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還好吧?」畢天曦蹙眉。他第一眼就認出她了,以他的能力,要找她很容易,可是他並沒有找她--至少還沒開始找。會在這里以這麼戲劇性的方式踫到她,遺真讓他非常意外。
「我一點也不好。」唐沁伊咕噥,沒有發現雙方是用中文對話。
他幫她牽起腳踏車,看見她還坐在地上,猶豫了一下後架好腳踏車,走到她身邊蹲下。
「妳受傷了嗎?」
「你是說除了我的自尊和顏面之外嗎?」她哭喪著臉抬起頭來,一看見他,頓時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了上來,她楞了楞。「你……我是不是見過你?」她狐疑的問。
他揚眉,她不記得他了?
「如果我見過像妳這麼可愛的東方女孩,一定不會忘記的。」畢天曦不正經的說。
「謝謝。」姑且當他是贊美吧!「那我們見過面嗎?」
她是遲頓得听不出他說的意思?還是敏銳得听出他並沒有真正回答她的問題?
「也許我們曾經擦身而過。」
「是嗎?」唐沁伊心里卻覺得不是,她一定在哪里見過他。
「妳受傷了嗎?我是指除了妳的自尊和顏面之外。」他調侃地問。
她微紅了臉。「我想應該沒有,你有事先去忙吧。」
「我只是來找人,不忙,妳呢?」
「哦,我還想坐一會兒,」她的小屁屁二次受創,尾椎的痛要稍等一會兒才會慢慢減緩,而她可沒臉對一個陌生人說她痛在哪里。
「妳還想坐一會兒?」他為之失笑,她當這里是露天咖啡廳還是什麼?
「嗯,呵呵!」她尷尬的干笑兩聲。
他上下審視著她,像是了解了什麼似的,彎一把將她抱起。
「啊?!你干什麼?快放我下來!」她受驚低呼。
「我送妳回去。」畢天曦徑自走向他停在路旁的車子。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喔!」被塞進車子里,尾椎一陣痛,讓她哀叫一聲。
「我看我還是送妳到醫院去好了。」他見狀,眉頭微蹙。
「不用!我不用去醫院……」一頓,錯愕的瞠大眼,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怎麼了?」他被她看得心里發毛。
「醫院!」她大喊,她想起來了,就是這個家伙,不報警、不去醫院的受傷男子,那雙令人印象深刻的眼楮,她怎麼會忘記呢?
「醫院怎麼了?」他被她嚇了一跳。
「就是你!」她指苦他,「你就是那個害我破產的家伙。」
「我害妳破產?小姐,妳可能認錯人了。」他還以為她真的想起他了呢。
「我才沒認錯,你就是十八天前受傷倒在垃圾堆的那個男人……啊,因為你當時受了傷,可能不記得我了。」所以剛剛才那樣回答她,「你的傷已經好啦?」沒有多想,她抬手撥開他額前的劉海,只見一道只剩些微紅痕的疤痕。
畢天曦眼神閃了閃,綠眸在她臉上轉著,這只小花貓原來長得挺可愛的,晶亮有神的大眼楮像兩潭陽光普照的深潭,燦亮奪人,讓人忍不住想要跳進去,倘佯在溫暖的水波中。
他很喜歡她的眼楮。
唐沁伊發覺他的眼神,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經思考的動作似乎太逾矩了,不好意思的放下手,垂下眼,避開他的注視。
他看見她羞赧的表情,微微一笑。
「多謝關心,已經好了。不過妳說害妳破產是怎麼回事?」
「哦,就是……」她將那日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那個……你不用放在心上啦,我只是一時口快,不是真的認為是你害的啦!」
他點點頭,「我可以賠償妳的損失。」
「不用了,我有在打工,生活費不是問題。」
「是嗎?」他頓了頓。「妳真的不要我送妳去醫院嗎?也許妳摔傷了。」
「不用了,真的沒事。」她搖頭,疼痛已經緩和了。「你不是來找人的嗎?」
「是啊--」
兩人突然沉默下來,不知道要說什麼,是該道再見了,然而他們卻不想就這麼錯開。
「對了,那天……」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上。
「女士優先。」畢天曦微微一笑。
唐沁伊尷尬的笑了笑,「我是想問,你那天為什麼突然不見了?我只是暫時離開不到五分鐘,找到路之後回來,你就不見了。」
「我朋友找到我,把我帶走了。」
「喔!」和她猜想的一樣。「那你剛剛要問什麼?」
他搖頭。「妳剛剛已經回答我了。」
「哦?」她疑惑的眨眨眼。
畢天曦拾手看了一眼手表。「妳確定不用去醫院?」他不放心的又問一次。
「不用了啦!現在已經不痛了。」
「那……我必須進去了。」
