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ssen沉默地坐在病床旁,看著一臉蒼白的蘊如,他在心中狠狠地咒罵自己,滿心以為找來Ada便能使蘊如了解他的清白,可是得到的結果,竟是自己可能會失去她。他不由得深感懊悔。舒嵐罵得對,他真是個白痴,明知道Ada好強的個性,卻讓這個危險人物跟蘊如單獨相處在一起。「這次算是你做錯事,還是我?」
Janssen一听到聲音,抬起頭,看見蘊如含笑的眼眸,立刻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感覺怎麼樣?」他急急地問道。
蘊如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露出一個微笑,「我很好。」她仔細地看著他滿布血絲的雙眼,忍不住抬起手模模他的臉頰,「倒是你似乎不太好。」他把她的手拿下來,吻了一下,隨即把臉埋在她的手掌中。蘊如吃驚地睜大眼,感到掌心的濕潤,心悸地發覺他在哭,一向強悍的他在哭。
她迅速往最壞的方向想,空著的手連忙往月復部一模,慢慢地松了口氣,可是疑惑接踵而來,他為什麼哭?
「我是不是快死了?」一等到Janssen抬起頭,蘊如立刻問道。她想了半天,除了這個理由以外,實在想不出什麼可以解釋他的流淚。
Janssen看到她正經的模樣,感到哭笑不得,他正感激上天沒有把她奪走,她卻正經八百地問他,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你很好。」他協助她坐起來,自己也坐到她的身旁,「孩子也很好,你們全都不會有事。」
「既然沒事,你為什麼要哭?」蘊如靠向他的胸膛,不解地抬起頭看著他。「我……」Janssen無奈地搖搖頭,「我哭是因為我很高興你還平安地待在我身邊,你懂嗎?」
「懂!」蘊如對他點點頭,「可是你既然高興又為什麼哭?」
「因為……」Janssen嘆了口氣,知道再怎麼解釋只會令她愈迷糊。他低頭輕觸了下她的額頭,「你最好休息一下。」
「我不累。我才剛醒過來,精神好得不得了,而既然我沒事,可不可以回家了?」蘊如抓住他的手說道。
「Baby——」Janssen頗為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拗不過她,只好煞有其事地「恐嚇」她,「剛剛醫生跟我談過,你的身體狀況不佳,肚子里的胎兒很虛弱,才會輕輕一撞就送醫院,這一陣子你都得乖乖地吃睡,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所以……」「所以我就乖乖地休息。」蘊如也不笨,立刻會意地說道。
雖然截至目前為止,她可以稱得上是個不負責任的媽媽,不過這可不代表她不關心孩子的健康。
「聰明。」Janssen夸贊道,其實心里正暗暗地竊笑,沒想到幾句話就讓蘊如乖乖听話。他立刻協助她躺了下來。「我先回去幫你準備一些換洗的衣物,你躺著好好休息,知不知道?」
蘊如點點頭。
「其實我知道你在騙我。」Janssen一站起身,她了解的聲音隨之響起,「我知道你想回去找Ada算帳,但我不希望你這麼做,Ada她很可憐。」
「可憐?」Janssen難以置信地重復。他真的很佩服她的天真,永遠只看到光明面,只會去原諒別人。「她把你害得住進醫院,你還在替她求情?!」
「我不是替她求情。」她握著他的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還是要告訴你,如果不是我擋著不讓她離開,她就不會推我,我也不可能會跌倒,更笨到住進醫院,害你擔心。如果罵她或毀了她的模特兒事業會讓你好過一點,你就去做,但是若做了會讓你後悔,我希望你把這件事忘了,對她仁慈一點,我想……她可能真的很在乎你。」就在這一瞬間,Janssen深信自己愛對人了。他一直以為她什麼都不懂,現在卻發現她其實都了解,只不過選擇了一套她認為最簡單的方式付諸行動,而在他眼中就像個小孩子般的不成熟,或許若學習蘊如將事情簡單化,自己的煩惱也會少一些吧。他模模她的頭,輕聲說道︰「我知道,我不會太過分的。」
