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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不要不理我 第九章

呯——!

樓慕羽一到公司銷假上班,便直沖範修羅的辦公室,冷不防的賞了他一拳。

「你干什麼!」

如果是平時,擁有「閃光眼」,能把像雷電閃光般快速的事物,看成慢動作的範修羅,早就躲開樓慕羽這一拳,無奈他正在發呆沒提防,因而被K了扎實的一拳。

樓慕羽吹吹自己的手背,搖了幾下手,若無其事的和顏道︰「沒什麼,只是替芷雲送你一拳罷了!」

「芷雲?」範修羅想不出其中的奧妙,倒是方芷雲的名字讓他聯想到美味可口的早餐。這小子一定是親嘗芷雲的美味早餐後才來上班的,想到這兒,原本就倒盡胃口的肚子,這下子更是半點食欲也提不起來,正好省了甭吃早餐。心情愈加郁悶,忿忿的說︰「你和芷雲怎樣又關我什麼事——」

他倏地想到什麼,一副火燒的慌張貌,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極力澄清道︰「不關我的事,我和芷雲之間是清白的,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踫過她,」只除了一個一時沖動的強吻,這段他省略沒提,「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我不會踫我不愛的女人,所以芷雲一定是和其它男人亂搞的,她那種水性楊花、騷包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警告你,你最好立刻閉上你的爛嘴,否則我會打斷你的鼻梁。」樓慕羽以駭人的氣勢死死的瞪住範修羅。

範修羅從沒見過他這樣認真的表情,下意識的閉上金口,倒不是怕他揮拳相向,真要打起來,他有十成十的把握一定是他佔上風,只是他不想無緣無故的和好友起干戈罷了,況且他很了解他此刻心中的不平和憤恨。

男人都是一樣的,只準自己風流,不準老婆偷人,這點即使是像慕羽這樣的公子也不例外!

所以他不但不怪慕羽凶他,反而有些同情他——他早勸過他別「鐵齒」,他偏不听,現在可好,嘗到苦果了吧!

樓慕羽很清楚範修羅的臉上所透露的同情代表何意,但他並無意解釋,一來是說也說不清,二來是他不希望修羅知道芷雲的心意。

反正他已替芷雲出了一口烏氣,所以就不再繼續相同的話題,提起另一個來找他的目的,「品睿今天要請假。」

「品睿?怎麼會,他應該知道現在正在趕「燃燒的天堂」那支廣告片的——」

「他去你那兒幫芷雲收拾東西搬到我那兒,又要陪芷雲回家去向雙親解釋,所以不得不請假。」他避重就輕的說,不肯讓修羅知道事實上是他昨晚打電話給品睿,要他請假照顧芷雲的。

範修羅總算是個明白人,很干脆的說︰「我知道了,你也該去工作了吧!你積欠的工作可是比我多好多哪,大忙人!」他有點幸災樂禍的調侃他。

樓慕羽不以為意,他們兩人之間一直如此,早司空見慣。

「慕羽——」

當樓慕羽要離開門口之際,範修羅出其不意的叫住他。

「什麼事?」

「沒——沒事。」

「那我走了。」

門闔上後,範修羅重重的捶了一下書桌,低咒一聲——該死!他剛剛竟然有種沖動,想問慕羽今早芷雲是不是有做早餐給他吃?

包要命的是他對這個理所當然的事,居然感到非常生氣。

***

方芷雲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樣睡著的,只知道自己在睡夢中還是不停的哭泣,而她似乎一直都被一個很溫柔、很溫暖的臂彎擁抱著,替她拭淚又不斷的安撫她,所以她才沒有墜入更深的悲傷之中。

然而今天早上,不,是中午醒來時,那雙徹夜陪伴她的溫暖臂彎已經不在,落入她眼界中的是陌生的空間和憂心忡忡的老弟,他正小心翼翼的對她說︰「姊,你別再傷心了,爸媽那邊我已經解釋清楚,他們都說尊重你的決定,所以你可以安心的住在樓大哥這兒,他——是個好人,而且是真正愛你的人,只要你肯試著接受他,我相信你會比和——你今後會更幸福的。」