「喔!好啊,再見。」唐沁伊朝他揮揮手。
「呃,」他有點錯愕,難道她忘了她在他的車上嗎?「我要鎖車門。」
「啊?啊!對不起。」她漲紅了臉,連忙下車。
他忍著笑,按下遙控器鎖好車門之後,朝她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又回頭走過來。
「我叫畢天曦。」他拿出一張A.P.的名片給她,看她恭恭敬敬的接了過去,又忍不住笑了笑。
「中文名字耶!」她相當訝異,當然,名片上印的是音譯的英文。
「因為我是中英混血兒,看不出來嗎?」他微偏著頭,笑問。
「除了你的黑發之外,完全看不出來。」她搖頭。「你公司地點在紐約,那你是來英國出差的嗎?」
「算出差,也算省親。」他點頭。「妳呢?」
「我是暑期游學,八月底就要回台灣了。」
「我是指小姐芳名?」
「啊?」唐沁伊又紅了臉,「我姓唐,唐沁伊,沁水的沁,伊人的伊。」
「沁伊……」他低喃,果然是手帕上的名字。
他低低的聲音有一種特殊的性感,讓她的背脊竄過一陣酥麻,喔!老天啊!她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這樣好了,我請妳吃飯,感謝妳伸出援手,救了我一命。」
「不用了,其實我什麼都沒做,你不用這麼客氣。」
「我堅持。」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一臉的認真,「否則我會吃不下、睡不著的。」
「嘎?這……」她傻眼。瞧他一臉認真的表情,眼底的戲謔卻如此明顯,一時之間竟讓她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可是……我白天要上課,晚上有打工,可能……」
「這樣好了,明天中午我在這里等妳,妳總要吃午餐吧?就利用中午休息時間,可以嗎?」
「但……」可以嗎?她竟然已經開始期待了,快得不象話的心跳就是證據。
「就這麼說定了。」畢天曦徑自下決定。「很高興認識妳,沁伊,再見。」
他傾身在她頰上印下一個輕吻,在她呆楞的同時,微微一笑,轉身走進語言中心。
這只小貓遠比他想象中來得有趣!
「哇……」摀住讓他輕吻的地方,唐沁伊一張臉紅得像關公似的,這家伙怎麼可以隨便吻她?就算是國際禮儀也不可以……
不經意的瞥到手表,她立即驚慌的哀嚎出聲。
「完了,遲到了。」和薇妮莎說好時間,結果竟然遲了半個小時了!
跋忙沖到腳踏車旁,跨上車便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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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畢天曦,從外表看起來,兩人完全沒有相似之處,絕對不會有人猜到他們是親手足,同父異母的兄弟。
「你遲到了。」
「在門口稍微耽擱了一下。」畢天曦聳聳肩,雙腳一抬,跨上茶幾。
伊凡眉頭微蹙地瞥了一眼他的雙腳,眼底有明顯的不贊同,不過卻沒有開口糾正。
「我看到了。」若有所思的審視著他,「你認識唐沁伊?」
畢天曦斜睨他一眼,不想和他談唐沁伊。
「這和你無關吧?你不是有事要談?」
伊凡抿了抿唇。「伊安……」
「我叫畢天曦。」畢天曦打斷他。「請叫我畢先生、畢天曦或是天曦都行,不要擅自更改我的姓名。」
「伊安,就算你不承認,你依然是『霍姆斯•伊安•戴克斯』,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他站起身。「看來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了。」
「等一下!」伊凡連忙起身擋住他。「伊安……好,天曦,畢天曦,畢先生,請坐,行了吧?」他無奈的妥協。
「哼!」畢天曦冷淡的哼了一聲,轉身走回沙發上坐下。「有什麼事要說就快點說,我時間有限。」
「你到英國多久了?」
「沒多久。」他敷衍的說。這段時間他都忙著FBI的任務,好不容易終于拿到存有天堂配方的晶片,由喬爾交出去,而喬爾還真是好樣的,竟然真的逼FBI吐出十倍的酬勞,兩百萬英鎊。嘖!看來那東西真的太值錢了。
「還沒回去看琳姨吧?」
「本來打算今天過去。」睨了他一眼,很明白的表示都是你害的,
「所以你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為了什麼,對吧?」
「你要告訴我?」
伊凡點頭。
「有什麼條件?」這麼大費周章,肯定是有條件的。
