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氣氛仍是一片低氣壓。
胡媽不再坐在嚴爸身邊,兩人也不再三不五時上演愛情惡心劇,其冷戰程度已經到了誰突然開口提婚約的解除都不訝異的地步了。
胡媽的心結不解,胡詠春跟嚴于臣就不可能公開交往,可胡詠春心里非常明白,他們會遭到徹底反對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被發現的時間跟地點不對。
當年胡媽與紀父相愛一事被女乃女乃發現,也是兩個人第一次恩愛的時候。當時暴跳如雷的女乃女乃詛話之惡毒,胡媽一輩子難忘。所以她曾經認為,如果他們不在婚前上床,不痴心妄想可以靠孩子來獲得女乃女乃認同而干下胡涂事的話,說不定女乃女乃就不會這麼反對,說不定紀父就不用跟她私奔,說不定他人現在還活得健健康康的……
太多得不到答案的假設,讓胡媽認為婚前不守著清白之身,就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她怕胡詠春步上她的後塵,卻沒想到她現在的反對態度與女乃女乃何異。
暗暗嘆了口氣,胡詠春頓時食不知味。
一旁不甘寂寞的胡冰玹問她,「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
胡詠春疑惑的眨眼,全身進入戒備狀態。
餐桌上的人皆抬起頭來,胡詠春立刻成了目光焦點。
「看你前兩天還一副如喪考*的衰樣,怎麼今天就眉眼舒朗?」心不在焉的送了口豆入口,「是不是趁下午大人都不在的時候,做了啥好事?」
「胡冰玹,你嘴巴有點修養!」猛一放筷子,目光惡狠狠的瞪著胡冰玹。
「被說中心事,老、羞、成、怒!」胡冰玹不怕死的加重語氣。
「你……」
「詠春!」胡媽嚴厲的目光掃來,「你今天下課有直接回家嗎?」
「有!」
「于臣呢?」
「我五點半下班。」他微笑,「就順便幫你女兒準備了晚餐。」
炸彈!胡詠春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就告訴他要用忍,胡媽那邊她來擺平,怎麼他就是不听她的話啊?
嚴于臣淡掃她一眼。真要等她擺平,恐怕兩人得等到發鶴齒搖,才有可能得到首肯。
胡媽臉色果然一沉,「你們兩個還在一起?」
「他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嚴爸冷冷開口。
「他們兩個在一起,我們就不要在一起!」胡媽扭過頭,對嚴爸吼著。
「好啊!」嚴爸氣勢也不輸人,「不過我要你給我一個反對的理由!」
完了,又吵起來了。胡詠春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你以為他們兩個結婚之後,于臣要叫我什麼?媽媽還是岳母?外面的人不會說我們笑話嗎?」
「外面的人怎麼說,你管那麼多干嘛?你怎麼不想雙喜臨門,別人要求還求不到?」
「只有像你這種沒神經的才會認為是雙喜臨門!」
「沒神經?你說我沒神經!」嚴爸「唬」地一聲站起。
「你本來就沒神經!」為怕聲勢輸人,胡媽也站起來對吼。
「既然你對我意見這麼多,那我們分開好了!」
「好啊!」
「夠了!」要站大家一起站!「媽,下午女乃女乃來過了。」胡詠春轉移話題。
「老太太來過了?」胡媽一轉為慌亂不安,「她來干什麼?」
「來看看你準備嫁給哪戶人家。」
「那……那她說了什麼?」
胡詠春嘴角冷冷一撇,「你以為她會說什麼好听的?」
胡媽抿緊唇。
「你女乃女乃還在?」嚴爸愕愣,「那我得找天去拜訪。」
「都要分開了,還拜訪什麼!」胡媽沒好氣的說。
「我為我未來媳婦去拜訪,不行啊?」
「不用了。」胡媽悶悶的拒絕。
「你反對也沒有用,他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婚姻毋需你同意。」
胡媽突然頹唐地坐下,雙手掩面,「我錯了!我一開始就錯了!」
情勢逆轉,在場的人們都一頭霧水。
嚴于臣一拉身旁老父的袖子,嚴爸立刻過去安慰,「你怎麼了?」
