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招標」的日子終于到了。
這天,席湘兒在安凱臣和向以農的陪伴下,來到曼姬夫人的宅邸。
當然茱莉亞和雪莉也準時到達了。
當「招標大會」開始時,只見曼姬夫人和南宮烈一同現在他們面前。席湘兒現在的心情,真的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恨不得立刻沖過去,狠狠的抱住心上人小烈。
理所當然的,南宮烈想的是和她同一件事。
對于他們兩人的眉來眼去,最不高興的就屬茱莉亞和雪莉了。
曼姬夫人很快的拉回大伙的注意力。「現在,請三位‘競標人’把你們所寫的‘底價’交給我吧!」
語畢,三個女人好象是在比賽誰沖得快般,動作迅速確實的一齊沖向曼姬夫人,而且全圍繞在夫人附近,沒有回座。
然後,最緊張而關鍵的時刻終于來臨了——曼姬夫人將三張折疊的白紙一一打開閱讀。當然,她刻意取了一個讓身邊的南宮烈也能清楚看到那三張紙條內容的角度。
當南宮烈敝見席湘兒所寫的「代價」時,激動得眼眶泛起熱氣。
曼姬夫人看了看南宮烈,又看看三個臉色一樣可怖的女孩,才緩緩的說︰「得標人是席湘兒!」
「萬歲!」
「不公平!」
這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而且接下來的一幕更是大出眾人意料——只見茱莉亞和雪莉在答案公布之後,旋即很有默契的制住席湘兒,將她制伏在她們兩人中間,並以牆壁邊。茱莉亞手上拿著一把刀抵住席湘兒的右頰,兩個女人都是一副非把她千刀萬剮不可的氣勢。
「茱莉亞、雪莉,你們怎麼可以言而無信!」曼姬夫人沒料到她們當真敢在她的地盤上造反。
「廢話才說,所謂兵不厭詐!南宮烈,你給我站出來!」大聲吆喝的是金發的茱莉亞,畢竟是黑道家庭出身的,膽識自然比從商家庭出身的雪莉大些。
南宮烈阻止了其它人的行動,如茱莉亞所願的站到她們面前兩公尺處。
「放開湘兒吧!」南宮烈不動聲色的直視著她們。
「我們當然會放開她,不過你必須做選擇!」茱莉亞和雪莉相視而笑,那是很邪門的笑意。
「小烈!你不要管我!」席湘兒急得大叫。
「你給我閉嘴!」雪莉狠狠的嘗了席湘兒一記。
「不要傷害湘兒!」南宮烈一急,關心的話語便沖口而出。然而,他的表現自然令茱莉亞和雪莉更加妒恨。
「唷!這樣疼惜她啊!很好,那你就快做個選擇吧!」茱莉亞口氣比方才更加惡劣。
「說吧!」南宮烈倒也干脆。
「小烈?!」席湘兒還想說什麼,卻接收到南宮烈制止的眼神,只好暫時按住心中的焦急,靜觀其變。
茱莉亞冷笑了兩聲,才說︰「當年,你在我和你那群死黨之間,愛情與友情之間,你選擇了友情,而不要我;接著,你在雪莉和原告、被告之間,愛情與事業之間,你再度舍棄愛情而選擇事業;現在……呵呵!」她此刻的表情,仿如邪惡的魔女般可怖。「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你的左手,所以我要你在你的左手和這個女孩的臉頰之間選擇一個,看你要廢了你那重要的左手,而保持這女孩一張完整的臉,還是要我在這女孩臉上劃一刀。當然!不只這樣,你除了你的左手外,還得發誓離開律師界,從此不再當律師。怎麼樣,快做選擇吧!看你是要選這女孩,還是——」
茱莉亞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另一個驚天動地的事便發生了——「我不會讓小烈做這種殘酷的選擇的!」
隨著響徹雲霄的宣告,只見席湘兒把自己的右頰,往茱莉亞手上那把鋒利的刀一劃——「湘兒!不要——」
咻——啪——!
