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孫奕一行人暫時在黯門所屬的一處別院住下。
「幸好腿骨只是裂了而非斷了。」蒙長老是黯門的專屬大夫,醫術頗為高明,當他們住進別院,便被通知前來看診。
鮑孫奕瞧他不時偷覷著闕靜喜,知道他好奇她的身分,但他並沒有介紹的意思。
「需要多久會好?」他簡單扼要的問。
「哦,咳咳。」蒙長老回過神,清了清喉嚨掩飾自己的尷尬,「只要佐以本門的續骨良藥,少則三日,多則五日,公孫公子便能下床行走,不過仍不可太過激烈,十日過後,就可以痊愈了。」
丙然,僅三日,公孫奕的傷勢就已經好了五成,勉強能下地行走。
五日後,他的傷勢好了七、八成,稍微忍著點,練武也沒什麼問題,過了十日,便完全復原了。
時光流逝,至今離中秋只剩五日,天上的明月也也漸漸圓了。
鮑孫一心替公孫奕月兌下外衣,披在屏風上,看著主子上床準備就寢,他猶豫了下,終于開口問︰「莊主,咱們還要在這兒待多久啊?」
鮑孫奕望向他,「想回去了?」
「這……也不是,只是既然莊主的腿傷已經痊愈,聚會也取消,那咱們就沒待在江南的必要了,不是嗎?」莊主下江南的事逐漸傳開來,愈來愈多江湖人士前來為正義而戰,雖然此處別業至今尚無人成功闖入,但他仍為莊主擔心啊!而且……
「一心,有話就直說了。」公孫奕怎會不了解他。
「莊主,您是知道的,咱們住的地方是黯門的別院,但自從住進來後,那蒙長老的女兒就一天照三餐前來,美其名是過來打點貴客生活所需,可有眼楮的人都知道,蒙千金是沖著莊主來的啊!」
鮑孫奕淡漠的一質,「那又如何?」
「莊主,您該不會是對蒙千金有意吧?」公孫一心驚恐的開口。
「她不好嗎?」公孫奕故意問。他從未表現出任何會讓人會錯意的態度,十日以來,他和蒙千金說話,距離至少三尺遠,說的話不超過十句,每句話不超過十個字,這種情形他還能有這種憂慮,未免也太過緊張了。
「這……也不是不好,只是……」事實上,蒙千金是蒙長老的獨生愛女,閨名就叫千金,人長得聰慧美麗,武學造詣中上,不僅如此,她也不似一般江湖兒女那般粗魯無狀,反而如大家閨秀般知書達禮,可是……
「只是什麼?」公孫奕笑問。
「莊主啊!您是真沒感覺,還是不在意?那蒙千金真的很無趣、很死板耶!且她的眼楮還長在這里。」公孫一心比了比頭頂。
鮑孫奕蹙起眉,「蒙姑娘對你們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嗎?」
「那倒沒有。蒙姑娘是不像一些刁蠻千金那般蠻橫的對待下人,也不會動輒得咎,說起話來也是客氣,疏遠的,當然,對莊主除外,可是啊!在她面前,就是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她視你為下等、卑賤人的眼光和氣勢,我本來就是下等人,所以是沒關系啦!但喜兒姑娘怎麼說也是江南首富的千金大小姐,沒錯,喜兒姑娘是傻了點,可傻得很可愛啊!蒙姑娘實在不應該用那種語氣和態度對待她。」
鮑孫奕眼微瞇,閃過一絲危險的綠芒。
「什麼樣的語氣和態度?」
「原來莊主真的不知道啊!」公孫一心一臉恍然大悟,「難怪,我就在奇怪,莊主怎會放任蒙姑娘這般對待喜兒姑娘咧,原來是不知道,虧蒙姑娘還說得跟真的一樣……」
「一心!」唆唆說了一堆,就是沒有他要的答案。
