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暖暖地透過簾的縫隙灑滿了一室。一只早起的鳥瞅瞅地鳴了起來,喚醒同伴同一享受清晨的美好,須臾之間,一曲美妙的清晨樂章在窗外鳴奏。
奈奈睜開了眼,半坐起身,兩手高舉的伸了個懶腰。她覺得今早的自己似乎有些微的不同,一股滿滿的滿足感讓她笑開了臉。她不清楚這份滿足自何而來,也許是昨晚睡得分外的好吧!
苞達克那樣爭吵過後,垂淚入睡,竟還能睡得比以往好,真令人驚訝!
想到昨晚,奈奈皺起了眉,下了床,伸手拉拉睡衣。
咦——不對呀!
她記得自己昨晚因為太過于沮喪,沒扣上胸前的扣子便撲睡床上了。怎麼今早,扣子都安分地扣好,連她習慣不扣上的第一顆扣子都扣上了?
難道昨晚有人進入她的房間?
會是大哥嗎,
不可能的。宸奕自她十五歲之後便不曾在夜晚進她房間,檢查她有沒有踢被;而且,「寧靜園」在當初的設計上,上樓的樓梯在半腰處分為左右兩道而上,恰好形成丫字形。二樓以上,便是各自的私人空間,宸奕和瑋婷一家人住在左側,而她和達克住在右側。那麼大哥更不可能會繞道走到右側來探視她的睡態。
難道是達克?
奈奈感到一股燥熱,明顯地燒紅了她的臉。一想到達克在她熟睡後進來,看見她衣著不整、難看的睡姿,就讓她羞紅了臉。
也許她會打呼、磨牙、流口水和說夢話呢!
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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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一走進餐廳,谷宸奕和谷達克早已坐在餐桌旁。宸奕抬頭對甫進人的奈親一笑,而達克則專注在財經報紙上,一杯香醇的咖啡在一旁冒著淡淡煙氣。
「大哥早。」
「早,奈奈,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奈奈走到達克左手邊她固定的位子坐下,有絲羞赧地道︰「達克早。」
「嗯。」達克僅自喉間應了一聲,仍不曾移開目光,專注讀著報紙,不同于以往的熱絡,好像還在為昨晚的爭吵而生氣著。
他的冷淡讓奈奈感到有一絲受傷。
「奈奈;來,你的旱餐。」張嫂笑吟吟地端上熱呼呼的前蛋、火腿片和一杯溫熱過的鮮女乃。
張嫂是谷家的管家和好廚師,而她的先生——張伯則是位很棒的園藝家,將「寧靜園」的庭院弄得美不勝收。他們夫妻倆就住在離寧靜園不遠的山腳下,每天很早便到寧靜園幫忙,到晚上料理完晚餐才回家。
「謝謝張嫂。」奈奈很喜歡張伯和張嫂這對老夫妻,因為他們都是慈祥的好人,都很疼她。
身旁的達克自始至終都未曾將目光移開報紙,對面的宸奕則給了她一個鼓勵、安慰的笑。奈奈有絲提不起勁地回給他一個苦笑,低頭吃著早餐,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達克,今天公司的事拜托你了。我要去接婷婷和小家伙回來。」谷宸奕打破凝結的氣氛向對座的谷達克道。
達克揚揚眉,放下手中的報紙,挖苦取笑道︰「怎麼?哀求政策奏效了!」
「嗟!你等著!」宸奕說著兩人都懂的調笑。
達克只低聲輕笑了幾聲,端起微涼的咖啡細細啜著。
他知道宸奕是說要他等著自己也會有哀求妻子的一天,這種事如果是在以往,他會毫不遲疑、大笑地回他大哥一句「不可能」,但經過昨晚後,他不知道……
他根本亂成一團了!
