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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女戲薔薇 第八章

依依會被慕容華甩了不奇怪,她會和另一位普通男子交往更不奇怪。

所以,那些日夜騷擾消失了。主角都不見了,還找她干嘛?敘舊嗎?太可笑了,如今她們只偶爾會來通不死心的追問電話罷了。

「真的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嗎?」

「真的沒有啦,除了名字以外,其它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向都是他找我,我又沒找過他,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住哪里,或手機幾號。」

「你沒想過要問嗎?」

「我?拜托,他願意跟我交往都已經跌破我的眼鏡了,他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哪敢追問呀!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啦,所以請不要再來煩我了行嗎?要是讓我現在的男朋友不開心了,你們負責啊?」

于是,在依依開學一個多月後,那對姊妹花就再也沒來煩過她了。

老實說,比起以前那個美得冒泡的花神,她還比較喜歡現在這個福福態態的平凡花神。至少出門時,他們不再是眾人行注目禮的焦點,可以輕輕松松地到處閑逛,順便做點一般人會做的傻事。

雖然每次一回到家里,慕容華總是會迫不及待地立刻變回「原形」——那個美得引起眾家女子覬覦的花神。不過對依依來講,他長得什麼樣子,實在無關緊要,她喜歡的是他,並不是他的外表。

然而,真正的問題還是照樣沒能解決。

無須經過花精靈的轉告,他們倆就知道唐珠兒尚未死心,因為她並沒有再與翟天柏重新訂定婚約。而且即使她與依依的「情敵」關系已經消失了,但是她還是會沒事就來找她聊聊慕容華,因為她「很思念他」。

依依似乎還是只能等待她自動忘懷慕容華,希望她下一個願望里完全沒有慕容華任何一個字的存在。

問題是——「沒有時間了。」慕容華臉色沉郁地警告。「你的氣色愈來愈差了。」

依依下意識地模模自己的臉。

「哦?那怎麼辦?」

「我叫你盡量避開她的!」

依依聞言嘆了口氣。「我是盡量在躲了呀,可是沒轍啊,人家是閑閑沒事干的大小姐,也不曉得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有那閑情逸致到處堵我,我又不是你,眨個眼人就可以消失不見了,躲不過嘛!」

慕容華更陰郁了。

「我早說過她一找到你之後就會緊緊纏上你了。」

「你是說過,」依依承認。「但還是躲不過啊,沒見到面根本不知道會是她嘛!

而且你老是叫我不要去上課,那根本沒道理嘛,無論如何,我的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吧?再一年就要畢業了,我總不能就這樣放棄吧?那跟我將來的工作有關耶!」

慕容華冷哼。

「如果這樣下去,你肯定是畢不了業,也找不到任何工作,還會沒地方住、沒飯吃,說不定將來還會爬在夜市地上要零錢。呃不過沒關系,你要求的是能自立更生,這樣也勉強算是了吧。」他嘲諷道。

依依呆了呆,隨即揍出一拳。

「喂,有沒有搞錯啊?你在幸災樂禍是不是?這樣就算報恩的態度嗎?」

「開玩笑,我要你不要上學才能避開她,這樣才能多爭取一點時間,可是你根本不听我的不是嗎?」慕容華陡然拉高了聲調。「我要你不要靠近水,你偏要自己跳海溺水,這樣能怪我嗎?」

依依窒了窒。「可是可是我必須考慮到將來的生活嘛!」

「如果眼前的問題都無法解決了,你還能有什麼美好的將來?」慕容華反駁,依依頓時啞口無言,于是他以堅決的口吻命令︰「你絕對不能再跟她見面了!」

依依忙點頭。「我會盡量的,我一定會盡量」

「不是盡量,是絕對!」慕容華更強硬地打斷她的話。

依依蹙眉,神情頗為為難。

「可是我還要上」

「請假。」慕容華再一次打斷她。

依依愕然。「請假?要請多久?」

「不一定,在事情解決之前,你就是不能再和她見面了。」

「咦?」依依驚呼,隨即抗議道︰「開什麼玩笑,那根本不知道要多久嘛!」

「沒錯!」

沒錯?!