「哦!好啦,我不廢話了。」公孫一心趕緊切入正題,「其實那些話倒也不是什麼尖酸刻薄的話,反而還是堆大道理,什麼禮儀啦、規矩啦,連女誡都搬出來了呢!說得頭頭是道,精彩萬分,可我一心听來只有一個重點,就是要喜兒姑娘離莊主遠一點,別礙了她的事。」
鮑孫奕眉頭愈蹙愈緊,「喜兒的反應又如何?」
「呵呵,這就是一心為什麼到現在才對莊主說出這些事的原因,蒙姑娘那些話,對喜兒姑娘來說根本是鴨子听雷,喜兒姑娘完全不懂她在唱些什麼高調,甚至有一次,喜兒姑娘還睡著了,莊主不知道,那蒙姑娘的臉色可精彩了!」
鮑孫奕頓覺一把怒火在胸口撩燒。喜兒是不懂沒錯,可他人對待她的態度,她比任何人都敏感,她也是有感覺的。
「其實這都還是其次啦,最主要的是邪靈山莊里的那些家伙,過去在江湖上可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啊!如果蒙姑娘有機會進咱們山莊的話,不出三天肯定會被那些人給剁成肉醬喂狗。」
那他絕對會坐視不管,順便奉送大刀一把!鮑孫奕冷酷的想著。
「你擔心太多了。」他對蒙千金一點意思也沒有。
「莊主意思是,她沒有成為莊主夫人的機會嘍?」公孫一心高興。
「需要我發誓嗎?」
「嘿嘿,不用了、不用了,一心相信莊主的眼光。」
相信他的眼光?真不知剛剛是誰在那提心吊膽的?
「你也下去休息吧!」公孫奕道。
「是,莊主。」公孫一心隨即退回後頭的小房間。
鮑孫奕仰躺于床上,心中暗自盤算,看來明日開始,他要將喜兒帶在身邊了,或者……
思緒一頓,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逐漸接近,他凝眉細听︰心中有了個底。
丙然,一會兒後,門外傳來柔柔的嗓音。
「阿奕,你睡了嗎?」闕靜喜壓低聲音,映在紙窗上的身影顯得縴細,「阿奕,你睡了沒啊?」
鮑孫奕心里一嘆,她三更半夜跑來他的寢房做什麼,難道不知道以她的美貌,這是引人犯罪的行為嗎?
「莊主。」公孫一心一臉惺忪的從後頭小房間走出來,顯然是剛睡下又被吵醒了。「好象是闕姑娘,要開門嗎?」
「阿奕,有睡、沒睡,好歹也告訴我一聲嘛!」門外的闕靜喜又喊著。
鮑孫奕一嘆,就說她蠢咩,真要睡著了怎麼應聲?
「不開門的話,她一定會繼續叫門,你也听見了,有睡、沒睡都要回她一聲。」
「那……那就回她一聲睡了不就好了。」公孫一心說著,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聲。
「你可以試試看。」公孫奕倒想看看這兩個家伙會笨到什麼程度。
「喔。」公孫一心得令,清了清喉嚨道︰「闕姑娘,已經睡了。」
「一心,你已經睡了啊!那阿奕睡了沒?」
「睡了睡了,都睡了。」
「這樣啊!」闕靜喜輕嘆口氣,「一心,怎麼人人都說我笨,可你好象比我更笨耶!要真睡了,怎麼還能回我話呢?」
嗄?!鮑孫一心愣愣的望向公孫奕,瞧見他臉上帶笑,突地發現自己好象真的在耍笨耶!
「是夢話,闕姑娘,睡著了說話就是說夢話。」公孫一心極力要扳回一城。怎麼也無法接受讓一個笨姑娘說自己笨。
「那你是在說夢話嘍!」闕靜喜笑問。
「呃……」這該怎麼回答?
「一心,那你可不可以叫阿奕也說說夢話啊?」
「嗄!」公孫一心望向公孫奕,「莊主,你要說幾句夢話嗎?」他壓低聲音問。
「一心,去開門吧!」公孫奕笑道。這兩個人是在比笨嗎?
