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亞利桑那州北部
葉星辰終于考完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個科目,只要再一個學期,她就可以從這里的社區學院畢業,結束兩年的游學生涯。
結束?是的,台灣的風風雨雨已經離她很遙遠了,只要不刻意去撩動,她便可以安穩的得到一整天平靜的心情,只剩心中深鐫的那個影子,依舊揮之不去,總是固執的在夢中相見。
本以為自己可以走得瀟灑,孰料對他的留戀常駐,心也丟落在遠遠的海天之涯。啊!
終究初戀難忘,一生的情債也難斷、難了。
別再分心了,氣象報告說有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襲,雖然中午出門的時候天氣還挺好的,可是,現在已經開始飄雪了,她還是趕快回家躲這場暴風雪吧!
她背著頗有分量的背包,在雪地里邁著沉重的步伐。
十二月的山中夜色來得早,綿密的雪花無邊無際的飄落,更添一抹蕭索落寞的氣氛。
在暮靄迷蒙之間,她遠遠地看到自己的公寓門口有個模糊的身影。她恍惚的想,以前她每次從他身邊逃跑,他總是能找到她……
不可能的!抓不住的情緒開始狂烈波動著,讓她的腳步也飛奔了起來。
真的是他!她跑到他的面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重重的喘息著,呼出白白的熱氣混融在冰天雪地的蒼茫里。
啊!一定是Andy透露她的去處讓他知道。
邵希岳搓摩著凍僵的手掌,打了個哆嗦,他穿得單薄,寒氣早已穿過衣料濕透他的背脊。天曉得Andy怎麼會安排星辰在這樣一個會飄雪的山谷落腳--遺世而獨立,很適合隱居的地方。
臨下飛機時,他還遲疑著該不該來送這一封信,如今看到她在眼前,只有激動的感覺--感謝老天!她還好好的活著!不枉他那一個痛心的決定。
他很慶幸自己還保留著那組讓他驚艷心動的幻燈片,在思念特別強烈的夜晚讓他可以回味她的倩影,也給予她遙遠的祝福--星辰,你可要好好活著啊!
太多的情緒在心中起伏,令葉星辰不知該如何啟口,她沉默的轉身打開門,走進開著暖氣的房間,把背包丟在玄關,這才吐出一句話,「我倒杯酒給你去去寒。」
「不!」邵希岳拉住她的手,急切的道︰「我不再喝酒了,我是來向你說對不起的。」以前他從不認為心意必須靠言語來溝通,但是,這一句抱歉的話絕對不能欠著不說。
她的眼眶中倏地蓄著強烈的水氣,車禍後她沒有流下一滴喊疼痛的淚,異鄉困頓的生活也沒有讓她淌下一顆喊辛苦的淚,只有在寂寞的夜里寂寞的眼楮才會悄悄溢出寂寞的淚。
如今听到一聲遲來的對不起,竟然還會淚水盈眶?!
他的鬢角染上風霜,已然有了幾絲白發,剛毅的臉龐更加冷絕了,唯有黑眸寫著歉疚,她偏過頭,不露痕跡的抹掉淚水,努力在唇邊擠出一個微笑,「那麼,我給你煮一壺熱咖啡。」
「星辰,讓我抱著你,我就會感到溫暖。」他沖動的月兌口而出,壓抑不下她的人就在身旁的狂喜感受。
分不清是因為憐憫他身上的寒霜,還是自己壓抑已久的感情,她忘情的投入他的懷抱,那個她曾經非常熟悉的溫暖泉源。
兩個軀體互相汲取彼此的熱度,溫熱填補了橫斷的滄桑空白,分離的思念深深盤根深扎在沒有對方的日子里,因為忘不了那一段刻骨銘心,以血用淚寫下的感情。
邵希岳手捧著眼前的小臉蛋,記憶再如何鮮明也沒有此刻來得真實,紅潤的色澤又回到她的粉頰,她的頭發也長長了,他不死心的搜尋著應該留在她左頭顱上的那個長疤痕。
葉星辰目光氤氳,輕輕的搖著頭,「看不到了!」
是嗎?外在的傷口愈合了,但內心的創傷可有痊愈的時候?邵希岳以雙唇溫柔的踫觸她的鬢角發梢,「我不該誤會你,你能原諒我嗎?」
「早就不怨你了!」在那個心碎的早上,她曾經氣恨他,然而,當心情沉澱之後,整個心卻被愛他、想他的那面網,夜以繼日密密麻麻的罩住。
她只恨自己心高氣傲一時沖動,不顧一切的飛車,車禍蘇醒後不見任何人,最後還逃到這個沒有幾個華人的地方,因為愧疚使得她必須自我放逐、自我懲罰。
「謝謝你!」這一生第一次說出抱歉和感謝的話,都在今天全給了懷中的小女人--那個一直停駐珍放在他心里最深層的小女人。
邵希岳收斂激動的情緒,從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我給你送東西來。」
葉星辰顫巍巍的收下信。啊!終究是結束的時候了,那紙離婚協議書拖延了這麼久,但他還是親自送來了。
「什麼時候回去?」她忍不住問,顫抖地貼近他心跳的地方,貪心的汲取他的呼息。
在每個無眠的夜里,她渴望的就是這個懷抱;在每個思念的日子,她總幻想著那個心頭割舍不下的人影會出現在眼前,如今,幻想渴望成真,她真能理智的放開?
