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風堡大門口,曲流風喜孜孜的往外猛瞧。
她真沒想到,一個吻竟然這麼有效,早知道吻這麼好用的話,要她吻他幾百次都沒問題。
但,她不過是要和皇去外頭走走罷了,為什麼他們卻擺出一副十八相送的樣子?
‘皇,好好照顧琴兒,別給我出什麼差錯啊!’
‘親愛的弟弟,不要玩到忘了回家啊!要記得家里還有個哥哥在等你。’
‘娘、大伯,我們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回來了,不用擔心。’坐在馬背上,曲流風再次對兩人聲明。
躍上了馬背,黑焰皇一手拉著馬韁,一手將曲流風緊緊的摟在懷中,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後,便策馬奔馳。
‘哇,真好玩耶!’她第一次坐在馬背上,感覺好新鮮、好刺激。
‘等一下你就會後悔了。’黑焰皇蹙起劍眉道。
這副嬌小柔弱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住顛簸之苦?他真不該答應她騎馬,應該讓她坐馬車才對。
‘才不會呢!’曲流風很肯定的回答。
坐馬車多無聊啊!幸虧她有先見之明,吵著要和他一同騎馬,要不然的話,這時候一定在馬車里大喊無聊。
‘想去哪兒?’黑焰皇刻意放慢馬兒的奔跑速度,好讓她少受點腰酸背痛之苦。
‘去市集。’枕在黑焰皇寬闊的胸膛上,曲流風專注地看著天上飄來的幾朵雲絮。
‘可以,條件是你必須戴上面紗。’不管她想上哪,他一定會帶她去──但前提是她必須將她那誘人犯罪的絕色臉龐給遮住。
‘戴面紗?!’沒搞錯吧!她知道古代的未婚女子不能拋頭露面,可是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耶,還不能露嗎?
‘為什麼?戴面紗很不舒服耶!我不要!’
‘由不得你!’黑焰皇霸氣地說道。
‘你……’曲流風有些氣憤。倏地,一個想法躍入她的腦海。
等等,他該不會是……
可能嗎?
‘你是在吃醋嗎?’
曲流風盡量以平淡的語氣問著,但嫣紅的小嘴卻已不自覺地彎成新月弧度了。
明顯感覺背後的胸膛一僵,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在知道對他的情感後,她一直很擔心自己是一廂情願,但照現在這種情勢看來,她應該是不用擔心了!
‘皇……’曲流風反手拉著他的衣裳呼喚道。
‘累了?’
‘不是,我要換個方式坐。’說完,曲流風立刻將另一只腳跨過馬背,換成了側坐。
黑焰皇見狀,嚇得趕緊摟住她的縴腰。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死命的抱緊她,黑焰皇在她的耳邊咆哮。
攬著她的腰肢,他輕輕將她往上抬轉,讓她從原先的側坐,轉為面對他跨坐。
坐定後,她嬌小的身軀立刻窩進他寬闊的胸膛。‘你真聰明,怎麼知道我想坐這個姿勢?’
雙手用力圈住他的腰,曲流風的小臉蛋和軟軟的身子,在他胸膛愛戀地磨蹭著。
嗯,這樣舒服多了!
黑焰皇倒抽了一口氣。她的動作己經挑起他的反應了!
‘別再動了!’
她再這麼扭動下去,他的將會無法克制。
‘好嘛!’曲流風听話的不敢再亂動。
渾身僵硬的黑焰皇讓她突然意識到,男人是禁不起刺激的,更何況,他們現在的坐姿很曖昧。
‘你為什麼吃醋呢?’延續方才的問題,曲流風決定來個打破砂鍋問到底。
‘為什麼嘛?’小手扯著他的衣襟,她抬起頭來問道。
黑焰皇不再策馬前進,放任馬兒自顧自地緩步行進著。片刻,他才圈緊懷中的嬌軀,淡淡說道︰‘我沒有。’
‘騙人,你明明就有!’她百分之百的肯定。
承認‘有’很難嗎?
低下頭,正好對上她那噘得高高的檀口,他忽然有股想覆上它的沖動。
‘算了,我來替你說好了!’
原本放在他腰際的兩條藕臂,悄悄掛上了他的頸項,她輕輕一使力,兩張臉的距離立刻就拉近了。
‘你會吃醋,是因為你喜歡我,對不對?’