「喔。」公孫一心應聲上前開門。
「一心,你不是睡了?」見著公孫一心,闕靜喜一臉驚訝的表情,似是真以為一心剛是同她說夢話,「我知道了,你這叫夢游,對不對?」她一副我很聰明的表情。
「呵呵!」公孫奕終于忍不住笑了出聲,這種毋需勾心斗角的生活的確很愜意,這幾日下來,他有點樂在其中了。
瞧她一身單衣的走進來,身後也沒見哪個被分派來伺候她的婢女蹤影,看來她。是趁著婢女睡著時偷偷溜過來的。
「這麼晚了,妳不該過來這里的。」公孫奕臉色冷了幾分,低聲斥責。懷疑今天是不是不管哪個男人在這里,她都會有這樣的行為。
「我睡不著。」闕靜喜走到他的床邊,直接爬上床。
「啊?!」見狀,公孫一心震驚的張大嘴。她上了莊主的床!
「妳這是在做什麼?」看她竟爬過他的身軀,躺到床的內側,公孫奕臉上不禁閃過一抹錯愕。
「我要跟你睡。」闕靜喜鑽進被窩,臉頰舒服的蹭了蹭柔軟的被子,滿足的閉上眼。
苞他睡?!
「喜兒,不可以。」公孫奕臉色沉了下來。
「為什麼?」她軟軟音調顯示睡意已然襲向她。
「男女授受不親,妳不知道嗎?」
「不知道,那是什麼?」
鮑孫奕听了一愣。
「喜兒,姑娘家不可以自己爬上男人的床,妳這種行為會毀了自己的清白。」
「嗯……沒關系。」闕靜喜又蹭了蹭被子,老覺得像少了什麼,于是伸手一抱,環住了他的腰,整個人窩到他身旁。嗯,這樣舒服多了。
「喜兒!」公孫奕渾身僵硬,咬牙低喚,「起來,回自己房間。」
「不要,我自己一個人睡不著,你受傷,她說不可以來吵你,我好累,都沒睡覺,現在你好了……哈啊……」闕靜喜咕噥著,打了個呵欠,睡意漸漸濃了,她完全沒察覺公孫奕的異樣,「平常都是歡歡陪我睡,要不然就是明月,可她們都不在這里,只好找你了,你好了,可以陪我……」她聲音愈來愈小,最後完全消失,睡著了。
鮑孫奕大手一抬,正打算掀開被褥將她揪起床丟出房門外,可看見她臉上滿足的微笑時,手卻停在半空動下了,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最後竟是拉住了棉被,將她蓋得密實。
想到她說她都沒睡,他不禁微微蹙眉,發現她眼下確實有圈疲累的陰影,那她。口中不讓她來吵他的人又是誰?是哪個下人、婢女,或者是……蒙千金?
「莊……莊主,她……她……」公孫一心驚愕不已。真的上床了,真的有女人上了莊主的床了,而且還是笑總管屬意的莊主夫人人選!
笑總管一定會非常非常高興的,前提是,他不能知道真正的闕靜喜是什麼模樣。
「閉上嘴,一心。」瞥了眼張著大嘴,像尊石像的公孫一心,公孫奕差點失笑出聲。
他垂下眼靜靜凝視著趴在他腿上的闕靜喜,為什麼她的表情可以這麼幸福?
倏地,他露出一抹莞爾的微笑。她是真的睡沉了,睡到紅唇微啟,嘴角流出一絲口涎。
忍不住將她頰上輕搔、惹她蛾眉輕蹙的調皮秀發撥到耳後,公孫奕失神的凝視著她無雙的紅顏,以及她臉上幸福、滿足的微笑。
「莊主?」公孫一心疑惑的輕喚。
鮑孫奕回過神︰心下微微一驚。他竟失神了!
「莊主,真要讓闕姑娘睡這兒?」公孫一心輕聲的問。
「要不然呢?」公孫奕無奈一嘆。
「那是不是代表,將來回山莊時,莊主會帶回一位莊主夫人?」公孫一心好奇的問。
鮑孫奕聞言一怔,他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
食指輕輕畫過那粉女敕的紅唇,也許從現在開始,他要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
「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他朝著公孫一心吩咐。
如蒙千金端莊秀麗的美姑娘,第一次看見闕靜喜時候,也呆愣失神了好久。怎麼會有美得這麼可恨的人啊?
