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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番長 第2章(2)

回想往事的蘇幻月不由得嘆了口氣。在經歷幾段無疾而終的戀情後,回頭再看看以前的青澀,心中感觸良多,轉眼間,他們已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

「……她不是壞人,只是造化弄人,逼得她做出駭人听聞的殘酷行徑,我相信她的本性仍是善良的,不該背負千夫所指的罪名。」人該有一次機會,改變自己。

不論曾經做過的惡性,他不遑多讓,除了吸毒外,幾乎每一樣壞事他都親身參與過,甚至是帶頭者,將敵對的一方逼到退無可退。

他比較幸運的是有一票情義相挺的兄弟,在他出事時適時的拉他一把,以合法掩護非法地將一切粉飾太平,不因所作所為身陷囹圄。

「善良?」蘇幻月不以為然地翻動報紙上的頭版新聞,佔據八分之一版面的照片是張清秀有余,但驚懼不已的臉孔。

「她的養父長期性侵她,才讓她的性格扭曲,產生偏差,養母當她是免費的佣人,一個人得做全家家務,一天只供應一餐還毒打她,根本不把她當人看待。」如果早知道她過的是這種生活,他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也要帶她走。

一念之差竟是今日的悔不當初。

沙士泰的表情是少見的嚴厲,自責當年的天真,以為被有錢人領養的小妹妹日子過的再不濟,也比跟他一起走入黑暗世界的好。

誰知那是深不見底的煉獄,在他認為對她好而對她再見的同時,她純潔無暇的心靈已經注定變色。

「是呀!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所以她不逃也不求救,默默隱忍,直到忍無可忍,才用窗簾繩索勒斃養母,再趁養父醉的不省人事之際連刺頭部、胸部、大腿個三十幾刀。」下刀之狠,恐怕驗尸無數的法醫看了也不禁膽寒。

听出她話中的諷刺,沙士泰語氣略重地為其辯解。「她是嚇壞了,並非有意行凶,若不是真怕到極點,怯弱的她哪敢拿刀殺人。」

她一哼,嗤笑。「杜婉兒是你什麼人,無緣的老婆還是前女友?」

雖然兩人並無感情上的牽扯,可是他為了別的女人不遺余力的奔波,話中帶著不忍心的憐惜,蘇幻月听了有些不是滋味。

「你是這一行的翹楚,沒有失敗的記錄,我希望你能幫她,讓她保釋在外。」一個女孩子無助地待在看守所那種地方,長期下來她易心志衰弱,影響神智。

「少顯左右而言他,你還沒告訴我你們有何關系,我再考慮要不要接下這個燙手山芋。」她不當慈善家,更非世界和平的支持者,要她出手,得先看她心情好不好。

「這……」黝黑面容露出一絲猶豫,他深吸口氣才徐徐吐出。「婉兒的父親曾經收留我五年,給過我家庭的溫暖。」

她一怔。「你不是育幼院出來的?」

據她所知,他十三歲離開育幼院,而後加入名盛一時的幫派,成為青鷹門的一員。

「是的,曾經。」他是個孤兒,眾多皆知。

母親未婚生下他,他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隱約只知是某大富之家的少爺玩弄了單純的母親,在她懷孕後又惡意遺棄她。