「跟航空站約好明天一早起飛。你知道嗎?寰宇航空的航線已經遍布全球了。」邵希岳簡單平穩的敘述著事業上的成就,臉上卻沒有一絲的驕傲情緒顯露。
「你真的做到了,搭乘自家的飛機,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永遠不會被跟蹤。」可是,她已經無法再膩著他要求要開小飛機了。今晚過後,兩人即將形同陌路。
她只能擁有他這一夜,最後一次粘膩著他,今晚的回憶應該能讓她回味一輩子,陪她度過沒有他的歲月,她決定收起理智的傘,放任強烈的感情奔馳翻騰。
「希岳,今晚留下來陪我。」她目光熾熱且大膽的迎視著他,縴手拂去他西裝外套上殘留的雪花,慢慢的來回在他的胸膛之上。
邵希岳不敢置信的瞪著她,「你在說什麼?希望我不是誤解你的意思!」
她鎮定的解下羽絨雪衣,再迅速的月兌掉套頭毛衣,只剩裹著的潔白身子呈現在他的眼前。她該為自己喝采嗎?久違的勇氣與活力居然又回到她身上了!
「就是這個意思!」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衣肩帶上,「幫我月兌掉好嗎?」
他的手踫觸著她柔弱無骨的香肩,一片雪白凝脂讓他露出激賞的目光,他曾在深夜時分回味過千百回的嬌軀正展現在眼前,然而,他卻壓抑住街動遲遲不行動。
真慘!原來清心寡欲的日子過久了,也會修練成坐懷不亂的聖人?!
不應該這樣的,他只是單純的來送一封信而已,若再次向感情投降,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會理性大方的對她放手!
他拒絕著,「我已經很久沒有做了,你可能會抱怨我的表現太差了。」他的手胡亂的爬梳著頭發,泄漏出內心狂亂的情緒。
葉星辰的心猛然一震,他怎麼可能忠于那個已經名存實亡的婚姻?他永遠過人的旺盛怎麼辦呢?她不改頑皮本性的嬌笑著,「你不老實喔!」
「我是說真的,白天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忙著拓展寰宇集團的版圖,晚上則做五百下伏地挺身,然後洗冷水澡。」邵希岳一點也不在乎披露自己貧乏歸零的性生活。
他只保留了一點沒有說出口,那就是他臨睡前總會彈上半個小時的鋼琴--為了回味她第一次為他彈琴的模樣。
葉星辰的內心澎湃不已,過了這一晚,兩人便真正的分道揚鑣,他也就自由了,可以不用靠做伏地挺身和冷水澡壓抑,因此,她更加堅定要與他共度今晚的念頭。
「試試看吧!我保證絕對不會抱怨,也許只會偷偷的笑而已!」
邵希岳的目光轉熾,兩道熱火烈焰梭巡著她胸前的豐盈,「美國住久了,人也變得大膽了。」老天!他胸口奔竄的那道濃焰,十輛消防車也撲滅不了了!
「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這個山中小城再保守不過了,隔壁的喬治還告訴我,這里的書店甚至禁止販賣書籍呢!」看樣子他還是不願意,該怎麼做才能讓他熱血沸騰全然失控呢?
