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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吻 第八章

侯懿容緩緩張開疲憊的雙眼,看著坐在她身旁的韋翔。

「你醒了!」韋翔勉強露出一抹笑容,醫生告訴他侯懿容小產。

由于只懷孕兩個月,所以他並沒有發覺侯懿容身體的變化,而他也知道侯懿容根本不曉得自己懷孕的事情。

醫生告訴韋翔,侯懿容是因為精神壓力太大,所以才會保不住這個胎兒,同時也安慰地說,他們還是可以有小孩的。

「我……我怎麼了?」侯懿容虛弱地問道。

「醫生說你身體不好,營養失調,所以才會暈倒,你別想太多,你爸爸的後事我會處理的。」

「營養失調?」侯懿容沒有多想,她的心已亂成一團,爸爸的死對她打擊太大。

「是的!你別想太多,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韋翔給了侯懿容一個笑容,希望她放心。

「我已經和爸媽說過了,我們過些日子就搬回去住。」她的身體太過虛弱,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家。

「這樣好嗎?」「為什麼不好?爸媽巴望著我們可以搬回去住,還是你不願意搬回去?這樣他們會很傷心的。」

不知怎地,侯懿容總覺得韋翔的笑容很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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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容啊,快把這個麻油雞吃了!」韋翔的母親陳靜汝手上端著剛煮好的麻油雞走到侯懿容的身旁坐下,將一大碗麻油雞遞給了侯懿容。

「媽,你怎麼又拿這個給我?」侯懿容的心中起了陣陣疑問,自從到這里以來,陳靜汝每天都叫人煮麻油雞和人參雞湯給她進補,已經一個星期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好很多,根本沒必要每天再吃補品啊!

每當她對陳靜汝表達議時,陳靜汝總以她太瘦弱為理由,軟言相勸要她吃下一碗又一碗的補藥。

「你身體不好嘛,多吃一點!」陳靜汝又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快吃吧!難不成你覺得這個不好吃嗎?」她可憐兮兮地說道。

侯懿容連忙搖了搖頭。「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深怕陳靜汝誤會。

「那就快點吃啊!」

她勉強地點了點頭,接過那一大碗的麻油雞,慢慢地吃。

「你最近有沒有覺得比較好?」韋翔曾交代過,不可以讓侯懿容知道自己曾經流產的事,于是他們總是閃避著這個問題。

「有。」侯懿容微笑地說。

「那就好。」陳靜汝點點頭。

「媽,你不是約了隔壁的王媽媽一點要打麻將嗎?」

「對喔!你不說我還忘記了!現在都快五十分了,你那碗麻油雞要吃完喔……」她叮嚀著。

「好的。」

「那我就先去隔壁的王太太家去模個八圈,有什麼事情再叫我一下。」她仍是不放心的交代著。

在陳靜汝出門後,她好不容易將麻油雞吃完,才上樓進了她與韋翔的房間。

從她父親去世到現在,她一直在思考她與韋翔之間的問題,她真的很想留下來,但一想到侯冠中到最後還是不原諒她,她的心就揪痛了。

在床上小憩了下,她感覺有些口渴,想到樓下去倒茶,卻在樓梯的轉角听到女佣在交談。

「喂,阿麗,為什麼太太每天都要少夫人吃這麼多補品啊?」女佣阿花問道。

「你怎麼這麼笨,這麼簡單都看不出來,她在幫少夫人坐月子啦!」

「坐月子?那我怎麼沒看到少夫人有孩子?」阿花不解地問道。

「你還不是普通的笨!少夫人小產了,小產還是得坐月子的。」

「什麼?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啊,這種事怎麼可以隨便亂說。」

「那少夫人不就很傷心?」阿花為侯懿容感到有些難過。「她人那麼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更何況少夫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阿花驚訝地說道。

「沒錯!少爺吩咐過不可以讓少夫人知道這件事,你沒發現每次少夫人問太太說為什麼每大要吃這麼多補品,太太都推說是因為少夫人身體不好嗎?其實那只是搪塞的借口而已……」

「好可憐。」

「少爺和少夫人還那麼年輕,還是可以有小孩的。」阿麗也覺得很可憐。

「話不能這麼說啊!少夫人一定會很傷心的。」

「所以少爺才吩咐底下的人不可以說出去,你小心一點,千萬別將這件事給說了出去。」

她蜇回房間里,坐在床上,原來……在她尚未發覺有個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時,她就已經因為不小心而失去它了。

而她竟然連自己流產都不知道?她真是太差勁了!

仔細的思考,陳靜汝每天端來的那些補品,不就是要給產後的人吃的嗎?而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的她還有資格留在他的身邊嗎?

她連一個小小的生命都保不住!她怎麼還有臉留在韋翔的身旁呢?她又有什麼理由呢?

淚緩緩落了下來……濡染了自己的衣服,淚為了父親而流、也為了與她無緣的小生命、更為了即將與韋翔分離而流……

侯懿容十分自責,他需要一個比她更好的女人,她是配不上他的!她趴在床上痛哭出聲。哭完之後,她的心情十分平靜,不願意就這麼悄悄離開,她留下一封信,然後離開了韋家大宅。

**************

「少爺,你回來了……」阿花看到韋翔走人客廳說道。

韋翔彎身抱起在一旁磨蹭的「小美人」。「少夫人呢?」他問道。

「她在樓上休息。」

韋翔抱著「小美人」上樓,走進房間卻發現里頭空無一人。

將「小美人」放在地上,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懿容……」

「少爺,少夫人不在房間嗎?」阿花走到韋翔的身旁問道。

韋翔點了點頭。「你們有沒有看到她出去?」

「我們不知道那,下午一點過後,我和阿麗都在三樓打掃。」

她走了嗎?不,也許侯懿容只是去買東西而已!他不停地告訴自己。

他的視線望向侯懿容的梳妝抬,發現上面有一封信。信封的中間一欄,收件人姓名寫著韋翔。

而在寄信人的位置則寫上了侯懿容兩個字。

他的不安感不停地加深……強迫自己拆開這封信,每讀一個字,他的心便越來越沉重……

翔︰

謝謝你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我無法報答你對我的恩情,如今我父親走了,我們的關系就到此結束吧!

