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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的溫柔 第七章

速食店的一角,連婷托著腮,表情有些煩躁的瞪著樓梯口。這兩個遲到大王!她轉過腕表,三點五十,她們已遲到二十分鐘了。

「我再給你們十分鐘!」她在心中發狠道。這句話十分鐘前她已告訴過自己一次。

三點五十三分,賴雲楨和廬漫期的身影總算出現了,端著托盤四處張望。好不容易,賴雲楨發現已招得手疼的連婷。

「人怎麼坐這麼角落?」廬漫期將托盤放下,坐在連婷對面。

「難道你想坐在樓梯口,讓所有上二樓來的人都看到我們的吃相嗎?」連婷沒好氣的應著。

廬漫期和賴雲楨對看一眼。「對不起嘛!」賴雲楨雙手合十,放在額前。「因為我出門前被電話絆住了,所以才讓你們等那麼久。」

廬漫期也在賴雲楨家等了近十五分鐘。

「算了!」連婷罷罷招待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廬漫期眼尖,發現連婷指頭上一只小小的戒旨,立刻將她的手拉下來,仔細端祥。

「從哪來的?」賴雲楨也盯著那只同心結樣式,用小碎鑽瓖飾的戒指。

連婷不好意思的用手庶掩發燙的雙頰,一改適才的逼人氣氛。「少騏給的。」

「你可別告訴我們你已經訂婚了!」廬漫期的語氣中帶著威協的味道。連婷輕輕點頭。

賴雲楨和廬漫期皆張大嘴。廬漫期首先發難,「你竟然沒有通知我們?」

「好朋友是這麼做的嗎?」被忽略的感受強過好友訂婚的喜訊,賴雲楨也不服氣的責難。

「我找不到你們呀!」連婷連忙辯駁。「一個在台北,久久才回來一次;一個是公務繁忙,成天見不到人影。況且這只是我和少騏私下訂的嘛!他送我一只戒指意思一下罷了。」

「少騏回來了?」賴雲楨問。

「上個月。」

一股談淡的愁緒在三人之間升起。多久了?快三年了吧!畢業至今已將近三年。

賴雲楨和古廷倫順利的插班考上大學,只是一個在北部,一個在南部。遙遠的距離和聚少離多,沖淡了彼此的感情,漸漸的,兩人往返信件的時間拉長了,通話次數亦越來越少,到三年級時,兩人就人去了聯系。這段維持兩年多的感情,就此畫上休止符。

驪歌聲又近,賴雲楨憑著優異的成績,早有公司和她洽談謀職之事。所以她留在台北工作的機率很高。

廬漫期則報名參加一項短期秘書課程訓練。在結束後,考入一間頗具規模的貿易公司,屬于秘書課的一員。半年前,被調任為部門經理的秘書,這等于是升遷,其職位和薪水相當于一位課長級的主管;在近十名的秘書中,階級只差董事長秘書一級。

她目前仍和羅昊德交往中。羅昊德幾乎已完全接掌他父親的公司,大部分的事部由他決定。不過老董事長已事先強調,等他結婚的那一天,才要將公司完全交給他。羅家目前僅剩他一個兒子,上一代傳宗接代的想法仍很強烈。

羅昊德的記憶完全沒有恢復的跡象,也沒听過他曾經偶然想起什麼。因此醫生猜測他可能一生都想不起過去的他。

三個人里頭,大概只有連婷是屬于「不務正業」

的一群。她是美工科畢業,現在為一家連鎖鞋店擔任美工人員,屬接CASE形式;有工作時,就依據公司送來的資料,將數百張大、小海報一次做完,再狠狠休息個把禮拜。一般而言,過年過節時期和夏季會比較忙,其他時間都滿空閑的。