將邵希岳拉進小客廳後,她從櫃子中取出一瓶紅葡萄酒,打開瓶蓋便咕嚕咕嚕的大口灌下喉。
「星辰,你干什麼?」他搶過那瓶紅葡萄酒。她這種喝酒的方式,還有她只擺了兩個大靠墊的可憐客廳都讓他大為吃驚。
這叫借酒壯膽呀!她對著他呵出一口甜膩的酒氣,醉顏可掬,「記得以前你一直鼓勵我飯後來一杯酒的,現在我發現在寒冷的夜晚喝一杯酒更可以讓人酣然入睡。」
「我們還沒有吃飯,況且,我也沒有教你這樣凶猛的喝酒,會醉人的!」喝醉的可怕後果他再清楚不過了。
「我不會喝醉,酒可以舒緩我緊張的情緒。」挑逗一個不動如山的人比她想象的還耍困難數倍!她用力的把他推向地毯,「去靠墊那邊坐著等我一下。」
邵希岳屏氣凝神,眼眸焦距無法從她曼妙的嬌軀上栘開,小小的包裹著她的雪峰,不斷在他的眼前晃動著,企圖消磨掉他的自制能力,此刻拒絕她就像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葉星辰拉下百葉窗,拉攏白色簾幃,並將屋內的燈光調暗了些,營造一室柔美惑人的氣氛。
接著,她月兌掉鞋襪,再慢條斯理的褪去長褲,屈膝跪在他的面前,朱唇輕啟,「希岳,我美嗎?」
他感嘆著,「一直都是最美的!」他的呼吸濃濁,下月復疼痛難耐。
她的小手忙碌的拉扯著他的領帶,想要卸下他的冷靜自持,「但是,還不夠足以讓你想耍我。」
邵希岳深吸一口氣,氣息梗塞困難的說︰「不是這樣的,星辰,你不懂。」他的腳步擺蕩在離開與留下之間,拒絕或要了她都是兩難的局面,「星辰,你永遠都不懂『好好配合』這句話的意思。」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已經不想要我了。」葉星辰緊緊咬住下唇,回想著看過的影片中月兌衣舞娘表演的畫面。
她開始款擺腰肢,縴縴玉手撫模過自己的,在上面搓揉擠壓著,隨即漫游到柳腰上,輕回過伸開的雙腿,點觸女性的中心點,然後再一次重復剛才的動作……
「希岳……」
她的聲音被吃掉了,因為邵希岳已經惡狠狠的撲向她,把她壓在地毯上,堵住她的小嘴,重重的啃咬嚙噬,輾轉吸吮著兩瓣久違的柔女敕。
就允許自己在日出之前,為寒凍的心注入一點點溫暖的感覺吧!
他喟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你老愛給我出狀況!」
她終于找到機會把話說完,「我會害羞的,別讓我表演整套的月兌衣舞,你主動一點好嗎?」真的,她就快要黔驢技窮,變不出挑逗人的把戲了。
他完全不同意她的說辭。害羞?如此火熱大膽的舉動居然還敢用這個形容詞,況且,他從來就不認為她曾經羞于的歡愉。「想要讓我來帶領?」
她輕輕的點頭。
邵希岳大吼一聲,「不知死活的女人,你慘了!」他會毫不留情的把她吃得骨血無存,涓滴不剩。
成功了!葉星辰偷偷的悶笑,她輕輕的伸出丁香舌舌忝吻著自己的小手指,拋給他一個柔媚的眼波,「會怎麼慘呢?」
他很樂意配合佳人的要求,讓她明白她制造的「災難」會有多慘烈。「我會讓你知道得徹徹底底!」下一秒,他的大手立刻狠狠的撕開她的底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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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邵希岳摟著嬌軟虛月兌的小美人,手指在她白晰的美背上畫著圈圈,「真慘烈,居然連衣服都還沒月兌完整,這麼快就達到高潮了!」
葉星辰將整個臉埋在他矯健硬朗的胸膛上,故意說著風涼話,「人要服老嘛!」
邵希岳揚起濃眉。可惡!他只是長時間缺乏練習而已,她居然敢說他老了、不行了?才想開口罵人,卻感覺到懷中的她抖動個不停,原來是在偷偷的悶笑!
