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你怎麼沒帶郎博士去餐廳?!」
龔霞君門敲也不敲一聲的直接踹開胡媚兒辦公室的門板闖了進去,一張涂滿丹紅口紅的大嘴張大了正想嚷嚷,卻見在辦公桌前整理會議資料的胡媚兒舉起縴縴玉手,朝沙發上指了指。
她見狀馬上一巴掌捂住自己的嘴,咽下所有的嚷叫。
「郎博士睡多久了?」再開口,她的聲音不超過五分貝。
「沒多久。」
「一定是因為時差的關系,他才會這麼累吧。」
「誰知道。」
胡媚兒冷淡的口吻讓龔霞君皺起眉頭,瞥了她一眼,「唉,你看他的睡相,好象小孩子一樣一點防備也沒有。」她蹲在沙發旁伸手點了點郎心宇的鼻尖,睡夢中的他皺了皺眉,揮手撥了撥鼻子,咕嚕一聲又繼續睡下。
這副模樣當場惹得她一陣莫名的興奮,「哎唷,好可愛哦!」
胡媚兒興味索然的睨了她一眼,「長官想偷襲他是吧?要不要屬下離開一會兒?」
「你干麼呀,口氣這麼冷淡。」
「有嗎?」
「唉,」龔霞君湊近胡媚兒的身旁大剌刺的一坐在桌子上,「你說我'上'他好不好?」
將會議紀錄儲存建檔好,胡媚兒一邊關電腦一邊收拾桌面。「長官沒看見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東西嗎?」
「左手無名指……戒指?」
胡媚兒仰頭沖著她嫵媚一笑,「是,人家已經有未婚妻了。」
「咦,奇怪嘍,我們家的狐狸精竟然會在意一個小小的訂婚戒指耶!別告訴我你現在改吃素啦?之前的何董、劉副總那些人不也是手上戴著婚戒的男人,甚至還有人已經當爺爺了呢!你不是照樣施展魅力將他們一個個電得七葷八素,甚至還有人揚言要為你拋家棄子哩!」
胡媚兒收拾著東西不理會。
然而她越是冷淡龔霞君越是感興趣,「怎麼?你該不會真的對這位郎博士動心動情了吧?」
誰知道這話一出,胡媚兒的反應厄是激烈!她霍地仰頭凝視著龔霞君,向來媚眼如絲的璀璨美眸隱隱燃起熊熊火炬,「霞君,我要生氣了!」
「是、是,長官知錯,請下屬原諒。」
哼。「我要回去了。」
「唉,別走啦!何耀欽要我來問你一聲,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去'媚狐'鬧一鬧?」
「去媚狐?」她揚了揚柳眉,看向沙發上的身影,「那他怎麼辦?」媚狐是台北市規模最大、最有名氣的DISCOPUB,那個呆頭鵝有去過這種地方嗎?
「當然是把郎博士一起帶去啊,我要請他當我的舞伴。」龔霞君喜孜孜的宣布,也不等胡媚兒表示意見,她逕自跑回自己的辦公室拿皮包。「媚兒,你趕快叫郎博士起來。」
看著她興匆匆的背影,胡媚兒嘆了口氣,雙手環胸的蜇到沙發旁,居高臨下的睇睨郎心宇睡意酣沉的稚臉。
跟個小孩子一樣!她撇了撇性感雙唇,不意間又瞥見他無名指上那一個樣式樸實卻閃亮耀眼的白金戒指……一股悶氣不知從何冒了上來,她煩躁的舉起腳尖用高跟鞋頂了頂他。
「喂,起來。」
他沒反應。
高跟鞋頂上他的手肘,「起來!」
「Wha……What?」
「說英文听不懂,給我講中文。」有一種賭氣的意味,胡媚兒腳上那一只珍珠色澤的白色高跟鞋,這一回毫不客氣地頂上了他的腰際,「要不要猜猜看我的高跟鞋下一次會踩上哪里?」
沙發上的他終于緩緩睜開雙眼。
半夢半醒間,郎心宇模索著自己的眼鏡戴上,眨眨眼,他好象看見胡媚兒昂起小巧的下顎,宛如女王一般以著君臨天下的高傲氣勢睥睨著他。
「醒了沒?」她冷問。
他有些怔愣地點點頭。
「還不趕快把衣服整好、頭發梳好。」
連忙自沙發上坐直身,他乖順地依言而行。
自始至終,胡媚兒柔縴的雙手始終環在胸前,美麗的下顎依舊倨傲的昂起,更甚的,是她的高跟鞋仍踩在昂貴的絲絨沙發上。乍然一見,她那渾身自然散發而出、凡人難以睥睨的氣勢宛如女王陛下,既性感又危險,手里只差沒拿根皮鞭助勢……
睡意全消的郎心宇偷偷揚起眉宇覷了她一眼,心中著實不解。
他其實不是這麼懦弱龜縮的,真的!相信他。自已好歹也是個男人,在動物學界里好歹也有些名氣,頂著郎心宇博士這名號走出去,大家多多少少都會買他的帳、給他一點尊敬和崇拜的目光。
可是這個女人……怎麼這樣?!
