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惟抓住她撾打不停的雙手,深情款款的凝視她。
「我好高興!」
「你高興個屁啦。」她被他看得臉紅心跳。
「嫁給我。」
「不行,你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我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一確定趙子惟無恙,姚仙靈便忘了自己說過「即使違背天命也要嫁給他」的話。
「該死。」有哪個女人會拒絕他這王爺的求親?「從現在起,那些無聊的算命你統統給我拋掉。」
「你這麼說太過分了,那可是我引以為傲的。」
「好、好,那嫁給我這件事就別管什麼算命了,方才不知道誰大聲嚷嚷,說什麼違背天命也要嫁給我的。」
「那是你騙我說出來的,不算數。」她是見他傷重,一時起了惻隱之心,情急之下才說出的話,怎麼能算數!
「可是曹杏兒被我的模樣給嚇跑了,如果你不喜歡我、不在乎我,怎麼會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我……」她的確是亂了方寸,滿腦子只想著他不能死。
「嫁給我,就不會有一群人覬覦靜宣王妃之位了。」也省得他被那些討厭的女人糾纏不放。
「原來是你不想娶不喜歡的女人,才拿我來充數。」姚仙靈怒極了。
「才不是!你都說了我不想娶不喜歡的女人,那我干嘛還娶不喜歡的女人來充數。」他緊張地解釋著。
瞧他著急的樣子,她不由得心軟了,忽然,她有了大發現。
「那你喜歡我?」她玩味地瞅著他。
趙子惟愣了一下,「呃……這個……」要他大方承認,還真有些說不出口。
「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姚仙靈不悅地板著臉。
怕她會誤會,再怎麼難以啟齒他也得說出口︰「才不是!我……我喜歡你。」
姚仙靈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很快又消失,隨後表現得很無奈的樣子。「好吧,那我勉為其難的嫁給你。」其實她心里挺高興的。
「勉為其難……」
算了,不跟她計較了,只要她答應嫁給她,什麼部好。
當晚曹杏兒回房後,馬上收拾東西走人,仿佛靜宣王府里有洪水猛獸般,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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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經過查證,行刺皇上的主謀者確定是加淨王趙品應,事跡敗露後,即因罪證確鑿被關入天牢里。
趙品應以為他密謀弒君之事沒人知道,卻未料到他在沒被冊封為太子時,身邊已被安排了眼線,目的是要防著他有意圖不軌的動作。
只是他沒料到毀了他一切的人,正是給了他這一切的人,也就是太上皇。
從未想過父子相見會是在這樣難堪的情況,昔日疼愛的皇兒變成階下囚,真是感觸良多,太上皇頓時蒼老許多。
「應兒,你知道你為何會錯失太子之位嗎?」
「孩兒不知……」趙品應跪著,心猛跳著,心想父皇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就算不知道什麼,也許有听聞過一些風聲。
「你縱容手下耀武揚威,欺凌百姓,強搶貌美民女做姬妾,還自認為可以瞞天過海。」太上皇一一細數他的罪狀。
原來這些父皇都知道!看來他真的是在劫難逃。「父皇,兒臣知錯、兒臣知錯了!」他求饒著,希冀父皇能念在父子之情饒他一命。
「小時候的你聰明伶俐,機智過人,父皇疼你疼得緊,唉!這都怪父皇太寵你了,讓你誤以為太子之位非你莫屬。刺殺你皇弟是死罪,父皇已經給過你多次機會,而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子不數,父之過!即使是一國之君,在兒女面前也跟世人一樣,都是為人父的身分。
這就是為何他第一次行刺五皇弟時,父皇會氣得病重。這一切趙品應都明白了,但也明白得太晚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會心急的下手。
「兒臣之罪天地難容,求父皇寬恕兒臣,求父皇寬恕兒臣!」無論如何,他都得保住自己的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趙品應淚流滿面,大聲求饒,令听者莫不為之動容,更何況是疼愛他的太上皇呢!
