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竟然被發現了!她原本打算要破窗而入,像個采花賊般登場的哩!現在被發現了,只好改從正門登堂入室了。
君立中雙手閑閑懶懶地負於背後,轉了個身,朝偏廳走去,不會一兒,布幔被掀開,她走進廳里。
早在方才一群人還在偏廳里忙著張羅的時候,伏龍便已察覺到屋頂上那股陌生氣息了,但這蒙面人不知怎地,遲遲不肯現身,而不現身的話,他便無法得知這人究竟意欲為何,所以只好由他化被動為主動,先去發現對方了。
一般人偷偷模模時被發現,不是驚慌失措,便是惱羞成怒,而後可能馬上就會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但這蒙面人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反倒是悠哉悠哉地直接走進偏廳里。瞧他那佣懶沉靜的模樣,唔……這樣的人反而更危險!可得小心些應付才行。
「閣下是哪位?既然來了,為何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伏龍平靜地問道。
「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君立中仍是負手於後,漫步在偏廳里,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像在游覽什麼風景名勝似的。
「是嗎?然後呢?」伏龍也不慌張,逕自走到藤籃前坐了下來。
「然後?你不是該要尖叫嗎?」
「尖叫?為什麼我該尖叫?」
「采花賊闖了進來,你不怕嗎?」
「采花賊?你是說你?」
君立中輕笑一聲,「這兒就咱們兩個,不是我,難道會是芙蓉小姐嗎?」
雖然表面上的情況是在掌握之中,不過君立中心底卻是暗暗驚異著。雖然她對青樓女子沒有很深的了解,但她怎麼看,都覺得芙蓉不像是一般的青樓女子。
她甚至比她這個假男人還要冷靜自持,那雙鳳眸里,有著讓人難以理解的神秘幽光,她甚至注意到了芙蓉交疊在腿上的那雙手,竟比她的還要大、還要修長,而且好似充滿力量。
難道花魁都是像芙蓉這般特殊的嗎?但回想起另一個什麼樓的花魁那副柔媚入骨、軟語呢喃的模樣……一樣是花魁,可就差多了!
伏龍也好整以暇地泡起了茶來,「再過不到一刻鐘的時問,約定好的客人便會到來,這麼短的時間里,你確定你這采花賊真能有所作為嗎?」
「是嗎?難道你不知道君家少爺已把機會讓給我了嗎?」
和之前的泰然自若相比,伏龍總算出現了些微錯愕,「什麼?」
「只要一些小手段,便不會有人來打擾咱們了,你說是不是呢?美人兒。」君立中朝芙蓉一步步走了過來,在大茶幾前站定。
「你對君家公子做了什麼?」那君家少爺真要有個差池,翠嬤嬤可是會非常生氣的,而翠嬤嬤一生氣,這人會被修理的多慘,那就不得而知了!
「做什麼?芙蓉小姐現在該擔心的是自己吧!」
「有些采花賊最後都莫名其妙失了蹤影,閣下可知為什麼?」
「好強烈的暗示。不過,在下可不想與那些冒失鬼相提並論,在下自認為還有那麼點小聰明。」
「是嗎?看樣子……閣下是不打算打退堂鼓了?」
「那當然,既然人都來了,豈可空手而回?」
「是嗎?不過想來閣下應該不會用暴力手段,強逼我這弱小女子就範才是。」
「哦?何以見得?」
「閣下不是自恃還有些小聰明?若是那麼做,又和那些采花賊有何兩樣?」
「說的也是,但在下對芙蓉小姐讓那些人全失了蹤影的非常手段,還是好奇得很呢!」
「若是閣下那麼想知道的話,不妨親身體驗體驗。」
「不!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之下,那種事兒做起來才有美感。」哎哎,這麼露骨的話兒要是讓晴晴听到,她準又會嬌斥她忘了自己是女人了!
「閣下真是夠厚顏無恥了。」
君立中輕聲一笑,回答得理所當然,「不夠厚顏無恥,就不會上門來了。」說著說著,還伸出了手欲抬起芙蓉的下顎。
也不知是踫巧還是刻意,伏龍不著痕跡地閃過了。
「閣下究竟意欲為何?」伏龍看著來人,鳳眸里閃過一絲凌厲的幽光。
那絲幽光讓君立中心底暗暗一驚,腦子里無端響起了警訊……難道她惹上的是不該惹的人嗎?
