼賣力的洗刷,你瞧你瞧,這片瓖嵌的貝殼已經被你揠下來了啦!」
「對不起、對不起,那我……」崔媛娜一臉歉疚。
「現在听話,你只要離開就好,剩下的我來處理,OK?」
「喔。」她氣餒又抱歉的起身,腳才退了一步——
「啊——娜娜姊姊,小心——」單璽花容失色的撲了過來,在千鈞一發之際,扶住她身後那盞水晶燈,挽救了水晶燈的性命。
「小璽兒,對下起,我不是故意的。」
「別動,你千萬別動!」單璽趕緊機伶的搬開昂貴的水晶燈,還清出了一條走道,「走這里,小心的走,千萬別又撞到東西了,你去主宮殿陪我媽咪聊聊天吧!剩下的事情我跟派翠西亞來就好。」
「對不起……」她難過的低下頭,心中滿是內疚。
崔媛娜一遠離這些家具飾品,單璽跟派翠西亞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她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派翠西亞問。
「失婚婦女的情緒掙扎。」單璽老成的說。
「什麼失婚婦女的情緒掙扎?呿,人小表大。」她不以為然。
「唉,派翠西亞,這你不懂得啦!」
「蘇菲雅,你懂嗎?」派翠西亞問向一旁的女僕。
「啥?什麼?」始終悶不吭聲的蘇菲雅睜著無辜的眼楮,顯然很困惑。
苞蘇菲雅問這種問題,還不如跟她聊荷包蛋還比較有回應!
「好,當我沒問。」自討沒趣的派翠西亞轉頭問單璽,「那你就懂?」她不以為然的看著年僅八歲的單璽。
「一定比你懂,至少我在我媽的肚子里就已經可以感受到那種情緒了。」
「 ——」小孩子說大話,派翠西亞決定不理睬。
「,你們誰有看到媛娜嗎?」搖著繡扇的單可薇上前問。
「剛走,可能去主宮殿了。」單璽說。
聞言,她踩著高跟鞋轉身就離開。
丙然,遠遠的,就看見她失魂落魄的蹲在角落,面對著門前的小盆栽不知在做啥。
「現在是在演哪出戲?失婚少婦日記,還是改編自《窗邊小豆豆》的門邊小娜娜?」
「可薇姊……」她才喚了一聲,眼淚就徹底決堤了。
「傻丫頭,哭啥?」單可薇拉起她。
「我想他,我想範姜……」
「想他就去找他呀!」
崔媛娜搖搖頭,「不行,他不會高興看到我的。」
為什麼他們這輩子總是在吵架?從小就吵,到現在還是吵,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好好的相處?就算不能像別的夫妻那樣甜蜜,但至少也是和平。
「你還真是死要面子!」
她啞口無言。對,她就是死要面子,她承認,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拉不下臉去對範姜說她是真的愛上他了,說不出她很想他,她說不出來,因為害怕範姜會嘲笑她。
「哭有什麼用?倒不如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再來好好的想想該怎麼辦,光哭能解決事情嗎?」
「我忍不住……」她就是愛哭,範姜也說她愛哭,看來她真的很愛哭。
「,听我說,現在也快要下班了,你馬上回家,好好的吃一頓飯,然後泡個舒服的澡,在上床安穩的睡一覺,明天,明天我們再來想想該怎麼做,」
「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單可薇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情。」
「真的嗎?」
「對,信我者得永生,你最好不要再懷疑,要不然我要你賠償你剛剛造成的損失!」單可薇搬出威脅的手段。
「喔。」她不敢再吭聲,因為單可薇的臉色已經變了,顯然她不喜歡被質疑。
「快回去吧,明天見!」
在單可薇的壓力下,崔媛娜只好乖乖的提早下班回家去。
站在門前,她又忍不住幻想,也許一打開門,範姜就會站在客廳。她趕緊掏出鑰匙扭開門鎖。
瞬間,異物抵上她的腰,她的嘴巴還來不及發出求救,就已經搶先一步被捂上,「唔唔……」她試圖掙扎。
「別動,再掙扎,腰上的槍就會對準你的腦袋。」
冷冽低緩的嗓音,主導著她的生與死,當下,崔媛娜背脊一凜,有一種面對死亡的極端恐懼,腦中想的,竟是想要再見範姜維雍一面。
「早,早——」簡單扼要的問候,穿梭在急雜的腳步中。
範姜維雍精神抖擻的踏進會議室,卻發現同事們的目光專注的定在一旁的電視螢幕上,渾然不覺開會的時間已經到了。
