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去問……」小米推著潔美。
「不要啦,香玲姊去啦……」潔美推去給香玲。
「又我!怎麼每次都我去?」指著自己鼻頭,香玲擰眉眯眼又皺鼻,心里有著諸多不滿及不快。
「你是老板娘嘛!」好像只能這麼說。
「嘿,對,所以我活該倒霉。」哇!知道「頭家」不好做了吧!
「去啦,去問嘛,她已經悶好久了,再讓她這樣悶下去,我怕不只她悶出病,連我們都要被影響了。」大家都處在同一個環境里,磁場當然是會相互影響啊!
「可你們昨天也看到啦,怎麼問都問不出答案,那現在是還要問什麼?」就算她有心要「關心」,也得看對方肯不肯配合吧?唉。
「哎喲,不一樣啦!你看——」小米食指一揚,直往店門外指去。「看見那個人了沒?」
「看見了。又怎樣?」兩人頭一點,但還是不明白。
「後,你們忘了嗎?安娜今天是被他送來的耶!」
「然後?」
「還什麼然後!想想看,都把人送到了,為什麼他還不走?」
「啊——」恍然大悟。「對哦!為什麼?」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所以才更要去問清楚啊!你們想,會不會是安娜惹上不該惹的人,所以人家才會派人來『跟監』?」
「對後,有可能耶!」潔美連連點頭。
「這,該不會是昨天那個人吧?」光想到昨天那個大塊頭,香玲就忍不住冷汗直流。
「很有可能哦,我覺得應該是他,因為他真的很恐怖說……」潔美點頭點得更用力了。
「嗯,對對對,沒有錯,肯定是他,不然怎麼會昨天才出現,今天就……」小米想繼續發表高見,卻被一道冷冷的聲音給打斷了。
「你們,很閑後?」不知何時,安娜已悄悄走進,正站在三角團體邊緣。當然,臉色不是太好看。
「呃?喝——」同時轉頸,三人看向同一處,卻被那張陰森臉孔給駭住。
說真的,只差沒打上青光,不然可真是要被她嚇死了!
「要說人家閑話,拜托也小聲一點!」眼一橫,三人同時中箭。
「呃,嘿,嘿嘿。」似乎,只能傻笑了。
「嘿,嘿嘿。」咧嘴,安娜則是干笑,然後立刻拉下臉,,非常不爽的瞪大眼。「笑什麼?很好笑嗎?這麼想知道是不是?好啦,對啦,你們說得都沒錯,就是跟昨天那混帳有關,外頭那個人也的確是他派來的,怎樣?還想知道什麼?」
嘩——火氣真大!登時,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于是全都選擇沉默以對。
「不是很想問?問啊!」哼!重重哼氣,安娜吠得更大聲了。
「呃……」糟了,炸彈好像快爆了,她們該不該先逃命?
「怎麼全沒聲了?不是一直很想問?給你們機會了,干嘛還不問?來啊,給你們問啊!」不能怪她火氣大,實在是她心情真的很差很差很差!
其實,她也不想這麼凶,可憋了滿滿一肚子氣,她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現在只想——吠吠吠,用力吠。
「你、安娜你還好吧?」看情況,再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香玲只好挺身而出。
「還好?我看起來像還好嗎?不好不好,我非常不好!」用力一跺腳,旋即來回踱步走,安娜陷入完全的焦躁情緒。
「到底怎麼回事?」六只眼,跟著安娜走,非常明白她的確很「不好」。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認識這麼久,安娜從沒這麼生氣過,老實講,她們有點被嚇住了。雖然,安娜的脾氣是有些嬌,偶爾也會要點小任性,可真的從來沒這樣過啊!
「我哪里知道是怎麼回事?誰知道那神經病是打哪來的?混蛋混蛋混蛋,他是可惡又該死的混帳王八蛋,他活該被殺千刀、被下油鍋、被煎煮炒炸……啊——反正他該死啦!我恨死他、我詛咒他、我唾棄他!」呼呼呼——罵了一長串,好累。
「你……」才起頭,沒人來得及安撫,卻又被安娜給打斷。
「我真搞不懂!他到底以為他是誰?他憑什麼綁架我、憑什麼掌控我?他該死的以為自己是誰啊?神嗎?」愈罵愈是激昂,情緒也愈亢奮。
「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耶,是有思想的個體耶,他怎麼可以那樣對我?你們說,他怎麼可以?」霍地,停下腳步,轉而面對三人,安娜已經怒火沖天。
「……」無言,是唯一的回應方式。唉,沒辦法啊,根本沒人了解情況,她們是能說什麼?