可當時的錯愕,萬萬比不上她得知闕靜喜竟睡在心儀男人床上的震驚。
她爹非常慎重的警告過她,公孫奕討厭人體的踫觸,就連為他看診,都得小心翼翼的先向他稟告會踫到什麼地方,征求他的許可,爹才敢動手,可饒是如此,整個看診過程,他的臉色還是非常難看。
所以,這十余日來,她謹守爹的吩咐,只敢放送愛慕的秋波,頻獻殷勤為心上人打理好一切所需,可這會兒,她最想負責的部份,竟有人捷足先登,且是個白痴女人!
看來她這幾日的訓誡,那個白痴女人根本沒放在眼里。
可惡,虧她一大早就殷勤的來送早膳,沒想到迎接她的卻是此情此景。
「阿奕,這涼涼的菜還不錯耶!」闕靜喜將公孫奕夾到她碗里的涼拌蔬菜送進嘴里,閉上眼細細品嘗。
不錯?!那可是當季最新鮮的蔬菜,加上她鑽研整整兩個月才調出來的醬料,腌制了兩天兩夜才有的!而且那不是要給她吃的,是要給公孫奕品嘗的。
「喜兒姑娘,這道菜叫涼拌鮮蔬,是我試過各種香料,花了許久的時間才調出的頂級口味。」蒙千金唇角掛著禮貌的笑容,眼底卻盈滿鄙夷。
「喔。」闕靜喜似懂非懂,只能點頭。
「不知道喜兒姑娘的拿手菜是什麼?千金可有幸嘗嘗。」蒙千金笑問。她必須把握機會,讓公孫奕知道她蒙千金勝過這白痴女人太多太多了。
「什麼?」闕靜喜眨眨眼,听不懂她在說什麼。
鮑孫奕眼眸冷冷的一瞥,「蒙姑娘,我可舍不得讓喜兒去踫那些湯湯水水,免得傷了她柔細無瑕的雙手。要什麼美食佳肴,下人們自然會備齊妥貼,何須親自動手。」
好啊!鮑孫一心在心里直喝采。莊主真是罵人不帶髒字哪!
蒙千金笑容微僵,這是公孫奕第一次對她說這麼長的話,可沒想到竟是暗喻她只是個下人。
「呵呵,說的也是。」蒙千金溫柔的笑著。見闕靜喜只是埋頭自顧自的猛吃,她立即改變作戰方式,「公孫公子,您嘗嘗這道清蒸鮮魚,里頭的調味配方,也是奴家鑽研多時……」蒙千金邊說邊為公孫奕夾了一塊鮮女敕肥美的魚肉進碗里,可下一瞬間,他的舉動卻叫她傻眼,下頭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鮑孫奕瞪著碗里的魚肉,神情極為淡漠,且毫不留情面的直接吩咐一旁的公孫一心,「一心,撤下。」
他太了解自家主子,遂立即將公孫奕的碗拿走,換上另一副新碗筷。
蒙千金臉色倏地一陣青一陣白。他的舉止像是當眾甩了她一巴掌似的,叫她顏面盡失啊!
瞧,一旁伺候著的婢女全都掩嘴偷笑,還有那個白痴的女人,雖然看起來像是只顧著用膳,對周遭所發生的事全都沒注意,可蒙千金就是知道,她根本就是在看她笑話!
「公孫公子……」蒙千金才幽怨的開口,便冷不防被打斷。
「啊!阿奕,這魚好好吃呢,你吃吃看。」闕靜喜在同一盤魚里夾了一塊魚肉,直接送到公孫奕嘴邊,「來,啊--」
蒙千金嘴角一勾,忘了哀怨,等著看她跟她一樣的下場,卻沒想到……
鮑孫奕張口,直接吃下那塊魚肉,這情形連公孫一心都震驚的瞠大眼。
蒙千金臉色一片慘白,這待遇未免差太多了吧?她雖是用自己的筷子為他夾菜,可她尚未動筷,這筷還是干淨的,但他竟將碗撤下,反觀那個白痴女人,用她用過的筷夾同樣的菜肴,他卻直接吃下?!