依依猛翻白眼。「少扯了,那樣我還不如休學還來得干脆點!」

「那是最好。」

以為依依終于了解自己的處境了,慕容華難得露出贊許之色。「我想你已經了解了,目前的情況最重要,要念書等問題解決了再去念也還不遲。」說到最後,笑容都不小心給他溜出來了。

沒想到依依竟然冷笑一聲後就斷然道︰「不可能!」

慕容華一楞。「不可能?」

「對!」依依猛一點頭。「我不可能休學,也不想請假,我要好好完成我的學業,就這樣!」她斬釘截鐵地說。

「你,」慕容華怒意倏燃。「你這個女人怎麼老是搞不懂啊,我這完全是為了你好啊!」

依依繃緊的神情略松。「我知道,但是請你也要諒解,我的環境和一般人不同,一切都是要靠我自己,所以為了將來的生活,我是絕對不可能隨便放棄學業的嘛!」

「我沒有叫你放棄,只是延後完成學業而已呀!」

「那也不行,你自己也說過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那這段等待的時間豈不是叫我每天坐在那里發呆混日子?告訴你,我可沒有辦法過那種生活唷!而且,踫到麻煩就退縮不是我的個性,持別是是這種有關將來的大事,要知道在凡人的世界里,學歷是很重要的事耶!」

怒火愈盛,慕容華的臉色也愈難看了。「我才跟你說過的不是嗎?如果你不听話,到時候無論你再怎麼努力也是畢不了業的。」

用愈來愈削減的理智,他盡力壓抑著提高聲音的沖動,依然試圖跟她講理,可是依依卻還是頑固地堅持己見。

「我會畢業的!」她自信地說。開玩笑,念書是憑實力,那會這麼輕易被這種奇怪的事給左右了。「我也會找到工作的!」

「你你怎麼這麼固執啊?!」聲音終于忍不住提高了。

「沒辦法,」依依若無其事地說。「因為我是凡人啊,我必須過凡人的生活,必須自己照顧自己,必須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也必須為自己的一切負責。」

所以她不能為了這種「區區小事」就退縮,必須不怕困難,堅決掌握住自己的人生,才能走出自己的路。

「你這個笨蛋,到底要我說幾次才懂啊?」慕容華怒罵。「如果現在的問題不解決,你根本沒有任何將來可言!」

依依還是一臉自信的無所謂,甚至還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臂膀。

「你放心,這次我發誓我一定會盡量躲開她的,就算爬窗爬牆躲進廁所,或者拜托同學引開她也可以,我一定會避開她的。」

「你絕對躲不開的!」慕容華咬牙切齒地說。「你這樣我根本幫不了你!我說過我不能對她怎麼樣,也不能阻止她,所以如果你不听我的,情況只會繼續惡化下去,直到完全無法挽回的那一刻,屆時無論你再怎麼後悔都來不及了,你明不明白啊?」

「沒關系,如果真走到那種地步的話,我也不會怪你的。」依依慷慨地說。

「我知道你已經盡全力在幫我了,這樣就夠了,真的,我不會」

「你這個頑固的笨蛋!」慕容華終于忍不住咆哮出來了。「什麼叫作不會怪我?什麼叫作這樣就夠了?從一開始,你到底哪一件事听我的了?除了一些可笑的事之外,我根本沒有幫你做到什麼,我想挽救你的將來,你卻像只蠢豬一樣只會顧慮到一些無意義的事,簡直是白疑!」

頑固的笨蛋?蠢豬?白疑?