「說話啊,你們干嘛都不出聲?」踩著重重步伐,安娜怒沖沖來到三人眼前。
「呃?」三人又互看一眼,最後才同時看向安娜。「你……想我們說什麼?」
「說他很爛、很差勁、很惡劣啊!我們是同事也是朋友,還同樣都是女性同胞,難道你們不該為我評評理嗎?」現在,她迫切需要聲援,因為一個人罵很無趣,要大家一起罵下去才夠力!
「啊?這……」很為難耶!她們又不認識人家,也真的完全不清楚狀況,跟著罵下去不大好吧?
「這什麼這?你們敢不幫著我罵?」眼一瞠一橫,安娜很凶狠。
「呃,那個……我們……」很為難,真的很為難,所幸——
叮鈐——自動門滑開,門上風鈴唱出悅耳音符。
「啊,有客人!」太好了,有人來解救她們了。
登時,三人迅速散開,全都刻意繞過安娜,一同奔向自由……呃,不是啦,是迎向客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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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送上MagicNails的招牌甜美笑容,三人都想好好款待這位解救了自己的大貴客,可……情況好像有點不大對耶!
怎麼個不對法?那就請往下看——
「大姊頭,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很難跟少主交代……」說這話的,是原先在外頭站崗的那位酷哥。
「很難交代?安啦,你放心,有我就萬事OK,繼續去外頭站你的崗吧。」這位是個打扮中性的酷姊。
「這……」喔哦,酷哥酷不起來了哦,那張酷酷臉蛋變形了呢!
「這什麼這?叫你去就去!是怎樣?你眼里只有少主,沒我這大姊頭不成?」嗯,酷姊原來不冷酷,而是非常火爆。
「沒有,阿勇不敢。」酷哥頭垂低低,不敢大聲。
「不敢就給我滾出去!」酷姊沉聲斥暍,執意要將酷哥驅逐出境。
「我……是。」最後,酷哥猶如戰敗公雞,乖乖站回原先所站定的位子上。
OK,到這兒,該懂她們為啥覺得不對勁了吧?
啥?還不懂?怎麼那麼笨啊,就不對在「大姊頭」三個字,還有酷哥那「小心翼翼」的態度咩!哦,對,忘了補充,最可怕的是門外那伙人,個個都身著黑西裝,看起來就是很「江湖」。
「喂,你們。」
「什麼、什麼事?」突然,酷姊對她們喊話,嚇得一干人心慌慌,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奇怪了,平平都是女人,怎麼氣勢上就是輸人家一大截?
瞧,黑色方框墨鏡戴起來好帥,合身剪裁的黑色西服穿起來真酷,隨意扎在腦後的黑色長發隨性卻有型,目測起碼175的高挑身段不禁給人壓迫感……唉,沒辦法,人家真的是一身江湖味,她們這些市井小民拿什麼跟人家比?
「誰是負責人?」沒理會大伙的驚慌,酷姊只是淡淡問著。
「我、是我。」很不想承認,但卻被人給推了出來,香玲只好很哀怨的舉手承認。
「好,那——」大步走上前,卻又突然拐了個彎,酷姊走到安娜眼前,然後一把抓住她手臂。「她今天要請假。」
別驚訝她怎麼知道要抓哪只,這種小事哪有什麼困難,直接問阿勇就知啦!
「啊?」一陣傻眼,全場靜悄悄一片。當然,這其中又以安娜最為錯愕。
「啊什麼啊?是可以還是不行?」一個撇唇,酷姊看起來很凶惡。
「這……」天吶!這要她怎麼回答?不敢搖頭說不行——因為怕死,卻也不能點頭說可以——這樣很沒道義,香玲為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什麼這?老娘可沒耐心,你再拖拖拉拉試試看。」紅唇緊抿成一線,酷姊臉色相當不善。
奇怪,怎麼覺得那說話方式很耳熟?突然問,安娜陷入沉思,為那莫名的熟悉感到困惑。
「我……」嗚嗚,干嘛這麼凶?香玲無法回答,只能可憐兮兮的看向安娜。
「龜龜毛毛,懶得理你。」說完,扯著人就走。
「喂——」想出聲制止,結果人家才一回頭,香玲就又說不出話了。
沒辦法啊,人家氣勢這麼強,啊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哪有本事跟「大姊頭」拚?所以,安娜啊,只好對不起你了!
啊——知道了,她知道那語氣是跟誰很像了啦!
