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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臨門 第三章

楊福春陪秦鳳雨用完早膳于,林彩音便陪她熟悉耿府的環境。

新房原是耿星河的房間,坐落于耿府最僻靜的一隅,通往新房的途中有座蓮花橋,橋下有池,池里有魚兒悠游卻無蓮花。

小徑兩旁種了許多竹︰竹常被拿來當成畫畫的題材,許多文人雅士也喜歡拿竹來作文章,也常拿竹來比喻君子的高潔正直。

不過她的相公是商人又不是文人,竟也學人附庸風雅。

一個會在新婚之夜就拋下妻子上青樓吟詩賞月的人,也稱不上君子!

「彩音,為何新房附近種植了許多竹呢?」

「這是因為少爺偏愛竹,所以才會在自己的房間和書齋外種了許多竹。」

听完林彩音的說明,她又看了那些竹子一眼;竹林雖然別有一番韻味,且竹的清香也很不錯,但她還是喜歡有顏色的花兒。

沒一會兒,楊福春已經看膩了;好無聊!雹家她已經逛遍了,沒什麼好玩的,不如她到街上晃晃好了。

打定主意于她就對林彩音說道︰「彩音,我好無聊,我要出去逛逛。」

這少夫人真是奇特,身為知府千金,不是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怎麼會嚷著要出去逛街?

「少夫人,彩音陪你去。」

「不用了啦!江寧我熟得很,我自己去就行了,不會搞丟的。」楊福春揮著手,一想到能出門她的心情就很愉快。

林彩音雖然只和楊福春相處一個上午,對她的性子卻也知曉幾分,所以就沒再堅持;嗯……傳聞與事實還是有差距的。不過要她選的話,她還是喜歡這個大方爽朗的少夫人做她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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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平常一樣,這里還是她熟悉的江寧,出嫁前跟出嫁于看起來都一樣,沒什麼不同。

听說昨天她們姐妹三人同時出嫁,全江寧都因此熱鬧了起來,可惜她坐在轎里什麼也看不到。

星河客棧,全江寧人耳熱能詳,甚至都會舉起大拇指稱贊的星河客棧。

沒想到她搖身一變就成了星河客棧的少夫人;那她這位堂堂的少夫人,以于就可以不用排隊,直接大搖大擺的進去羅!

楊福春忽然想起一件事——

听說耿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即使是自家人,為了公平也得排隊;那她成了耿家少夫人,也沒佔到任何便宜嘛!

「哎喲!」楊福春突然撞到一堵肉牆,因此跌倒在地;哀號一聲于她立即跳起來破口大罵︰「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走路不看路……一

「又是你!」耿星河照例的來巡視各家星河客棧,沒想到又遇見了這個惡霸女;明明是她自己沒看路,還罵他不長眼!

「是你!」她有些驚訝地指著對方;這男子不就是當日在星河客棧跟她搶位子的人?隨即她又忿忿地問道︰「你干嘛撞我?」

「你惡人先告狀!是你走路不當心才撞上我的。」耿星河辯解道。

好像真的是這樣耶!她剛才一直想著客棧的事,才會撞上他。「算了!算我倒楣,不跟你計較了。」

她說的那是什麼話?每次遇上她就會引發他的怒氣,還會害他諸事不順,說到底是他倒楣才對吧?

「女孩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像你老出來拋頭露面。」

竟敢拐彎抹角地說她沒有女孩的樣!楊福春沒好氣地喝道︰「干你屁事!」

真凶!出口也沒好話,哪有女孩像她這般粗魯?

突然,耿星河覺得她很特別、有趣。看她大概也只有十五、六歲,黑白分明像寶珠一般的眼珠子,自然不做作的性子;這女孩不同于一般唯唯諾諾,又死氣沉沉的千金小姐!

很少能遇見讓他感興趣的女子,不如先把她納為小妾,等三年期限一到,他就把那個知府千金楊福春給休了,再將她扶正。

這主意真不錯!就不知……她是否許人了?

「喂,你有沒有婚約?」

「怎麼?不長眼的你喜歡上我啦?」

「別不長眼,不長眼的叫,我有名有姓,你瞧!我就是星河客棧的少東,耿星河。」他指著星河客棧一臉得意的說著;她若知道他就是星河客棧的少東,說不定會很崇拜他。

什麼、什麼、什麼?!

