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嘩!嘩嘩!」令人窒息的靜默里,有個刺耳的訊號聲不斷回響著,早已打烊的pub包廂里,沉睡著許多昨夜狂歡激情的男女。
不……不要!不要啊,媽媽!哭不出眼淚,夜姬自大火、濃煙、鮮血和尸體構成的惡夢里驚醒過來。
麻木的找到電話,她按下小巧的制掣,看見液晶熒幕上顯示數十通相同的簡訊留言——
立刻回報,你在哪里?貨到手沒?
揉揉眼,她知道,天快亮了。
分不清現在自己該是夜晚的夜姬、還是白天的文瞳——她,總在這時分醒來,也總在這時分迷途。
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也被現實人生訓練得學著遺忘,可,回憶總在天亮時分,化成惡夢回來糾纏她。
擦擦汗,她爬起身,感到全身酸痛。回想起昨夜的瘋狂,再看看自己渾身上下的衣物被扯得衣不蔽體的狼狽模樣,夜姬轉過頭去整理自己,不想看見躺在她身旁的男人。
「貨……貨呢?」離開前,她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伸手向男人身上搜了搜,終于在他的皮衣里找到那包東西——自比利時走私來台的極品搖頭丸。
走出pub,夜姬的雙眼還不能適應這蒙蒙亮的環境。
初秋,落著細雨的清晨,斜斜雨絲將習慣夜生活的東區街景融成一片灰蒙。
時間不過四時多一點,太陽尚未升起,世界仍在光明與黑暗之間擺蕩——就像她,一縷徘徊在茫茫人世與暗地獄的游魂。
找不到昨夜換上pub提供的道具制服前身上穿的黑色旗袍,她只好穿上pub之前為她準備的另一套性感服裝。
在一身黑衣的襯托下,她蒼白得幾乎透明。
昨夜,一頭散亂的及腰長發、和過分的濃妝掩去了她本來的面目,如今長發整齊的梳在腦後,洗去了人工顏料的立體五官有種動人的柔美,只是……她渾身辣得叫人別不開眼的打扮仍然太引人注目——
嬌好圓熟的身材包裹在古奇黑色亮片緊身衣里,處大方敞開了一道深深的V字開口,不需近身就可窺見她胸前的波瀾壯闊;過短的裙沿只是勉強遮掩挺俏的,那一雙罩著性感網襪的修長美腿則是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在晚上,「夜姬」,只是一個外號,代表了她的狂野、放縱、感情、墮落、愈夜愈美麗。
在白天,「侯文瞳」,仍然只是一個名字,代表了她拘謹、平凡、無趣、嚴肅、乏善可陳。
找不到自我定位、自我認同的侯文瞳,連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混跡pub快一年了,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也不清楚她究竟從哪里來、往哪里去。
她,總在日出時、人們清醒前消失,又在月升後、人們狂歡時出現。
每一夜,穿梭在各大舞廳、周旋于各式男客間,夜姬是Discopub里最受歡迎的搖頭辣妹,幽靈一般的神秘人物。
回想自己剛剛自包廂醒來的狼狽模樣,她下意識的檢查一下懷里包包。「還好,東西沒丟……」為了怕事情生變,她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她的聲音平靜得沒有半點起伏。「喂……我是……我是夜姬。」和這群屬于夜晚的人們打交道,她選擇作夜姬。
「搞什麼!你怎麼拖到現在才聯絡?」電話的另一端著急的詢問著,但問話的內容里,並不包括她安危。「事情怎麼樣了?貨弄到手了嗎?沒讓那個小子跑了吧?!」
夜姬明白,他們關心的,只是昨夜的戰況、和她包包里這袋價值五十萬元的搖頭丸而已。
她疲倦的說︰「事情辦妥了,人在現場,睡得正熟,貨在我身上。」
「很好,我們馬上到。」掛上電話前,對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開口。「你沒事吧,聲音听來有點累?」
「我……沒事,只是不太舒服,我要先走了,貨晚點再送回去給你們。」她喃喃說完便切斷了通訊,冰涼涼的液體自眼角緩緩流下頰邊。
是淚嗎?我哭了嗎?模模雙頰,她笑了。怎麼可能!從媽媽過世之後,我就沒再掉過眼淚了。
沒事。為了這兩個字,她唇邊的笑意更深。
罷才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幾近全果于身旁躺著的陌生男人昨夜對她的種種暴行還歷歷在目……現在她說卻自己沒事?!
