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意臻沒和達佑見面,理由是她沒良心的老爸心血來潮說要搬家,所以她只好請假在家幫忙,事後還得大掃除,簡直累死她了。
再隔天,史密斯準備回美國了,他問好友要不要一同回去,達佑心想有何不可,他就是不相信意臻會改變他的一生,所以跟史密斯坐同班飛機走了。
意臻找不到人,電話也打不通,滿心以為只是手機收不到訊號之類的,後來再試,電話里竟有個女孩告訴她達佑已經回美國了,這支電話號碼只是臨時機。
靠,發現自己被人耍了又能做什麼?那人遠在太平洋的另一端啊!所以意臻只能嘴上不干不淨的罵遍他祖宗十八代。
想不到天意自有安排,過不到一個星期,達佑又回來了,因為達彥打電告訴他婚約解除了,又和意晨分手,心情煩悶得不知道怎麼辦好,希望他能幫他去看看意晨,或是向意臻打探一下她的近況。
失戀的人最大,大家都得同情他,基于手足之情,達佑能說不嗎?所以他回來了,不為別的,只為了讓老哥好過一點。
而既然回來了,不管有沒有必要向意臻打听她姊姊的近況,總之先道個歉準沒錯,也許他們有機會延續那火熱的一夜啊!
一到台灣,他就找了個朋友,開著車上加油站去找意臻。這樣做看起來誠意十足,其實是,他根本忘了她的電話,而且真要道歉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
畢竟他不告而別的理由,對任何人來說都難以接受啊!
到了加油站,遠遠就看見意臻和那名瘦排骨在打情罵俏,氣得他差點將牙根給咬斷。
好個花痴妹,她可真是不浪費時間啊!好像他這個火熱情人失蹤了也無關緊要似的,反正她的備糧還有一大堆。
此時意臻正和阿杰哈拉著昨晚的電視節目內容,看見有車進來,只是下意識的挺了挺身子。可是詭異得很,看看周邊,除了女生外,幾乎所有人都兩眼發直,連大口呼吸都不敢。
「干麼?看你好像在朝聖一樣,這車是你夢里失竊的那輛哦?」意臻打趣的問。
那輛車看起來的確很炫,光車身顏色就鮮艷得不象話,竟然是橘黃色的!車頭也一般轎車不太一樣,又寬又扁,在意臻看來,它好像鯰魚的嘴唷!而它的Mark更奇怪,是一只牛耶!它的車尾就更不用說了,她從來沒見過設計這麼復雜的東西!
「天啊!」阿杰忍不住拉起她的小手,「快!快掐我一下,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
意臻看他古里古怪的,不過,既然人家有求于她,她就甭客氣了。她活動活動兩根手指,預備、掐住、用力、向右轉!
「嘶!痛啊!妳想謀殺親夫啊?這麼用力!」阿杰痛得原地跳起來,邊拍她的手邊叫。
「我怕太小力你醒不過來呀!」她笑呵呵的回道。
「在有生之年能親眼看到藍寶堅尼開到你面前,不覺得自己在作夢才怪!」阿杰用力搓著。這小還真會挑部位下手!
「藍寶堅尼?什米碗糕?」意臻問。
女孩子這方面的知識就是不足,在她們眼中,頂級車種就是雙B系列、法拉利跑車之類而已。
「靠,藍寶堅尼耶!一輛要價三千多萬,全台灣絕不超過三輛!」阿杰說得口沬橫飛,差點就將口水噴到剛到點的車身。
「哇!藍寶堅尼。」
幾個男工讀生跑了過來,同時發出贊嘆的聲音。
車子剛停妥,就見車門「ㄕㄥˊ」的一聲,像狗頭鋤刀似的往上掀,嚇了意臻一跳。
「哇靠!屬!」她興奮的大叫。
看到這麼炫的車,的確像看到飛碟一樣叫人熱血沸騰。
同時,從車內走出兩個男人,只見駕駛穿著橘黃色的賽車服,顯然和車體是配成一套的,叫人目眩神迷,而另一人則穿著黑色彈性背心,下半身從這方向看不到,兩人皆戴著墨鏡。
「我沒要加油,小心,別刮傷我的車。」駕駛說︰「還有,我的車弄到好要六千萬,全台灣只有這一輛。」他顯然是听到阿杰剛才的評論。
奇怪,不加油跑來這里干麼?愛現嗎?
