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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貼前妻 第2章(2)

「Boss,你想去哪里?」

梳著平整發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急切的驚呼,他一身筆挺的西裝看得出是處事嚴謹的精英份子,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堅毅性格。

可是此刻他卻一反常態,失去平日的鎮靜,略微慌亂地在公司長廊跑了起來,還以高于平時的聲調呼喚著前行的上司。

鮑司員工紛紛回頭行注目禮,不解他為何行色匆匆,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

「不要跟著我,你回去。」他不喜歡有人跟在後頭,像甩不開的牛皮糖。

「不行,Boss,你上午十點跟聯合金控的金總裁有約,中午要跟美和銀行的殷總開午餐會議,下午兩點雲端科技的張經理準備和你談合作事宜,四點到七點處理完公事後還得趕往福海飯店,參加一場宴會……」

「夠了,叫李副總代表我去處理這些項事,我有急事待辦。」

非去不可。

盡職的特別助理吳大為大步一跨,在電梯前攔下蹺班的上司。「Boss,據我所知,你今日並無任何事需要你親自去辦,你的行程表一向由我負責,請你趕快回辦公室,金總裁就快到了。」

「讓開。」顯得急躁的周顯天大聲一喝。

「Boss……」董事長快退休了,早就不插手公司的事,身為接班人的總經理若不管,他還能去找誰?

李副總的能力雖然不錯,可年紀大了,體力負荷不了,若真讓他接手,只怕也是吃不消。

「幾時我的私事由得你來管了?」他言簡意賅,怒責下屬的逾越本分。

「不是我要阻止你,事有輕重緩急,希望你能想清楚,勿做錯誤判斷。」攔不住上司的吳大為只好跟進電梯,繼續勸說。

「這件事緩不得,我要去找我的妻子……」世上沒有一件事比她更重要。

吳大為明顯的怔了下,隨即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擦拭。

「Boss,容我提醒你,是前妻。」

即使周顯天刻意隱瞞此事未宣揚,可家中碎嘴的佣人已大肆渲染,將兩人離婚一事泄露給媒體,一夕間商場友人悉數知情。

原本他還想追回妻子,不讓他人知曉他已恢復單身,以防多事人生事,阻礙他原先的打算。

可是事情卻未如他所想的走,消息一曝光,不少記者上門求證,搶著以第一手報導訪問他,纏得他煩不勝煩,連妻子的近況也不得而知。

要不是好友打電話來,告知妻子前往應征工作,他還不曉得她根本沒有動用她賬戶的錢,而且也沒回岳母家,獨自一人在外生活。

周顯天冷冷一瞪,「不管是前妻或是妻子,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永遠不變。」

從以前到現在,甚至是未來,她是他唯一深愛的人。

「Boss,她配不上你。」不論外表或家世,沒一樣構得上豪門媳婦的資格。

吳大為老實說出心里的想法,但他話才說完,脖子就被人狠狠箝制住,往牆上一壓。

「不要再讓我听見類似的話,絕不。」他跟了他最久,居然還犯下他的忌諱。

對于妻子,他心疼多過責難,要不是有這些見不得人好的流言蜚語,他妻子也不會自慚形穢,一天比一天不快樂地失去陽光笑顏。

而她不曾向他說過一句怨言,抱怨外界對她的不公,一直隱忍著,直到她向他提出離婚,他才赫然發現她已被傷得傷痕累累。

不忍心她繼續不快樂,委曲求全,他只好忍痛放她走。

「是……是的,Boss,你快掐死我了。」臉色發紫的吳大為快要不能呼吸,瞳孔越張越大。

他冷哼一聲才松手,「我不想听見有人說一句我妻子的不是,听見了沒?」

「是,Boss。」他還沒活夠,太早見佛祖是不孝的行為。

「還有,我現在要去看我的妻子,你不許跟。」只要偷偷地看她一眼就好,他不要她感到為難。

周顯天不是不想見前妻一面,如果可以,他想和她說說話,听听她暢談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遭遇到什麼困境,需不需要他出面幫忙。

以往他們的相處方式,一向是她說他听,尤其她抑揚頓挫、非常生動的聲調,向來是他的最愛,他總是不厭其煩的聆听,感覺她源源不絕的活力。

可是他擔心她心情尚未平復,萬一他一現身,她又不告而別的逃走,茫茫人海中,他又要到何處尋她?

