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咪!快出來!再不出來,看我待會兒怎麼修理你!」
咬著牙,手里抓著一條松月兌的項圈,卜嬙想大聲又不敢大聲地威脅著。
真是個「見色忘主人」的麻煩精,也不可憐可憐她還餓著肚子,光只想到自己下半身的需要!
忘恩負義!薄情寡義!
可是盡避她怎麼詛咒,那一大片亮起昏黃燈光的庭園,還是安靜得跟什麼一樣。
從出門發現大咪落跑,到追到這里,算算她已經在韋家雕花大門外頭徘徊了將近二十分鐘了。
先不說她閃閃躲躲的舉動鬼祟到讓路人看了奇怪,待會兒要是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
要真是那樣,那就糟了個糕了!
如果她記的沒錯,今天中午這棟大別墅的主人,也就是韋輝,還對她這麼說過——
「沒關系,等你想回答,隨時可以跟我說,我們住得很近,不打電話也很方便。」
想到這里,她的心髒就亂七八糟狂跳起來,心律不整也不過如此了!
「臭大咪!這麼會惹禍,知不知道你的主人根本還沒準備好啊?」
不!應該說她徹徹底底沒想過要對韋輝的提議做任何回應。
因為那提議之于她,基本上算是個夢,而實際上本來也就是個夢,像少女幻想當明星、像上了年紀的女人妄想徐涂抹抹就能讓皺紋消失……
麻雀變鳳凰?
嗅!還不如讓她死了比較快!
如果韋輝真的出來,她一定會拔腿就跑,頭也不回地逃,她開玩笑對自己說。
「吱!」
怎麼知道卜嬙還在考慮要不要放大咪在里面自生自滅的同時,身後的大門居然應聲開啟。
「呃……」背脊瞬間挺直,呼吸急促。
呵呵!她應該沒那麼「好運」吧?
慢慢地轉過身,對著走出來的人,她瞪大了眼。
真的是他!
「嗨!」走出來的人先打了個招呼。
大門前鵝黃色的燈光打在韋輝身上,加深了他英俊的混血輪廓,雖然他已換上了舒適的休閑服,但出眾的氣質仍讓卜嬙忍不住產生一絲距離感。
一如仰望天空的感覺,像是探手可及,實際上卻隔了個無限大的空間。
「呃……嗨!」
「你來了?」唇角上揚。
盯著卜嬙,他的心居然像初識情滋味的少年,有點雀躍,又有點無措,不過幸好他自信滿滿。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主動,而且還來得那麼快。
「我……是啊,我來了。」張嘴說廢話,笑得有點假,呆了幾秒不知道怎麼辦,干脆拿眼楮盯住他的腳。
「你……」
「我,嘿嘿!」好像有點沒禮貌,馬上抬起頭,又笑!
「別那麼緊張,這里只有我們兩個。」笑意加深,往前靠近一步。
「是沒什麼好緊張的,今天月這麼圓,你家大門又這麼漂亮,我這樣還真煞風景,不如……」就是因為只有他跟她兩個,所以她才想落跑。
「不如到里面去,站在大門口,難怪你覺得別扭。」
發覺卜嬙說話時兩只眼楮不時往大門里面飄,所以他干脆這麼建議。
「進去里面?」
「沒興趣嗎?」開玩笑問。
考慮了一會兒。「有,當然有……」
現在只要能快點將急色鬼大咪抓拿歸案,那她就可以早點閃人了。
「那就進來吧。」他自然地做了個女士優先的動作。
「喔。」笑笑。
走進大門,卜嬙這才發現韋家真是大得嚇人,雖然從她那租來的鐵皮屋望下來,就能感覺到它的氣派,但站在實物前感覺就是不一樣。
前面的白色主屋被架在牆上的照明設施映射得相當絢麗,不過因為建築物本身設計得宜,因而不會讓人產生壓迫感。
反而像一棟等待主人歸來的宅第,隱隱約約透著溫暖的邀請。
美景當前,而且原本就對這屋子很有興趣,所以看看看著,卜嬙不小心將進門的目的拋到腦後去了。
走到白天仍噴著水的水池前,她突然覺得怪異。
「咦?這水池晚上都不噴嗎?」
少了沙沙咚咚的水聲,難怪她剛剛在門外總覺得里面安靜得出奇。
「晚上通常都不噴,除非有朋友來。」兩只手臂悠閑地交抱,韋輝看著卜嬙蠢蠢欲動的背影。
她的頭往池子里探呀探的,應該是在找魚吧?
