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

在進入段狄君的辦公室之後，段狄君要秘書送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紅茶進來。

"請坐。"他將黛芬帶到辦公室一角的沙發上坐下。

"謝謝。"

要是平常到這種大老板的辦公室里頭參觀，她一定會滿心歡喜，仔細地觀看頂級古董、辦公家具的擺設，不過，她現在可沒有那個心情，她是來談正事的。

"听說段霄不管事是嗎？"黛芬開口問。

"沒錯，我弟弟在公司里沒有擔任任何職位，你來找他有什麼事嗎？"他很好奇她找段霄的目的。

"原本我也不想到這里來找段霄，不過，我朋友只知道段霄是段氏集團的小開，其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到這里來找他。"

"你朋友？"段狄君啜了口咖啡。

"沒錯。"她點了點頭，"我是代我朋友來找段霄算賬的。"

"發生了什麼事嗎？"

一提起段霄，段狄君就開始頭痛起來。

"當然！不然我做什麼花這麼多時間來這里？我還得上班咧！你知道那個該死的家伙做了什麼事嗎？"沒等他有任何反應，黛芬繼續說道︰"他讓我的朋友懷孕了！"

"這件事我之前就知道了。"原來是這件事啊！

"你知道？"黛芬揚高了聲音，"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放任你弟弟做出那種享？你為何不好好管教你弟弟？"她大吼著。

"我知道我也有一點責任，不過，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我父母太過于寵溺他了，他們根本听不進我的勸。"

"要人拿五十萬到我家，要筱蝶墮胎的人是你嗎？"虧她還這麼相信他，哼！同一個父母出產的果然是同一掛的！

"五十萬？"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起，"很抱歉，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雖然他不知道，不過，他大概可以猜出是誰做的。

"你不知道？"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不喜歡別人對他的話有所質疑。

她應該對他存疑的，但是，她卻莫名的相信了他。

"除了這個，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段狄君繼續問道，雖然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不過，終究和他們段家有關，他有必要深入了解。

"你知道他們做了什麼惡劣的事情嗎？他們連筱蝶生下孩子的權利都剝奪了！"

她緩緩地說出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而段狄君听到她的話之後，眉頭越皺越緊。

"這就是你們有錢人做事的手段嗎？"發現段狄君並沒有任何回應，黛芬又繼續說道︰"段霄拋棄筱蝶，我們也沒辦法，不過，你不覺得你們做得太過分了嗎？啊……我都忘了，你們可是兄弟啊！"雖然知道這件事與段狄君無關，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要挖苦他。

"我知道我再怎麼道歉都改變不了事實。"

他父母竟然為了段霄做出這種事，他真的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所以呢？你要說過去就過去了嗎？"黛芬冷冷地看著他。

"很抱歉。"

原本火氣已經消了大半，可是，黛芬一听到他說"很抱歉"三個字時，全身氣得發抖。

"一句很抱歉就行了嗎？一句很抱歉就可以掩飾你們段家所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了嗎？"她用力地拍著桌子。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給我交代？你要怎麼給我交代？是不是又要拿一筆錢來搪塞我們啊？！"她越說越大聲、越說越生氣。

"你想見段霄是吧？"

"沒錯！"她用力的點頭，"我還想拿刀子砍死他！"

"我找他過來，你方便在這里等一下嗎？"他問。

"好！"

反正她請了一天假，等會兒也沒有什麼事情，既然可以見到段霄的話，那她就在這里等沒關系。

段狄君拿起話筒，撥了段霄的手機號碼。

"喂！"

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音樂聲，顯示對方所在的地方是個很嘈雜的場所。

"段霄嗎？"

"大哥？"段霄听到那渾厚低沉的嗓音時，有些愣住了，"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呢？你不是很厭惡見到我、听到我的聲音嗎？"

"你現在在哪里？"他不悅的說道︰"你又在哪一間PUB還是酒吧了？"

"我……沒有、沒有！我在家里看書啊！"段霄的聲音有些慌亂。

"你以為我這麼好騙嗎？"他這個弟弟果然還是這麼不知長進！"我現在在公司里，你馬上到我的辦公室來見我。"

"到你的辦公室見你做什麼？"段霄心里有些害怕，不過怕歸怕，自小他就不敢違抗段狄君的命令。

"有人要見你。"他簡單回答。

"有人要見我？誰？"

"你來就知道了，別讓我親自去找你！"說完，段狄君便收了線！抬起頭看著黛芬。

"怎麼了，段霄要來嗎？"

"他會來的。"他十分有把握，"對了……還沒請問小姐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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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黛芬看見一個斯文的男子走進來之時，她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那個該下地獄的段霄！

因為她知道筱蝶就是喜歡這種斯文型的男人，她對斯文型的男人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

他的樣子是很斯文沒錯，可是，如此白皙的皮膚讓她覺得礙眼極了，她一看就知道他是個習慣過夜生活的男人，白天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

