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別使我的棕色眼楮憂郁 尾聲

結果,這就是「天涯海角」了?

落地窗窗簾拉開,高空一片藍湛湛的天;白牆上貼了好大一幅遼闊的海洋,微起著白浪,波光瀲濫,蕩著悠悠的金光,角落凸出一塊向天的岩礁。

「怎麼樣?有海又有天吧?」何紀川十分得意。

因為叫「天涯海角」,所以要有海又有天——哦,對了,又有「角」的。那塊岩礁就是「角」了。

「這就叫『天涯海角』?」江明珠不禁斜過臉龐,睨了睨何紀川。

「是啊。很漂亮吧?」何紀川仍大言不慚,定過去摟住她的腰。「妳答應跟著我到天涯海角的。」

這個人是太賴皮還是太不正經?所以,她要跟他到天涯海角,就跟到這里來了。

「來!」何紀川拉住她,一古腦跳上床,一把扯開襯衫,露出胸膛,笑咪咪的。「妳不是想咬咬看嗎?」

江明珠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貝起嘴角,猛不防撲向他。

「啊,等等!」何紀川坐起來,一雙眼賊溜溜,想什麼壞主意。「好像不夠香艷旖旎刺激。」

惹她好氣又好笑,瞅著他。

何紀川還一本正經注解。「哪,就是,好像蛇般,滑溜溜的爬到我身上什麼的……」

這家伙!

江明珠猛不防一把推倒他,媚笑一下,雙手搭在他胸膛上,一腿膝蓋又在他雙腿間,一腿抵著他小骯,身子曲弓著,又扭又滑,像條蛇一樣,爬到他身上。

「這樣,夠香艷了吧?嗯?」舌頭舌忝著他耳朵,滑下他脖子,一路舌忝到他胸膛。

「夠香艷了。」這般,被咬被撕扯也甘願了。

「我要咬了——」

「啊!」他叫一聲。

那哪是「輕輕」!他胸膛非留個疤不可。

「噓——」她一把又將他推回床上,不讓他起身。蛇般的身體爬纏住他。「還有更銷魂的呢。」

又是一咬——這回是輕輕的。然後,又一咬,再一咬。麻酥微癢,有種啃嚙般的快感。

不消多時,何紀川胸膛全是一圈圈的齒印。

「哎呀!這下我怎麼去見人。」他低頭看著那些齒印,伸手模了模,哎哎叫兩聲。

「你想去見誰,嗯?」江明珠跟著模著她的杰作,笑吟吟的。

「沒。我誰也不見。」何紀川舉高雙手,笑嘻嘻投降。「剛剛那個夠香艷刺激,再來一次?這次來點火辣的……」

「好啊,來個更火辣的。」江明珠一把撲倒他。涂了滿嘴口紅,在他臉上印了無數個紅印。

「怎麼樣?又紅又辣。」仍是笑吟吟的。

何紀川被她親得無處躲,呼叫求饒,不再說要「更火辣」的了。雙臂橫伸,成個大字癱在床上。

「算妳狠。」認栽了。

她輕笑,趴在他身上,臉貼著他胸膛。

「重不重?」把全身的力量都放上。安安穩穩、放放心心。放心地趴靠在他身上。

「重,重得跟小豬一樣。妳今天吃了幾碗飯?」故意地裝著喘不過氣的樣子。

「兩碗。」

「才兩碗。多吃一點。」

「你不嫌我重。」

「我喜歡豬,尤其是小豬,肥女敕女敕的,吃起來爽口。」又開始一副嘻皮笑臉,一語雙關。

打情兼罵俏。啊啊,這愛情——兩情相悅,胡說什麼都開心、都心歡意喜。

她沒想到,他也沒想到,兩個人會這麼契合與合拍。他胡說些什麼,她總能意會,也不會因害羞生出脾氣,反而默契的跟著胡鬧——哦,跟著「香艷刺激」起來。

他對她毫不保留,她對他何嘗又有保留。

想到此,心中甜情蜜意,雙手摟住她,溫柔地吻了吻她。

「妳不問我爸媽說了什麼?」終于收起嘻皮笑臉,表情認了真。

「說什麼?」她笑。問了。

「說隨我們去私奔。」不過幾秒鐘,那眉眼又彎起來。

「那不太可惜,我還等著轟轟烈烈的反抗,或鬧分手什麼的。」

「反抗?妳當我是十幾二十歲的毛頭。」點點她額頭。「分手,妳更是別想了。」

「可是,你大姑呢?」

「那也沒辦法,只好得罪她。」嘻嘻又一笑。「瞧,為了妳,我多麼不惜一切。」

初識何紀川時,江明珠絕沒想到他會有這樣一種面貌。但相對的,她也沒想到,她自己會有這樣的一面。他輕佻時,隨著他的輕佻,她也跟著輕佻,甚至享受那輕佻。開心而愉快。

「是是,我感激不盡。哪,給你一個感謝。」摟住他脖子,又在他臉印下一個大大的紅唇印。

「這邊再一個感謝會更好。」他指指嘴巴。

她摟著他,又給他一個深深的吻,他反手抱住她,又吸又吮,吃了也不知多少口紅。

「上回我們說好去旅行的,對不對?」親過吻過,仍舍不得放開手,牢牢摟著。

「怎麼?又要去天涯海角了?」她忍不住笑。

「那個等下次。先去拉斯維加斯。」

「做什麼?」

「注冊啊。」

「好啊,順便度蜜月。」他竟還念念不忘這回事。

「這可是妳說的哦!」

「我說的可多著呢,我哪記得我說了什麼。」她明眸斜低,瞅了瞅他,臉上要笑不笑的神氣。

「妳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賴皮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她學他,點點他額頭。

「妳呀——」他夸張一吼,翻身躍起,將她壓在身下。「瞧我不好好收拾妳。」

江明珠哈哈大笑,左躲右閃,像蛇一樣扭個不停。何紀川俯身在她耳畔,蜜語低低,充滿蠱惑。

「怎麼樣?再來一個香艷熱辣刺激的吧。保證讓妳銷魂蝕骨……」

鬧了半天都不覺怎麼,此刻卻一下子紅臊起臉,江明珠只覺滿臉熱辣的感覺,對上何紀川的笑眼,臉兒更紅三分。

何紀川壞壞一笑。「來,告訴我,妳是要先銷魂,還是先蝕骨?」還故意將臉湊過去。

「討厭!」她將他的臉推開。

「要不然這樣好了,妳是要先到天涯,還是先到海角?天涯銷魂,海角蝕骨……」越笑越低越引誘。

「討厭!」她低低又笑罵一聲。

窗簾竟沒拉上,也不怕人偷窺。只是,窗外只有一片天,又怕誰人偷窺呢!除流雲一脈、斜光幾點。

而且,拉上了簾,沒有天,「天涯海角」就不成篇。天涯銷魂,海角蝕骨,沒了「天涯海角」這洞天,又怎麼銷魂蝕骨得起來。

所以,天涯是願,海角是緣,銷魂蝕骨成章成篇。

愛情的第一篇。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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