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玄毅第十次看了手表,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煩躁與著急,怒斥出聲,「這丫頭,到底跑哪去了?」
他從十點開始便守在客廳里等她回家,不料等了兩個鐘頭還不見人影,打她的手機又沒人接听,各種蕭芍妘可能遇害的念頭一一浮現,害得他愈等愈沉不住氣,一顆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再一次走到窗口探望,他決定要是再見不到蕭芍妘的話,他就要沖出門去找人了。
煞車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梁玄毅半眯起眼仔細搜尋,發現車里坐的正是讓他擔心得五內俱焚的蕭芍妘,而在駕駛座上的似乎是一個男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男人應該是沉君豪,客服部的主任。
他輕斂魅眸,目光冷凝地盯著沉君豪的一舉一動,誰知不瞧還好,這一瞧可點燃了他的洶涌怒潮。
沉君豪那小子居然傾身貼近妘妘,眼看著就要摟上她的肩膀了──
「砰!」
震天價響的拍擊聲讓車內的兩人嚇了一大跳,待回神時才愕然發現,梁玄毅正站在車窗外瞪著沉君豪,而那聲巨大的聲響則是梁玄毅雙手拍打在車窗玻璃上的聲音。
單憑雙手就能拍打出如此駭人的聲響,蕭芍妘不難想象他用力之猛,更加不難想象梁玄毅此時有多麼怒不可遏,關于這一點,從他額角浮動的青筋便可得知。
好恐怖喔!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反常的大哥,平常鮮少動怒的大哥,怎麼一發起飆來竟像頭嗜血的猛獸。
「下車!」
梁玄毅粗暴地將沉君豪扯下車,雙手扯著他的衣領,像拎小雞似的將他推抵在車門上,接著二話不說,揮出一記重拳。
「大哥!不要──」蕭芍妘不由得尖聲驚叫。
「砰!」
同樣又是一記巨響,這是梁玄毅揮出的拳頭打在車窗玻璃上的聲音,可憐的玻璃因為無法承受再一次的重力負荷而出現一道裂痕。
梁玄毅本來只是打算嚇唬沉君豪,不會真的對他出手,然而听到蕭芍妘替沉君豪求情的聲音,讓他一時氣昏頭,忘了拿捏力道,才會失控毀了車窗,同時也嚇得沉君豪差點軟腳站不住。
「離她遠一點,听見沒有?」梁玄毅咬牙切齒地把話撂下。
「你沒事吧?」蕭芍妘關切地問著臉色慘白的沉君豪,同時不忘回頭責怪梁玄毅。「大哥,你真是的,干什麼出手這麼──啊!」
話還沒說完,蕭芍妘便被梁玄毅以單手由身後攔腰抱起,直往屋內走去。
他忿忿地將蕭芍芸拋在沙發上,看著她的雙眸戾光迸射。
「不準你關心他!」梁玄毅霸道地下了命令。
此時的他不再溫和,強大的醋勁使他變得跋扈不講理,一想到方才沉君豪差點摟住她,他的心便酸得泛疼。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做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雖然盛怒中的大哥讓她怕得徹骨生寒,但她直覺自己沒錯,有必要問清楚大哥的怒氣究竟為何而來?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他雙手環胸,將她困在沙發與他之間,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是真的不懂。」
「那小子就是你在外頭狂歡樂不思蜀的原因不是嗎?你不知道我會替你操心?不知道我等你時的心急?為了他甚至連我打的電話也不接?」
「我哪有?」
蕭芍妘備感委屈地掏出手機,正想證明她的無辜時,卻發現有十幾通未接來電,她這才想起八成是在PUB里轟隆作響的音樂聲掩蓋了手機鈴聲。
「人家沒听到嘛!」她低頭囁嚅著,不敢迎視梁玄毅如刃的眸光。
「你顧著和那小子談情說愛,當然沒听到。」嫉妒使他失了理智,變得口不擇言。
「我沒有啊!沈主任只不過是順道送我回家罷了。」
淚水在她的眼底打轉,相處這麼久以來,大哥第一次對她如此咆哮怒吼,而且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她,讓她覺得自己好可憐。
「順道?」梁玄毅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他住的地方與這里方向完全不同?他是故意找借口與你獨處。」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需要生那麼大的氣啊,打破人家的車窗,你以為不用賠嗎?」最後兩句,蕭芍妘刻意壓低音量。
「你、說、什、麼?」
怒眉隱隱跳動,目光?裂,他都已經在盛怒之中了,她居然還有空去關心沉君豪的車窗。
「呃……沒什麼,我是說我和沈主任沒做出什麼值得你大動肝火的事啊。」
「沒有?」梁玄毅的聲音倏地提高,充滿危險的氣息。「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再晚一步出去,那小子恐怕已經侵犯你了,難道你非等到事態嚴重了才哭著求救嗎?」
一想到方才那一幕,梁玄毅的怒火又起,不由得將十指緊握成拳。
「大哥,你……想太多了。」
是她太多心了嗎?怎麼覺得眼前的大哥看起來像個妒火狂熾的情人?