這時,門口傳來何耀欽的聲音,郎心宇驚訝地發現胡媚兒那不可一世的神采倏地一變,立刻又換回她之前的嫵媚風情。
不會吧?!她女王般高傲的模樣該不會只擺給他看吧?
「媚兒,準備好了嗎?」何耀欽筆直跨進門里,壓根沒注意到郎心宇的存在,此刻他的眼中就只有胡媚兒窈窕柔媚的身影。
「好了。」
那抹微笑當場貝去何耀欽的呼吸!「呃,我說龔小姐呢?」
「我在這里!」龔霞君持著皮包出現在門口。
何耀欽瀟灑一笑,「那我們走吧!」話說完,他紳士地接過胡媚兒的手提包持在左手,右手則自然地環上她的縴腰,宛如他們是熱戀情侶似的親昵地圈摟著她。
坐在沙發上的郎心宇當場瞪直了眼,「啊!」
胡媚兒停下來看了他一眼,「干麼?」
他比了比她的腰和何耀欽的手,「他——」
「怎麼樣?」胡媚兒妖嬈冷傲地挑了挑眉。他這算是在意嗎?一思及此,她下意識的益發偎進何耀欽的懷里。
當下惹來何耀欽一陣心旌情動!他以為她終于肯接受自己的追求,摟著她縴細腰肢的大手更加收攏,幾乎想把她揉進他的身體里!「媚兒,我……」
「走吧!」她嫣然一笑,不著痕跡的避開何耀欽即將月兌口而出的求愛。
踩著柔媚矜高的腳步,溫順地依偎在何耀欽的臂膀里,胡媚兒不看郎心宇一眼,率先跨出辦公室。
「快,我們也走吧!」龔霞君興匆匆的拉起沙發上的郎心宇緊跟在後。
目光尚緊緊膠著在胡媚兒身上的他,被動地任由龔霞君拉著自己走出辦公室,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請問……去哪里?」
×××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嘈雜的嘻笑喧鬧聲,昏暗的燈光和四面八方旋轉令人炫目的投射燈,這一切讓坐在媚狐角落的郎心宇,直覺的想伸手揉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
這就是台北市最具規模的DISCOPUB?
簡直像一個關了上百只老鼠的巨大火柴盒。
幽暗的空間、污濁的空氣,喧天般的鑼鼓聲、刺耳電吉他聲刺激了每一只狀似發狂的老鼠。隨著激烈音樂的撼動,空氣中的無形因子彷佛也跟著劇烈跳起舞來。昏暗中大家互相磨蹭著、貼近著彼此而舞動,像發情中的動物。
看著台北人這糜爛、縱情而松懈的一面,郎心宇這麼想著。
「你不跳舞嗎,心宇?」
看著一瓶沁著冰涼水珠的啤酒擺在自己的眼前,他揚起眉睫凝視龔霞君。「你說什麼?對不起,我听不清楚。」
她眨眨眼,好象沒听懂。
他指了指四周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再比了比自己的耳朵,歉意地搖搖頭。
龔霞君這會兒懂了。她也不矯揉作態,直率地坐到他的身旁,親昵地貼在他的身側。
郎心宇還來不及退開,她已經側頭湊近他的耳畔笑著低語,「覺得不習慣是嗎?」
當場換來他一陣強烈的點頭贊同。
龔霞君又更加貼近他,幾乎和他的耳朵沒有半點空隙。「從來沒到過這種地方嗎?」
他搖搖頭,「沒有。」
「你說什麼我听不見!音樂太大聲了!」
不得已,他只好學著她貼近彼此的耳朵交談。
然而這親密如側首親吻般的模樣,卻被舞池旁的胡媚兒瞧個正著!
不知不覺間,她停下了身子、定住腳步看著這一幕。
「媚兒,」何耀欽摟了摟她的腰,「怎麼了?」
回過神的胡媚兒搖搖頭,再轉轉美眸睇了郎心宇一眼,看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驀地,她笑了開來,微微眯起狐媚的雙眸,在眼波流轉、笑意蕩漾間散發一抹妖嬈蠱媚的風采,當場攝去何耀欽的聲息!
