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煞的臉色很難看。
打從一行人由外頭移至花廳後,他就發覺到小廚娘刻意在忽視他,瞧瞧現在兩人間的距離,簡直可比滾滾黃河。
那模樣好似他倆根本不曾在外頭吻得難分難舍哩!嘖!
「小廚娘,過來!」他口氣不善。
冉心心微微瞄了他一眼,沒有動作,春若水見狀不由得微笑。
「心心。」她輕啟朱唇叫道。
「是!」冉心心二話不說,立刻連跑帶跳的來到她身旁。
「我口渴。」春若水滿意的看到坐在首位的男人眯起黑眸。
冉心心咚咚咚的跑到桌旁倒了杯熱茶,再咚咚咚的回到她面前雙手奉上。
「小姐,請用茶。」
「嗯……」她慢條斯理的輕啜了口。「心心,我路途遙遠的特地來看你。一路顛簸,肩膀好酸吶。」
「奴婢幫小姐捏捏。」冉心心開始為主子按摩。
春若水故意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樣,令獨孤煞的下顎微微抽動。
「心心啊,我真後悔讓你來這呢,害我好一陣子都沒能嘗到你的手藝,好懷念哦!」她輕嘆了聲。
「小姐想吃什麼?奴婢這就去為您準備。」
「那就來道——」
「夠了!」
一道怒吼倏地切斷春若水接下來想說的話,而原本正在為主子捶肩的冉心心,突然覺得身子騰空,整個人被扯進一副結實溫暖的胸膛里。
「呀!」她低呼一聲,正想發出抗議,可卻有人先她一步。
「別對我的女人吆來喝去的!」獨孤煞將她抱得死緊,並狠瞪那名在他看來十分囂張的女人。
哼,她以為她是哪根蔥姜蒜,竟敢如此欺壓小廚娘!
他的話令春若水秀眉一挑,冉心心則是滿面紅霞。
「你、你、你、你在胡扯些什麼?誰、誰是你的女、女人!快放開我!」她掙扎著欲擺月兌他的鉗制。
她的否認,令他格外不悅。
「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你現在還想跟我保持距離?」他對懷中的小女人齜牙咧嘴的質問。
「你、你、你——」冉心心羞窘得不知該說什麼。
他這般的口沒遮攔,小姐肯定會以為她是個不守貞潔的女人啦!
「喂,我說獨孤門主啊,我家心心可還是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你說這話豈不是在毀她名節?」春若水出面為愛婢討公道。
嗚嗚嗚,還是小姐好,會為她著想!冉心心好不感激。
「廢話少說!你今天來我修羅門有何貴干?」
「貴干不敢當,我只是來帶回我心愛的婢女。」春若水微笑的說。
「你休想!」獨孤煞一口回絕。
「不知獨孤門主憑哪一點如此說?」被人當面拒絕,春若水倒也不惱,臉上依舊維持笑容。
「她是我雇來的人,沒我同意不準走!」這是獨孤煞頭一個想到的理由。
不知為何?听到他這麼說,令冉心心小小的受了點傷。
原來在他心里,她就只是個被雇用的人?
「哎呀,獨孤門主此言差矣,雖說心心確實是被我派來的,但根據後來心心寄給我的信上所言,你的問題——」春若水突然停住不說。
對方的注意力很明顯的沒在她身上,她多言毫無意義。
「小廚娘,你跟她暗通款曲多久了?」獨孤煞挑起冉心心的下巴,口氣陰冷。
嗯哼,他有哪里虧待她了,叫她還寫信回去投訴?
什麼暗通款曲,她還紅杏出牆咧!雖對他的形容十分不滿,可在他的刺眼瞪視下,冉心心自是敢怒不敢言。
「一……一直都有……」她誠實招供。
「都寫了些什麼?」
「呃……那個……涓滴不漏……」
獨孤煞聞言後點點頭,再度把注意力轉回到春若水身上。
「那你應該明白,我不能沒有她在的理由。」
「就是明白才要來帶回心心,你難道沒听說過‘沒煩惱’的效率,絕對會令上門委托的顧客十分滿意嗎?」
「你什麼意思?」
「就是我覺得獨孤門主你的問題根本不在廚子而在你身上,所以我打算叫當代神醫‘妙手金童’來為你醫治。」
妙手金童?獨孤煞不由得感到詫異。
當初他也有想過找這個人,可是這位神醫架子大得很,行蹤也不定,在苦尋多時後,他才不得不放棄。這個女人竟能「叫」他來,看來她背後的勢力確實不容人小覷。
「所以嘍,我相信妙手金童一出馬,絕對能讓你的味覺恢復正常,因此心心就沒理由在此逗留了,不是嗎?」春若水繼續說下去。
听起來確實是該如此,但——他不想放人。
「若我還是說不呢?」
似乎並不意外會听到他這麼說,春若水輕笑出聲。
「或者,我們該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獨孤煞立即低頭看向那個「當事人」。
「你想跟她回去?」
「我……」在他的利眸瞪視下,原本意志堅定的冉心心突地覺得不知所措。
怎麼搞的?之前她不也恰好想收拾行李回去的嗎,怎麼這會兒小姐都已親自來接她,她卻反而下不了決定?