那個白痴女人除了長得比她好看外,根本樣樣比不上她……不,不只比不上,她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拿出來比,說到底,她只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美人罷了。
沒錯,她根本不用擔心,色衰愛弛,這是以色侍人的悲哀,等公孫公子膩了,就會知道他比那個白痴女人好太多太多了。
不過,她要先回去好好想一想,要怎麼再接再厲,讓那個白痴女人知難而退。
「奴家突然想起還有事,就不陪公孫公子用膳了,奴家先行告辭。」漾出一抹美麗的笑靨,蒙千金優雅的起身。卻發現公孫奕一副不應不理的態度,眼角甚至連抬也沒抬一下,完全不理會她,反倒是那個白痴女人漾著傻笑的望向她。
「吃飽再走嘛!」闕靜喜留人。
鮑孫奕的態度讓蒙千金走得有點不甘心,所以本想客氣一番之後再順勢留下,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公孫奕倒是搶先了一步。
「喜兒,蒙姑娘有事,咱們不可以勉強人家留下來,這樣不好。」
「這樣啊,那……好吧!再見,蒙姑娘。」闕靜喜朝她揮揮手。
人家都說再見了,她還能留下嗎?
臉皮厚一點的話,當然可以,可她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怎能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縱使已經在心里臭罵他們祖宗八百遍,蒙千金仍強迫自己露出完美的笑容,優雅的告辭。
待她一離去,公孫奕立即遣退一旁服侍的婢女,親自伺候闕靜喜用膳。
「阿奕,什麼是不知羞恥啊?」闕靜喜望著那些離去的婢女許久,突然問道。
鮑孫奕眉微揚,若有所思,「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不懂啊!」歡歡說不懂就要問。
「噗!」公孫一心噴笑,接收到主子不悅的瞪視後,立即噤聲,就算會憋死自己,也不敢再多吭一聲。
「喜兒,是誰對妳說了這句話嗎?」公孫奕換一個方式問。
「她們不是對我說的啦!」闕靜喜搖頭,「她們在聊天,被我听到的,可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喔,是她們就站在我的房門口,講話又很大聲,所以我就听到了。」
她們?看來是那些愛嚼舌根的婢女了。
「喜兒,可以告訴我妳都听到些什麼嗎?」公孫奕耐心的問。
「我只記得她們說白痴姑娘不知羞恥,利用美色勾引公孫莊主,還說……嗯……」她偏頭想了一會兒,「公孫莊主只是一時貪新鮮,過幾天就會厭了,我們家小姐才是莊主夫人的人選……其它還有很多很多,可是我都忘了。」
「沒關系,這些就夠了。」
「阿奕,她們說的白痴姑娘,是不是指我啊?」她垂下頭,囁嚅的道。
「是很有可能。」公孫奕也沒隱瞞,直言回答。
「莊主?!」公孫一心訝異的低呼,莊主怎麼可以這麼老實呢?
「喔。」闕靜喜點點頭,「那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是不知羞恥?」
「喜兒,妳吃飽了嗎?」他突然扯開話題。
「嗄!」闕靜喜愣了下,吃飽了沒,跟不知羞恥有關?「還沒……啊!我知道了,是因為吃太多,所以叫不知羞恥嗎?」她的食量向來都讓人瞠目結舌,所以一定是這樣的。嘻嘻,她會用成語了呢,歡歡一定很高興。
鮑孫一心漲紅著臉轉過身,渾身不停顫抖,在一旁忍著笑忍得好辛苦。
「妳先用膳,等吃飽了,我再告訴妳。」公孫奕溫柔的凝視她豐富的表情語言,不用多費心思就能了解她的心情。
「好。」闕靜喜很認真的用起膳。
望著她滿足的表情,公孫奕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看來得叫三師弟好好管管那些婢女們的舌頭了。
「咳……莊主,」公孫一心忍著笑開口,「咱們,是不是該考慮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鮑孫奕斜睨了他一眼。的確,是該準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