「喂,喂,你夠了沒有?」依依臉上的輕松再也保持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不開心,可也要適可而止啊,這樣很傷人的耶!」

「傷人?」慕容華嘲諷地嗤笑一聲。「等你一輩子都被自己搞砸的時候,那才叫傷人。」他冷哼。「其實我早就該知道了,從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該知道了,我想幫你根本就是白費力氣,因為你從頭到腳、徹徹底底是一個最最愚蠢的大笨豬,無論里外都一樣!」

老實說,依依早就習慣人家對她外表的冷嘲熱諷了,再惡毒的批評也都是听了就算了。但是此刻,慕容華忿怒下的口不擇言卻像一把傷害性最大的利刃般狠狠地刺進她心頭,挑起她相對的怒意和自衛的本能。

「就算我是一個愚蠢的大笨豬又關你什麼事?」她怒吼。「你這個自大狂的爛花,你自己才是白疑、笨蛋吧?都笨到要人家來救你了,還有臉說別人!要你來幫我,不如我自己幫我自己還來得可靠一點,所以,拜托你,以後少來多管閑事了,偉大的笨蛋花神!」

然而她才剛吼完就知道自己錯了,相處這麼久,她從沒有見過慕容華出現過此刻這種反應。不妙!她想著,情不自禁地感到有些瑟縮,同時不由自主地悄悄後退兩步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風暴在眸中醞釀,怒氣在胸口翻騰,慕容華的臉色卻依然愈來愈鐵青。

以往慕容華只是很單純的讓她「看到」他的不高興,不但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脅迫性,反而令人覺得他單純直率得很可愛。可這回卻是第一次他讓她真確的感受到他的怒氣,仿佛有形的風般在他周身凝聚成形,恐懼的箭矢毫不留情地射進她胸口,令她身不由主的又退了兩步,心里也開始發毛了。

「最後一次警告你,」慕容華冰冷地說。「從現在開始一定要听我的,否則就太遲了。」

依依戰栗地咽了口唾沫。

「好,我我都听你的,除了除了」

看他眼神更趨寒酷,她不覺遲疑了,可是基于一分確知他不會傷害她的認知,因為她是他的恩人,和多余的好強,她還是決定讓自己的擇善固執(她自己這麼認為)繼續下去。

「我絕不能犧牲我的學業。」仿佛害怕自己會反悔似的,她說的非常快速。

「我什麼都能听你的,因為那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但是我一定要堅持我的基本原則,該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否則以後要是我習慣一踫到困難就退縮,將來我的人生也只會是一連串的失敗而已。」

慕容華的神情更嚴厲。「如果我一定要你听我的呢?」

依依深吸了口氣。「我不會听你的!」她毅然道。

「好,」目中寒光一閃,震怒的慕容華冷哼一聲。「那我以後再也不用管你了!」

依依陡然感到一陣不安,正想問他是什麼意思,卻只覺眼前一花,慕容華已失去蹤影。心中那股不祥迅速擴大,她反射性地立刻沖向臥室,隨即在門口呆住,繼而雙腿一軟跪到地上去了。

怎麼會這樣?

就連那叢巨大的薔薇也消失不見了。

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從來不願無故請假的依依連蹺了好幾天課守在家里,就怕慕容華回來時她不在,或許就把跟他和好的機會白白流失掉了。她不敢出門購物,甚至連晚上都不太敢睡覺,稍微听到一點動靜就沖過去察看,但是一直都是什麼也沒有。

于是她明白這次他是真的火大了。

她真的好後悔,並不是後悔和他對峙,而是後悔當時太沖動了,所以才把慕容華的火氣激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她應該要好好跟他溝通才對。

雖然他自大,他傲慢,但是他一向是相當容忍她的。而且他是真的在為她擔憂著急,只是因為他不是凡人,所以無法體會生活在凡人世界中的現實與掙扎。如果她能好好和他溝通,即使不能讓他了解,至少雙方也可以一同找出妥協的方法吧。

可是一切就在幾句沖動的話語里結束了。

她原本還打算等這件事結束後,她會利用各種小借口把他繼續留下來,然後趁機試探一下他對她的感覺,和他永久留下來的可能性。

好了,現在什麼都不必再試探了,她已經明白在他心目中,她除了是一個很倒霉被她救到的愚蠢恩人之外,什麼也不是。也毋需去傷那個腦筋思索該如何去問他願不願意留下來了,因為他已經離開了。

那個混蛋,他不是說會滿足她所有的願望嗎?他怎麼可以在她還沒說完所有的願望前就落跑了?