在南宮烈驚叫的同時,一只飛標在千鈞一發之際,射向了茱莉亞手上那氫刀,將它擊落在地上。
席湘兒的臉頰因而逃過一劫。
「這麼一來,我就不欠你人情了!」飛標的主人隨後現身,他是織田靖彥。
「織田靖彥!」
他怎麼進來的?又是何時進來的?這是在場所有人共同的疑問和驚訝。
席湘兒則乘機嘗了茱莉亞和雪莉各一巴掌。巴掌聲拉回了眾人的注意力。
「我有權利打你們,因為你們太殘酷了!如果你們真的愛小烈,就不應該逼迫小烈在同樣重要的事物之間做選擇。每個人本來就有一樣重要而難以比較、難以取舍的許多重要事物,你們自己也一樣,不是嗎?既然如此,你們居然還能那麼自私而殘忍的要小烈在最愛之間做選擇,太過分了吧!那根本不是愛!只是自私自利的獨佔欲!」席湘兒淌下痛心的淚水。
「你不必說得那麼好听,難道你不想成為烈心中最重要的人嗎!」茱莉亞和雪莉憤恨不平的反駁。
「我當然希望,但絕不是以這種形式。我只求在小烈的愛情世界里,把我當成永恆的唯一,不再有別人,但這和小烈看重友情和事業是兩回事。如果小烈只把愛情擺在第一位,而忽略掉友情與事業,那麼小烈就不再是小烈了,至少不是我所深愛的這個小烈,你們明白嗎?」這全是席湘兒的肺腑之言。
「湘兒!」南宮烈情不自禁的緊擁住心愛的人兒。「我愛你,我愛你,這天地之間,我只愛你一人,直到永遠,我發誓——我愛你,我愛你——」他終于確定湘兒與茱莉亞和雪莉是絕對不同的,她絕不會像她們那樣,逼他做「選擇」,湘兒不會。
「小烈——」席湘兒感動得哭倒在他懷中。
氣氛頓時變得十分感人。
在場的人都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回蕩在整個空間的唯一聲音,是南宮烈那出自內民主黨人處的吶喊︰「湘兒!我愛你!」
不知過了多久,曼姬夫人才率先打破沉默,再度開口︰「好了,茱莉亞、雪莉,你們該服輸了吧!」
兩個女人跪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一徑沉默著。
「知道湘兒寫在‘代價’是什麼嗎?」曼姬夫人自顧自的說道︰「她寫的是她的生命,她願用她的生命來換取烈一生的自由,而她方才也確實以行動證實了她的承諾了。相較之下,你們所寫的金額——」
「不要說了!我們服輸就是了!從今以後,我們不會再找他們兩人麻煩,這總得了吧!」
雖然她們的語氣依然倔強高傲,但看得出她們這次會說到做到了。
「真無聊!沒我們的事了,我們先走一步了!」
于是,兩個大美人頭也不回的朝大門外走去了,而在踏出大門之際,卻驀然回首,語氣誠懇的拋下最後的話語,「烈,對不起!還有,祝你幸福!」
南宮烈回報她們的是包容的微笑。「我希望你們和我一樣幸福!」這是他的真心話。
「嗯!後會有期!」
兩個大美人微微一笑之後,便瀟灑的離去,未曾再回首。
這場「情夫招標」的游戲終于圓滿落幕。當然,上官紫緒所預言的其中一大難——女難,也隨之結束了。接下來,在場的人將焦點再度轉回織田靖彥身上。
「你是——」曼姬夫人仔仔細線的將織田靖彥打量了一番。
「夫人,他是我的朋友,請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追問他擅自闖入此地的事,好嗎!」
南宮烈語氣十分誠懇的向夫人懇求道。
「我——」
「你不必為我求情,我可不想再欠你人情,否則我們之間的比斗又要延期了!」織田靖彥絲毫不領他的情。
「比斗?!」曼姬夫人一臉驚愕。
可能的話,南宮烈並不想讓曼姬夫人和席湘兒知道這件事。
「烈——」
曼姬夫人企圖阻止,卻被席湘兒給阻止。
「夫人,請別提心,小烈會為難的。」她雖然不知道那個織田靖彥的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又為何要找小烈決斗,但是她卻從小烈的臉上看到堅定的執著——他似乎早就下定決心要接受那個男人的挑戰了——在這種情況下,任何的勸阻都只會讓小烈更加為難。
因此,她才會決定不阻止她的小烈的。
「可是你不知道——」也難怪曼姬夫人提心,因為這個織田靖彥居然能輕易的闖入她這座擁有高科技防盜系統及警衛森嚴的宅邸,卻完全未被發現,足見他的功夫之高。何況,從他的身手判斷,他十之八九是一個忍者,這一切都對南宮烈太不利了啊!她怎能不擔心!