夏少騏回國後,仍在原先服務的大學任教,星期二、四晚上則固定在一家語言中心擔任美語老師。

「對了,你們會當我的伴娘吧?」連婷謁問兩位好友。

廬漫期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手。「你要結婚了?」

「兩個月後。」連婷笑得很幸福。「下星期就要拍結婚照了!」

「臭小子!瞞這麼緊!」廬漫期狠狠捏一下連婷的雙頰。

「我這不是說了?」連婷一向不喜歡廬漫期捏她的雙頰,在她的感覺,這是對付小孩子的動作。

「那伴郎呢?」賴雲楨塞一塊薯條進口里。「不帥的不要哦!」

「漫期自然是昊德羅!雲楨……」連婷放低聲量,極小心的說︰「心里有沒有結象?」

「我?當然有羅!」她神秘的眨一眨雙眼。

「哪個?我們認不認識?」連婷和廬漫期爭相發問。「大學同學嗎?還是校外的?」

「拜托!」賴雲楨比一個STOP手勢。「當天你們就會見到他了。」

「可是伴郎要量禮服也!」連婷才不會輕易放過她。

「好!好!好!」賴雲楨沒轍。「下次我回來會順便帶來給你們看的,OK?」

「不可以太久喔!只剩兩個月呢!」

「知道!」賴雲楨將雞塊塞入連婷嘴里。「不會誤了你的終身大事的。」

話題一轉,又轉回連婷身上。三個人興高采烈的討論婚禮的籌備事項。

★★★

廬漫期听到隔壁辦公室有聲響,知道是總經理來了,連忙沖光一杯咖啡,端到隔壁去。

「總經理,早。」她將咖啡平穩的放在桌上。

「早!」駱期銘上半身前傾,雙手在桌上交疊,隔著鏡片,注視正翻著記事本的廬漫期。

廬漫期可以感受到駱朝銘熾熱的視線,翻著本子的手也微微顫抖。她找到她所要的記事後,迅速將它念出。「總經理,您九點半有一個會議,會議主題是探討下半年的投資計劃走向。十二點在皇家和士華總經理有餐會。另外,您夫人剛才打電話來,希望您下班時能順道到百貨公司幫她拿上星期訂的珠寶組合。」「沒事了?」

廬漫期迅速點頭。「沒事了。」

「我晚上也沒事,不妨一起用餐?」

「非常抱歉,我晚上已和別人約好了。」廬漫期稍稍欠身。「總經理若沒有其他事要交代,我回辦公室了。」

廬漫期轉身,快步又不失優雅地走到門前。手剛觸及門把,駱朝銘已伸手過來蓋住她的。他用的勁道很大,廬漫期想抽都抽不出來。駱朝銘站在她身後,熱氣猛往她臉上吹。廬漫期只覺冷汗涔涔,臉頰都浮起雞皮疙瘩。

「跟誰有約?男朋友嗎?漫期,我邀過你那麼多次,總被你拒絕.這次該給我個面子吧?」

「總經理,您晚上不是要幫夫人拿東西嗎?」廬漫期連聲音都微微發抖。

「不要緊。」他的臉低下來,嘴巴靠著廬漫期的耳垂。「告訴她我有應酬就行了。」

「可是我已經告訴她,您晚上沒事了。」

駱朝銘臉色微變,力道也松了。廬漫期乘機轉動門把,逃回自己的辦公室。她將自己丟到椅子上,大大松口氣。半年前,當人事命令宣布廬漫期升任為總經理秘書時,全秘書課的同事沒有人為她歡欣鼓舞,反而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駱朝銘的風流花心,在公司里已是個公開的秘密。他的對象,大都瞄定秘書課的人員。若見哪個秘書姿色不錯,頗得他緣,他就會想盡辦法將她調為他個人的專用秘書。而這些秘書,有的被他「騙」到手成為他的情婦,有的做兩、三個月就落荒而逃。

其中,廬漫期算是做得比較久而未被騙到手的奇例。除了她已有羅昊德這個男朋友外,她也在每天早上總經理出門後,和總經理夫人互通電話,報告總經理一天的行蹤。

總經理夫人是公司股東之一的女兒,多多少少也與總經理是否能安坐寶座有關,所以理對夫人少不得仍有點戒心在。而夫人早知曉總經理的花名,但又不能時時著他,如今在廬漫期的合作,她自然是全力配合,也成為廬漫期最有利的擋箭牌。