方芷雲十分明白弟弟的心意,她也正想振作起來,為了一個從一開始就弄錯的「錯愛」,哭上一天是該夠了,再沉淪下去可就不合她的個性了。

「我已經沒事,也知道自己從現在起該怎麼做了,你不必為我擔心,我的個性你應該很清楚。」她揮去最後一顆淚珠,撥雲見日的重展笑顏。

方品睿看見她的笑著終于安心,知道自己真的不必再為錯愛的姊姊擔心,她一向是堅強而勇于面對挫折,能夠以自己的力量,在最短的時間內從挫折和創傷中走出來的好女人,所以他才會更加喜歡她,把她當成日後擇偶的標準典範。

令他感到不安的只剩下——「姊——」

「有什麼事盡避說。」

方品睿猶豫的看了她一眼才期期艾艾的說︰「我只是——只是想告訴你——,樓大哥是好人沒錯,但是——他——」

「他花名遠播,從以前到現在不知已換過多少個情人,所以我應該小心一點,不要一頭就栽進去,免得後悔莫及是不是?」她替他把話說完。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他點頭如搗蒜的稱是。

方芷雲瞇起眼楮,拍拍他的頭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數,人再蠢也不會連蠢兩次,對嗎?何況我是你老姊」

「嗯!」方品睿再一次如搗蒜般的猛點頭。

本——嚕——!

這個奇怪的聲音同時由姊弟兩人的肚皮發出,兩人互視幾秒鐘後,不約而同的爆出笑聲。

「你坐一下,我馬上弄飯來吃。」

方芷雲說著便四處張望,找到餐廳和廚房的所在地走過去,打開冰箱發現里面除了冰開水之外,竟然空空如也。

「老天爺,這個男人從不在家開伙的嗎?」方芷雲不禁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方品睿從客廳丟了一個問句過來。

「沒事,只是我們的開飯時間得延後,現在必須先去采購一番。」她關上冰箱的門走回客廳。

方品睿拿起機車鑰匙準備和她一道出門,過長的腳踢到了他今早替她從範修羅那兒搬過來的一只皮箱。

「不要緊吧!找待會回來做好菜就把它們整理好。」方芷雲說道。

姊弟兩便神采飛揚的出門去。

方芷雲是真的想通了——她犯不著為了一個從一開始就不愛自己的男人如此傷心難過,這樣太不值得了,所以她告訴自己要快快重新振作,對自己更好,把自己弄得比以前的自己更迷人而光彩亮麗,好讓範修羅知道,沒有他,她依然可以過得很好,甚至更好!

同時,她要用自己的魅力和自信證明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人,徹徹底底的匡證範修羅對她的誤解,讓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有眼無珠,進而讓他後悔莫及!

***

範修羅整天心情都屬于烏雲密布的「陰天」,直到下午下班時間都沒有轉晴,尤其在停車場遇到了樓慕羽,和他交談之後心情就更不好了。

「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想早一點回去,免得路上塞車,而且芷雲下午也打電話給我,要我回去吃晚餐。」樓慕羽心情比今天早上好很多,因為芷雲在電話里的聲音,听起來挺有精神而且不再帶有悲傷的色彩。

範修羅听了他的話,喉嚨像哽了一顆鴨蛋一樣,「哦!」了一聲,陰天級的心情又多了一大片厚厚的雨雲。

不過他很快心情就好轉,一臉幸福的笑道︰「我也是,茱莉亞一定燒了滿桌的佳肴在等我回去共進晚餐。」天使燒的菜一定比芷雲那個騷貨好上千百倍!

樓慕羽以在看稀有動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但願如此!」

陶醉在幸福夢境里的範修羅並沒有听到這句話,徑自走向自己的車子,樓慕羽攤攤無可奈何的手,也走進自己的車。

「慕羽,你有沒有搞錯路,咱們回去的路是往右不是往左。」範修羅好心的提醒他,這小子該不會是太久沒有在台北開車,忘了路怎麼走了吧?

