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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番長 第4章(1)

蘇幻月和沙士泰在好友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真的低調的交往了。

他們就像現代版的美女與野獸,一個縴細嬌媚,飄逸月兌俗,如艷放的玫瑰般奪人目光,一個粗獷壯實,悍然精厲,仿佛野生的荊棘,教人望而卻步。

不管是生活方式,或是日常習慣,強烈對比的兩人是如此的截然不同,怎麼可能和平相處而不起沖突?

但是出入意料的,一步入交往模式,平常吵得凶的死對頭反而西線無戰事,認認真真地看待這段遲了十年的感情。

其中以沙士泰的轉變最為顯著。

他不是個會寵女人的人,甚至信奉沙文主義的以為男人是天,以前和他好過的女人都必須百依百順地听從他的話,不可有一絲主見,或是違抗。

一旦交往的對象換成蘇幻月,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不僅無微不至的寵她,還隨傳隨到,即使她三更半夜想吃一碗魚翅羹,他也會跑到已關門的店家猛敲門,擺出凶惡表情逼人家洗手作羹湯。

「幻月,你家樓下大廳有……有一個怪老太婆。」沙士泰驚恐萬分地喘著氣,活似後頭有鬼追他。

「噢!」她不痛不癢地搽著指甲油,女敕白腳趾泛著粉色珍珠的光澤。

「她很老。」天呀!起碼有一百歲。

「嗯!」她敷衍地應了一聲。

「滿臉皺紋。」老皮下垂,顴骨突出。

「很好呀!智慧的象征。」人老了就會有皺紋,非常正常。

「她擋在電梯口要……呃,月兌我衣服,看看我是不是男人。」要不是她老得快進棺材,又是女人,他一定一腳送她回老家,重新投胎做人。

「哦,那就讓她看呀!反正她也不能對你怎樣。」頂多動手動腳,回味一下青春的。

他表情一陰,大掌撫上她縴縴的細腰。「蘇幻月,你到底有沒有听見我在說什麼?」

她點了點頭,用手肘推開他。「不要害我做白工,這款日本進口的指甲油很貴的,別浪費了。」

「你居然叫自己的男朋友月兌給一個死老太婆看,這種話你說得出口?」要月兌也在她面前月兌,至少有甜頭可嘗。

沙士泰這個被女友打槍的可憐男人,憤憤然地發火,卻只敢埋怨幾句,不敢把火氣真的出在女友身上。

看他一臉哀怨的神情,她忍不住輕笑。「那個像千年姥姥,想吸年輕男子精血的老人家是我曾曾祖母。」

「什麼,你的曾曾祖母……」那麼老……

「如果你真月兌給她看,說不定她一高興,馬上叫我嫁人。」她說得煞有其事,俏皮地一眨眼。

「真的?」他忽地坐正,神色惶然。

「當然是……假的。」一說完,她仰起頭,咯咯大笑。

「什麼假的,她不是你曾曾祖母?」他愕然,搞不清她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假話。

「她是我曾曾祖母沒錯,不過……」她帶著一絲看好戲的笑靨睨他。「我有一個相當龐大的家族,我想你不會想一個個都見過。」

「為什麼?」只要是她的家人,總有一天會見到。

「因為我才逃出來。」那是非常可怕的一群人。

「逃?」他表情茫然,不解其意。

蘇幻月赤著雪足,嬌媚地往他胸口靠。「曾曾祖母生了十二個孩子,曾祖父們又非常努力增產,一直到父親這一代,蘇家子孫每年祭祖都要席開兩、三百桌。」

「兩、三千人……」他倒抽了口氣,為她家人的人口眾多感到吃驚不已。

「不,是超過五千人,分批入桌,而且有一半以上的親戚遺傳到曾曾祖母的瘋癲基因。」蘇氏瘋人院。蘇氏宗親以此自稱。

家族大有其好處,就是不用求人,各行各業都有自己人,缺什麼、少什麼囑咐一聲,不用太費精神,大家團結得很,和睦融融。

但有利也有弊,那便是無隱私權可言。

想起人來人往的老家,蘇幻月還真不敢領教,到死也不願自投羅網,在宛若大宅門的房子里,每位長輩都能毫無顧忌地打開晚輩房門,借關心之名行窺探之實,誰家小孩初經,誰家兒子頭一次開葷全部一清二楚,還廣為流傳,當成平時聚會的話題。

