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女乃,這是什麼?」小房間里一個童稚的輕軟嗓音緩緩響起,小女孩像隻果般粉女敕的臉龐透著宛如天使一般的純真無瑕,只見她正踮起了腳尖,努力地想攀住祖母搖椅的握把,嬌憨的模樣著實意人心疼。
「希雅,別吵女乃女乃。」
小女孩的母親輕聲低斥,「不是告訴過你女乃女乃身體不好嗎?別說話,讓女乃女乃好好休息。」
「沒關系的。」
一記年邁滄桑的聲音輕輕響起,「希雅想問女乃女乃什麼?」「這個!」丁希雅軟噥的嗓音中透著明顯的雀躍,「女乃女乃,這是什麼東西?」老祖母看了看她手中的照片,不由得笑了出來,伸出手模模她的頭。
「你去哪里翻出這一張照片的啊?這照片是幾年前拍的,我還以為已經弄丟了呢。」
「女乃女乃,這些人是誰?」「這是我的一個好朋友。」
老祖母伸指撫了撫照片上那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希雅你看,她是女乃女乃年輕時候感情最好的朋友哦,她後來嫁到了歐洲的某個小柄,和那國家的國王結婚了。」
「和國王結婚?是不是像童話故事里面的灰姑娘一樣?」小孫女夢幻般的口吻逗笑了老祖母,「對、對,可以這麼說,女乃女乃的好朋友去當皇後了。」
「哇……皇後耶!」童話故事中皇後漂亮華麗的模樣立刻浮現在丁希雅的腦海,「那麼女乃女乃,這兩個人又是誰?」她小手指一比,指向照片中的兩個小男孩。
「這兩個啊,是小王子哦!這個比較高的是五歲的大王子,矮一點的是弟弟二王子。
喏,希雅你看,這一位懷孕的阿姨肚子里有第三個王子哦。」
呵呵,這一張照片可把大家都給催老了。
極力攀著搖椅想覷看照片的丁希雅,目不轉楮地凝望著照片里那治個穿著高貴華麗的皇室成員,她當場欣羨得閩不住嘴,「女乃女乃,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你說誰?哦,二王子啊,女乃女乃記得他好像叫做……咦,叫什麼來著?啊,對了,我記得照片的背面有寫他們的名字。
讓我看看啊……這個二王子叫做雷亞……爾•米雷特斯。」
應該是吧。
照片背面的字跡有些模糊了。
「雷亞爾?」丁希雅望著照片上那一個金發紫眸、五官深邃的小男孩,「女乃女乃,他的名字里面也有我的名字耶!」這發現讓小女孩雀躍不已。
「不一樣,你的雅和他的亞不同字。」
老祖母微笑箸模了模她的頭,「你喜歡他嗎?」「喜歡。」
小女孩的喜好單純到只憑感覺,她又望了照片中的雷亞爾一眼,「女乃女乃?」「嗯?」「他是個王子,那麼跟他結婚的就是公主嘍?」「對。
希雅想跟王子結婚嗎?」這一回,小女孩沒有再說話。
老祖母將手中的照片遞給她,她小心翼翼地捧著,專在凝視著照片中那個金發紫眸的王子,接著她又仰頭看了看祖母,「女乃女乃?」原本閉眼假寐的老人家緩緩睜開眼楮,「怎麼了?」「王子是不是只會選鮑主當太太?」「對啊。」
「可是我不是公主……那他會不會選我?」將那一張皇室成員的照片捧在懷里,丁希雅殷切地仰起粉女敕女敕的隻果臉蛋,屏息望著年邁的祖母。
老祖母憐愛地撫了撫她額頭前的劉海,笑得溫柔極了。
「也許會,希雅,也許會!」二十三年後有人說新加坡的樟宜機場簡直就像個玩樂天堂,在等候轉機的空檔里不僅有商店供人參觀選焙,盡情發揮骨子里的揮霍因子,更有人工造景的魚池和胡姬花園,讓旅客得以欣賞另番精致美。
當然,逛累了或是旅程中疲倦了,這里有提供短暫放松的按摩椅、蒸氣桑拿浴和得以充份補充睡眠的過境旅館。
站在熙來攘往的轉機大廈中,丁希雅看得瞪大了雙眼、闔不了嘴!天啊,新加坡有這麼先進嗎?台灣的中正機場謗本沒得比嘛!「丁希雅小姐,麻煩你把嘴巴閹上,你這樣很難看。」