「好冷啊……」冰涼涼的液體流淌得她滿頭滿臉,讓她感到一陣冷意。
「喔,原來是下雨了。」打著哆嗦,她抬起頭,任綿綿細雨將昨夜的沉淪記憶洗刷干淨。
「頭好昏……昨夜用的量太多了,真該留下來等他們接我才對。」可,她實在不想在白天再跟他們有所牽扯,這些晦暗一切,是屬于夜姬所有的,不是白天的文瞳應該踫觸的。
室外天光未亮,然而天空憂郁的灰藍色調,卻仍讓她刺目得抬起白皙的玉臂遮眼。
勉強邁開步子走向前,歪歪斜斜的腳步讓她蛇行在路中間,當她走到街角時,竟直直撞向自另一方轉彎而來的銀色BMW。
「啊……」驚呼一聲,她跌倒撞向一旁的路燈,懷里的包包掉落在地,里頭的物品也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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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姬緩緩睜開眼楮,然後猛地閉上,頭痛欲裂得幾乎連撐眼皮的力氣都使不上。
靶覺到有股溫溫熱熱的濕意,由她的額頭緩緩流向雙眼。
她輕喘著氣,不解的猜測著剛才的小雨怎麼會這樣熱呼呼,更希望這陣劇痛再忍一會兒就會自動消失。
車子的主人開門下車,發出打雷一樣的低沉嗓音。「該死你沒事吧?站得起來嗎?我馬上叫救護車送你去醫院。」他拿出手機,向她靠近些,似乎想動手拉起她。
听到他的話,她倏地睜開眼,一手打掉他昂貴的手機。
低頭呆呆望向滿地的雜物,她喃喃著開口。「我不去醫院我沒事……」說著便起身,想拾起那包最重要的「貨」。
拾起手機,他沒有回話,只是沉默著伸出大手想穩住她搖搖欲墜身子。當陌生人的手心觸及她光果的肩,那體溫熱燙得幾乎將人灼燒。
可這熱度,竟反而讓她覺得好舒服,讓她貪婪的想賴在他身上靠一靠,偷得一點溫暖,她沒有血色的嘴角淡淡勾起一抹讓人心疼的笑。
靠在他身上,她昵喃著,軟軟的語調,蜜糖似的嬌甜;軟軟的身體,虛弱的依偎著眼前的陌生男人。「終于,又一天過去了……」
長期沉迷在夜的狂歡世界,讓她周身酸疼、意識混沌,昨夜服用的藥物讓她大腦無法思考,動作也變得遲緩,可嗅覺,卻再次變的靈敏起來。
男人身上有種好聞得令人心安的味道,屬于高級煙絲香氣淡淡煙草昧,混合成熟男性的麝香昧。
真好聞。她心想。好聞得不像我這個世界里的人……
遠方遙遙傳來警車蜂鳴的聲響,她像似突然驚醒般,反射性的推開他。
「我…我得走了。」緩緩挪動了一子,她試著離開男人溫暖的懷抱。
「你怕警察,怎麼,做了虧心事?」男人抽開手,反問一句。
頓時失去重心的她又跌回他身上,豐滿的雙乳撞擊著他包復在昂貴衣料里拿硬如鐵石的肌肉。
「該死!你別再蹭我了。」像是氣極了,男人抓住她不停蠕動的身體。「你頭在流血,不能不去醫院,走。」惡狠狠的命令著,不讓她掙月兌。
「我……不去醫院、我不要坐救護車。」十指亂抓的抵抗他,她抬起頭,水眸第一次對上他的眼,那深不見底的利眼,讓她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暈眩。「你……別管我,讓我走就是了。」
「別管你、讓你走?」男人低低的嗓音極富磁性,但冷硬的語調,也顯示他的情緒似乎不太好。「你要我讓你走?」