「這麼著吧,素聞小姐色藝雙全,為了公平起見,就給小姐一個機會,小姐拿出最擅長的絕活兒,咱們來比劃比劃,在下要是輸了,便立即走人,如何?」
「若是本小姐輸了呢?」
「小姐便欠在下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小姐盡避放心,在下不會提出無理要求的。」
「是嗎?閣下興致勃勃前來,不就是等著享受花魁初夜?」
赫!怎麼這個芙蓉說話比她還大膽!?不過,她亦有她的應付之道。
「呵,在下向來貪財重於,若是說和享受花魁初夜比起來,在下對那花魁初夜的標售金倒還有興趣些。」這樣芙蓉應該知道,她這蒙面人對她的身子是沒興趣的吧!
「說詞前後矛盾,閣下究竟想要什麼?」
君立中攤攤手,無所謂的語氣中又帶了些邀請的暗示,「就當是陪在下玩玩,好嗎?」
「那麼,就來喝酒劃拳比劃一番,閣下覺得如何?」
「呃……」君立中輕咳一聲,」小姐已決定要放棄了嗎?」
「閣下哪只耳朵听見本小姐說放棄了?」
「好,小姐果然夠膽識,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伏龍伸手,拉了拉垂在藤籃邊的繩子,不一會兒,便听見了外頭傳來腳步聲,一名丫鬟快步走進廳里來。
「小姐有何吩咐?啊!小姐,那人……」當丫鬟瞧見廳里頭還多了個蒙面人時,嚇了一大跳。
「不打緊,寶兒,先送十壇飛瀑流泉過來,再去吩咐廚子燒些下酒菜。」
十……十壇!?寶兒瞠大眼,以為自己听錯了。
飛瀑流泉質醇卻後勁強烈……小姐不會是想和那位蒙面人拚酒吧!?這……這太危險了!
見寶兒愣愣地杵在那兒不回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伏龍又問道︰」有問題嗎?」
「是、是!」寶兒不放心,還向芙蓉猛遞著「要不要搬救兵」的眼色。
「去忙吧,」伏龍語調平穩,要寶兒安心。」對了,順道差人去告訴翠嬤嬤,君少爺出了點事,今兒個應是不會來了,要她別再等下去。」
「是……」寶兒一臉的疑惑。小姐明明人就在里頭,怎麼比翠嬤嬤還知曉外頭的事兒?但小姐都這麼吩咐,她只好照做了,不過翠嬤嬤知道這事後,定會再來問個清楚的。
「另外……」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從現在起,除非是我應允,否則任何人都不許進來打擾。」
「是。」寶兒躬身告退。
約莫一刻鐘後,酒陸續被送來了,之後廚子燒的下酒菜,也陸續端上了桌,待酒杯擺上,丫鬟們退下後,兩人的比劃,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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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再考慮考慮?」飛瀑流泉是她親娘所獨創的,自小她便熟得不能再熟……再怎麼看,她都勝之不武哩!
不過不打緊,她只是想和芙蓉玩玩,試探試探這位名滿天下的花魁,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清高而已,她知曉什麼時候該適可而止的。
「閣下似乎還在猶疑不定,是否擔心贏不過本小姐呢?」
這芙蓉可真是囂張,她好心替她著想,沒想到她卻是一點兒也不領情,既是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君立中左右手各拿起一壇飛瀑流泉,一壇放到芙蓉面前,一壇放到自己面前,而後坐回藤籃。
「開始吧,小姐。」
「閣下打算蒙著面飲酒嗎?」
君立中輕聲一笑,伸手撩高面巾,露出姣好的唇形,「就當是送小姐一個驚喜好了,若在下輸了、醉了,隨小姐愛怎麼瞧便怎麼瞧吧!」
伏龍輕哼一聲,「本小姐閱人無數,豈會貪瞧你一個?」
「那可不見得呀!說不定在下這副德性,正巧是可以讓小姐神魂顛倒的類型哩!」
「是嗎?」伏龍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過來。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被芙蓉這麼一瞧,君立中內心好似升起了一股難為情的感覺……哎呀呀,女人瞧女人,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她真是多想了。
「在下不請自來,打擾了小姐清靜,在此先乾了這壇,給小姐賠個不是。」君立中打開酒塞,用著優雅俐落的姿態,就這樣一口氣暍光一壇飛瀑流泉。
「好說。」伏龍也跟著打開酒塞,「閣下貿然闖人,打壞我與君公子會面的興致,還妄想著要破壞本小姐的名節,本小姐只能勸你自求多福,留得小命歸了。」說完他亦捧起酒壇,輕輕松松解決了它。
看到這里,君立中也不禁暗自驚異了起來。原來這芙蓉競也是酒國女英豪!不打緊、不打緊,既然賭酒捉弄不了這花魁,她還有其他方法——
君立中拍手,「小姐真是好酒量,佩服!佩服!」
「怎麼?閣下不繼續了嗎?」
「那麼,再來一壇如何?」自從進君家後,她的所作所為、一舉一動都受到矚目,為了保護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暢飲的機會了,今兒個在這種亦敵亦友的弩張氣氛下,大口大口暍著酒,似乎別有一番風味哩!