的女人!每次都喜歡用反話激他一回又一回的失控,他怎麼能讓她失望呢!于是,他的雙手開始撥開依然零零落落掛在她肩上的。
「希岳,你在干什麼?」她注視著他修長的手指俐落的舉動,一股燥熱又起。
明知故問!他迅速扛起她縴細的胴體,面露邪惡的道︰「月兌衣服,一起去洗澡!」
「我肚子餓了,沒有力氣。」她餓慘也累慘了,還是先補充點能量,等一會再來開打第二次大戰。
「我幫你服務,你不用浪費力氣。」他全身的活力都回來了,大概可以奮戰到天明,一秒也不會浪費。
「我的浴室很小,沒有按摩浴白。」她亂找理由想暫時躲過。
「哪要這麼復雜!」他直接把她擺放在梳洗鏡台前,大口品嘗著高聳在一片雪花田上鮮艷欲滴的草莓,左邊一口、右邊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你賴皮,我肚子餓你都不管,就只顧著自己吃。」葉星辰口是心非的叨念著,小嘴哼啊哼的呼吸錯亂,忍不住用力的把胸前那顆頭顱更緊密貼近自己。
「讓我先吃飽了才有力氣提高服務品質。」他隨即咬了她一口。
「啊!疼呀!別這樣。」她扯著他的耳朵。
「好,不疼,我們做點更刺激的。」他將她翻身趴在鏡台上,用自己傲人的寶貝摩搓著她的。
「雙手扶穩,不用你浪費一絲一毫的力氣,你專心看著鏡子,享受著也等著飛入雲端吧!」說完,他快速的沖進她的幽穴,讓她激動興奮的浪聲申吟……
丙然,邵希岳的持久性服務真的非常盡職、非常徹底,也讓人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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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辰罩著浴袍,拿著吹風機吹著自己濕淋淋的長發,浴室鏡中那個容光煥發、笑意盈眸的女人是自己嗎?經過激情的滋潤,今晚的她顯得美麗非凡。
邵希岳率先跑到廚房找吃的了,他打開冰箱,忍不住本噥著,「搞什麼嘛!」
冰箱居然空空如也,只剩半罐草莓醬和兩片面包。
這個女人都不用吃東西啊!難怪抱起來越來越沒有肉了。上面的冷凍庫只關著冰冷的空氣,就連印象中她最愛吃的冰淇淋也絕跡了。
「星辰,」他對著浴室大喊,「沒東西吃啊!連冰淇淋也沒有。」
什麼?吹風機呼呼叫的,她根本听不完全,只捕捉到最後一句,「美國的冰淇淋太甜,我已經很久沒買了。」
謝天謝地,她的毛病好了!星辰離開後他才搞清楚原來她是因為壓力大才會暴飲暴食,並且偏愛甜膩的冰淇淋。
邵希岳不死心的打開櫥櫃想找些干糧,不過,里面還是干淨溜溜的。
咦!那個紫晶色的盒子看來很眼熟……對了,那是他送給她婚戒的盒子。他困難的縮回手不去踫觸。
她留下寰宇星鑽,只帶走這個婚戒,卻沒戴在手上,為什麼?
也許感情依舊放在心里,卻也知道不能回頭了,所以,她才會固執的要這一夜、這一次纏綿。她的痛應該不亞于他吧?那麼他會全心全意的珍惜她--在今晚!
他將櫥櫃的門關上,斷絕任何不切實際的念頭。他冷靜的對著浴室喊著,「車鑰匙在哪里?我去附近的超市買點食物。」
車子?「我沒開車。」她關掉吹風機,頓時,心感到沉重不已。
邵希岳走進浴室,從後面抱住她,膩在她的雪頸上聞香,「沒開車?」
不會是沒錢買車吧?他每個月透過Andy轉匯進她戶頭的錢都可以買一部戰斗機了,然後他想起她空無一物的客廳……
Andy不會背著他搞鬼吧?他可是完全信任AndY幫他照顧星辰,安排她的生活。
「不開了,就像你不喝酒了一樣。」她的聲音哽咽,全身往後靠進他的懷里。
一場車禍讓天地變色,犯過的錯永難彌補,今是昨非,半點不由人。
「還怕嗎?」他吻著她散發清香的頭發。
「不怕,只是想忘也忘不了。唉!我以前真的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孩子曾是她的最愛啊!元元和平平,還有幼稚園那些與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孩,然而,她卻親手扼殺自己的孩子!