胡媽語音哽咽,「我不知道我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反對詠春限于臣在一起……」
嚴爸擁她入懷,「想開就好,原因就不用去探究了。」
胡媽搖著頭,哭得肝腸寸斷,「我想我是怕……怕以後詠春就會離開我了。」
啊?胡詠春愣了愣。真實的原因是這樣?她一直以為胡媽是受過去的陰影所困擾,所以才會大力反對,想不到竟然是……
「如果不是詠春的話,我絕對是無法一個人撐過來的。現在她有了對象,以後的重心就是于臣了,那……那我就要被拋下了……」擔憂的淚水滾落,胡媽哭倒在嚴爸懷里。
「你有我啊!」嚴爸溫柔的拍撫她的背脊,「我會陪著你,知道嗎?」
愛情惡心劇重新上演,其他不相干人士紛紛準備離席。
胡媽捧著嚴爸的臉,突然語重心長地說︰「你能陪我多久呢?」
胡詠春背脊突地一寒,她連忙轉頭看身後的嚴于臣,果然他也是一臉寒冰。
「當然是長長久久啊!」嚴爸握著頰上的雙手,微笑道。
胡媽眼眶含淚的望著他,「長長久久嗎?」
嚴爸用力點頭。
「你媽早發覺了吧?」嚴于臣走在她身邊,音量只有兩人可听聞。「她嫁的男人都活不久。」
胡詠春猛然抬頭與他對現,「你心里在想什麼?」
他淡淡一笑,「沒什麼。」
「你不要把我女乃女乃的話當真!」
這次他沒有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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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詠春鬼鬼祟祟的靠近嚴于臣的房間。
他最近這幾大行蹤有點可疑,好像偷偷模模的在計劃什麼。想到他前幾天的突發之言,胡詠春心里就不由得擔憂,怕他把她女乃女乃的話當真了,以為胡媽是掃把星、克夫命,那就完蛋了!
指尖輕輕一推,半掩的房門被推開了一道縫,恰恰可以容納她一只眼楮的寬度。
房里頭沒人,或許他正在洗澡,時機正好。
躡手躡腳走進去,小心翼翼在他桌上搜索一遍,沒有可疑的東西。打開抽屜,東翻西找,終于給她找到了一本調查報告書。
他調查誰?怒火中燒,她連忙翻開第一頁。
胡媽的名字才剛入眼,一旁的浴室突然傳來聲響。嚇得她呼吸頓時停擺,想都不想就往桌下鑽了進去。
兩條長腿走過去又走過來,最後在桌前停下,頓了頓,拉開椅子坐下。
胡詠春大展縮骨功,以防他的長腿踢到了她。
「桌子好像被動過?」嚴于臣自言自語。
他那麼敏感做啥?她只是翻了一下,一切都保持原樣啊!
「詠春……」突然被提到名字,她心髒猛跳了一大下,「應該會拒絕吧?」
拒絕啥?胡詠春納悶。
「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嚴于臣嘆了口氣。
什麼東西沒辦法?
「說不定這是改善關系的好機會。」語調又一轉為輕快。
他在說啥?怎麼她一個字也听不懂?
「如果她女乃女乃當真叫她回去的話,她應該得回去才對。」下巴枕在手背上思考著。女乃女乃叫她回去?黑暗中,胡詠春的雙眼如銅鈴般瞪大。
「畢竟這是老人家最後的願望,她這麼孝順,勸解一下應該會應允吧!」
什麼什麼什麼?她好想沖出來問他個明白喔!
嚴于臣人又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胡詠春趕忙抓住機會,自桌下爬出來,將報告書歸回原位,慌忙離開。
等嚴于臣明天上班之後,她一定要解開這個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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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趁大伙工作的工作、出去玩的出去玩、逛街的逛街,胡詠春又偷偷模模的出現在嚴于臣房門前,只是她萬萬料想不到,他竟然將門給反鎖了!
