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肚子餓了!」梅斯不悅地宣布。
吉兒看了看手腕上的潛水表,驚呼出聲︰「哇,已經快八點半了!和你一起度過的時間總是特別短暫!」
「快別唏噓了,我要吃東西!」
「好好好,咦,我記得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家批薩外賣店。」
你辛苦了我一天就只是請我吃批薩外賣而已?!」梅斯難以置信地大叫。
「你先別反對嘛,很好吃的。」吉兒嘻嘻笑著,寶寶摩托車尾揚起了一陣塵土。
吉兒把車停在路邊,飛快地跑去買外賣。梅斯心中帶氣地站在他那輛萬眾矚目的摩托車旁,鄙夷地望著那家小得不能再小的批薩外賣店。這樣的小店能有什麼好吃的?吉兒真是太吝嗇了。
「怎麼那麼慢嘛!」梅斯焦躁地望著表,吉兒都進去快十五分鐘了。不過是買個現成的批薩而已,有那麼難嗎?
終于,吉兒捧著一個大紙盒出現了。
「喂,你能不能快一點啊2」梅斯暴躁地迎上前去。一個不留神,被人在後面撞了一下。她也不以為意,氣勢洶洶地向吉兒發射連珠炮︰「買個東西都買那麼久,你在游泳池里怎麼和別人比賽啊……」
「喂!」吉兒向著梅斯大吼一聲。聲音中包含著憤怒。
梅斯頓時傻了眼,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吉兒如此生氣。我說錯話了嗎?以前更尖刻的話我也說過啊……梅斯迷糊了。
吉兒怒吼完畢後,猛然把手里裝著批薩的紙盒一扔,一個箭步向梅斯沖過來。他揚起了手臂……
啊,搞什麼名堂啊!梅斯本能地感覺到吉兒要打人,她下意識地側了側頭,閉上了一只眼楮——-
「嘿,小表!」吉兒繞過了梅斯,在梅斯身後揪住了一個吉卜賽男孩。
梅斯扭頭一看,一個髒兮兮的吉卜賽男孩正被吉兒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里恰恰拿著梅斯隨便擱在褲袋里的錢包。
哇,好伶俐的身手!梅斯心里不得不為吉兒的矯健喝彩,可是,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小表!年紀輕輕就偷東西!」吉兒揚起了大掌,好像要給孩子迎面來個大巴掌。
「喂,既然把我的錢包找回來,就算了!」梅斯趕忙拽住吉兒的手臂,惟恐他就這樣兜頭兜腦的打下去。他那游泳運動員用來劃水的手掌在梅斯眼里看來,足足有蒲扇大,打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哇……」半大小子嚇得哭了起來。
「住手啊!」梅斯死死地拽住了吉兒的手臂。還沒打就哭成這樣,打下去還得了?
「我都沒有動手,你哭什麼?還有你,梅斯,你跟著瞎起什麼勁?」吉地哭笑不得。他揚起手只是嚇嚇人而已,根本就沒有打算動手。真是的,梅斯把他看成是什麼人了?
「不動手就早說嘛,嚇唬人干嗎?」梅斯忽地把吉兒的手松開瞪了他一眼。總算是「眼」下留情,她水靈靈的眼楮並沒有瞪得多大,在烏黑的瞳孔里,甚至還有著一絲的溫柔。
「小子,下次別偷東西了,不然的話,這個大老粗哥哥肯定會接得你月兌一層皮!」梅斯笑眯眯地教訓著吉卜賽小孩。
吉兒不滿了,「梅斯,你嚇唬人別用我來搭橋好不好?」
「呵呵,誰叫你的拳腳虎虎生威啊。」梅斯莞爾。
吉卜賽男孩戰戰兢兢地望了望正在耍寶的兩人一眼,現在不溜,更待何時?他拔腳就跑。
「唉,這小孩逃得真快啊……」梅斯剛反應過來,小孩已經跑出去好幾米了。梅斯望著孩子襤褸的衣衫、消瘦的身材,一絲不忍涌上心頭。
「站住!」吉兒又大叫了。
「算了,算了,人家怪可憐的……」梅斯又拽住了吉兒的胳膊。這只呆頭鵝別又要找那小孩子的麻煩的吧?
