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客串煮夫 第七章

晴朗的午後,宜人的氣候是最適合踏青的日子。

難得的假日,傅文玲硬是巴著流高攝,拖著古家兩老和不太情願的傅文婷要上陽明山。

「Patrick也要一起去啊!」流高攝一臉笑意的看著坐在客廳看報紙的古奕倫,沒道理他得要替他應付家人,而他卻像沒事人一般吧?

「奕倫,一起去。」古君盛也開口邀約,「今天天氣好,別窩在家里!」他也想要過過有兒子陪伴的溫馨時光。

「對啊!」傅文婷連忙附和,原本答應一起去陽明山,打的主意也是古奕倫會去,誰知她打錯如意算盤!想不去,母親又怕古君盛生氣,所以不準她任性。

「我等會兒還要回實驗室。」古奕倫頭也不抬的回絕。

「你怎麼沒跟我說?」流高攝立刻露出遺憾的神情,「古伯伯,不好意思,我不能去了。」

「只要我去就可以了,」古奕倫依然反應冷淡,看都沒看他一眼,「你去放松一下吧!」

一句話,狠狠的斷了流高攝的希望。

「董事長,這里頭有三明治和一些小餅乾和飲料,你們可以帶在路上吃。」紀紜楓拿著竹籃溫和的笑說。

迸君盛瞄了她一眼,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對于她的機靈在心中贊許。只不過他一向高傲,對于跟他不同階級的人,他實在沒有心思去理會或多說一句話。

司機接過她手中的竹籃,還不忘對她咧嘴一笑。因為方才她貼心的偷塞了些餅乾和三明治給他,讓他有空的時候吃。

「開車小心!」她柔聲的交代一句。

他們一走,屋子突然變得好靜。

她轉身回到廚房,把方才做點心而弄亂的廚房整理好。

「今天天氣很好。」

察覺忽然貼上她背後的男性身軀,她忍不住微笑,低頭洗著鍋子。「天氣是很好。」

「老板們都不在,下午打算做什麼?」他輕咬她的耳垂問。

她的身體忍不住滑過一絲戰栗,「洗好這些,然後……去看一下你原本打算要給我的東西。」

眼底滑過不解,「我原本要給你的東西?」

「忘了嗎?」她輕搖下頭,「你不是說要把上頭畫有黃色玫瑰的茶具送給我嗎?」

他點頭,「我記得。是要給你,我的想法沒變!」

俏臉微紅,將手洗淨,在他的懷中轉過身,面對他,「我知道。但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麼?」

「在你媽媽死了之後,她的東西應該屬于你爸爸,而不是你的。所以不是你說要給就可以給我!」

「不過是一組茶具,他不會在乎。」古家家大業大,要什麼東西沒有,他從不認為古君盛會將可有可無的茶具組放在心上。

「我不這麼認為。」素手輕輕撫著他的胸膛。

他用力的摟住她,她的腳幾乎離地。

「你為什麼要送我那組茶具?」她抬起頭,專注的看著他。

他直瞅著她,「你會問我這個問題,代表你已經知道這組茶具背後所代表的意思。對嗎?」

「陳伯告訴我了。」她柔聲的說。「但我想要听你說。」

她很清楚兩人之間的差異,但是愛上就是愛上了,世俗的一切她不能說不在乎,但在這個時候,這些東西都下地獄去吧!

她珍惜當下所擁有的,這些年,她一直抱持這個想法過日子,沒道理遇上他後就打退堂鼓。

「從我有印象,我媽媽就喜歡收集世界各國的茶具。」他的思緒飄到過往,「各個茶具組有各自的名字,四喜玫塊、花語計時、姿意花園,各式各樣的名字,這樣的收集帶給她極大的滿足。我以為她過世之後,這些屬于她的回憶都會被丟棄,怎麼也沒想到會被保留下來!花房是如此,還有那天你意外找到的那個茶杯。」

她直勾勾看著他,「所以——你覺得我們有緣,才把茶組送給我?」

他從不相信浪漫,但是在她身上,他卻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一世情緣!」他柔聲的說,「我將這個送給你!」

她忍不住拉過他的頭,給他一吻。

當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服底下時,她有一瞬間掙扎,隨即便任由著他。

「若找不到怎麼辦?」她喘息的問他。她一點都不想跟古君盛搶一世情緣,因為她相信這茶具對古君盛代表著極重大的意義,不然他不會保留到今天。

迸奕倫的眼眸變得深沉,「我會再找一組一模一樣的給你!」

听到他的話,她的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

他忍不住低頭擁吻她,這個熱吻強烈得好似要深入她的靈魂……

「我們這樣對嗎?」陳伯的話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她很清楚知道兩個人的差距,但是又無法克制自己向他靠近。若是選擇跟他在一起,她相信未來會有很大的阻礙,單單他家人那一關,她就過不了。