「退出。」伊凡說。
「退出?」畢天曦笑了笑︰「你的意思是退出這次被老頭子利用的行列嗎?」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這一次的事,你不要插手。」
「伊登呢?你也勸退他了嗎?」他故意問。
「沒有。」伊凡蹙眉。「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等太久了,絕對不可能放棄,我連談都不想和他談。」
洛德•伊登•戴克斯,在三兄弟中排行老二,是一個野心家,對掌握戴克斯家族有非常強烈的企圖心,尤其有個「不思長進」的大哥和「離家出走」的弟弟,他認為他這個為戴克斯家族鞠躬盡瘁的老二,更應該理所當然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才對。
「可是你卻認為我會放棄?」畢天曦笑了笑。原來在他們眼里,他這麼……「澹泊名利」嗎?「其實就算你不告訴我,我回我母親那里也會知道,拿這點和我談條件,太無力了。」他好笑地說,伊凡或許不知道,他愈是這樣說,他就會愈有興趣,本來他可能不插手的事,被他這麼一說,他反而不想放手了。
「你的意思是不退出嘍?」伊凡藍中帶綠的迷人眼楮突然閃過一絲狠戾。
「『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天生反骨吧!」嘲諷的一笑,徐徐的起身,畢天曦拍拍褲子上隱形的灰塵。「看來我們無法達成共識,我也不好意思讓『大哥』透露消息,就這樣啦!」
揮揮手,轉身走到辦公室門口,才握上門把,伊凡便開口了--
「精靈之淚不見了。」
他訝異的挑眉,緩緩的轉過頭來,「精靈之淚」是一對稀有的紫鑽耳環,由兩顆十點五和十點八九克拉的梨形紫鑽做成,世上罕見,價值連城,百余年來一直是屬于戴克斯家族,說是戴克斯家族的象征也不為過。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失竊。」
「那對耳環不是鎖在銀行的保險庫里嗎?」
「本來是,不過那天家族宴會,父親依照慣例展示精靈之淚,宴會結束後,送回銀行的途中卻遭竊。」
「哦?我可以問一下,護送的人員是誰嗎?」
「父親、我以及伊登,再加上六名保安人員。」伊凡瞥他一眼。「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過我告訴你,一路上根本什麼異狀都沒有,我們安全的抵達銀行,直到要放進保險庫的時候,才發現精靈之淚已經不見了。」
「也就是說那對耳環是平空消失的嘍!」畢天曦沉吟,這件事比他猜想的還要有趣呢!「那麼……我倩清看,老頭子是不是又對咱們的母親們說,哪個兒子有能力找到那對耳環,就讓兒子的媽扶正?」
「不只。」伊凡垂下眼。
「不只?難不成這回連繼承人也加上去了?」難怪伊凡剛剛說什麼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知道?」伊凡驚訝,隨即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不願意退出?」
畢天曦無聊的白他一眼。「這是很簡單的推理好不好,同樣的誘餌用久了也會失效的,尤其是虛幻的誘餌。老頭子要讓咱們這些做兒子的心甘情願的為他賣命,總得下一個特別的誘餌啊。瞧,向來不蹚渾水的你這會兒不是也下水了?」
伊凡沒有對他說的話做任何回應,反問道︰「那你呢?你向來無法拒絕琳姨的要求,所以十有八九都會參與,這次更加不可能退出了,對吧?」
畢天曦笑了笑,伊凡猜錯了,他之所以參與,通常是因為覺得有趣,便順水推舟賣給母親一個人情。
不過既然他都說得這麼肯定了,看來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既然你不打算退出,那麼從你踏出這扇門之後,我們就是敵人了。」伊凡說。
「我們什麼時候不是敵人呢?」畢天曦聳肩,戲謔的說,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匡啷」一聲,伊凡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摔向牆壁,玻璃碎片噴飛,其中一片反彈回來,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伊凡老師?」門外有人擔心的敲門,繼而將門打開,語言中心的一名女老師莉雅探頭進來。「伊凡,你沒事吧?」