「我說站住,你跑什麼!」吉兒的聲音听起來像爆雷。站在他身邊的梅斯不由得用手揉了揉耳朵。
吉卜賽小孩听話地站住了。他可憐巴巴、驚恐萬狀地望著吉兒,臉上眼淚鼻涕縱橫交錯,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貓兒。
梅斯看著鼻子酸酸的,「吉兒,算了吧,那孩子年紀還小……」
吉兒大步流星地走到孩子身邊,居高臨下地瞪著他,「餓不餓?」。
孩子愣愣的,不曉得點頭。
吉兒嘆了一口氣,「你這小子怎麼呆頭呆腦的啊?」他忽然翻出自己的錢包,把里面的大額鈔票全部掏了出來,「啥,拿去買點東西吃,以後別偷東西了。」
孩子震驚地望著那一疊厚厚的鈔票,不敢接。
「給你就拿住嘛!」吉兒不耐煩地晃著手里的錢。
男孩遲疑了半晌,總算接過了錢。他羞紅了臉,低低地道了聲「謝謝」,然後轉身就要走。
「站住!」吉兒又把人叫住了。
「看你的臉,髒死了。」吉兒不滿地皺著眉頭,取出一塊手絹,有些粗魯地擦拭著男孩臉上的眼淚鼻涕。
「好了!」擦拭完畢,吉兒滿意地拍了拍孩子後背。孩子這才腳底抹油,一溜煙地跑掉了。
「呼……」吉兒感慨地呼了口氣。
他回過頭去,只見梅斯正饒有興致地端詳著他,那雙明亮的眼楮璀璨得像北極星。
「你干嗎那樣看我啊?」吉兒的臉紅了。
梅斯驚奇地望著吉兒紅彤彤的英俊臉龐,嘴巴張成了「O」形,「原來你也會臉紅耶!我以為你的臉皮有五厘米厚!」
吉兒更窘迫了,他低下頭,拾起匆促間被他扔在地上的批薩紙盒,粗聲粗氣地說︰「不是說餓了嗎,說那麼多廢話干嗎……」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低了下來。
要是平時,梅斯鐵定會和他拌嘴,可是,吉兒剛才粗魯而男性化的表達愛心的方式讓梅斯「大開眼界」,無意間,一個吉卜賽小孩的闖入,讓她看到了一個陌生卻親切的吉兒•林斯塔。
「也許,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壞。」梅斯想。
吉兒偷偷抬起眼楮,看見梅斯似笑非笑的表情,愈發不好意思了,「走哇,我們去吃飯,別傻站著!」
「喂,吉兒,剛才我沒有還嘴不代表著我就任由你欺負了!」梅斯雙手叉腰。
「你再頂嘴,你的鞋寶寶就飛到台伯河里去了!」吉兒幾乎發狂了,怎麼這個小女人就是不肯乖乖听話?