呆呆想了好一陣子,安娜終于想到答案,但一回神才發現……哇咧,她是啥時離開店里的?還有,她又是啥時坐上人家的車?再來,為什麼她又遇上這樣莫名其妙的事?!
「喂,這位小姐,能不能借我問一下,我現在是跟你有仇還怎樣?」雖然這車是很大很舒適很豪華,後座大得不像話,前後座還有隔開,但——那又怎樣?管她是誰,她都不該這樣對自己!
「沒。要有仇的話,你早被埋了。」覺得安娜的問題很蠢,所以郈霓回得很冷。
「你!既然沒仇,那你干嘛綁架我?」果然,果然很像,不只行為像,就連說
話方式也像極了郈武那只大豬頭!
「什麼綁架?話別說得那麼難听,我這是在『邀請』你。」嘖,真不懂說話藝術。不過,她開始有點欣賞她了,因為她竟然敵對自己大聲。
「邀請?!」怒瞠眼,安娜直覺火冒三丈。「邀請個頭!我答應跟你走了嗎?」
非經她同意,就是強行脅迫,也視同綁架行為!說,這種惡霸手法,哪一點不跟郈武那只豬很像!她發誓,不,是她保證,這兩人肯定是有血緣關系,要不然怎麼會同樣這麼惡劣又差勁!
「嗯哼?」挑挑眉,郈霓看她,眸底有著淡淡激賞,可惜,安娜看不到,因為墨鏡擋去了她的眼神。
「哼什麼哼?你說,是不是郈武那混蛋叫你來的?」眼瞠大大,安娜火氣愈來愈旺,旺到都忘了其實該有的正常反應是害怕。
眉挑更高,郈霓沒回應,眸底笑意更甚,當然,安娜還是看不見。
「說話啊!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等不到回應,安娜很生氣。
仍沒出聲,郈霓靜靜看她,心里卻有著更多更多激賞。
「可惡!你們到底是想干嘛?我跟你們一個是不熟、一個是完全不認識,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還是沒得到回應,安娜氣極也氣瘋了。
「一個不熟?一個不認識?」這話,郈霓只懂一半,她是知道自己是被稱作「不認識」的那個,但不熟?皺起眉,她低聲問︰「你是說,你跟郈武不熟?」
「對!沒錯!」哼——重重哼了一聲,安娜再說︰「我啊,才沒那麼倒霉!誰會跟那種人熱啊?」
那語氣有著明顯嫌惡,郈霓听得很明白,卻也覺得納悶不解。
「既然不熟,為什麼同居?」側首,雙手環胸,郈霓斜睨她。
「同居?!你亂講!誰跟他同居了?你根本就是胡亂說,你……」音調瞬間高升,安娜只差沒尖叫了。
「用說的就好,不要用叫的。」掏掏耳,郈霓覺得她很吵。
「……」氣呼呼的,安娜用力瞪她。
可惡可惡可惡!她怎麼可以這樣胡亂說?「同居」這兩個字,是說兩心相許的人生活在一起,但她跟他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從頭到尾,她都是被迫的,是被強押進他屋的耶。
「說吧,要真如你所說,你跟他一點都不熟,也不承認自己是跟他同居,那——」頓住,看著安娜,郈霓問︰「你為什麼會住進他那?」
「為什麼?」多可笑的問題!安娜很生氣的吼著︰「要不是被他強迫,你當我願意啊?」
拜托,又不是腦筋秀逗!從頭到腳,他野蠻得徹底,她閃他都來不及了,又怎會想跟他共處一個屋檐下?
呃,好啦,做人要公正,她承認他還是有優點,就是早上他準備的那一頓早飯跟牛女乃,但,除此之外,他全身上下都是討人厭的缺點!所以,要是有人能幫她月兌離苦海,她會感激不盡到早晚三炷香膜拜。
「你真的不是自願的?」不會吧!她家老弟這麼差勁,竟然對女人用強的!
「……」賞了記白眼,安娜以眼神作答。
「嗯,看來,你是真的很討厭他。」從安娜眼神里,郈霓讀到了訊息。
「抱歉,不只是他。」勾唇,牽強假笑,安娜冷聲說︰「我也不喜歡你。」
「哦?」頭一回,有人對自己這麼直接,但,生氣嗎?並不,她只覺得很有趣。
「雖然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什麼關系,但我覺得你們倆都一樣討人厭!你們都一樣不懂得尊重人,也都一樣惡霸又蠻橫不講理,一樣……反正你們就是一樣差勁啦。」直言不諱,安娜完全沒隱瞞心中所想。
「哈!」突然,郈霓笑了。「你不錯,我欣賞你。」
不否認,開始她是不喜歡她的,因為她看起來像極了沒用的女人,而她郈霓生來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他們郈家,個個都很本位主義,所以男人很大男人,女人當然也很大女人,而她看起來卻像極了軟弱沒用的小女人,所以第一眼印象讓她不喜歡她,但現在?