「從你剛剛突然自小巷子跑出來開始,我懷疑你的用意了。」那不屑外加不耐煩的語氣,明顯將她作麻煩人物。「故意沖出來讓我撞傷你,現在又想打發我走,你該不會是那種專門制造假車禍、勒索人的金光黨吧?」
「還是……你一直這麼蹭來蹭去的,根本就是想找機會好向我下手的小偷、扒手?又或者,你是剛做完生意,想再找個客人的落翅仔、援交妹?」
他殘忍的話剌激著高高在上的夜姬,一種想怒斥他是神經病、被害妄想癥渴望,讓她的喉頭發癢;然而在此同時,他言語卻深深傷害了自卑怯懦的文瞳,另一種被嫌惡的自覺帶來一陣暈眩,狠狠向她襲來。
雙腿一軟,她從他的雙臂間滑落,跌脆坐在地,眼前仍是一片昏沉。
男人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像座小山,卻看不真切,只是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
半眯起眸,她努力瞅他——
這個英俊的男人輪廓很深,古銅膚色更為他增添了不少男人昧。
削薄的黑發貼在那張好看,卻過分冷峻的臉上,讓她好想伸出手為他拂開。一雙炯亮如探照燈的黑眸,牢牢盯著她,好像要看進自己內心最深處。
微翹的唇瓣簿簿的顯得很無情,但若他願意,微笑起來的樣子一定很迷人,只可惜,現在那唇緊緊報成一條冷厲的直線。
搖了搖頭,她全身元,想辯解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我……」
懊怎麼回答他的問題……連她都弄不清自己是誰、是哪種人了,又怎麼向他解釋什麼?
而他呢,他又是誰?
算了算了……愈想愈亂,還是算了。
她干嘛在意一個陌生人的看法?誰是誰都無法所謂……誰是誰,這事又有什麼重要。
一切都無所謂,她只求不要再有爭吵、不要再有是非,別人喜歡怎麼說,她都無所謂……
沒有力氣自己站起身,她像個小婢般跪坐在路旁,媚眼半張的仰望男人身後的天空。
小嘴開開合合的,甜甜的嗓音含在口中,讓人听不真切。「我最愛了……」她最愛看這似打翻調色盤的天空了。
天色將亮未亮之際,是一天里最美的時間。
她最愛看晨曦染上天空的景致,不是清澄亮燦如蔚藍大海、也不是暗潮洶涌的烏漆抹黑,就要這樣七彩斑爛奇景,才讓人百看不膩。
唉回國,便被一堆公事纏身到這個時候才得以月兌身的應泀寒著一張臉,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衣著暴露的女人,竟敢這樣厚顏無恥公然引誘他。
冷冽的黑眸由滿地的棒棒糖、手銬,和一大包可疑藥再轉向她。他緩緩開口。「愛?」
瞧她一臉妖魅,對著自己漸漸硬挺的張開小嘴的表情,簡直是……該死的邪門!
「時代真是變了。對著一個陌生男人,你都能大言不慚地說出這個字眼?」應泀還感覺得到這個女人方才貼復在自己身上的曲線,是如何撩起了他下月復的疼痛,帶著嚴厲批判的眼神更加森寒。
「我……」偏著頭,水霧般的眸對上應泀深潭似的雙眼。「你……」
連簡單的話,她都說不清楚了,一雙小手只能像即將溺斃的旱鴨子般,緊緊巴住他的褲管。
「快說!你到底是誰?」大手扳住她輕顫的下顆,應泀低下頭來,湊近這張年輕、美麗,異常蒼白的小臉蛋兒。「你這樣耍手段、費心機的纏著我?究竟想要什麼?」
懊死的!他從紐約回來不到一天,時差都還沒調過來,台灣的八卦媒體不可能這麼,現在就找上門了吧?
難不成,這是他的笨蛋老姊和那票豬朋狗友玩的把戲?