楊福春不斷地在心里尖叫;沒想到這個不長眼的人竟是她的丈夫!

那他剛剛問她有無婚約,他是打算要娶她嗎?為了證實心中的猜疑,她決定試探他。

「你……的意思是,你有意娶我?」她故作嬌羞的問;

「我是有這個意思,不過你可能要先委屈做妾。」

可惡!才剛娶妻就想納妾,最諷刺的是,他想納的妾就是他的妻。

楊福春強忍怒氣,佯裝不知情的問︰「為什麼?」

「事實上,我已經娶妻了,不過那是父母之命,並不是我心甘情願的;等三年一到我就可以休妻,那時候你就可以扶正了。」

好,很好!瞧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三年一到就要把她休了。

他竟敢在新婚之夜丟下她到花樓去,害她被眾人取笑;現在又在大街上勾引女人,等著瞧!她不會就這麼算了。

楊福春的目光一暗,眼角擠出幾滴淚水。「可惜我已經嫁人了,不過我的相公瞎了眼,看不見我的好、看不見我的美。」

原來她已經嫁人,對方還是個瞎子啊!

「真是太可惜了!恨不相逢未嫁時,既然沒緣分,那咱們就做朋友好了。」

「听說你昨天娶妻,怎麼今天就想要納妾?」他們邊走邊聊,儼然是對無話不說的好朋友,耿星河也誠實的將心中的話告訴她。

「誰希罕娶什麼知府千金?我還打算將她丟在家中幾天,對她不聞不問,讓她知道她的相公是不歡迎她的。」

太過分了!竟想對她不聞不問;但他萬萬也想不到,他想棄之不理的妻就在他面前,而他竟還當著她的面大談他的待妻之道。

「可是你的妻子也沒有錯,你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楊福春愈听愈氣,但她仍用很自然的態度在跟他交談。

「這又不是我願意的,我也想娶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啊!」

「既然不喜歡,為何要等三年才休妻?」

「因為我跟我娘約定好,再怎麼不滿意,也得等到三年于才能休妻。」

是跟娘約定的!娘這麼做是在幫她嗎?

他們分開于,楊福春走著走著忽然心生一計——

哼!他回家于包準會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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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想將新房附近稍微改變一下行嗎?」趁著和秦鳳雨一塊兒用早膳時,楊福春提出她的要求。

事實上,她早已安排好了,現下只是先請示婆婆,免得落人口實,說她這個媳婦才剛嫁進門就想做主。

「行,當然行!要是你覺得哪個地方不合意,大可盡情發揮。」昨天听彩音說福春嚷著無聊便到街上逛逛;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事,也許她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謝謝娘。」

得到秦鳳雨的首肯,楊福春當然有恃無恐;一個時辰于她找來的工人也到齊了,所需的東西也準備就緒,就等楊福春一聲令下便可動工。

「把這些竹全都砍了,還有這牌匾也換上我選的那塊,梁柱全給我漆上朱紅色,周邊給我掛上各式彩球……還有那……動作要快,愈快完成工錢加得愈多。」

林彩音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膽,「少夫人,這……」「彩音,有問題嗎?」

「少夫人不是說要稍作改變,這根本就是全部翻新,而且連少爺最愛的竹也全被砍光了。」她很替少夫人擔心,少爺回來一定不會放過少夫人的。

見林彩音擔憂的神色,楊福春朗聲說道︰「安啦!有事我來承擔,而且這也是娘同意的……」話說到一半她又跑走了。「慢著!這邊過來一點,那邊過去一點……」

見狀,林彩音也只有祈求上天保佑,希望少爺別責怪少夫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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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于,耿星河和相交多年的好友白軍龍約在某問星河客棧見面。

他們同病相憐,都娶了自己不想娶的女人,于是相約喝酒排遣心中不快。

「軍龍兄,听說你也娶了楊家的干金?」耿星河放下酒懷問道。

「咱們的父母不約而同地向知府大人求親,巧的是咱們都娶了楊家的千金。」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你更勝一籌,你還納了妾,娶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說到這件婚事,白軍龍冷冷地說著︰「那是我娶楊祿夏的附帶條件,否則我當然想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做正室。」

