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芙莉從床上驚醒,看了看昏暗的四周,天還沒亮。
向來一覺到天明的她,是什麼讓她驚醒的?
想到當初接到父母意外身亡的消息,也差不多是在這個時間,她帶著不安的心,走出臥室,來到客廳,剛好看見雷哲送一位中年男子出門,這個時間,發生什麼事了?
雷哲關上門,轉過身來,被站在他身後的貝芙莉嚇了一跳。
「你怎麼起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焦急地問。「是不是奧提斯……」
「別緊張。」他安撫她,很訝異她在第一時間就想到奧提斯。「他沒事,只是感冒發燒了,剛剛那位是醫生,有開藥,多休息,按時吃藥,就可以了。」
「他感冒了!」她立即走向奧提斯的房間。「可惡,我早就跟他說過,滿頭大汗不擦干,還在外面吹冷風,一定會感冒的!」
「奧提斯就是不會照顧自己。」雷哲跟在她身後嘆息。
「我會照顧他的……」握住門把的手突然一頓,突然想到,自己會不會太踰矩了,過去都是雷哲在照顧他的。「哦,如果不方便……」
「為什麼不方便?你自願照顧他我可是求之不得,我還在擔心明天一早我有重要的事得辦,走不開怎麼辦呢!」是到放手的時候了,將奧提斯交給她,他就能放心的去處理其它事了。「來,這是醫生開的藥,就交給你了,上面都有說明,你自己看,還有,他現在燒得昏沉沉的,全身發熱,老是會踢掉棉被,你要注意,如果二次感冒就比較嚴重了。」
「我知道了,我會在意的。」她接過藥,轉身開門走進奧提斯的臥房。
雷哲沒有跟進,順手幫她關上門,看著門板好一會兒,笑了笑。
「奧提斯,我讓你的奇跡照顧你,你應該會感謝我吧。」他輕聲的說。「如果現在我問你,你還要和艾蓮娜•米勒結婚嗎?你會怎麼回答呢?」
門內昏睡中的人當然不會回答。
他笑了笑。「不,我不問,我要等奇跡。你會讓我看到那個奇跡嗎?奧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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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觸感讓他舒服的吁了口氣,熱燙的腦袋終于得到了短暫的緩解。
「雷哲……」奧提斯迷迷糊糊的低喚。
「奧提斯?」貝芙莉俯身望著他。「你醒了嗎?」
「雷哲?」不像他的聲音,可是除了雷哲,還會有誰在他身邊?
「抱歉,是我,貝芙莉,不是雷哲。」她不由得嘆息。
貝芙莉……啊,是的,貝芙莉。
奧提斯眨眨眼,「貝芙莉……」嘴角漾出一抹安心的笑意。「貝芙莉。」
「你要什麼?要喝水嗎?」
「好……」干渴的喉嚨,需要水的滋潤。
貝芙莉馬上倒了杯水,插了根吸管,湊進他嘴里。「來,慢慢喝。」
他吸了兩口,有些清醒了。「貝芙莉,你為什麼在這里?雷哲呢?」
「雷哲有事情要辦,不在家。」這種時間,她很懷疑他到底要辦什麼事,不過她也沒有權力過問,只能乖乖的听完雷哲交代瑣事。
「他把你吵醒了?我叫他不要吵醒你的……」
「為什麼不要吵醒我?我不能照顧你嗎?還是你比較喜歡雷哲照顧你?」
奧提斯腦袋昏昏沉沉。「不是,我只是想讓你好好睡……」
她模模他的額頭,感覺還是燙的,忍不住擔憂的蹙了眉頭。
「你的燒還是沒退。」
「我沒事,只是小靶冒。」握住她的手,放到臉頰。「你的手好涼,好舒服。」他低嘆。
「那是因為你高燒到一百零四度!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一身汗跑出去吹冷風。」她沒好氣的說。「你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我會很擔心。」
「對不起。」奧提斯閉上眼。
「算了,你好好休息。」她再一次嘆氣。現在跟他算帳一點意義也沒有,還是讓他多休息比較好。
「好……」他聲音微弱。「貝芙莉,你也回去休息,我不要緊的。」
她考慮了一下,干脆爬上床,窩進他的懷里。
「貝芙莉?」奧提斯訝異。
「這樣也能休息,怎樣?你不喜歡啊!」她微紅了臉,佯裝霸氣的質問。
「喜歡,可是你會被我傳染……」奧提斯抱緊她,溢出一聲嘆息。
「放心好了,我身強體壯,整倒你的小病毒是整不倒我的。」環著他的腰,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乖乖睡覺,醫生說你要多休息。」
「好。」
「明天的復健等天亮我會打電話取消,你安心的睡。」
「好。」
貝芙莉笑了,他好象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說好呢。是因為他對凡事無所謂,所以任何人要求什麼,他都說好,或者對她是特別的?