「沒事。」他微笑,恢復成他平日溫和親切、帥氣瀟灑的模樣,「不小心摔壞杯子了。」
「哎呀,你流血了。」她立即上前,「要不要到醫護中心去擦個藥……」
「不用了,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伊凡抽了一張衛生紙擦去血跡,傷口很淺,血也早就止了。
「喔!那……」
「利雅老師,我還有一些課程要改,就不招呼妳了。」他客氣的下逐客令。
「喔,抱歉。」利雅失望的退出去。
門一關上,伊凡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
「伊安,我不想做絕,別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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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雅,中午一起到餐廳吃飯吧,听說今天是班主任夫人的生日,所以餐廳加菜喔!」一個日本女孩走到唐沁伊身邊,親熱的挽著她的手,邀她一起到餐廳用餐。「還有啊……」她突然壓低聲音,「伊凡老師今天也會去餐廳用餐喔,妳也不想錯過吧?」一臉的試探。
唐沁伊在心里暗嘆,看來今天一個上午的「審問」還沒終結,如果再不想想辦法,未來除非有更勁爆的八卦傳出,否則她將會一直是眾女學生及女老師的眼中釘。
「抱歉,莉蒂亞,我中午有約了。」她看了一眼手表,「我已經遲到了,下午見。」匆匆的道了再見,拿起背包往中心大門口沖。
遠遠的,她就看到倚在大門柱子旁的身影,莫名的,她心跳又開始加速。
喔!唐沁伊,別這樣,不過是吃頓飯罷了,她在心里告誡自己。
畢天曦望向她,漾起一抹笑。
「嗨!我正在擔心妳是不是不來了。」
「對不起,下課的時候被一個同學拉住,讓你久等了。」她微喘著氣。
「沒關系,妳來了就好。」他笑道,上前牽起她的手,一派自然的詢問,「有沒有想要去哪里用餐?」
她有些害羞,想掙月兌,看他一副自然的模樣,又怕自己太大驚小敝,反而尷尬。「沒有,我根本不熟,」
「那麼就由我做主,可以嗎?」
「可以,不過請不要去太遠的地方,我實在沒多少時間。」
「沒問題。」牽著她的手帶她來到他的車旁,送她上車之後他才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上路。
他們的確沒有到很遠的地方,不到五分鐘的車程,可是……
唐沁伊猶豫的瞪著餐廳大門,「你要來這里吃飯?」
「有問題嗎?」畢天曦疑問。門口的侍者已經開門等著他們了,她的腳卻像生根似的定在原地不動。
「我這樣……不太適合。」她身上只是一件簡單的罩衫和牛仔褲,腳上雖然是
一雙名牌球鞋--媽媽的堅持,因為舒適好穿--可是畢竟還是球鞋,而這里看起來非常高級。
「不用擔心,不會有人有意見的。」這家餐廳的老板就是他的母親畢寶琳,小老板上門,就算身邊帶著一個乞丐,他們也不會有意見,
「真的嗎?」她不好意思的望向侍者,果真看見一個友善殷勤的微笑。
「走吧!」拉著她直接進門,經理馬上出現招呼,「畢先生,老位子嗎?」
「嗯。」畢天曦點頭,隨即靠近經理的耳朵低聲問道︰「她……不在吧?」
她指的是誰,經理當然知道。
「不在,今天還沒進來呢,需要我通知夫人您來了嗎?」
「千萬不要。」他連忙阻止。
「是。」經理微笑。「兩位請跟我來。」
經理領著他們來到一個與其他座位特別分隔開來的用餐區,這里空間不小,卻只有三個桌位,以名貴的盆栽做為區隔,形成天然的屏障,隔成隱密的空間。
經理將設計精致、華麗中不失典雅的菜單交給兩人。
拿著菜單,唐沁伊不知從何點起。
「今天的主廚推薦的餐點是爐烤羊排佐鮮蔬小米、水波龍蝦佐女乃油蝦夷蔥醬汁、地中海鮮魚湯以及在餐桌旁邊現做的法式煎薄餅。」經理非常體貼的建議。
「沁伊,這家餐廳的主廚可是老板娘從法國一家有名的六星級飯店挖角過來的,他推薦的餐點妳都可以嘗試一下。我們就請經理做主上菜,妳覺得如何?」畢天曦詢問她的意見。
她松了口氣,點點頭,將菜單交還給經理。
「那麼就由你做主替我們上菜吧!」畢天曦也將菜單遞給經理。
「是的,畢先生全心的信任,是我們的榮幸。」
待經理退下,唐沁伊才低聲的說︰「這家餐廳的眼務真好,不像我上次去一家小咖啡廳,那里的服務態度真的是太差勁了。」
「怎麼了嗎?」畢天曦瞧她義憤填膺的模樣,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吧!