「我想太多了?」他自嘲地重復她的話。
呵!真可悲,原來他費盡心思的珍惜呵疼,在她看來只覺得他想太多了。
魅眸挫敗地低斂,剛毅緊抿的薄唇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極其痛苦的折磨。
「大哥?你還好吧?」蕭芍妘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頭皮有點發麻,怎麼她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就在蕭芍妘疑惑地仰著頭端看梁玄毅時,他冷不防地將雙手扣壓住她的縴肩,目光炯然如炬、犀利如鷹。
「如果我的珍惜你壓根不在乎的話,那我又何必苦苦壓抑呢?」
就是因為寶貝她、珍惜她,所以遲遲不敢有太過明顯的行動,怕會嚇壞了她,就連那天在辦公室里不小心踫觸到她的唇,他也應她的要求退開來,難道是他的紳士作風太過迂回了嗎?才會讓她遲遲看不透他對她不只是兄妹之情,不只是一個可笑的責任問題。
「大哥,會痛耶!」
大哥好怪喔!懊不會氣得腦筋短路了吧?不但臉色森冷得嚇人,就連握著她肩膀的手勁也大得弄疼了她。
「別再叫我大哥了。」梁玄毅暴喝地怒吼。
「為什麼別……嗚……」
嘴里的疑問還來不及說完,梁玄毅猝不及防地低下頭封住她的唇,速度之快,讓她連眨眼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杏眼圓瞠地看著他俊逸絕倫的五官在眼前放大。
他促狹地看著她的青澀與愕然,著迷地以唇摩挲著她的唇瓣。
怒火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滿足。
他的唇畔逸笑,壓住她肩膀的手改移至她的縴腰,使勁一攏,讓她柔軟的身軀緊密地貼著他。
熱唇抵著她的女敕唇,他低語呢喃,「別這樣看著我,把眼楮閉上好嗎?」
她那懵懂不解的眸光會讓他有罪惡感,好象他是吃了小綿羊的大野狼似的。
「我……」蕭芍妘才要開口,便發現一股溫熱滑入她的口中,吞沒了她的聲音。
苦苦壓抑的情感一旦潰堤,便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梁玄毅任由奔馳,肆無忌憚地吮弄著她,先是帶著懲罰意味地啃噬著她飽滿柔軟的唇,接著狂放地兜轉著她的丁香粉舌,引領她與他一起糾纏舌忝吻。
梁玄毅的吻像是具有魔力般,讓蕭芍妘的身子癱軟無力,她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整個人幾乎是掛在他的身上,只怕梁玄毅一松手,她就會虛軟地滑落在地。
她的體溫逐漸升高,體內像是有把火在狂熾地燃燒著,將她的理智逐漸燒毀,
她從不知道一個吻能在她身上引燃如此大的火花,讓她渾身酥麻輕顫,讓她忘了要拒絕、忘了要推開他,甚至還順從他的話,乖乖地將眼楮閉合。
「乖女孩。」他的唇滿意地往上勾起。
看到蕭芍妘緩緩閉上被影響得迷離煥散的剪水雙瞳,梁玄毅不由得怦然失神,他這才發現,籠罩在下的蕭芍妘美得宛如皎潔的明月。
他伸出手依戀不舍地游移在她光潔無瑕的臉蛋上,隨著手指摩挲過的地方,溫存熱切的吻也一一烙下,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
「天啊!妘妘,你真美!」
他的唇停留在她的耳後,邊挑逗地舌忝吻著她小巧的耳垂,邊喑★地贊嘆出聲。
「為什麼?」她張開迷蒙欲醉的星眸。
蕭芍妘的聲音也好不到哪兒去,虛弱無力的軟語中夾雜著喘息嚶嚀聲,她燥熱得幾乎快要融化為一攤水了,她從不知原來她的敏感點在耳後,光是梁玄毅因喘息而呼在她耳畔的熱氣就讓她銷魂心折。
「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要你!」
隨著宣示的話語說完,他熾烈灼人的吻再次如狂肆的雨點般落下。
他將她放在沙發上,溫熱的手探入她裙子的下擺,緩緩往上撩高至臀部,另一只手則俐落地解開她胸前的鈕扣,讓雪白的酥胸展露眼前。
他隔著胸衣揉捏著她的飽滿,細碎的吻一一烙印在她的胸前、。
「大哥……」難耐的使得蕭芍妘痛苦地拱起身子。「我覺得……」她伸出舌舌忝了舌忝干渴的唇瓣。
「如何?」他埋首在她胸前,食指邪惡地挑起她胸衣的肩帶,將其拉下肩膀。
「這……不太對勁……」她知道自己該要阻止的,她不該和大哥有如此曖昧親密的舉動。
可是,她怎麼也使不出力氣推開他,而更讓她覺得難為情的是,她發現自己居然喜歡這樣的肌膚相親,甚至沉迷于其中。
「何不順著你的感覺呢?我不相信你對我毫無感覺。」他企圖說服她的壓抑與恐懼。
「我……我不知道。」
「沒關系。」帶著邪氣的笑在梁玄毅唇邊漾開。「我會讓你知道的。」
話語方休,他倏地拉下她的胸衣,張口含住她的粉色蓓蕾,輕舌忝兜吻。
「啊──」蕭芍妘禁不住驚愕地倒抽一口氣,一股電流迅速的竄流而過,引得她戰栗不已。
滿意地看著他的反應,梁玄毅低下頭,還想再一次撩撥她的激情時──
樓梯口的電燈倏地亮起,梁母的聲音從二樓傳來,「玄毅,妘妘回來了沒?」
在客廳里的兩個人瞬間僵住不動,交纏在兩人之間濃烈的情潮也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回來了。」