她吐氣如蘭,溫熱的香氣全噴在他臉上,兩張臉靠得好近……差不到半寸,兩人的鼻尖就要相踫了……
她是存心引誘他嗎?他是不是有必要告訴她,什麼是玩火自焚?黑焰皇的黑瞳中燃起了對她的。
‘是不是嘛?’刻意忽略他眼中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熾熱光芒,曲流風再次拉近兩人的距離。
望著近在咫尺的半啟豐唇,黑焰皇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那強烈勃發的再也抑制不住……
‘你贏了!’
低頭,黑焰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紅唇,輕探缶舌尖來描繪她的誘人唇型,趁她張口之際,火熱的舌尖霸氣的竄入她的口中,與她生澀的舌尖交纏著。
早在揭開紅蓋頭的那一剎那,他就愛上她了──只是,他刻惹忽略那種感覺,直到昨天晚上,她好似要從他眼前消失的那瞬間,他才驚覺,他不能失去她!
他愛她,他要她陪伴自己一輩子,直到老死。
那他是承認……他喜歡她!甜蜜的漣漪一圈圈地在曲流風心底擴散開來,她閉上了眼,全心感受他熱情的索吻。
漸漸地,她主動伸出小舌與他的交纏。拙劣的技巧激起黑焰皇的,他狂猛地捕捉住她游移的小舌,極盡激情的吸吮著,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更不讓她清醒。
他熱情的吻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癱軟在他懷中,被動地享受他給的甜蜜……
雖然答非所問──不過,這個吻,算是‘喜歡’的回應了!
原本只要兩個時辰的路程,在兩個人閑話家常、熱情擁吻,外加又去畫了張畫一像後,進入市集已經是午時過後的事了。
‘哇,真的好熱鬧喔!’
掩不住心中的興奮,曲流風好奇的東看西瞧,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琳瑯滿目的東西給吸引了去。
‘別東張西望,會撞到人的。’黑焰皇伸手將她攬進懷中,一雙銳眼則頻頻留意四周。
‘不會啦!’完全不了解黑焰皇的用心良苦,曲流風使勁扳開他環在她腰際的手臂。‘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到這種地方來,你就別管我嘛!讓我逛個盡興嘛!’
敵不過她那苦苦哀求的眼神,黑焰皇只好跟在她身後,提高警戒心,不時注意與她擦身而過的人群。
‘好漂亮的玉,還有、還有,這個鳳釵也好美,這里的東西都好新奇喔!’曲流風模過一攤又一攤的小玩意,嘴里還不斷開心的念著。
‘喜歡什麼?’見她如此歡喜的模樣,黑焰皇開口問道。
‘沒,你也知道我不愛戴飾品,我只喜歡看,不會想買它們。’曲流風甜甜地笑道。
又走看了好幾攤,曲流風讓一道叫賣聲給吸引住了,她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黑焰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禁莞爾一笑。
他走上前去,從腰帶內取出碎銀遞給了小販,順手接過一串冰糖葫蘆,反身遞給了曲流風。
‘謝謝!’曲流風迫不及待地將冰糖葫蘆送入口中舌忝舐著,濃甜的味道立刻在口中散了開來。
‘嗯,好甜哦!真好吃!’她滿意的笑道。
原來古代的糖葫蘆比她那個年代的還好吃呢!
凝視著那雙藏不住笑意的晶燦眼眸,黑焰皇只是回給她一抹淡淡的笑。‘我們也該走了。太晚回去的話,家人會擔心的。’
‘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啊?好不容易才出來,不能晚點再回去嗎?’听他這麼一提,曲流風才發現天色漸漸暗去。
‘不行,太晚回去,他們會以為我們出事了。’
他們耽擱得太久,回程恐怕得快馬加鞭了。真不知她的身體會不會受得了?
他說的也對,她向婆婆說過,他們很快就會回去的。
‘好嘛!’心不甘情不願地噘起了唇,曲流風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我還會再帶你出來的。’黑焰皇忍不住失笑。
‘除了我以外,不準你在別人面前笑!’曲流風忍不住吃味地說道。
雖然只是淡淡的笑,不過配上他那張會令所有女人瘋狂的俊臉後,效果可是很驚人的。
平常人是沒有人敢靠近他,不過他要是笑起來,她敢打包票,絕對沒有人抗拒得了,包括她在內。
所以,她要一個人獨佔他的笑容。
‘為什麼?’他很好奇。
他有在笑嗎?他只是覺得很開心罷了。
‘因為我要獨佔你的笑容!我是你的妻子,只有我能獨享,我不允許別人和我分享,不管是誰都一樣!’
