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勾情香 第七章

當童采衣從封無塵的住處返回項府別業時,夜已過了三更。

由于不想驚擾到已就寢的人們,所以她像個偷兒般輕悄悄地走著,就連推開房門也是小心翼翼的,避免發出過大的聲響。

然而,一踏進幽暗的房內,她立刻敏感地察覺房里有人!

「是誰?」她低聲叱喝。

雖然房內一片黑暗,但是那個人的存在感卻是異常強烈。

在一聲細微的摩擦聲響後,火光乍現,燭火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項御遙那張冷凝沈肅的俊臉。

「遙?你怎麼會在這里?」童釆衣驚喜地迎上前去。

項御遙幾乎不曾主動接近過她,所以會在房里見到他,實在太令她感到訝異了,這意外的驚喜讓她忽略了他異常的神色。

項御遙抿著唇,無意回答她的問題。他不發一言地抓住她的手臂,使勁將她扯進懷里。

「呀!」童采衣低呼一聲,整個人跌進他的懷抱。

她抬起頭,還來不及開口,熾狂的吻就已落下。他火燙的舌強悍地撬開她的唇齒,熾狂地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翻攪。

「你……怎……怎麼……」立里釆衣在吻與吻之間喘息。

他反常的舉動令她直覺有異,但是他熾熱的氣息卻讓她沒辦法靜下心來好好思考,整個心緒在瞬間被攪得混沌迷亂。

她輕吟一聲,決定暫時拋下—切疑問,全心全意地回應他難得的主動。

在童采衣的迎合下,這個吻如同燎原大火,眨眼間就將兩人同時卷入激情的烈焰中。

項御遙粗暴地吻著她,盡避口中嘗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仍舊近乎蹂躪地吮吻那兩片柔潤的紅唇。

只要一回想到剛才所听、所見的,他的胸口就有一簇憤怒的熾火狂燒!

先前他本欲回房就寢,卻瞥見一道可疑的人影潛入別業,並朝她所住的廂房方向竄去。

那人的身乎似乎莫測高深,趁夜潛入的動機又十分可疑,他一心惦掛著童采衣的安危,立刻趕了過去,沒想到卻見她和那個俊魅的男子狀似親昵而熟稔。

我本來還以為你足特地來償還欠我的那個吻呢!

她的這句話,和那男人本欲吻她的舉動,讓他差點失去理智地沖上前去,就在他驚覺自己對童采衣的強烈佔有欲時,就見他們一前一後地雙雙離去。

他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在一路尾隨他們的途中,冰冷的夜風令他心底的怒焰稍退,也讓暫時冷靜下來的他,猛然看清了自己的心情——

他,確確實實已將她的身影放進了心底、刻上了心版。

她是他的,絕不容許任何男人覬覦——這是他跟著他們的一路上,滿腦子所想的唯一意念!

當他一路跟到城北的那間宅院時,才發現原來那個叫做封無塵的男人早已有妻子,而且夫婦倆看來鶼鰈情深。

他沉怒的情緒因這個發現而稍微釋懷了些,但隨即又听見他們的話題轉到了他身上。

而童采衣,那個他前一刻才對自己承認他已愛上的女子,卻說著令他意想不到的話語——

我根本沒有愛上項御遙,我從頭列尾只是耍著他玩而已!

我那是……那只是為了好玩……

我一點也不愛項御遙,我對他根本沒半點真心!

項御遙的黑眸憤怒地眯起,兩簇毀天滅地般的怒焰自他的眼底進射而出。

她既然膽敢耍弄他,就得承受一切的後果!

他憤怒的大掌抓住她的衣襟,用力—扯,層層的衣衫應聲破裂至腰際,再也遮不住她那美麗無瑕的身軀。

在童采衣的驚喘聲中,他繼續撕扯著她的衣物,很快她身上的衣衫全變成—堆碎布,散落在兩人的腳邊,就連兜兒、褻褲也逃不了被撕碎的命運。

他異常的急迫與粗暴,終于讓童釆衣的理智清醒了些。

「遙,你究竟怎麼了?」她試圖阻止他的舉動,雙手卻被他輕而易舉地反剪到身後。

項御遙無意回答她的問題,火熱的唇燒烙上她的頸子,狂野地啃吮,並順勢將她帶上床去,將她一絲不掛的身子壓制在身下。

他的大掌在果裎的嬌胴上四處游移,最後覆上了她的酥胸,狂放地撫弄。

想來真是諷刺,他竟在發現自己愛上她的時候,才發現她刻意的親近撩撥,全只是為了好玩!

那些口口聲聲的愛語,全都是謊言!