「念在父子之情,將加淨王貶為庶民。應兒啊……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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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仙靈這個準王妃,當然不用再做打掃的差事,不但有了自己的房間,趙子惟還派了兩名婢女服侍她,讓她的日子過得跟千金小姐一樣,可從未被人伺候的她感覺有點不真實。
「王妃,你好漂亮,難怪王爺會看上你。」新來的婢女秋梅稱贊著。
對于這新稱呼,姚仙靈還不太能適應。「我都還沒嫁給王爺,你怎麼叫喊我王妃?」
「王妃,你別害羞了,府里的人都知道,王爺是非你不娶了。」這未來的準王妃一點也不擺架子,秋梅覺得能服侍這樣的主子,感到非常慶幸。
「可是,我們還沒成親呢!」萬一事情有變數,那她下是很丟臉?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秋梅開了門,進來的人正是趙子惟,他揮了揮手,示意秋梅退下。
待秋梅離去,趙子惟便轉向姚仙靈,誰知這一望敦他愣住了。
趙子惟兩眼定在姚仙靈的粉臉上,痴痴望著她。
丙然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姚仙靈經過一番打扮後,絲毫不輸給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雖然沒有絕艷的容貌,但清麗月兌俗的臉蛋別具風味,令人百看不厭。
但他很清楚,這樣的她,只限于她不開口的時候。
姚仙靈被看得不自在,把頭低了下去。「很丑,是不是?」要是他敢說丑,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不……美,太美了!」趙子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結巴。
「這還差不多。」她自知自己不是什麼天仙絕色,但看他一臉痴傻的模樣,還是興起一股虛榮感,沒想到自己有本事讓人神魂顛倒。
趙子惟低下頭,充滿的臉緩緩向她靠近,吻上她的唇。
四片唇瓣相貼,有了前次經驗的姚仙靈已經沒那麼抗拒,反而陶醉其中,隨著趙子惟那濕滑的唇,緩緩摩擦吮吻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蔓延在兩人之間,她雙手攀上他的頸項,回應他的熱情。
電光石火間,他的腦中急忙喊停,迅速止住,雖然萬般不舍,但他仍是壓抑下那股高張的欲火,分開了彼此。
他想把他們最美好的第一次保留到洞房花燭夜。
「我實在等不及了。」
她迷茫著眼問︰「等不及什麼?」
「沒什麼。」他搖搖頭,這種事他怎能說出口?「你還會覺得惡心嗎?」
聞言,她一臉羞怯。那時候她不懂,還以為他故意欺負她,怎知他早對她有意思了。「其實那時不會惡心,只是你突然吻我,害我嚇一跳才會那麼說的,我……我不是很討厭你。」
「是這樣嗎?我好高興。」趙子惟欣喜若狂,原來她不討厭他。
「可是你為什麼會看上我?曹杏兒不是比較好,也比我更適合你。」不只是她,就算不認識趙子惟的人都會這麼想吧?
「別再跟我提到她了,想到她,我就頭疼。」說到曹杏兒,趙子惟臉上浮現一抹嫌惡,害他得用盡心機才能讓她自動離開。
「可是……也許我也會令你頭疼?」因為他不只一次對她凶過。
「無所謂,我甘之如飴。」他是認命了,誰軟他喜歡上她,當然就得包容她的一切。
騙人!有錢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倦了、膩了就換一個,哪能寄望什麼白頭偕老?「那萬一你很氣我的時候,也不能找別的女人,而且你只能娶我一個,我是不會允你納妾。」
「放心,我豈是花心之人。」沒想到她是個大醋桶,都還沒嫁給他,就急著聲明要他不能納妾。
這樣他也接受,太詭異了,他該不會是想先把她騙到手,事後再死不認帳?否則堂堂靜宣王爺,怎麼會不想納妾?她對他的話,仍持保留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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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鑼鼓喧天,笙歌悠揚,歡樂氣氛傳遍四面八方。
姚仙靈嫁入王府,婚禮辦得十分盛大風光,最感榮幸的是,連皇上都親自駕臨;但最教人震驚的是,堂堂靜宣王娶的竟是一介民女。
姚仙靈競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讓靜宣王為她傾心,這也鼓舞許多沒有家世背景的姑娘們,總有一天麻雀也是有可能變鳳凰。
好不容易等到賓客散盡,趙子惟終于能進洞房見嬌妻,秋梅說了些吉祥話,討了賞銀便離開新房。
能娶得心儀女子,對生為皇家人的趙子惟來說,是天大的幸福,可是為何他心底有著不祥的預感?
他不禁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疑心病重,現在他只要想著眼前的事,其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揭了喜帕,露出姚仙靈精心裝扮過的芙蓉面,檀口輕啟,美得十分迷人,惹得趙子惟的心一陣悸動。
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娘子!」
「相公!」姚仙靈羞怯地喚了聲。
「我們來喝合巹酒。」
「嗯。」
趙子惟遞給她已準備好的酒,兩人手臂交錯,濃情蜜意地喝盡杯中酒。
接下來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燭夜,他真是迫不及待了。「娘子,我們該熄燈了。」
「不行!」姚仙靈和方才的溫馴判若兩人。
「為什麼不行?」難不成還有別的事要做嗎?
姚仙靈听府里的大娘說過,自認對新婚之夜有一定的了解,所以為了他著想,她必須拒絕他。「你的傷還沒好。」
「我的傷好了啊!」都已經結痂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騙人!」姚仙靈舉起手,狠狠地往他的肩傷處一戳。
「啊!你干什麼?很痛耶!」
「你看!你的傷還沒好,你還是乖乖睡覺吧,否則你明天下不了床,身為妻子的我很難跟府里的人交代。」
為什麼要交代,大家都知道他們新婚燕爾,就算在新房里待上三天三夜,也沒人敢說話。
什麼!她竟然已經爬上床了!