「我知道種族歧視由來已久,可是還是不敢相信做服務業的人竟然也會這麼不禮貌。」她只要想起那次的經驗就覺得氣悶,饒是個性開朗的她都很難一下子釋懷。「我進門的時候,連一聲招呼都沒有,當時我點了一杯咖啡,外加一盤小點心,沒想到那兩個服務生竟然當著我的面把僅剩的三盤小點心給倒到垃圾桶,你說過不過份?!」
「的確。」畢天曦蹙眉。其實他一直知道有這種事,可是這是第一次他覺得羞愧。
「事情還不只這樣咧!包過份的是,咖啡上桌之後,那兩個服務生竟然在我附近大跳大叫,因為裝潢都是木制,震起來感覺比地震更嚴重,根本就是想把我趕走,氣得我差點沖上前賞他們一拳!」
「妳沒有吧?」她這麼嬌小,怕不被那些服務生揍得更嚴重還求救無門呢!
「沒有,我才沒有這麼莽撞呢,我只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他好奇的挑眉。
「Englishculture。」
「漂亮,把全英國人都罵進去了。」他大笑。看不出這只小貓的爪子還挺鋒利的。「結果呢?」
唐沁伊笑了笑,「結果他們就安靜下來了,只是態度還是很差就對了。」
這一餐,她吃得很愉快,服務生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像英女皇,一掃這一陣子不時受到的窩囊氣,而坐在對面的畢天曦,用他一貫的專注眼神和魅惑人的笑容面對著她,更讓她的心情出奇的愉悅,臉上更是不時的飛上幾朵紅雲。
畢天曦微笑的望著雙頰嫣紅、可愛得讓人想咬一口的她,和她相處似乎比預料中的愉快;他從來沒有遇過像她這樣的女孩,而且更訝異的發現,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受到她那股活力的影響。
「以後妳如果想到外面用餐,可以直接到這里來。」他遞給她一張特別的卡片。
「這是?」唐沁伊疑惑的接過來,卡片的設計和那份精致的菜單類似,非常的特別。
「這家餐廳的會員證。」
「哦?不用了,我想我不太可能到這里用餐……」她靠近他,不諱言的低聲道︰「我負擔不起。」
「放心,有這張會員證,吃喝都免費。」
「真的假的?」她一點也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這張會員證一定很貴。」她搖頭。
「不會,這也是人家送給我的,免費的。」畢天曦笑道。這家餐廳的設計,大至餐廳整體風格,小至餐巾紙,都是出自于他的手,酬勞就是開幕時,老媽順手丟給他的幾張會員證。這種等級的會員證他只設計了五張,結果老媽就給了他三張。
「那你就更應該自己留著……」唐沁伊話還沒說完就閉上嘴,看著他又拿出另外兩張一樣的卡片。
「妳也看到了,我還有。我只有一個人,用不著三張吧?」
「那你可以送給你的朋友……」這麼貴重的饋贈,她無功不受祿哪!
「原來妳還不把我當朋友啊。」他一臉沮喪的伸手要拿回會員證。
「沒這回事,我當然把你當朋友啊,只是……」算了,這樣講下去也講不清,先順了他的意好了。「我收下了,謝謝你。」
呵呵,他就知道這招有效,她實在太可愛了,讓他忍不住想先預訂下次約會。
「沁伊,下次……」就在此時,他的眼角余光看見大片的玻璃窗外走過一道眼熟的身影,他立即站起身,匆匆的說︰「抱歉,我突然想起還有重要的事,先走一步了。」
沒等唐沁伊有所反應,他立即街出餐廳,果然看見那個差點殺了他的小女孩,正被一個高大的女人牽著。
他保持距離,謹慎的跟在他們後頭,只可惜在跟了幾條街之後,兩人突然被人潮淹沒,失去了蹤跡。
「可惡!」畢天曦頗為懊惱,不得不承認她們可能發現他的跟蹤了。
突然想到被他丟下的唐沁伊,心生不妙,他立即又沖了回去。
丙然,桌位上已經沒有唐沁伊的人影了。
「畢先生。」經理恭敬的走了過來。「這是方才那位小姐要我轉交給您的。」
他眼一瞄,是會員證。
「該死!」懊惱的低咒一聲,沒理會經理訝異的表情,拿回會員證,轉身離開。
「畢先生,那位小姐要我轉告您一句話。」經理說。
「什麼話?」她有留話?
「她說……『不見』。」不見兩個字是中文。
不見?「更該死了!」
當做沒看見經理要笑不敢笑的表情,畢天曦直接沖了出去,往語言中心的方向沿路找人,她應該還走不遠才對。
丙然,不到兩條街,他就看見在對面人行道上的她,連忙將車子靠邊停,下了車開口就要喊她,這時卻看見一個男孩出現在她面前,非常高興的抱住她,而她……乖乖的讓他抱著。
綠眸垂下,雙唇冷冷的一抿,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