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野獸的新娘 第八章

啁啾鳥鳴、和風輕送,這樣美麗的早晨,北投山間的馬路上,卻顯得極不平靜。

「啊……好危險、好危險!」蛇行在雙向馬路的中間黃線上,海茵驚慌失措的尖叫著閃過對面的來車。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喃喃自語的向剛才差點撞上的倒霉車主道歉,好不容易讓小巴回到自己該在的車道上。

現在,她的心里開始有一點點的後悔了。

「這樣下去,我還沒見到誫,就會先把小命送掉了!真是笨啊我,應該找個司機的嘛!」

十分鐘前,心急如焚的她一個人急沖沖的跳上了四季用來接送賓客的小巴,完全沒想過自己久居國外,對台灣不時更動的路名根本就不熟;而且,她出門向來有司機接送,從來也沒有開過車啊!

「拜托、拜托,不要再出現其他車子了!」顫抖的十指緊握著方向盤,海茵已經很努力的讓車速維持在四、五十公里了。

「老天保佑,希望這一路都不要再有車子經過!」

開車真是太辛苦了!她不僅要注意車速、打檔、前後左右的來車,還要分神看路標。「怎麼這麼復雜啊?干脆下去攔計程車好了。」

海茵全忘了自己剛剛才祈禱不要有車子出現跟她搶路,現在又滿心想著要棄車潛逃,雙眼在空蕩蕩的山路上尋找著計程車。

「對了,要怎麼停車?」剛剛她是誤打誤撞的插上鑰匙轉動、踩上油門就把車子開出來了,現在手忙腳亂的情況下,到底哪個是煞車、哪個是油門,她根本就想不起來了。「剎車、剎車……左邊、右邊,哪一邊才對?」

「試試這邊。」腳下猛一踩,小巴就像只利箭一樣「咻」地向前沖去。

「不對啦,完了、完了!快換腳、換腳!左轉、左轉,要撞上去了!」

愈緊張,她的雙腿愈不听使喚,緊踩著油門不放,幸好不算太陡峭的山路上並沒有其他車輛。

「放輕松、放輕松,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開車了。」總算讓車速慢下來了,海茵正要踩下剎車時,卻瞥見後面的黑頭轎車,直直沖向她——

「踫!」那車頭不僅狠狠的吻上她的車,還加足馬力的將她直往前推。

「不會吧?這麼大一台小巴士都看不見!」海茵轉動方向盤,想要閃到一邊。「這人是怎麼開車的,比我還遜。」

黑頭轎車不讓她閃避,加速開到她的車旁猛撞她,看來並不像是單純的想超車。

「啊……干嘛啦!」劇烈的撞擊讓小巴直往山溝那一面傾。

「我停車、我停下來讓你總行了吧!真是惡劣。」她記得……剎車是這一邊沒錯。「我本來就不想開了——啊!」

她又踩錯了油門,加上黑頭轎車的致命一擊,小巴士沖出馬路,翻覆在一旁的山溝,刺耳的喇叭聲不絕于耳,朝天的車輪仍在快速轉動,整台車子懂得扭曲變形。

「哈哈哈,看你死不死!」尖銳的笑聲,听不出是男是女,黑頭轎車里的人沒有停下來檢視她的情況,而是得意的快速揚長而去。「蠢女人,活該!」

「誫……,我要找誫。」幸好海茵系著安全帶,她全身疼痛得幾近昏厥,嘴里卻仍喃念著。「我不會丟下你的……」

意識潰散前,她恐懼的听見轟隆隆的巨響,由遠而近的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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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中毒這件事是海茵自導自演的。」卡斯頓氣憤的拍桌,震得桌上的水晶酒杯立時傾倒。「你最好拿出證據來,阿羿。」

三個大男人在連羿的辦公室里待了一整夜,就是在討論海茵的事。

「證據,你看了一整晚了,還不夠?誰能在她喝的酒里加安眠藥?除了丁柔、那兩個女侍,就只有她自己。」

連羿踱著方步,瞥了一眼鐵著臉、不發一語的袁誫。「現在丁柔自殺,死無對證,其他兩個人都一口咬定是她自己要求要喝酒壓驚,空穴不來風。」

「再說,警方是隔離調查的,在沒有機會串供的情況下,她們卻口徑一致,答案很明顯。唯一的問題是,那兩個女人的說詞可信嗎?」

「可不可信又怎麼樣?你沒有問過海茵本人,就不能妄下斷語。」卡斯頓不明白,連羿為何如此敵視海茵。「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海茵犯到你什麼?」

「她怎樣都與我無關,但我不想讓他受傷。」連羿的話,一字字的刺人袁誫的心里?「一個會耍手段的女人,永遠不值得信任,更不值得托付感情。」

袁誫離開沙發,緩緩走到面向圓城大樓的窗邊。

沉默著,他知道連羿是好意的,這個大哥,和他一樣有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他知道連羿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他。

