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嵐趁著書桓還沒有下班的時候,先偷偷地跑回「淨嵐山莊」。
她坐在游泳池的台階邊,輕輕地撥弄出一道道的水痕。
她已經有好長一陣子沒有來到這里了!
看著清澈的池水,她想起以前書桓答應過要教她游泳,不過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實踐他的諾言。
這座山莊是書桓的父親張杰送個他們的新婚禮物,她只短暫地在這里停留了一晚。但若硬要說得真確些,其實她在這里的時間,根本連一晚都稱不上。
她看了看四周,這里依然跟三年前一樣。因為她喜歡玫瑰,所以四周都種滿了玫瑰,空氣中也漂浮著玫瑰花香。
唉!她嘆了口氣,奇怪自己發了什麼瘋,竟然會回到這個當初與他決裂的地方,給自己找罪受。
這下可好,從她進門開始,腦筋就開始轉個不停。現在,過去,不停地在她的眼中閃過。
「少女乃女乃,喝茶。」
舒嵐一听到聲音,立刻把頭轉了過來,看向來人。
「謝謝!」
她道了聲謝,從管家吳媽手中接過一杯茶。
「對了!吳媽,」她喚住正要離去的中年婦女,「我不是什麼少女乃女乃,以後你就叫我商小姐或是舒嵐。」
「可是——」
「別可是了。」
舒嵐打斷她的話,在這之前她只和吳媽見過因次面,就是新婚之夜那一面。反正她只是要在這里待上三個月,三個月過後,她就不會再踏進這個山莊,而叫少女乃女乃似乎是太過正式了,她不喜歡。
吳媽拿她沒轍,只好听從她的話,叫她商小姐。
她听到車子駛入車庫的聲音,也懶得抬起頭來看,反正現在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里的,只有張書桓。
她感覺得到他走到她身後,等著他開口,可是聲音卻遲遲不下來。她疑惑的轉過頭,和他笑吟吟的俊臉平視。
他無聲無息地靠她那麼近,著實令她大吃一驚,整個人往後仰,差點栽進游泳池里。
好險,書桓眼明手快地拉住她。
「小心點,你想嚇死我啊!」
「我嚇死你?!你才嚇死我。」她喊,安撫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心髒,沒好氣地看著他,「你干嘛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我身後?你知不知——」
他用食指按住她的紅唇,阻止她再說下去。
「對不起,下次不敢了,可以嗎?」
舒嵐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撥開。
他緊挨著她,在她的身邊坐下來。
「這里的一景一物都跟以前一樣,看到你不覺得開心嗎?」
「是開心。」她點點頭,但立刻又若有所指地說道︰「可是如果我不是被騙回來的話,我會更開心。」
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也沒逼你啊!」他裝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說道,「如果你不開心大可以回去,可別說我趁人之危,欺負了你。」
「你——」
舒嵐又丟給他一個白眼,真希望自己能夠掉頭就走。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因為她一向是說到做到的人。
「少爺,商小姐,可以吃飯了。」一個叫阿靜的女孩子向他倆喚道。
「商小姐?」
書桓臉色隨之一變,雙眼嚴厲地掃過阿靜。
阿靜被他的眼神嚇得退了一步。
「你生什麼氣啊?」舒嵐也發現他驀然陰沉的神色,「是我要她們叫我商小姐的,你表情干嘛那麼可怕?」
「你——」
書桓看著她,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她似乎下意識的在跟他劃清界線,而他痛恨這種感覺。
他現在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使她打消跟他離婚的鬼念頭,如果繼續讓她跟他劃清界線的話,這一場仗沒打就已經輸了一大半。
他的腦中,漸漸的有個念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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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美好的星期假日,可憐的她卻在「淨嵐山莊」頂著火紅的烈日「拈花惹草」。
舒嵐抬起手來擦了擦汗濕的額頭,又看看熾熱的天空,不由得嘆了口氣。
雖然她十分熱愛花朵,但是熱愛可不包括要流著一身汗的照顧它們。要不是合約上寫明她要兼差當園丁,她才不會待在這個足以曬死人的太陽下工作。
「你該死的在做什麼?」
一陣怒吼,嚇得她失手把一朵盛開的紅玫瑰給剪掉。她低頭看了眼落地的玫瑰花,隨後又抬起頭,生氣地看著肇事者。
「你發什麼瘋?你害我把這朵玫瑰花害死了。」
說他發瘋?他現在才懷疑是她瘋了。外面氣溫至少有三十一二度,而她竟然挑這時候在花園里修剪花草。