「算了,看在你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人的分上,饒了你這回!你這無毛雞要做好事一定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梅斯笑笑,跨上了摩托車的後座。
吉兒撒了撤嘴,悶著頭發動了摩托車。
「喂,無毛雞,你到底要到哪兒去啊?」安靜了十分鐘,梅斯忍不住又說話了。她捧著批薩紙盒,陣陣芝士香味從紙盒里飄出來,鑽人他的鼻孔,弄得她心里癢癢的,五髒六腑早就在大合唱了,「隨便找個地方不就得了?要不,你就找家高級餐廳,咱們坐進去慢慢吃好了……
「喂,你就不能耐心一點嗎?吃東西是要講究情調的!懂嗎?情調!」
「呵,無毛雞還曉得情調?」梅斯嗤之以鼻。
吉兒耐著性子開著車,黃澄澄的寶寶摩托車終于在一個戶外游泳池畔停下了。
梅斯靈活地跳下了車。她大驚小敝地指著露天游泳池門外的牌子大叫︰「這里的營業時間是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耶!無毛雞,如果你想游泳的話我不反對,可是你也要看看時間啊。先生,現在幾點了?」
「不許吵架!」吉兒無可奈何地再次提醒梅斯。真是的,當初定下的規則都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不是要我端著批在紙盒,可憐兮兮地靠在鐵門外面吃批薩吧?」
「當然不是啦!我是那種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嗎?」吉兒眨眨眼楮,「不過,我要讓你爬牆!」
「爬牆?」梅斯愕然。
「只有爬過了這堵牆,我們才能到里面吃批薩啊。」吉兒忍了半天,才把後面想說的「順便卿卿我我」咽了下去。「唉,吃個晚餐也要大費周折!」梅斯嘀咕著。她從鐵柵欄的縫隙里望過了進去,在皎潔的月色下,悄無人聲的游泳池泛起了點點波光,微風吹過,婆娑的樹影給寧靜的游泳池畔增添了絲絲靜謐。好一個迷人的神秘花園。老實說食這的確是一個有情調的用餐地。
吉兒仔細觀察著梅斯的臉色。當察覺到她露出神往的表情時,吉兒得意地翹起了嘴角,「快點吧!放心,這里沒有別人會來的。」他率先攀上了鐵柵欄,長腿只是晃蕩了幾下,人就落在了柵欄另一邊了。
「我光明磊落的,怕人干嗎?不可理喻!」梅斯不忘在爬牆前先罵吉兒一句。
「得了,得了,你先把手里的盒子和裝飲料的袋子從縫隙里遞給我,再爬!」吉兒伸手接過梅斯手里的食物。
呵呵,他把食物放在一邊,興奮地想︰等一會可以把梅斯抱下鐵柵欄了。如果梅斯在半空中嚇得尖叫,他正好可以來一招英雄救美。到時候,他還可以溫柔地模著梅斯的後腦勺,溫言軟語地讓她別害怕……嘿嘿……吉兒一個勁地在腦海里描繪著香艷的畫面。
「吉兒,我要爬了。」
「唉,好!」吉兒大大地伸開手臂,陶醉地說︰
「梅斯,別害怕,跳吧,我會在下面抱住你!」
話音剛落,「 」的一聲響了起來。
咦?
吉幾張開半閉著的眼楮,吃驚地看著早已安全著陸的梅斯,「你怎麼下來啦?」
「我跳下來的啊!」梅斯莫名其妙地看著吉兒,
「難道我還從地底下鑽進來不成?」。
唉……吉兒做英雄的美好願望第N次落空了。
「還愣著干嗎,我餓死了!」梅斯拾起地批薩盒子和飲料袋子,率先往游泳池畔走去。吉兒落寞地跟在了她後頭。
梅斯像男孩一樣,大大咧咧地在泛著波光的游泳池畔盤腿坐下,旁若無人地打開批薩盒子,隨手拿起一塊,就擱進嘴里去了。
「也不理會一下我!」吉兒滿懷怨氣地在梅斯身邊坐好,悶悶不樂地拿起一听易拉罐飲料,「啪」地拉了拉環,咕嘟咕嘟地往嘴里倒。
「哇,好吃!」她含著滿嘴的批薩,含糊不清地說道。熱氣騰騰的四種不同的芝士在她嘴里互相混合融化,配上精致的蔬菜火腿……直吃得她齒頰留香。
「哈哈,好吃吧?」吉兒的眉頭舒展了,「虧你當初還看不起那家小店!喏,拿著!」他遞給梅斯一听打開了的飲料。
梅斯接了過來,借著月光一看,「啊,是檸檬蘇打水!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的?」
「你忘了,上次在,羅馬大學遇見了,我記得你讓你朋友幫忙買檸檬蘇打水,卻買不著。」吉兒得意得雙頰發亮。看,我多關心你,值得一個香吻吧?他又在閉著眼楮做夢了。
有什麼東西踫觸在他的嘴唇上。
「哇!」不會真的.夢想成真吧?他起勁地吻了過去——只覺得干巴巴的,滿嘴的油膩。怎麼梅斯的嘴唇會有這樣的觸感?
