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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狼賴淑女 第六章

所謂無賴是指︰成天對你洗腦,說你是愛他的,只是不自知,所以不肯承認罷了的壞家伙。

——雷詠心記于深冬

賴皮進行式之一

位于紐約近郊的「異人館」今天顯得特別朝氣蓬勃,甚至有點聒噪。

理由很簡單。今天「神偷」夫婦向以農、緒方真繪,「神算」夫婦雷君凡、展岳華和展令揚、伊藤忍六個人齊聚一堂,想要不熱鬧都不行。

「你們倒是說說看呀,你們覺得劍堯到底能不能追上詠心嘛!」展岳華非常興奮。倒不是出于為人母對女兒雷詠心的關心,多半是因為好玩。

「對嘛對嘛,別一個個都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好象只有我和岳華關心劍堯和詠心。」向以農和展岳華一唱一搭,理由自然也不是出于身為向劍堯之父的偉大情懷。

但同伴們還是不理他們,所以向以農和展岳華便繼續聯手制造噪音——

「拜托你們有點興趣好不好,劍堯和詠心今年九月就要在台北重逢,念同一所大學了,兩個人勢必會踫面,難道你們都不關心?」

「就是啊,令揚和忍不關心也就算了,君凡和真繪你們兩個身為人家的父母,不關心可就說不過去了。」

正在喝茶的緒方真繪不急不徐地放下手上的茶杯,仰起臉朝親愛的老公甜甜地笑道︰「有你這麼關心兒子的老爸關心劍堯,我這個做媽媽的很放心,沒有必要插手,你說是不是啊?老公。」

把臉抬高三十度,微傾向左側的瞅住老公,一直是治老公百試不爽的絕招。

「啊——對——你說的對——」向以農果然沒轍。

沒辦法,老婆大人生了一張和令揚那小子神似的臉蛋,尤其是這個角度最像,是他最愛的理想臉型,一看就沒轍,唉!

展岳華壞心眼的調侃向以農︰

「我看PTT協會的會長可能要換你當了唷!」(注︰PTT===怕太太)

向以農不甘示弱的回敬她一記︰「這麼說來是你教老公的功力愈來愈差了,否則PTT協會會長的頭餃,怎麼有機會從你老公身上轉到我身上呢?」

「誰說的。」展岳華不服氣地大叫,旋即不懷好意的斜睨老公雷君凡一眼,威脅味道十足地說︰「老公,你說呢?」

雷君凡可聰明了,笑得像個彌勒佛,寵愛萬千地抱住老婆的縴腰哄道︰

「你別听以農胡說,你明明知道他那個人向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分明是故意淚你,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才對,是不是啊,老婆?」

「當——當然,誰會上那小子的當,不過你都不關心詠心和劍堯的事也是事實。」展岳華給老公一捧,自是不好再多加怪罪老公。

「那是恩為我有一個萬能老婆,什麼事到你心里都搞得穩穩當當,哪輪得到我這個當老公的擔心啊!」對付老婆用「PMPMP」(拼命拍馬屁)這招穩沒錯。

「說得也是。」展岳華听得心花怒放,早把向以農的挑釁忘得一干二淨。

見危機解除,雷君凡暗松一口氣。

令揚說得沒錯,岳華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難應付,只要隨時抬出「老婆萬歲」這張王牌,一切就搞定了,呵呵!

他不禁對在一旁納掠的展令揚投了一個感謝的眼神。

「哦~~~君凡偷偷對令揚拋媚眼,當心有人扁你。」向以農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嚷嚷。

那個「有人」不用說是指坐在展令揚旁邊的伊藤忍。

伊藤忍立刻以殺人視線直攻向以農。

「干嘛呀,我又沒指名道姓,你何必急著承認?」向以農壞壞地說。

伊藤忍絕不是打不還手的人,比他更壞心眼地嘲弄︰

「對老婆沒轍的人,有資格取笑別人嗎?」五十步也敢笑百步,哼!