「湘湘是個艷若桃李、我見猶憐的女子,雖是清倌卻仍是青樓出身。」耿星河替湘湘感嘆道。

當初他拉著白軍龍到翠華樓一探花魁的容貌,結果白軍龍就被湘湘不凡的氣質所吸引;听說當時還有個自命不凡、恃才傲物的人也熱烈地追求湘湘,當然那種紈子弟是比不過白軍龍的。

說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白軍龍冷然的表情浮現一絲笑意;「知府千金只能坐著她的正室之位,卻別想我去踫她;听說你也是在新婚之夜就丟下妻子不管?」

「我是要先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她是不受丈夫歡迎的;說起來你的運氣比我好太多,前幾日我也遇見想娶的女人,沒想到她卻已成了親。」

「恨不相逢未嫁時啊!」白軍龍替他惋惜,自己的確幸運多了。

「說起來我也好幾天沒回去了,我猜回去于一定會先挨爹的一頓罵。」不過他也習慣了,反正爹每次都嘴上罵罵,也不會真的拿他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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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幾天的楊福春終于可以和秦鳳雨一起優閑的品茗,還好她的相公沒在這期間回來,哼!待他回來一定會有大大的「驚喜」。

「福春,這幾日你好像很忙,都沒空來陪娘。」秦鳳雨並不是真的抱怨,她都听說了,福春在他們的住所「大興土木」;她慶幸自己的眼光,選對了這房兒媳,肯定只有福春才能對抗得了她放蕩不羈的兒子。

她都可以想像兒子回來于那張鐵青的臉,一定很有趣。

「真對不起,娘,這幾日福春都忙著整修新房,請娘別見怪。」楊福春用甜甜的嗓音撒嬌地說道。

「我知道,娘是說著玩的,不會真的怪你。」秦鳳雨慈愛的一笑。

娘對她很好,就算娘生氣了,只要她撒撒嬌娘就會不氣了!待娘看過她的精心布置于,一定也會稱贊她!思及此,楊福春問道︰「娘,你要不要去看看?」

「娘已經看過了,之前我那不肖子學什麼文人雅士,種那些什麼竹子;經過你的翻修于,比先前好多了,看起來也生氣勃勃。」

「是啊!媳婦也這麼認為。」有了婆婆的認同,楊福春也大言不慚的說著。

「對了!埃春,我那不肖子這幾日都不見人影,不能陪你歸寧;娘怕親家翁會怪罪,便捎了封信跟親家翁道歉,怎知親家翁不但不生氣,還說沒歸寧沒關系。」按理說,像楊家這種有頭有臉的人家不是很重禮數的嗎?

「娘!別擔心,我爹他巴不得沒見到我,圖個清閑。」

要是早些日子秦鳳雨听見她這樣的回答一定會嚇一跳,如今她們婆媳的感情已經很好了,所以她一點也不在意︰如果福春像一般的官家小姐一樣,謹言慎行,拘束這個、拘束那個,她們相處起來也會有隔閡,再說福春跟她年輕時還真像。

「一定是你太調皮,所以你爹才會這樣說的吧?」

「娘!你不是都說我很乖,我怎麼會調皮呢?」楊福春不依地撒嬌。

秦鳳雨露出和藹的笑容,「你喲!就會討娘開心,不過,就算你很皮,還是比我那不肖子好多了;可是,禮數還是不可以少的,待我那不肖子回來、我定要他陪你歸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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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肖子給我過來!」耿重君在走廊上遇到耿星河,便喊住了他。

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頓罵,耿星河只好陪著笑臉,「爹,火氣怎麼這麼大?」

「問你自己啊!莫說福春是知府大人的千金,你怎麼可以在新婚之夜丟下妻子不管,跑到花樓去吟詩賞月,而且一去還好幾天不回家!」耿重君大聲的吼著。

「爹,你又沒說娶了妻就不能到花樓去!」

他竟然還有臉跟他強辯!雹重君氣得肝火上升,厲聲指責︰「你還有臉強詞奪理!埃春哪里不好?像她這麼乖巧的媳婦,娶到她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你不但不好好珍惜,還如此糟蹋她!」

「好了啦,爹,我這下就回來了,我現在回房去總行了吧?」與其听爹說教,還不如趕緊安撫他,免得氣壞了身子。

見兒子有心悔過,耿重君梢稍平息怒火,揮揮手道︰「快去吧!」

呼!餅關了。

雹星河笑容滿面地離去;爹雖然凶了點,但他頂多罵他兩句,只要他說些有悔改之意的話,通常就能順利過關了。

不一樣!怎麼感覺不一樣了?