但,不需要了。現在,他有了海茵的愛,他已經完整了。

「就為了這個理由,你三更半夜的把我從床上騙出來?」袁誫淡淡的回望著連羿。「不管海茵有沒有騙我,她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就算她真是自導自演了這場戲……!」袁誫嘆息著,口氣十分寵溺。「我也不怪她。」

「為了讓我正視她,她不惜傷害自己……我就是生氣,也是氣她不懂得愛惜自己。」

「你不怕她有一天會為了相同的理由傷害你?」連羿挑釁的問著,嘴上卻含笑。

他很欣慰的看見袁誫真的改變了、成熟了,因為那個小女孩的愛情,溫暖了、圓滿了袁誫這時時如履薄冰、草木皆兵的人生。

「我只怕她離開我。」袁誫坦然的說,並不害怕承認自己的恐懼。

此刻他的心里,滿是海茵美麗又嬌俏的影子。「我只怕她會對我的過去失望……我擔心自己配不上她,海茵她……太完美了。」

「我早就說了嘛,你這臭小子實在大幸運了!」卡斯頓既感動又不服的冷哼一聲。「早知道在機場時,我就應該把她擄回法國的,現在便宜你了!」

「你盡避試試看,我追到天涯海角,都會把她搶回來。」袁誫根本不把卡斯頓放在眼里。

「何況,海茵根本看不上你這個自以為是大情聖的種馬男,不要以為自己有兩個臭錢、長得還不算太差,就到處拈花惹草!你這家伙,里里外外都繼承了那個風流種的惡劣基因!」袁誫俊魅的唇角,有著幾不可辨的淡笑。

這是袁誫第一次以玩笑的口吻提到他們的父親,所以卡斯頓不怒反笑,心里悄然感謝著海茵的溫柔,讓他終于找回這個冷傲的弟弟。

「連總,亞伯斯和燿少來了。」戴文的聲音突然透過對講機傳進來。

下一秒,凌燿就帶著亞伯斯直闖進來了。

「阿羿、卡斯頓……」亞伯斯熱情的逐一唱名。「嘿!誫,好久不見了!」他熱烈擁抱著這個許久不見的好兄弟。「听說你結婚了?喜帖也不給一張,真小氣!啊!一定是新娘子丑得見不得人?」

「是啊,哪像你和凌燿,現在只看男人才有‘性趣’。」袁誫雖然拒絕參加陽光之子的聚會,但對他們的「內幕秘辛」,可是了若指掌。

「你……」凌燿懶得理這頭野獸的嘲諷,他轉頭向連羿他們打招呼。「阿羿、卡斯頓。」

「不不不,真正的美是不分男女的!我們剛剛才踫到一個超美、超可愛的小辣妹!」亞伯斯雙眼發亮,言談舉止間,流露的盡是過去的公子本色。

「要不是她急著去找人,我真想拐她一起HAPPY……」瞥見了凌燿愈形冰冷的俊臉,他咧了個無辜的笑容。

「有這種事?那介紹給我吧,反正你們都死會了!」卡斯頓急忙說︰「知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里,有沒有留手機啊?」一點情聖該有的形象也沒有,活像個欲求不滿的大。

「那麼想知道,現在去對面堵她還來得及……也許來不及了,她說她要來找‘老公’的。」凌燿涼涼的開口。

「嘖!她今天的運氣可真是不太好,這個小泵娘不但被撞得翻車,人還昏迷在車子里,要不是我和正好經過,她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亞伯斯說,心里還在回味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線黏貼在自己身上的美妙感受。

「我們正好從四季回來,下山的時候遇上昏倒在車子里的她,她說要去圓城找人,我們就順道載她過來了。名字……好像叫袁誫什麼的吧?」凌燿覺得那名字似曾相識,和妹妹海凝一樣悅耳的嬌軟嗓音很是耳熟。

「該死!是你老婆!」他瞪著袁誫。

「海茵?」袁誫皺起眉頭,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醫院里的炙烈視線。

听到凌燿的話,連羿比袁誫更急的問︰「你們說她要去哪里?」

「圓城大樓,快點,邊走邊說!」凌燿示意他們跟著他走,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該死,我怎麼沒把她跟這件事想在一起!」