看來他這個小娘子的醋勁可不小。黑焰皇不禁莞爾地搖搖頭。
邊走邊聊,他們很快的就到了馬兒休息的地方。
黑焰皇一個使勁,將她抱上了馬背,自己也隨後跨上。雙腿用力一踢,馬兒開始急速向前奔馳。
‘天黑了耶!’
快速行進下,曲流風的女敕頰被風刮得刺痛,于是她將小臉埋進黑焰皇寬闊的胸膛,避免風沙的吹刮。
‘你也知道啊。’天生冰冷的口氣里透出些許的無奈。看著她死命往他懷中鑽去的動作,黑焰皇于心不忍,刻意的放慢了馬兒的速度。
‘不是說趕時間嗎?怎麼放慢速度了?’感覺耳畔的風似乎變小了,曲流風疑惑的抬起頭來。
說真的,她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掉了,難過死了!
‘反正是注定要晚歸的了,再晚個幾刻也無妨。’好似看出了她的不適,厚實的大掌自動的搭上她的背,替她按摩了起來。
‘為了我嗎?’
嗯……好舒服哦!他的手好像有魔力似的,凡是被他的手觸踫過的地方,無一不舒適的。她舒服的閉上齦,整個人偎進了他的胸膛,很快地便進入了夢鄉。
黑焰皇不發一語,將快掉落的披風重新覆蓋回她身上後,才再繼續手邊的按摩工作。
看著睡得不安穩的曲流風,他不禁攏緊了眉頭。夜晚寒氣深重,他擔心她會受寒,不過算一算,這片林子已經穿過一半了,只要走出這座林子,很快就能回到黑風堡了!
在黑焰皇沉思之際,原來平和的氣氛突然變了──
一股令人顫栗的肅殺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座林子,原本就睡得不沉的曲流風,也感覺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氣氛而睜開眼。
當她正要抬起頭問他怎麼回事時,黑焰皇已早一步將她的頭又壓回了胸口。
‘別動!’他那足以凍死人的嗓音自她頭上傳來。
黑眸眯成細線,盡避有黑暗作為保護色,但那幾十道在樹林里來回穿梭的身影,仍逃不出黑焰皇那雙利眼。
怎麼回事?仇家找上門了嗎?曲流風想問,卻又不敢問出口。
雖然被他強壓在胸膛上,看不到四周的景象,不過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來者不善。
‘你們是誰?’
黑焰皇一開口,幾十道人影便從四面八方竄出,將馬匹上的兩人團團包圍住。
‘交出你懷中的女人。’為首的黑衣人開了口,粗嘎的聲音泄露出他的殺意,凶惡的雙眼更是死命的盯著曲流風。
找我的?不會吧!
被點名的曲流風用力將壓在她腦後的手扳開,轉向聲音的源頭。
黑色的眼珠在四周轉了一圈了,她開玩笑的說道︰‘既然要找我,干嘛全身包成這樣啊?光看眼楮,我怎麼會知道你們是誰啊?’
‘少耍嘴皮子,我馬上就會讓你開不了口。’為首的人將刀子指向了曲流風。
‘我再說一次,交出這個女人。’
‘辦不到!’冷峻的五官此時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黑焰皇眼里的冰冷讓所有黑衣人升起了莫名的恐懼。
就在此時,黑焰皇展現絕佳的輕功,真氣一提,將懷中的曲流風穩穩的安置在樹枝上後,往下一躍,站在這棵大樹前,擺出了守護的姿態。
‘要帶走她,得先有本事踏過我的尸體!’
雖然有些冒險,不過,他今天一定要知道到底主謀者是誰。‘我只問一次,是誰派你們來的?’
‘竟然敢看輕我們!兄弟們,上!’
狂狷、輕視的口氣惹怒了為首的黑衣人,怒火攻心下,全然忘了原本的目的,轉而將攻擊目標轉到黑焰皇身上。
一時間,十幾道刀光全向黑焰皇逼進。
‘皇,小心!’
那些人是誰?又到底是誰想殺她?她和人無怨無仇的,到底是誰三番兩次要她的命?
看著下方的打斗場面,曲流風的嘴愈張愈大。
好……好厲害!皇真的好強,那些人他根本完全不放在眼里。
曲流風看著只有在武俠里才會出現的打斗情節,忘了自己身處危險之地,現在她的眼里全被黑焰皇快捷的身影給佔滿了。
冷笑在黑焰皇的唇邊展開,略顯凌亂的黑發,有一綹垂在黑眸前,讓他看起來更加充滿威脅性。
‘不堪一擊。’冷酷的薄唇嘲諷已經躺下的黑衣人,環圍在他四周的,只剩下四名黑衣人。
‘快說,是誰指使你們的?’
