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剛剛假裝沒看到我們的人也就罷了,現在一出現,又是要我幫你跑腿做事!我不干!」
「你不干!你這樣算什麼朋友啊?更何況我只是要你幫個舉手之勞,又沒有要麻煩你很多,你干嘛這麼拿喬?!連想都沒想的便拒絕我,你這樣太不夠意思了。」
「什麼叫作舉手之勞?薛先生,你知道上回你要我請來那些名導演、大明星、名模,那得費我多少唇舌嗎?」
「你是娛樂圈的大亨,叫旗下的藝人幫你效命,需要費你多少唇舌?」他才不信哩!「更何況這次要你幫的是小事,馮家祿是你旗下子公司的藝人,你去探听一下他要去哪里,然後撥多一點預算,讓他去久一點。」
「撥多一點預算,看,他說這樣,難道不是拿我當凱子!」姜元凱轉頭詢問眾人的意見。
不,是告狀的成分居多。「他這樣還不過分嗎?」
「唉∼∼元凱,你就幫幫他吧!」
「是呀!東健這次可真是踢到鐵板了,從來沒見過他追女人需要費這麼多心思;倒是東健,那女人到底愛不愛你啊?你怎麼搞得這麼久,還沒擺平她?」
「她愛我呀!她當然愛我。」說得挺有自信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這麼瀟灑、這麼英俊,而我既然這麼優秀,你們說她有什麼理由不愛我?」
「嘖!神經、英俊、瀟灑,哪有自己說的,搞不好你在她心目中什麼都不是。」
「你們幾個想死是不是?」明知道他心里最介意什麼,還專挑他的痛處踹,真是氣死他了。
「懶得理你們。」打電話給宛宛,看她現在在做什麼?
「我在吃飯啊!」天哪!他明知道馮家祿人就在她身邊,干嘛還挑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等一下……」宛宛捂著話筒,告訴馮家祿,「是青青打來的,這里收訊下收,我出去外面听。」
「唔。」家祿滿嘴都是東西,沒空理她,只是點點頭表示他听到了。
宛宛見他這個樣子,知道馮家祿沒發現她在說謊,于是松了一口氣,她跑到外頭去。「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突然想到,那下個禮拜妳想做什麼?」他好興奮、好期待下一個禮拜趕快到。
「還這麼久的事,你干嘛現在就問?」
「妳一點都不期待?」听到她聲音冷冷的,薛東健熱情的一顆心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冤枉啊!大人∼∼「我哪有不期待。」
「但妳的聲音听起來一點都不興奮?」
「那是因為你選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我擔心被家祿抓包都已經來不及了,怎麼興奮得起來?」宛宛愈講愈氣憤,愈氣憤聲調就愈大聲,而路人听到她說她興奮不起來,紛紛停下腳步,用怪異的目光看她,好像她是個性冷感的女人。
哦∼∼讓她死了吧!
宛宛覺得糗斃了,她轉個方向、背過身子開始安撫那個看起來很驕傲,實際上卻像個小孩子一樣很番的男人。「其實你也不必費心張羅,我要的不多,我只要我們兩個像一般的情侶那樣。」
「像一般的情侶那樣?」
「唔。」
「那好像很好辦。」
「我本來就不是個難搞的女人。」難搞的人是他好嗎?脾氣又壞、個性又差……奇怪?那她怎麼會愈來愈喜歡他?
宛宛一想起他跟她耍賴的模樣,一顆心便融了。
「薛東健,這是什麼?」宛宛看到他買回來打算跟她共度三天的東西後,差點氣到口吐白沫,當場暈死給他看。
「就幾個又沒什麼,妳干嘛這麼大驚小敝?」
「是兩打,不是幾個OK。」他這個色胚,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他是打算這三天都在床上度過嗎?
天哪!他竟然還買了按……、A片……
「你到底想做什麼?」宛宛覺得自己好像誤入賊窩,于是手中的包包她緊抱下放,打算一個不對勁,馬上閃人。
「是妳要求的耶!我只是遵照妳吩咐的做,有什麼不對的?」她干嘛用那種眼神看他,好像他是個怪叔叔!
「我要求的!我什麼時候要求的?」她為什麼沒印象?
「就一個禮拜前,我問妳對這幾天相處有什麼打算。」
「我說要像一般情侶一樣。」
「而這就是一般情侶會做的事啊!」
「這是一般情侶會做的事?」他想騙誰啊?OK,她相信一般的情侶在一起,的確是會抱抱、會仿愛,但誰會像他腦子里裝的淨是這種黃色廢料。「你竟然買還有……」
他買回來的東西琳瑯滿目,有些她認識、有些她叫不出商品名稱,總之那全是一些會令她臉紅心跳的東西!她看都不敢看,更別說他是買來要給她用的。
不,她死都不會去用那些東西。「我說的一般情侶是去看電影、唱唱歌……」
「哇∼∼那多無聊,小姐,妳是幾零年代的人啊?現在年輕人談戀愛都不作興這一套了,他們難得在一起,都嘛直接去開房間。」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在在都像是在說她老土。
是,她是老土,但他也只能接受這樣的她,因為她根本不想改。「我是不會跟你上床的,更別說是……」喝!她連講都需要鼓起勇氣。「更別說是陪你玩這些……呃……」該怎麼說呢?