「喔,那還真可惜!」原來只是迎賓用的,難怪連一條魚都沒有。
「里面本來有魚。」看她失望的樣子,他忍不住說了。
「那為什麼不養了?池子里養魚可以幫著吃掉池子底下長出來的苔藻。」
「一次溫控裝置故障,死了近二十條的錦鯉,所以不養了。」
「原來……」惋惜地嘆了一聲。
「而且,與其將它們局限在一個小小水池里,還不如不養。」在卜嬙身旁站定,韋輝俯視著水池,這水池沒啟動噴水裝置,的確像是死水一攤,就跟他一樣。
「嗄?」卜嬙忍不住轉過頭看著他若有所思的側臉。
來自夜幕的風,吹動了他沒上發油的頭發,發絲拂弄著他的鼻梁,像是要逗他開心似的。
現在他心里在想什麼呢?不快樂嗎?
突然,她覺得他跟她好像很接近,沒了外在條件的隔閡,他們的本質應該是相近的——
同樣善感!
「我臉上有什麼嗎?」又一次,被他逮到她看他看得出神。
回過神,她對他憨憨一笑。
「沒有,我是在想,你說的也對。還有,別想太多,想多了是自尋煩惱,我常常這樣告訴自己的。」
「你同意我說的?」
「是啊!我同意,而且我知道你剛剛在想什麼。」唇線微揚。
「不、自、由、毋、寧、死。」順著卜嬙緩緩開合的嘴型,兩人異口同聲說了。
「哈哈!看,被我猜中了吧!」
「你怎麼知道?」驚喜。
「看表情嘍!誰叫你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要猜不中也難。」對著他做出調皮的鬼臉。
原來找到與自己想法相同的人,他的反應也會跟她一樣興奮,她笑得更開心了。
「你真是……」
只是呆呆笑著的她,居然遲鈍到完全沒發現韋輝的情緒改變。
他凝視她的甜甜笑靨,想一親芳澤的又開始萌動,下意識,他低頭再低頭。
而卜嬙也像被下了魔咒似的,靜靜望著他薄薄的唇瓣,貼近再貼近,眼看就要四瓣相貼——
「沙沙!」
然而就在緊要關頭,一旁不遠的花叢間發出怪異的聲音,讓卜嬙神經質地回頭一探,也讓韋輝只吻上一陣涼風。
懊死的!
「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盯著花叢,緊張之余,她的雙頰也悄悄紅了。
「有嗎?」有點懊惱。
「好像有。」
仔細看著剛剛發出怪聲音的地方,暗暗的花叢間果真多出一張狗臉。
「大咪?」她還以為是人咧!
它終于出現了!
小黃狗顯然對她的叫喚沒啥興趣,不過還是賞臉地慢慢從花叢中踱出來,走到卜嬙身邊,悠哉地坐了下來。
吐得長長、甚至還滴著口水的粉紅舌頭,透露它已筋疲力竭。
「大咪,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蹲下來,卜嬙再也忍不住地數落。她碎碎念了好半天,一直到覺得小黃狗稍微露出懺悔的表情,才站起來。
「我不知道你來找我還帶了個伴。」她的舉動每每讓韋輝感到趣味。
「什麼?」有些錯愕。
「剛才還沒進門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你家的小伙子。」
「喔,因為它等不及你來開門,就先鑽進來了,擅闖私宅,我代它向你說聲抱歉。」
既然從進門到現在她一直都沒跟他說明來意,而他也沒提起今天中午說過的話,那麼就當作沒那一回事好了。
「沒關系,因為你是我的貴賓,所以它想怎麼進來都可以。」
其實,他並不怎麼喜歡狗,因為小時候曾被一條剛生完小狽的母狗咬過,手掌上的疤痕還在,而上回幫卜嬙抓狗,也是出于被動。
「呵!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咪……」
尷尬地笑笑,低下頭,剛剛還在腳邊的小黃狗已經不在原地,她探了一下,在韋輝身後發現它。
它正繞著他的腿不懷好意地打量,令她這個做主人的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大咪!」
懊不會是想咬人吧?發情的動物最不受控制了,而且韋輝還是個陌生人。
而盯著大咪的韋輝,腳不自然地避了避。
「它……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不過你最好先別動。」
如果它想咬人,她寧願被咬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萬一害得他受傷……
就在卜嬙還想著該怎麼抓它時,大咪突然就朝著韋輝的腿一撲而上。
「糟糕!」她驚叫一聲,也撲了過去。
「完了……」韋輝低子想救自己的腿。
「叩!」
扎實的踫撞聲響起,兩人應聲朝後倒去。
「該死!」捂著頭,韋輝痛得咬牙切齒,就差沒掉眼淚了。
而另一邊倒在地上的卜嬙,則連吭都沒吭一聲,只覺得眼留金星。
一分鐘過去,韋輝揉著頭上刺痛的腫包,坐了起來。
「你沒事吧?」剛剛那一撞可重了!