嗯,這點要好好探討一下,明天問問雷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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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前一晚睡眠時間很少,但是貝芙莉的生理時鐘還是在早上六點三十分蘇醒。
一睜開眼楮,就看見近在咫尺的臉,奧提斯睡得很熟,臉上不正常的紅潤已經不見了,她抬手輕輕模上他的額頭,隨即安心的吁了日氣,雖然還有點發燒,不過已經不像凌晨那時候燒得那麼嚇人了,開始退燒就是好現象。
望著他俊美的臉蛋,黑黑的胡髭冒出頭來,讓俊美的他增添一股落墮的性感,不知不覺間,她看得失了神,直到沉睡的他微微的翻動一下,才將她驚日神。
看了看時間,嘖,快七點了,她悄悄的拉開棉被,移動雙腳下床,躡手躡腳的離開臥房。
經過雷哲的房間,她稍稍停下腳步,望著門板,不知道他回來沒有?
聳聳肩,她先進廚房,準備替奧提斯做早餐。
病人要吃好消化的東西,她能想到的就是稀飯,以前她生病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媽媽也是煮稀飯給她吃的。
既然材料齊全,她就煮個鮑魚雞絲粥,這是媽媽最拿手的粥品,當然也是她最喜歡的。
她用雞骨熬湯,加入白米熬煮,等待的時間她又川燙了兩盤青菜,淋上自己調味的醬汁,又煮了一鍋鮮魚湯,看時間差不多之後,將之前切絲拌過蛋白的雞絲和鮑魚片加入白粥,加了點調味,熄火。
看了看時問,八點半了,她先到雷哲的房門口敲門,等了老半天,等不到回應,難不成……
嘗試性的轉了轉門把,沒鎖。
她打開一條門縫探頭進去,床上非常整齊,顯示昨天晚上並沒有人睡過。
雷哲根本沒有回來!
奇怪,他在忙什麼?
她回到廚房,找出一只托盤,將粥、鮮魚湯、川燙青菜擺好,端著托盤回到奧提斯的臥房,先將早餐放在桌上,才來到床沿坐下,輕輕的搖著他。
「奧提斯,醒醒。」她輕聲地喚。「奧提斯,起來吃點東西,你還要吃藥。」
「唔……」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帶點茫然的望向她,隨即露出一抹笑。「貝芙莉……」他低啞的聲音充滿性感的味道,伸手將她拉進懷里。
「啊……」低呼一聲,幾乎整個人迭在他身上。唔,至少這一次他知道是她。
眷戀的窩在他溫暖的懷里,突然,她臉色變得古怪,訝異的掙月兌開來,視線忍不住往下飄去,那里……她剛剛感覺到的,是……那個嗎?