她母親就是被這個變態家族嚇到不敢生第二個孩子,每天戰戰兢兢地拿椅子抵門,直到精神衰弱,差點變成真瘋子,父親才驚覺事態嚴重,連夜搬家。

「要是你遇到從事模骨行業的三姑婆,或是修歡喜佛的七姑婆,那你就要有失身的準備,她們最喜歡模男人的身體,把他們剝個精光。」確有其事,絕非她危言聳听。

這也是她從不提她那群親人的理由之一,太丟臉了,一個個有難以啟齒的怪癖,還引以為傲地不知收斂,加以發揚光大。

沙士泰打了個冷顫。「她們……呃,不會常來拜訪你吧?」

「你怕?」她挑起眉,取笑他的膽小。

「不是怕,是能避則避,我一向沒什麼長輩緣。」他故作鎮定的說,其實心里想著如何避開她口中的怪人。

「咯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花大錢買下有出入管制的躍層,為的就是防止那些親人們來串門子。」她可不想一天到晚有人在她家里晃,問她一件內褲穿幾天。

「你是說他們上不來?」是這意思吧。

蘇幻月住的是蓋了十年的住宅大樓,一共有十五層樓,住了一百二十戶,她的房子是其中一層,以計算機監控,過濾訪客名單。

換言之,若非住戶同意,非房屋所有人不得進入,一概拒于門外。

因此,雖然蘇幻月的曾曾祖母已經一百零三歲,可是她沒點頭,國寶級長壽的人瑞只好窩在大廳,閑來沒事逗逗路過的小伙子,當作調劑。

「他們要是上得來,換我頭痛了。」趕都趕不走,還會鳩佔鵲巢。

聞言,他大大地松了口氣,將頭往她肩上一擱。「姓劉的家伙沒再來找你麻煩吧!」

明媚眸子閃了閃,她仰起頭,輕撫著他刮得干干淨淨的下巴。「是你找他聊了一會?」

「不需要我出面,我以前的手下有的還在道上混,我知會一聲,自有人代勞。」她是他罩的,誰敢對她出手。

「我不希望你走回頭路,以後這種事別找過去的兄弟幫忙,我處理不了還有濃情、血緹她們。」她的靠山穩固的很,不愁沒人手。

「那我呢?」他吃味地咬她白玉頸項,不太高興她只想到她那票跟惡魔沒兩樣的姐妹淘。

「你當然是我的第一人選嘍!我會放過你嗎?」他可是她的最佳保鏢。

蘇幻月像只饜足的小白貓,偎在他懷里撒嬌,粉頰輕蹭地勾走他全部的注意力。

「我想要你。」他勃發,順著她柔美曲線往下撫模。

「不行。」蘇幻月嘴里說不,可是光滑腿肚卻有意無意地摩擦他敏感處。

「為什麼不行?」他想要她想得全身發燙,熱流已集中在下半身。

她嬌媚一笑,似玩弄人心的魔女,勾魂攝魄。「因為你的杜妹妹要開庭了,我得先去見見她。」

「杜妹妹?」他眼神迷離,一口含住她誘人的耳垂,舌忝弄吸吮。

「杜婉兒。」

一只手伸入米色襯衫,捧著雪峰揉捏的沙士泰忽地一頓,神色錯愕。「她要上法庭了?」

怎麼沒人通知他?