他一向不鎖門的,這次突發奇想,不會是發現她昨天偷翻他的資料了吧?
心里只愣一下下,想到他竟然私自的在暗里調查她們一家,胡詠春心頭就燃著一把火。可惜現在門鎖著無法拿到證據,而他的房間並沒有留備分鑰匙在家里,只好等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再偷溜進來竊取證據了。
可誰也沒想到,晚上竟來了一位稀客——許叔叔。
他開門見山地對她們說道︰「老太太希望詠春能回紀家。」
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嚴于臣。
「老太太要詠春回去干嘛?」胡媽提著心問。
「老太太年事已高,希望能含飴弄孫。」
騙鬼啊!「我才不要回去!」胡詠春很堅定的拒絕,「叫她那些外孫子女回去給她玩吧!」給她虐待。
許叔叔笑著搖頭,「你知道老太太跟誰都不合。」
苞我也不合啊!胡詠春想到過去女乃女乃是如何對她呼來喝去,如何的不把她當個親生孫女看待,即使只是跟她同處一個空間,她都忍不住想打寒顫。
見胡詠春不可能改變心意,許叔叔只得照實說︰「我老實說吧!老太太活不久了。」
全場的人再次傻住。
「她的心髒病隨時有可能復發,而且她還得了肺癌,恐怕撐不過半年。」
肺癌?!胡媽與胡詠春愕然地面面相覷。
當初紀爸就是死于肺癌啊!
「回去吧,老太太需要你。」許叔叔誠摯的說。
「她只是需要一個照顧她的看護吧!」胡詠春絲毫不為所動。
老太太對她而言,比陌生人還不如。路上的陌生人倒在地上,她還會過去關心詢問,可是她卻對老太太一點惻隱之心都無。
因為她實在恨她,恨透了。
「她應該不是要你去照顧她,」一旁的嚴于臣突然出聲,「而是希望你去幫忙管她的產業。」
許叔叔有些詫異的看了身旁的年輕人一眼,臉上寫著「你怎麼知道」?
他當然知道,因為他已經調查過她們全家了。這一筆賬她還沒跟他算呢!胡詠春暗地里白了他一眼。
「她不是有一堆高材生外孫子女?還有她的女兒們不是碩土就是博士,個個眼楮長在鼻孔上,相信她們一定很希望能夠成為她的繼承人。」好歹也是數億的資產,她不相信那些勢利女兒不會爭個頭破血流。
「老太太不信任她們。」許叔叔解釋。
「她誰也不信任。」胡詠春自鼻孔里冷哼一聲。
「她信任你,詠春。」
「我才不要回去被她虐待。」胡詠春轉頭看媽媽,「對吧?」
胡媽的笑里有著猶豫。「她快死了。」應是沒那個力氣再虐待她了。
「所以呢?所以就要趁她還有一口氣在,讓她虐待我?」
「她沒那個力氣像以前一樣打你、罵你了。」許叔叔嘆道,「之前她來過一次,那時她就已經住院了。是強迫醫生放她半天假,過來找你。可是老太太天生脾氣倔強,自尊心強,心里真正的話反而說不出口。」
可是她還是有力氣打了她一杖!胡詠春不爽的想。
「我不會回去。」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她沖上樓去。
胡媽嘆了口氣,「給她點時間考慮吧!」
「我懂。」許叔叔了解的微笑。
「為啥不去啊?她女乃女乃不是很有錢嗎?」胡冰玹不懂,「要我早就沖過去巴著、黏著了。裝高貴!」她做出嘔吐的動作。
「我終于可以了解,為什麼你老被詠春揍了。」
胡冰玹慌亂的掃了說話的嚴于臣一眼,「男朋友想出頭啊?你敢打我你就試試看!」邊說邊離開客廳,「嚴伯伯不可能會坐視不管的。」一腳踏在樓梯上,嘴巴仍逞強,「阿姨也不可能不管的!」兩腳一提,快速逃逸。
「其實她很好笑。」嚴于臣忍不住「噗噓」一聲笑出來。沒啥大腦的女人啊!