蘊如聞言,展現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Janssen低頭給了她深情的一吻。「我愛你。」
蘊如對他扮了個鬼臉,也回他一吻,「我也愛你。」
☆☆☆蘊如仿佛才剛闔上眼,就听到周圍傳出一陣吵鬧聲。她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到雙胞胎正站在床尾爭吵。
「你安靜一點,姊夫說不能吵醒姊姊。」若羽訓誡著若瑤。
「你少丟臉了。」若瑤推了她一下,「你的聲音比我還大,別五十步笑百步,我待會兒要跟姊夫講。」
若羽生氣地推回來,「去講啊,我就不信姊夫會……」
「你們吵夠了沒有?」蘊如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好笑地問道。
從頭至尾听她們吵架的內容就是「不能吵到她」,可是她們的行為卻跟她們的話背道而馳。
「姊——」雙胞胎一看到她起來,立刻像獻寶似地拿出一碗有著濃郁中藥味道的東西給她。
蘊如低頭看了一眼,遲疑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雙胞胎行動一致地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蘊如一看到她們搖頭,馬上把東西擺在一旁,對于這種不知名的食物,她一向保持敬謝不敏的態度。
「姊夫說你一定要吃。」若羽又把那碗東西拿回來給她,「因為這是媽媽的秘方,說是要給你補身體的。」
「媽媽的秘方?」蘊如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媽又上台北來了?」
若羽又搖頭,「媽媽沒來,她還在台中。」
「那這東西又是從哪里來的?」
「你好笨喔!」若瑤受不了她大姊的遲鈍,「我們是不可能會弄這種東西給你吃的,當然是姊夫弄的嘛。」
「Janssen?」蘊如覺得好笑,「你說這中藥是他熬的?」
「對啊!」若瑤理所當然地回答。
蘊如難以置信地直搖頭,她那個外國情人竟然下廚幫她弄補藥?!平常連三餐都要請管家解決的人,現在竟然……哦,真是犧牲太大了,她不由得愈想愈覺得好笑。「你真的很沒有同情心耶!」若羽不敢苟同地說︰「姊夫在廚房忙了半天,你卻在這里恥笑他。」
蘊如不在意地聳聳肩,克制住自己的笑意,才問道︰「你們口口聲聲喊姊夫,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他人呢?」
「他送那個壞女人去機場。」若瑤不平地說。
「壞女人?」蘊如頓了頓,「你說Ada?」
「姊夫是這樣叫她的。」若瑤回道。
「送她去機場?」蘊如若有所思,「Ada回美國去了嗎?」
這次換若羽回答,「她本來要來看你,但是姊夫不準。」
「不準?」蘊如不懂人家要來看她,Janssen為什麼不準?
「對啊!不準。」若瑤再次肯定地說道,她指指蘊如手中的碗,「姊,你不要一直說話,趕快喝掉它。」
蘊如又低頭看了一眼碗里面烏漆抹黑的東西,然後抬起頭看著雙胞胎,露出祈求的眼神。
「拜托,幫我喝了它。」
雙胞胎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
「姊夫說我們誰都不能幫你喝,不然他就不給我們——」
「閉嘴,商若羽。」若瑤火大地打斷若羽的話,「如果你想被打死,你就繼續講吧,長舌婦。」
「我才不是長舌婦,我……」若羽一看到蘊如了解的表情,立刻閉上嘴巴,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他又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是不是又賄賂你們了?」蘊如一語道破。
「不要說賄賂啦。」若羽反駁。
「就是嘛!」若瑤也接口,「他是給我們零用錢,不是賄賂我們。」
蘊如對她們嘲弄地一笑,這還不叫賄賂?