「是嗎?那就好。」
听到梁母走回房里以及關上房門的腳步聲後,蕭芍妘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慌張地將梁玄毅推開彈坐起身,責備地瞪視著他。
「都怪你……啊!別看我!」
發現他正目不轉楮地盯著她胸前的旖旎春光,蕭芍妘的俏臉瞬間酡紅如醉。
她慌亂地將衣襟拉攏好,逃難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里,留下獨自惋惜的梁玄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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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梁家的餐桌上只坐了三個人,分別是梁父、梁母,以及蕭芍妘。
平時總會準時起床端坐在餐桌前看報紙、喝咖啡的梁玄毅一反常態的尚未出現,倒是鮮少準時起床,總是慌慌張張抓著面包便往外跑的蕭芍妘,此刻正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
她是因為被昨晚發生的事所困擾而無法成眠。大哥為什麼要吻她?她又為什麼一點也不覺得排斥,甚至還很心動?大哥是用什麼樣的心態來看待兩人之間的關系?而這種情況又是從何時開始的?
諸如此類的問題煩得她了無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將近凌晨四點鐘才逐漸睡去,而且還睡得極度不安穩,也因此,當天色才微微亮起,廚房傳來些微的聲響,她便自動起床來到餐桌前報到。
「今天真是難得,怎麼妘妘居然比玄毅還早出現?」梁父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好奇地打量著蕭芍妘。
「是啊,妘妘今天可乖哩,一大清早便來幫我張羅早餐。」梁母笑吟吟地倒了杯牛女乃給蕭芍妘。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敏感的梁父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尋常,試探性的問道。
「噗──」剛含進嘴里的牛女乃因為這個敏感的話題而噴回杯子里。
「咳……咳……」蕭芍妘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邊拿餐巾紙擦拭桌上的牛女乃殘漬。
「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人了喝牛女乃還會嗆到。」梁母好心地幫她拍背順氣。
「呵呵……」她尷尬地笑了兩聲以掩飾糗態。「我喝得太急了。」
「咦?妘妘,你這是怎麼回事?」因為替她拍背的關系,梁母眼尖地看到她耳後及脖子上的吻痕。
「沒事!」蕭芍妘心虛慌張地將衣領翻高。「我……過敏,大概是昨天吃了蝦子的緣故。」她胡亂地找了個借口。
「是嗎?那就請一天假別去上班了,我叫司機載你去醫院看醫生,今天就讓玄毅自己去公司。」
「不……」才剛想要搖頭拒絕,梁玄毅的聲音倏地插入替她把話說完。
「不用了,我和她一起去醫院就行了。」
餐桌上的三人順著聲音的來源回頭看,這一看,不由得一陣錯愕,異口同聲地喊出︰「你──」
原來梁玄毅的臉上、手臂上都出現了紅色的丘疹。
「過敏。」他簡單的兩個字回答了他們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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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蕭芍妘掩嘴打了個大大的叮欠,她將頭枕在手臂上,精神疲憊地趴在病床上。
昨晚幾乎一夜沒睡,再加上一整個早上在醫院里奔波,她早已疲累不堪,眼皮更是沉如千斤重,巴不得能立即去找周公聊天。
「妘妘。」梁玄毅用沒有打點滴的手輕柔地搓揉著她的發絲。
「嗯?」隨意哼了一聲當作是回答,她累得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她的腦海里只有睡覺兩個字。
「累了?」他的眼底盛滿了不舍之情,偏偏她看不見。
「嗯。」她嘟囔地埋怨著,聲音愈來愈小,「都怪你,不能吃蝦子還硬要吃。」
「想睡啦?要不要上來躺?」梁玄毅將身子往旁移動,挪出一個空間來。
听見他的建議,蕭芍妘倏地抬起頭,戒備地看著他。
梁玄毅無奈地聳了聳肩,似笑非笑的說︰「這里是醫院,我不可能在這里對你怎麼樣的。」
疲累的精神,再加上他溫柔嗓音的誘哄,蕭芍妘忘卻了該與他保持一些距離,以免昨晚的事情重演,對昏昏欲睡的她而言,此時床鋪的誘惑力大過于一切。
揉了揉惺忪睡眼,蕭芍妘想都沒想便爬上病床,就如同大哥所言,這里是醫院,她應該會很安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