這時另一人也開口了,「嗨!辣妹。」這句話是針對意臻說的。
意臻的注意力還在駕駛身上,听到他的聲音,抬眼看到他頭上的停機坪,這才意識到是達佑。
「靠,死豬頭!你還有臉叫我!」她掄起拳頭,如果他再站近一點,保證能嘗到它的滋味。
「我承認自己不對,妳願意接受道歉嗎?」達佑的表現還算平靜。
「什麼不對?你是大、錯、特、錯!」她抑揚頓挫的說著,「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道歉?你以為你是誰啊!」
「因為我稍晚要帶妳去的地方,妳絕對無法拒絕。」
「我喜歡什麼你懂個屁呀!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根本不想了解我,你跑回美國去了!」
「我回來了。」
「回來有什麼了不起!你回來我就要撲上去嗎?告訴你,我幸子多得很,不差你一個!對不對,帥哥杰?」她將手搭在阿杰肩上,充滿挑戰意味的看著他。
「又拿我當墊背?」阿杰小聲的在她耳邊問。
「習慣就好。」意臻也小聲的回他。
「拿個小毛頭跟我比。妳說吧!要我怎麼道歉?」達佑人跩架子大,連道個歉都鼻孔朝天,擺明了她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好啊!叫你那個長得跟王子一樣帥的老哥在一個星期內迎娶我姊,我就考慮原諒你。」最近姊姊非常不快樂,她的心情跟著大受影響。
「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而且提分手的是妳姊,就算我老哥肯,妳姊還不見得願意。」他直接拒絕。
「那是你的問題。」她輕佻的將頭一拐。
「我晚點再來。」達佑一改剛才的果決,似乎並不急著和解,說著坐回車內,關上車門,等朋友回座,車子便揚長而去。
待車子飛馳離去後,阿杰忍不住開口問︰「妳這個幸子好像來頭不小,這樣甩掉他會不會太可惜?」有個開藍寶堅尼的朋友,本身的層次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惜個屁!」意臻放下搭他肩的手,「這麼沒品的人,我才不希罕咧!那種會不告而別的人,最好下十八層地獄!」那個豬頭,也不會多求一會兒,哪有做錯事的人兩手空空的來,還說兩句話就要人家原諒的!
「是嗎?不會是為了我吧?」阿杰壞壞的笑道。
「為了你?」她揚動一雙美目,一時想不通。
「妳分明是對我有意思,要不然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拒絕條件這麼好的男人?」
「又在臭美了!白目杰。」她用力推他。
兩個人又開始打鬧過一天。
餅了半個多鐘頭,意臻的手機收到一束玫瑰,是新號碼,沒有署名,她猜應該是達佑傳的。
又過了十分鐘,她收到一束玫瑰,這次是真的花,總共十一朵,同樣沒署名,而且也沒卡片,她仍然猜是達佑送的。
一個鐘頭後,她收到一台DV,DV內有段預錄,內容是讓人看了臉紅心跳的猛男秀,看得意臻哇哇叫,並播放給所有同仁觀賞。
再過半個鐘頭,藍寶堅尼回來了,達佑下車劈頭就問︰「精采嗎?還有更精采的,要不要看?」
「你這招太卑鄙了吧!」意臻咬著唇道。唔,她的指數有那麼明顯嗎?為什麼他覺得用猛男秀可以打敗她?
「猛男俱樂部,VIP座位,要不要看?」他再問一次。
「當然要!」她回答得又快又響亮。有猛男看耶!機會難得,又不用她出錢,不看白不看!