「你……」她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
他順著她的視線移到自己的下半身,自己身體的某部分正對著她肅然起敬。
「醫生說我這方面並沒有問題。」
是,她知道他的神經損傷並不嚴重,而且是暫時的,但是她沒想過這一方面也完全正常,至少她以為要正常也得等到他康復之後,原來兩者並不一樣……
看見他又閉上眼楮昏昏欲睡,她拋開這些問題,忍不住失笑,湊上前輕拍他的臉頰。
「別再睡了,起來吃點東西才能吃藥,要睡,等一下吃完藥再睡。」
「唔……」他干脆將頭埋進她的腰月復之間,雙手抱著她的腰,喃喃咕噥。
「我煮了稀飯,你不想吃嗎?」她柔柔笑問。
他靜了好一會兒,在她以為他又睡著了之後,他才緩緩的出聲︰「你煮的?」
「嗯,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我媽媽也是煮粥給我吃,你吃吃看好不好?如果不好吃,晚點我再叫外賣。」
「我吃。」他掙扎的坐起身,仍是一臉愛困的樣子,指了指一旁的輪椅,「麻煩你幫我推過來。」
她將輪椅推到床邊,看他已經愈來愈順手的將自己移到輪椅上,听說以前都是雷哲抱他,果然有訓練有差。
奧提斯梳洗完畢,來到桌旁,楞楞的看著桌上的食物。
「吃吃看。」貝芙莉微笑,盛了一碗粥遞給他。
他接過碗和湯匙,「你不吃嗎?」
「當然要。」她也添了一碗,見他還是看著她,笑著催促,「快吃啊。」
他點點頭,淅瀝呼嚕的吃了一口稀飯。
「味道怎樣?」她故意問,這已經變成了習慣。
「好吃。」奧提斯說。然後又很捧場的吃了好幾口。「味道甘美,把我的胃口都引發出來了。」
貝芙莉笑了,一開始只是配合性的說好吃,到現在,他會說一些簡單評語,這代表他是真的覺得好吃。
吃完早餐,吃了藥,奧提斯又回到床上,貝芙莉幫他量了溫度,九十九度,還有點熱。
待他睡著,她才收拾桌面,將碗盤收到廚房清洗干淨之後,發現雷哲還是沒回來。
她查看奧提斯的手機,找到雷哲的電話之後,撥打他的手機,響了好久,才終于有人接電話。
「奧提斯?」
「不,是我,貝芙莉。」奇怪,他的聲音听起來好象不太有精神。
「是你,有事嗎?還是奧提斯怎麼了?」
「不,他沒事,吃過早餐和藥之後,他又睡了,燒也開始退了。」
雷哲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找我有事?」
「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今天沒辦法回去,你有問題嗎?」
「我想問你,上次說要找人到花店幫忙的事,有沒有什麼問題?我今天一直沒有和老板聯絡上,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花好月圓』暫時休業,你不知道嗎?」
「什麼?!」她大感驚愕。「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你自己工作的花店,一年一度的員工旅游昨天開始,忘記了嗎?」
「啊——」她跳了起來,今天是十一月六號了。「我忘了。」
「現在你記起來了,很好,我可以掛電話了嗎?」
「那……等旅游結束,你請的人會到花店幫忙吧?」
「她已經去了,而且也頂替你的位置參加員工旅游。」
「嗄?」就這樣?「老板都沒有問問我喔,我也想去旅游啊!」真無情。
「『你』就在她面前,她還問什麼?」雷哲咕噥。
「你說什麼?」她沒听清楚。
「沒什麼,你想去旅游,你能去嗎?」他實在不知道她腦袋里裝了些什麼。
「為什麼不能去?」
「撇開奧提斯生病這種突發事件不談,貝芙莉小姐,這次旅游為期十五天,而婚禮是什麼時候,你應該還記得吧!」
「啊……」對喔,她都忘了這件事了,當初還在想,結婚那天剛好踫上旅游,老板他們都不在,就不會起疑了。
「還有事嗎?」
「哦,沒……」
「沒有就好,再見。」
她錯愕的瞪著電話,他就這樣掛電話?
真是的,只不過問一下而已,火氣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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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糾纏!
不要,我不要走!希奧,外婆,我不要走——
不,不是惡夢,是過去的記憶。
五歲的他,被祖父硬押上車,就算掙扎、尖叫、哭嚎,依然無法撼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外婆和希奧依偎在一起,看著他們淚流滿面的朝他揮手,自己也淚流滿面。
如果不是你這雙眼楮,你以為我會收養你嗎?別作夢了!你唯一的價值,就是往後為坎佩爾家帶來更多的利益,除此之外,你一點用處也沒有!
六歲的他,因為吵著要回逵家,祖父對他說的話,也是後來的日子里,祖父最常對他說的話,是的,他本身一點價值也沒有,所以外婆和希奧才不要他……
你想養那只雜種狗?!不準!那種髒東西不準進坎佩爾家的大門!
那天他抱了一只被棄養的小狽回家,被祖父狠狠的打罵了一頓,不過他還是在一個疼愛他的佣人幫助下,偷偷的養了那只小狽,那一個多月,那只小狽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狽?你竟然違背我的命令偷偷養那只雜種狗,你還敢問我狗在哪里,告訴你,那只狗已經死了!因為你,那只狗死了,因為你違背了我的命令,是你害死它的!