但是,廬漫期無力的想,最近駱朝銘越來越過分,邀約不成,就趁辦公之便對她毛手毛腳,上次還差點強吻她,若不是她逃得快,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廬漫期煩躁地趴在桌上,她也想辭職,覓他途,可是一旦辭職,就很難在同行找到工作。以前有一個秘書也是憤而辭掉工作,誰知駱朝銘竟在外頭大肆渲染她是因煤作不力、頻了差錯而被開除,以至于她在應征工作時處處踫壁。她在心灰意冷之後,索性嫁人了事,在家相夫教子。

若是沒有對象呢?豈不在家喝西北風?廬漫期擔憂的望著她和駱朝銘之間唯一的屏障。最近她總有一種感覺,有一天駱朝銘會打開那扇門,朝她的辦公室走進來……天!她環視已無其他出口的辦公室,到時她該怎麼辦?

★★★

「結果她竟摔下樓梯,頭和上半身被車門卡住,爬不起來……」羅昊德猝然住口。他正在說一個笑話,但他的女友顯然不感興趣,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是平淡的面容。「漫期?」他將手覆于她手上。廬漫期一驚,迅速抽回,這使得羅昊德的皺皺眉。

「抱歉,你剛才說到哪了?」她遞給他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她一定是心情太緊張了,竟會將昊德的手和駱朝銘的手混在一起。

「你心不在焉。」羅昊德望進她眼里。「你有心事?」

「沒有……」她搖頭,眼淚卻在這時掉下來。

羅昊德推開餐點站起來,坐到她旁邊。他將漫期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幫她擦拭眼淚。「願意說給我听嗎?」她柔聲問。

「昊德,我……」她抬頭接觸到他溫柔的眸子,情緒再度崩潰。埋在他的胸口,拼命的哭。

餐廳里燈光昏暗,柔柔的音樂流瀉,沒有人注意他們這一對,只有一個服務生用手勢詢問羅昊德,羅昊德對他搖手,表示不用。

廬漫期在發泄過後,心里較為舒坦,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容。「抱歉,我失態了。」

「不要緊。」羅昊德心疼地看著廬漫期略微紅腫的雙眼。她是壓積了多久,今天才得以爆發?而他竟一直沒發覺她有時會出現的陰郁神情是因為有心事,他一直以為她只是偶爾的心情不好罷了。

「昊德,我……」廬漫期欲言又止。

羅昊德執起她的手,輕吻了一下。

「說出來吧!讓我為你分擔心事。」

廬漫期猶豫一會,終將駱朝銘對她的行為簡單快速的說出來。

羅昊德的心髒倏地收緊,全身因漫期的話而僵直。他竟讓漫期待在那個身邊半年,讓她每天在擔心害怕中生活。而最該死的是,他竟一點也沒察覺!「立即辭掉這份工作!」完全命令的口吻。

羅昊德看出她的猶豫,嘴角牽出一抹微笑。「到我的公司來吧!」「你那里?」廬漫期詫異地反問︰「你已經有秘書了啊!」

「我爸的秘書快生產了,最近可能會辭職。我打算調我的秘書做我爸的秘書,如此我身旁就有空位了。」

「不好吧!」廬漫期有的顧忌。「我的身分……」

「放心。公司里只知道我有女朋友,但你從未到過公司,他們只會聲而無法繪影。所以你來我公司上班,至少還有一小段平和的日子。」

每間公司多少都有列屬廣播電台的人物,廬漫期的身分遲早會被揭穿。但若保密得好,仍有一小段時間可讓廬漫期做準備。

「好嗎?」他再次執起她的手,唇輕覆于上;抬起眼,盡是深情款款。

廬漫期頓覺心亂,手因他的吻而微微顫抖,她甚至希望那個吻是覆在她唇上,而不是在她手上。

他們交往三年多近四年了,但昊德隨便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惹得她心跳不規則,紅暈飛上雙頰,像個第一次約會的小女孩般。她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到這種程序。她深愛昊德,但不知昊德對她……