「我什麼?說清楚!」獨孤煞大聲逼問。
冉心心咬住下唇,心頭不期然的飄過他之前所說過的話。
「我、跟小姐。」
她當真想回去?獨孤煞滿臉不信,因她想離開他的話而受了傷。
「我說過你是我的人,沒我的允許哪也不準去!」他黑著臉咆哮。
「我也說過我不是你的人,你沒有權力留我!」冉心心鼓起勇氣反擊。
又一次!獨孤煞的眸子頓時冒出火花。
他決定不再跟她I羅唆,直接將她抓起往自個兒肩上一丟,隨即邁著大步往外頭走去。
「你、你、你要帶我上哪去?」她有點頭昏腦脹的問。
「我覺得我們必須好好的溝通溝通!」
「誰要跟你溝通?快放我下來!」冉心心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小姐,救命啊——」
親眼目睹婢女被人道的挾持走,春若水非但沒動作,嘴角甚至微微上揚。
「你們這兒的管家在嗎?」她朝門外喊道。
「來了!來了!不知姑娘有何吩咐?」金管家趕忙來到她面前。
「我想我大概要等上好一陣子才能再跟你們門主談話,所以能否請你先幫我準備間房間,我要休息。」
「沒問題。只是……她呢?」金管家遲疑地指了指待在這里的另一名姑娘。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打她踏進來這里後,就見她不知從哪找來一塊抹布,並且不言不語的開始東擦西抹的,叫人猜不透她到底在干嘛?
「愛愛,你要休息嗎?」春若水問。
「不了!小姐,這里真是個大寶庫呢,奴婢迫不及待的想大顯身手!」祁愛愛一副挖到寶的興奮樣。
呵呵呵,從她由大門至這兒的路途,她即可看出此地的「潛力」無窮,絕對能讓她勞動到十分的滿意,她怎能輕易放過!
「隨你!」春若水聳肩,起身隨著金管家離開。
她可是個體恤下人的好主子呢,怎能夠剝奪心愛婢女的樂趣呢!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哇!」
盡避冉心心不斷的扭動喊叫,但獨孤煞依舊是不為所動的扛著她,來到他的寢室,並且在將她往床榻一丟的同時,自己也跟著欺身壓住她。
「你……想干嘛?」處在這麼暖昧的情況下,令冉心心十分不安。
「我說過咱們必須溝通、溝通。」獨孤煞撐起手肘以支撐自己部分的重量,免得壓壞了身下的人兒。
即使如此。兩人間的距離仍是近到冉心心輕易便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低淺且刺人。
「我、我不要跟你溝通,我要小姐啦!」她轉過頭想避開他令她不安的視線,卻被他分出一只手將之扭回固定。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是哪兒餓著你了?」他不悅的低吼。
「你每次都搶走我嘴里的食物!」冉心心指控。
呃……他的確有,不過他是有苦衷的嘛!
「至少我沒讓你睡不飽吧?」獨孤煞再接再厲。
「那個半夜里老愛闖進我房里,吵著說他肚子餓,要我跟他一塊去吃東西的人不知是誰喔?」冉心心佯裝困惑。
呃……好像就是他!獨孤煞不好意思的暗暗承認。可他是真的餓了嘛,而且有大半的原因,是想看看她甜美的睡顏啊!