「夫人,」南宮烈彎下腰,執起她的手,溫文有禮的一吻。「請原諒我的任性,不要再過問這件事,讓我自己解決好嗎?」
「你——」這就是曼姬夫人最大的弱點,她永遠拗不過南宮烈的懇求。「算了!隨你吧!不過,你必須答應我,決斗結束之後,一定要來看我!」毫發無傷的來看我!最後一句,她並未說出口,因為她相信他明白她的意思。
「嗯,我答應你!」南宮烈堅定的許下承諾。
「好了!你們走吧!」曼姬夫人立即下了逐客令,否則,只要再多給她一秒鐘,她一定會後悔方才的決定,而不顧一切的阻撓南宮烈和織田靖彥的決斗。
然而,她卻更加清楚,這麼一來,她將會永遠的失去她心愛的烈!
因為南宮烈不會原諒「背叛」他的人!
這也是安凱臣和向以農面對織田靖彥的挑戰,只能在一旁干著急,卻不能出手幫忙的原因——這也是他們「東邦人」的默契之一啊!
***
離開曼姬夫人的住處之後,織田靖彥立刻向南宮烈確定決斗的時間。
「什麼時候?地點?」他說話的方式還是一樣經濟、簡潔。
南宮烈思索了片刻,便率直的說道︰「時間定在三天後吧!至于地點,則由你來選!」
「很好!被干脆!」織田靖彥向他交代了比試地點之後,便倏地消失無蹤。
「好快的身手啊!」席湘兒真是大開眼界。
「當然!他是超一流的日本忍者呢!」南宮烈似笑非笑的說道。
「呀?!」席湘兒真的吃了一驚。
「烈,湘兒,我們有事先走一步!」安凱慮氣定神閑的丟下這麼一句之後,便和向以農自顧自的先行離去。
除了席湘兒之外,其它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兩人之所以急著先行離去,一方面是想留給這兩個小別數天的情侶屬于他們兩個自己的時間,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他們打算聯絡遠在歐洲的「神醫」曲希瑞,因為他們彼此都明白,南宮烈的織田靖彥決斗,是非受傷不可的!
雖然他們是那麼的不願意,卻也無能為力,唉!
***
日本。東京原本冰冷、缺乏感情的空氣,因為他的存在而和諧了許多,至少伊藤忍是這麼感覺的。
就是這個,他想在的就是這樣——和令揚兩個單獨在一起,暢談著屬于他們兩人的話題,沒有其它閑雜人等來打擾,完全屬于他們兩人的獨立空間,就像以前那樣——那段「東邦」尚未出現的歲月。
想著、看著活靈活現的呈現在他眼前的龔季雲,伊藤忍心滿意足的洋溢著笑意。
「該你了!」龔季雲托著腮幫子,悠悠哉哉的提醒他。
原來他們正在下西洋棋。
伊藤忍費了很大的氣斬,才讓自己的視線自他的身上移回棋盤上。
然後,他愣住了。
「慢慢想無妨,我不會介意你提供我中場休息,抓跳蚤相咬的機會的!」龔季雲一副看扁人拽樣,他的口氣更讓人很明顯的知道,想要破這個棋局,沒那麼容易這個事實。
接著,他便自顧自的起身離開,到一旁吃點心看報紙去啦!留下伊藤忍一個人對著棋盤苦思破解良策。不過,伊藤忍的臉上倒沒有一絲懊惱的樣子,反而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就是因為令揚的腦袋瓜好得驚人,他才會更加喜歡他!他一向最欣賞和他一樣強、一樣厲害、棋鼓相當的對手了!