不!她抗拒心里的疑問,並鄭重告訴自己,別再拿這種無聊的問題困擾自己。瞧昊德的眼神和自然散發的關懷之情,她相信他也是真心對待她。

羅昊德看她猶豫不決,只得再下一帖猛藥。「你怕自己無法勝任工作,無法杜絕流言?」

「誰說的?」廬漫期賭氣的回道。在看到昊德略帶得意的微笑,她知道自己反應得太快了。這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什麼時候過來?」

「等我完成交接。」說完,廬漫期突然記起,公司規定職員辭職至少得在兩個星期前。而她現在的情形,最好能當天辭當天放人,但那是不可能的,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呢?廬漫期轉動眼珠子,想到一個絕佳妙計,心中不禁雀躍不已。

「想到什麼事那麼高興?」

廬漫期膩在昊德懷里,甜甜笑道︰「可以每天和你見面,不用跟秘書排日子,當然高興了。」

「小蜜糖!」羅昊德低頭輕吻她的鼻尖。「還要吃嗎?」

「當然,」廬漫期坐正身子。「我快餓慘了!」

放松心情後,廬漫期胃口大開。羅昊德坐回他的位子,享用只動了三分之一的牛排,說他尚未講完的笑話。

★★★

駱朝銘自他那張大辦公桌後盯視廬漫期,他現在正放一杯咖啡在他桌上。

「廬秘書?」他推推眼鏡。「今早人事主任告訴我,你辭職了?」

「是的。」廬漫期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應該知道,公司規定提出辭呈兩個星期後方可走人,而你竟向人事主任要求明天就生效?」駱朝銘有些按捺不住的敲著桌子。

「因為我已找到接班的秘書。」

駱朝銘嘴角隱隱牽動一下。他走到廬漫期面前,和她面對面。「我的秘書一向由我自己挑選。」

他的臉越靠越近,廬漫期不由得退後一步。「我相信她絕對可以勝任這從工作。」

駱朝銘放肆地抬起廬漫期的下巴。「她有你好嗎?」

廬漫期怎麼也掙月兌不掉駱朝銘如鉗子般的手指,望著他們越貼越近的臉龐,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廬秘書,我喜歡你很久了,怎麼你一點也無動于衷?」廬漫期只覺一股惡心感涌上喉嚨。「至少在分手的前夕,你也該給我一點紀念吧!」

眼看他的唇就要湊上來,廬漫期情急之下,將手上的記事本擋在他臉前,硬生生將駱朝銘推開,她亦從下巴的禁錮中月兌離。廬漫期大大喘一口氣,全身一股冷顫流過,起了一身難皮疙瘩。她瞄一楮碗表,對方怎麼還沒來?這會兒駱朝銘已慷羞成怒,他大聲吼道︰「辭職可以,但你另想再在這一行混飯吃!」

廬漫期的情緒也被他挑高。她怒目瞪視她的上司,這個西裝畢挺,內心卻極其下流的衣冠禽獸。

「這不用您操心!」她昂高頭,個子仿佛一下子拉高許多。

駱朝銘原本被她突來的氣勢震懾住,但很快的,他恢復鎮定,恢復冷笑。他從煙盒拿出一支香煙,將其點上;深吸一口氣,將煙霧徐徐吐在廬漫期高傲的臉上。

廬漫期別過頭,本能地停住呼吸。

駱朝銘故作優閑地靠著桌上,雙腳交叉,再噴了一口煙後,緩緩道︰「我當然不用費心了。只要稍具姿色的女子,什麼錢賺不到?」

廬漫期猛然回頭。這是一句明顯侮辱的話,體內的怒火已熊熊燃起,幾乎是失去理智的,她抓起桌上的銅制煙灰缸……

「哈羅!」一聲嬌嗲的招呼阻止了廬漫期的動作,人也在霎時恢復理智。她有些呆滯的望一眼手上的煙灰缸,意識到自己剛才差點做出什麼時,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連忙將它放回原位。