我很愛你,從不敢問你是否也同樣的愛我,更從不敢開口告訴你,因為我怕你會為難,畢競你是這麼溫柔。

從未告訴你,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愛上了你,因為我不敢承認,也不敢透露,在身份背景上,我們實在是大過懸殊,我時常覺得自己像只小麻雀,無法與你站在一起,是自卑感作祟,巴!我想!

你從沒有說過愛我,這也許是我唯一不滿足的地方,但,我知道自己無法去奢求什麼,只要你喜歡我、不嫌惡我,我就很滿足了,更何況你總是這麼溫柔的對我。

我不後悔愛上了你,那個有著英挺外表及一雙溫柔眼眸的男人,你的一切都令我眷戀,我甚至得鼓起全部的勇氣才能寫完這封信,甚至于離開你!

我很抱歉,競然無法保住我們的孩子,這樣的我,再也沒有理由留在你身旁,因為我是個沒用的女人,只會一味的接受你溫柔的給予,連自己懷孕甚至流產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怪我,但是我無法原諒自己。

對不起!我愛你。

我已經無法再給自己找依賴你的理由了。

我希望你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畢競,你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在我的身上。

祝︰平安、順心。

懿容

握緊手中的信,他的淚水流了下來。

她為什麼這麼傻,將所有的事全攬到自己身上,那不是她的錯啊!

他甚至從沒有怪過她,她為什麼要一走了之?她為什麼不將她心中的疑問告訴他?

她若開口問,他會坦白告訴她——他愛她。

原以為這些日子過去了,她應該可以體會到他的愛意,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將自己當成是他用金錢買來的女人。

小產並不是她的錯,只能說是他們與這個孩子無緣而已……

為什麼他做了這麼多,她還是這麼認為呢?

他在心中肯定的告訴自己,他一定會找到她的,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一定會追回她的。

他會讓她沒有機會再逃離他的身旁,他會坦白的告訴她他愛她,不會再讓她心中有任何疑問存在,他對自己發誓。

*****

懊何去何從?

侯懿容不曉得,她只是拿著一小袋行李沿街走著。

她配不上韋翔的,她總是這麼覺得,也許離開會是最好的方式,但她知道自己走得並不灑月兌。

因為他的心遺落了,一個沒心的人又怎麼能活得絢麗呢?

也許一切早就不重要了,她知道自己沒資格擁有韋翔的愛。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不是背負著這麼多沉重的包袱與韋翔相遇,這樣也許她可以更坦白的告訴韋翔,她一直是愛他的。

突然,一輛速度不算快的跑車從她身旁疾駛而過,擦撞到她。

侯懿容被撞之後跌倒在地滾了幾圈,額頭流出鮮血……

如果可以忘掉一切,與韋翔重新再來的話,那該有多好!這是她閉上眼的最後一個念頭。

「都是你!誰叫你開這麼快的?你看!撞到人了吧?」跑車上的一名女子不停抱怨著。

「別說那麼多,先看看她有沒有事才是最重要的。」男子將車于停了下來,兩個人同時下了車。

「完蛋了,她血流得這麼厲害,會不會死掉啊?」林辰諭擔心地說道。

「別亂說!」蘇川越蹲子,審視著侯懿容。

侯懿容的雙眼緊閉,臉色十分蒼白,這讓蘇川越的眉皺了起來。

「她不會有事吧?」

「先送去醫院好了。」蘇川越蹲,將侯懿容抱上車,與林辰諭一同將她送到醫院去。

*************

侯懿容並沒什麼明顯的外傷,只是撞到頭部而已,這令蘇川越和林辰諭放心了下來。

「這樣撞到頭會不會有後遺癥啊?」林辰諭對著蘇川越問道。

「什麼意思?」蘇川越皺了下眉。

「就是失憶什麼的啊……」林辰諭解釋道。

「我看你是電視劇看太多了,我早應該將你娶回家才是。」

「她似乎醒了耶!」林辰諭覺得侯懿容的眼皮似乎動了一下。

「那是你的錯覺啦,這位小姐不會這麼快就醒來的。」

林辰諭將視線再轉向侯懿容,這次她很清楚的看到侯懿容的眼皮再眨了下。「她的眼皮真的動了!」

「是嗎?」蘇川越看向病床的位置,果然看到侯懿容的眼楮正緩緩張開。「她真的醒了耶,果然,你的視力沒問題。」

「你才有問題!」林辰諭用力地踩了蘇川越的腳道,然後走到侯懿容的身旁。「小姐,你沒事吧?」

「找……」侯懿容只覺得自己的頭很痛。「我怎麼了?」她喃喃地道。

「都是我男朋友開車不小心,才撞到了你,真是對不起。」林辰諭不好意思地說道。

蘇川越點了點頭問道︰「小姐,你貴姓?我們聯絡你的家人來陪你。」

「貴姓?」她叫什麼名字?她怎麼想不起來,隱約中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她腦中什麼都沒有。

她真的完全想不起來,頭疼得更厲害了。

「你不會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吧?」不會真讓她說中吧?林展諭開始擔心著。

「我叫什麼名字?你們誰可以告訴我!」侯懿容慌亂地問道。

「而這句話則令蘇川越及林居諭的臉色瞬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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