報季雲隨手按了音響的放音鍵,動人的旋律即刻充塞整個空間。
意外的,那居然是一首中文流行歌曲,旋律相當扣人心弦,歌詞更是令人印象深刻——寂寞夜,想你的人還沒睡挽不回,讓往事各紛飛總在抬頭就落淚,無處退?炴a的心仿佛被撕碎最怕黑,最怕回憶上心扉揮不去,卻又不知如何面對夢已累,愛疲憊,對我是否你已無所謂你的一切,都讓我心碎卻又無法,再給我安慰口中的誓約,只能夠隨風吹熾熱的心如今已冷卻情到濃時人憔悴,愛到深處心不悔念你忘你都不對,寧願傷心自己背不怨蒼天不怨誰,人生不過夢一回慣看花開又花謝,卻怕緣起又緣來(情到濃時,詞/何厚華)
「這是我這幾個月來最喜歡的歌,你知道為什麼嗎?」伊藤忍消消的走到龔季去的身後,俯軀,在他耳畔語氣復雜的說道。
「你從以前就喜歡中文歌曲,我沒記錯吧!」龔季雲文風不動的回答。
「不要和我打啞謎,令揚,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
偏不巧,不識趣的敲門聲硬是挑在這個節骨眼兒響起來。
「伊藤先生,伊藤先生!」又是戴維斯那個愛攪局的家伙。
伊藤忍有些慍怒的走向門口,龔季雲則乘機把音樂關掉。
「什麼事?」伊藤忍將手擋在門框上,擺時了「非請勿進」的態度。
戴維斯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往房間里探了探,接著才按照伊藤忍先前的指示,把音量提高到龔季雲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的程度。
「織田有回音了,他將在三天後和南宮烈決斗,他說他一定會不負伊藤先生所托,順利完成使命,廢了南宮烈的左手,請寬心的等待他的好消息!」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就不給好奇寶寶戴維斯有機會探知龔季雲的反應般,伊藤忍立即關上了門,很快的轉身朝背對著他的龔季雲走過去。
「听了戴維斯那番話,有何感想呢?」他冷冷的一笑。
「你希望我有什麼樣的反應?」從他那張依然如故的笑臉,根本無法知道他此刻真正的心思。
「不要跟我裝傻,我知道你很在乎那家伙的安危!」伊藤忍的語氣是十分復雜難解的。
沒錯,他壓根兒就不想承認令揚相當在乎「東邦」這個事實,但是他卻不得不以「東邦」當籌碼來和令揚交換條件。
報季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不疾不徐的說︰「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你——」此刻,伊藤忍的反應真的只能用「復雜」兩個字來形容。
相對于他那深刻的表情,龔季雲依舊維持一臉滿不在乎的輕笑。
「該你了!」
「呃?!」
「你可別忘了,我還在等你走下一步棋呢!」
伊藤忍又被他的話給弄得呆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該如何反應較恰當。
半晌,他吐了一大口氣,笑了。「就來了!」
也好!事情如他所願和進行了,他又何必庸人自擾和想得太深入呢!
就這樣吧!
一旦下定決心後,伊藤忍便又開始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了。
***
美國。弗哩達州輕柔而帶著淡淡花香的微風,不停得拂過坐在人行道旁的座椅上,緊緊擁抱著彼此的戀人。在一陣纏綿悱惻的繾綣後,南宮烈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心愛的人兒。
「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用自己的臉去磨刀子,知道嗎?」南宮烈話是說得很俏皮,但卻充滿無限的關愛。
「我才沒那麼無聊,除非又發生‘非常狀況’!席湘兒可不會笨到輕允這種重諾。
‘不會再有什麼「非常狀況」了。’南宮烈像是在立咒般說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詭計得逞,席湘兒旋即喜上眉梢。
嘿!總算扳回一成。
南宮烈這才恍然大悟。‘好啊!原來你在誘導我上當!’
‘你這才知道!哪有每次都讓你耍我的道理,總該偶爾立場對調一次嘛!’席湘兒笑得可開心了。
‘小表頭!你愈來愈像我了!’南宮烈真是愛死她了。
‘像你什麼?’
‘胡掰瞎蓋啊!’
‘人家才沒——’
她還沒抗議完全,南宮烈便又佔據了她的小嘴。
‘我有幾個問題問你呢!’席湘兒滿心好奇的說道。
‘問吧!’南宮烈百份之百合作的態度。
席湘兒調皮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之後,才說︰‘第一個問題是︰听曼姬夫人說你的賭技很好,是真的嗎?還有,曼姬夫人又是什麼身分呢?’
‘夫人是拉斯維加斯好幾家大賭場的後台老板,同時也是弗哩達州最大的企業集團的老板。至于我的賭技嘛,不是我愛捧自己,除非我自動放水,否則還未有過敗北的記錄,這倒不是騙人的!’