急急按著電梯的鈕,凌燿的目光對上連羿詢問的眸子。「阿羿,你猜的沒錯!是有人要她的命!」「什麼?」袁誫在電梯里暴吼了一聲,大手揪住凌燿的領口。

「你冷靜一點。我們在丁柔體內發現和海茵中毒時相同的安眠藥劑,這種藥不常見,通常是用來治療重度憂郁癥,所以我懷疑這件事不單純,才讓他們私下調查的。」連羿解釋著說。

走出電梯,連羿詢問等在樓下的戴文。「魚餌呢?」

「連總,她們在一個小時前進入圓城大樓,沒有出來過。」戴文一直密切注意著奈奈子和裕子的行蹤。

「有人要殺海茵?到底是誰!」卡斯頓滿腦子疑問。

不知不覺的,袁誫的大跨步變成了百米賽跑的急沖,害得他們其他人趕忙跟在後頭拔腿急追。「你又給她惹了什麼麻煩?」卡斯頓隨口一問,袁誫卻心痛不已。

「我不知道,但我會查出來。」他痛苦的說︰「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袁誫清楚,海茵有危險一定是他造成的,可是,她只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啊!有恨有怨,為什麼不沖著他來?

袁誫苦思著到底是什麼人,竟想要她的命?是他商場上的仇家?還是……

「該死!奧谷到哪去了!」他翻找著口袋里的手機,如果奧谷陪著海茵,他也會放心一點。

「他——」戴文正想開口,卻被連羿搖頭的動作打斷。

「獵物也在嗎?」連羿看戴文肯定的頷首,心里涌現不好的預感。

「快快快……快接電話!海茵,你千萬不能出事啊!」

生平第一次,袁誫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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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茵的四肢和額頭不是擦傷,就是瘀傷,她該是全身酸痛的,可現在她卻因為自己能踫上好心的凌燿和亞伯斯帶她平安來到圓城而開心,海茵更為了馬上就能見到袁誫而露出燦笑。

「誫會證實一切都是她們亂說的,然後我就要告訴他,那兩個壞女人是怎麼欺負我的!」海茵一拐一拐的步出直達電梯,踏上了這個曾經讓她無限恐懼的地方。

黑晶琉璃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一種詭魅的氛圍。以黑白冷色為基調的室內,正由里處傳出一聲聲奇怪的聲響,像是痛苦的哀號、又似興奮的喘息。

「這聲音好奇怪?應該是這個方向吧……床那邊嗎?」海茵心里七上八下的,踩著不確定的腳步走向較里處的大床。

「快……我要……」浪蕩的女聲吟叫著,攫住了海茵所有知覺。「袁總……」那全身赤果的女子轉過頭,驕恣的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意看向海茵。

「不!」海茵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畫面。「誫?」

他半躺在床上,褲子褪到了膝蓋,渾身赤果的裕子坐在他的腰月復間,同樣光果的奈奈子……則坐在他的臉上。

「啊……袁總……好舒服!」奈奈子的喉嚨發出一陣陣婬叫,十指抓在他寬闊的胸前,留下一道道紅痕。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海茵知道那個人一定是袁誫沒錯。

奈奈子的嘴里,的確是叫著「袁總」,而且,這是袁誫的總裁室、袁誫的床,誰敢到這里胡搞。

除了袁誫這個野獸,這個不把女人當人看的野獸!

海茵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袁誫真的像她們講的一樣……背著她玩三人行!背著她找尋慰藉!難怪他可以忍受她的挑逗,難怪他、永遠不肯踫她。

「我明白……是我太傻了……為什麼要愛上你?」她捂著小嘴,失聲的說。

「不要臉!你們……」

「袁總,我們比那個無趣的小處女有趣多了吧!」

他哈哈大笑著,高舉的雙手各撫弄著她們的胸,她們嬌笑者、尖叫著,放肆的在海茵面前表演著殘酷的肉欲。

「不要……」心神盡碎,海茵痛苦的咬住緊握的拳頭,腳步踉蹌的後退。「你為什麼這樣對我?」「該死的!袁誫,你說過你要我的,你不是一直都要我嗎?」她大吼著退進電梯里,淚眼蒙朧的將他們下流的身影隔在另一個世界。

「為什麼在我全心全意愛著你的同時,你卻背叛我!」可是心里、腦里,卻除不去他們丑惡的身影。「壞人,你這個大壞蛋!」

當電梯門合起時,刺耳的手機頓時響起,他揮開女子,坐正了身體,海茵終于看了他的臉——

「奧……奧谷?」

「是,袁總。少夫人?」奧谷恭敬的接听電話。「是,我看見她了。」陰冷的眼神對上了電梯里的海茵。

「別擔心,我馬上陪她下來見您。」他冷笑著,神情十分駭人。

他他他……他知道我看見他了!