君立中再開一壇,一飲而盡,「呼……與小姐雖不是把酒言歡,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也真夠痛快了!今日之事,在下會當成心中最美好的秘密。」
「你究竟是誰?真夠莫名其妙的了!」伏龍眼兒半眯,雖吐出責備的詞兒卻絲毫沒有責備的語氣,也跟著開了第二壇酒,咕嚕咕嚕灌入喉。
第二壇人喉後,兩個人都明顯感受到了身體上的變化,入喉的酒在月復中化成了熱烘烘的暖爐,熱氣開始一陣又一陣產生,直沖四肢百骸——
酒氣薰熱了、薰紅了君立中的臉,她瞧向芙蓉,發現芙蓉那白玉般的耳根也泛起了紅暈……哎呀呀,君立中有些混沌地暗笑在心底,怎麼耳根紅了,臉卻沒紅呢?可見那妝粉哪,撲得有些厚了呢!呵呵……
「小姐,醉了嗎?在下都有些頭暈了呢!」君立中仰倒進藤籃里,孩子氣地笑道。
「閣下要投降了嗎?」
「不!什麼投降,在下還好得很!」
「那就是要繼續了?」
「是呀。不過老是你一壇我一壇這樣暍著多無趣!咱們換點新玩法,小姐覺得可好?」
「閣下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小姐覺不覺得咱們腦袋瓜兒都有些混沌了?趁這時候,咱們來棋盤上對奕廝殺一局,輸的人再暍一壇如何?」
「棋奕嗎?」伏龍微微一笑,」恐怕這第三壇,是非閣下莫屬了。」
「哎呀呀,芙蓉小姐的笑容果真是傾國傾城呀!能博佳人一笑,在下就算乾了這第三壇,亦是值得的。」
「花言巧語對本小姐無用。」伏龍拉下藤籃旁的繩子。
不一會兒,寶兒再度進了偏廳里。」小姐。」
「寶兒,去書房里把棋具拿過來。」伏龍吩咐道。
「是。那個……呃……小姐……」
「什麼事?」
「翠嬤嬤急著要見你呢。」
「你告訴她先去忙別的,待我有空再說。」
「是。」寶兒走進內堂里,過了一會兒,棋盤和棋子便給擺上桌了。
「小姐,還有什麼要寶兒做的?」
「沒有了,去忙你的吧!」
「是。」
「寶兒姑娘,」君立中開口︰「可以順道請你把那些空壇于一塊兒帶走嗎?」
「嗄?喔,好。」當寶兒看到那四個空酒壇時,一雙眼睜得跟銅鈐一樣大,而且還忍不住頻頻看向芙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危險哪!小姐一次喝那麼多,萬一不勝酒力時,被那奇怪的蒙面人給怎麼樣了,那該怎麼辦才好呀!?
伏龍慵懶的聲音傳來,「寶兒,你這丫頭再磨磨菇菇,萬一我這盤棋輸了,你可得代我讓這位公子‘為所欲為’了喔!」
「嗄?」寶兒驚喘一聲,「小……小姐!我……我得趕忙去告訴嬤嬤你交代的事了!你慢慢下,寶兒不打擾你了!」
有些吃力地抓起四個空壇子,寶兒逃命似地跑掉了。
「噗——」一旁的君立中笑得好不開懷,「原來小姐也是會捉弄人的。」而且那丫鬟落荒而逃的模樣,和家里頭那個莽莽撞撞的晴晴,簡直是如出一轍哪!
「那丫頭想像力豐富,若不及時阻止,便會過頭了。」
「那,咱們開始了,小姐要紅還黑?」
「隨便。」
君立中倒出棋子,開始擺上棋盤。
不同於方才雙方你來我往的交談,氣氛一下于便沉靜了下來,只剩棋盤上棋子落點及吃子時的聲音。
雖然兩人不說話,但棋盤上卻是戰雲密布,兩人費盡心機,誰也不肯相讓,廝殺得格外激烈。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分出了勝負——
君立中竟以一子之差,輸給了芙蓉!
「哎呀呀!」君立中輕吁口氣,「真是天要亡我也!」她愈來愈覺得這芙蓉比她還要像女中豪杰了,真不是蓋的!從來沒有人能和她下棋下到這種地步的。過癮!太過癮了!