「玩具。」
對,就是這個字眼,這她比較能接受。
「妳不想跟我上床?」
「是。」
「那妳來干嘛?」听到她的答案,薛東健又是一肚子的大便。她這是什麼意思?說好要當他的女人,卻又不給他!「妳是在耍著我玩嗎?」
「不,我是不願意你心中有任何疙瘩。」
「妳不給我,我才會有疙瘩。」
「才怪,我要是真順了你的心意給了你,在第一時間,你當然會很滿足,但是在饗宴過後,你跟我做完了,躺在床上抽煙時,又會開始胡思亂想;想你一憤怒,我就給了你,那麼家祿呢?是不是他一要求,我也會給他?
「而我太了解你別扭的個性,知道你一定會胡思亂想,所以為了避免接下來可能產生的誤會,我倒不如現在就直截了當地跟你說不,在還沒跟家祿斷得一乾二淨之前,我不給你,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給家祿。」
「我沒擔心。」
「才怪。」他最愛吃醋,最小心眼了,他會不擔心?!「光是我跟家祿出去吃飯,你就一肚子火了,你怎麼可能不胡思亂想。」
「我發誓不會。」尤其是她都把他料得準準的,他又怎敢隨便這次?
「總之不管你會不會,我就是不願意。」宛宛心意已定,態度也非常堅持。
而薛東健雖然萬分不爽,但勉強接受,而且說實在的,他內心里其實有幾分欣慰,因為宛宛說得對,如果她真跟他上床了,依他的性子,他鐵定會懷疑她是不是同樣也跟馮家祿睡了!「好吧!我勉強答應,那妳給我妳的照片。」
「你要我的照片做什麼?」
「小姐,我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問我這種傻問題好嗎?」
什麼傻問題啊?
他這是什麼態度,她是真的不懂好不好?
喝!宛宛突然想到,他提到了成年人,莫非……「你要拿我的照片去……DIY!」她嚇得臉色發白。
他還毫不羞赧地點頭說︰「對。」
天哪!他真不要臉!「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不做這種事,那當我有的時候,妳要我怎麼辦?去外頭找別的女人嗎?」嘖!他才不信她會那麼大方呢!
他要真去找了,只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他。「總之,妳別管我了,把照片給我。」
「我不要。」他要拿她的照片做那種事,她怎麼可能給他?不給、不給,絕不能給。
宛宛緊緊的把自己的包包護在懷里,跑給他追。
他們就這樣玩了一個下午。
原來當情侶就是這樣,一個無聊的游戲也能玩得很起勁。
但,三個小時過去,薛東健就不行了,他們兩個老是這樣你追我跑的,這種日子教他怎麼過下去?而且還要三天,真要命。
「說吧!這三天妳想要怎麼過?」他問她的意見,而且這次當著她的面問,清清楚楚的,兩個人就不會各自表述,連對方有南轅北轍的想法都不曉得。
「我可以陪你做你愛做的事啊!」知道他受委屈了,宛宛試著想辦法討好他。
「我想。」
「這個不準,你想都別想。」
「那我就沒別的愛做的事了。」薛東健听到沒得,整個人就像死了一樣,攤在沙發上。
「你別這樣啦!1」他這樣,她看得好難過。「要不然,換你陪我;陪我做我想做的事。」
「妳想做什麼事?」
「看看電影、逛逛街!」一般的情侶不都這麼過日子的嗎?
「什麼?看看電影、逛逛街!噢,讓我死了吧!1」他從來不逛街的耶!變街,那多無聊啊!「我不去。」
「去啦!陪我去啦∼∼」宛宛賴上了薛東健。
薛東健最後還是去了,最後,他發現陪宛宛逛街、看電影的感覺還不賴,像是……像是只要她在他身邊,要他做什麼可以一樣。
「你在做什麼?我剛剛看到一個男人好像你,你知道他在干什麼嗎?他手上竟然拎著大包小包的,像個奴才似的幫女人提購物袋,嚇死人了對不對?」
就在薛東健靶到幸福滿滿的時候,死黨打來電話,一開口就用「好可怕」、「真是見鬼了」的聲音跟他講話,害薛東健不敢跟姜元凱講,他人就在東區,而那個像奴才一樣,提東西提得很高興的男人就是他。
「對了,你現在正在做什麼?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能不能現在立刻過來一趟?」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在陪宛宛啊!」
「哇∼∼听听看你現在的聲音、你的口氣,好像陪你的宛宛勝過跟我那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一樣。」
「廢話。」陪宛宛當然強過跟他們在一起。
「講得這麼理昕當然,喝!我知道了,你們是不是在……」姜元凱果真不愧是薛東健的好朋友,沒講兩句話立刻就想歪了,「不對,听你的聲音,還算正常,沒氣喘吁吁的……怎麼?你們不是正在床上做運動啊?」
「沒。」說到這個,薛東健就哀怨。
「為什麼?你不是很哈嗎?而且還去買了一堆情趣用品,說非要玩個三天兩夜都不下床的嗎?」這是那天,薛東健幣斷電話後,神情驕傲地跟他們說的,而且那天,薛東健還很惡劣,像是為了炫耀他的感情似的,硬把他們幾個硬拖到情趣用品專賣店去。
他們幾個大男人一起去耶!那畫面能看嗎?