‘下地獄去問閻王吧!’
為首的黑衣人泛起冷笑,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暗器,射向樹上的曲流風,而其他三人則攻向黑焰皇。
望著突如其來的星形暗器,她下意識的側過身體躲避,卻沒想到這麼一側身,竟讓她的身體失去平衡,往下墜去……
‘啊──’不知所措的她,嚇得閉上了眼。
‘風!’
一見曲流風從樹上落下,黑焰皇全亂了方寸。顧不得黑衣人的攻擊,他提起真氣向上躍,接住了險些落地的她。
不過這卻讓三個黑衣人有機可乘,瞬間他的身上被劃出三道血痕;在此同時,另一名黑衣人則對準了曲流風的背,一刀射向了她。
眼角余光一掃,黑焰皇眼明手快地射出了手中的軟劍,軟劍劃過了黑衣人的喉嚨,他當場斃命。
但黑衣人射出的刀,同樣快得讓曲流風躲不過,情急之下,黑焰皇以自己的背擋了那一刀,強烈的痛楚令他悶哼了一聲。
三個黑衣人見狀,立刻舉刀砍向他,千鈞一發之際,三片葉子突地劃過他們的喉嚨──
刀子和人應聲落地,黑焰皇的危機才告解除。
以為自己會摔在地上的曲流風一直不敢睜開眼,片刻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穩穩的偎在黑焰皇的懷里。
‘皇……’發現四周似乎沒什麼動靜後,她輕輕地推了下他的胸口,要她將自己放下。
見危機已解除,黑焰皇輕輕的放下了曲流風,目光掃過樹林一圈,想找出暗地相助的人。
‘皇……你……你的背上……’掌心里濕濕黏黏的感覺讓曲流風覺得很奇怪,藉著月光一照,她才赫然發現,一把刀正插在黑焰皇的背後,鮮紅色的血不斷地順著刀緣流下,滴落地面,而她的眼淚在見到那怵目驚心的血時,也跟著滑落。
‘別哭……這點傷死不了人的。’他輕輕地拭去令他揪心的淚珠。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那些人分明是沖著我來的……要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受傷……’
上次她跌下橋時,她懷中的小女娃也是因為她的關系而差點受傷;這次,皇又為了保護她,而替她挨了一刀……
這都是她的錯!
‘听好,這不關你的事!’摟緊她瘦弱的肩膀,黑焰皇半強迫性的逼她有些渙散的眼神看向自己。
‘前兩次發生事情的時候,是因為我不在你身邊,無法保護你,才讓你一而再的受到傷害,那時候我就對我自己說,我要好好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的傷害。
還有,我會受傷絕對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要你命的人。我一定會將他找出來,把你所受到的傷害從他身上一點一滴的討回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奪眶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還用問碼?’額與額相抵,黑焰皇情不自禁的說出了心中的話,‘當然是因為……’
‘咳咳咳……’一聲刻意的輕咳聲打斷了黑焰皇接下去要說的話。
‘誰?’黑焰皇眼明手快的將曲流風護在懷中,轉向聲音的來源。
‘親愛的弟弟,我知道我這時候出現,會壞了你示愛的行動,不過為了你的生命著想,我不得不冒著被你殺死的危險出面提醒你一聲,別忘了你身上還插了一把刀,而且正在失血當中。
要是這個時候出現幾個敵人,我敢保證你們倆會立刻去見閻王,沒有機會再談請說愛了。’
修長的人影伴著吊兒郎當的語調,來者正是黑風堡里最優閑的人──黑焰神。
要談情說愛也要看時機,命都快沒了,還在那里逞強。要不是因為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娘要他出來找人,適時出手解決掉那三個人,他早就沒命了。
‘神……’黑焰皇一見來者是他,心情霎時放松。
‘不要說風涼話,快來幫他止血!’經黑焰神這麼一說,曲流風才想起那把刀還插在他的背上。
‘來了!’黑焰神嘆了口氣,走到黑焰皇身後,一眨眼就將插在他背後的刀拔出。
刀子抽離身體時的劇痛令黑焰皇忍不住悶哼一聲。黑焰神快速撕下衣袍,拿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撒在他的傷口上,迅速地將傷口做個簡單的包扎。
‘好了,先回黑風堡再說!’
吹了個口哨,一匹雪白的馬兒飛奔到三人面前,黑焰神將兩人扶上馬背後,自己也跟著躍上了馬背,直朝黑風堡前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