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里,向冷天緊緊的護著身旁的楊悅,一點也不敢放松。他目光專注的看著她,而她則睜著漂亮的眸,動也不動的望著前方。
一個約莫十歲的小男孩雙手不停的向上拋接著水果,而他腳下則踩看一顆滾動的大球,神乎其技的表演讓圍觀的人們看得目不轉楮的。
「大寶、二毛、三娃……快!咱們得鑽到前面才看得清楚……」
就在楊悅看得正入迷時,一群急著看熱鬧的孩子們,冷不防的從楊悅身旁硬擠過去,一名胖小子更是不長眼的猛撞上楊悅,讓她重心不穩的往向冷天的方向倒去。
「小心!」向冷天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在發現她整個人全倒在自己懷里時,他的心一凜,沒有听見預期中的怒斥聲,只見楊悅痛苦的擰著眉。
「怎麼了?哪不舒服?」他擔心的撐著她。
「沒什麼……只是扭到腳。」楊悅忍著疼,以慣常的冷淡語氣回答。
「腳扭到了?」向冷天皺眉,「肯定是方才那群孩子干的好事!」
「算了!」楊悅輕描淡寫的帶過,絲毫沒有動怒。
「好吧!那咱們別看了,我先帶你去給大夫瞧瞧!」不給楊悅拒絕的機會,向冷天不避嫌的打橫抱起她。
「你要做什麼?快放開我!」楊悅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掙扎著要下去。
「你的腳受傷了,怎麼能走路呢?你就委屈點,等到了大夫那兒,我再放你下來!」向冷天強硬的不肯妥協。
「不行!我還沒看完這場雜戲啊!」搞了半天,向冷天才知道楊悅在堅持什麼,他無奈的搖搖頭,還是選擇了縱容她。
「讓我下去!」楊悅怎麼都不肯安分的待在他的懷里。
「不可以!」向冷天擔心這會讓她的腳傷更加嚴重,所以想也不想的拒絕。
「你竟敢不听我的話!可惡——」楊悅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而她原本少有情緒的眸子,竟因此多了一道光彩,生氣盎然的熠熠發亮,讓他看傻了。
「沒想到你連生氣時都這麼美……」向冷天仿佛被攝去了心魂,呆呆的說出這些話。
「你……你這二愣子、笨柱子,還不快放我下來!」楊悅氣得捏他一把,只想一棒敲醒他。
被楊悅這一捏,向冷天終于清醒過來,他連忙放下楊悅。他不是听進了她的威嚇,而是害怕若再這麼盯著她的臉瞧,只怕自己真會克制不住的再次強吻她。
當楊悅站好後,向冷天改而將手移到她的腰上,讓楊悅整個人靠著自己,用胸膛去支撐她的重量——這樣她的腿就不需太出力了!
「你——」她還沒想好要怎麼罵他的輕薄舉動,向冷天已搶先開口。
「如果你還有話要說——覺得這樣也不行,那咱們就離開好了,直接找大夫去!」向冷天撂下話讓楊悅選擇。
「你真是可恨!」楊悅用力的轉過頭去,識相的選擇了閉嘴不語。
可是,她卻在心里狠狠的將向冷天罵了不下千百次……第一次有人不知死活的管她,而她竟沒用的和他妥協——真是可惡!
向冷天笑了笑,一點也沒將她的氣話放在心上,他偷偷的聞了下她發間傳來的清香,心頭充斥著滿足的喜悅。
如果時光可以暫停就好了,他多希望能一直這麼擁著她,看著她的一顰一笑!