她無奈地嘆口氣,腦中隨即靈光一閃,「你們若是幫我喝,我也給你們錢,怎麼樣?」
「姊,」若瑤皺起眉頭看著她,「你真的很那個耶!不管你給我們多少錢,我們也不會喝。」
「就是說嘛!姊夫對你那麼盡心盡力,你還這樣傷他的心,真是太要不得了。」若羽跟著附和。
她竟然淪落到被自己的妹妹數落?!蘊如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心中確實也有些內疚。唉!沒辦法,這是Janssen的苦心,她怎能狠心辜負?于是她捏著鼻子一鼓作氣喝下那碗藥。
「乖孩子。」若瑤拍拍蘊如的頭,又倒了一碗給她。
「夠了。」蘊如拒絕接過來,滿嘴都是藥味,她相信這是她所能忍受的極限。「不行!」Janssen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病房內的三個人全部轉頭看著他。
「姊夫。」雙胞胎異口同聲地喚道。
「謝謝你們幫我看著Baby,現在可以出去玩了,你們的二姊在醫院門口等你們,快去吧!」
雙胞胎一得到指令,立刻興沖沖地跑出去,留給兩個人獨處的空間。
「你一直都拿錢賄賂我妹妹?」Janssen才走到她身邊,蘊如就開始訓話。「你這種市儈的態度會教壞我妹妹的。」
Janssen笑了笑,並不認為這麼做會影響到雙胞胎,反而逮到機會和她談條件。「要我不拿錢賄賂她們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以後都乖乖听我的話,不要讓我擔心。怎麼?你答不答應?」
「你在威脅我。」蘊如不平地說道。
「是又怎麼樣?」Janssen坐在她身旁反問。
蘊如吃驚地看著他,原本還以為他會求她求個老半天,就像以往一樣,誰知道竟然是這種結果?
Janssen好笑地低頭看著一臉疑惑的她。商祺軒說得對,不能凡事都順著蘊如的意思,偶爾也要出其不意,她才會乖乖听話。
「小人。」蘊如咕噥。
Janssen聞言大笑,給了她一個吻,拿起擱在身旁的碗湊到她面前。
「快把它喝完。」
蘊如一臉委屈地看著他,根本不想動手去接。
「你一喝完,我馬上就帶你回家。」
他話才說完,蘊如立刻迫不及待地把碗給接過來,鼻子一捏,大口地把藥湯喝完。Janssen看到她把藥喝光了,才滿意地點點頭。
「我們回家吧!」蘊如把碗丟回給他,立刻爬下床。
「Baby。」Janssen伸手把她給拉回來。
「你干什麼?」蘊如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是要回家了嗎?」
「是要回家了。」Janssen把她抱回床上,要她坐好。「不過在回家之前,你總要讓我把東西收拾好吧!」
「喔!」蘊如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又問︰「要不要我幫忙?」
「不要。」Janssen緊張地把她給壓回原位,她這次摔倒差點把他嚇死,所以她能不動就不要動。看到她眼底的疑問,Janssen嘆了口氣,「反正只有一點東西要收拾,我來就行了。」
蘊如點點頭,接受他的解釋。
Janssen看她一臉天真的模樣,不由得露出笑容,親密地揉揉她的頭發,才轉身替她收拾東西。
☆☆☆「如果世界上有一個男人很愛你、很疼你,而且很想跟你廝守一輩子,是個十足十的好男人,你會不會嫁給他?」
「會。」蘊如想也不想地回答。
她的眼光從坐在身邊的雙胞胎身上,移到在她面前走來走去的舒嵐。從上星期她由醫院回來之後,就常听到舒嵐對她發表長篇大論,說是想塞些理智進入她「愚笨」的腦袋,只不過她听了半天還是不太懂。
「既然會,你還不嫁給Janssen?」舒嵐一听她的回答,立刻克制不住地對她吼道。她實在很火大,蘊如都已經挺了個大肚子,卻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她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我沒有說不嫁,只是認為時機未到。」蘊如不太熱中地說。
「時機未到?」舒嵐對她的話嗤之以鼻,「難不成你要等孩子出生,才叫時機已到?」
「你怎麼知道?」蘊如開心地喊。「我就是想等孩子出生再結婚。」
舒嵐听了下巴差點掉到地上,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亂講,卻無巧不巧的猜中了。「為什麼?」若瑤替舒嵐問了她心中最想問的問題。「你為什麼要等孩子出生後才結婚?」
「因為……」蘊如模了模自己的月復部,正經八百地說道︰「我挺著大肚子結婚,照相起來不好看,所以還是等肚子沒了才結婚,拍結婚照才會比較好看。」舒嵐難以置信地瞠大眼,卻看到蘊如一臉認真,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天啊!你說的是真的。」
她的三個妹妹一致站起身遠離她,就算想破了腦袋,她們也不可能知道原來她不結婚的原因竟然是為了這個?!只為了挺著肚子拍照不漂亮,她害得Janssen和她們傷了老半天的腦筋……