和她同行的好友楊真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掠了掠頭發率先邁步前進。
丁希雅立刻拎著小背包追了上去。
「楊真,等我啦!這是人家第一次出國嘛。」
只見她扁扁小菱嘴,嬌憨的神態壓根看不出她已經是個芳齡二十六的老少女。
「哪像你啊,全世界都有你們家的別墅,環游世界對你而言根本就像環島旅行嘛廠托楊真的福,這趟旅行她除機票外,幾乎沒花什麼錢,食宿全由楊真招待;不過這也是她答應陪她同來的原因,要不她都窮得快被鬼抓去了,哪來的錢出國玩,連機票她都只買得起最便宜的經濟艙。
「我啊,還真是羨慕你!」楊真戳了戳好友的額頭笑道︰「跟你做朋友這麼久了,我怎麼就是沒學到你精力充沛、凡事都想插上腳的優點呢?」「你是在褒我還是在貶我啊?」丁希雅瞥了她一眼。
突然,她不期然地被不遠處的某一點給吸引。
咦,那個是……「我當然是褒你啊,笨蛋!」楊真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接著對她揮揮手,「那麼,我們三個小時後見面嘍廠那些LV和PDADA在呼喚她了。
早已心不在焉的丁希雅胡亂揮了揮手,連再見也沒說一聲,人就直往右手邊的一間精晶店奔去。
那一對母女看起來好詭異!跑到了可疑目標的附近,她開始放慢腳步假意想購買東西似的東晃西逛,一邊挑起展示台上的小飾品假裝端詳,眼角一邊瞟視斜前方那個牽著小女兒一起逛街的年輕媽媽。
「小姐,你喜歡這個發夾嗎?」’女服務員笑容可掬的出聲,卻嚇了丁希雅一跳。
「嘎?呃,我……」糟糕,那一個媽媽在看她了!「斂,對、對,我覺得它好漂亮哦!哎呀,我找這種款式找好久了,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看到了。」
跋緊將視線轉回手上的小飾品上,上頭的標價當場叫她咋舌。
二、二十九塊……美金?!搶人啊!正當她像燙著了手似的想扔下那一只發夾時,女服務員已經笑容燦爛的將它接了過去。
「既然你喜歡,我立刻幫你包裝起來。」
「呃?!」一剎那,丁希雅錯愕地瞪大了雙眼,渾然不知此刻自己的表情有多好笑。
而在不遠處的一個身材高卻男子注意到了。
事實上,打從她一出現在他視線之內,他那一雙遮掩在墨鏡底下的凌厲眼眸,便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他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麼會注意她?不算高佻的典型東方女子身材,黑頭發、黑眼珠,縴細嬌小的身軀雖然稱不上豐滿,卻也算是縴縴合度,披肩的長發光滑烏亮。
他突然想知道那一頭烏黑長發傾散在自己掌心中的模樣,那該會是如,何柔膩的觸感?是不是像一把上好的錦緞黑扇在手臂中垂散開來?「雷亞爾?」突然,一個高佻窈窕的女子優雅地走向雷亞爾•米雷特斯。
「你在看什麼?」蘭妮一身摩登人時的打扮和風雅高貴的舉止,在在說明她不平凡的出身。
人來人往中,只見她一雙手輕輕環繞上雷亞爾的腰際,毫不在意的顯露兩人之間的親密。
「別告訴我你在看女人哦!」「我看女人又如何?」他狂肆地擰了擰她美麗的下顎。
她立刻順勢靠了過去,親昵地倚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我只準你看著我。」
「準?」他饒富興味地挑了挑颯眉,「我雷亞爾做事需要任何人允許嗎?」「我……」「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別要我再說第二次。」