對了,經質老姊應湄搞不好是為了先前自己一直抵死不從、不幫即將臨盆的她代課,所以……對!說不定,這個女人就是老姊找來整他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好兄弟戴烙搞的鬼。
應泀記得昨夜戴烙的話,這個女人,該不會真的是他請來應酬自己的派對女孩吧?!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擾得應泀火氣更盛,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搔得她好癢。
意識雖然不太清楚,但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以「夜姬」的外表來,的確很容易給人錯誤印象。
她猜測著,也許……這個男人是在pub里見過自己,所以才說出這樣奇怪的話吧。
「我只是有點不太舒服,絕沒有任何意圖。不好意思撞到你,浪費了你的時間……」她掙扎著想爬起身,身子卻愈來愈軟。
應泀一把揪住她,心底的怒火愈來愈旺。
「你見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血都流到眼楮里了還說沒事,起來,救護車馬上到,我送你去醫院看醫生。喂,女人!」看著這個陌生女人在他面前慢慢的閉上眼楮,應泀英挺的濃眉打成一個死結。
「不……不去醫院……我不要坐救護車……」在完全昏死過去前,她嘴里不住喃念著這一句。
氣惱自己怎會惹上這天外飛來的禍時,一整隊的警車和隨行的媒體采訪車飛馳過應泀眼前。
明明沒做錯什麼作賊心虛的他,抱著懷里軟綿綿的女人,下意識的將那一大包不知名藥丸、和她的破爛包包及一堆雜物撿起來扔進了車里……
當應泀回過神來後,他已經抱著這個來路不明的怪女人坐上車,急馳向老姊花園豪宅了。「那里地方大、又有第三者在場,等她醒來後,就沒理由告我什麼性侵害、猥褻……這些奇奇怪怪的罪了吧。」
應泀對來路不明的外人是不信任,這是長年來父親的家訓。
應泀倒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誰要他身為豪門之後,人心難測,小心提防總是沒錯。
「死都不去醫院,這女人……該不會歧視醫生、護士?」不知怎麼的,應泀為這個可能性起了一絲不悅。
他在美國攻的是毒化,雖然都是Doctor,但嚴格來講,算不上是醫生之流,她應該不會討厭自己吧。「莫名其妙!只是一個陌生女人而已。我干嘛管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真背,我就知道回台灣準沒好事。」看看身旁這滿臉鮮血的女人,她飽滿的胸形隨著呼吸正一上、一下的起伏著,讓應泀頓覺口干舌燥。他無奈的咒罵了一聲。「老天,我竟然對這樣的女人有性趣……該死!」踩下油門,銀色BMW如飛箭般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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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啊,媽媽!瞳瞳不是真的希望你死掉的……如果沒有救護車就好了,你就不會跳下來了……媽媽……
躺在床上,文瞳啞著聲音哭,流不出淚水的眼干澀的難受,喉嚨更似枯竭的老井般缺乏潤澤。
這是……我在哪里?
「阿泀,這些藥丸成分是什麼?」
熟悉的聲音自遙遠的地方傳來。將文瞳飄游的靈魂自惡夢中拉回。
「別亂踫!這麼早你沒別的事好干了嗎?快滾回床上去陪你洋鬼子老公睡覺。」
朦朧間,文瞳听見那個打雷似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唔……」感覺到頭頂像火在燒一樣的痛,文瞳睜開眼環顧了四周陌生環境。
牆、床、桌、椅、窗簾……全是一式的雪白,這里是醫院或保健室嗎?
警覺拉開子,低頭看見自己身上仍穿著離開pub時的衣物,而她包包則被擺在桌子旁。
這是哪里?不會真是學園的保健室吧!不安的文瞳張大眼楮,悄悄走到門邊,貼著耳朵偷听外面的談話聲。
「我睡飽了嘛,姊姊我待會兒就要跟你姊夫遠渡重洋回美國去待產了耶,你還不好好把握最後相處的時光喔?告訴人家那藥丸是什麼東西做的啦!」哀求著,應湄討好的呈上香氣四溢的燒餅夾蛋給忙碌應泀。
文瞳認出了老師聲音,想不透自己怎會遇到應湄。現在幾點了?已經上課了嗎?不對,今天是周六,學校不上課,而且,應老師不是請長假了嗎?!