現在又個是曰大,你在做什麼白日夢啊。」梅斯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吉兒張什眼楮,一塊大大的批薩正正對著他的臉。
「吃啊!」梅斯不理會他受到的驚嚇,把批薩塞到了他手里,自顧自暢快淋灕地吃了起來。
「唉……」吉兒嘆了口氣,看來他努力的道路還有很長。
兩人各吃各的,一時無語。
吉兒看著狼吞虎咽的梅斯,一股憐愛之情油然而生。梅斯的吃相不夠淑女,可是。卻一點也不做作,很真實、很可愛。他笑了,縮回了自己伸向批薩盒子里的手,只是小口小口地喝著手里的。可樂——既然梅斯這麼喜歡吃,這盒子里的批薩就讓她吃個夠好了。看著梅斯吃東西,他有一種很充實的滿足感。
「你怎麼不吃啊?」梅斯瞥了瞥吉兒,詫異地問。
炳哈,她還蠻關心我的嘛。一陣欣喜涌上心頭,吉兒朗聲說︰「你喜歡吃就讓給你吃好了。我不餓。」
「奇怪了,你哪兒會安好心啊,」梅斯懷疑地挑起了眉毛,「是不是你這家伙在這批薩里面下了藥啊?」
「喂,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吉兒像給黃蜂蟄了一般跳了起來。
「呵呵,那就吃啊,我吃飽了。」梅斯笑嘻嘻地把批薩盒子遞到他眼前。
一瞬間,吉兒恍然大悟。梅斯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她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可是,她卻會在看似吵鬧、粗魯、無禮的舉止中流露出自己的關切。直到此刻,他才初步了解了梅斯—一這個可愛的女孩。
吉兒無聲地笑了,笑靨純真得像個孩子。
「你笑什麼?」梅斯出著嗓子問。她微微有些臉紅。
「沒什麼。」吉兒抿了抿嘴,重新坐了下來,拿一塊批薩,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那麼快干嗎,小心瞪著。」
呵呵,看來梅斯是真的開始關心他了。吉兒咬著批在,笑得更歡了。
「笨蛋、呆瓜!」梅斯罵了兩聲,屈起了雙腿,雙手抱住膝蓋,細細地看著波光鱗鱗的游泳池。銀色的水波,像是月亮投下的影子,淡淡地向四周散發著魅惑的魔力。梅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幾天前的那個月夜里,吉兒的手溫柔地滑過她的腳踝.替她包裹雙足的情形。
「呃!」正在梅斯浮想聯翩之際,吉兒打了個飽嗝,大大地煞了風景。
「唉……」梅斯嘆著氣,現實中的無毛雞還是和理想化的溫柔男人有距離。「酒足飯飽了,我們走吧。」她看了看表,「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就到午夜了,呵呵,你要做好準備願賭服輸啊。」
「急什麼,不是還有一個半小時嗎?」吉兒站起身,伸個懶腰,好好地舒展了一下四肢。開了一天的摩托車。他的手腳有些酸了。
「累了?」梅斯問。
吉兒偷偷笑了。明明是一句關心人的話,可是梅斯偏偏能夠像和人吵架一樣說出來,真是服了她了。
「游泳怎麼樣?」吉兒回眸一笑。
「游泳?」梅斯驚呼出聲,她可是個旱鴨子耶,
「不好,我們沒帶泳衣,又剛吃飽了,就這樣跳下水的話,很容易得盲腸炎的……」
「撲通」一聲,水花濺上了梅斯的雙腿。
正在她喋喋不休時,吉兒已經以一個優美的魚躍,跳入了游泳池中。
「喂……」梅斯只剩一下個干瞪眼的份兒。吉兒懶洋洋地在水里舒展著四肢,愜意地劃著水,池水在他矯健的身體四周幻化成圓滑的水痕……剎那間,梅斯有了一個錯覺︰在月光下,池水中,吉兒變成了一尾魚了。他好像生來就應該與水合而為一似的,在水里的他,分外的俊朗。
「下來吧,池水很涼快的。」吉兒回過頭來,向梅斯笑笑。
打死也不能告訴吉兒自己怕水!梅斯在心里賭咒,