像是他們幾個要玩似的,總之,為了這件事他還不爽到了極點,怎麼?結果東健買了東西,卻不物盡其用,真是太怪了。
「你在跟誰講電話?」宛宛定了過來。
「是元凱啦!」
「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他淨講些不重要的事。」薛東健很惡劣地損了好友。
什麼?說他的事不重要!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姜元凱氣得牙癢癢的,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竟然听到薛東健慫恿著宛宛說︰「妳穿這件衣服好看,再去挑個幾件。」
「可是我已經買很多了,你提得不累嗎?」
「不累。」
「可是你這樣一直等,不會很無聊嗎?」
「不會。」
噢∼∼听他們的對話,姜元凱真想一頭撞死,真是太惡心了啦∼∼東健那家伙,他根本就是他稍早在東區看到的那個小李子。
「那你渴不渴?我想吃冰淇淋,你吃不吃?」
「我吃妳的那一球就行了。」他喜歡她「你一口、我一口」的喂他吃。
「那我去買了喲∼∼你繼續跟元凱聊,還有,幫我跟他SAY聲HI。」
「我會的。」
宛宛走了,薛東健這才願意回神跟元凱講話。「你剛剛說到哪里?」
「說到哪里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知道薛東健這個時候為什麼沒在床上滾來滾去,因為那鐵定是宛宛不準,而那小子,現在唯宛宛馬首是瞻,宛宛說不的事,他又怎敢說要。「我覺得你毀了。」
「什麼?」什麼毀了?薛東健沒听清楚。
「沒,我來是要跟你說件事,你要我幫你的事,我幫了,但事情跟你講的有所出入;唱片公司根本沒安排馮家祿去韓國。」
「那他去哪?」
「就知道你會問,所以也順便幫你查了,他說他跟他女朋友要去花東玩幾天。」
「女朋友?!可是宛宛人在台北,而且就在我身邊!」
「所以說!那馮家祿可能是腳踏兩條船。」
「該死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宛宛!」雖說情敵出軌,有利于他,但是有人對不起宛宛,薛東健還是很不爽。
「先生,你家的宛宛不也腳踏兩條船,所以扯平啦!誰也別怪誰。」姜元凱說的是公道話。
「這哪有一樣!我家宛宛是被我逼的,她又不是心甘情願的,而且宛宛為了馮家祿,她連一根寒毛也不準我踫耶!那該死的馮家祿倒好,帶著女人出游去,把宛宛晾在家里,他這樣對得起宛宛嗎?
「那渾小子也不想想,在他還沒發達前,他是吃誰的、用誰的?他這樣對宛宛!包何況--他也還沒真正飛黃騰達呢!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想當陳世美,拋棄糟糠妻了是嗎?」薛東健氣得火冒三丈。
「你怎麼了?」宛宛適時拿了兩球冰淇淋回來給他消氣。
「沒事,正在跟元凱講到一個爛男人的事。」對了,他突然想到,他可以乘這個機會讓宛宛知道馮家祿事實上是個怎麼樣的一個爛人,如此一來,宛宛還不對那爛男人死心嗎?太好了,就這麼辦。「我正在跟元凱說我們要去花東玩。」
「去花東玩!為什麼決定的這麼突然?」
「妳不是說想象一般情侶一樣嗎?我想過了,難得我們兩個有這個機會,當然要抽空就在一起;妳去跟老板請三天假,我放著公司不管,我們出去玩個三天。」
「這樣好嗎?」
「好啦、好啦!」
「可是我們臨時起義,訂得到飯店嗎?花東這個時候,不會很多人嗎?」現在正值國際童玩節,花東線正火熱著呢!
「可以、可以,這事就交給元凱就行了。」
「什麼?又交給我!」他不要!
姜元凱正打算這麼說,沒想到薛東健卻早他一步,丟來一句話。「我要住那間。」
「哪間?」
「就是那間,跟那個爛男人一起的那間飯店。」元凱是怎樣,連這麼淺而易懂的事都要他挑明了說。
「哦∼∼原來是那間啊!」姜元凱恍然大悟,但,等等,「這很難溜,現在是什麼節日,飯店是一房難求,而你不只要我變出個房間給你,還要跟馮家祿他同一間飯店,這不是強人所難是什麼,喂,東健,你有在听嗎?喂……喂?」
怎麼沒聲音?姜元凱還以為手機壞了,敲敲看,再听一听,真沒聲音!
懊死的!東健怎麼可以這樣,連拜托都沒說一聲地又丟了個差事給他辦;他真是……真是交友不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