「日子過得太快活,忘了你可愛的杜妹妹了。」她笑著拍拍他僵住的臉,將他的魔手拉出。

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細沙,即使明知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是自己的男人心中還有別的女人的存在,還是讓蘇幻月不太痛快。

可惜粗枝大葉的沙士泰不夠細心,沒瞧見女友眼底的酸意,該哄女人的時候不哄,反倒是在她面前關心起另一個女人。

「婉兒能交保候傳嗎?她幾時可以離開看守所,要不要替她準備住處?」他還有一堆事要做,女人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你那兒不就是最好的去處?何必忙和。」看他神情專注地為她以外的女人緊張,蘇幻月不悅地低垂羽睫。

「也對,先住我那里,看得到人,也省得我為她擔心。」嗅不出空氣中醋桶打翻的酸味,沙士泰一臉贊同的附議。

她牙口一酸,冷冷一諷。「是呀!甭男寡女同居一室,想到床上滾一滾也方便,反正也沒人瞧見,愛做什麼就做什麼,真便利。」

「什麼滾一滾,你在胡說……」懷中忽地一空,沙士泰愕然瞧著女友起身離開。

「你可以走了,不送。」蘇幻月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她陰晴不定的脾氣讓他模不著頭緒。

「你干嘛?突然發什麼脾氣?」男人莫名其妙地問道。

「老娘今天心情不爽,不行嗎?你快給我滾出去,免得我越看越心煩。」一頭笨豬,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沒搞清楚她為何翻臉,他哪走得開,只是他腦子不開竅,又踩到地雷,雪上加霜地提及某人。「你不是要去見婉兒,我陪你去。」

「婉兒,婉兒,你嘴上掛著、心里想著的全是婉兒,你干脆找她當你的女朋友,何必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我祝福你。」她不缺男人。

「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哪有想著婉兒,她是妹妹,你吃什麼醋……吃醋?!」他後知後覺的瞠大眼,嘴角慢慢地揚高。

「我不能吃醋嗎?你說,你給我說清楚,我肯吃醋是你的榮幸。」美目輕睞,她蔥指一點,十足的潑辣樣。

沙士泰像中了頭彩,呵呵地傻笑。「可以,你盡避吃醋,你愛吃幾缸醋就吃幾缸醋,我沒意見。」

「你敢沒意見?女朋友會吃醋就表示你做的不夠好,讓人沒有安全感,你該反省的是如何讓女友安心,不用捧醋狂歡。」還要人教嗎?真是笨蛋沒藥醫。

美女生氣,一樣美得叫人心動。

「可我只有你一女朋友,你干麼吃醋?」他不知錯在哪里,一臉困惑。

聰明一世的蘇幻月忽覺被月老陷害,掉入愛情的魔障里。「那你就好好地想一想,想明白再來找我。」

「幻月……」他搔著頭,表情無措。

性不等于愛。

有過無數性經驗的沙士泰並不了解女人在想什麼,蘇幻月是他第一個想認真對待的女人,但是情場新手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愛。

在男女情感上,他是笨拙的。

面對女友莫名其妙的情緒反彈,他毫無招架余地,也想不通她為何要起任性,硬要趕他走。

「還不走,想讓我拿起掃把趕人嗎?」那顆豬腦袋要不把它教的靈光,她蘇幻月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你沒車,那你去看守所……」他的意思是現成的司機在此,他負責載送。

她笑得很美,縴指往他胸前一戳。「你不知道有種交通工具叫出租車嗎?何況我已經訂了一輛朋馳,過兩天就會送抵台灣了。」

「你買車了?」不能再讓她渾圓胸脯貼在背後,他有些失落。

「對,律師是非常賺錢的行業,你趕快去讀點書,補補你干涸的腦汁。」她用身子一蹭,輕輕推著他往後走。

「……月,你好美……」他低下頭,欲吻住紅艷檀口。

「月色也很美,去喂蚊子吧!」她驀地一推,將醉在她輕言軟語的男人給推出房,落鎖。

啊!

望著空空如也的雙手,沙士泰回不過神,怔鄂地眨了眨眼煞氣甚重的黑眼。

大概是大姨媽來了。他如是猜想,垂頭喪氣的搭電梯下樓。

「哎呦!少年仔,給阿婆模一下,恁這漢草真粗勇,一定後恁某哀整眠。」

冷不防,電梯門一開,一張缺了牙的老臉湊上前,他反應敏捷地閃過枯瘦的老人手,僵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臉,覷著空隙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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