「雷亞爾!」蘭妮的嬌嗔也留不住他羈狂的腳步,他俊朗昂藏的身形宛如天降的神祗,貴氣狂逸的氣勢令人無法搜逆。
「在登機前別跟著我。」
「可是,雷亞爾……」將蘭妮遠遠拋在身後,他邁開堅決自信的步履,緩緩地朝丁希雅的方向走去。
站在收銀機前,丁希雅欲哭無淚。
「小姐,請問你刷卡還是付現?」我可不可以兩樣都不要?丁希雅可憐兮兮的低著頭翻皮夾。
唉,她的錢包已經夠扁了,誰知道竟然又踫上這種情況,一個發夾二十九塊美金,看來她買回去可要拿去供在神桌上了。
「呃,我看我刷卡好了。」
在錢包里翻了三、四分鐘,她終于非常確定的了解到自己未來一個月的生活費只剩一千五百元——當然是新台幣。
「好的,收你信用卡。」
女服務員態度熱誠地接下她手中的趴趴熊信用卡,而丁希雅則是仍然不死心的望著右手邊不遠處那一對狀似閑逛的年輕母女……驀地,她睜大了眼,看著那個小母親手腳俐落地將一個奧地利水晶發簪藏進外套的口袋里。
當場氣得她咬牙切齒。
懊死的!為什麼那個媽媽這麼好運?她著實氣憤不已,自己不小心拿起的發夾就要花她二十九塊美金,而那人所偷走的發簪少說也要五十塊美金。
丙然,她老早就覺得那一對母女有問題,瞧,她這名偵探的鼻子可靈得很!正義感十足的她立刻忿忿地開口,「服務小姐,你右手邊那一位——」忽然間,桌面上嘆多出了一只晶亮璀璨的發環。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插了進來,「再加這一個水鑽皇冠發箍。」
服務小姐立刻直覺地反應,「好的,再加兩百五十元美金。
丁小姐,一共是兩百七十九美元。」
這金額當場嚇得丁希雅頻頻搖頭揮手,「不是我、不關我的事、不是我要的!」「是我要的。」
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從她頭頂上傳來,她連忙轉身面對他。
在看到來者出眾的外表時,不自覺地倒抽一口氣!「怎麼!看到了凶神惡煞!」雷亞爾挑了挑眉,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凝睇她。
當她霍然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如願地看見她的長發在半空中劃了個漂亮的圓弧,縷縷發絲猶如淘氣的精靈在空中邊舞,然後輕輕拂過他的鼻尖,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發香。
「小姐,」女服務員耐心地詢問,「這一個發箍你到底要不要呢?」「不要。」
「我要。」
雷亞爾笑意淺然地睨了丁希雅一眼。
在他的視線下,丁希雅不禁為自己激烈的反應而羞赧。
這位金發紫眸的超級帥哥一定猜出她是個窮鬼了,竟然會為了兩百五十塊美金的東西大吼大叫的,真糗,他又跨前一步,「連同這個發夾一起替我包裝起來。」
「可是,這一個小發夾是這位小姐挑選的「……」「沒關系,給他,他要的話就給他,」丁希雅巴不得雙手奉上這個昂貴的小發飾,這東西太高檔,她家的神桌供不上。
「這……」女服務員有些遲疑。
「還有,」雷亞爾倨傲地彈了彈手指睇視女服務員,那渾然天成的尊貴氣勢和慣于號令的模樣,就像是天生的王者。
「你多找幾個服務員過來,我有需要。」
「是的,先生。」
女服務員自然而然地遵從。
丁希雅愣愣地望著他,只覺得眼前這個金發男子應該不簡單。
誰有本事像他這樣彈手指彈得既帥氣又俊傲?仿佛他—生下來就習慣了呼喝眾人的模樣。
就在她望著雷亞爾怔愣的當口,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擦了擦她的長發。