胡媽尷尬的笑笑,「我總是拿她沒辦法,也只能隨她去了。」
「那我先走了。」許叔叔站起身,「夫人,我了解你跟詠春的心情,不過,也算是完成她臨終之前的願望吧!她其實不是壞人,只是不擅長表達感情而已。」
胡媽笑了笑。老太太是什麼樣的人,她心里清楚。
「我想她是病胡涂了。」胡媽在許叔叔走後才語重心長地說出心里的話,「她自從趕我們離家之後,從來不曾關心過我們的情況。」
「不,」嚴于臣分析道,「我認為她是在頭腦清楚的情況下所做的決定。」除了胡詠春目前讀的正是符合老太太希望的商業管理以外,他相信老太太一定十分密切注意胡詠春學業上的成績,也清楚她有顆聰明、學習力強的腦袋,所以才會做下此決定。
「怎麼說?」
「因為跟她那些女兒比較起來,我比較好擺布!」胡詠春冷著臉下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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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暗中調查我們?」胡詠春揚著眉瞪他。
「你是不是偷翻我的東西?」嚴于臣一整臉色,面無表情。
「先回答我的。」
「是。」
「你是不是當真認為我媽媽會克死你爸?」
嚴于臣啼笑皆非。「當然不是。」
「那你干嘛調查我們?」
「不是你們,我是調查你女乃女乃。」
「調查她干嘛?」胡詠春不解那個老太婆有啥好調查的?
「她那天來找你的時候,臉色是蒼白無血色的,看得出來有瘤疾纏身,所以我去了解了一下她的近況。」
「你關心她那麼多干嘛?」誰關心那個老太婆,就是她胡詠春的敵人。
「我關心你。」
甜言蜜語!「又不是我病入膏肓。」可偏每次都受用,胡詠春僵硬的臉龐線條軟化了下來。
「我懷疑她來找你另有其他目的,所以請朋友去調查了一下。」
「偵探啊?」她哼了聲,「你朋友還真是三教九流都有。」
「人脈廣啊!」
「所以許叔叔一出現,你就知道他的目的了?」她斜眼睨他。
他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她開口,「我不想去。」
「我知道你不想去。」他明白她有多恨她女乃女乃。
「用生命來威脅我很不公平。」
「沒錯。」嚴于臣附議。
「我只是剛好讀商業管理而已,那不代表我真的能學以致用。」
這點他就不予苟同了。
「我也不覺得我管得動那麼大的產業。」胡詠春頓了頓,「我沒有經驗。」
「她只是要個名義上的繼承人。」
「那給她外孫女或女兒就好啦!」
「你是她兒子的血脈,她自始至終疼愛她兒子!」
「可是她見死不救!」想到老太太的狠心,怒火就不自禁的再度涌上。
「你清楚她的性子,當初你父母私奔一事,她很不能諒解。」嚴于臣解釋給她听。
「誰教她要阻撓!」胡詠春氣得跳腳,「就因為我媽是個小女佣嗎?」
「因為你媽是株菟絲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他不能說的是,其實老太太會選上她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胡詠春的個性跟腦袋與她最接近。可說了一定會被扁,所以嚴于臣只能把這秘密鎖在心底。
「就因為這樣?」
「你爸爸從小身體就不好,所以你女乃女乃希望他的對象是可以協助他管理產業的。」
「可我媽不是,所以她就狠心扼殺?」她了解。
「她其實有妥協。」
「真的?」她大為驚訝。
「你媽做小,另娶一名正室。」
「那叫什麼妥協?」胡詠春哇哇大喊!