「下班來接妳。」達佑帥氣的說完,準備鑽回車內。
「等等!」意臻叫住他,開心的說︰「謝謝你的花。」
「花?什麼花?」他疑惑的問。
「咦?不是你送的嗎?」她指指放在發票機下方的花束。
他瞇起眼楮,蹙眉又道︰「妳喜歡花?」
「喜歡啊!香香的,聞到它的味道,精神就來了。」她看他的神色,直覺那花不是他的杰作,于是奇怪的問︰「真的不是你送的?」
達佑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點點頭,「妳喜歡香花是嗎?我記下了。」
「OK,掰嘍!」意臻擺擺手,不留戀的說再見。
車子離開後,她搔搔頭,開始細想,那到底誰會送她花呢?
猛男俱樂部,當然是越晚越瘋狂。意臻下班時,太陽才剛下山,還不到看秀時間,所以達佑先請她吃飯,並且帶著他的藍寶堅尼朋友當電燈泡。
他記得她說過不喜歡太高檔的地方,所以他們去了家價位普通的川菜館,並趁菜還沒上前,正式把朋友介紹給她。
「歐建理,猛男俱樂部的幕後老板,和我在美國認識的,這個人品味太高,不適合妳。」他這麼說。
「品味高怎麼會去開猛男俱樂部咧!妳說是嗎?」歐建理看著她笑問︰「這只野獸一定是怕妳煞到我,因為我比他有魅力多了。」
「品味不高怎麼會買了一輛藍寶堅尼、兩輛法拉利、三輛保時捷,光這幾輛車,我賺一輩子都賺不來。」達佑馬上給他吐槽,
「真的唷!你剛才開那輛是什麼車?」意臻問。剛才突然冒出一輛黑色跑車來接她,害她還以為又換人了呢!
奇怪,她最近的桃花好像特別旺。
「保時捷,平常開的。其它的車都是一個月只開一次出來溜達,為了妳,我可是破例將藍寶堅尼開上交通狀況不好的馬路,給的面子夠大了吧!」
「對我這個不懂車的人來說,開什麼車哪有差別?」她實在不懂男人的思考邏輯。
「至少我听到妳贊了聲『屌』,形勢上已經戰勝了。」歐建理不由眼楮一亮,言語間充滿著驕傲。
「該道歉的又不是你。」意臻瞟了達佑一眼。
「我還不夠誠意嗎?是我說服建理開藍寶堅尼去找妳的,妳自己還不是看得很爽。」他一貫的雙手環胸,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誠什麼意?我的花咧?你不是要送嗎?」
「我只說我記下了。」他喃喃道。
「你的話明明讓我有所期待,就跟你六天前說了明天見一模一樣,結果呢?第三天你回美國去了!這是追女孩的新招嗎?我可不敢領教!」她不滿的挖舊帳。
「看來妳很在意。」他淡淡笑道。
「誰被耍了會不在意?你嗎?」她凶巴巴反問。
「在意我。」他另有所指。
「你--」差點就被他套出話來,差點就羞紅雙頰,她連忙轉向歐建理尋求支持,「帥哥,你覺得這有天理嗎?是他自己問我喜不喜歡花,這是一種承諾吧!」
「達佑,這就是你不對了,為什麼不買束花塞住她的嘴呢?女人就是愛在小事上作文章。」歐建理是這麼想的。
「嘿,帥哥,首先呢,我不是女人,我才十八歲,請叫我女孩;接下來呢,這不是小事,不懂承諾的人,給人不安全感,你懂嗎?你幾歲?你承諾過嗎?」
歐建理看起來比達佑年長個三到五歲,如果說達佑是野獸,那歐建理絕對是蠻牛,兩個人氣質不相上下,既霸氣又狂野。
「承諾?呼!」歐建理打個哆嗦,「還是車子贊,懂得沉默是金。」
「建理離過婚,承諾的代價是五百萬美金外加每年三十萬美金,直到對方再婚為止。」達佑興災樂禍的看了好友一眼。
「你是頭殼壞去嘍?承諾不一定是指婚姻,只是一般的尊重。」年輕美眉老氣橫秋的大談義理。
「好吧、好吧!今晚結束前,我會弄一束花給妳,這樣妳開心了吧?」女人就是愛唆,他認了。
「你這種態度還是沒誠意。」
「厚,女人,妳的名字是不滿足!」
「我還布農族咧!你要是不滿意,那麼……呃,看完秀就分道揚鑣啊,有什麼了不起!」秀還沒看到,話不宜說得太絕。
「信不信我把妳拖到廁所去教訓一頓?」達佑威脅道,改將手扠著腰,上身向前傾。
「來呀,我還怕你不敢咧!」她不服輸,也傾身向前。
「我知道你們想躲到廁所里去親熱,不用說瞎話來騙我這個明眼人。」歐建理喝口茶,懶懶的道。那空中交會的火花滋滋作響,以為他看不到嗎?
