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逆蝶多心,而是真的很詭異,她被跟蹤了。
奇怪了,她有龍門護法當靠山,怎麼還有不怕死的人敢來捋龍須,出門不看天候嗎?
「上班不上班,你在發什麼呆。」
變天了嗎?誰的口氣那麼惡。
「馮經理,你有事嗎?」原來是董至威的新科情人馮心敏。
自以為身份不同的馮心敏神態倨傲,「公司高薪請你來數豆子呀!電話為什麼不接?」
「電話?!」有嗎?
「別裝出白痴表情,我打了不下十通電話找董事長,是不是你故意從中攔阻?」
原來如此,來下馬威的。「我只是個秘書助理,只負責接听桌面這支電話,董事長辦公室內的電話不歸我管。」
又是一個傻女人以為得寵就可以亂發飆,她真是阻礙嗎?搞不清楚狀況的笨女人。
地下夫人不好當吶!閑在一旁當鏢靶,等著迎接一波波刀光劍影,之後還能全身而退,仰仗的不外是董至威的濫情和花心。
因為他的熱度頂多維持三個月便告吹,分手費由她斟酌付,於是拜金的女人可不敢明目張膽的得罪她。
她才是財神爺。
「不是你在搞鬼還有誰,全公司沒人敢掛我電話。」一只小丑鴨還敢霸著她非凡的情人。
老板呀!「你應該去問董事長才是,不然問問庶務課好了,通訊不良是他們的工作範圍。」
「一個小助理膽子滿大的嘛!你以為你還能得寵多久。」馮心敏不信憑她的姿色會輸人。
「絕對比你久。」秦逆蝶小聲的算著該給她的分手費。
「你在嘟嚷著什麼,想向老板打小報告?」她起了戒心。
微勾的鳳眼,細長的月型眉,風情萬種的豐唇,描繪出美人的形貌,馮心敏憑藉著美貌為公司爭取到不少訂單,當然她傲人的三十四寸D罩杯的胸圍也功不可沒。
她並不是所謂的胸大無腦型的花瓶,反之她是精明能干的女強人,處處表現出過人的機智和聰穎,圓滑地面對客戶。
唯獨她犯了美麗女子都容易犯的過錯,那就是對上天賦予的美麗太過自信,導致眼界過高,器量狹隘,處處與人爭強。
愛情是女人的致命傷,她也不例外。
罷從分公司調升上總公司的業務經理,身邊不乏眾多的追求者,但她的眼光只停留在風流多金的董至威身上。
對美麗的女人而言,董至威便是一項挑戰,誰能征服他的浪子心性,誰即是贏家,並且能成為受人欣羨的幸運兒,眾人都得看她臉色行事。
一個月前的宴會上,她刻意的打扮終於引起董至威的興趣,兩人一拍即合,當晚就有了肌膚之親。
之後兩人就一直保持親密的關系,他幾乎夜夜留宿她的香閨,如膠似漆地過著有如夫妻般的生活。
可是有根刺擋在兩人之中,不拔不快。
全公司的人都等著看她笑話,私底下計算她被寵幸的時間,毫不隱瞞的賭她勝不了平凡的小助理,叫她一口氣硬是吞不下。
「憑你不起眼的長相哪里夠得上面,認命點做好份內的事,不要妄想麻雀變鳳凰,你不夠資格。」
「馮經理,你踩到電話線。」不懂事的董事長怎麼盡吃窩邊草?煩死她了。
馮心敏臉一陣青一陣白,耳中傳來其他員工的訕笑聲。「他是我的,你最好識相點。」她小聲威脅,美麗的面孔登時變得可怖。
「馮經理,請不要妨礙我工作。」好吵,她實在懶得應付她。
「你敢趕……」馮心敏突然眼一眯,「你是什麼意思,羞辱我嗎?」
秦逆蝶啃著新鮮的隻果派︰「我一向用腳指頭打資料,不敢冒犯。」
人往後躺靠在軟墊上,十根腳指頭努力的敲鍵盤,對面王秘書縴細手指的速度都及不上她,叫人嘆為觀止。
以她的能力要坐老板的大位綽綽有余,若不是她天性懶散,今日的董至威只有替她拿公事包的份。而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對她是敬佩有余,不敢得罪。