也攝住了不遠處郎心宇的呼吸。
換下節奏激烈、樂聲刺耳的電子舞曲,現在媚狐里響起一首極具挑逗意味的異國慢板舞曲。在女主唱似哼唱猶似吟哦的歌聲中,胡媚兒自然而柔媚的擺動著曲線惹火的身軀,漸漸地吸引住四周男子的目光。
「看著我,凝視我眼神里的魅惑。感覺熱嗎?從你身體竄起的火熱難耐,那是什麼?」
妖嬈宛若申吟的歌聲在幽暗的空間中回蕩,胡媚兒踩著隨性而恣意的舞步,揮灑她天生獨具的狐媚氣質。
縴縴玉指毫不留情地將何耀欽推離自己身邊,她嬌笑著,輕輕解開白色套裝外套。在眾多男人們駐足留戀的目光中,她旋了個身,讓外套的衣擺隨著自己的舞動而大展開來,一絡絡的發絲擺蕩間,自有一股優雅、魅惑人的氣質。
何耀欽著了迷似的伸手想抓她,卻被她的長指甲給刮開!
看著他手背上的血痕,她笑得更迷人。
她白皙縴長的青蔥手指輕輕點住自己的紅唇,在女主唱申吟般的吟哦聲中她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自己的指尖,緩緩將手指含進嘴里,舞池四周霎時傳來一陣陣抽氣聲和嘆息。
慢慢地,她移動指尖往下刮劃,拂過雪白的頸項、撫模自己完美的鎖骨,在男人們的吞咽口水注目下,她的手繞到腦後,拆下自己的發髻。
剎那間,如長瀑般的如雲發絲傾瀉而下,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
發瀑擺蕩間,胡媚兒噙起朱唇笑了笑,媚眼如絲。
微微側過頭撥開朱唇邊的發絲,她推開另一個想親近她的男人,趁勢瞥了郎心宇一眼。
看見他正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已,她笑得益發醉人。
「要我嗎?想用什麼方式佔有我?舌忝著我的敏感、舐吻我的神秘,或許我會握住你,讓它在我的指間嬉戲抽動慢慢的巨大。懂得嗎?我在教你取悅我的方法……」
隨著歌詞越來越婬夸,胡媚兒身旁的男子也越聚越多,甚至快要淹沒她。
角落處的郎心宇這時激動地拍著桌子站起身,卻被一旁的龔霞君拉住。
她搖搖頭,硬是把他用力拉坐回椅子上。
「我看不見她!那些男人將她包圍住,萬一……」
「你啊,乖乖看著吧。」呆頭鵝!報霞君好笑地將啤酒塞進他的手里,也不知是因為氣悶還是怎麼的,就見他拿起酒瓶猛地往嘴里灌!
她睇了他一眼,對他的激動反常感到有趣。她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不過她唯一肯定的一件事就是——
今晚的胡媚兒是為了郎心宇才演出這一出噴人鼻血的艷舞。
果然不出龔霞君所料,沒多久,那些舞池中包圍胡媚兒的男人被她一一地挑逗後,又一個一個的推開,直到郎心宇再度能夠毫無阻礙地看見她。
轉眼間已然喝光整瓶啤酒的郎心宇放下罄盡的酒瓶,反手拿起龔霞君的純伏特加猛灌一大口!
「喂,很烈的!你這樣喝肯定醉死。」
霍地揮開龔霞君阻擋的手,郎心宇又仰頭灌了一大口!
被酒精醺迷的視線,緊緊攫住舞池中胡媚兒魅艷的眸光。
像是回應他難得熾熱的眼神,被眾多男人包圍的她昂起了下顎,挑釁也挑逗的回視郎心宇。
歌曲唱至尾聲,女主唱隨著益發邪魅的節奏,吟哦出一波波近乎高潮時的申吟嬌喘聲,剎那間幾乎要將舞廳里的空氣引爆!