「能與本小姐下到這種程度,足見閣下非池中物了。」伏龍難得地開口稱贊了君立中。
「能得小姐一番贊美,在下雖敗猶榮。」君立中大方地提過第三壇酒,拔開酒塞,「好,在下乾了!」
本嚕咕嚕……如同前兩壇般,君立中面不改色,很快地又暍下—整壇。
伏龍微笑,」閣下這種暍法,定是三天三夜起不了床的。」
「好極了!」君立中也微笑,「起不了床,正好繼續賴在小姐這兒。」
「閣下認為本小姐會收留一個采花賊嗎?」
「是不會,不過若在下並非采花賊,小姐定會歡迎之至才是。」
「是嗎?那閣下不妨醉倒試試,便知本小姐如何待你了。」
「哎哎……在下清醒得很,現在說醉倒,還太早了呢!來來,咱們再玩別的!」
還玩!?伏龍也給逗出興致來了。這人並不像那些急色鬼,他不但聰明、有本事、說起話來更是妙語如珠,讓人嫌惡不起來,而且還懂得循序漸進,企圖讓他這花魁輸得心眼口服——
不過對方注定是要失算了,任他會飛天遁地也料不到,他這花魁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他就好好陪對方玩玩,待對方黔驢技窮時,他便來瞧瞧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這般單槍匹馬地登堂人室來招惹他!
君立中又開口了,「小姐這般直瞧著在下不開口,是否情不自禁喜歡上在下了?」
伏龍仍是一副神色自若模樣,道︰「閣下可知愈油腔滑調,下場會愈難預料?說吧,這次要跟本小姐玩什麼?」
「小姐瞧了便知曉。」君立中伸手,探向擺在一旁的酒杯,取來了五個。
五個酒杯一字排開,君立中接著開了酒壇,將杯內注滿酒,最後再從衣袋里拿出一個小紙包,紙包打開後,里頭是白色的粉末。
「閣下這是在做什麼?」伏龍微訝地注視著那白色粉末。
「只是想和小姐玩些刺激點的游戲,這是迷藥,現在我將它倒入這杯酒里。」君立中邊說邊將白色粉末盡數倒人位於中間的酒杯中。「待會兒請小姐閉上眼,我會將酒杯調換位置,為了公平起見,待我換好後,我亦會閉上眼,再由小姐換一次,之後一人一杯,如何?要不要賭一把?」
「一人一杯,倘若暍的都是無藥的,剩下的三杯又該如何?」
「再將那兩個空杯注滿,繼續玩下去,直到有人暍到,或者不勝酒力醉倒為止。」
「閣下這麼做,並沒有勝算不是嗎?」
「是呀,不過在下今兒個心情愉快,只想好好玩玩而已。倘若在下不幸拔得頭籌昏了過去,相信小姐應當會禮遇在下才是;倘若是小姐暍著了,嗯……在下可以保證絕不會佔小姐便宜的。」
「是嗎?」
「當然了,人總是得為自己留條後路不是嗎?小姐,賭嗎?」
「盡避放馬過來。」
「該閉上眼嘍,小姐。」
伏龍依約閉上眼,聚神凝听桌上酒杯快速滑動的聲音——
這人真是聰明狡詐,有時是三個一起換,有時只是兩兩對換,就說了,如果這人認為他只是一介弱女子,那注定是要敗北的!
听著那酒杯滑動的聲音,伏龍微微一笑,腦子里已經擬好了穩贏不輸的對策。
不過閉著眼的伏龍卻也不知道,君立中在調換酒杯的同時,也懷著詭笑,順道將某種藥丸給吞進肚里了。
「好了,該小姐了。」
伏龍睜開眼,換君立中閉上眼——
伏龍繼續維持著一介弱女子的假象,用著比君立中還慢的速度調換著酒杯……但閉著眼的君立中也同樣不知道,伏龍袖口一揚,在其他的四個杯子里,神不知鬼不覺地灑進了些入杯即化的不知名粉末。
「好了。」故意換了好一會兒後,伏龍才停下手。
君立中睜悶眼,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五杯酒,一雙眸子正閃耀著興奮,」是哪一杯呢?真令人緊張呀!小姐,請。」
「閣下先請。」
「不不,女子優先。」君立中比了個請的手勢。
「其實是一樣的,咱們誰也不知是哪一杯,不是嗎?」
「當然了,但基於禮貌與尊重,還是小姐先吧!」
伏龍假意端詳了一番,又思索了一番後,選擇了最右邊的那杯——
「願小姐青春永駐。」君立中則是毫不猶豫地端起了最中間那杯,笑著一口氣暍完了它。
「預祝閣下是猜錯了。」伏龍也微笑著一飲而盡。
「啊!你……」就在伏龍飲盡杯中最後一滴酒時,君立中已經軟倒在藤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