‘好啊!原來你這麼厲害,難怪我和你對賭從沒贏過。不公平,你好詐哦!’席湘兒這才恍然明白她和他對賭鐵定敗北的真相。不過,她倒是也輸得很心甘情願就是了。
‘第二個問題呢?’南宮烈一點兒罪惡感也沒有。
他的問話勾回了她的心思。‘唔——我想知道「東邦」有哪些人,那個金發的法蘭西斯是不是其中一個?還有你說過的上官紫緒又是什麼身份?你和我哥哥、瑪麗又是怎麼認識的?’
‘小姐!你這個問題好像是題組型的呢!喏,一共有四小題呢!’南宮烈就愛吊她的胃口。
‘我不管,你自己答應要告訴我的!’這種時候耍賴招數最管用了,嘿嘿!
反正他本來就打算告訴她,所以就很好心的放她一馬,直截了當的滿足她。
‘法蘭西斯是我的秘書,並不屬于「東邦」的一員;紫緒是我們的好朋友,她本身是個先知,改天再介紹你們認識;至于「東邦」還有「駑鈍」他們的事,說來可就比萬里長城還要長了,以後再慢慢告訴你,OK?!’
‘唔,好吧!這題算你過關!’席湘兒以可愛的表情表示。
南宮烈眼中裝滿笑意。好可愛的女孩,她以為在玩‘搶答’游戲嗎?居然連‘過關’這字眼兒也搬出來了,呵!
‘接下來還有什麼問題?’他頗感興趣的探問。
‘那個……’席湘兒變得有些支吾。‘其實這個不算是問題啦!人家只是想跟你說……’話還沒說完,她的雙頰便染上一抹嫣紅。
‘怎麼啦?’這絕不是謊話,瞧著她那副嬌羞的模樣,他真的感到心波蕩漾,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
席湘兒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才緩緩挨近他,附在他耳畔,輕輕呢喃。‘人家是想跟你說謝謝啦!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都對優秀的哥哥有著強烈的自卑感,對父母也因自卑情結作祟而不太親近,後來哥哥娶了瑪麗之後,雖然我和瑪麗不常相見,但是她和哥哥一樣是畢業自哈佛的高材生,所以我對她也感到自卑——。但是這次見到他們時,我那段自卑感卻不知不覺的消失無蹤了,瑪麗和爸媽、甚至哥哥都說我變得開朗,和以前判若兩人呢!而這一切都是小烈你的功勞,因為有你,才有現在的我,所以人家真的非常感激你,真的哦!謝謝你,小烈!’
南宮烈親親她的小手,才出自肺腑的表示,‘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快樂啊!所以,你如果真要謝我,今後都不再胡亂自卑,保持開朗樂觀的心,就是最好的回報啦!’
‘嗯!我一定會的!’她忘情的在他臉頰上啄了一下。
‘是還有一個!’說這句話時,席湘兒又開始不自在了。
‘那就問吧!’從她那單純的反應,他已經猜到她想問什麼了。
‘是關于那個……’席湘兒的臉好紅哦!
南宮烈給她加油打氣,說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經他這麼一說,她便豁出去了。
‘人家是想問你,那個晚上……就是人家喝醉的那個晚上……人家是怎麼「欺負」你的?因為人家真的完全沒有印象呀!’
南宮烈終于忍俊不住,笑得驚天動地。
被他這麼一笑,席湘兒是既尷尬又困窘。‘不要笑啦!人家真的想知道嘛!’
約莫十分鐘之後,南宮烈可能是笑夠了,才自動自發的收起笑意,為她解開迷津。
‘你想你連接吻都不太懂了,會有那個本事「欺負」我嗎?’
說著,他又快笑出來了。
‘可是你那開明明——’席湘兒瞬時恍然大悟。‘好啊!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耍我,大騙子!’