他看到了支離破碎的尸體,尖叫哭嚎,沖上前去捧住那些血肉,殺了它的人,就是那個佣人,祖父命令他殺的。
這是什麼東西?你竟然給我學畫畫?!誰準你學的?你喜歡?哼,學這種沒有用的東西,不準!全部丟掉!
他用零用錢買來的心愛畫具,就在他眼前焚燒,化為灰燼。
我花了那麼多心血栽培你,你最好懂得知恩圖報,乖乖听話!要不然不會有人要你,如果連我都不要你,我就把你送到育幼院去,讓他們把你賣到遠遠的地方,看到昨天的新聞沒有,你會像那個小孩一樣,死到發臭腐爛都沒人知道!
是的,他會乖乖听話,他不會有任何意見,他不要像那個孩子一樣。
你是殺人犯的兒子,討人厭,沒人要的討厭鬼,外公說因為你有一雙藍眼楮,他是可憐你才收養你的。
啊,這是他的表哥,深得祖父疼愛,所以就算他被表哥欺負、挨揍、吐口水,他也要逆來順受,因為告狀沒有用,祖父只會罵他惹人厭活該。
我討厭你的眼楮,我要把它們挖掉,以後坎佩爾就是我的!
他無所謂,他已經無所謂了……
猛地睜開眼,一片黑暗籠罩,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眼楮真的被挖掉了,不過那只是一會兒,當意識回到現實,視力適應了黑暗,他隱隱約約能看見四周的暗影。
抬手搗住雙眼,他也討厭自己的藍眼楮,如果不是它們,他也不會在這里。
伸手模索著床頭櫃上的抬燈,啪的一聲打開,疲累的躺回床上,幼年的夢魘,自從他上了十年級後,就不曾再拜訪他了,為什麼今晚……
視線被床邊的黑影吸引,他疑惑的支起上半身,看見貝芙莉趴在床沿睡著,死寂空洞的藍眸瞬間注入一股光彩,抬手輕輕撫著她柔順的短發,才想起自己感冒發燒。這兩天她一直留在這里照顧他?
「貝芙莉。」他輕輕的搖著她。「不要這樣睡,你也會感冒的。」
「嗯?」她有點迷糊的抬起頭來,揉了揉眼楮,「奧提斯,你醒了?要喝水嗎?」
「不用,你上床來睡。」他掀開棉被,看她累得連眼楮都睜不開了,卻仍記得要照顧他,就感到一股暖意在死寂的胸口流動。
「喔。」迷迷糊糊的點了頭,手腳並用的爬上床,習慣性的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沒發燒了,太好了……」
「乖乖睡,我沒事了。」頭不昏,也不燒了,現在除了喉嚨有點癢,想咳嗽,有點鼻塞之外,其它都還好,至少已經精神許多。
「嗯……」她又累極地睡去。
望著她好一會兒,他才盡量放輕力道,輕輕的移身到床沿,坐在床沿,看著一臂之外的輪椅,怎麼辦?
回頭望著熟睡的她,叫醒她?
不,他不舍打擾她的睡眠。
尋找四周可以幫助自己移動的東西,考慮了一會兒,他撐著床頭櫃,費力的站起身,移動沉重的雙腳,跨出第一步的時候,他已經滿頭大汗。
短短的四步距離,他費了將近十分鐘才走到,當他跌坐在輪椅上劇烈的喘息時,腦袋里突然閃過與她牽手並肩而行的畫面,一股感動在心中悄悄升起。
來到床邊望著熟睡的她,他……可以嗎?
「奧提斯……要吃藥……」突然的喃喃囈語,讓他不自覺露出一抹真心微笑。
是的,他可以,他一定會讓那個畫面成真!
操控輪椅離開臥房,他來到雷哲的房間,直接開門進去,床上沒人,雷哲不在?是只有今晚不在,還是這兩天都不在?