她是不動的巨蝶,一動便是驚天地泣鬼神,像恐龍電影中的魔斯拉。
「你的工作態度太惡劣,要是客戶看到成何體統,簡直是敗壞公司形象。」馮心敏看不慣她的閑適。
「馮經理,我的工作態度不在你的管轄之內吧!」看來有人得外調了。
「瞧你是什麼口氣,憑我是你的上司就可以糾正你不雅的舉止。」她是真的打算杠上她。
王秘書靜靜地做她的工作,她是少數不排擠秦逆蝶的人,因為她很清楚自個的小助理和老板絕無曖昧關系,反而像手足。
此刻,她有些同情搞不清立場的馮心敏,這暗虧她是吃定了。
秦逆蝶懶懶的一睨,「很快就不是了。」
「你……不要以為有董事長做靠山我就不敢動你,我現在就開除你。」她說得很快意。
「馮經理,你很不聰明。」天下好男人那麼多,干麼鍾情一朵爛桃花。
馮心敏當她在嘲諷,背後是細微的竊笑聲,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秦逆蝶是唯一敢教訓老板的人,偏她新來乍到不知情,一張花顏氣得直變色。
當人在盛怒時,該有的修養和理智皆煙消雲散。
秦逆蝶神色慵懶地嚼著東西,那份悠閑令馮心敏痛恨不已,一股戾氣油然而生,最後釀成暴力,恨不得一巴掌拍碎她的狂傲。
「啊!好疼——」
斑舉的手尚未落下,腕間傳來難以承受的巨痛,瞬間眼淚溢滿眶,迷蒙地看不清加害者面孔。
「唉,我像是嬌弱的菟絲花嗎?」好沖動哦!英雄不一定要救美。
「小瓶兒,我是擔心你懶得反擊。」笑容滿面的風向天不見凶相。
真是太了解我,「我不喜歡看你握其他女人的手。」酸呀!
「小心機家。」風向天手一放,馮心敏重重地跌向王秘書的桌角。
「嘖,你太不溫柔了。」還好人家沒破相,只是額頭多了個小包。
「我只對你一人溫柔。」他笑著啄吻她,舌尖由她口中掏出一小塊果肉。
她用腳指頭戳戳他,「小偷。」
「對呀!偷你的心。」
風向天的出現叫人眼都凸了,他一表人才、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展露不凡的氣度,當下他們的老板被比下,而他榮升最佳白馬王子寶座。
一些女人趕忙補妝撫衣,盼能給他一個好印象,人人都有作夢的權利嘛!
然而一看到千載難逢的大帥哥居然吻秦逆蝶,兩人還親密地分食口中物,霎時眾妹捶胸頓足,芳心碎滿地。
怎麼會這樣,男人的眼光全被牛屎糊到了嗎?
一個平凡的小助理不但受老板青睞,還能腳踩兩條船,攀上個出色的俊偉男子,讓她們乾醋不停飲,很想和她交換位置。
「你不用工作呀!」龍門事務應該繁重,怎麼他卻一副輕松樣。
「我在放假。」
「干麼老守著我,我已經大得不會走錯路了。」他的長相太招搖。
「怕你被壞男人拐跑了,不看緊一點可下成。」實際上是他想她。
一般女孩子只要一張俊臉加上三、兩句花言巧言,就會羞答答地低頭,半推半就地答應男伴的要求,而她看似好說話,骨子里盡裝倨傲,將她帶回龍門分堂口,她總是有辦法開溜,精得連他這陣風都抓不住。
罷強如雷剛,狡猾似龍翼是直接把人綁架,而這點他也嘗試過了,結果宣告失敗。
痞子精方羽是無賴地佔據人家的床,現在大概已抱得美人歸,一賴天下平。
想他還真可憐,以美食為餌才釣上這只小蝴蝶,看來他得感謝火焰主子的先見之明,逼迫他學習廚藝,不然可有得磨。
「你在形容自己嗎?大野狼先生。」秦逆蝶微笑地眨眨天真的眼。