席湘兒依偎在他懷中,不依的嚷嚷個沒完,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無限的甜蜜幸福。
‘誰教你這麼好騙!’南宮烈笑得好痛快。
‘你壞死了啦!’席湘兒明明是一臉幸福,偏還要不停的嚷嚷。
不過,南宮烈還是好人做到底,把那天晚上的真相告訴了她。
‘其實那天晚上,我是在路上巧遇喝醉的你,被街頭混混糾纏,出手救了你,之後你便哭得唏哩嘩啦的對我說了一大堆話,什麼你有「異性過敏癥」啦!這個該死的怪毛病害你出了多少丑,受了多少傷害啦!還有你家祖宗八代的事,包括你對優秀家人的自卑啦!你過世了女乃女乃如何將你從加拿大帶回台灣的種種啦——嘿!真是應有盡有,而且解說得十分詳盡,一直說到清晨四點多鐘才告一段落,于是我就乘機問你住址,你詳細的告訴我,並把鑰匙交給我之後,便昏睡得不省人事啦!然後,我就將你抱回家睡覺,這就是整個故事的真相啦!’南宮烈笑得像極了無辜的天使。
席湘兒驚訝得足足有三十秒之久不能言語,之後才像原子彈爆發般,大聲嚷嚷個沒完。
‘你這個大壞蛋!竟然還演出那尋死覓活的壞戲碼來,差點嚇掉我的小命,害我直以為我真的酒後亂性,變成魔了呢!’
‘你敢說你那時看到我,一點都不想擁有我嗎?’南宮烈壞壞的笑道。
席湘兒的臉因而紅得不能再紅了。‘你壞蛋!壞死了!’
南宮烈則笑得非常快意,非常痛快!
既然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南宮烈自然就按照計劃,準備進行下一個步驟。
‘好了!既然你的問題都問完了,接下來該我發問了吧!’
‘等一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席湘兒差點兒把這件事給忘了。
‘說吧!’
‘三天後,你真的要和那個織田靖彥決斗嗎?為什麼?他和你有什麼恩怨嗎?’這是她今天最後的疑問。
南宮烈捧起她的臉蛋,萬般懇切的說︰‘湘兒,答應我,先別問我這件事,等事情解決了,我再告訴你好嗎?現在我只能告訴你,為了我一個很重要的死黨、至交,我非赴這場決斗不可,你明白嗎?’
席湘兒深深的看了心上人一眼之後,才以體貼的口吻說道︰‘好,我先不問,但事後你一定要告訴我哦!’
‘嗯!一定!還有,答應我,決斗那天不要到現場去觀戰,好嗎?’他的表情顯示了不容反對的氣勢。
迎著他那堅定的神情,席湘兒還能說不嗎?‘嗯!我答應你,我不去觀戰,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平安無事的回到我身邊。’
‘我保證!’但不保證毫發無傷!後面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口。並不是存心騙她,而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不得不編織這個‘善意的謊言’。
因為他和安屆臣他們一樣明白,和織田靖彥決斗,他絕不可能毫發無傷的,只是席湘兒不知道罷了!
‘好了,你的問題都問完了,該我發問了吧!’南宮烈笑得有些神秘兮兮的。
‘嗯,好吧,你問吧!’席湘兒十分干脆大方。
南宮烈將她摟得更緊些,在她耳畔極盡溫柔和傾訴。‘我可以向你未婚嗎?湘兒。’
席湘兒以為是自己太過期待而听錯了。
‘湘兒?!’
‘再說一遍,讓我相信這不是自己的幻听,更不是白日夢!’她的淚珠在眼眶打滾,模糊了她的視線。
南宮烈更加深情款款、柔情萬千的訴說,‘嫁給我吧!湘兒!我的人生已經少不了你,我一定會疼你、愛你、寵你,一生一世,就像你最愛的那首歌「最浪漫的事」一般,好嗎?答應我吧!我最愛的湘兒!’
‘答應!我當然答應!這正是我最大的心願啊!’席湘兒喜極而泣,緊緊的依偎在心愛的人兒懷中,任他盡情的擁抱、寵溺。
‘湘兒!我的湘兒!’南宮烈心滿意足的再度吻上她嫣紅的櫻唇。
輕柔的微風溫柔和拂過他們的身邊,仿佛是在祝福他們一般。沉浸在甜蜜幸福的愛情海中的兩人,似乎隱隱約約的听到那動人的旋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想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里的寶……約莫過了半個世紀之後,席湘兒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當哥哥听到我們的婚事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愈說她就笑得愈大聲。
經她這麼一提,南宮烈也笑得人仰馬翻。
唉!可憐的席‘駑鈍’,不!是席儒敦,恐怕這輩子都擺月兌不了這群‘東邦惡魔黨’啦!
南宮烈倏地心血來潮的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你的父母反對我們的婚事,那你會怎麼做?’