拿起電話直接撥打他的手機,手機響了好久,才終于被接通。
「又有什麼事?」雷哲以為又是貝芙莉拿奧提斯的手機打電話給他。
「雷哲?」奧提斯眉頭微蹙,他的聲音怎麼這麼沙啞,似乎有點中氣不足。
「奧提斯!」雷哲訝異,推開身邊的人,關心的問︰「你沒事了?」
「嗯,退燒了,精神好多了。」
「那就好。」一腳踢開又靠過來的人。
「你在哪里?」奧提斯問。他怎麼好象听到重物落地,和男人咆哮的聲音。
「喔,在一個朋友家里。」視而不見那人臉上對于這個答案顯然不怎麼滿意的表情。
「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你有事要和我商量?!」他的語調顯得有點驚訝。「關于哪方面?」
「你記不記得貝芙莉說過,她明年就要回台灣這件事。」
「記得。怎麼了?」
「你覺得我可以跟她一起回台灣嗎?」
「你……要和她一起到台灣去?!」這下訝異就不只一點了。
「對,反正公司的事我已經沒有處置的權力,留在這里也挺無聊的,到台灣去也好,你不是也要我回台灣自己經營公司嗎?」
「是沒錯,不過……奧提斯,你是不是忘了,再過兩天,你就要結婚了?」
「我沒忘啊,這兩件事並沒有沖突,我想結婚以後,米勒小姐肯定也會想要各過各的生活,不會在意我人在哪里的。」
「奧提斯……」雷哲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向你保證,這兩件事絕對有沖突,就算米勒小姐想要各過各的,但是如果你是和另一個女人雙宿雙飛,米勒家絕對不會不聞不問,媒體也會非常感興趣!」
「我無所謂啊。」
「但是貝芙莉呢?米勒家,媒體,甚至是你祖父,對她絕對不會寬容,不會有好話,你認為她能承受得了?覺得無所謂嗎?」
奧提斯沉默了。
「你能想象到時候會有的狀況吧!」雷哲說。
「是,我能想象。」他眉頭緊緊的皺著。
「所以,你覺得貝芙莉對于那種狀況,真的會覺得無所謂嗎?」他再次說。
「我……不知道。」
「你不妨想想清楚,你會知道的。」雷哲語重心長。「奧提斯,還有一件事,結婚之後,你和貝芙莉的關系還會繼續嗎?」
「不……」喉頭緊縮,他刻意不去想的事,此時又被提起。「貝芙莉說,如果我和米勒小姐結婚,她就會離開,所以……不會了。」想到兩天後他就要和她分開,他的心突然覺得非常不舒服。
「你看,這就證明她不可能無所謂的,更不可能讓你和她到台灣去。」
奧提斯間言握緊了話筒。
「雷……哲……」他困難的開口,喉嚨像是梗著什麼束西似的。「我不想……和貝芙莉分開……」
啊,一步一步,慢慢的朝他所期待的奇跡之路,或許……不,一定可以,奇跡一定會出現的!
「奧提斯,一定有辦法讓你不用和她分開。」
「什麼辦法?」
「我無法告訴你,你必須自己去想。」
「雷哲……」他痛苦的喊。
「抱歉,奧提斯,我真的沒辦法告訴你什麼,你很聰明,只是對自己的事情習慣性的不去在乎,不為自己設想,所以一時之間你的腦袋在思考自己的事時,還無法正常運作,不過只要你夠堅持,夠在乎,一定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我不想在乎,在乎了,就會覺得痛。」
「但是你已經開始在乎了,你在乎貝芙莉,對不對?」
「……對。」艱澀的開口。「雷哲,我作了夢。」
「你夢見什麼?」
「夢見我小的時候,在乎的,愛的,喜歡的,最後一定都會失去的夢。」
雷哲閉了閉眼,他知道那些事。「奧提斯,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經有能力,我的後盾也很強,當初的無能為力,不會在現在重現,你知道的,現在的你,只要願意,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是嗎?」他可以守住他想要的了嗎?他已經有能力保護他所愛的了嗎?
「是的!奧提斯,是的!所以,試著自己想辦法吧!」
「你不回來了,對吧!」
「我會回去的,奧提斯,在我確定你不再需要我之前,我不會就這樣離開你的。」雷哲保證,無視于身旁的人鐵青的臉色。「只是,我必須開始慢慢放手,你也得自己慢慢的站起來,等你站穩了腳步,我才會完全放開你,你不用擔心。」
奧提斯想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我知道了。」
「奧提斯……」終究是放心不下。「我天亮之後就會回去。」身邊的人張嘴想抗議,他卻伸手搗住。
奧提斯沒有說什麼,輕輕的掛上電話,他知道雷哲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一輩子把他綁在身邊,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奧提斯掩臉嘆息,幼年的夢魘再次拜訪,是不是就在警告他,叫他不要忘了,在乎,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尤其是……汪定會失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