「你最近是不是欠人修理?看起來很皮癢的樣子。」向以農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這是我要說的話。」伊藤忍的火孳味不比他少。

「好了,廢話少說,要打就快開始,五戰三勝,我當裁判,快過來。」展岳華興致勃勃地把他們兩個拉到露台下的草坪上去。

「又來了,這兩只斗牛真是精力過剩。」緒方真繪雖這麼說,卻已挑了最好的觀戰位置,準備好好欣賞即將展開的大戰。

雷君凡趁所有的人注意力全被向以農和伊藤忍的大戰吸引住時,挨到始于一言不發、在一旁幸福地喝茶吃點心的展令揚身邊,悄聲道︰

「你說,如果岳華和以農知道,我們瞞著他們兩個,和少昂他們做了那樣的賭注,會有什麼反應?」

「別忘了他們的反應也是其中一項賭注。」展令揚以一零一號笑容提醒老友。

原來前些日子,確定向劍堯和雷詠心將到台北念大學時,以展少昂為首的「七匹狼」成員曾經來找過他們——「惡狼」向劍堯當然除外。

那群兔崽子挑釁意味十足地向他們下戰帖,和他們做了三項賭注,分別是︰

一、向劍堯這次到台北念書能不能追上討厭死他的雷詠心?

二、最好管閑事的向以農和展岳華,究意會不會自告奮勇的當起紅娘窮攪和?

三、展岳華和向以農什麼時候會發現他們的陰謀?知道後又會是什麼反應?

老狐狸們對兔崽子們的挑戰這麼好玩的事,豈有不接受的道理?

這場賭注究竟鹿死誰手,就走著瞧……

紐約和太陽老兄似乎也明白他們的陰謀,顯得特別興奮、大放光芒。

在它特別眷顧下的「異人館」,和以往一樣活潑和樂、充滿歡笑。

台灣、台北

台大在羅斯福路一號的校園,從九月開學以來,最HIGH的話題便一直繞在兩位新生身上——

「你們听說沒?今年第一類組和第二類組的榜首都是華裔學生耶,一男一女,男的進電機系,女的進財金系。男的來自紐約,女的來自德國。最不得了的是,他們兩個都是憑自己的實力考進來的,沒有享受任何考試優惠呢!」

「這麼強啊!叫什麼名字啊?」

「男的叫向劍堯,女的叫雷詠心。而且還是超級俊男美女呢!」

「真的?」

「當然。那個向劍堯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听說是個中日混血兒,已經有很多女生打算來場學姊學弟戀了。」

「那雷詠心呢?」

「那女孩听說長得好象洋女圭女圭一樣,膚白似雪、明眸皓齒,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是個標準的德國淑女。而且听說她們家還有滿清貴族後裔的血統呢!男生們都已經蠢蠢欲動,打算以學長的身份好好的照顧這位美人學妹!」

「可是新生不是十月份才開學嗎?」

「你真笨,那對學弟學妹那麼多人想追,不先下手為強怎麼行?」

「問題是人還沒來學校怎麼追?」

「所以我說你有夠笨,當然是用老方法了。」

「你是說提前辦迎新會?」

「對呀,其中最積極的電機系和財金系,兩系還達成協議,聯合迎新呢!」

「不會吧?電機系是出了名的陽盛陰衰,每年有兩、三個女生入學就很了不得了;所以他們會別系聯合迎新,完全可以理解。但財金系就不同了,他們沒道理和電機系聯合迎新才是;尤其今年又有雷詠心那種大美人入學,沒道理讓別系的男生來和他們競爭才是。」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理!

「財金系的男生是不肯沒錯,但財金系的女生可是千百個願意,反正協調到最後女生贏了,所以促成了這次兩系的聯合迎新。」不用說,財金系女性同胞們的目標是向劍堯和一大票的電機系男生。

「原來如此,看來這學期有好戲可看了。」

「說得是。」

……

像這樣的談論,在台大校園四處傳散,且有愈來愈蔓延擴大的趨勢,銳不可擋。

一九XX年十月十一日11︰30PM心情天氣/狂風暴雨、陰風怒號

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的房間

孽緣!

真是該死的孽緣!

向劍堯那只討人厭的大惡蟲居然又要出現在我的眼前,和我同校?

實在可惡至極。

難道老天你是存心和我作對?明明知道我這一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那個討厭鬼、大惡蟲,還故意安排我們重逢、當同校同學?討厭死了!

十四歲的時候,那只大惡蟲就已夠討人厭,現在經過四年,他一定變得更、更、更討人厭,和他同校連空氣都會被嚴重污染,有損健康。

可是和那只大惡蟲同校已是不容改變的悲慘事實,所以我得自力救濟。

我決定把那只大惡蟲當做不存在的垃圾,老死不相往來,以免被他污染。

實在太討厭、太討厭了!