「我沒有衣服換!」
「怕什麼,天氣這麼熱,等會就上岸風一吹就干了。」吉兒不以為然。
「衣服濕了……你……你會……」
「哈哈,小姐,別擔心,你看你今天這一身打扮。我想大飽眼福也難啊。」吉兒哈哈大笑。梅斯今天穿了一件牛仔褲,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無袖襯衣,就算濕了也沒有什麼春光好泄露的。真是的,想不到在天橋上性感可人的梅斯平日里竟然穿得要多樸素就多樸素,她怎麼一點兒也不像女孩啊!虧得老天還賜給她一張魅力非凡的臉龐和修長姣好的身材。吉兒不滿地在心里念叨著。
梅斯望著吉兒在池水里像魚翹起尾巴一樣翹起了雙腿。在清朗的月光下,吉兒臉上的水珠歷歷在目,「下來啊!」他微笑著說道。細膩的笑容在月光下看起來有幾分魔力、有幾分朦朧、有幾分灑月兌。
罷才還鼓動著的微風轉眼消失殆盡。現在一絲風都沒有,羅馬盛夏夜晚特有的濃郁悶熱一浪一浪地向梅斯涌來。身體陡然變得燥熱煩悶了,怕水的梅斯忽然間有了想跳下水去的沖動。
悠閑地拍著水的吉兒猛地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梅斯的時候剛好是她落在了水里,那時候,看她的動作,好像不會游泳的。他不由得說道︰「梅斯,別害怕,水很溫柔的,而且,我這邊的水不深,只有1.80米左右,你下來了,踮起腳尖,就不會被水淹著臉的。我來教你游泳好了。」
「誰說我怕水了?」梅斯不高興了。從小到大,她最恨別人小看她。
「哈哈,傻姑娘,怕水的大有人在,別不好意思,下來吧,水溫剛剛好,可以舒緩奔波一天的疲勞呢……」
身上的煩躁越來越強烈了,梅斯賭著氣,咬著牙,
「咚」的一聲跳下了水去。
「梅斯!」吉兒叫了一聲,像水雷一般迅速地向梅斯游了過去。
梅斯雙手雙腳用力地撲騰著,她竭力地向上跳,希望可以把頭露出來,可是越動身體越往下沉,還喝了好幾口水。
忽然,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撲騰著的身體。她如同溺水者抓住救生自一般,死死地抓住那只手臂不放。混混沌沌地,她的身體像坐上電梯一般升上了水面,當她的頭露出池水時,看見了天際圓潤的滿月時,她委屈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騙子!你騙我,水好深,什麼只有1.80米左右……騙子!」梅斯飲泣著,輪起了拳頭,用力地捶打著趕來救她的吉兒的胸膛。
「傻瓜,我說的是我那邊的水啊。你這邊是深水區,誰叫你想也不想,看也不看,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來的?好了,好了,沒事了。我現在托著你,沒事了……」吉兒帶著笑,溫柔地說著。
「嗚……」梅斯哭得梨花帶雨。吉幾何時見過她小女人的一面?望著梅斯的淚眼,他胸口一緊,輕輕地把梅斯拉到自己胸前靠著,慢慢撫模著她的後背。他像唱搖籃曲一般,細細地呢嘯著︰「好了,不怕、不怕……」
「鳴……你是壞蛋!」梅斯把臉埋在吉兒濕漉漉的肩膀上,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她身上女性的馨香鑽進了吉兒的鼻孔,吉兒渾身仿佛觸了電一般,打了個哆嗦。過去,他交了無數個女友,可是,沒有一個像梅斯這樣,帶給他如此奇特的感覺。
胸口悶悶地,需要找一個口子宣泄出來。吉兒低下頭,在梅斯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地吻著,「我是壞蛋……對不起……乖……不怕了……」
梅斯的身體隨著水流微微起伏著,吉兒溫柔語調讓她感到放松、踏實、還有危險……
慢著!這個男人交女友無數,是個危險分子!梅斯心里一顫,她猛地抬起頭來——