「我是大野狼,你可不是小紅帽哦!逆剎。」他終於知道她的身份,透過一份「匿名」傳真。
她微微一怔地沒有驚慌,「風護法可別欺負小女子,我怕會失手殺了你。」
「你……」他一愕,繼而開懷大笑,「小瓶兒,你是我的心中寶。」
原來她早就模清他的一切,難怪有恃無恐地把自己交給他,龍門不出負心漢,痴情一生。
「寶什麼寶,她不過是人家用爛的破鞋,你別蒙了眼。」捧著手,馮心敏心有未甘的譏諷。
一記狠厲目光掃去,她微驚地退了一步。
女人最怕比較,一比較嫉妒就掩不住。
「你、你瞪……瞪我也沒用,事實就是事實。」好俊帥的男子,她想要。
「你很不怕死。」風向天的笑帶著致命的危險。
她連忙將手指並攏梳發,試圖展現出最美的一面,「憑你的外表可以擁有任何一個美人,她配不上你。」
「喔。」他興致缺缺地應了一聲。
「長相平庸的女人俯拾皆是,棄之不覺可惜,你值得更出色的女人。」她有意賣弄風情。
女人都是貪心的,有了金子還要鑽石,全身披掛著戰利品才能顯現出無雙,獨擁美名。
「好一朵麝香玫瑰。」他的語氣像是贊美。
不知花話的馮心敏朝秦逆蝶得意一笑,「真正的男人才懂得品花。」
「愚昧。」秦逆蝶冷哼地說出花語。
「秦逆蝶,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怕我叫老板開除你。」可惡的平凡女。
她斜瞟牆邊一角,「老板,你腳不酸呀!」
啊!慘了。
這是浮上董至威腦中的唯一念頭。
他絕對不是故意要听壁角,畢竟一個大男人蹲在牆邊太難看了,實在是逼不得已。
一份公文遺落在會議室,他正嫌坐得腰酸想動動筋骨,不招呼秘書去取來,打算親自去拿。
誰知門才拉開一小縫,他就看到現任情人來找碴,基於明哲保身之理,身為主角的他還是不出面較穩當,否則吃窩邊草的壞毛病準會被小蝶瞪死。
罷要退回辦公室,正牌男王角上場,威風凜凜的挺身救美,害他一時好奇地蹲在角落欣賞平凡與美麗的戰爭。
諺語說得好,好奇心殺死一只貓,他就是那只不听勸的貓,準備挨宰。
「不必勞煩我去請吧!老板。」秦逆蝶說得輕柔,字字飽含威脅。
「我……我腳麻,等一下。」誰敢麻煩她呀!她的懶是出了名的。
馮心敏一見靠山來了,自然先舍棄風向天這塊肥肉,情人的庇護可比陌生男子來得實在。
「威,我要你開除她。」
「你要?!」好狂的口氣,董至威神色一冷。
大難將至的她還不知收口,「對,她剛才羞辱我。」
「你想和她計較?」他都不敢在她前面哈口大氣,她算老幾。
「我怎麼會和個小助理計較,是她表現得太無狀。」她故作寬容地偎向他。
「她再無狀也輪不到你來管,你憑什麼和她計較。」他口氣一惡,溫柔的情人不見。
「你……你凶我?」她錯愕的張口瞠目。
「不要仗著和我有幾夜恩愛就想升天,你還沒資格管過河。」不知分寸。
「什麼意思,你想翻臉不認帳?」自尊心大受打擊,心傷反而其次。
「我們都是成年人,男歡女愛各取所需,你不會無知得把床上情話當真心吧!」董至戚說得毫不留情。
由育幼院出來的人都十分絕情,他們皆是兩面人。
對同是院里的同伴會卸下心防,態度隨和地和眾人打成一片,有如親人般談笑風生,不分彼此地團結在一起,不許外人欺侮,感情堅如磐石。
但是對於院外的人,他們一向漠然以待,寡情冷言,翻臉無情,絕對不會有絲毫愧疚。
他們曾是社會的邊緣人,禮教形如虛設,律法更視之無物,沒有人可以要求其給予一生幸福,除非他們願意。
所以他們的伴侶通常為院中同伴,鮮少對外人交心。
「你把我當游戲對象太過份,我可是認真地在付出。」她有哪一點不如人?