「慢慢來,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邵希岳卻誤解她的意思。地老天荒的愛情神話藉由剛才那場歡愛再次上演,但她還是想要遺忘過去。
「我知道。上學實在是一個不壞的主意,讓我的日子又充實了起來。」她扯開嘴角露出一朵微笑。
那抹淡淡的微笑讓邵希岳再次堅定要履行在她病榻前許下承諾的決心,但是,他仍然不能不關心她的生活,「你不開車,那怎麼去Shoppin??」
「隔壁的喬治每個禮拜天上完教堂之後,都會順道載我一起去購物,他對我很好的。」葉星辰簡單的報告著。
喬治?剛剛就听她提及了,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號人物啊?還對她很好?哼!Andy給他的情報中居然只字不提。邵希岳的胃居然開始古怪的冒酸氣了。
「你也應該買些家具啊!像是沙發、電視什麼的。」Andy如果再有事情瞞著他,他會殺到波士頓找目前和妻小定居在那兒的Andy算帳。
「一個人住簡單就好了。Andy每個月都會打電話來問我獎學金夠不夠用?還說他錢多得都要發霉了,可以匯給我用,可是,我一向都很省,沒什麼大花費的,所以,我就叫他去捐給救世基金會幫助窮人。」
她很滿意目前反璞歸真的生活形式,不用穿華服也不用彩粉妝。
邵希岳的眼底浮現出一抹詭異,怪里怪氣的說︰「Andy真是一個難得的推心置月復的好友啊!」
獎學金?好小子,你可真能掰!拿我的錢去做公益,好名聲都讓你一個人佔光了。他願意尊重星辰對自己生活方式的選擇,只是他仍不能免去心中的不舍,她這樣近乎放逐的日子當真沒有結束的一天?
此時,邵希岳的肚子很不客氣的咕嚕咕嚕的叫著,「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怎麼辦?」
「我知道你不喜歡吃果醬面包,可是,現在風雪這麼大,走不到超市那邊去了。」葉星辰皺著秀氣的眉,突然靈光一閃,「對了,我去隔壁向喬治借兩顆雞蛋,鍋子里還有現成的白飯,我做蛋炒飯給你吃。前天喬治感冒了,我用整只雞炖湯給他喝,才害得我存糧不夠。」
天殺的喬治!居然還喝到她親手炖的雞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邵希岳不禁抓狂了,「你留在屋里,雞蛋我去借!」
邵希岳一溜煙的跑得不見人影,大力的敲打隔壁的門,然後就听見他很親切有禮的問候喬治,隨即如獲至寶般的小心翼翼捧回兩顆雞蛋。
「趕快做蛋炒飯!」也許下輩子才能喝到她炖的雞湯,但蛋炒飯也是人間美味啊!
葉星辰以為他真的餓昏了,便手忙腳亂的開爐火倒油進鍋。
邵希岳則在她的旁邊吹著口哨打雞蛋,直說著,「喬治很好,真的很好!」
一個七老八十的白發老公公會不好才怪!
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
葉星辰在半夜的時候,悄悄的拆開邵希岳給她的信,借著小夜燈看著里面的文字。
原來那不是什麼離婚協議書,而是邵仲衡寫給她的信--
星辰:
當你看到這封信,就代表我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很清楚希岳不會主動去找你,所以,要他幫我送信是唯一能讓你們見面的機會。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回來吧!你一向不缺乏行動的勇氣,提起自信回來吧!我知道希岳也一直在等著你!爺爺
希岳不談,那她該主動提起嗎?其實,離不離婚對她來說完全沒有差別,那麼就擱著吧!
沒想到爺爺已經去世了,在邵家短暫的相處時日中,爺爺是真的很疼愛她。爺爺要她回去,他說,希岳也在等她……啊!她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好了。
平常的夫妻也許兩顆蛋炒一盤飯就可吃得和樂融融,然而,繁復的寰宇世界卻帶給她太多的痛楚,她雖然愛著希岳,卻不敢和他相守。
爺爺不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把她的心結看得一清二楚,可是,有一點爺爺可能弄錯了,依照希岳那狂烈如火的個性,他如果還想要她,絕對是一天也忍不住的,而她剛才也不用那麼辛苦的挑逗他半天才偷來一場歡愛。
葉星辰小心的折迭好信紙,把它放回信封里,隨即再度投入邵希岳的懷抱。漫天冰雪的大地,必須讓激情熱火燃燒一整夜,讓心找到慰藉,才不會慌亂寒凍,
夜晚退去,晨曦微現,邵希岳緩緩的蘇醒,他看了心愛的人一眼,見她仍睡得很沉,他在心中向她道別,「感謝你陪我這-晚,我的愛!」
命運之神應允了他的請求,他的女人依舊活得好好的,他也會堅定的信守他的承諾,愛她也放了她。
這一夜,他知道她原諒了他,還有她的心意沒變。也許有那麼一天,她能忘掉過去的愴痛,找回甜美的笑靨,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啊!也許永遠也沒有那一天。
等待,最後會給他一個答案吧!