在他可怕的目光下,海茵倒抽了一口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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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啊,你剛才不是直喊著愛死我了?」奧谷佞笑著走向裕子。

「不……不要啊!」裕子驚愕的連連後退,顫抖著將背緊貼在牆壁。

「不行不要,我剛才把奈奈子扔下去的時候,忘了把手表歸零了。」奧谷嘆口氣。「沒辦法啦,只好再重來一次,來,別怕,很快就不痛了。」

「我什麼都不會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我吧,求求你!」裕子淚流滿面的跪在地上求他,她用力磕著頭,額頭已經紅腫一片。

「不行!少夫人已經在里頭等你很久了,老讓她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我也過意不去!」奧谷毫不客氣的抓住她的頭發拖起身子,狠狠的手勁揪得她的頭皮發痛。

他將赤條條的她拖到空中花園,指著海茵所搭乘的電梯。「你看看、你看看啊!少夫人被卡在二十四樓,她一定很害怕,你就當是幫幫她嘛。」

「唔……」當奧谷揪著裕子面向自己微笑時,海茵幾乎要嚇哭了。

海茵清楚的看見奧谷是如何將奈奈子丟下樓的,現在他抓著裕子,又想重施故計。

他真的瘋了!這電梯也瘋了,剛才它突然瞬時下降,海茵差點飛彈起來,她害怕的趴倒在地,直到剛剛,電梯靜止不動後,海茵才站起來,試圖逃出去。

可是,這電梯根本無法操控,面板被鎖死了,不僅樓層無法觸按、連門都開不了。

「救命啊!誫……救我、救命啊!」海茵在心里懺悔著,她不該懷疑袁誫的。「奧谷瘋了!這個瘋子,他想殺了我!你快點來啊,誫……」

懷著和海茵相同恐懼心情的裕子,哭著看見地上一灘腥紅,遙距三十八樓的高度,香消玉殞的奈奈子,如今什麼都不剩了。「不要……你殺了奈奈子,你殺了她滅口,還想——」

「哼!滅口,我從來也沒害怕過什麼。至今沒人發現我的事,是他們太蠢,並不是我刻意隱瞞。」奧谷架起她的身體,高舉過頭,像是瘋狂的巫師在獻祭一樣。「來,一下下就不痛了!好,預備……」可是,下一刻,他把她放在鐵欄架外站著,裕子那打顫的雙腿,抖得更厲害了。

「等一下,我這次要先把表歸零,還要記得連電梯的控制器一起按,這樣你和少夫人才可以‘同時起程’。」

他嗓音拔尖,十分開心的說︰「歡迎各位旅客搭乘圓城航空,您的下一站是十八層地獄,請不要忘記隨身的行李,圓城航空祝您旅游愉快。」

「你這個瘋子!你以為你逃得掉?你以為袁總會放過你?」裕子四肢僵硬著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她必須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才有活命的機會。

「我根本不想逃,我會一輩子都在袁誫身邊。也只有我,才有資格一輩子留在他身邊。」講到袁誫,奧谷的眼神充滿了情感。

「你和奈奈子是三番兩次蓄意要謀害少夫人的凶手,而我,則是為他懲凶除惡的忠僕,我干嘛逃。」

「你……我身上有你的體液,你以為警察都是白痴嗎?」

「誰的體液你沒有啊?死花痴!」奧谷拿出口袋里的膠套甩打在她臉上。「我戴了套子了,誰知道你這髒東西身上有什麼病!」

裕子當然知道他什麼都想好了,她只是想拖延時間,讓底下的人發現奈奈子的尸體趕來救她。裕子急著胡亂的想︰快想啊,什麼事會讓他生氣、會讓他感到意外的?什麼事、什麼人會讓他亂了方寸!

「你……你就這麼殺了袁海茵,袁總不會饒了你的!他會徹查一切,他會知道她死的時候,我和奈奈子早就被殺了!」

「你真是蠢的可以了,死亡時間是用鑒定的,就是猜的!你這豬腦。我是目擊者,當然以我的說詞為主,你想想看,誰會懷疑我?我,奧谷!苞了袁誫快七年、忠心耿耿的奧谷!」

他調好手表,舉起手上的搖控器,拆開裕子緊抓著欄架的手指。「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早了早好。」

「嘟嘟嘟嘟嘟!」

千鈞一發之際,奧谷的手機響了,他的手掌緊緊捂住裕子的口鼻,她瞠大的雙眼里全是恐懼。

「是,袁總,什麼?奈奈子全身赤果的摔死了?奈奈子是……對了!是四季的女侍吧。」演技逼真的奧谷對著快要窒息的裕子露齒一笑。

「是,我現在人在樓梯間……三十五樓吧,對,電梯壞了,我正在找少夫人。」

「馬上找到她,你到底在干什麼!」袁誫的火氣頓時爆發,他在電話另一端怒吼著。「叫所有職員每一層樓都找,一群廢物!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你們統統都一起陪葬!」

「是,袁總,我馬上找。」奧谷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他掛斷了電話,眼神莫測高深。

「听見了吧,袁誫要你們統統都一起陪葬!」他長腿一踹,將裕子軟綿綿的身體踢飛了出去。

「下一個,就是袁海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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