在郎心宇的緊迫注視下,胡媚兒仿佛得到了更大的鼓舞。
她凝視著他,隨手抓過一個男人蹭著他的身軀舞動。
不知名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幸運,卻也不放過一親芳澤的機會。他當場伸手扣住胡媚兒的蠻腰,手腕施力將她拉近直到貼附在自己的身上。
胡媚兒笑了笑,像是給男子贊同的鼓勵。
女主唱的申吟喘息在音響喇叭的強力放送下,震撼每個人的神經,轟掉所有人的矜持和顧忌,紛紛解放了禁忌的。
陌生男子肆無忌憚的伸手往下扣緊胡媚兒挺翹的臀,往自己的胯間推擠。
她沒有反抗,只是一逕瞟著不遠處的郎心宇。
盡避隔著布料,男子卻依舊動情喘息著,將自己那被她撩起的勃發抵靠在她腿間,在舞曲最高昂的尾聲節奏中,曖昧地進行挺進和抽動的動作。
一時間其它人羨慕的吹哨聲、叫好聲在舞池中轟然響起!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處的郎心宇緊緊捏握著酒杯,因為太過用力杯子甚至在桌面上發出喀喀的顫動聲。
胡媚兒冷眼注視男子的激動,她在舞曲乍停的那一刻,毫不留情地推開他。
「謝謝你的配合。」
男子一時間無法反應,錯愕的看著她,不敢置信,「你、我……」
「咦,泄了?!不會吧,你真的泄了?」男子的同伴立刻上前嘲笑他的不經考驗。
「不能怪我,她實在太騷太媚了……」
胡媚兒撩了撩頸邊的秀發媚笑依舊,對于四周針對她的談論聲置若罔聞。
「哦喔,看樣子,今晚有一位足以媲美狐狸精妲己的美艷女子蒞臨咱們的媚狐。」
DJ的聲音透過喇叭傳到舞廳的每個角落,「男士們,今晚的考驗來了!誰有本事禁得起這位美女的挑逗呢?她方才已經不費吹灰之力的讓一個男人'泄了底',現在還有誰想挑戰?這可是攸關男人的顏面問題,各位,拿出你們的魄力來吧!」
唉,一群自以為是的神經病!報霞君無聊地撐著下顎,卻被身旁突然拍桌子站起來的郎心宇嚇了一跳!
「喂,心宇,你要去哪里……」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喝醉酒的郎心宇踏著無比堅定的腳步往舞池走去。迅速瞥了酒杯一眼,她這才發現他已經把那一杯濃烈的純伏特加給喝得一滴不剩!
呵呵,這下有好戲看了。
「好熱。」
舞池中,面對一群宛如豺狼虎豹的男人,胡媚兒不見一絲退卻,相反地,她甚至撩起自己的長發,露出那潔白似雪的誘人頸項,恣意而無心的挑逗在場所有人的視覺感官。
在DJ的刻意安排下,曲風和方才那首歌類似的慢板舞曲又響了起來,胡媚兒下意識的想尋找坐在角落的那個身影,卻意外地發現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昂起美麗的下顎、噙起形美的朱唇笑了笑,她眼波含媚的瞧著他,再度隨著舞曲緩緩擺動自已的身軀。
一個男人想靠近她,卻被郎心宇氣勢惡狠的給舞臂揮開!
這一刻,胡媚兒的笑容更邪魅燦爛了,幾乎要勾去他的魂魄。
筆直地盯著郎心宇的醉眼,她挑逗而徐緩地甩動自己的長發,如瀑般的發絲隨著她的搖頭而晃動,煞是美麗。
舞廳里帶著婬穢歌詞的吟唱聲又奏起,胡媚兒縴長的手指輕輕舉到胸前,在眾人的期待下解開第一顆扣子。
激烈鼓舞的吹哨聲當場在擁擠的舞池中響起。
醉眼迷蒙、身形搖晃的郎心宇突然眯起雙眼,凌厲地盯著她那露出的鎖骨和雪肌。
悄悄勾起嫣紅唇角,胡媚兒又挑逗地將手指探向第二顆衣扣。
他死命地注視著她!
她朝他眨了眨眼,低頭凝視自己的衣扣。他順著她的視線一同望去。
她在確定他的目光膠著在自己的身上之後,輕柔捻起身上的絲質襯衫,解開了第二顆扣子——
已經隱約可見她美麗的。
「好啊!太媚了,小姐,你簡直無人能及!」
「第三顆扣子、第三顆!」
吆喝聲和口哨聲鼓噪整個舞池,空氣好象越來越稀薄,而溫度卻越升越高。
郎心宇酒醉的高瘦身形搖晃得越來越厲害。
胡媚兒在他的注視下解開第三顆扣子,當他瞥見她那高聳微晃的雪白雙峰和蕾絲的綴邊,他眯起雙眼猛然扣住她的手!
她有些微愕的仰頭看著他略顯狂亂的醉顏。
「你玩過火了。」他在她的錯愕中低語。
可更叫胡媚兒驚愕的是,他竟然一把撕開她的白絲襯衫!
幾顆鈕扣被突來的力道彈了開來,舞池當場靜默下來。
「心宇,你——」
在只有他一個人才看得見的角度,他霍地低頭吻上她的左胸上方,在那雪白柔軟的乳峰上印下一記吻痕。
緩慢地從胡媚兒的胸前抬起頭,郎心宇迷蒙的醉眼中隱約閃爍一抹認真的光芒。
「就是這樣。」
話說完,他就整個人癱在胡媚兒的身上——醉死了。
「喂,心宇,你醒醒!」就是這樣?
到底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