樓慕羽回道︰「我不是走錯而是想到前面的花店買一束花回去送給芷雲。」

不愧是一流的公子,果然面面俱到,範修羅是在褒地而非貶他。「我和你一道去,我也想買一束花送茱莉亞。」

想想在哄女人方面,他那群「狂黨」的伙伴,也只有「偏執狂」杜希文那家伙的超高程度能和樓慕羽匹敵了。

想到「狂黨」那幾個家伙,他還真有些想念他們。

說起來,他們「狂黨」比起風谷許多其它族群的同伴來,實在幸運很多。因為他們五個人當中,除了「破壞狂」李承烈是「死人」,比較無法常常以真面目到外面這個世界自由活動外,其它四個人因為家世清白,又都屬于極為平常的各界菁英,所以除了在風谷聚首外,在外面這個世界也可以三不五時的來個小聚,自由自在的聯絡。

不像「風谷」有些族群因為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互相沖突或對立的——例如︰全球通緝的罪犯和國際刑警、軍官和逃兵、法庭上的原告和被告……等等不勝枚舉。

對這些在外界有身份沖突的風谷人,想象他們這樣隨時相聚可就是難如登天了。所以他們也格外珍惜他們的幸運。

那四個家伙現在在做什麼呢?

「破壞狂」李承烈理所當然是待在風谷中,和長住在風谷的那伙人談天說地,順便協助風谷代理人那一群人繁重的工作。

「偏執狂」杜希文想必是在英國,因為上回分手時,他說最近要在英國參加一項「女王杯」國際馬術邀請賽。

「實驗狂」胥維平八成又躲在他的私人小天地做他的偉大實驗啦!

至于「記錄狂」武敘揚大概又窩在巴黎的小天地里,振筆寫他的曠世大作了。

到了花店,樓慕羽和範修羅都買了一束純白的香檳玫瑰,且兩人都用不以為然的表情打量著對方。

「你買錯花了。」兩個人同時說道。

範修羅搶快一拍說︰「是你買錯花,白色根本不適合芷雲,她那種女——芷雲適合紅色。」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

「你在說那一國的笑話?」範修羅幾乎是用鼻子嗤哼。

樓慕羽知多說無益,懶得和他辯就徑自走上車。「好了,回去了。」

「範修羅不想自沒趣,一方面又急著回家品嘗茱莉亞的手藝,也不再窮磨菇。

和範修羅分道揚鑣後,樓慕羽帶著雀躍的心情回家。

到了家門口,他不禁呆楞了片刻——有多久了?他已經有多久沒有面對滿屋子柔和的燈光的迎接式了?唉!至少八年有了,從他離家至今。

樓慕羽心中泛起一抹莫名的激動,久久無法平息,他深吸一口氣才想輕按門鈴,客廳的大門卻在他未按鈴之前自動打開——「歡迎回來。」迎接他的是方芷雲溫柔的笑容和滿室的溫馨,以及陣陣飯菜香。樓慕羽此刻的心情只能以一句話來形容——回家的感覺真好-「這是送你的花!」他發現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誠心誠意的說出這句話。

方芷雲瞥見花色時頗為詭異,「白色的?」

「你不喜歡?」

「不!不是的,而是——從來沒人送過我白色的玫瑰花。」她有點沮喪的說。

在玫瑰花中她確實最喜歡白色,只是周圍的人都認為白色的玫瑰和她最不配,都是拿異樣的眼光看她,久而久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受重視」她索性都不買白色的玫瑰,當然也沒人送她白色的玫瑰,漸漸的也就沒人注意到她真正的喜好,連她自己都快忘了。所以現在面對這束白色玫瑰她才會深受震撼。

「只要你喜歡,我每天都送你一束。」他千分之一百的願意。

「這——」她受寵若驚。

「還是你不喜歡?」

「不是——而是白色不適合我啊——」

「胡說,我就是認為白色最適合你,才會買白色的玫瑰送你。」他的明眸中閃爍著動人的懇摯,弄得方芷雲頓感目眩的垂下頭,不敢直視他。

「我——」

他不讓她逃開,用寬厚有力卻不失溫柔的手,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再度面對他,認真的說︰「不要老是低著頭,你是個世間難得的好女人,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更愛自己一些。」

「你——」方芷雲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她不想這樣的,這樣的模糊會讓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啊!多少年了,多少年來她一直希望有人對她說這番話,如今終于讓她盼到了。