怒火幾乎燒斷了他的理智,他猛然俯下頭,啃吮她胸前嬌女敕的蓓蕾。

「呀——」童采衣低呼出聲,身子竄過一陣戰栗。

他狂肆的吮吻,雖帶來些許痛楚,卻撩起更深沈的,她整個人像在瞬間被拋進了強勁的漩渦之中,使不出半點力氣,只能任由自己被淹沒在一波強過一波的激情之中。

項御遙的黑眸緊盯著她的反應,憤怒的烈焰始終在他的眼底、胸口、心里狂燒,絲毫不曾稍減。

今天他非要給她一點教訓不可!讓她知道她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他那火熱的大掌與唇舌宛如驟雨般,遍灑在她的身上,他以熾狂的激情撩撥她,卻偏偏避開了最敏感的那幾處,不給她更進一步的滿足。

童采衣激情難耐地扭動嬌軀,小手自有意識地扯著他的衣衫,一會兒後,他也和她一樣渾身赤果。兩副果裎的身軀在床楊上糾纏廝磨,將彼此的欲火撩燒得更加狂烈。

童采衣伸出手,學著他先前的舉動,撫模著他寬闊的胸膛。

項御遙低咒—聲,將她的雙手掃在她的身側,不讓她繼續這挑逗的動作。

童采衣輕蹙著眉,發出挫敗的嚶嚀,她本能地拱起身子,讓她雪白的嬌胴與他的身軀緊密貼合。

項御遙倒抽一口氣,因她的舉動而渾身緊繃。

她那豐盈柔軟的酥胸,以及胸前那兩只硬挺的蓓蕾,隨著她身軀的扭動輕輕摩挲他的胸膛,帶來了銷魂的感受,更讓他全身的血液在瞬間滾沸起來。

而當她突然伸出丁香小舌,細細舌忝吮著他的頸子時,他突然自喉問發出一聲緊繃喑啞的低吼。

「該死!」他忍不住又低咒一聲,她學得真快!

童采衣的雙手忽然掙月兌了他的箝制,重新撫上他健碩的身軀,來回地游走。

當她柔軟的小手滑過他精壯的腰月復,輕握住昂藏的時,項御遙的欲火再不能壓抑了。

「夠了!你這個小妖女!」

他低吼一聲,拉開她下斷在他身上點火的小手,將她柔軟的身軀重重地往床榻壓去。

他迅速分開她的雙腿,捧起柔軟的玉臀,腰身一挺,火熱的立刻深深地埋入她體內。

「啊——」當他充滿她的瞬間,那美妙銷魂的感受,令童采衣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媚的吟喘。

項御遙在她的體內狂悍地律動,高張的欲火交雜著熾狂的怒火,讓他一次比一次更凶悍地沖刺著。

當童采衣情不自禁地嬌喊—聲,整個人仿佛被拋到絢爛的巔峰時,他卻像只尚未饜足的餓獸,猛然將她嬌軟無力的身子翻轉過來,讓她趴伏在床榻上。

「怎……怎麼了?」她急促地喘息,心里浮現一絲疑惑,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正當她打算回過身時,他卻突然由身後再度貫穿她!

「啊——」她驚喘出聲,沒想到他竟會這麼做!

不給她半點適應的時間,項御遙立刻在她溫熱緊窒的包圍下,縱情馳騁了起來。

「啊——遙……遙……」童采衣不住地嬌吟,雙手緊揪著身下的被褥,嬌軀竄過一陣又一陣的戰栗。

這樣的方式,她看不見他,也踫不到他,只能勉強撐起虛軟的身子,承受他深猛的進掠,感覺到才剛暫歇的激情風暴,又再度朝她席卷而來。

他火熱的唇落在她雪白的肩頭,啃吮出一個又一個的紅痕,而他的手臂則繞到她的身前,盈握住渾圓的綿乳,態意地揉撫,毫不憐香惜玉,那狂野的力道,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激情的印記。

伴隨著她一聲聲的嬌喊,項御遙不斷地沖進她的最深處,狂野而猛烈地律動。每一次的沖擊,都讓兩人同時感到一陣無法言喻的銷魂快感。

直到她的身子又竄過一陣激烈的顫動時,他也終于到了爆發的極限,低吼一聲,與她一起到達心醉神迷的巔峰……

★★★

激烈的交纏過後,彼此急促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項御遙不許自己留戀在她溫熱銷魂的身體里,他迅速抽身而退,不發一言地下了床,拾起衣衫穿上。

看著地上那堆已成為碎布的衣物,再瞥向她仍赤果著身子的誘人模樣,項御遙繃著臉,自一旁的櫃中翻出一件衣裳,扔到床上給她。

童采衣瞥了那衣裳—眼,並沒有拿起來穿上,現在的她,幾乎只剩下拉起被子遮身的力氣。

罷才的那場歡愛來得突然而猛烈,她就像是忽然置身于一場激烈的狂風暴雨中般,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他究竟是怎麼了?今晚的他,實在太反常了!