當那一繒繒烏亮發絲在自己的掌心中自然地散開時,他又伸指輕輕地撫弄揉搓,像綢緞一般的輕柔滑順感立刻自指尖上蔓延開來。
他挑起長指,黑緞一般的秀發馬上從指節間拂滑而下,絲絲飄逸。
淡淡地,他嘴一抿,笑了。
丁希雅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他高深莫測的俊臉,不解地問︰「你干麼一直玩我的頭發?」他睨她一眼,「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和他的距離太近,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雷亞爾沒有回答,只是反覆地讓柔順的發絲在指節間游蕩。
記憶中,非常疼愛他的女乃女乃也有著和這女孩一樣的黑色長發。
在他的印象里,女乃女乃鮮少將長發放下來,她總是要女僕替她綰成一個雍容華麗的宮廷髻;只有在他百般央求的時候,女乃女乃才會放下那一頭保養得宜的長發,像一道散發著黑亮光澤的瀑布。
還有淡淡的發絲馨香在空氣中輕輕彌漫。
就像眼前這個女子一樣。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雷亞爾才會對丁希雅感到莫名的親切。
「斂,你還沒告訴我我的頭發讓你想起誰?」丁希雅好奇地催促。
突然,眼角瞥見那一對年輕母女又往別家商店移動,她直覺的想追過去。
哼,她倒要看看她們還想偷什麼?就在她想走開的當口,方才那一位女服務員領著三名同事走了過來。
「先生,你要的服務人員來了。」
「嗯。」
雷亞爾放開丁希雅的發,就在她跨開步伐想追出去之際,只見他的蒲扇大掌精準地扣住她的縴細手腕,接著又是一記高傲的彈指,喚來那幾名服務員。
她不解地仰頭望著他,「你要干什麼?」他沒理她。
「替這位小姐裝扮一下,發飾價錢無所謂,但是要讓我滿意。」
雷亞爾突然好想看一看這一頭長發,除了可像女乃女乃最常綰起的宮廷髻之外,還能有什麼美麗出色的模樣?「好的,先生。」
四名服務人員立刻蜂擁上前圍住丁希雅,七手八腳的開始在她的頭發上東模西蹭。
「不要踫我的頭發,喂,你們這些人听到沒有「……」努力想讓貴賓滿意的女服務員們根本沒理會她的抗議。
「不要綰成發髻。
難看。」
哀著下顎睇看的雷亞爾突然出聲。
丁希雅當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這人怎麼這麼莫名其妙?這是我的頭發耶,關你什麼事……哎唷,好痛!誰址我頭發?」「先生,用這個紫晶長夾將小姐的長發固定成公主頭好嗎?」「太普通了,拆掉!」此話一出差點兒氣煞丁希雅。
「你、你說得輕松,被人家東拉西扯的是我的頭發耶……哎,輕一點、你們輕一點。」
「不要綁辮子,我要她長發的柔亮光澤自然展現出來。」
「好的,先生。」
于是綁好的發辮只得拍散開來,丁希雅不可避免地又是一陣吃痛哀叫。
「喂,我的頭發快被你們扯光了,我要變禿頭了啦!」「小姐,請你不要動,免得影響我們工作。」
「我又沒有叫你們在我的頭發上工作。」
丁希雅簡直想吼叫。
接著她又將箭靶轉向一旁始終冷眼旁觀的雷亞爾,「你覺得整人很好玩嗎?我又沒有得罪你,你拔光我的頭發有什麼好處?」她的激動更突顯出他俊臉上的冷然。
雷亞爾輕輕跨前一步,兩名服務員立刻退開。
看著他向自己走過來,丁希雅原本不服氣的小嘴囁嚅了幾句,然後闔上。
這人的氣勢太強悍、太貴氣,在他面前她竟有種不敢直視的惶恐,好像自己是個小老百姓似的……什、什麼嘛,這個世界上哪還有什麼皇室王族的?早成了民主社會里的懷舊點綴罷了!「我、我嚴重警告你哦,這頭發是我的。」