「什麼新聞這麼重要,瞧你們看得入神。」他笑問。
「你不知道嗎?這陣子國際販毒集團積極從荷蘭走私大麻,企圖操控荷蘭大麻的毒品產業,昨天警方鎖定目標大舉掃蕩毒販組織,結果毒販侵入民宅,挾持了一名華人女子,FBI跟維吉尼亞州的州警從昨天晚上就在跟毒販對峙,現在首席湯警官正在和大家討論是不是要準備攻堅呢!」
「快看,她就是那個倒楣的女人,天啊,應該還很年輕吧?」會議室響起一陣欷吁。
听著同事的解說,範姜維雍順勢往電視螢幕一看,當場一股冷意竄過全身。
畫面中,遭到挾持一臉驚恐的華人女子不是別人,就是孤單住在維吉尼亞州的崔媛娜。
震心搖魄,「媛娜——」他激動的叫了她的名字。
當下思緒紊亂,範姜維雍抓起資料,「待會的會議我無法參加,」接著又喊,「Landy,馬上幫我訂一張前往維吉尼亞的機票!」
無視於同事們的驚訝,他旋風似的沖出會議室,隨即火速趕往機場。
途中,他打了電話給單可薇,劈頭就是咆哮,「怎麼樣?現在情況怎麼樣?單可薇,你跟你前夫說,一定要救出媛娜,听到沒有——」
「你在哪里?」單可薇冒著耳膜破裂的危險問。
「機場,我現在馬上回維吉尼亞,一定要幫我,絕對不可以讓媛娜受什麼傷害,可薇——」他激動的喊,掌心不斷的冒汗。
「我知道,鎮權現在在跟其他干員商討援救的方式。」
「我不能多說了,告訴媛娜,我很快就到。」掛上電話,他的手指是發抖的。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是她!都怪他,怎麼會留她一個人在維吉尼亞——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範姜維雍的心髒像是被提在半空中,握拳透爪,腎上腺素不斷的分泌,他的緊張、擔憂乃至是恐懼,都在這分分秒秒中出現。
下了飛機,攔了計程車便從杜勒斯機場一路狂飆往家的方向去,內心滿滿都是為崔媛娜獲得平安的祈禱。
警戒線拉在老遠之外,他提前下車,無視於員警的阻擋,強行闖了去,「我是她丈夫,我是她丈夫——」
三步並作兩步,他發狂的奔去,突然前方槍聲四起,他的心都停了……
「媛娜——」他愣傻的喚,眼眶灼熱了起來。
眼前的情形一片混亂,警方強行攻堅,曾經熟悉的屋子、熟悉的甜蜜,在這一刻都化成紛飛無情的子彈。
歷經叫人窒息的十多分鐘,突然,從門口,警方多人護衛著飽受驚嚇的崔媛娜出來,範姜維雍無視於員警的阻擋,快步的沖上前去。
「媛娜、媛娜——」
前頭的湯鎮權沖出警戒,一把抱起雙腿發軟的她退往安全的地方,範姜維雍難掩狂喜的迎了過去,從湯鎮權的懷中一把接過驚慌的她,用力的撫模她的臉,確認著她的完好,隨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崔媛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歷經一夜的生死關頭,再看見他後,她無法克制的發抖。
「範姜……」她聲音不住的發抖,「範姜……」眼淚噙在雙眸,連哭都不敢。
她伏在他胸膛,急促的呼吸著熟悉的味道,是陽光的潔淨舒暢,還有森林的涼爽!她眷戀的嗅著她想念的味道。
「沒事了,哭吧,沒事了——」他的聲音忍不住哽咽。
她搖搖頭,「你會罵我,你不準我哭的……」她逞強的忍著。
「不會,不罵你,真的,哭吧,如果你想哭的話。」他狠狠的吻著她的發。
得到他的允諾,終於,崔媛娜伸出雙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服,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她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範姜,她真的好怕——
「範姜,我好怕……我伯自己見不到你,範姜……」
他拍著她的背,內心的感受跟她一樣,他多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
潘芭杜里,時間仿佛又回到他們第一天拜訪的樣子,唯獨多了湯鎮權。
崔媛娜自告奮勇的要幫派翠西亞清點出貨的家具,滿屋子忙得團團轉,湯鎮權一來便看見她在忙,索性卷起袖子幫起忙來。
「媛娜,那些先放著,慢慢來,我幫你。」他幫忙她搬著家具。
「謝謝你,鎮權哥。」崔媛娜給了他一抹很甜美的笑容。