嗯,她改變主意了,她要很用力的喜歡她。
「喂,我是在罵你耶,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奇怪!這人是怎樣?
「因為你很敢說,所以我就笑啊。」拿下墨鏡,郈霓現出了完整容貌,那是一張英氣十足的美麗臉龐。
「我是郈霓,郈武的姊姊。」探出手,郈霓自動握住安娜的手。
「呃?」看著交握的手,安娜有點被搞迷糊了。「你好奇怪,我那樣說你,你怎麼都不生氣?」
「我就喜歡你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性子,那比較真誠。」當然,這是實話。不過,還有另個理由,那就是——她很好玩。
沒錯,這麼直爽的性子,踫上郈武那麼沖的個性,要是能讓這兩人撞在一塊的話嘛……嗯,肯定會好玩到不行!
炳哈哈——光想象就讓人興奮呢,真期待能早些看見那場景,所以——
「安娜,這樣吧,讓你這麼不開心,算是我們姊弟過分,所以為了表示歉意,請給我補償的機會。」
「啊?」現在是演哪出?
「就這樣。」拍拍她肩,郈霓逕自作了決定,至于對方同意與否嘛,嗯,沒差了啦,反正人都坐在她車上了,也就只能由她擺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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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X的,有種再給我說一遍!」震天咆哮,自郈武辦公室傳出,嚇得外頭工作人員差點魂飛魄散。
發生啥事了?該不會有啥天災人禍降臨,影響到自家公司的營運了吧?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個個都驚惶不定,最後全速往門邊聚攏,想將老板的話听得更加清楚。
「拷!你他X的是白痴嗎?我叫你守著人,你給我守到人被帶走,我看你是很
想念我的震撼教育,巴不得要讓我好好操上一課是不是?」又是一陣怒吼狂嘯,辦公室外的人們此時更是心驚膽顫了。
媽啊,是誰?是誰這麼不知死活,干嘛挑這時候惹大頭?要想想,離下班時間還有兩三個鐘頭,他們可不想承受大頭那十足驚人的火力啊!
「X的!說那什麼屁話,她是大姊頭又怎樣?你有沒有搞清楚,到底我是你主子,還她是你主子?啊門」又是一記爆吼,嚇得大伙忍不住打哆嗦,開始認真想著是否要先請假閃人,以免等等被大頭的無情火給燒成灰。
「夠了!我他X的不想再听你講廢話,你現在可以滾回去寫遺書了。」
吼完,啪地一聲,甩下話筒,郈武氣惱的抹了把臉,再耙過因過度激動而散亂的發,在深深呼吸又閉眼沉思三秒後,他作了一項連自己都覺詫異的決定。
他,郈武,從未曾公私不分過,現下卻決定拋下公事,只為某件不是太重要的私事。
唉,那女人,早知會是個麻煩!
起身,繞過辦公桌,往辦公室門大跨步而去,行經途中不忘取下西裝外套,然後,打開門——「X的!你們這是在干什麼?」開門後的情景教郈武噴火。
「呃?」糟了!閃得太慢,這下被逮個正著,看來他們是在劫難逃了。
「葉東之,我看你真的是太久沒被電了,很想念我的如來神掌跟無影腳是不是?成,我成全你,這星期天給我回郈門報到,我絕對會親自好好的『教』你!」為啥特別點名他?因為他該死的是這伙人的領軍者!
俗話說得好——殺雞儆猴,所以他很理所當然的先斬了帶頭者。
「老、老板?!」瞬間,葉東之臉色慘白。
「叫也沒用!」狠瞪一眼,郈武再說︰「給我听著,我出去辦點事,這兒給我顧好。還有,我沒回來,你就不準走。」
「啊?!」
听見這指令,眾人全數投以同情眼光,不過……呼,還好,幸好不是自己被點名。呃,沒辦法,人是自私的,同情歸同情,但先顧好自己最重要嘛。
「啊什麼?你有意見?」又是狠瞪,嚇得葉東之連連搖頭否認。
「沒有沒有,小的不敢。」就算有意見,打死他也不敢說。
「不敢最好!」听到滿意答復,郈武旋即大跨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