母親走投無路之際巧遇已嫁人的昔日好友,杜家夫婦見她大月復便便又孑然一身,于是給予金錢的資助,讓她租了間小套房安心待產,並在她生完孩子後介紹工作,得以養活自己。

可是她想不開,念念不忘拋棄她的情人,在一個漆黑的午夜,割腕自殺。

當時他才四歲。

「我母親死後,是杜伯父、杜伯母將我帶回家,他們可憐我幼年失持,因此把我當成親生兒子撫養。」

那是一段永難忘懷的日子。

兩年後,白白女敕女敕的杜婉兒出生了,他們像真正的一家四口,不知幸福短暫得教人措手不及。

杜父任職于某基金會,有一天,財務發生短缺現象,他是第一個察覺資金遭到挪用的人,秉持正直的心,他立刻往上呈報。

但是,這件事後來並無下文,似乎有只手遮天地隱瞞過去,不久後,杜家夫婦在一次員工旅游中不幸溺斃。

噩耗傳來的當天,兩人的遺體尚未運回杜宅,新蓋的三樓房舍就無故起火燃燒,兩個小孩差點被燒死屋中。

那一年沙士泰九歲了,連同剛滿三歲的杜婉兒被無情的杜家親友送進育幼院,從此過著處處受壓的生活。

這些他說不出口,沙士泰避重就輕地描述所受的恩情,絕口不提是杜婉兒主動切斷兩人的聯系,在她「親自」挑選了她新的爸爸媽媽之後,怕他會分走她的幸福。

「所以你是為了報恩,才勉為其難的向我開口?」哼!他倒是有情有義,不忘舊恩惠。

「不全然是報恩,婉兒就像是我的親妹妹,我答應過杜伯父、杜伯母要照顧她。」

這是男人的承諾,他不想再有任何遺憾。

沙士泰臉上有著沉重的疲憊,眉間盡是舒展不開的紋路。他也是沒辦法了才找上她,否則他寧可自己解決,不欠人情。

畢竟這一起震驚全國的逆倫弒親案過于重大,沒有一個律師敢受理此案,加上收養杜婉兒的家族是政商名人,被害者唯一幸存的獨子堅持提告,且無所不用其極地阻止他人為杜婉兒開罪。

「真是多情呀!幾年沒見還這麼用心,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為老情人開月兌呢!」

她說的酸溜溜,為他的過度關心而感到不快。

實際上,蘇幻月早就研究過這樁案子,但因為不歸她負責,她僅大概翻看一些內容,並未深入。

不過她仍看出些疑點,二十四歲的杜婉兒並非被關在家中不許外出,她有大學文憑,而且出手闊綽,身上穿著皆為名牌,要說受虐,實有出入。

二十三、四歲的小女生或許無自救能力,畏于婬威不敢聲張,可是早已成年的她在行動上並未受到限制,想逃並不難。

既然能逃,為何要殺人?

為情、為財、為泄憤,或是另有圖謀?

接過各式各樣的個案,蘇幻月遇過形形色色的委托人,人性本善那一套對她來說行不通,她相信人的外表會騙人,越無辜的人越有可能心機深沉。

「真要有情,我第一個先找你。」

沙士泰有些發惱地橫眉一瞪。

聞言,她握筆的手停了三秒,隨後面無表情地抬眸。「敬謝不敏,我對當流氓的女朋友不感興趣,你說說笑可以,別給我當真。」

她可不想十幾年前的爛賬扯到今時,沒完沒了。

「我已經不是流氓。」他語氣很凶的橫過上身,狠狠地瞪她。

面對凶猛野獸,蘇幻月不懼反笑。「是喔!去問問外頭的助理小妹,看她怕不怕你。」

她不經意的取笑,沙士泰原本黝黑的方臉更黑了,一副很想揍人,又勉強忍住的痛恨模樣。「這個案子你接不接?」

有求于人就必須低聲下氣,昔日學生會那幾個女人是他的死穴,動不得。

她爽快地說︰「可以呀!我擔心我若搖頭,你會哭給我看。」

看他被針刺到似的橫眉豎眼,她的心情顯得愉快。

「你這女人……」他雙臂撐桌,半個身子掛在桌子上方,跟她距離不到五十公分。

「我這個女人怎樣,想咬我不成?」她現在可是修煉有成的妖精,口舌之爭絕不輸人。

「對,我就是咬你。」會被激怒也在沙士泰意料意外,他認為這些年的暴躁脾氣已收斂許多,很久沒有人能令他動怒,但是她張狂的態度像面揮動的紅布,他如斗牛紅了眼,熊腰伸長,越過桌面。

「你……」

放大的男人面孔無預警的襲來,坐在辦公椅上的蘇幻月根本無法後退,冷不防的濃息侵入口中,伴隨而來的是眼前一片黑的狂吻。

她又羞又惱的推拒,雙手如雨直落的捶打比石頭還硬的男人,但他不為所動的反制她雙腕,置于身後,發狠地「咬」她。

沙士泰是個男人,而且是曾經有過荒唐歲月的硬漢子,即使他已非昔日那個不在乎他人感受強行掠奪的猛張飛,可是好強的本性仍在,禁不起挑釁。

「噢!你咬我……」這只不把男人當天的小野貓。

雙頰緋紅的蘇幻月氣息不穩地圓睜清眸。「這是在警告你別踫你要不起的東西,女人可是不好惹的。」

「表里不一的潑辣女……」被咬的舌頭痛得要命,他卻莫名地想大笑。

她一點都沒變,表面縴柔,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像朵嬌貴的水晶蘭,晶瑩嬌女敕,一踫就化成水,私底下卻是瓜利的母老虎,驕傲自我,習慣將別人踩在腳底下。

「多說幾句呀!如果你不想我接杜婉兒的案子,盡避搬出我的舊瘡疤將我埋了。」她高傲的仰起頭,做了個小人得志的篾笑,用話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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