明天就要開學,希望不要那麼倒霉,第一天就遇上那大惡蟲。

——詠心記于大一開學前夕

台北「狼窟」的深夜還有一只狼子未睡,他不是別人,正是「惡狼」向劍堯。

明天就要開學了,終于要和詠心正式重逢。

想到這兒,內心便激蕩不已。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詠心從他身邊逃走了。

本來他是想設計詠心搬來「狼窟」和他同住屋檐下,可是詠心卻揚言,如果非要她住進狼窟,她寧願留在德國,不來台北念書。

他只好作罷,讓詠心如願搬進台北的「異人館」那邊,和老爸他們同住,免得呷緊弄破碗,得不償失。

不過由此看來,詠心對他的怨恨和厭惡並未減少,將來的日子誓必是一連串的硬仗。但他已經擬好超強戰略,勢在必得。

如今的他,已非昔日那個慒懂無知的少年,這一次他一定要詠心束手就「情」。

世界真是太小了。

台大校園那麼大,向劍堯和雷詠心偏就在傅鐘下相遇。

「嗨,詠心,又見到你了。」

向劍堯的語氣像是對老朋友般熱絡。

會在此相遇,也不是什麼巧合,而是他拜托南宮雅治替他用塔羅牌算出來的。

雷詠心一臉嫌惡,眼楮黑色的部份吊得老高,只剩眼白的部份對著向劍堯,不吭一聲。

怎麼這麼倒霉,開學第一天就遇上這個討厭鬼?

向劍堯冷不防地摟住她,以防她逃跑,熱情萬丈地說︰「唉呀,我說詠心,你就不必再害羞,誰不知道你是因為我要回台灣來念書,才追著我來的。」

事實上是他千方百計獲知她要回台灣念書,才追著來的。

「你——你——在胡說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你了——如困早知道你也會來念——我死都不來——快放開我——」雷詠心氣得口齒不清,一方面使盡力氣想掙開他。

噢!好熟悉的咒罵聲,真教人懷念。「你就別口是心非了,我不會笑你的,你喜歡我、暗戀我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對不對?」

「你——你——你——」

「瞧,被我說中所以說不出話來了吧!」趁人家氣極說不出話來,強力抹黑人家。

「你給我滾開,這世上我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你,听到沒?快放開我!」雷詠心很快恢復正常,卯足火力開炮。

「唉,人家說女人喜歡說反話,果然沒錯,明明心里喜歡我喜歡得要死,卻老愛口是心非。」向劍堯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你給我滾,不準再瘋言瘋語,听到沒?」雷詠心此刻手上若有一把刀,鐵定捅死他。

「我知道,你一定還在為那件事生我的氣。」向劍堯一臉受傷的說,還是沒有放開她。

「你知道就好。」這個討厭鬼總算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唉,其實那件事實在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還敢抵賴?

「親愛的詠心,你听我說,我知道你是太喜歡我了,所以那時才會大老遠從德國跑到美國和我同居。可是我們才十三歲,同居實在太危險了,萬一弄出小寶寶可就不好;所以為了你的將來著想,我才會在同居一年多之後,要你回德國去,沒想到你現在還為那件事生我的氣。不過,沒關系,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

經過這次的超級大抹黑,少說可以趕走一大半覬覦詠心的,他真是太聰明了。

「你——你在胡說什麼——誰——誰跟你同居——」

「難道你敢否認曾和我同居一年多,而且我們還天天一齊上下學?」

「你——你——」

「又沒話說了吧!別緊張,我已經說我不會笑你了嘛!」

「你這個卑鄙、下流、齷齪、惡劣的大惡蟲,不準你再胡說!」

「你罵得你順口,流利至極,佩服佩服。」向劍堯一副甘拜下風的口吻。

「那當然,這四年來,我天天都咒罵你一百遍才上床睡覺,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了吧!」雷詠心眼楮噴火地吼嚷。

「原來你這四年來都對我念念不忘,而且還用這種罵是愛的方式,來表達你對我那份激烈的愛意呀,我真是太感動了。」反正不管她怎麼說,他就是有辦法抹黑她。

「你胡說——你——你——」雷詠心沒料到四年沒見,他會變本加厲的壞到這個地步,一時之間招架不住。

「好了啦,你就別再使性子了,我們先去逛逛校園吧!」

向劍堯才說著,便強迫中獎地抱著她的腰,快步疾走。

他相信謠言很快就會加油添醋地火速傳開,第一階段計劃順利成功。

一九XX年十月十二日11︰50PM心情天氣/超級惡劣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的房間