她強鼓起勇氣,舞臂揮開兩旁的女服務員,提醒自己要抬頭挺胸,悍然面對眼前的金發帥哥。
「你看見了,它們是長在我的頭上,所以我才有決定權。」
說話的當口,她還不忘扯一扯出自己的長發以示強調。
「你不能未經我的同意對我的頭發動粗。」
他該稱贊她嗎?有膽子在他這個二王子面前要求決定權?驀地,雷亞爾嘴一勾,饒富興味。
「你認為我對你的頭發動粗?」「當然啊,你還在懷疑啊……你的手又在干麼?」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睨了睨桌面上一個個經過名家設計、精致華麗的奧地利水晶鑽飾,挑起一只透著淡淡藍光的碎星短發夾,往她的頭發上比了比。
女服務員立刻極力推銷,「先生真是好眼光,這一款發夾是我們公司的首席設計師今年的最新力作……」話還沒說完,雷亞爾不頜情地冷漠放下改挑另」個。
「先生不喜歡嗎?」「俗氣!」接著,他又挑起一支掛著流蘇水鑽的粉紅色發夾。
「先生,這是我們住于奧地利總公司另外一位著名的設計師所設……計……你也不喜歡嗎?」「難看。」
站在原地、雙手環胸的丁希雅,已經懶得跟眼前這一位熱心「裝飾」她的金發帥哥反駁,反正她只要直挺挺的站著就行了。
既然距離自己回台灣的班機還有一曲」時間,她索性陪這位俊美的大少爺玩玩「梳妝打扮」的游戲。
換個角度想,偶爾當個受人矚目的公主也不錯嘛!只是……她瞟了瞟櫃柏桌面上那一個個水晶發飾的標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方才挑的那個發夾已經算是便宜的小零頭了。
接著,她那一雙骨碌碌的晶亮眼眸又往上移,偷偷竊看雷亞爾。
說真的,他真的很俊美呢!只是口德不太好。
耳里听著他和女服務員們的對話,她幾乎要笑了出來,人家可是全球聞名的奧地利名牌,听听被他嫌棄成什麼樣子了?「先生,這一只發夾已經是我們公司里最昂貴的,它不但可以當發飾使用,也能拆下來做為胸針,實用價值和美觀性可說是百分之百。」
服務人員們口沫橫飛的解說也沒得到雷亞爾多大的青睞。
「平庸。」
這一刻,丁希雅終于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
現場的氣氛當然很尷尬,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嘛!「斂,你很高傲耶!」她輕輕仰頭向他低語。
「哼。」
「這些東西你究竟哪里看不上眼?要不是因為價格太昂貴,其實我樣樣都喜歡呢!」他回答得同樣酷傲,「全部。」
「你到底想買什麼樣式的?說出來我幫你挑看看。」
否則被他這樣東一句俗氣西一句平庸的否決掉,那她什麼時候才能解月兌啊?一听見她這句話,雷亞爾立刻專在地凝望著她,而她也在瞬間再度莫名地羞澀起來。
不知為何,她突然深刻地意識到他俊美無儔的昂挺外表,她發覺自己就像個不知所措的生澀小女孩,怎麼也無法鼓起勇氣抬起頭來回應他的視線。
討、討厭,她已經是二十六歲的老小姐了耶,居然還會學小女孩扮羞怯?真、真是瞧不起自己……白天花板上投射而下的橘黃色投射燈,在她的發上暈出一圈豐盈柔亮的光澤,雷亞爾不自覺地輕輕伸出手,再度感受那擴散在掌心中的柔絲。
「我想找一個能夠配得上你的長發的發飾。」
聞言,她霍地仰頭瞥他一眼,慌亂無措的羞澀更加強烈地滑過心頭,在她那許久已經不曾有過任何波動的心版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沁甜味。
漫不經心地挑起自己頸間的一翻長發,她難掩嬌態的輕輕呢喃。