「哎呀!」
「哎呀!」
兩聲呼疼聲此起彼伏。梅斯高高的鼻梁正好撞在了吉兒的下巴上。
「梅斯,你干嗎這麼大動作啊!」吉兒撫著疼痛的下巴,眼淚在眼眶里亂晃。
「拜托,我更疼耶!你的下巴硬還是我的鼻子硬?」梅斯剛剛才收了的眼淚又開了問。
「等激別動!」吉兒忽然抓住了梅斯正放在鼻梁上的手。他借著月光仔細端詳著梅斯的臉,「哇,你流鼻血了!」
「啊?」
「別動!」吉兒托著梅斯,向岸邊迅速游去。梅斯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已經上了岸。
現在,她真切地感到,鼻子里有溫熱的液體正在往外流淌。她下意識地低了低頭。
「把頭抬起來!」吉兒命令道。話語間有著毋庸置疑的權威性。梅斯乖乖地揚起了腦袋。
「躺下。」吉兒又下著命令。他讓梅斯平躺在水池邊,頭枕著他的大腿。
「這個姿勢很曖昧……」梅斯掙扎地要坐起來。
「不許動!」吉兒威嚴地說道。
梅斯正對上了他那雙桃花眼。他那一貫輕佻的眼楮忽然變得銳利了起來。梅斯果然受了催眠一般,乖乖地平躺了下來。
「好,頭抬起來,很快鼻血就會止住了。」吉兒的聲音又溫和了起來。
靶覺到了梅斯的窘迫,吉兒的臉也紅了。他訥訥地說︰「等一下風一吹,衣服就干了,天氣這麼熱……」
梅斯沒有說話。她的頭發正濕漉漉地一個勁地往下淌水,什麼時候才干得了?今天,她把長發編成了一根麻花辮子,然後在後腦上盤成了一個圓圓的發髻,走起路來的確是涼爽利索,可是,要是濕了水嘛……那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干哪?
吉兒的手在抓她的頭發,「你干嗎?」梅斯瞬間又緊張了起來。
「放松點嘛,我只是幫你把頭發解開,讓它們干得快些。」吉兒靈巧而耐心地解開梅斯濕透而糾纏在一起的長發。他輕輕地用手指梳理著梅斯鋪天蓋地的長發,細細的發絲在他指間滑過,如同琴弦一般牽動著他的心。
如果可以永遠像這樣梳理著梅斯的長發就好了。吉兒忽然有了一個荒誕的想法。他忍不住低頭向梅斯的臉望去。
罷好,梅斯也偷偷地抬起眼楮,看他的臉。
吉兒在梅斯水汪汪的眼楮里看到了熱情的火焰。在熱情的火焰包圍下,他看到了自己的臉……
再也按捺不住了,吉兒垂下頭,搜索著那兩瓣鮮女敕的唇……
「啊!」梅斯猛地推開正在朝她俯來的吉兒,並順勢坐了起來。
「你又要干什麼啊!」差點摔了個倒栽蔥的吉兒懊惱地問。
「把我的鞋寶寶還給我!」梅斯跳了起來,又是一個健健康康、活力充沛的好漢梅斯了。
「哈?」剛才還激情澎湃的吉兒還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願賭服輸,把我的鞋寶寶還來!」梅斯把手掌攤得大大的。
唉……時間要是再走慢五秒鐘……啊,不,即使是一秒鐘也好啊……吉兒沮喪地拿出那只手提包,從里面取出一只光輝璀璨的瓖嵌了鑽石的高跟鞋,不情願地遞給了梅斯。
梅斯接過來繼續等待著。
吉兒沒有動作了。
「喂,還有一只呢?」梅斯察覺到不妙了。
「呵呵,沒帶。」
「你說了只要我不和你吵嘴,听你指揮玩一天就把我的鞋寶寶還給我的!你耍賴!」梅斯大叫著,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母夜叉的模樣。
「哈哈,小姐,姑且不說你這一路上犯了多少次規,和我頂了多少次嘴,當初我和你立下賭約的時候,我只是說會還給你鞋子,但是,並沒有說明數量啊。至于還一只還是兩只,當然要看我的心情和你的表現啦!」
「你使詐!」
「我當然沒有!是你自己沒有听清楚罷了。想要回另外一只鞋子很簡單,下個星期一來游泳館看我訓練啦。呵呵,你知道地方在哪兒的,冒牌美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