「喂……」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溫柔體貼,至少應該先幫他月兌衣,服侍他就寢,等他睡了再輪到她睡。
「你也快睡吧!」姚仙靈佣懶地看他一眼,隨即舒服的進入夢鄉,
好哇!姚仙靈,你給我記著,等我的傷完全好了,我就讓你下不了床。
趙子惟忿忿的上了床,才新婚就被她這樣無情的對待,他覺得自己像棄夫似的,不滿的看一眼比他先睡的姚仙靈。
嗚……為何他的洞房花燭夜什麼事也做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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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燈結彩,靜宣王府內外貼滿喜字,僅一牆之隔,竟是兩樣心情。
他不甘心,憑什麼六皇弟可以如此得意風光?一切的權勢、風光,都該是他的啊!
這一切都怪趙子惟,都是他的錯!
不,他不會讓他們好過的,絕不!
這一夜,有雙怨懟布滿血絲的眼眸,怒視著靜宣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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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有一名頗具姿色、身懷六甲的姑娘,上靜宣王府敲門。
守衛一听到姑娘的話,急忙的跑去告訴趙子惟;他一听直覺事有蹊蹺,便至大門見見來人。
姚仙靈和雲繡聞訊而來,姚仙靈見到來人就氣得想找趙子惟發難,雲繡則要她冷靜一點靜觀其變再說,她才梢安勿躁。
「你是誰?」趙子惟沒好氣的問。
「惟,你怎麼把我給忘了?」女子叫得十分親熱。
「你……」
趙子惟指著她,卻被雲繡制止了。「主子,先請這位姑娘進來吧。」
「我又不認識她,為何要讓她進來?」
「主子,在門口總是不好看。」如果真是家丑,總不好外揚吧。
趙子惟見路上行人投以好奇的眼光,勉為其難的讓那女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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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肚子里的孩子絕對不是我的,你為何要賴在我頭上?」趙子惟怒問。
「我沒有……」美人哭泣,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令人看了不忍心。
「姑娘,有什麼事你盡避說。」雲繡安慰著。
「妾身名喚秦湘韻,是住在城西的大雜院里,一日到河邊取水,遇上了他。」她氣憤的指著趙子惟。「他說他是六皇子,還說喜歡我,將來會娶我為妻,我信了他,還將清白之身獻給他;沒想到……沒想到三日前,競听聞他娶妻的消息,我到現在仍不敢相信,我懷了五個多月的身孕,忍受著眾人恥笑,到頭來他竟娶了別的女人……這教我情何以堪?」她愈說愈傷心。
「夠了你!別再演戲了。」滿口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
被趙子惟一暍,秦湘韻的身子恐懼的瑟縮了下。
「趙子惟,我看清你了,原來你這這種人!」姚仙靈指著他罵道。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她。」為什麼沒人相信他,連服侍他最久的雲繡也不相信他?所有人都以指責懷疑的眼光看著他,他根本是百口莫辯。
「我不相信會有哪個姑娘肯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她擺明不相信他的話。
「你一定是王妃了,對不對?」秦湘韻抓著姚仙靈,跪在地上哀求著。「請你一定要收留我,妾身甘願做小的來服侍王妃,請王妃念在孩子無辜的份上,收留妾身吧!」
雖然僕役們不敢明目張膽的瞪視,但趙子惟仍感受得到他們責難的眸光。
「靈兒,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你別亂收留人家。」趙子惟眉心一斂,心下一沉,就怕她會做出傻事,收留這來路下明、存心把肚子里的孩子栽贓給他的女人。
他確信自己不認識她!
「人家都找到這里來了,你還死不認錯!」姚仙靈生氣的咆哮。
「我沒有做的事,為何要認錯?」要當爹該是高興的事,但遇上硬栽贓給他的孩子,他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王爺,你想不承認嗎?反正我只是個苦命的女人。」秦湘韻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你就安心在府里待下來吧。」姚仙靈也不是個狠心的女人,而且看樣子,這檔事還是發生在他們認識之前。
他的風流過往,她可以不跟他計較,若是在成親後他還搞三捻七,她絕不會饒過他的。
「靈兒,你別鬧了,我真的不認識她。」趙子惟倍感無力的叫著,為什麼他要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
「孩子是無辜的,你不可以這麼無情無義。」姚仙靈指責著。
她居然輕易的相信別人,也不信任他這個丈夫。「我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
她不是個很認命的人,但事實如此,她也無話可說,總不能因為她的私心,讓他的骨肉流落在外。「你不用做什麼,反正我早就知道我會嫁個壞心腸的丈夫,早就有心理準備。」
又是該死的算命。「好、好!隨便你!」
趙子惟袖一甩,忿然離去。
他一定要查清楚,這個秦湘韻是誰派來陷害他的!
想到害他們夫妻反目,造事者面露奸笑,他便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