「收下這束花,我會每天送,直到你重拾對自己的信心為止。」樓慕羽真誠的聲音再度蕩進她耳里。

「嗯!」方芷雲不再推拒,收下花之後,她才發現,那些花都已去了刺,然後她又瞥見他的手背上指關節有多處瘀青,「你的手——玫瑰刺——」

問題是玫瑰刺應該不致于讓手瘀青的。

樓慕羽飛快收回手,吱吱唔唔的解釋,「玫瑰的刺我是事先請花店的人幫我除去的——」

「那你的手怎麼會瘀青?」

「沒事,我在工作時不小心撞到所以——」他不想讓她知道這是揍範修羅的代價。

方芷雲相當聰明,腦袋瓜靈巧一轉就想到答案,「撞傷是有可能,但我認為更可能的原因是你揍了修羅,對不對?」

「我——」樓慕羽想隱瞞,卻又不想對她撒謊,左右為難之際,方芷雲再度開口。

「謝謝你,你是為我出氣對吧!」她心中真的有說不出的感激,這個男人是真的對她有心,雖然她無法確定他的真心能維持多久,但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樓慕羽怯怯的看著她,問道︰「你不怪我揍修羅嗎?」這是他最在乎的。

方芷雲笑著搖頭,轉而說︰「快進來,我幫你上藥,然後準備吃飯,否則菜就涼了。」

「嗯!」樓慕羽不再追根究底,目前有這樣的成果他已經滿意極了。

範修羅抱著一大束白色香檳玫瑰,滿天歡喜的按了門鈴,原以為來應門的會是他的天使妻子茱莉亞,他才要把大束玫瑰塞進她懷里,給她一個意外驚喜,沒想到應門的是張媽,害他趕緊拉起「手煞車」,收回玫瑰。

「怎麼是你?茱莉亞人呢?」

「少女乃女乃下午醒來就出門了。」張媽笑臉迎人的說。

「你是說她現在不在?」範修羅很意外,大好的心情旋即去了泰半,沒有等到茱莉亞像方芷雲那樣守在門邊應門迎接他,他已經有點失望,沒想到她竟然連人都不在家。

張媽暗樂在心中,平淡的說︰「少女乃女乃她要出門時說,她今天要和一群朋友聚聚玩通宵的,不會回來吃晚餐,還有她要你不必等她,她會很晚回來。」

範修羅听完就把花丟在一旁,沖進餐廳,餐桌上和今早一樣,一片光亮,「晚餐呢?」

張媽無辜的說︰「我以為少女乃女乃會像芷雲一樣,即使趕不回來也會打個電話通知我,好讓我有個準備和少爺聯絡,看晚餐如何打理,而少女乃女乃她一直沒打電話回來,我就以為她會抽空回來再出去,所以——,我看這樣好了,我立刻替你做飯。」

「不必了,茱莉亞有打電話如會我,我已經先吃過了,他不想輕易怪罪他的天使新娘所以盡量保持平靜的替她找借口,並不斷在心中說服自己︰茱莉亞剛從國外回來,會去看朋友或回娘家去走走也是理所當然的,尤其又要和家人說明「錯誤」的來龍去脈是很費時,對,她一定是回娘家去解釋這件事所以才會晚歸的,一定是這樣沒錯,像他今天中午也是特地跑回老家吃飯,費了好大的唇舌才撫平他老爸老媽的。

這麼一想他心中踏實許多,只是心中依然有點小小的不滿,不由得想起方芷雲——如果是她,她會趕回來替他做晚餐嗎?

他驀然記起樓慕羽在停車場說的話︰「芷雲在等我回去共進晚餐。」頓時,他好不容易好轉的心情又蒙上一片烏雲。

「少爺,真的不需要我替你做晚餐?」張媽知道他在逞強。

「我不是說我吃飽了嗎?」一想到慕羽那小子現在正在享受芷雲的好手藝,他就不由得胸中一把無名火熊熊熾燒。「好了,我要趕一個case,先到工作室去,有事再叫我,如果茱莉亞回來記得通知我一聲。」說聲他便往樓梯走,「還有,以後不要再芷雲芷雲的叫,這樣對茱莉亞不公平。」

其實他那里是為茱莉亞抱屈,他只是不想听到方芷雲的名字,因為這樣會令他聯想到她和慕羽是如何的卿卿我我,那些情景會令他心情大壞,所以他才不願意張媽老把芷雲的名字掛在嘴邊,只是礙于自尊心作祟,他無法坦率招供罷了。