她疑惑地望向項御遙,卻被他臉上那沉怒的神情嚇了一跳,心中更是莫名地忐忑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那充滿關心的神情,令項御遙的怒火在瞬間爆發開來。

「夠了!你不必再裝模作樣,也不必再白費心機,我什麼都知道了!」他咬牙切齒地怒吼。

「知道?」童采衣困惑地蹙起眉尖。「你知道什麼?」

「我全部都知道了!知道你該死的謊言、你該死的計謀、你該死的只是為了好玩!」若不是還殘存著最後的一絲理智,他早就一把扼斷她美麗的頸子了。

謊言?計謀?只是為了好玩?他到底在說什麼呀?

童采衣錯愕地怔了半晌,一個令她心驚的了悟突然閃現腦海。

「你剛才……你看見無塵到這里來找我,是不是?」

無塵?雖然知道那男人早已成親,但听她如此親昵地喚著那男人的名字,仍是令他心頭的那把怒火燃得更旺盛。

「對!不光如此,我還一路跟著你們到城北,你和那男人的所有對話,我一字不漏的全听見了!」

—字不漏?童采衣大驚,趕緊在腦中回想剛才她究竟和封無塵說了些什麼,愈是回想,她的臉色愈是慘白。

「那些……那只是我的玩笑話呀!」她急急地說道。

老天!早知道那些話會被項御遙听見,她就不會為了不想遭受封無塵的調侃,而刻意說出那些違心之論了。

現在話已出口,來不及收回,她只能想辦法補救,讓他相信自己才行。

「是嗎?」項御遙冷哼一聲,擺明了不相信她。

他的不信任,讓童采衣的心底劃過—絲受傷的感覺,她急切地喊道︰「當然是真的,我是真心愛你呀!」

愛——這個字仿佛像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地捅進項御遙的心口,那痛楚讓他更憎恨起她所說的那些美麗卻該死的謊言。

「真心?」項御遙怒嗤道。「一個滿嘴謊言的騙子,哪會有真心?」

滿嘴謊言的騙子?童采衣的臉色一白,眼前突然涌現一團令她暈眩的黑霧,多年前的那場夢魘,在瞬間朝她當頭罩下。

現在的她,就像當初的娘一樣,陷入百口莫辯的泥沼之中,就算費盡力氣解釋,也得不到半絲諒解與信任。

難道,難道她竟會走上和娘同樣的絕路?難道她將因為一場誤會而斷送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

她的喉間突然感到—陣近乎窒息的疼痛,仿佛當初勒死了娘的那條白綾,又來緊緊纏住她的頸子!

不!不!她不要這樣!她不要重蹈娘的覆轍!

「你相信我!你可以質疑我說的話,但是不能否認掉我愛你的心呀!」童采衣嘶聲喊著,卻得不到他的回應。

她撫著發疼的咽喉,那條無形的白綾勃得她好痛,痛得她忍不住淌下了淚。

見她落淚,令項御遙胸口驀然一窒。

從見面至今,他見過她笑,見過她嬌瞠,見過她嫵媚含情的模樣,就是不曾見過她流露出半點脆弱的神情。

她總是那麼的自信、狡黠,甚至帶點不服輸的傲氣,一點也不像是會哭泣示弱的女子,但是此刻,滾燙的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順著她的面頰淌落。

那一滴滴水珠,仿佛全化成一根根的尖針,扎痛了他的心,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就要心軟,幾乎就要上前將她擁在懷里,在她耳畔呢喃著安慰的話語。

但是,一想到她和封無塵所說的那些話,沖天的怒焰便再度席卷了他的心,讓他的神情再度冷硬起來。

不管她再怎麼樣也沒有用了!在他听見她親口說出事情的真相後,她還有什麼是值得他相信的?

既然她接近他只是好玩,沒有半點真心,那麼她現在的淚水一定也只是為了讓他心軟而已,他拒絕再被她耍弄了!

「你連眼淚都虛偽!一個騙子,不配擁有這麼澄澈的淚水!」他咬牙切齒地吼完後,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望著他決絕離去的背影,童采衣的淚落得更凶了。

她的情緒幾乎崩潰,整個人深陷于過去的夢魘中,怎麼也掙月兌不開那條緊緊勒住她頸子的無形白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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