就在向冷天兀自作著白日夢時,一個老人突地沖向楊悅,憤恨的咒罵。
「你們楊家這些沒良心的人,明知道咱們收成不好,還強迫咱們交租,付不出來就得賣兒賣女來償債。我替楊家種了這麼多年的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過是一次欠租繳不出谷物,就要傾家蕩產來還,你們楊家真是吃人不吐骨的,良心全給狗吃了;」老人噙著眼淚控訴著,讓原本正在看雜耍表演的人,全都給吸引了過來,圍著他們看。
「你們來評評理,這世上可有公道正義?咱們窮苦人家做牛做馬的,卻連一口飯都還掙不到,而吸血楊開賭場、當鋪,做盡喪盡天良的勾當,卻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老人不平衡的吼著。
「老丈說的不錯!咱們大伙都知道這城里的惡人就是楊家的老頭子,仗著錢財四處欺壓人,哼!老天爺怎麼不睜開眼楮——最好讓這種人被雷劈死!」一個壯年人不平的應著。
「不!應該直接把他打入地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另一個人憤慨的喊道。
「對!以後大伙就早晚三蛀香,祈求楊家早日報應臨頭……」一個曾被壓榨過的販貨郎也放下擔子,加入其中。
「說不定報應早到了!你們看看吸血楊的女兒,年紀一把了還乏人間津,瞧她現在的模樣,肯定也是擔心自己會嫁不出去,所以才會厚顏無恥的當眾和男人勾搭起來!」一個中年男子出口嘲諷,讓所有人都笑成一團,但卻讓楊悅瞬間刷白了臉。
「真是不要臉喲!」一旁的三姑六婆也七嘴八舌的說,這讓向冷天的怒火更瀕臨爆發邊緣。
他們怎麼嘲弄他都無所謂,但就是不可以針對楊悅!
「住口!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不講理!長輩犯的錯,怎能算到她頭上?她是無辜的……」
向冷天還沒說完,圍觀的人群已發出不平的噓聲,跟著數顆爛水果凌空砸飛向他倆。
「她無辜?那咱們含冤死去的親人難道就該死嗎?快!圍住他們,別讓吸血楊的女兒給跑了……」在眾人的討伐聲中,青菜蘿卜瞬間亂飛,沒有人有心情再去看什麼雜耍表演,大家都同仇敵愾的抓起身旁的東西,往楊悅身上砸去。
而楊悅顯然也是被嚇到了,連句話都擠不出來。
「小心!」混亂中,向冷天將楊悅按入自己的懷中,舉起臂耪替她擋下那些襲擊,不敢稍作停留的抱著楊悅沖出人群。
他以輕功一路飛奔著,七拐八彎的轉進一條破舊的巷子,四處張望了下,發覺沒人後,才抱著她翻牆進了一戶民宅。
楊悅觀察四周的環境,由房子簡陋的外觀來推斷,這戶人家的生活必定很清苦。
向冷天將楊悅放下,讓她站在屋前的小空地上,自己則走到一旁的水井,打了盆水準備給她擦擦臉。
「先坐下吧!」向冷天拉過張凳子示意楊悅坐下,之後搬過水盆,擰了條布中想替她抹臉。
「我自己來!」楊悅皺了下眉頭,閃過他的手,不領情的接過布巾。她將沾濕的布巾握在手中,「你住在這里嗎?」她仰頭問,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嗯!這是我家。」向冷天點頭應著。
「那方才你為什麼不走大門?卻像賊一樣的翻牆進來?」楊悅冷瞪他一眼,只覺他的行為很奇怪。
「那扇木門年久失修,每開一次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響,我不想引人注目!」何況娘的病才稍有起色,他不想驚擾到她。
說話間,向冷天已走到屋子里,他動作極輕的關上門,就怕吵到母親的靜養。
「喂!」見向冷天關好門後,楊悅開口喚他,「你過來!」她不客氣的命令著。
而已習慣她驕縱口氣的向冷天,一句話也沒應的就走向她。
楊悅試圖站起來,沒想到受傷的左腳才一使力,椎心的疼就傳遍全身,讓她踉蹌了下。
「腳很痛是嗎?快坐下……」向冷天連忙扶著她,正要把她按坐向小凳子上,她卻單手撐著他的肩,執意要站著。
「你到底想干什麼?都站不穩了還……」