"大哥，是誰要找我啊？"段霄笑嘻嘻的走入段狄君的辦公室里，一點都不知道大難臨頭了。

"你全身煙酒味怎麼這麼重？"段狄君的神情緊繃。

"大哥，你別這樣啦！我剛剛在家看那些財管的書籍看得太累了，所以才抽了幾根煙，又喝了一點酒。"他編著謊話。

"你別再費心說那些謊了，我不相信。"他搖頭，雙眼看著黛芬，"他就是段霄。"

"我知道，我看他那欠扁的樣子就知道了。"

"你找我？"段霄看了黛芬一眼，驚艷極了，"想找我約會嗎？"

如果她是要找他約會，那他現在非常有空，面對這種美人，他絕對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不是。"

"不然你找我做什麼呢？"

他不解，更不懂眼前這女人為何跑到公司來找他。

"我想和你談麥筱蝶的事。"黛芬勉強壓下怒氣說道。

"麥筱蝶？"這個人是誰啊？段霄努力的回想著，但就是想不出這號人物究竟是誰。"我認識她嗎？"

"你該死！"

黛芬忿忿的站起身，用力的甩了段霄一巴掌。

從未被女人掌摑過的段霄俊臉立即變得鐵青，他揚手想回給她一巴掌，卻被段狄君強而有力的手臂給扣住了。

"大哥……他打我耶！"

"若你不是我弟弟，我也想打你！"

"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連筱蝶是誰都不曉得，你是存心想玩弄她是嗎？你甚至還要人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黛芬氣得說不下去了。

听她說了這麼多，段霄終于知道她說的筱蝶是誰了，不就是那個笨女人嗎？

"別怪我啊！上床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我逼她了嗎？強暴她了嗎？"他像個痞子一樣不屑的說道，"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的身上，明明就是她自己太笨了，我只隨口說要娶她而已，她就高興得像什麼一樣……如果那時她乖乖拿了五十萬去墮胎，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他一點都沒有要認錯的意思。

"你……"

"哎呀！你這麼大老遠的跑來這里找我，一定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幫麥筱蝶佔什麼便宜是吧？當初要給她她不拿，現在孩子沒了才想回頭已經太遲了，我爸媽不會給她半毛錢的！"

"太過分了！你一點都沒有檢討嗎？"他吊兒郎當的態度讓黛芬氣極了。

"這有什麼好檢討的，不就是這樣嗎？"

正當黛芬氣不過地想痛扁段霄一頓，有人的動作比她更快。

段狄君一把抓起段霄的衣領，用力的往他的月復部痛毆著，打得他的嘴角都滲出了血絲。

他的舉動讓黛芬看傻了。他們不是親兄弟嗎？怎麼會這樣……

她不覺得段狄君是在做戲給她看，因為她知道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大哥……你在做什麼啊……快放開我啊……"

"大哥……"段霄哀嚎著。

"我要打醒你，我要看你何時才會清醒！"段狄君的拳頭不停的落在他身上。

"大哥，你這麼對……對我……爸媽……"

"爸媽沒把你給教好，就由我來教你！"又揍了他一拳，段狄君才放開他。

段霄被打得鼻青臉腫，兩腿幾乎無法站立，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余小姐，麻煩你代我向麥小姐道歉好嗎？"

"呃……好……好……"

段霄都被揍得這麼慘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段霄現在的樣子可是比她預估的還慘，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謝謝你，我真的非常感激你，呃！罷才很不好意思，胡亂揍了你幾拳。"她滿懷歉意的對段狄君說道。

"沒關系。"他向黛芬笑笑，看也不看段霄一眼。

"我先走了。"

她走過段霄的身旁，又故意踢他幾腳，甚至還"不小心"踢中了他的重要部位，看到他雙手緊捂住兩腿之間，倒在地上哀嚎，她開心得不得了。

"段先生再見。"

"再見。"段狄君點了點頭，看著那縴瘦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大哥！"段霄忿忿的嚷著。"你這樣對我，要是讓爸媽知道了，你以為你董事長的位子還可以坐多久？"

"我真的很唾棄你！"段狄君冷冷的說道。"你都幾歲的人了，自己闖了禍卻無法自己解決，最後還得勞煩爸媽來幫你收尾，你到底何時才會清醒啊？"

"大哥！"

"被你恨、被你怨都無所謂，我倒要看看你到何時才能變乖，還是你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

"哼！"段霄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的重要部位仍是疼得不得了，讓他的五官全皺在一起。"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有勢，什麼都好談，就算我哪一天惹到黑道大哥的女兒，我相信只要爸媽願意幫我出頭的話一切全都沒問題。"

"你出去吧！"

"我要是知道你找我來這里是打算這麼修理我，哼——"他的話才說到一半便被段狄君給打斷了。

"滾出去！"