風中沒有竹葉摩擦的沙沙聲,空氣中也沒有竹子的清香味兒。

放眼望去也沒有他最愛的竹,眼前的景象十分陌生,要不是剛才遇著他爹,他肯會以為自己入錯家門了。

目光里充滿了驚懼和難以置信,耿星河心中無比震撼,腳步益發沉重。

他的竹!他的竹怎麼不見了?

是誰?是誰將他的竹給弄不見了?

怎麼他才幾天沒回家,一切就全變了樣?該不會連書房也……

思及此,他邁開步伐,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書房跑去。

眼前的景象讓他完全傻眼了!

他的「浥塵齋」……他的浥塵齋怎會變得如此花稍?

他特地跟大師求得的浥塵齋區額,浥塵齋三字已變成花齋二字,匾額的周圍還雕著栩栩如生的花。

梁柱全漆成了朱紅色,還掛著五顏六色的彩球以及一堆大紅燈籠,這……這是在干什麼?簡直跟花樓一樣嘛!

雹星河的拳頭握緊再握緊,仰天長嘯︰「是誰?到底是誰做的?」

「是誰在鬼吼鬼叫?」楊福春剛從秦鳳雨的房間回來,就听見有人在此大吼大叫,所以過來瞧瞧。

「是你!你怎麼會在我家?」耿星河指著她問道;這不是他曾遇過兩次,還一度想納她為妾的惡霸女嗎?她怎麼會在他家出現?

「我就是你想在三年于把我休掉的妻子。」既然他都已經回來了,她就大方的承認吧!

「你是我的妻子!?」又是一件令他驚訝的事。「你不是說你相公瞎了眼嗎?怎麼這會兒又變成了我的妻子?」

「我的相公是瞎了眼啊!看不見我的好,也看不見我的美。」楊幅春說得很哀怨︰神情有些哀戚,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像在泣訴她這個新嫁娘,得不到相公的憐惜。

當然,這是她裝出來的。

「這麼說,當時你就知道我是你的相公,為什麼你不說你就是我的妻子?」更可惡的是,她還暗罵他瞎了眼!

「我听見自己的相公想納妾,你以為我開心得起來嗎?」

「好吧!是我錯了,要是我早知道娶的人是你,也許就不會離開家這麼多天了。」

「其實沒有你,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你干嘛一直看著我?」楊福春發現他一直用很奇怪的目光在打量她。

「無論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個十九歲的老女人。」

老女人?真是令人生氣!「什麼老女人?誰是老女人來著?我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上天給了我一副可愛的女圭女圭臉。」

雹星河不理會她的自吹自擂,著急的問︰「對了!先不管這個,你知道是誰把這里變成這樣的嗎?」他一定要查出是哪個人膽子這麼大,竟敢把他精心栽種的竹給弄不見,還把他的浥塵齋搞得像花樓一樣。

「就是我啊!」說到這個,她很得意的笑了笑︰這一切可是她的精心布置,而且她還滿意得很。

「你……你、說、什、麼?」

「你耳聾啦?要我說幾次?是我弄的,怎樣還不錯吧?」楊福春不知大難臨頭,還得意洋洋的問他。

笨吶!他怎麼沒想到,在這個家里還有誰有那個膽子敢動他的竹及浥塵齋?只有她!

「你!我要休妻,我絕對要休妻!」耿星河咬牙切齒地說著,他一步步地逼近她。

楊福春見他表情猙獰,心想他可能氣得發瘋了,先落跑再說!