今天真是厭惡的一天。

一大早就遇上向劍堯那只超級討人厭的世紀大惡蟲。

那只大惡蟲果然比四年前更加惡劣,居然在校園里公開破壞我的清譽,簡真該遭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去。

而且他還很不要臉的說一大堆惡心的蠢話,什麼我喜歡他?笑話,就自酷斯拉都比他可愛,他算什麼東西,真是超級討人厭還不自知!

多希望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他!#@*&^……

懊死的向劍堯,記「X」一萬個——詠心記于開學第一天深夜

詠心出落得更迷人了!

向劍堯一顆心激蕩不已,久久無法平息。

這四年來,他雖然經常偷偷跑到德國去偷看她,但都只敢遠遠地偷看,看得並不清楚。

今天是四年來第一次這麼貼近詠心,和她正式的面對面。四目交接的剎那,他差點失控地強吻她,唉!

「不行,還不是時候。」他凝睇窗外的夜空,眼底有深沉的隱痛。

詠心比他預期的還討厭他,真是一大打擊,不過他不會死心的。

「我一定要你當我的新娘!」

從十三歲開始,這個便一天比一天增強,未曾減退。

向劍堯處心積慮制造散播的謠言,雖然擋掉不少垂涎雷詠心的,但還是有很多不為謠言所惑,勇往直前、一心想釣雷詠心當女朋友的超級,千方百計地接近雷詠心。

對于這些自找死路的家伙,向劍堯一個也沒輕易放過——

「住手,你敢再打我,我就到法院告你,讓學校開除你。」第N號超級,鼻青眼腫的做垂掙扎。

「跟我講這些話的人,你並不是第一個,不過我確信你很快就會和先前那些家伙一樣,乖乖的閉上嘴。」向劍堯一臉邪惡的嗤哼。

「少瞧扁人,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受你威脅。」

「好勇敢啊,你看這是什麼?」他丟了一袋文件給鼻青眼腫的第N號。

第N號一看,臉色更像青面獠牙的親戚。

里面居然是他從小到大,一些見不得人的糗事的證據和紀錄。

「你怎麼會有這些?」資料完整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地步,敢情他是調查局派來的?

向劍堯笑得好邪氣︰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那袋就送給你,反正是備份,原稿還在我的掌控中。」拜少昂那個地下情報大王所賜,他簡直如虎添翼。

「你好卑鄙——」

「好說,只要你別再打詠心的主意,我保證秘密永遠會是秘密。如果你想不開,那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擺明是恐嚇。

「知道了,我不會再接近雷詠心,也不會去告狀,你滿意了吧?」把柄全在人家手上,只好忍聲吞氣,認裁了。

「聰明的決定。」他才不會讓別人來搶他的詠心。

經過他如此這般地「強勢整頓」,開學不到一個月,整個台大校園幾乎已經沒有男生敢隨便接近詠心、打雷詠心的主意。

于是向劍堯就如計劃般,順理成章地「獨佔」雷詠心。

當然,雷詠心和中學時一樣,依舊不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的真相。

開學已兩個多月。

對大部份大一的新鮮人而言,大一上學期的首要目標並不是求學,而是大玩特玩,把國、高中時代,因為升學壓力被犧牲掉的玩樂時間,一口氣給補回來。

扁是系上迎新、校友會迎新、社團迎新、各系聯合迎新、各學院迎新、外校聯合迎新等琳瑯滿目的迎新名堂便多得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給。

不過像向劍堯這種自己系上活動幾乎都不參加,完全以到外系去強迫插花為主要重心的新鮮人,還真是前無古人。

尤其他強迫插花的系,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雷詠心所在的財金系。

今天早上,向劍堯和往常一樣直沖財金系報到,以超強黏力黏在雷詠心身邊,一點也沒把雷詠心嫌惡至極的反應看進眼里。

「你這只超級討人厭的大惡蟲又跑來干什麼?」雷詠心真想把手上的原文書朝向劍堯的大頭砸過去,這本原文書像電話薄般厚,鐵定可以砸出個大洞,必能大快人心。

「你又在看書了,每次看到你,你都在看書,真不愧是乖寶寶優等生。」向劍堯答非所問地在雷詠心前面的座位,面向椅背的坐定,和雷詠心面對面。

「你給我滾,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嫌、多麼不受歡迎?」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怎麼趕也趕不走?