正巧從屋外走來的範姜維雍看見她毫不吝嗇的對湯鎮權微笑,當下很不是滋味的瞪了他一眼,不分由說便趕緊搶先一步頂開他,「我來就好,那個可薇在找你。」他隨便唬弄一句。
「可薇找我?」湯鎮權一臉狐疑。
「對,你快去。」
湯鎮權看了滿臉酸味的範姜維雍一眼,走到屋外,不禁低頭扯笑。
「爹地,你笑啥?」單璽問。
他忍住笑,模模女兒的頭,「沒,你媽咪呢?回來了嗎?」
小眉一挑,「媽咪?媽咪不是一早就出去了?你去接她回來了嗎?」
單璽覺得老爸的問題很蠢也很怪,據說她娘一早是由老爸送出門的,而且娘下令時間一到,老爸得親自去接她回來,既然老爸都還沒去接人,她娘會自己回來才有鬼ㄌㄟ。
「喔,對喔,我忘了。」湯鎮權只是一逕的笑,拉著女兒走得老遠。
屋里,範姜維雍還是滿臉的酸味。
「怎麼了?」崔媛娜問。
「沒有!」他口氣不佳。
這個湯鎮權真叫人感冒,沒事干麼老是在媛娜面前打轉,她是他老婆!肆無忌憚的大獻殷勤,分明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底。
好啦,就算是離了婚的下堂妻,可他也不準誰覬覦,因為她還是他老婆。
「沒有?沒有才有鬼,明明臭著一張臉。」
「鬼扯,我哪有——」他尷尬的辯解。
「好,沒有就沒有,,我得準備去學校了,剩下的給你弄嘍!」她轉身就要離開。
「娜娜——」他心急的喊。
「怎麼了?你不願意幫我啊!」她嘟著嘴睞他一眼。
「不是啦!」範姜維雍走上前去,「我……」
「你怎樣?」她端詳著他的表情。
「我們……」
「我們?怎麼又換成我們了?」崔媛娜傻氣的問。
他皺起眉,一陣焦急。
哎呀,怎麼這話要說出口那麼難?
「說話呀——」她催促著,「不說我要走嘍!時間快來不及了。」
他一把拉住她,「你是不是還在氣我把你最愛的雙獅頭扶手椅摔壞了?」
她一臉釋懷,「喔,已經沒關系了,反正就是一張椅子,雖然有點可惜,不過可薇姊又幫我找到另一張一模一樣的椅子了。」
「這樣啊……那……」
「那什麼?範姜,你說話干麼吞吞吐吐的?」她蹙起眉。
範姜維雍不斷搔頭,費了好一番工夫做心理建設,一不做二不休,一鼓作氣的抱住她,「娜娜,我不想要離婚,我愛你——」
不等崔媛娜會意過來,他已經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纏綿又憐愛。
派翠西亞一跨進來,見狀,差點月兌口而出的話馬上又咽了回去,連忙很有道德的退到屋外,只是忍不住嘀咕——
「嘖嘖,這些人也真是,成天在我面前你儂我儂的,是怎樣?當我派翠西亞是瞎子不成!可惡……改明兒我也去釣個帥哥。」
屋外派翠西亞連聲抗議,屋里的甜蜜還在繼續。
「人家不能呼吸了!」滿臉羞紅的崔媛娜掙扎著試圖推開他,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娜娜。」他的鼻尖抵住她的,分享著兩人的呼吸。
「嗯?」
「嫁給我,再嫁給我一次,好不好?」他緩聲說。
低啞的嗓音有著無窮的魅惑,仿佛是要勾引她點頭似的,然而思緒一振,她猛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好不好?」他又問,「也許我不是最好的丈夫,但是我願意去做,我會更用心去愛你、保護你,好不好?」
「可是你手機里的通訊錄有好多是女生……」有個萬人迷的老公,她會很沒安全感。
「以後手機都交給你,你負責幫我接听過濾,而我只接你一個人電話。」
「可是我不會煮飯洗衣。」她覺得內疚虧欠。
「我會每天帶晚餐回家,假日我煮給你吃,衣服有洗衣機洗。」他滿臉誠意。
「買雙獅頭扶手椅要錢……」她說得含蓄婉轉。
「你刷卡,我付帳。」他付錢爽快。
「我都沒有車。」她可憐兮兮的說。
「我買給你。」他的語氣豪氣干雲。
「打工好累。」她委屈至極。
「我會養你一輩子。」他信誓旦旦。
「生孩子好恐怖。」她一臉驚惶。
「我幫……」範姜維雍臉色驀然一變。
「你要幫我生嗎?呵呵……」惡作劇得逞,崔媛娜一陣狂笑。
「崔媛娜,乾脆男人給你當,我當女人嫁給你算了——」
耙玩他!真是氣的ㄌㄟ……低頭一吻,非叫她投降求饒不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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