‘他們不會的,我知道爸媽都非常賞識你呢!不過,如果他們真的反對的話……’席湘兒眼珠子靈巧的轉了一圈,才繼續說道︰‘那我就帶著你私奔!’
‘嘿,不對吧!應該是我帶著你私奔才對。’他笑著更正她。
‘都一樣啦!反正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因為你是我好不容易「標到」的「情夫」呢!’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南宮烈笑得好幸福。‘這麼說來,我得感謝夫人舉辦了這場「情夫招標」的游戲啦!’
‘也可以這麼說啦!’席湘兒開玩笑的回道。
于是,幸福的兩人便說說笑笑、卿卿我我的漫步在幸福的人行道上,緩緩走向幸福的未來!
嗯!‘情夫招標’似乎是個不壞的點子哦,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向南宮烈和席湘兒討教討教吧!不過,後果請自行負責啦!呵呵!
尾聲終于到了南宮烈與織田靖彥決斗的日子。
‘你來做什麼?’織田靖彥看向和南宮烈一同前來的安凱臣。
‘別管我,我只是來觀禮罷了!’安凱臣表現得相當友善。
而向以農則受南宮烈之托,負責‘看住’席湘兒,以防她跑到這兒來。並不是南宮烈不相信席湘兒對他的承諾,而是因為他不想有個萬一。
織田靖彥又凝視了他幾秒鐘,便不再搭理他,把注意力轉回南宮烈身上。
‘開始吧!’
‘奉陪到底!’南宮烈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是你們不好,老是和忍少爺作對,礙手礙腳,所以才會引起忍少爺不悅!’織田靖彥似乎是有感而發。
南宮烈和旁觀的安凱臣交換了一下眼色,才冷哼一聲,‘此話差矣!其實你和我們一樣明白,那家伙之所以會如此排斥我們,是因為——’
‘不準對忍少爺無禮!’不等南宮烈把話說完,織田靖彥便朝他擲出警告性的飛標。
當然,南宮烈輕輕松松的閃過了。
‘你還是老樣子,對他忠心不貳,活像一條忠犬般。值得嗎?靖彥,你當真希望你的主子能達成心願?’
如他所料的,織田靖彥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
‘無論如何,忍少爺的命令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達成!’他的眼神轉變成非常堅定忠心的那一種。
南宮烈見狀,不禁深嘆一口氣。‘老頑固,怎麼說也說不通!’
‘廢話少說,來吧!你的左手我要定了!’織田靖彥不願再繼續令他心煩的話題,否則他將會……‘夠本事你就拿去!’南宮烈一點也不妥協。
‘你這又是何苦,你明明知道我的本事,又何必——,那小子對你那麼重要嗎?重要到為他廢了左手也無所謂?’織田靖彥似乎企圖說服他。
‘你不懂,這是朋友間的義氣,更是「東邦人」義無反顧的情誼!’他的語氣十分堅定,沒有半點猶豫,句句出自肺腑。‘反正季雲絕對不交給那家伙,叫他死心吧!’
‘你——’織田靖彥莫名的感動。
是的,他早就知道他們之間的義氣,所以他一直不願意和他們正面沖突,這不合他的個性,但是——唉!
其實在場的三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場決斗的勝負幾乎是可預見的,除非奇跡出現——因為身手了得的業余高手,或許可以戰勝二、三流的職業級打手,但卻贏不了一流的職業打手,何況對方還是個忍術了得的忍者。
也就是因為大家心里都徹底明白這個優劣勢,而南宮烈卻還毫不猶豫的接下他的戰帖,所以織田靖彥才會更加的遲疑,感動而不舍。
‘快動手吧!我們是各為其所,誰也不必怨誰!’南宮烈意味深長的提醒他。
‘哼!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就是因為南宮烈是這種個性,不!不只南宮烈,而是整個‘東邦’都是這副德行,所以長久以來,他雖然始終都不歡迎他們的存在,但卻也未曾真心想過要對付他們。殲滅他們。
于是,一場不算平各的激斗正式登場。
眼見他們一來一往的拚斗,冷眼旁觀的安凱臣心里矛盾極了——他不希望交出季雲,也不希望烈受傷,但他又不能出手相助——這有違游戲規則,且烈若因而得救的話,也不會感激他。
問題是,他安凱臣的處世原則是——追一兔,得一兔;追二兔,則得二兔皆獲;追三兔,必三兔全到手!所以他不可能一直坐視事情如伊藤忍那小子所願般的發展……正當安凱臣想得入神,織田靖彥和南宮烈打得正激烈時,他們頭上的天空赫然出現一架小型直升機,愈飛愈低,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砰——!