雖然在口頭上逞能，但是，段霄仍十分懼怕自己的大哥，他連忙沖出段狄君的辦公室。

在段霄離開辦公室之後，段狄君看著那扇緊閉的門，腦中閃過了那個高挑、縴瘦的身影。

他還會再看到那個小女人嗎？那個就算心里十分恐懼，卻仍是勇氣十足的小女人。

雖然段狄君知道黛芬是為了自己的朋友才來向他們討公道，既然已經見到了段霄，她就不會再出現在這里，可是，他還是希望能再見到她。

她很輕易的便在他的心里佔據了一個位置，讓他無法輕易忽略她。

搖了搖頭，段狄君告訴自己不應該再去想這件事情，今天因為她的事，他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揉了揉又開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也許就當作今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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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要不要試試這件上衣，這是DUCK今年最新的男裝，采用絲光棉的材質制成，這種布料好穿、透氣又輕薄，來向我買的客人大都會買個一兩件，好穿的話再來向我拿幾件……"黛芬拿著衣服在男客人面前比著。

基本上，黛芬是個很愛錢的女人，而且，她希望在最短的時間賺到最多的錢。

所以了，她白天在百貨公司四樓的紳士館DUCK男性專櫃上班，沒有輪班的話就去夜市擺地攤，看著自己存折里的數目一天一天的增加，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DUCK的衣服並不便宜……"男客人有些遲疑，DUCK的衣服定價動輒兩三千元，頂多只能打個八折，真的不是一般月收入兩三萬的上班族買得起的。

可是……他偷偷看著眼前對自己露出笑臉，胸前掛著名牌的黛芬。

他就是因為黛芬長得美，所以才停下腳步在這個櫃駐足許久，而黛芬也為他介紹了十幾分鐘，不買的話好像說不過去。

"先生，怎麼樣？"

黛芬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對于她們的工作來說，笑容是每天必備的"生財工具"，一定要讓客人覺得她十分親切、和善，才會順手多帶幾件衣服回去，這樣業績才會可觀，除了底薪之外，拍成也會豐厚許多。

"可是……"

"先生，若是你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直接說出來沒關系。"

其實賣男裝比賣女裝還輕松，這是黛芬深切的體認。

因為女人常常逛街，買衣服對她們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所以，要挑一件衣服總是要挑很久。

可是，男人買衣服就不一樣了。

平常男裝部的業績只是SOSO而已，不算好也不算差。

不過，要是一有男人來買，那可就不一樣了，由于男人很少買衣服，差不多半年、一年才買一次，對于衣服懂得也不多，所以，只要一出手起碼都是四五千塊，甚至于她還賣過兩三萬塊的。

最重要的是——男人買東西很少討價還價，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十分阿莎力，也很少廢話一堆，所以，她才喜歡在男裝部門上班。

"還是先生你要考慮一下？"

黛芬大約可以猜得到對方的心態，他應該是挺喜歡這件衣服，不過要價真的是太高了。

看黛芬從頭到尾都這麼客氣，男客人忍痛說道︰"沒有……我只是想在這三件衣服之中挑兩件而已。"

大不了就吃幾天的泡面嘛！

將錢省下來買衣服也沒有什麼不對的，畢竟衣服是要穿的啊！男客人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這四五千塊花得很值得。

"這樣啊！"听到他的話，黛芬對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這兩件最適合你了！先生你長得高瘦，穿這種花紋、線條最好看，可以將你身材上的優點全都顯露出來。"她努力的鼓動三寸不爛之舌來說服他。

"真的嗎？"

男客人的表情既高興又不好意思，很顯然的……又是一個不會買衣服的男人。

"是的，不然先生你可以問問其他專櫃的小姐啊！"

"不用了、不用了，就這兩件，麻煩你幫我包起來。"男客人掏出信用卡結賬。

"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黛芬快樂的在簿子上記下這筆業績，她的業績一向傲視整層男裝部，令同一層樓的專櫃小姐羨慕不已。

"好厲害，你一個早上來來回回地跑去結賬台結賬十幾次，你這個星期一定又是我們這層樓的第一名。"黛芬隔壁專櫃的小姐欣羨地說道。

"還好啦！"黛芬客氣的說。

"你快教教我要怎麼樣才能提高自己的業績，要不然每個月都只領底薪，真的會被公司給罵死。"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方法啦……"說著，黛芬突然想上廁所。"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去洗手間。"

"好。"隔壁的專櫃小姐點了點頭。

黛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沖往洗手問。

"听說這間百貨公司的老板要來視察耶！"

"這我也听說了。"兩個專櫃小姐閑聊著。"听說老板三十歲不到，長得還不錯。"

"對我來說，長相不是問題，重點是要有錢，若是老板能看上我，那我一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不過，我覺得不太可能。"她瞄了一眼DUCK專櫃，"黛芬可是我們這層樓的櫻花呢！有她在，老板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

其實，她們對于黛芬行銷的手法都很佩服，不過，她們也知道來向黛芬買衣服的大都是熟面孔，而且幾乎都是未婚或沒有女朋友的男性。

他們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所以了，這層樓只要有黛芬在，她們想出頭的日子可是早得很呢！

"無所謂啦！"身材較高躲的專櫃小姐揮了揮手。

"為什麼？"

"她不在意這些事情，她只在意錢而已。"她比了一個錢的手勢。"我前幾天問她，她甚至連老板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听說她沒排班的時候還去夜市擺攤子，真不曉得她怎麼會這麼愛錢。"

"還好啦！她又不偷不搶，人家愛錢是她的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