「所以你爸帶著你媽私奔羅!」
「你那個偵探朋友可真厲害,連這種事都調查得出來。」
看是誰找的羅?嚴于臣臉上明白寫著。
「我真的一點都不想接手她的產業。」她巴不得她們與她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也許你可以委屈個半年。」
「委屈?」胡詠春抬眉,「你希望我去?」
「我只希望你未來的日子沒有任何後悔。」
「我會後悔什麼?」她不屑的笑,「我恨不得她早日歸西。」
「那不是你的真心話。」
「是!是我的真心話!」胡詠春憤怒的吼著,「我在那棟大宅院里的時候,每天都想著,為什麼她不死?為什麼死的是我爸爸?為什麼我們要在那里受苦受罪?為什麼我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樣,生活無憂無慮,天塌下來有大人頂著?為什麼我要保護我媽媽?為什麼那些大人可以對我們的苦現而不見,甚至幸災樂禍的看著我們被打、被罵……」
「都過去了。」嚴于臣緊擁著她,溫柔安撫,「真的都過去了。」
「可她來找我回去,我不想回到噩夢當中!」想起過去,她仍心有余悸啊!
「是她有求于你。」
「你希望我去?」她察覺他弦外之音。
「我尊重你的決定。」
「可是你希望我去。」
他點頭。
「為什麼你會希望我去?」
「因為我曾後梅過。後悔我年少時的叛逆,結果連我母親的最後一而都沒見到。」他語重心長地說。
「情況不同啊!」這怎麼可以相提並論?!
「所以我才說我尊重你的決定。其實你可以先把財產繼承下來,再將它揮霍光。」他眨眨眼,「這報復方法不錯喔!」
「真的!」她笑,「我倒沒想到。」她當真認真思考起來。
「我相信胡媽也尊重你的決定。」
「嗯。」
「好了,現在該我開堂審問。」大法官換人當了。
「開啥堂?」她張著迷惑的眼。
「你偷翻我的東西。」
「那是因為你先偷偷調查我們!」她說得理直氣壯。
「做錯事還敢狡辯?」他用力捏她雙頰,「你不尊重我的隱私!」
「痛痛痛!」疼得臉都歪了,「我怕你對我媽有誤解呢!」曉得自己做錯了事,心虛的胡詠春不敢動手反抗。
「我會去相信那種無稽之談嗎?」力道更加重了。
「是你說我媽可能發覺她嫁的男人壽命都不長的啊!」嗚……他捏得好用力。「我當然擔心啦!」
他松開手,「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希望你有空去開導她一下,其實她心底很在意的。」
「你又沒說清楚!」她可是操心了好多天哪!
「這種事還需要我說嗎?做女兒的你該自動自發才是。」看著她的眼楮寫著「不孝」。
「我當然曉得。」胡詠春揉揉紅通通的雙頰,「我勸過她多次了,那是巧合。但她心里還是有疙瘩在,我也不曉得怎麼辦才好。」說完,她嘆了口氣。
「只有時間能證明了。」他也跟著嘆氣。
「你爸長命百歲,她的結就會解了。」胡詠春頓了頓,「你爸很長命吧?」
嚴于臣白她一眼,「我看有心結的人是你。」
「問一下不行喔?」
「算命的說他會活到一百零二歲!」
她夸張的掩嘴,「真長壽!」
「你可以去告訴你媽,是她要活得長長久久。」
「嗯嗯!」她用力點頭。
「以後不要亂翻我東西喔!」他警告,「下次處罰沒那麼輕喔!」
「以後說話不要不清不楚喔!」她威脅,「下次可不是偷翻而已喔!」
「你還跟我耍嘴皮子!」抓起來扁。
「救人啊!」她繞著床逃命。
「自己把門鎖住了,沒人能救你了,」長手一伸一拉胡詠春整個人趴在床上。
兩人嘻嘻哈哈鬧了一陣,胡詠春突然很正經的問︰「你會陪在我身邊?」
「傻瓜!那是啥傻問題!」
「回答我。」
「會。」燦爛笑花在她臉上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