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
棒年,又是一個夏季的來臨,台北的街頭經過艷陽一整日的肆虐,每個人都熱得頭昏腦脹、心浮氣躁的。
當夜幕低垂,在天母的郊區,一個懷著六、七個月身孕的少婦輕拭香汗,態度優雅自信從容的步下一輛計程車。
「啊?怎麼會這樣?」葉星辰不禁驚呼出聲。
寬廣遼闊的舊宅子被拆掉了,變成一個社區的公園,入口處還立了一個牌子寫著--寰宇社會福利機構暨幼稚園。
她的右手緊張的抓著套在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老家竟然沒有了?那她這個天涯歸人該往哪里去呢?教她到哪兒找希岳?
突然,一個想法浮上她的心頭,寰宇天下那間公寓似乎是唯一的可能了。她的心抽痛得很難受,希岳怎麼能住回那個空空蕩蕩的房子呀!
葉星辰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寰宇天下頂樓公寓的門口,鼓起勇氣按了門鈴,然後她就和來開門的福嫂抱在一起,兩個人激動的哭成一團。
她看到她夢想中的房子完成了,這里不再是受到詛咒的陰暗冰冷古堡。房間里搭配著溫馨的暖色系壁紙和窗簾,觸目可見綠意盎然的盆栽擺飾著。
希岳完全依照她留下來的設計圖來裝潢房子,他和雙胞胎就住在這兒。
埃嫂哭得不成人樣,哽咽的說︰「少爺去了日本,要很晚才會回來,等他回來,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接下來,葉星辰一一巡視過每個房間,撫模著一件件新添的家具。她進入雙胞胎的房間,欣賞著他們純稚的睡容,在他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輕聲說著,「我回來了!」
最後她來到邵希岳的書房。
咦?還有幻燈片放映機呢!這該不會是他工作累了時的一種休閑吧!希岳到底都在看些什麼東西呢?
葉星辰隨手按下一個按鈕,首先映出來的標題字幕讓她不禁目瞪口呆--
我的星辰,初次心動。
里面竟然是她的照片,那個場景是許久以前她和幼稚園小朋友的一次春假旅行。
希岳為什麼會有這些幻燈片?是誰拍下這些照片的?她怎麼完全一無所知啊!況且,那時他們也根本還不認識呀!
幻燈片播完,結束字幕跳躍出一行--
心動,不需要理由;愛你,永遠的等待。
「希岳,你一向是那麼的桀驚不馴、狂放不羈、霸氣又率性而為,你居然會一直在等我,教我實在不敢相信哪!」
葉星辰手撫著胸口狂跳的心髒,趕快關掉幻燈片放映機,坐在他的座椅上,沉浸在悸動里,許久許久……
他竟然一直愛著她,她的眼角泛著喜悅的淚水。難怪他一直沒有提出離婚,原來他是真正的珍愛著她啊!不是如以往那般的狂取豪奪,而是放在心里面無邊無際的等待,等待她這個浪跡天涯的女人。
她不再懷疑了,如果說他這樣無悔的等待還不能證明他愛她至深,那麼她就太麻木不仁,也不值得他如此深情對待了!
以前希岳老愛說她「遇到事情就跑」,可是,她非常清楚自己上一回的逃跑,並非一無所獲,時間與空間的考驗讓她更加的成長、懂事。
當初Andy陪她去社區學院選課時,由于不服輸的個性,她舍棄一向喜歡的幼兒教育,改念傳播媒體。兩年的學習讓她了解自己的毛病,心情也澄澈得如一顆透明的水晶球。
原來自信心不足的人才會事事庸人自擾,總活在別人的期待下,將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所以,她一拿到社區學院結業證書的隔天就即刻整裝回來,也帶著屬于他們兩人的小生命回來了。
希岳都還不知道她懷孕了呢!不曉得他會如何欣喜若狂的吻著她,或是暴跳如雷的掐著她的脖子,氣她一聲不吭的瞞著他?
既然老天都不放棄她,讓她能夠奇跡地再度擁有小寶寶,她又怎麼能輕言放棄自己這一生的最愛!回家的理由可以有千百個,但是,沒有一個比得上小貝比需要父母完整的愛這一個來得重要。
餅去的傷痕就讓它過去吧!美麗的人生從現在就要開始了,婚姻的故事應該這麼進行的不是嗎?
她喃喃自語,「爺爺,原來信心還源自于永生不毀滅的真愛,真愛能沖破牢固的心牆,只要有愛,王子與公主的故事不會結束于走進禮堂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