「……」想說沒事,但嘴巴卻不听話,她一動不動地呆望住旋轉的天空。
「卜嬙?」韋輝擔心地想站起來,但腿上卻傳來奇怪的感覺。
他一看,原來是害他們倆腦袋kiss的罪魁禍首,正抱著他的小腿做著「猥褻」動作。
God!
到此刻他才知道他結實完美的小腿還有這種功能——幫一只狗發泄欲火?
原來剛才它並不是想咬他,而是欲求不滿。
抖一抖腳,小黃狗非但沒放開的打算,反而玩得更起勁,干脆死抱著不放。
韋輝莫可奈何,就讓它先抱著自己的腿,然後站了起來。
他拖著腳走到卜嬙旁邊。
「沒事吧?」
耳邊一句申吟都沒有,他很擔心,趕緊將她扶坐起來。
「撞到哪里?」她的臉色不太好。
「額頭還有後腦,你呢?大咪……它有沒有咬你?」如果真把人家咬傷,她的罪過可大了。
腦子一片昏眩,有點想……吐?
「它沒咬我,但是……卻調戲我。」
「什麼?」往身後一看,居然看見剛剛的肇事者正放開韋輝的小腿。「大咪——」
它居然——
噢!天哪!一陣羞赧,血管里的血液全往腦門里沖,卜嬙瞬間頭更痛了。
「沒事吧?是不是還撞到這里?」檢查卜嬙的後腦,果真模到一處好大的腫包,比他頭上的還要大。
「噢啊!」他揉得她好痛!
「還好嗎?」
「還……還好,對不起喔。」她讓他扶著站起來。
「我沒怎樣,反倒是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因為高度的關系,韋輝得彎撐著卜嬙,而一手則摟住她的腰,隔著薄薄的布料,她的肌膚跟他的掌心起了溫熱的共鳴。
靜謐的氣氛下,兩人似乎都感覺到暖昧的氣氛正在緩緩蔓延。
「那個……我……我……我應該可以自己走,你……你……你也應該可以不必扶我了。」不擅長拒絕,她講話立刻變得結結巴巴。
「你確定?」
她是不怎麼確定,因為眼前看到的東西都呈旋轉狀態,包括拿朝著她正往大門走去的大咪。
「我……我確定,我確定可以自己走回住的地方。」
她暗示他,她該走了。
「你要回去了?」雖然他已經要管家查出她只住在幾條巷子以外,但當她說要回去時,他居然有點舍不得。
喜歡一個人,感情是不是都擴充得這麼快?
老實說,他不曉得。
雖然已經和許多異往過,但他卻從來沒有過類似的感覺;或許以往他都是為交往而交往,所以才會一再忽略交往中的男女該有的感情傳遞。
那麼,眼前的她,算不算是他第一個對上頻率的人呢?
「我……是該回去了,謝謝你讓我進來參觀你家。」韋輝松開扶持之後,她勉強站穩。
「參觀?」
她怎麼這麼說?該不會是想掩飾自己的害臊吧?