「嗟!」意臻立刻退回原位。
「嗟!」達佑同一個模式。
兩人同時嗟了一聲,又同時對望了一眼。
她輕哼一聲,將頭一撇,「我才不想跟他去廁所,誰知道他會拿什麼髒東西塞住我的嘴。」不知道這算不算默契哦?
達佑兩眼一翻,頭撇向另一邊,「沒有直徑九公分的東西,塞得住妳的嘴嗎?」原來她也用這句口頭禪。
歐建理一揚眉,有趣的道︰「欸,你們的對話很限制級喔!」
「你練成神功了啊?不然怎麼敢秀給我看?」她意有所指的瞟了達佑胯下一眼,不在意現場多了個人。
「套上兩打應該夠了,夠騙妳這個笨女人!」他斜睨著她,好像多瞧不起她似的。
「原來你天生就是個騙子!」
「原來妳天生就愛被騙!」
「原來你們兩個是天生一對。」歐建理插嘴道。
「嗟!」兩人再度同時回他一句。
在旁人看來,這兩個笨蛋不叫天生一對叫什麼?
晚飯過後,達佑和歐建理又陪意臻去買了套衣服。畢竟猛男俱樂部是個高消費的地方,隨便穿著T恤、長褲就混進去,只會讓周遭的人瞧不起而已。
不說別的,要讓那些萬事向錢看的猛男注意妳,最好也先注意一下自己的行頭。
而被猛男注意是什麼感覺呢?現成不就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站在兩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中間,意臻覺得自己好像誤闖巨人國的小人,左轉右轉都是肉牆,帶出門真的很招搖。
進入俱樂部,在燈光和音樂的密集轟炸下,她從頭High到尾,看得不亦樂乎,差點就沖到舞台上去抱著猛男共舞,害達佑得頻頻上前拉住她,怕這小被其它怨女活生生給宰了。
不過誰叫他事先給了她一萬塊零鈔去塞猛男的內褲咧!人家沒空理他,算他自作自受。
猛男秀看到十二點多,出了俱樂部時,意臻還意猶未盡的又叫又跳,達佑忍不住摟住她吼道︰「妳夠了沒有!當我死了嗎?」再怎麼說他也算她的現任情人,她到底是天生,還是故意氣他?
「我的花咧!」她小嘴嘟嘟的,還惦記著他的承諾。
「在車上。」他說。
「車?」
「難道妳希望我一直找建理當電燈泡?」
「你OK,我就OK嘍!」她聳肩以對。
「真不知道我怎麼會看上妳,妳跟花痴有什麼兩樣?」他放開她,改拉她的小手往停車場走。
喜歡男人叫花痴,喜歡花也叫花痴,她是一人花痴二重奏!
「干麼?不想見我就明說,別像上次一樣搞失蹤。」看來她還沒能釋懷。
「對了,妳的電話幾號?」他突然停下來,拿出手機跟她要電話。
「你連我的電話號碼都沒記?!」真是火大了!
「記在上次那支手機了,再說一次吧!」
「說你個大頭鬼!想見我就每天過來接我下班,否則免談!」
這兩個暫時將關系訂為目標的戀人,看來還有得「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