「你閉嘴!」見他叨念個不停,楊悅斥喝出聲,「不許開口,站好別動就是了!被楊悅這一吼,向冷天動也不敢動的,當真站得像樹一樣直。
「你這木頭——」她伸長了手,才發現向冷天真的很高大。「你就不會彎個腰把頭低下來嗎?」
「噢!」向冷天雖然不解,但還是听話的低下頭,還一臉憨樣的問︰「這樣可以嗎?」
「傻蛋!無藥可救了……」楊悅柳眉豎目的白了他一眼,一邊念念有辭的罵著,另一只手卻替他拿掉頭上的爛菜葉。
然後,她攤開一直握在手上的布巾,仔細的替向冷天拭去臉上的髒污,而她原本冷淡的眼神,也在這時變得專注而溫柔。
向冷天難敵她的魔力,痴痴的望著她,目光放肆的在她臉上流連。
失神間,他忘掉身分上的差距,猛地握住她的手,「你可不可以笑一下?」就算這個要求很可笑,他也要辜且一試。
楊悅停下動作,抽回被他緊包住的手,抿抿唇,終于還是受不了的開口,「真是長不大的孩子,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才不是孩子,別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被楊悅這一說,向冷天瞬間漲紅了臉。
「瞧!又說蠢話了!」楊悅根本不理他,當他是個毛躁的孩子。
「我……」向冷天擰起濃眉,「好……既然你不喜歡,我不說這些傻話便是了!那你可不可以對我笑一笑,我希望你以後都可以待我像剛剛那樣好,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向冷天的目光直追著她。
听見他的話,楊悅咬著唇,不知該拿他怎麼辦。
有時他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有時卻又像個天真的孩子……明明都答應不說傻話了,一眨眼卻又冒出一堆傻話。真是個笨蛋!
「啐!誰對你好了?我只是看你堂堂一個護衛,混身爛葉泥巴的走出去,活像個流浪漢似的!你教我們楊府的面子往哪擺?幫你清理不是對你好,而是不想惹人笑話!」楊悅冷哼一聲,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看著她的表情,向冷天的腦海一片空白,耳邊一再響起楊悅無情的話語,自尊心仿佛被人重擊了一拳,他鐵青著臉,冷不防的就捉住楊悅的手腕。
「我不信!你告訴我,在你心里我真的什麼也不是,就只是個護衛、只是個下人?」不管這麼問有多唐突,也不管問了之後楊悅會怎麼看他,他只知道他愛她愛到快要發狂了,再不問個清楚,只怕自己真的會發瘋了!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楊悅甩開他的手,冷冰冰的瞪著他。
「我……我……」心灰意冷之際,向冷天終于收回支撐她的手。
只是,他終究無法對她絕情。就在楊悅失去支撐,就要摔倒在地時,他還是伸手抱住她,讓她坐回凳子上。
「哼!」被他這一推一拉,楊悅的脾氣也來了,她冷哼一聲,坐在凳子上,咬牙忍著疼,就是不肯出聲。
「腳又疼了?」向冷天彎下腰,看著她的額上沁著冷汗,心里十分懊惱自己先前的粗魯。
「去看大夫吧!」眼見楊悅偏過頭去,對他不理不睬的,他便自作主張的想拉起她。
「我不去!你別踫我!」楊悅用力的拍掉他的手,再次轉過頭。
「既然這樣,那只好由我來了!」向冷天二話不說的蹲下來,月兌下她腳上的錦鞋,隔著襯襪扳弄她的腳踝。
「你做什麼……放手!」楊悅驚惶的想縮回腳。他這麼用力做啥?很痛耶!
「你這樣動來動去的,待會若再拐到一次,就有得疼了!」向冷天低喝一聲,一手握著她細白的腳踝,一手使勁揉著。
「不要——」向冷天才這麼按一下,楊悅就疼得連坐都坐不穩,她急忙把雙手擱在向冷天肩上,適時止住了跌勢,否則貫會摔個四腳朝天了。
「很疼的!你這麼用力,是存心想讓我病死嗎?」極端疼痛中,楊悅緊抓他的肩,扯著嗓子叫道。
「忍一忍!」向冷天安撫道。
若現在不治療,再拖下去,待會她的腳就會腫一個大包!