可是是她叫他不要再多管閑事的吧?他會離開也是很正常的吧?

但是他就這樣走了未免太絕情了吧?難道他對她真的連一絲絲的眷念都沒有?這是誰說的老掉牙的詞︰人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可在她覺得,應該是︰人在失去後才懂得痛苦優先吧!

從來不知道思念是這麼痛苦,從來不知道獨自一人是那麼的寂寞,從來不知道那個非常接近秋天的藍天是如此空虛,從來不知道雕零散落的花瓣會令人眩然欲泣,從來不知道原來原來快樂離她這麼遙遠。

她一直以為生命只能靠自己,以為只有堅強才能保護自己,以為笑容能驅逐一切不愉快;卻不知道只能靠自己的生命是如此孤寂,不知道堅強的背後總是隱藏著脆弱,不知道她也會有笑不出來的時候!

為什麼當初她能夠那麼從容地面對自己喜歡上慕容華的事實,又那麼冷靜地決定等唐珠兒的事情解決之後,再來「處理」她和慕容華之間的感情問題,卻直到如今事情月兌軌了,她才能後知後覺的發現合理的想法不一定是正確的?

為什麼媽媽和外公去世時她只感到深刻的悲傷,卻不會為自己即將孤獨一人而覺得害怕,然而此刻她卻是如此的恐懼?

恐懼他真的再也不會出現了!

圓圓的身子蜷縮在窗邊的古老圈椅上,圓圓的臉蛋憔悴地掛著淡淡的苦笑,圓圓的大眼望眼欲穿地望著窗外,風兒靜靜地搖晃著世界,雕落的花瓣仿佛婚禮上的彩紙四散飄飛,沉默的聲音比秋天的聲音還要更強烈地刺痛著她的心。

在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堅強、好勝和樂觀,全都只是保護自己的手段,只有那樣她才知道如何獨自一人生存下去。可是如今她再也無力裝扮出任何假面具,全心全意只渴望著一件事︰快回來吧,我的花神!

悄悄地,他在那兒,遠遠地,他凝望著她。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他應該早就離她千萬里遠了,但是他卻躲在這兒窺視那個可惡的女人。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是放不開她,是她叫他不必多管閑事的不是嗎?

餅去的他是如此的狂傲、自大,何曾看過任何人的臉色,但是在那個女人面前,他卻嘗盡了所有過去所未曾經歷過的委屈和不甘。一開始的確是為了任務,所以他忍受下來了。

但是隨著時間逝去,他的心境改變了。不知從何時起,他發現他早已忘了會出現在她面前的原因,而只是很單純的為保護她、關心她而容忍她的囂張,甘心情願地逗留在她身邊不,是他不想離開她。

他喜歡看著她的感覺,喜歡看她慧黠的大眼楮,開朗調皮的笑容,雖然那感覺是在甜蜜中摻雜著痛苦,眷戀流連著不安,渴望伴隨著畏懼,陌生的令人害怕,卻又牽引著更多的喜悅與一種莫名的幸福感。

這到底是什麼?

難道這就是凡人所說的愛情嗎?

這太可笑了!

他是花神,怎麼可能去愛上凡人呢?

但是努力了那麼多天,他就是無法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之內或許就是這樣了吧!

或許他只能繼續留在她身邊,直到搞清楚內心那種難以理解的情懷到底是什麼,直到找出他離不開的原因。或許到那時候,他就能放開一切掉頭離去了吧?

電話鈐聲不死心地尖叫著,依依嘆了口氣,終于不情願地起身去接听電話。不到五分鐘後,許久未曾出門的她隨便套上一件外套便出去了。

懊來的總是會來,再避也避不了多久,還是一次就把它解決了吧!