駱朝銘大驚失色地轉過頭去,「芝茵?」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啊?」芝茵將駱朝銘的嘴巴捏成一個微笑狀。

「你怎麼到公司來了?」

「我听說你的秘書要辭職了,一時找不到接替人選,我這個做老婆的自然得來替老公分憂解勞呀!」

芝茵將雙手圈住駱朝銘的脖子,十足親熱狀。

「怎麼好勞動你?」駱朝銘陪著笑,心里卻咒罵個不停。芝茵若真成為他的秘書,他不被綁得死死的才怪,恐怕連呼吸空氣都得經過她的同意。

「你怕我無法勝任?別忘了,當初我可是董事長身邊的德力助手。」芝茵深意的瞅他一眼。

想當初,芝茵貴為公司股東的千金,又是董事長身旁的秘書,駱朝銘以一個小科長之姿,竟膽大妄為的興起追芝茵的念頭。芝茵被他殷勤攻勢攻得無力招架,且看他長得斯斯文文,又一副非卿不娶的死忠模樣,終于委身下嫁。孰知駱朝銘地位漸高,本性也一點一點的顯露,甚至背著芝茵在外頭金屋藏嬌。芝茵不是沒有大發雷霆過,而駱朝銘在深深懺悔、信誓旦旦,取得芝茵的原諒後,一轉身又故態復萌。所以當廬漫期一提出希望她能暫代秘書職位時,芝茵滿口答應。

「好了。」芝茵放開他,改挽廬漫斯的手。「我該和廬秘書辦理交接了。」

她和廬漫期走向秘書辦公室,關門前,還不忘給駱朝銘一個飛吻。

駱朝銘的笑臉在門關上後,整個瓦解。「廬漫期,你這臭娘們,給我記住。」一枝原子筆在他手中應聲斷成兩半。

★★★

羅昊德平穩的將他那輛Audi駛進地下停車場,停在他的專屬車位;腳步輕快的踏進電梯,直往七樓,他的辦公樓層。

今天是漫期第一天報到日子,那小妮子不知道來了沒?前天公司舉辦一個小小的應征會,由他主試。

這當然只像征性的儀式,好讓大伙對漫期不會起疑心。不過漫期也不簡單,應、對、進、退部十分得體,就算主度者不是他,他相信她也能被選中。不愧是他的漫期。微笑再度浮現。

「昊德,早啊!」一雙大手出現在他背上。

「早,允中。」

梁允中是公司宣傳部的經理。進公司後,因和羅昊德意氣相投,私底下是一對好朋友。

「听說今天你的新秘書頭一天上任,好像長得挺漂亮的。小心哦,別被她迷住了,到時你的神秘女友殺到公司來,可別指望我救你。」

羅昊德只微笑,臉上寫著「不需要」。他似乎早有預感會有這一天的一臨,口風保密得極緊。

梁允中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今天心情異常的好,莫非你早被她迷住了?」羅昊德這才驚覺自己的笑容泄漏太多,連忙收劍神色。「我們昨天洽談妥一筆上千萬的生意?我是為此高興。」

梁允中不是很相信他的說詞。不過無所謂,他不是喜歡探人隱私的人,昊德想說就會說,不說也不要緊。

「不過,」梁允中面露憂愁。「我听說你這位新秘書在前一家公司的風評不好。」

「哦?」羅吳德不在意的聳聳肩。漫期先前曾說過,駱朝銘會對觸怒他的秘書盡詆毀之能事,果不出其然。

「你好像不關,?」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羅昊德拋下一句話,走進自己的專屬辦公室。

「說的也是。」梁允中想了想,也學他孜孜不聳聳肩。

不過,才剛進公司就成為話題,畢竟不是一件好事。

★★★

「副董事長,要咖啡還是茶?」羅昊德一踏進辦公室,即看到笑臉盈盈迎接他的漫期。他將西裝外套月兌下,在交給漫期的一剎那,握住她的手。「廬漫期,有沒有?」

廬漫期羞紅了臉,急忙掙月兌。「副董,這里是辦公室!」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好吧!那給我一杯曼——特寧!」他故意拉長「曼」音,在看到漫期再度臉紅時,方才接下去說完。