「嗯,我一直很想進來逛逛的,但是根本沒有機會。」要不是托了笨蛋大咪的福的話。
說話的同時,她不自然地翻了下白眼,韋輝看了覺得怪異。
「你真的沒事?」緊盯著她。
「呵呵!沒……沒事,安啦!謝謝你喔,我走了。」
敬個禮,傻笑一聲,轉過身,倒下去。
☆☆☆
天在轉,地在轉,大咪在轉,還有一個人……
睜開眼楮,卜嬙看見一張擔心的臉,和她昏過去之前看見的一樣。
「呃……韋……」
「醒了?」坐在仿古的歐式大床邊緣,他替卜嬙撥開臉頰上的一絡發絲。
雖然今晚她沒明確跟他說過什麼,不過她的出現就已經代表了她所要說的一切,也是兩人先前的默契。
「我還在你家?」
眼珠子轉了一圈,頭還是有點暈,四周精致的家具擺設,替他回答了。
「這是我家的客房,你剛才……不,三個小時前昏倒之後,我就把你抱進來了。」
「昏倒……三個小時?我怎一點感覺都沒有?糗大了!」坐了起來,嘴巴張得可以塞進饅頭。
看看牆上的古老掛鐘,指著十一多一點,證明他說的沒錯。
「你昏倒了當然不會有感覺,我要家庭醫師在藥里加一點安眠成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快就醒過來了。」如果不是他眼明手快,她現在就不可能只有這樣了。
室內的空氣涼涼的,但卜嬙卻覺得很溫暖,原來她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蠶絲被。
「我應該沒什麼事吧?只是頭昏了點。」除了頭昏腦脹,四肢還健在,賴在別人家的床上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說真的,這張軟軟的大床,比起她的木板床實在要好睡多了。
機會難得,她蓋在蠶絲被下面的腿偷偷在床上劃了幾下,虛榮一下!
「輕微腦震蕩,頭昏是正常癥狀,你要多休息。」事實上,他希望她干脆在這里待到明天再走。
「輕微腦震蕩?我的腦袋還真禁不起撞。」覺得這結果有點夸張,她笑笑,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對不起,打擾你了,我看我該回去了。」
「你還是先別走動的好。」
「沒那麼嚴重吧?」穿好鞋子站起來,果然沒事。「看吧!」
韋輝懷疑地看著她,果然,卜嬙沒走幾步,後腦就變得有千斤重,眼前又出現陣陣漩渦了。
「我就說,快點坐下來。」看她搖頭晃腦,干脆扶著她在床上坐下。
閉上眼楮又睜開。
「真的很暈喔!可是,不過就我們兩個的頭相撞,怎麼會這麼嚴重?有點夸張。」
她又不是弱質縴縴的林黛玉。
「沒听說過喝水也會嗆死人?模模你的後腦勺,就知道不夸張了。」
模一模。
「哈!真的腫得跟雞蛋一樣大哩!不過也難怪,兩車相撞必有一慘,何況你是鐵包肉的大卡車,我是肉包鐵的小綿羊。」
「虧你想得出來。」失笑中。
「難道不是?看看兩輛車的板金破壞的程度,就證明我所言不差。」她笑著以手覆上自己腦袋瓜上的腫包,然後原封不動拿著「模型」蓋到韋輝的額頭上。「看吧,我大你小!」
然而韋輝沒理會她稚氣的玩笑,他突然抓下她的手,放到嘴邊,印上一個輕輕的吻。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精靈?」
「什……什麼?」
有點鍺愕,想縮回手,可是他卻抓得更牢,吻得更仔細,一根手指接著一根手指,像在品嘗。
「精靈!從我看見你的第一次,就覺得像。」他好看的眼楮頗富深意地望住她。「當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曾在法國巴黎郊區見過一次,FantaiendeBlianrd森林中,我媽媽家祖宅的附近。」
他口中吐出一串法文,低沉佣懶,雖然听不懂.卜嬙卻像被下了魔咒般,跌進那個名詞之中。
精靈?