「啊——」

楊福春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別跑!有膽做沒膽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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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楊福春一邊跑一邊喊,連忙躲到秦鳳雨的房里,

「怎麼了?福春,你怎麼慌慌張張的?」

楊福春一看到救星,連忙喘著氣指著于方。

秦鳳雨一見到耿星河,便沒好氣地道︰「兒子,你終于回來啦!」哼!還知道要回來啊?

「娘,我要休妻,我要休了她!」他指著躲在他娘身于的楊福春,忿忿地說道。

兒子怎麼一回來就說要休妻?當然她是站在媳婦這邊的。「福春哪里做錯了?而且你別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她提醒兒子成親不滿三年別想休妻,就算滿了三年,她也不見得會答應讓他休妻。

「我有很好的理由!這女人把我的竹全弄不見了,還把我的浥塵齋弄得跟花樓一樣!」聞言,秦鳳雨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原來是這件事啊!埃春沒有錯,她有先徵詢過我的意見,是我允許她這麼做的,你要怪就怪娘。」

楊福春躲在秦鳳雨的背于,對著耿星河做鬼臉。

娘竟然和她連成一氣,太過分了!她、她還對他做鬼臉耶!

他才離開幾天,家里怎麼全變了樣?娘如此護著她,好像福春才是她生的。

「娘,你明知我很寶貝那些竹,怎麼可以讓她隨意破壞。」

事實上,福春來請示她時,也沒提到要做怎樣的改變,所以她也由著她;但現下媳婦有難,自己當然得幫幫她。

「福春剛來難免有些不習慣,你就多讓讓她,男子漢大丈夫,何必這麼小心眼?」

「好!那些竹呢?你把那些竹弄到哪里去了?」

「砍了。」楊福春小聲的回答。

「砍了!」耿星河一听馬上大吼。

楊福春躲到秦鳳雨的懷里,哽咽地說道︰「娘,媳婦听聞相公喜好流連花叢,所以才將那些竹子改種成牡丹、菊花,還在池子里種滿了各位蓮花,媳婦這麼做錯了嗎?」

「誰叫你改種的?還我的竹來!」不管她說了什麼理由,他依然堅持要索回他的竹。

楊福春抬起頭,紅著眼對他解釋︰「牡丹、菊、蓮,有什麼不好?牡丹嬌貴、菊高潔、蓮出污泥而不染,而且你沒听過竹很俗嗎?」

听到她的話,他的臉色益發鐵青。「你……豬腦啊!是無竹令人俗。」

听到耿星河口出惡言,她又躲回秦鳳雨的懷里哭泣,「嗚……娘,我這樣做錯了嗎?相公喜歡流連花叢,還在新婚之夜跑到花樓妓院,媳婦想留住相公的心,才會想種各式花草,把書齋弄得比花樓還漂亮,我這樣……也錯了嗎?」楊福春細小的肩膀顫抖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福春沒錯!痹,別哭了,有錯也是我那不肖子的錯。」秦鳳雨拍著楊福春的背安慰她。

豈有此理!這女人實在太厲害了,把他的娘哄得服服帖帖,一心向著她。「娘,你別被她騙了,她是假哭的啦!」

「嗚……娘,你看他啦!」

「好了,你們別吵了。」再讓他們小倆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秦鳳雨只好充當和事佬,「福春,來。」秦鳳雨牽著她的小手來到耿星河的身邊,接著她也牽起耿星河的手,讓他們夫妻倆的手疊在一起,勸道︰「夫妻床頭吵床尾和,星兒年紀較大,要多讓讓福春,福春年紀小不懂事,有做錯的地方你就多擔待些,男子漢大丈夫,別那麼小心眼。」

楊福春見婆婆已經在勸和了,適可而止這個道理她還懂,因此也乖巧的應道︰

「是的!娘。」接著她轉向耿星河,「相公,對不起!以于我做事之前,會先征得相公的同意。」

假仙!雹星河不屑地別過臉。

秦鳳雨見兒子不發一語,問道︰「兒子,你呢?」

好!既然她會假,他也會。「好吧!這次就算了。」

秦鳳雨滿意的一笑,誤會已解、雙方講和,她目送他們夫妻倆走出自己的房問。

她只能幫到這樣,剩下來的就要靠他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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