被煩得沒辦法的應泀粗聲粗氣的回答。「主要成分是氯胺酮,約佔總含量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那是什麼?」應湄雖然為人師表,勉強也算是高級知識份子,理應具備一點點藥學知識或常識,但她從學生時代起,化學成績一直不太好。
「氯胺酮」這名詞之于她,簡直是另一個星球的語言。
「氯胺酮,也就是俗稱的K粉,在醫學上,一般是用作外科手術的麻醉劑。這玩意兒,如果濫用到七十毫克會引致中毒,到二百毫克呢,就會讓人產生幻覺,讓那些吸食、服用的人進入溫暖的七彩世界。」
「這麼神奇?」應湄存疑的問,拿起一顆藥丸在眼前仔細端詳,一副興趣濃厚的模樣。「你去哪撿來這麼多藥?」
「路上。」應泀用眼警告她,千萬不要輕易嘗試這些違禁藥物。「再多瞌一點,只要用超過五百毫克,就會出現瀕死狀態。藥,原本就是毒,只要過量,百害而無一利。」
「喔……路上撿來的。那……房里的那個小女生,也是你在路上撿的?」應酒好奇自己的乖乖牌學生怎會和應泀及這些藥沾上關系,但一看到弟弟板起臉,趕忙改口。「這小丸子里就只有氯胺酮,沒別的了?」
天啊!老師已經知道我的事了嗎?文瞳慌亂的想。可,誰會相信書呆子侯文瞳就是搖頭公主夜姬!
「還有一些成分是少量的苯丙膠類衍生物。它和氯胺酮都屬于精神類的管制藥物,所以可以斷定,這一袋小藥丸,都屬于毒品。看在姊弟一場的份上,再多傳授你一點,免得你將來在學生的書包里看到這些,還當作是糖果。」
「從外形來看,搖頭丸的種類很多,紫色、綠色、黑色、橙色……各種顏色都有,族繁不及備載,自己小心判斷。再從形狀來看,常見的有顆粒狀圓形、或片狀的長方形,在藥片上通常都有字樣或圖案,比如像︰QQ、Sky、CC……之類的。」
文瞳試著想弄清楚為什麼她會在這里,是因為藥效的關系嗎?竟然連自己怎麼會來到這里都不記得了。
昏沉的大腦開始逐漸清醒,听到他們正討論的話題,文瞳心里一急,顧不得頭上的傷,跳下床去找尋自己擺在桌旁的包包。「怎麼會……我的貨呢?」
伸手拿來一杯冰豆漿,應泀分析。「雖然搖頭丸外形各有不同,不過根據它的組成成分判斷,大致可以歸為兩大類︰一類是興奮型、另一種則是致幻型。」
「興奮型?」應湄想起了被阿泀「撿」回來、現在正躺在客房里的文瞳,猜測著她到底是哪一種、又怎麼會與這些次級毒品扯在一起的。「致幻型?」
「興奮型搖頭丸的主要成分是甲基苯丙胺,也就是一般人說的冰毒。致幻型搖頭丸的主要成分,就是常听見的MDMA了。」應泀兩三口解決掉手上的早餐,暗自在心里慶幸沒啥本事的姊姊什麼都不行,至少做料理還勉強過得去。
「阿泀,我听人家說,吃這個不會上癮,是真的嗎?」應湄不想暴露出自己的無知,壓低聲音問。
「喂,你是老師吧。怎麼什麼都不懂?這話要讓你的學生听見了,你還能在那些高中生里混嗎?」應泀對姊姊無力搖搖頭。「服用這類藥後,人體會不自主的重復某些動作,像是搖頭、搖腳、搖臀……等等,表面上看來似乎沒有大礙,不過——」
「搖頭丸說穿了,就是一種精神依賴毒品,它是屬于中樞神經的興奮劑。它雖然不像海洛因那些毒品一樣,具有身體、精神的雙重依賴性,但是,如果長期的服用,就會產生很強的精神依賴,吃多了會傷腦的。」
「真的啊……」狀甚遺憾放下手里的藥丸,應湄撇撇嘴。「那我還是別試好。」
「沒有了,被他們拿走了,怎麼辦……」除了那包最重要的貨找不到,其他東西都在,該死的手機在此時又響起了訊號聲。「嘩嘩!」
心驚膽戰的按下制掣,文瞳白著臉看見熒幕上的字串——
今晚無任務指派,速將貨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