羅漫期被他惹得又好氣又好笑。她一邊沖咖啡,—邊說道︰「你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了,這校會分心,就無法專心工作了。」

「是的!」羅昊德走到她身後,出奇不意吸了她的耳垂一下。廬漫期被這突來的動作嚇得險些打翻咖啡。

「你……」她再也不寬容地狠瞪他一眼。

羅昊德舉起雙手。「最後一次。」眼底有淘氣的光芒。

廬漫期無奈的搖頭,鄭重說明。「不可以再有了。」

羅昊德回到辦公室,斂起笑容,正色道︰「等會陳秘書會過來告訴你分內的事和公司目前的狀況。

我希望你能在這個星期盡快進人狀況,好讓陳秘書能放心接掌她目前的工作。」

「我會盡量努力。」

「好,那你先回你的辦公室,待會陳秘書就過去了。」

「是的。」廬漫期微微欠身,退下。

當他走到門旁時,羅昊德叫住她。「今晚我有一個私人應酬,希望你陪同。」

廬漫期面露難色。「我恐怕還無法勝任。」

「你能的。」羅昊德眼里的光芒開始閃動。「對方是一個叫廬漫期的女孩。」

廬漫期想板起臉孔對他,但還是失敗了。「好!我會去的,副董事長。」真是拿他沒轍。

★★★

在陳秘書的全心教導,加上廬漫期兩年來秘書經驗的累積,她很快就掌握目前工作的要點。

「OK!從明天開始,這兒就全權交給你負責了。」

「好!」廬漫期回道,低頭繼續整理手上的文件。

陳秘書顧這間她待了五年的辦公室,不禁起了不舍之情,今天以前她巴不得盡快月兌離這兒,沒想到可以離開時心里仍有些眷戀。

她原本就是董事長的秘書,直到昊德進入公司,董事長認為她是是理想的輔佐人員,所以將他調來昊德身邊。現在董事長已呈關退休狀態,大大小小的事大多交由昊德裁定,她的工作無形中也加重不少,加班是常有的事,家里的丈夫、小孩三天兩頭抱怨老是看不到她,在身心俱疲之下,曾有退職的念頭,但總被挽留。

現在有人來接替她的職位,董事長那兒的職務比較少,薪水又比目前優渥,每天可以準時上、下班,她又再度成為一個快樂的上班族。

時鐘敲了五下,陳秘書拿起皮包。「下班。」她說。

「我把這份文件整理好就回去。」廬漫期微笑道。

陳秘書彎腰,手撐在桌上,望著廬漫期。「每天都可以和男朋友見面的感覺如何?」全公司只有她和董事長知道她和昊德的關系。她一直是他倆之間的聯絡人。

「陳姊,你另取笑我了。」廬漫期紅著臉孔講。

「如果結婚的話,你還會繼續做下去嗎?」

廬漫期期偏著頭想了想。「會吧。」自己也不是很確定。讓自己的女朋友當秘書,陳秘書覺得昊德可能是哪條筋不對了。在應酬的場合,難免會有小姐陪酒,或其他公司老板酒過三巡,多少會有俞越的話語,到時若是兩人因而翻臉,豈不是得不嘗失。

「我也想過。」羅昊德苦著臉。

「既然那麼想她,干脆把她娶回家嘛!」陳秘書在一旁扇動,她最喜歡促成人家的好事了。

羅昊德搖頭。「她朋友最近才要結婚,她不可能趕搭這班列車的。」

「那你預備怎麼辦?」

「看看再說吧!或者,我盡量將那方面的應酬交給允中他們,或請總經理代為出馬。」這是他目前想得到的。

「也可以啦!」陳秘書模模下馬上。「你還不打算將她公開嗎?」

「等她做出成績後再公開也不遲。」

「那你們只得繼續在幽暗的餐或電影約會子。」

她的話里不無取笑的意思。

「也只能這樣了。」羅昊德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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