「住手!快停下來!我願意去給大夫瞧瞧……」楊悅白著臉,決定讓步。
「不行!快好了,待會就不疼了!現在找大夫?難道你想再痛一次?」向冷天回道。
听見他這麼說,楊悅安靜了下來,她咬唇忍著疼。
說要看大夫,又不讓她去的人是他,叫她忍耐,卻又不知輕重的揉著她的人也是他……什麼都給他說完了,她還能怎麼辦?
「會痛!」驀然間,楊悅再次慘叫出聲。
「痛總比廢了得好!」向冷天頭也沒抬的應聲。
他老覺得她是故意叫給他听的!害得他每听一次,心就提得老高,深怕自己用力失當弄疼了她!
想了想,他月兌下楊悅的襯襪,仔細的查看她的果足上是否留下自己的指印,沒想到才接觸到那滑女敕的肌膚,他就著魔似的再也移不開。
至此,楊悅早已滿臉排紅,她氣極敗壞的想從這尷尬的情境中抽身。
可恨的家伙,分明就是個登徒子!
「混帳!還不滾開……」楊悅惱怒的彎,吃力的推著他。
可惜向冷天什麼都听不進去,他抬起頭,痴望了她一會,竟順勢反手摟住她的腰,而那只握著楊悅足踝的手,更是無聲無息的往上移,停在她的大腿上。
他深黝的黑眸緊緊鎖著她的臉,眸間迸射出萬丈光芒——他真的、真的好喜歡她!
楊悅被他古怪的舉動給嚇呆了,完全無法思考下一步要做什麼,更別說給他一巴掌了!
倏然,四周的景物都變得模糊,向冷天的眼里只有楊悅美麗的容顏,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梭巡一圈後,最後停在那對紅灩灩的唇瓣上。
他緩緩的將臉俯向她,膜拜似的以唇輕觸她小巧的下巴,然後一點一點的移向上,最後他懷著忐忑卻雀躍的心,極輕極柔的吻上她的唇。
電光石火問,仿佛有什麼東西瞬間萌芽,在兩人的心田滋長,所有沒說出口的愛戀都在這淺淺的一吻中,化成漫天巨浪席卷著……
此時尋聲走來的向母,卻在撞見這一幕後冷不防的驚呼一聲,她這一叫,立刻讓他倆在瞬間分開,尷尬的再也不敢多望對方一眼。
「娘,她就是楊家小姐,我同您說過的。」向冷天困窘的站了起來,「她扭傷了腳,所以我……」不知該怎麼解釋先前的那一幕,向冷天吞吞吐吐的說。
「那還發什麼愣?櫃子里有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還不趕緊拿來給人家抹一抹!」向母連忙指示兒子。
「不!不用了!我該回去了!」楊悅草草套上鞋子,站起身想離開。
事實上,她覺得自己窘得快要昏倒了,而這一切全拜眼前這個二愣子所賜!