「最起碼我有讓你生活得無憂無慮吧?」先前的氣焰逐漸消失,獨孤煞的聲音登時小了許多。
「老鼠很多。」
僅僅四個字便定了獨孤煞的罪。
呃……好吧好吧,他承認明知道她怕死了老鼠,卻又故意讓人去抓來一堆老鼠嚇她,此舉太過于卑鄙,只是話又說回來,要是她不要老是想躲著他,他也犯不著使出這種小人步數啊。
說到底,都是她的錯!獨孤煞僅懺悔了那麼一下下。立刻又重振旗鼓。
「無論如何,我就是不準你走!」他霸氣的宣稱道,同時腦中閃過一絲的懷疑問︰「你該不會是想回去跟你那個野男人雙宿雙飛吧?」
為什麼話題又能扯到這里來?冉心心真是啼笑皆非。
「我哪來的野男人?有空的話,請獨孤門主為我倆引薦一番如何?」再不跟他把話說清楚,他恐怕會對這個話題沒完沒了。
「沒有?」
「沒有啦!」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啦!」
「那先前跟你一道回來的那個男人?」
「就告訴過你,李大哥是怕我危險,才會送我回來的,我跟他的關系就僅止于此。」冉心心耐心的解釋,壓根就忘了他似乎沒有被賦予能夠質問她的權力。
獨孤煞靜靜的觀察她的神色。
他知道她沒有說謊,但他更明白那個男人對她絕不可能「僅止于此」,不過他可沒笨到會去提醒她。
「沒有最好!你是我的女人,心里只能有我!」
「你亂講,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我——唔——」接下來所有的未竟之語,悉數被獨孤煞吞沒口中。
被了!听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發表她不是他的女人的宣言,他越听就越覺得刺耳,決定要令她再也無法反駁這個事實。
他要她!就是現在!
獨孤煞饑渴的在瞬間徹底被挑起,他霸道卻又深情的啃嚙她的小嘴,隨即轉而進攻她光果的額頭、筆挺的鼻梁、飽滿的耳垂、粉女敕的頸項……
凡是他的薄唇所經之處。冉心心立時覺得好似有簇小小的火苗在那燃燒,令她感到有股陌生的燥熱在體內升起,威脅著要奪去她的呼吸,侵佔她的神智。直到他的手試圖解開她領子上的盤扣時,她總算找回了一點點的理性。
「你……你在干麼……」
「讓你名副其實。」
「名副其實什麼?」她想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魔掌,卻被他堅定的揮開。
「成為我的女人!」
他、他的意思該不會是……冉心心霎時瞪大一雙烏眸。本以為他是在說笑,然而下一瞬間她的外衣竟已被他扯開。
啊啊。她的衣裳!
冉心心臉紅如火,七手八腳的想拉回被他扯離的衣裳,可他卻又馬不停蹄的攻擊下個目標。
啊啊,她的肚兜兒!
再下去——
啊啊,她的褻褲!
啊啊啊,他怎麼也全果了!
當天晚上,獨孤煞以全然的耐性及熱情,帶領她初識的世界,也成功的將她由少女蛻變為女人。
一個只屬于他修羅王的女人!
她真的跟他那個那個了?
天邊剛微微泛白,冉心心卻已轉醒,同時夜里那份火熱的記憶,也跟著慢慢的浮現在她腦海中,令她雙頰滾燙不已。
即使是在黑暗中,但她卻不難感受到他炙人的氣息在搔癢著她的肌膚,他粗糙的手指憐愛的撫過她身子的每一寸。還有他……啊啊,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就要成為一個人了!
輕巧的在他懷里仰起小臉,有些著迷的凝視他熟睡的臉孔。
這魯男子呵,醒著時是那樣的霸道、蠻橫、唯我獨尊,睡著時的他卻像個孩子般的稚氣,差別真多。
時間在靜默中逐漸流逝,直到房外開始出現有人走動的腳步聲,冉心心這才由失神中醒了過來。
哎呀,不能再發呆了,她得趕快去看看小姐才行。
冉心心猛地坐起身,卻發現如此一來,她不著片縷的身子便暴露在空氣中。她臉兒一紅,連忙扯過被子想將自己包起,不料此舉竟讓與她同蓋一條被子的獨孤煞當下便光溜溜的呈現在她眼前。
他的體格還真是——養眼!
偷偷模模的以眼楮吃了他好一會兒的豆腐後,冉心心才臉紅心跳的拉過被子的一角蓋住他。免得自個兒會色心大發的佔他便宜。
小心的將被子遮在胸前,睡在里側的冉心心橫自過他,打算撿起她昨晚被他粗魯的扔在地上的衣裳。無奈不知是因為床太大還是她手太短,試了許久仍是撈不著半件,累得她是氣喘吁吁。
好累,干脆直接下去撿好了。
轉頭打量一眼,見獨孤煞雙眸依舊緊閉,冉心心這才放大膽的任由遮胸的被子滑落,她直起身子正想爬過他,誰知一陣昏眩,她整個人已被拉趴在一堵堅硬的肉牆上。
「呀!」冉心心低呼。視線恰與一雙深黝的黑眸對上。她指控,「你醒著!」
罷醒來的人,眼神不可能會如此清亮!