半個鐘頭後,她和唐珠兒對坐在幽靜的咖啡廳角落里,唐珠兒好奇地打量著一臉疲憊落寞的依依。

「你生病了嗎?」

依依搖搖頭。

「沒什麼,只是最近比較沒精神而已。說說你找我出來干什麼吧,我不相信這麼久了,你還忘不了他。」

唐珠兒輕嘆。「我是還忘不了他,但也沒那麼痛苦了。」

「那你還來找我干什麼呢?」

唐珠兒美目悄然瞅著她。

「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在避著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為了他的緣故吧。但是就如你所說的,他已經離開這麼久了,難道我們就不能摒棄過去的成見,只單純作個朋友嗎?」

依依無奈注視她片刻。

「我也想,但是」她苦笑。「我不能,不但不能,我還得離你愈遠愈好。」

「為什麼?」唐珠兒很認真地問。

為什麼?

她能告訴對面那個溫柔婉約的女孩子,說因為她是來找她復仇的蜈蚣精嗎?

依依嘆了口氣。「我就是告訴了你,你也不會相信的。」除非親眼見到,否則是沒有人會相信她的「瞎扯」的。

「我會相信的,我保證!」

依依苦笑著搖頭。「你絕對不會相信的。」

「試試看嘛!」

依依皺眉,知道對方恐怕是得不到答案就不會輕易罷休的,但這也何嘗不是個最好的機會讓她說服對方不要再來騷擾她了。于是她凝住唐珠兒半晌,小心翼翼地思索著說詞。

「這個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替我帶來霉運,你會相信嗎?」

唐珠兒一听便詫異地睜大了眼。「你說什麼?」

依依又嘆氣。「我說你會替我帶來霉運,所以我不希望你再來找我了。」

唐珠兒抿著唇眨了眨眼,似乎想笑又不敢笑。

「呃我能請問一下嗎?你又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就因為每次我們見面時都會出點小麻煩的緣故嗎?」

依依慢慢垂下眼注視著手中緩緩轉動的玻璃杯。

「其實是某個人警告我的,你不用問我是誰,那只是個精通算命的長輩,你不會認識的。但重點是他說的一向很靈驗,雖然剛開始我也不太相信,但是那些小麻煩也恰好證實了他的話,所以我想你應該能了解吧?」

「不,我不了解。」唐珠兒輕搖臻首。「我一向不信算命那一套,所以我無法接受你這種說詞。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好了,不過一點小麻煩而已,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雖然現在只是小麻煩而已,但到達某個極限之後,小麻煩就會變成大麻煩了。」依依抬眸嚴肅地說。「或許不至于死,但是事事不順,甚至傷殘都有可能。我想你不會願意讓我搞到那種地步吧?」

一說完,依依自己就覺得很好笑,唐珠兒怎麼不會願意呢?這一切不就是她的目的嗎?雖然她自己不知道,但她的靈魂會躲著竊笑,而且還會繼續努力讓仇人的生命更淒慘。

「你太迷信了吧?」唐珠兒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像你這種大學生都會有這種古板的想法。」

「我也不想這麼可笑,可是他說的我不能不信。」

唐珠兒凝視她好半晌,才問︰「你是真的相信那個人的說法?」

依依頷首。「相信。」

「可是」唐珠兒蹙眉。「其實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奇怪,雖然我是獨生女,是集父母寵愛于一身的嬌嬌女,但是我的感情一向很淡,很少對人有特殊的感覺,一些親戚們甚至背後還叫是我沒有心的女孩子。」

咦?會嗎?看她對慕容華瘋狂似的戀慕,說她沒有心實在說不太過去吧?依依一臉驚愕地暗忖。

這回換唐珠兒苦笑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無法對他們有什麼感覺,甚至包括我父母在內。但是但是你不知道為什麼,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很想接近你,真的!我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那麼沖動,我自己都很驚訝呢!」

耶?奇怪了,她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慕容華嗎?依依更覺詫異了。

唐珠兒遲疑了下。「老實說,我我會對慕容華那麼疑戀不舍,倒不如說是因為他是你的男朋友,所以我才會那麼喜愛吧!」

炳,這話一點也不奇怪,這只蜈蚣精明明就是來跟她作對的嘛!