「其實我的頭發比這些水晶發夾便宜多了,你不要太高估它們。」
雷亞爾還想再說些什麼,這時卻傳來旅客登機的廣播聲。
是他的班機,預備從新加坡飛往歐洲。
「啊,原來你在這里。」
听見廣播要前去登機的蘭妮,高興的發現雷亞爾的身影,連忙走近他親昵地依偎著,「親愛的,我們的班機就要起飛嘍。」
敝了,這個東方女孩是誰?雷亞爾並沒有看她。
「知道了。」
丁希雅微微低下頭,遮掩她眼眸里那一閃而過的失望。
原來帥哥已經有漂亮的女朋友啦。
其實這也沒什麼稀奇的,但為什麼自己會感覺心口悶悶的呢……緩緩退開丁希雅的身旁一步,雷亞爾眼含深意地再瞥了她一眼,旋而彈指喚來女服務員。
「這個談藍色的發夾和那個淡黃色的對夾……還有那一個跟你現在拿的這一個,都替我包裝起來,結帳。」
當場,依偎在他身旁的蘭妮欣喜極了,美艷的臉龐上有著不敢置信的喜悅。
「雷亞爾,你是要送給我的嗎?天啊,我好高興!」他依舊沒有理她。
「對了,還有方才的短夾和那一只皇冠發箍,同樣包裝起來。」
「是。」
對于雷亞爾出手闊綽到幾乎不眨眼、不看標價的大手筆,女服務員直在心底羨慕著蘭妮那宛如公主一般的榮寵。
抱著背包靜靜站在一旁的丁希雅微微低垂著螓首,用膝蓋想也知道沒有她的份,她模模鼻子就想跨步走開,可卻被雷亞爾扣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她仰頭凝視他,迎上他投射過來的視線。
「雷亞爾?」一旁的蘭妮見狀不禁皺緊了眉頭。
「先生,這是你要的東西,一共兩千五百美金,請問你付現還是刷卡?」兩、兩千五百……美金?!當場,丁希雅瞪眼咋舌,她知道自己這樣實在顯得太小家子氣,可是,區區幾個發夾、發箍就要新台幣八萬多塊?她目瞪口呆的模樣逗笑了雷亞爾,只見他輕輕抿起向來凌厲的嘴唇睇著她,「刷卡。」
「好的,請你稍等一會兒,還有這一袋發飾,請你收妥。」
睨了女服務員一眼,他隨手接下那一袋昂貴的戰利品。
一旁等待的蘭妮早巳欣喜得難以自禁,急急伸出手想接下這一袋昂貴的禮物。
「謝謝你,雷亞爾,我真是太感動了,原來你對我這麼用……心……在蘭妮的注視下,雷亞爾手中這一袋包裝精致的發飾已然落在丁希雅的懷里,蘭妮描繪精致的五官當場氣得扭曲。
「這個……」丁希雅不解地仰首凝視他。
他並沒有開口,只是望了她一眼,隨即俯身在簽帳單上瀟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斂,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將簽帳單交給女服務員,雷亞爾並沒有跟丁希雅說些什麼,只是再度盈握著她的發,在臨別前再次感受那絲緞般柔滑的觸感。
然後設有留下任何一句話,他就轉身離開。
丁希雅望著他高俊昂藏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
「希雅,原來你在這里。」
變累了的楊真喘著氣走過來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將她往咖啡廳的方向拖去。
「斂,我的腿好酸哦,我們去休息一下。
走啦,發什麼愣?」突然,她注意到她懷里那一袋精致的禮物,「咦,希雅,你哪有錢買這些柬西?哇,還買了好多呢!這一家奧地利水晶飾品可是全世界有名的,讓我看看你買了什麼東西啊……」而任由楊真拖著自己走,丁希雅壓根沒有听見後頭女服務員們的尖叫聲。
「天啊,這個簽帳單上的英文簽名……是公司的總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