「我的天啊!」若瑤看著蘊如,真是難以相信。
「請你告訴我,她不是我姊姊。」若羽真的快暈倒了。
「Janssen,你回來得正好。」舒嵐看到Janssen進門,立刻像見到救星似地走向他,指指坐在沙發上的蘊如,「我把你的笨女人還給你,順便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如果你腦袋夠清楚,最好放棄這個笨女人,以免以後的日子難過。」
「商舒嵐!」蘊如的聲音不平地響起。
舒嵐不理會她,逕自召喚雙胞胎,「小羽、小瑤,我帶你們去吃Pizza。」「我也要去。」蘊如也想跟。
最近不知道是解開了心中的結,還是孕吐的癥狀消失了,她的食量突然比以往增加許多,現在只要是她以前喜歡吃的東西都能勾起她的食欲,所以她興沖沖地想要跟著走。Janssen一只手就拉住她,神色自若地對舒嵐和雙胞胎說道︰「你們快點去吧!」他空著的一只手拿出皮夾丟給她們,「里頭的錢給你們用。」
「謝啦!姊夫。」三個不顧手足之情的妹妹拿了皮夾,頭也不回地把她們的姊姊丟給Janssen。
「我要去吃Pizza。」蘊如生氣地甩掉他的手,「你干嘛不讓我去?」
「Baby——」Janssen無奈地把她帶到沙發上坐下,「我不準你去吃那些垃圾食物。」
蘊如不贊同地哼了一聲。自從跟Janssen認識之後,她發現他吃東西不講究美味,卻非常講究營養,所以零食她踫都不能踫,更不用說吃了。她愈想就愈不平。Janssen不理會她的表情,逕自問道︰「剛剛你們姊妹在談些什麼?是不是跟我有關?」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蘊如轉身面對他,「你是不是給了我的家人什麼好處,為什麼每個人都幫你?」
Janssen好笑地模了模她的臉頰,打趣地說道︰「你不是自認為很聰明嗎?怎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蘊如皺起眉頭,「簡單的道理?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Janssen停頓了一下,緩緩地說道,「你家里的人都十分明理,而且全都是幫理不幫親,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蘊如了解地點點頭,想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話中嘲諷的意味。她生氣地推他一把,「好啊!你竟然拐個彎說我不講理。」
「你了解就好。」Janssen不怕死地應合。
「你……」她生氣地指著他的鼻尖。
Janssen把她的手給拿下來,親了一下,打斷她的話。「別生氣,就算我失言,行了嗎?」
蘊如嘟著嘴巴,想了一會兒,才不太甘心地點點頭。畢竟她還是滿有良心的,Janssen對她的好,她並不是沒有感覺到,所以就饒他一次吧。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們剛才談什麼?」Janssen看她點頭,又繼續剛才的問題。蘊如煩惱地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在談老問題。」
「老問題?」Janssen一臉困惑。
「舒嵐一直問我為什麼不願意嫁給你。」蘊如靠向他的胸膛回答。
「哦?那你怎麼回答?」
他實在很好奇她的答案。這陣子她一直堅持不願意結婚,他想破頭也猜不出為什麼,而且問了她老半天,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很「簡單」的告訴他——暫時不嫁。「就是跟她說實話!」蘊如老實地回答。
「什麼實話?」Janssen急著追問。
「就是……」蘊如拉開兩人的距離,了解地說道︰「你又想套我的話。」Janssen無奈地對天一翻白眼,不由得哀求道︰「Baby,我拜托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不是很有辦法嗎?」蘊如諷刺地說道,「既然很有辦法,你就應該自己找到答案。」
「Baby!」
「我以前跟你說過,不準你用警告的聲音叫我。」蘊如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對他重申。
Janssen深感無奈地側著頭看她。
蘊如蓄意不理會他,伸了一個極其優雅的懶腰,「我好累,要去睡覺了。」「不行!吃完晚餐才可以去睡。」Janssen制止她離去。
蘊如轉過身,對他扮了個鬼臉。「我今天的晚餐要吃Pizza,如果不是,我就不吃。」說完就走進房間。
「Baby——」Janssen只好跟在她的身後進房,暗暗怨嘆自己命苦,竟然愛上一個小麻煩,連吃飯都要花費唇舌去拜托她。
☆☆☆這輩子從沒听過如此荒謬的事!