「那我後來的男朋友你怎麼沒有興趣了?」依依好奇地問道。

「這個」唐珠兒似乎有些難以出口。「我想他跟你很配,但是我我還是有我的標準的呃,你了解吧?」

依依不由暗笑一聲。

了解,怎麼不了解!不就是說慕容華後來的條件不符合她的標準,卻跟芝麻包子很相配,因為兩個都同樣平凡不出色嘛!真不明白,為什麼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喜歡以貌取人呢?

從依依嘲諷的眼神里,唐珠兒大慨也察覺到自已說的不太好听,所以忙轉開話題。

「總而言之,我是要告訴你,你是我長這麼大,頭一次那麼渴望接近的人,我不想,也無法輕易放棄,懂嗎?」

易言之,她就是纏定依依就是了!

「不過你放心,只要你願意和我作朋友,我願意不計任何代價來幫助你,這樣你就不會說我是你的掃把星了吧?」

只要她願意?

般屁啊,根本是強迫中獎嘛!

依依無奈地抓抓頭發。「反正你就是要纏著我就是了?」

唐珠兒微橫眉。「說纏太難听了吧?我是想和你作朋友啊!」

是喔,損友!

依依搖搖頭,繼而拎起背包起身。「算了,我早就應該知道我們是無法正常溝通的!」她說著到櫃抬去付帳,並對隨後跟來的唐珠兒說︰「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拜托你,不要再來找我了,算我怕你好嗎?就算你來找我,我還是會跟以前一樣盡量躲開你,你這樣徒勞奔波又何苦呢?」

唐珠兒倏地一笑。

「我不怕累。」

喔,天啊,這只蜈蚣精還真是有夠毅力的!

依依猛然翻個白眼,隨即兀自朝活動門跨出去那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不是警告過她不能再和那只蜘蛛精見面了嗎?她居然自己跑去跟人家見面,她真是嫌自己不夠倒霉嗎?

慕容華隱身暗處窺視著那兩個女人從咖啡廳出來,繼而一前一後地往鬧區走去,他只好默默跟隨在後,同時暗暗詛咒依依,也詛咒自已。

那個愚蠢的女人,難道還不知道已經到了危險界線了嗎?頂多再見個兩三回,一切就都無法挽回了,可她就是不肯听他的,還自己往墓坑里跳,讓他是又氣又急,真想回頭不再管她了。

但是他就是無法不管她,可這又怎麼樣?除了要她避開那只蜘蛛精之外,他也找不出什麼好方法來幫她了。

現在,如果要救她只剩下一個辦法了,那就是除去那只蜘蛛精,但是他並沒有那個權利決定那只蜘蛛精的生死,若是他硬要逾權,恐怕嚴重的懲罰就立刻會接踵而至了。

然而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只知道,雖然他還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安好,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于是,在離那兩個佇立在人行道前等綠燈的女孩子不遠處的巷口暗處,慕容華陰沉著臉悄悄抬起右臂依依一輩子也想不通那時候是什麼牽引著她,讓她突然轉眼看向那個方向,于是,那個她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就倏然進入她瞳孔內,教她驚訝得就要月兌口出聲叫喚。然而,下一秒,她就意識到他眼底凝聚成形的殺氣,突然間,她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他要殺了唐珠兒!

在驚愕中,慕容華曾經告訴她的話突然浮現在她腦海里。

「那只蜈蚣精已經投胎為人類了,所以我不能隨意傷害它。」

他是這麼說的,亦即如果他傷害了唐珠兒就必須受到懲罰。那那他現在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沒有時間讓她去慢慢想出正確答案了,因為就在她怔楞間,綠燈轉亮,唐珠兒已徑自踏上人行道了。依依只想著不能讓慕容華為了她而受懲罰,于是就在那輛失控的轎車撞上唐珠兒前拚命沖向前抱住她滾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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