進入工作室,他立刻工作掛帥集中心思,開始那份「燃燒的天堂」的最後修正工作,說起這份case真是一波三折,本來早就該順利拍攝完成,期間卻因雇主公司的內部出了狀況而暫緩拍攝,直到三天前才又重新進行,而對方又要求能在這個月底以前趕出來,好能按照原訂計劃在下個月的檔期上市,所以他只好帶回來加班趕工——先前是為了「監視」方芷雲,現在則是為了多陪茱莉亞,他才沒去「逍遙居」,沒想到……,唉!別想了,快工作最實在。

時間在他全力以赴的埋頭苦干中,逐漸的流逝,轉眼間,已是夜深人靜時分。

範修羅的工作也告一個段落。

「芷雲,你覺得這樣好不好?」三個月來養成的習慣,讓他一時改不過來,習慣性的轉身對芷雲常坐的位置興奮的問道。

然而,響應他的卻是一片寂寥,他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如果芷雲在多好,她和他一樣是學商業廣告設計的,以前他在家加班趕工時,她總是會溫柔的守在一邊,陪他、適時給他中肯的意見,到了十一點,她就會為他帶來令人垂涎的宵夜。

想到這兒,他的肚子突然嘰哩咕嚕的吵起來,提醒他還沒吃晚餐。

咚!咚!咚!

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敲響。

芷雲——?他欣喜若狂的跳離坐位,三步並兩步的跑去開門,興奮的笑容卻在門被開啟的剎那凝固在臉上。

進來的是張媽,「少爺,我替你做了宵夜。」

她很氣他的胡涂不知惜福沒錯,但再怎麼說,他就是她一手帶大,讓她疼進心坎的少爺,她還是忍不下心讓他餓一晚的肚子。

範修羅原有的食欲再度打退堂鼓,嗚金收兵了。「我不餓,你端走吧!」

「少爺——」

「我說我不餓不想吃。」他脾氣並不算很好,尤其在投入工作時,更是以嚴厲著稱,所以除了「邪眼修羅」外,圈內人還給了他另一個綽號叫︰「演藝界的阿修羅」,取其「強悍、能干、迷人又恐怖」的意思。

然而,雖被稱為「阿修羅」,但他卻鮮少對張媽大呼小叫的。

張媽知道他心中的矛盾和苦悶,並未和他計較,只告訴他,「我忘了告訴你,少女乃女乃剛回來。」她就是不肯像對方芷雲那樣,只叫名字,而管叫少女乃女乃。

「真的,怎麼不早說。」他抓起書上的原稿往樓下沖。

「嗨!還沒睡?」茱莉亞一本豪爽的本性,主動對他打招呼。

他稍稍呆了一下,這回並不是看她看得入迷的原因,而是因為他發現他原以為會很適合她的白玫瑰捧在她懷中,似乎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適恰。

茱莉亞注意到他的視線,滉滉手中的棒花嬌笑道︰「听張媽說這是你送我的,謝謝,不過下次請送我鮮紅的玫瑰,我喜歡那種像火焰一樣的大紅玫瑰,我比較適合那種顏色,這種白玫瑰比較適合芷雲,好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她說完便自顧自的往樓上移步,範修羅卻因她最後的一句話再度發怔——開玩笑的吧!芷雲才適合白玫瑰!?頓時,他想起在花店時,慕羽也說過同樣的話。

難道——「茱莉亞,你等一下。」

「什麼事?」

他走向她,把原稿亮給她瞧,「你覺得這張圖設計得如何?」

茱莉亞坦率的說︰「很抱歉,我不是學這方面的,不懂得這個,你應該去問芷雲,她才是學這個的,抱歉,我累了,晚安。」

範修羅並未攔阻她,只是呆呆的佇立在樓梯的一半階梯處,動也不動。

沒錯,芷雲才能給他意見,芷雲她——該死!我干麻老是想著那個不安于室的騷貨,難不成中邪啦?。

偏偏他的心就是無法控制的想著她,以及三個月來和她在一起共渡的點點滴滴……天啊!他一定是中邪了,否則才一天而已,他怎麼會就開始想念那個擁有一張「情婦臉蛋」和「蕩婦身材」的「爬牆女」?

一定是習慣的關系,再過幾天,他就可以適應她不在身邊的生活,到那時他就不會再想起她了,對,一定是這樣!

範修羅這麼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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