董聖威一臉厭惡的道︰「認真的對象不只我一人吧!」
「我目前只和你一人交往,你應該很清楚。」她問心無愧的說。
「可惜博愛的心不安份,見了男人就猛拋媚眼。」女人是不可信任的動物。
她咯咯地嬌笑,「原來你吃味了,人家……」
「收起你的天馬行空,女人不值得我費心思。」他當場澆熄她的自以為是。
馮心敏難堪的縴指平貼在他上臂,拿不拿下都十分尷尬。
「咳咳!」
咳嗽聲化解開片刻凝滯,噙著懶笑的秦逆蝶不是為馮心敏,她在爭取被尊重權,因為她是女人。
只是她的出聲反讓馮心敏顯示自身的不堪,面子掛不住地將怨恨轉嫁。
「那她不檢點的行為更不值得,你該開除她。」
「我該?」
成為話題的秦逆蝶輕微的嘆息,「老板,我早警告過你,窩邊草吃不得。」
「閉嘴,你是什麼身份敢指責上司。」憤怒的馮心敏高聲一揚。
「老板,我是你的誰?」定位如何不關她的事,自由心證嘛!
董聖威當然得先討好她,否則後果堪慮。
「你是我的女神。」邪惡懶女神。
「很抱歉,她是我的。」風向天伸過來一只手隔開董至威的諂媚。
他回以一個審思的冷眼,「本公司的原則是人才不外流。」
「這句話你該對那位提。」獨佔欲強烈的風向天一手按上秦逆蝶的肩,另一手指著馮心敏。
「一個女人嘛!」董至威無所謂地笑著,他從不用真心。
「對,你的女人。」龍門男人向來不欣賞花心的人,他也不例外。
龍門向來由女子掌家,所以尊重女人是門規教條之一,不允許玩弄女人心,即使那個女人本身婬亂不堪。
活到三十歲,說他乾淨如白紙是沒人會相信,而他也自覺可笑,他有男性的基本需求,自然會尋求發泄管道,不以愛情為誘因。
那是一種欺騙,對愛情的褻瀆。
「我的女人是你手中的小蝴蝶,她可是我的『地下夫人』。」董至威說得極為曖昧。
「激怒我對你沒好處。」風向天笑得非常慷慨,唯獨浮抽的青筋泄露他的慍氣。
董至威惡劣地勾撩秦逆蝶的發,「至少可以除掉一個情敵。」
他似真非假的口氣叫人難辨真偽,看似無意的舉動下,風向天捕抓到他一閃而過的真心,是愛的澀然。
他是愛她的。
只是習慣性的花心讓他不知如何去愛其所愛之人,錯把機會予人。
「我可以是朋友。」風向天取餅心上人吃剩的隻果一口咬光。
一眯眼,董至威心中一沉,「我想,我們很難是朋友。」
備受冷落的馮心敏何曾受過此等屈辱,兩個出色的男子在她面前明爭暗斗,為的居然不是她?
這對向來心高氣傲的她無疑是無形的巴掌,狠狠的擊落她高不可攀的自尊,讓眾人迷戀的美貌頓時成了笑談,摧毀她的傲氣。
她不能容許敗給一位姿色平庸的女子,她才是男人注目的焦點。
嫉妒是心魔。
「你們不覺得幼稚嗎?一雙破鞋搶著穿,天下女人又不是全死光了。」
兩個男人目光如炬的直視。
「你該慶幸我不輕易殺女人,不然你會馬上死在我手中。」風向天眉間一冷。
董至威亦滿臉陰狠,「你活太久了,嫌生命膩手嗎?」
「你、你們在威……威脅我?」馮心敏盛怒中含著一絲恐懼。
他們的神色太認真,而且冷得駭人。
「據我了解,馮經理,他們不是在威脅你。」是不屑吧!