「別想太多!」他安撫著她。他的聲音似乎極具力量,飄入她的心中,一股不知名的甜蜜在她血液里發酵。四目相交,彼此凝望,眼神只將彼此吸引得更近——

「時候不早了,」她輕聲打破這曖昧的氛圍,吃飯嗎?」

「你該去實驗室了!晚上會回來上陽明山賞花的一群人會在外頭用晚餐,如果他要回來,她只需準備他一個人的分量。

他伸手緊緊的摟過她。「有的時候,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人得要說點小謊。」手指無意識的把玩著她散落在臉頰的發絲,想像她盤起來的頭發散下來是什麼樣子。

「什麼意思?」

「其實我根本不需要回實驗室,」他一副不在乎的口吻。

「可是攝君——」

「我只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去。以前在學校,他去把妹,我替他做報告,現在就當他報答我。」他的語氣嗅不出一絲愧疚。

她驚訝的看著他,發現他真的有很多她不了解的面目。

面對攝君時,他頑皮得像個孩子;面對家人時,卻總不假辭色;面對她時,總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

他的瞳孔朦朧了下來,「我想跟你獨處。」

「我也一樣!」跟他在一起,足以讓她相信天下無難事,即使未來會有很多麻煩都無所謂。

她輕輕的吻他,雙手由他的頸子撫模到他的背部,緊緊依附著他。

「你要做什麼?」當他打橫抱起她時,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

他雙眼凝視著她,「抱你回房。」

听到他的話,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可是陳伯他們——」

「如果我們小心一點的話,」他對她微微一笑,「他們不會發現!」

其實他根本不在乎被發現,因為他知道陳伯不是會碎嘴的人。

看著他,她感覺自己好像在海中漂浮,眼里只有他。

在床上,他再次把她拉進臂彎里,頭埋在她的頸窩,「誰都不能阻止我!」他聲音沙啞,「你是我的!」

他再次吻住她,吻走她所有的理智,他的手撫上她的嬌軀,沒多久,溫柔的吻變得急促,兩人的身軀糾纏再糾纏。

她無法思考,只剩下對他的深刻情感和無法熄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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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門才打開,古奕倫就被里頭陣出來的手用力的拉進去。

「這是我的家,」他站在紀紜楓的身後,有些不以為然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鎖上房門,「但是我的做為就像小偷一樣。」

看著他像被搶了玩具似的委屈表情,她忍不住嘴角微揚。落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特別明顯。

因為不想獨睡,古奕倫只好勉為其難的入夜之後再溜到她的房間。因為她說什麼也不到他的房里,說是怕被別人撞見,所以只好他來了。夜晚的親密接觸成了他們之間的秘密。

紀紜楓轉頭看他一眼,「你能有另一個選擇——」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容蠱動他,「你可以不要來。」

他譴責的瞄了她一眼,伸手抱住她。

她抬起頭,主動的親吻他的臉。

簡單的一個吻,一下子就觸動了白熱的興奮,全部的意識陷入激情之中……

事後,她輕靠著他,有些昏昏欲睡。她可以感到他輕落在臉頰上的細吻,但她閉著眼,嘴角掛著微笑。

「下個星期,」他輕聲在她的耳際說,「你就離開這里。」

他的話使她的睡意全失,她張開雙眸,眼底閃著困惑,「之前的廚師要回來了嗎?」

「是有人要回來,但不是她。」他親吻著她的頸子。

她微推開他,用手肘撐起上半身,警覺的目光凝視著他俊美的面孔。「是你不喜歡的人嗎?」

他一笑,「你的問題問倒我了。」

「我不懂!」

「說不上喜歡,但也不到不喜歡的地步。」

他的話勾起她的好奇,「是誰?」

「我姊姊,同父異母的姊姊。」他坦白,「原本以為她在德國開完會之後會到新加坡去待一陣子,卻沒料到,她只打算在新加坡停留三天。」

紀紜楓極力思索著,記得第一次踏進古家時那場宴會,她的注意力都在古奕倫身上,所以對古樓琳,地還真的沒什麼印象。

「為什麼不喜歡她?」

「你又問了我另一個難題。」他拉過她,親吻了下,「我是私生子,所以從小她便瞧不起我,我們之間的關系自然無法熱絡起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卻令她皺起眉頭。

「這個世界上,雖然老天爺給每個人的際遇都不一樣,但是不管是什麼身分,誰也沒有權利說自己比別人高尚,畢竟人生走到終點,哪個人不是一口棺材或是一個甕。」

他輕撫她的臉,這就是他喜歡她的原因,她總能不自覺的安撫他心中的不平。「不是每個人都抱持著跟你同樣的想法!我大媽跟哥哥死了之後,我成了唯一的繼承人,這對樓琳來說,無異是一大打擊,她一直以為古家的一切終究會成為她的,卻殺出了我這個程咬金。」