‘危險?’織田靖彥下意識的挺身相獲,推開南宮烈。
那是槍聲,開槍的人是攀附在直升機放下的梯子中央的戴維斯。
‘戴維斯,你為什麼——’織田靖彥相當意外。莫非忍少爺他……‘上來,織田,是伊藤忍先生命令我來接你的!’戴維斯很好心的為他解惑。
‘什麼?!’
這下子驚愕的可不只織田靖彥本人了。
‘快過來!’戴維斯臉上依舊掛著那朵優雅迷人,卻缺乏熱忱與人類感情的微笑。
織田靖彥只猶豫了一秒鐘,便迅速的朝直升機飛奔而去,攀上直升機放下的梯子。
沒多久,直升機便開始往上高升。
‘為什麼?伊藤忍那家伙不是想要我的左手嗎?’南宮烈對著愈飛愈高的直升機大叫。
他的第六感正在頻拉警報,告訴他有意外的大事發生了,出乎意料的大事……?u回答我!」南宮烈愈來愈覺不妙。
戴維斯神秘的一笑。「因為已經沒那個必要了!後會有期了,兩位!」
「這是什麼意思?!」這句話是南宮烈和安凱臣合作的結果。但是戴維斯和織田靖彥已全進了機艙,快速飛離,不再給他們任何回答。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進入機艙後,尚未坐定,織田靖彥便迫不及待的探問,他的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戴維斯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才說︰「你應該很高興不必毀了那小子的左手才對,不是嗎?」
織田靖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四周空氣頓時變得有些僵固。
「我說過是伊藤先生命令我來阻止你的,因為已沒那個必要了。」戴維斯像是在說給他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難道——」織田靖彥臉色大變。
「反正回東京之後,你就知道了!」戴維斯神秘兮兮的撂下一句話。
之後,兩個人便不再開口,直升機沉默的朝東洋飛去。
***
被留下的南宮烈和安凱臣似乎在比賽「難看度」般,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不過也難怪,因為他們心中此刻正在想著同一件「重大事件」。
「看來我來遲一步了!」
有點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兩人的沮喪。
「允辰?!丁允辰?!」兩人相當意外而齊聲喚道。
瞬間,他們似乎頓悟了什麼——「令揚去找那家伙了,對不對?!」
沒錯,這正是他們所擔心而懊惱沮喪的「重大事件」。
丁允辰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明知不該,但南宮烈還是忍不住遷怒。
「別這樣,令揚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旦下定決心做某件事時,根本沒人奈何得了他!」雖然這是事實,安凱臣還是說得相當言不由衷。
丁允辰完全能體會他們此刻的心境,所以並未介意他們的態度。「季雲要我傳話給你們,要你們別擔心,也不要再插手,他保證辦好事之後,一定會回到你們身邊!」
「你早就知道他的計劃還放他走?!」兩個如遭青天霹靂的大男人,難掩憤怒激動的朝他大叫。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但是我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解鈴還需系鈴人’,對吧!」丁允辰語重心長的說出未挽留龔季雲離去的理由。
南宮烈和安凱臣無言以對,只是更加的懊惱沮喪。
「必須趕快通知君凡、希瑞和以農這件大事才行——」
***
日本。東京伊藤忍講完電話收線之後,頗具玩味的朝一旁的龔季雲笑道︰「戴維斯及時阻止了靖彥,所以那家伙的左手安然無恙,你滿意了吧!」
報季雲只是微微一笑。「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沒錯!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
「我有一座私人島嶼,很美、很棒,我們到那兒度假吧!」
「工作呢?」
「現在情況已大勢底定,大權完全掌控在我手上,加上靖彥和戴維斯,一個多月的假期不成問題,用電話遙控便可!」這倒是事實。
「好像挺有趣的!」
伊藤忍笑得有一些自負,卻又難掩興奮。「我保證絕對不會比安凱臣那家伙的私人島嶼差!」
報季雲未再說什麼,只是維持慣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