「狐騷貨,你閉嘴。」馮心敏惡狠狠的瞪著秦逆蝶。
她被惹怒了。
一只安撫的手握住秦逆蝶手心,順道抽走食指與中指間縫的小針,風向天不會讓她在大庭廣眾下殺人,只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
「老板,你的女禍給我處理好。」她的修養沒有好到讓人恣意唾罵。
挨訓的董至威本就心火旺燒,這下仰起下顎睨人的馮心敏就遭殃了。
「馮經理,你的職位該改了,換張名片吧!」
她不安的一吶,「你不會想假公濟私,偏袒那個小助理吧?」
「不,我不會。」他不是想,而是決定。
「可是你的臉色好嚇人,我沒有做錯事。」隱隱好像有事要發生,她越來越焦慮。
「你、被、開、除、了。」
馮心敏大聲地急呼,「我不贊成,你不能隨便開除我。」她不許。
「我是老板。」他一句話決定生死。
「獨裁,我有勞基法保護,你不能任意開除我,在法律上你是站不住腳。」她據理力爭。
「有本事你去告我呀!法律是為富人而設,你學不會社會的黑暗面嗎?」有錢便是王者。
風向天閑適的補上幾句,「放心好了,在我的勢力範圍內,司法會暫時失明。」
一抹懶懶的微笑從秦逆蝶唇邊逸開,龍門的勢力遍布全球,他在討她歡心。
「你……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公道自在人心。」馮心敏告訴自己不要怕他們。
她付出多少辛勞和代價才爬上現在的位置,誰都無權剝奪屬於她的榮耀和成就。
「人心包在肉里,你去挖呀!你不該激怒我。」又要找新的情人了,董至威的無情令人心寒。
氣憤難當的馮心敏握拳一揮,「難道我沒有權利為自己討個公道?」
「世界本來就不公平,你不夠聰明。」像他就是父母拋棄的小包袱,他跟誰喊冤去。
「的確,和你上床是我今生做過最大的錯事。」她錯估他的真心。
「及時醒悟是睿智的作法,把工作做個交接,明天起,你不再是公司的一份子。」
含著悲憤的淚光,馮心敏挺起胸膛瞪著秦逆蝶,「別得意,我不會認輸的。」
「辜負你的人不是我,認錯敵人是你的失敗。」忠言,總是不中听。
「你以為你贏了嗎?夾在兩個男人當中,你會被扯裂。」她等著看她的報應。
「歡迎你來送葬。」都到最後了,她還是盲了心眼,秦逆蝶也只能隨她去了。
「你……」
周遭的竊語聲及異樣眼光令馮心敏尷尬不已,再伶俐的口齒也難敵三人,只能任僅存的驕傲帶離她的腳步。
「等等。」
她存有一絲希冀地望向昨日的情人,「後悔放棄我了?」
「分手費和資遣金。」董至威的手心向上,一張薄紙飄落。
「分手費……和資遺金?」泛白的唇色讓她有世界在眼前崩潰之虞。
原本還存著希望當董至威是做做樣子,為的是堵住眾人的口,認為她是和他上床才得到目前職位。
如今,他一手推倒她築起的沙堡,潮退後下留痕跡,還以一片平坦。
是傷,在心。
「我想好聚好散,以你的聰明才智,釣上個傻男人不難。」臨了,他還送上惡毒的分手禮物。
馮心敏冷冷的一瞥,「我詛咒你的XX爛掉。」
一說完,她頗有志氣地撕碎支票,驕傲的揚起下巴走離。
「你要去哪里?」
兩個男人齊發言,望著正要套上鞋的懶女人。
秦逆蝶瀟灑的把提包往後甩,平底的涼鞋舒適又好穿,反正她沒打算秀不夠修長的腿,一切以舒服為主。
「小瓶兒。」
「小蝶。」
含有敵意的雨人互視一眼,彼此都不滿對方對她的昵稱。
「好像有硝石味,要開戰了嗎?」當當裁判不難,雄性的競爭。
「小瓶兒,你要去哪里?」風向天不承認自己有蓄意挑釁。
另一人。「小蝶,你在生氣嗎?」
男人是笨蛋。「請把頭往上抬四十五度角。」
風向天和董至威無異議的照做。
可是——
「看什麼?」
沒救了,兩個人型玩偶。
「我下班了。」
經她一提醒,他們這才注意到牆上的時針指向五。
「我送你回去。」
唱雙簧似的兩道男音一同響起,後而互眄。
「嗯哼!」
風向天比董至威擅於利用人性的弱點。「小瓶兒,我買了一冰箱的好菜,你想吃什麼?」
「奸詐。」立場已定,她向美食投降了。
「聰明女人。」他笑點她小巧的鼻尖。
秦逆蝶被他摟在懷中,揚手向董至威致歉,「把禍根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