「什麼是套利理論啊?」向劍堯和往常一樣,根本沒把雷詠心的話听進耳里,指著雷詠心手上那本投資學的208頁隨口問道。

他並不是真的對什麼套利理論感興趣,只是找話題纏雷詠心罷了。

「要你管!」雷詠心用力闔上投資學,把向劍堯的手指夾在書里,狠狠地按壓。最好把它壓碎,那就太痛快了!

可惜向劍堯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便輕輕松松地抽回手指,把那本投資學搶了過去。

雷詠心不願開口向他要書,便冷著一張臉,另外拿出財務管理,繼續研讀。

向劍堯又故技重施,指住雷詠心正在看的那一頁某處,再次發問︰

「什麼是速動比率和流動比率?」

這回,雷詠心不是闔上書,而是拿起一旁的大一微積分朝他的頭猛砸過去。

結果還是沒能得逞,給向劍堯接個正著。

「原來你是要我教你微積分啊,沒問題,看我的。」

他把微積分打開,惡霸地壓在雷詠心正在看的財務管理上面。

雷詠心忍無可忍的大吼︰「你到底想干什麼?」

「教你微積分啊!」他答得你理所當然。

「誰要你教,雞婆。」

「你就別鬧別扭了,我們就從這題開始看。????tan@cos@d@這是三角數的積分,應該從——」

「你給我閉嘴,這麼簡單的題目誰要你教,你給我滾。」雷詠心搶走微簀分,放進自己的袋子,順便打劫他手上的投資學。

「那你教我好了。」向劍堯就是有辦法死賴住她。

「誰要教你,快滾。」

「我知道了,你怕被我考倒丟臉,所以才不肯教我。」這四年來,他潛心鑽研她的個性可不是隨便蒙混的,對付她自然得心應手。

「誰說的?」

「那就是要教!」

「你少來!我們所學不同,我如何教你?」她才不上當,哼!

「不是要你教專業科目,而是共同學科中的英文。」

「英文?」雷詠心差點岔了氣。「在美國長大的你,要我教你英文?」

這家伙太侮辱人了,想騙她至少編個高明一點的謊話,居然撒這種馬上被拆穿的笨謊,當她白痴不成?雷詠心因而更加憤怒。

「你先別激動嘛,我是真的不會才問你的呀!」向劍堯裝出可憐相。

雷詠心最受不了人家擺可憐,放軟的說︰「哪里不會啦!」

「這個字。」他在涂鴨紙上寫下KISS,「它是什麼詞?」

「誰都知道它是動詞和名詞。」耍我不成?

「都不對,它是連接詞。」

「你胡說。」

「是真的,我馬上證明給你看。」才說著,他已送上自己的唇,貼上她的。

雷詠心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著,像只听雷鴨呆愣不動。

「它還是個動狀詞,代表這個動作。」第二個吻又輕易得逞。

雷詠心更加驚愣。

「它還是個化學名詞,叫二硫碘化鉀,代表男女之間的這種化學變化。」第三個吻又嘴到擒來。

不到十秒的時間,他已連偷了她三個吻。

「你——你——」雷詠心臉一陣青、一陣紅、又一陣白,就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你是想問二硫碘化鉀怎麼會是KISS是嗎?道理很簡單;在化學元素符號里,S代表硫,I代表碘,K代表鉀,兩個S就當然就叫二硫,所以KISS合起來就是二硫碘化鉀。懂了吧?」一連偷了三個吻,真好。

「你——」

「啊,我知道你是想說,你終于發現你果然是愛我的,所以才會和我連續打BIRD三次是吧?太好了,你終于自覺了,可喜可賀。」

「向劍堯,你去死!」

雷詠心氣得連砸了他三本原文書。

一九XX年十一月十日11︰40PM心情天氣/發生十級大地震,引發火山爆發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房間

天殺的向劍堯,今天居然在學校連偷了她三個吻,為什麼上天不把他丟到十八層地獄活埋,要留他在地上危害人間?

我一定不原諒那個討厭鬼,永遠都不原諒他,太可惡了!

絕不能再這樣下去,我一定要想辦法擺月兌那只大惡蟲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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