「不可以,你的腳傷還沒弄好……」向冷天情急的攔在她面前。
「走開!不要踫我!」若非礙于向母在場,楊悅早就狠狠的罵他一頓了。
「其他的我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不行!」向冷天固執的伸手扶她。
「好了!你別這麼粗手粗腳的……」見兩人拉拉扯扯的,向母上前拍掉向冷天的手,扶著楊悅坐下。
「楊姑娘,你才來,別急著走,還是再坐會,就當陪我這個老太婆聊聊天吧!」向母的話讓楊悅拒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向冷天再搬了張椅子過來,讓向母坐下。
之後,向冷天又從屋內拿出一罐藥酒,當他蹲握住她的傷腿時,楊悅直覺的就要縮回腳。
「不要——」她低嚷。
「不礙事的,讓冷天替你抹些藥,這樣才好得快!」向母安撫的拍拍楊悅的手,使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沉默以對。向母起先只是問楊悅一些瑣碎的事,但卻在見到向冷天三不五時的望著楊悅發怔後,突然間就笑了出來,然後話鋒一轉的就提到了自己的兒子。「楊姑娘,你覺得我這兒子怎麼樣?」向母的第一個問題就讓向冷天嚇了一跳,差點跌坐在地。
「娘——」向冷天向母親使使眼色,哀求她別說。
「別吵!」向母對向冷天揮揮手,叫他安靜,「我知道冷天像條牛,脾氣又倔又硬,不過大致上來說他沒什麼缺點,又挺孝順的……」
「娘,您別說了,快進去歇著,大夫說您要多靜養……」向冷天開始冒冷汗,他硬著頭皮插話。
「安靜點……」向母轉頭瞪他一眼,然後又回過頭,「我不知道你心里怎麼想,也或許你嫌我這老太婆胡言亂語,說了一堆不中听的話,但冷天這孩子臉皮薄,若要他當面同你說這些話,只怕把舌頭咬掉了還擠不出半個字來。我老了,拖著這身病也不知能熬多久,總希望能在死前見到冷天找到一個好媳婦。當然這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總得他自己喜歡才行!說真的,本來我還頗擔心這件事的,不過自從冷天到你們楊家做護衛後,我就知道老天爺听見了我的祈求。」
「娘——」向冷天滿臉漲紅的忍不住出聲求饒,他開始後悔把楊悅的事告訴他娘了!
「楊姑娘,你知道嗎……」向母對他的哀嚎根本是恍若未聞,「這愣小子每次一提到你就開始神游太虛,怎麼叫都喚不回魂,他還跟我說,他非常喜歡你……」
「娘!別再說了,楊悅不想听的!」眼見母親愈說愈離譜,向冷天趕緊阻上。
被他這一打岔,兩個女人一起轉頭看著他,從頭到尾一直面無表情、沒有反應的楊悅,也被他退煩得終于開了口。
「我命令你去找珠兒——現在就去!」楊悅冷道。
「快去啊!」向母忙不迭的在一旁幫腔。
眼看兩個女人都臭著一張臉,人單勢薄的向冷天只能模模鼻子,自討沒趣的走了出去。
***
當晚,向母又在晚膳時刻將那個讓向冷天困窘的話題提了出來。「娘!您可不可以行行好,別再說了,我會吃不下飯的!」向冷天頭疼欲裂的哀求。
方才至始至終都是他們母子倆一頭熱,一廂情願的作著白日夢,而楊悅則一句話都沒說,讓他不知往後該如何面對她。
「你別煩惱,等過幾天娘再請人挑個好日子,上楊府說媒去……」向母喜孜孜的打著如意算盤。
「娘!您別開玩笑,這是不可能的!」向冷天制止。
這簡直是痴人說夢,楊家有財有勢,而他則一無所有——光憑這點在楊老爺面前就過不了關!
他娘肯定是病糊涂了!
向冷天食不知味的扒著碗里的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怎麼,你不喜歡人家啦?」向母故意取笑他。
「不是!只是……我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向冷天悶道。
「可是,我倒覺得她人挺好的,長得漂亮又進退得體,若能娶得她做媳婦,是咱們向家的福氣……」向母邊說邊夾菜到向冷天碗里。
「娘——您說到哪去了。楊家有財有勢,不是咱們高攀得起的!」
「誰說的!你沒試試看怎麼知道成不成?而且,說不定楊姑娘也會願意哩!」
「娘——」向冷天停下動作,苦笑的開口,「她不喜歡我的!從今天她對我的態度,您還看不出來嗎?」
如果她真對他有點動心,她的態度就不會這麼嫌惡和不屑了!
「但是,假使她說喜歡你,你會不會去試試?」
鏘的一聲,向冷天手上的碗和筷子一起掉落桌上,他不敢置信的坐直身子,「她有說喜歡我?」他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是我說的!」
向母才說完,向冷天又像泄了氣的皮球,頹喪的繼續扒飯。
真是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向母看了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