在和舒嵐談過之後,Janssen有股沖動真想一頭撞死。一個小時後他原本有個會議要開,但他現在已無心再待在公司里,立刻打電話訂了兩張前往美國的單程機票。他決定帶蘊如回美國結婚,反正跟她談永遠是白費唇舌,干脆來個先斬後奏。這幾天害他絞盡了腦汁,不停地思索她不嫁給他的原因,搞了半天,竟然只是為了大肚子拍照不好看!
噢,他真是快被蘊如整瘋了。
他匆匆地趕回家,迫切地想盡快與蘊如談一談。不!他在心中更正,應該說是命令她听他說話。
一沖回家,他看到客廳沒有蘊如的人影,隨即跑進他們的臥室,拉開嗓門大叫︰「Baby——」
才打開門,就看到蘊如正窩在床上睡大覺,于是又立刻閉上嘴巴,深怕吵醒她。他輕手輕腳地靠近她,極其輕柔地坐到她的身邊,看著她熟睡的臉孔,無奈地搖搖頭,和衣跟她躺在一起,輕聲地喚道︰「Baby。」
蘊如無意識地嚶嚀了一聲,往他的身邊靠。
「Baby——」他又在她的耳邊輕喚。
「嗯。」蘊如半夢半醒地應了一聲,更往他的懷里縮。
「我們結婚好不好?」雖然知道蘊如還迷迷糊糊的,趁這時候欺負她是有點過分,但是為達目的,只好不擇手段。
蘊如點點頭,實在沒有什麼心思說話。剛剛帶著雙胞胎去逛街,累得差點垮掉,她現在只想睡覺。
「既然要結婚,我們就回美國結婚好不好?」
蘊如還是點點頭。
「好極了。」Janssen開心地說,「我已經訂了今天晚上七點的飛機,一回美國我們就結婚。」
蘊如這次點頭時停頓了一下,原本只是半夢半醒的她,瞌睡蟲忽然全跑光了。她睜著一雙惺忪的眼楮,轉頭看著Janssen,緩緩地問道︰「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我是不是听錯了?今天晚上回美國結婚?」
「不是。」Janssen摟著她,更正道︰「是今天晚上回美國,然後結婚。不過如果你想一到美國就結婚的話,我倒也不介意。」
「你想得美。」蘊如連忙推開他,坐起身,「我不是說過暫時不嫁給你嗎?你要我說幾次才會明白?」
「我永遠不會明白。」Janssen也跟著坐起身,側著身子看她,「舒嵐已經告訴我你不跟我結婚的原因了。」
蘊如聞言睜大雙眼,她早該知道自己的妹妹守不住話。她心虛了一下,不過隨即恢復正常。
「知道了又怎麼樣?」蘊如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
Janssen很夸張地大嘆了一口氣,決定采取強硬的態度。
「不管你不結婚的理由是什麼,我已經不再在乎了。今天晚上七點的飛機,我就算強逼也要押著你上飛機,跟我一塊回美國。」他翻身下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現在要回公司交代一些事情,等我回來的時候要看到你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不然小心我打你。」
如果蘊如夠聰明,就應該知道他只是在虛張聲勢,不過她卻真的被他僵硬的五官嚇得一愣一愣的。
「听到了沒有?」他提高音量問。
蘊如想了一下,很怕被打,緩緩地點點頭。
Janssen看到她點頭了,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低頭飛快地給她一個吻,柔聲地說道︰「你那麼注重承諾,所以我相信這次你也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一直到他走出去,蘊如才慢半拍地想到自已被騙了。
她很快地爬下床,原本想跟著追過去,但是因為力道太猛差點跌倒,害自己嚇了一跳,連忙坐回床上,安撫自己狂跳的心髒。她太清楚一旦跌倒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所以決定還是乖乖地坐著比較妥當。
正當她沉思之際,Janssen又匆匆忙忙跑了回來。