呵!頭一回听人這麼稱贊自己,有點飄飄然。
「你成長的地方,一定相當美,沒有文明的污染。」所以她才會單純得如此誘人。
「呃……對我來說,我的老家的確很美,它是個安靜的鄉下小鎮,路上看得到耕田的牛,田里看得見白鷺絲,就連大家住的都還是紅瓦屋哩!不是我亂夸,你要是到過那里,一定會喜歡那種遠離塵世的感覺。」
一提到熟悉的老家,急于跟人分享一切美好念頭,便驅走了剛剛還存在于兩人之間的不自然氣氛。
「就像我喜歡你的感覺一樣?」指頭爬上她的臉頰,像老情人似地品嘗著她的清甜。
「你……喜歡……」愕然中。
「喜歡你!」放下不安分的手,他認真地看著她。「我這麼說,你一定覺得很意外,但是感覺對了,說喜歡並不是壞事,猶豫反而會錯過許多的美好。」
「這說法……好像沒錯。」
「那麼,你喜歡我嗎?」
「啥……啥?」他的直接令人難以抵御,卜嬙的心跳亂了節奏。
他笑。「那換個問法好了,你討厭我嗎?」
「討……討厭?不會啦!起碼現在不會!」他的問題怎麼都這麼令人咋舌?她有點難以適應。
「不討厭?」他問,她點頭,于是他又問︰「那麼現在我可以吻你嗎?」
「啊?」
「你可以說‘不’,我尊重你的意願。」
「尊重我的意願?那在園你為什麼……呃……」發現說錯話,努力把尷尬吞了回去。
「那時我是真的情不自禁,對不起。」
「喔,沒……沒關系。」說了對不起了,再提就顯得小器。
「那麼現在?」
「很難回答,那改點頭、搖頭好了。不要就對著我搖搖頭,如果答應就什麼都別做。」
久久,卜嬙沒接頭也沒點頭,于是韋輝欺身而上。
他先試探地點了下她豐潤的唇瓣,見她沒有拒絕,于是放寬心地加深了吻。他一會兒吸著她的上嘴唇,一會又咬著她的下嘴唇,存心誘人。
如果夏天的高溫能夠融化馬路上的柏油,那麼現下這個高熱的吻,便可以融掉卜嬙的整個人。
燥熱攀升,她登時忘了呼吸,直到肺里的氧氣告謦,她的求生意志這才喚來清醒。
「那個……那個韋輝!等……等一下,我快沒氣了。」努力擠出話。
「沒氣?」稍稍移開,好笑地看著眼前一張因閉氣而微微發白的臉。「接吻的時候記得別閉氣,讓你休息幾秒,點頭還是搖頭?」他笑得很迷人。
「嗄?」
「點頭當我的girlfriend,讓我全心全意喜歡你。」嘴邊仍廝磨著。
「不……不知……」他的嘴巴貼那麼近。她怎麼回答呀!
「不答應嗎?那你可傷了我的心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哀兵政策!揪著胸坎,偷學他家小惡魔的絕招。
「我沒說我不答應呀!」看他想作罷,卜嬙突然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那麼就是答應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舍得錯過我,謝謝你。」
嘴巴又湊了上去,貼得卜嬙的唇死緊。
兩分鐘之後,他將被吻得頭昏膨脹的卜嬙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後背轉過身。
「上來吧。」指指自己倒三角形的背。
「做什麼?」她的臉還紅得像猴子。
「背你回住的地方,很近,用不著坐車,但是你有腦震蕩,我舍不得看你邊走邊吐。」
「不用啦!這樣……很怪。」
「都晚上十一點多了,沒人會看見,除非你想在這里過夜?」
「……」不會就只有這兩種選擇吧?
看她尷尬,他得意笑了。
「唬你的,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不再堅持,她貼上他的背,嗅著他帶著淡淡皂香的氣味,感覺他身形帶來的穩健靶。
不知不覺,她在他背上,又昏昏欲睡。
說真的,她並不隨便信任人,也從沒想過自己居然可以跟一個不算太熟的男人共處一室,可是他的穩重優雅,加上偶爾的幽默,就是能讓她松懈防備。
連他剛剛說的一些對情人才說的情話,都听得她心頭熱熱的,先前的疑慮都因此溶解了。
人家說,愛要及時。
想想,或許她真的能跟他……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