書桓二話不說。,彎下腰,不讓她有掙扎的余地,飛地把她抱回清涼的屋內,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舒嵐雖然不說,但是一進入有空調的室內,還是舒服地呼了口氣。
「你干嘛無緣無故給自己找罪受?」
他心疼地模模她曬得通紅的臉頰,好險。他只是回公司拿一份文件就回來,要不然她鐵定中暑。
「你以為我想啊!」她半臥在沙發上,嘴巴開始「數落」他,「還不都是你害的,花圃弄的這麼大,而我今天又要把它弄完,只好頂著大太陽做啊。」她說得理直氣壯。
她動了一下,才發現肩膀上有股難耐的灼痛感。
靶到不舒服,她不由得伸手去踫觸一下。
書桓意識到她的舉動,立刻把她的背部向他拉近,露出背心外的白女敕肌膚,現在全呈一片潮紅,明顯地已經灼傷了。
「該死!」他不由得出口咒罵。
「你罵我干嘛?」她生氣地轉過身看著他。
「不該罵你嗎?」他氣憤地反問,「現在是正午時分,你跑去大太陽底下做什麼?你把自己曬傷了,我罵你,難道不對嗎?」
「曬傷是本小姐家的事,你壓根兒管不著!」她也不客氣地回吼,「如果你看不慣,大不了不要看,我又沒有要你看。」
「你——」
「我怎樣?」
她不顧背部的灼痛感,推開他,想站起來。
「你給我待在這里,不準動!」他意識到她的舉動,立刻生氣地對她吼道。
這一吼,可讓她呆住了。他還真沒有對她那麼凶過。
他拿了一瓶藥膏,抿緊嘴唇地幫她涂抹。
奇怪,怎麼有這麼笨的女人?放著舒服的冷氣房不待,跑去大太陽底下找罪受。
「你為什麼讓少女乃女乃在花園工作?」書桓一看到園丁小李,立刻氣憤地質問。
「我——」
「是我自己要做的。」
舒嵐轉過身,面對他,毫無懼意地瞪著他。
「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我在這里的三個月,要充當‘淨嵐山莊’的園丁,我只是做我的分內的事,你少在這里大聲小聲。」
這下換成書桓無話可說。
那張該死的合約!他早該知道她會把它當真。
「舒嵐——」
舒嵐不理他,徑自對站在一旁的小李說道︰「你可以下去了。」
一直到小李的背影消失在視界中,她才轉過頭面對他。
「你不是很想罵我嗎?罵啊!反正我現在也很想找人吵架。」
曬了一天的太陽,腦袋昏昏沉沉地不說,連自己被灼傷都好象犯到他似的,她現在真的是有很大、很大、很大的一口氣想出。
「舒嵐!」書桓頗為無奈地喚道。
「不要一直叫我的名字。」她不耐煩地對他吼道。
雖然知道自己很無理取鬧,但是她就是想吵架。
她氣憤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原本想要走出大門,離開這里,但又想起那一紙合約,只好轉了個方向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他跟著她,但是她故意裝做不知道。站在樹蔭底下,看著池水,這一刻她巴不得自己會游泳,這樣她就能在這里游個幾十趟,游到筋疲力盡。
她又想到他以前曾答應要教她游泳,不過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時間,因為公司的事太忙,永遠是公事太忙。
她好恨!
「舒嵐,」他走到她身後,把她攬進自己的懷中,「我——」
「不要說你很抱歉,因為你說過太多次了。」她冷靜地打斷他的話。
她嘆了口氣,難得一次放松自己在他的懷中,她的目光依然放在池畔。
「你教我游泳!」她忽然開口說道。
「你要我教你游泳?」他吃驚地問。
「嗯!」她點點頭,「不過,如果你太忙,那就算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爽約。」
「這次不會了。」他對她保證,「就算再忙,我也會教你。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她一听到他的話,立刻不悅地離開他的懷抱,沒想到要他教她游泳這麼一件小事,他還要說條件!
「別這樣,」他低頭輕觸一下她的唇瓣,「我只不過是希望你別再去管那份鬼合約,我只要你陪我三個月就好。」
陪他三個月?她直視他雙眼,思索這句話的意思,他所謂的「陪」是什麼意思?
應該就是陪他上班、陪他吃飯而已吧!她如是想。
這麼簡單。
于是,她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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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桓先在水中游了好幾圈,才游到舒嵐的面前,對她伸出手。
「好了,下來啊!」
舒嵐搖搖頭,她還是沒有多大勇氣下水。
她還記得以前被兩個雙胞胎整,害她差點成了水底的一縷冤魂。至此,她就視水為畏途。
以往書桓最愛取笑她是只旱鴨子,她也不以為意。真搞不懂,她前幾天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要他教她游泳?