「我更正剛才所說的話。」Janssen看到她還坐在床上,明顯地松了口氣,「你不要動,我去找雙胞胎來幫你收拾。」
蘊如看到他著急的模樣,不由得露出微笑,側著頭,故作天真地說道︰「做人怎麼可以三心二意?你是一個總裁,說話不能出爾反爾,既然要我收拾,我就得乖乖收拾。」說完,她作勢欲站起身。
「坐著。」Janssen把她給按回去,索性回答道︰「什麼都不用收拾了,反正你在美國還留了一些東西,若是不夠再去買就成了。」
「可是我現在沒有事做啊!」蘊如還是不打算放過他。「我明明睡得好好的,卻被你吵醒,現在可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繼續睡覺。」Janssen將她按回床上,理所當然地回道。
「我要你陪我。」蘊如拉著他的手不放。
她是故意的,因為她知道Janssen一定要回公司一趟,把一些該交代的公事處理好,所以她存心不讓他回去。
Janssen看著她,太了解她那小腦袋里在想些什麼。他不由得暗笑她的天真,電話是做什麼用的?他手底下的高級干部又是請來做啥的?他回不回公司基本上並不是很嚴重的問題。
他也躺了下來,有趣地看到蘊如的雙眼震驚地圓睜。他親了她的額頭一下,「既然盛情難卻,我就陪陪你。」
蘊如實在很吃驚他會這麼做,不過她並不生氣他未照著她的想法做,反而窩進他的懷里,準備好好的睡一覺。
哼!她就不相信,自己堅持不回美國,他真的會綁著她走。尾聲蘊如看著腳下的景物愈來愈小,發現自己已經不可能回去了,才死心地把目光從窗外調回來。
「喜不喜歡這套新娘禮服?」Janssen拿了一本時裝雜志給她。
蘊如不太熱中地看了一眼,就算是喜歡又怎麼樣?以她目前的「體格」,根本就穿不下。
她到現在還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會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地跟著他來到機場,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跟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們告別,更是莫名其妙地跟他一起坐上飛機。想了半天,她只能想到一個答案,就是戀愛中的人都是愚笨的。像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自願被牽著鼻子走。
Janssen看她悶悶不樂,便把她的頭轉向自己,「我知道你是為了我逼你在孩子落地前結婚而怪我,但是我們若不結婚,孩子會變成私生子,難不成你希望別人這麼喊我們的孩子?」
「別說得那麼嚴重,」蘊如不贊同地搖搖頭,「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早就不時興私生子這一套了,反正孩子有爹地、有媽咪,不就好了嗎?」
Janssen無奈地搖搖頭,吻了她一下,他早該知道無論怎麼跟她說,她都不會听的。「我會把這件禮服訂下來。我們回美國之後先去注冊,至于結婚典禮就延到寶寶生下來之後,你覺得好不好?」Janssen體貼地說。
蘊如抬起頭,吃驚地看著他,奇怪自己怎麼會沒有想到這一招?她點點頭,主動地偎進他懷里。
她本來就是要嫁給他,只不過因為她的不信任,使她打了退堂鼓。現在她學會了一件事,就是彼此信任。
正因為不信任,所以她相信了Ada的謊言,但是她卻幸運地遇見Janssen,這個永不放棄的男人。
或許她依然不夠成熟,但是她會在生活中慢慢學習。
她望了眼窗外雪白的雲朵,燦亮的陽光耀眼奪目,她相信她和Janssen的未來是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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