「听起來像是豪門恩怨。」她喃喃的說。

「跟我們無關,反正我從來不在乎這一切!」說完,他貼上她的嘴。

這是事實,他現在只想跟她在一起!迸樓琳不會有任何機會可以破壞他們之間的情感。

她的手陷入他濃密的黑發中,熱切回應。除了他倆,她不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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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她,紀紜楓皺著眉頭,微眯眼。

迸奕倫動了下,「什麼這麼吵?」他咕噥了一聲。

霎時,現實回到她的腦子里,紀紜楓猛然坐起身,看著發出聲響的房門,她不由自主的全身繃緊,推了推身旁赤果的男人。

「有人!」眼楮飛快的瞄了下電子鐘,凌晨兩點多。這個時候誰會來敲她的房門,而且還敲得又急又快?

迸奕倫眉頭微皺,撐起自己的身軀。

「開門!」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高亢女聲。

他低聲詛咒一聲。古樓琳?!她怎麼回來了?

「放輕松,你別緊張。」紀紜楓動作迅速起身,穿好衣服,然後拉開一旁的衣櫃,「進去。」

迸奕倫擰眉,「為什麼?」

「躲起來啊!」連忙推了他一把,「這樣你就不會被發現了。」

要他一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縮進衣櫃里?他想也不想的搖頭拒絕。

「你搖什麼頭?」她對天翻個白眼,「快點!」她催促。

他仍堅持留在原地。

她苦惱的看著他,房門響起的聲音似乎比前一刻還來得更急、更大聲。

「你在里頭搞什麼鬼?」古樓琳的聲音听得出明顯的怒氣,「我要你開門,你听到沒有?」

「把門打開。」古奕倫半坐起來,就算是渾身赤果,他高傲依舊。

「可是——」

「開門。」他淡淡的說。

紀紜楓嘆了口氣,莫可奈何,也只能拉開房門。

門才拉開,古樓琳就一把推門沖了進來。加上她由外往內沖的力道,讓紀紜楓踉蹌了一下。

「我就知道!到你房里找不到人,我就猜到了,」她指控的眼神看著大床中間的古奕倫,然後看著穿著睡衣的紀紜楓。「真是家門不幸,你竟然帶女人回來亂搞!」

「注意你的用字。」古奕倫淡漠的瞄了同父異母的姊姊一眼。

紀紜楓將一旁的睡衣交給他,但是古奕倫一點都沒有穿上的打算。她不認同的看著他。

他只是伸出手,輕捏下她的手。

迸樓琳皺著眉頭,看著兩人之間流轉的親密感到刺目,也對于他打算赤果的躺在床上跟她交談的目中無人態度感到氣憤難當。

「現在是凌晨兩點,」古奕倫聲音沒什麼起伏的問,「你這麼闖進來是什麼意思?」

紀紜楓沉默的站在一旁。古奕倫的柔情似乎只有在他們獨處時才會出現,其他時候,他都帶著冷漠的面具示人。

迸樓琳冷哼一聲,義正辭嚴了起來,「這不過是下人的房間,我什麼時候要來、想來,誰也管不著。」

「古家的下人是用錢請的,他們是看在錢的份上待在這里,不是把命賣給古家,所以你最好注意你的態度。」

「你憑什麼這麼跟我說話?」

「你很清楚我憑的是什麼!」他冷冷的看著她,「只要我高興,你馬上就會被我掃地出門。」

迸樓琳的臉色青到不能再青。

「出去!」他的手直指門口。「你——」

「別再讓我說第二次,」他打斷她的話,「出去!」

他臉上的表情嚴厲得像要殺人。

「如果我把這一切告訴爸的話,你說話還能這麼大聲嗎?」古樓琳仍在做垂死的掙扎。

「嘴巴長在你臉上,你高興怎麼講是你家的事!」他擺明了告訴她——他不在乎。

紀紜楓連忙拉了下他,「有話好好說!你爸一定會生氣我們之間的關系!」

「那也是他家的事。」他依然滿不在乎。

紀紜楓對天翻白眼,拉起他,「他家的事,不就等于你家的事嗎?」

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古樓琳氣憤的一跺腳,砰的一聲將房門給甩上。

紀紜楓忍不住申吟。看來他們之間的事是紙包不住火了。

「你不擔心嗎?」她忍不住嘆息。

「有什麼好擔心的?」他還是同一個調調。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他一把將她壓在身下,既然被吵醒了,當然得找點事情來娛樂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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