當初他們的相愛太容易了,一見鐘情加近水樓台,以至于忘了愛情的背後是一連串的考驗,讓兩人平靜的婚姻起了波折。

「是前妻。」吳大為不忘糾正上司的稱謂,「還有,請讓我為你開車。」

要蹺班一起蹺,他可不想留下來被一群大頭圍攻,詢問他上司的去處。

不過他和其它人的看法一樣,認為上司的前妻的確不適合大戶人家,她的學歷只有高職,英文一知半解,德義法等國語言一竅不通,她要如何打入上流社會的富貴圈。

所以一開始他就不看好兩人的婚姻,也早預料到會出問題,鐵小姐嫁的,如果是一般上班族,絕對不會有今日的苦惱,可惜她高攀了金字塔頂端的國王。

「再說一句廢話就降級清馬桶。」分明有意提醒他已無婚姻關系存在的事實。

「是的,Boss。」他眼角怞了一下,忍受上司小小的幼稚。

若說有人對周顯天工作的習慣了如指掌,莫過于隨時跟在身邊的吳大為,而且他非常有自信,上司不可能調走他,因為他是他上任以來,唯一不覬覦他的職員。

听說在他之前,有二十七位稍有姿色的女秘書遭到開除,因為她們都懷抱豪門夢,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因此假借各種名義接近上司,甚至明目張膽的勾引,讓上司煩不勝煩。

在把一個月兌光衣服,主動獻身的女秘書丟出辦公室後,上司就不再任用女性助理,痛下決心只聘用「性向正常」的男助理。

因為就曾有同志向上司告白,求愛,企圖霸王硬上弓。

所以吳大為根本是有侍無恐,不把上司的威脅當一回事,他無視兩道快將他身體燒出兩個洞的怒光,堅持坐上駕駛座,善盡助理之職。

依照上司的指示,車子往台北郊區的方向行駛而去,他不只一次回頭看上司的神色,卻總看不透他森冷的表情後究竟在想什麼。

「就停在前頭的扁柏樹下。」周顯天的手心微微冒汗,神色緊繃得近乎僵硬。

「是的,Boss。」他靠旁邊一停。

那是一幢具有禪味的日式建築,門口植了兩排矮松,吳大為看著上司下了車,走向松木大門,他便坐在原位,閉上眼打盹。

而這時候,顯得急切的周顯天快步邁向「瀧之屋」,做賊似地引頸朝里張望,想見日思夜想的人兒。

但是他看了很久,仍瞧不見想念的那個人,心里有點失落地黯了眼神,他悄悄地把木門推開條縫,想看得更清楚些。

然後不由自主地越走越近,渾然不知已踏入「瀧之屋」,一片怒放的花海他無心欣賞,惦念著掛在心頭的前妻。

驀地,一柄竹刀往他背上一劈,他吃痛地回過身,想怒責出手者的無狀,但視線一低,愕然對上一個怒氣沖沖的小男孩。

「你這該死的賊,大白天也敢到我們‘瀧之屋’偷東西。」面對比自己高大的「小偷」,毫無懼意的管承大聲的喊著。

「你誤會了,我不是賊。」周顯天想解釋,但明顯的,小朋友根本不想听。

「管你是五會六會,明明是賊還不承認,看我打死你。」管承正在接受武術訓練,他抄起竹刀便是一陣亂打,喝聲連連。

大人邊閃邊躲地捉住竹刀,臉色尷尬。「我沒有惡意,真的,你別打了。」

「哼!誰相信你,壞人臉上又不會寫字,你偷偷跑進我家就是賊。」他用力要怞回竹刀卻怞不回,小孩子的力氣哪比得上大人。

大慨是大喝聲驚動了「瀧之屋」其它人,管家物部川和櫻子女乃女乃也听到蚤動聲,紛紛從屋內走出來,聲援擒賊小英雄。

被當賊看待的周顯天十分狼狽,有口不能言,他的行為跟做賊沒兩樣,說再多也不足以取信人。

突地,苦笑不已的他雙瞳忽然射出異樣光芒,貪婪地望著從蘭屋走來的女人。

「物部,你看要不要報警?」櫻子女乃女乃一臉冷靜地問,眼眸深處卻有著笑意。

「一定要交由警察處理,不能放他來去‘瀧之屋’。」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壞人,而且有話要說。」她有意無意地看向走到一半,又退回去兩步的新房客。

「夫人,不要因一時心軟而任歹徒橫行無阻,今日不將他繩之以法,明日我們便是他重大罪行的幫凶。」他主張移送法辦。

「這樣呀!」櫻子女乃女乃假意思索一下,表情嚴肅地領首。「好吧!就送他去警察局。」

什麼,警察局?

見到物部川真要將人送交警方,心下一慌的鐵木蘭顧不得是不是得宜,飛也似地奔到前,雙手一張擋在周顯天面前。

「不要捉他,他是我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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