「你光著身子在我身上磨來又磨去,我要是還睡得下去那才有鬼!」他暖昧的朝她眨眨眼。
若非體恤她初經人事,身子肯定需要休息,否則依她剛剛不停在他身上點火的舉止,他早已一把將她壓在身下,盡情享受她的甜美。
「你亂講,我才沒有磨來磨去的!」冉心心紅著臉抗議,嬌羞的模樣又讓他忍不住再度偷香。
「我昨晚弄疼你了吧?」良久後,獨孤煞才氣息不穩的放過她的唇,並將她的螓首按埋在自己肩窩處。
她沒回答。不過他可以感到她的小腦袋輕點了下。
「現在還疼嗎?」他親吻她的秀發,一手環住她縴細的腰,一手則在她光果的雪背上來回撫觸。
冉心心因他的舉止微微輕顫,逸出口中的話語低到幾不可聞。「一點點……」
「對不起。我知道我昨晚太過粗魯,可是誰叫你的滋味這般美好,害我一時控制不住才……下回我會更加小心的。」獨孤煞保證。
「誰、誰要跟你下回——啊!」冉心心只覺一陣旋轉,她與他已經易位。
「你不跟我要跟誰?」他陰冷著一張臉問。
媽的!她「下回」要是敢踢掉他而去找別的男人。他非把那男人給閹了不可!
這男人變臉的速度真快!剛剛還柔情萬千,現下卻又是一副凶狠的駭人模樣,叫她真見識到了男人的善變絕不亞于女人。
「說呀,你想找誰跟你來‘下回’?」獨孤煞怒問。
「沒有沒有沒有!」冉心心拼命的搖著頭,就唯恐他又開始發瘋。
之前是「野男人」,現在極可能會晉升為「奸夫」,到時再經他那張大嘴巴不斷的隨處嚷嚷,恐怕她真會成為外人眼中的「婬婦」哩!
「沒有最好!現在你已經名副其實的是我的女人,所以不管是下回,還是下下回、下下下回,你都只能跟我!」獨孤煞慎重的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霸道!冉心心在心中暗罵,沒膽當著他的面說出。
「待會兒我讓下人送熱水來,你泡一泡後應該會舒服些。」他在她唇上輾轉細吻。語帶寵溺。
「不、不用啦。我回自己房間稍做梳洗即可,別麻煩人了。」冉心心將掌心抵在他胸上,好不容易才逮著空檔說話。
「不麻煩,怎麼會麻煩……」他哲離她的紅唇,又開始偷襲別處。「唉……」
他的輕嘆頓時讓冉心心心兒一緊。
「怎、怎麼了?」
「怎麼辦?你嘗起來這般可口。害我都停不下來。」獨孤煞抱怨似的輕咬了下她紅通通的臉蛋。
「哎呀!」她吃疼的低喊了聲,掄起小手賞了他一記粉拳。
「討厭!肚子餓就去吃東西,我不是食物啦!」
「可是我這種餓只有靠你才能填飽。」他語帶雙關的說。
冉心心先是不解,直到他蓄意將火熱的抵向她時,她才恍然大悟的羞紅臉。
「你……」現在可是大白天,他不會還想——」
「我怎樣?」獨孤煞嘴角上揚,咧出一抹邪氣的笑容。
「你快起來啦!我要去看看小姐呢!」冉心心試著推他,沒察覺他身軀瞬間僵硬。
「小姐?」獨孤煞眯起眼,記起那個妄想來帶走他女人的那名女子。
「是啊。小姐她應該起來了,我得趕緊去幫小姐準備早膳……你在干麼?」冉心心愣愣的看他將阻在兩人間的被子抽開,一雙大手不規矩的撫上她胸前的柔軟。
「我想我還讓你不夠累。」雙手忙著,獨孤煞嘴也沒閑著的開始在她身上點火。
「呃?」
「所以。我決定要讓你累到沒法子去想別人!」他以發誓般的語氣宣布。
原本是想體恤她,可她竟敢在他懷里時還想著別人,即使那個別人是個女的,也令他感到非常不是滋味;既然她還有精神,那他也用不著客氣,這會兒非得讓她累到下不了床!
什——麼?他真的想……
「你……我……小……」她斷斷續續的話語,悉數被一張霸道的嘴給吞沒。
直到許久後,冉心心才終于又能與她家主子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