這幾天她跟他的相處,就好象朋友一樣,她甚至開始覺得他真的變了。
像今天,雖然不是星期日假日,但他還是放兩人一天假,在淨嵐山莊實踐他的諾言,教她游泳。
但是她現在後悔了。
她回書桓搖搖頭,「我不學了。我一下水,一定會淹死的。」
說完,她就站起身,決定要進屋去。
嘆了口氣,書桓從游泳池中爬起來,拉住她。
「做事怎麼可以畏畏縮縮,說要學就得學。」
說完,他就彎下腰,走到游泳池邊。
「我說我不學啦!」她硬是掙扎著,「我會淹死的。」
書桓見她掙扎得那麼厲害,連忙把她抓地更緊。
「有我在你旁邊,你不會淹死的。」
走到池邊,他就把她放下來,指揮著說︰「下去!」
她還是搖搖頭。
「這水很淺。」他柔聲地勸誘道。
「我才不信你。」她把頭一甩,又要離開。
書桓見她如此堅持,索性心一橫,大掌一揮,把她給推下去。
舒嵐被他以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吃了好幾口水,胡亂地抓住一只強壯的手臂,才浮出水面。
她把臉上的水珠抹盡,便見到他帶笑的臉,立刻生氣地大吼。
「張書桓,你——」
他寵愛地點點她的鼻子,打斷她的話,「我救了你一命,你應該感謝我。」
她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差點把我害死。」
書桓對她一笑。
「你自己看,這水只到你的胸部,根本就淹不死兒女,是你太緊張了。」
她低頭一看,池水果然只到她的胸部,不過這一看,可也讓她察覺兩個人的親密。
她有點尷尬地想掙月兌,叫他教她游泳是一回事,跟他如此親密摟在一起,可又是另一回事。
「不是想學游泳嗎?」他不放手,低聲地在她耳際說道。
她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他。
「就算想學游泳,需要抱那麼緊嗎?」
她看他只是想乘機吃豆腐,拿教她游泳做幌子。
「不然你以為我在干嘛?」書桓好笑地看著她。
「我——」
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他打斷她的話。
「況且,你又沒學過游泳,怎麼知道學游泳不用摟在一起?」
「我——」
她嘟起嘴巴,有點火大地拍打水面。
現在反倒像是她自己以小人之月復度君子之心。什麼跟什麼嘛!
書桓忍住笑意,把放在她腰上的手摟得更緊,還趁她不備時,低頭輕觸一下她的紅唇。
「你——」舒嵐震驚地抬起頭看著他,準備開罵。
「我們開始學游泳。」
他又低頭吻了她一下,然後放開她。
「你——,我——」
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竟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只能認栽。
她不甘心地握緊拳頭拍打水面,水花濺得四處都是。
書桓被她拍擊上來的水,濺得滿臉都是,索性把雙手撐在瓷磚上,爬了起來,坐在池畔等她發泄完畢。
「你到底要不要學游泳啊?老婆!」他看著池里的舒嵐說道,對她孩子氣的舉動感到有趣。
「不要!」舒嵐生氣地對他吼道。怒氣沖天的她忽略了他叫她老婆,要不然可能又會引發更激烈的抗爭,「我才不會笨到被你毛手毛腳。」
「舒嵐,你好象忘了那一天我們在我辦公室套房的事羅!」
舒嵐聞言,立刻停止虐待水面和自己的手,其實這樣子打水,手還挺痛的。
她抬頭看著他,還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難不成你忘了,我們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你現在害怕我對你毛手毛腳,是不是太遲了一點?」
舒嵐聞言,臉色霎時一變,她也想起那一次「毫無感覺」的經驗。
他游到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
「反正你連真正親密的事都跟我做過了,我就算模你或親親你應該也無所謂,畢竟你都做過了,再做一次也沒差,不是嗎?當然啦!如果你討厭我吻你的感覺,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樣對嗎?舒嵐抬起手撥開黏在臉上的濕潤的發絲。
她覺得他說的好象有點道理,雖然她實在想不起來,那一天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既然做都做,被他親一下,似乎真的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這麼說好象說得通,不過似乎還是有點怪怪的。
「可是——」
正要開口問問題的嘴巴,卻被書桓驀然接近的唇瓣給蓋住。
這一次的吻不同以往的輕觸,他的舌頭伸進她的嘴里,手臂圈住她,迫使她的頭向後仰,讓他更方便親吻她。
等到這個吻結束,舒嵐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還有問題嗎?」他懶洋洋地把她的頭向後撥。
「有!」舒嵐找回自己的聲音,柔柔地反問︰「你還要不要教我游泳?」
他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怕我吃你豆腐了?」
「我才不怕哩!」她搖搖頭,俏皮地引用他的話,「反正做都做過了,多做幾次也沒差,不是嗎?」
書桓听了,不由得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愈發覺得當初騙她是正確的,現在讓她對他毫無戒心,他要做什麼可就方便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