所以今早他無法像以往的每一天早晨那樣自然地而對奈奈而沒有愧疚。
他無法原諒自己竟然在她熟睡時對她做出那等侵犯。不恥的事,霎時莫名的煩躁再度滑過全身。
「奈奈.動作快一點,快遲到了。」達克說完,不等大家反應,便徑自起身離開餐廳。
奈奈快速地喝下最後一口鮮女乃,詫異地急忙起身想跟上達克,對仍坐在位子上的谷宸奕輕喊了聲,「大哥再見。」
「奈奈!」宸奕突然喚住她,臉上仍是那抹鼓勵的微笑。「別放棄、加油!大哥支持你。」
奈奈愕愣住,不可置信地盯住宸奕那坦然,鼓舞的眼神。
噢,老天!他知道!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心。
靶動在她心中漲得滿滿的,她回給宸奕一個爍爛的笑,重重點頭。「嗯。」
叭!叭——
門外傳來谷達克不耐煩的喇叭聲、催促著。
「快去吧!他今天早上耐性還沒醒過來。」宸奕低聲淘笑道。
叭——叭——
又是一串不耐的催促聲。
「來了!」奈親高聲喊道。轉身奔出餐廳。
她感到自己此刻是個抖擻、堅強的戰士。
等著吧,達克!我一定要實現十歲生日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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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達克的車內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奈奈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身旁的直都死盯著路況、專心開車的達克,她覺得有些心慌了,也許達克真的仍為了昨晚的事而生氣。
可是,令她感到心慌的是,以前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誤,達克人不曾跟她生隔夜氣的,但今早……
車子跟著前輛房車停了下來,等候號志燈的轉換。
奈奈深吸一口氣,決定在勇氣未消失前,跟達克說清楚昨晚她們之間的爭吵及不諒解。
「達克昨晚……」
「奈奈,你曾讓別人看過你的胸部嗎?」
「什麼?」達克的突然問話,讓奈奈驚嚇地彈跳了一下,尖聲回問。
達克終于將視線拉開路況轉而面對她,仍用原先那沉穩、低緩及些許緊繃的語氣,對她,再一次問道︰「你曾讓別人看過你的胸部嗎?」
奈奈愕然,張大嘴瞪著他,只見他雙唇抿抿緊地、看著她,眼神嚴肅,沉地等著她的回答。
幾乎過了半個世紀之久,達克再度出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有沒有?」
「這一次語氣中的緊繃更明顯了,甚至還多了一絲威脅。
「沒有!」奈奈因羞怯而低聲地回答,眼神不自在地閃躲他銳利審視的衡量。
達克終于放下緊縮的心輕吐了口氣,至于放松了什麼心,他也不知道。其實早在看到奈奈那羞澀、紅透的胸時,他便知道答案了,可是,他還是需要她親口說出來,否認他的假設狀況。
昨夜整晚,為了這個可能的假設狀況,他一度以為自已將死于胃痛,心中惴惴不安而無法入眠。一直到此刻,那該下地獄的胃疼能終于平撫下來。
他終于露出了今天早上的第一個笑容。
「難道昨晚是你?」奈奈突然轉過身面對他,驚訝地問。
達克難得的微紅了臉,回避她的視線逞往窗外看,就好像那里有什麼值得研究、看清楚的東西。
「是不是……」
叭——叭——
原來信號燈不知在何時轉換為綠燈,後面的司機們都抗議地猛按喇叭,其聲響壓過了奈奈不死心的詢問。
達克從沒這麼感激有人鳴按喇叭,讓他暫時逃過面對奈奈的質問。
他將頭伸出窗外,回過頭朝車後的司機們咧了一個大大的笑,並揮手道謝、致歉,才又回頭啟動車子。
真是個美麗的早晨!
達克咧嘴愉快地笑了。
「你怎麼可以不敲門就闖進我房間?」身旁的奈親仍不滿地說著。
「我敲了,可是你睡覺了。而且你的門根本沒關上,一敲就開了。」達克嘆氣,一臉無辜的解釋著。
等了許久,都沒听見奈奈的抗議。達克朝她瞥了一眼,就見東奈嘟著小嘴,手指不停地絞扭著背包的帶子,生著悶氣。看著奈奈那別扭、不自在的神色,使終閉口不看他,他也不開心了。
「拜托,奈奈,那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小時候,我不也常常到你房里看你睡得好不好?」他不在意地開口,「而且,你還得慶幸,要是昨晚我沒進去幫你蓋好被子,而是大哥看見你的睡姿,你該怎麼面對?」說到最後達克竟有些氣忿,這提醒他,要他大哥從今天起不準單獨去奈奈房里。
對,就這麼辦!
「我是不是……」奈奈不敢想像昨晚她自己暴露成什麼可怕的程度。
達克仿佛洞悉她的內心一般,安撫地道︰「沒有很嚴重,我幫你把扣子扣上而已。」而且差點讓我死于胃痛,達克在心中暗暗地補上一句。
「哦,那……」奈奈仍在一旁扭捏不安地絞扭著背帶及手指。
達克真怕她的手指被背帶給纏斷,挪出右手,輕揉著她的頭,佯裝認真思索地開口道︰「你的睡相還不算太差啦!只是會流點口水,磨牙、打呼兼說夢而已。」
「我才沒有呢!」奈奈揚起頭、抗議地叫出聲。看到達克滿臉促狹的笑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她氣不過地捶了下他的肩膀,嬌扭地道︰「討厭啦你!」
達克卻被她的嬌羞惹得哈哈大笑。奈奈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掛著甜甜的笑。
她知道達克又是自己所熟悉的達克了。
車子順利地進入宸達國際科技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達克把車子停在他專屬的車子位上。
「奈奈!」就在奈奈要開車門時,他喚住了她。
「嗯?」
他有些不解、煩躁地模模頭發,半晌才開口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昨晚為什麼想去看那場男子月兌衣秀?」
「是……」奈奈又想糾正他的說詞。
達克看了她一眼,截斷她的話,「好了,我們別再爭辯它該是什麼稱呼,OK只要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奈奈低垂著頭,囁嚅地不知如何開口。
「是不是跟這陣子你不斷提醒我你已經長大的事有關?」這是他思索了一整晚後,覺得唯一可以成立的理由。
她點頭不語。
「所以你就跑去看那場——秀!」
「對。」
「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嗎?」
「達克,你一直都不肯正視我已經長大的事實,而我要你真正地正視它,畢竟去看那場秀的人都必需年滿十八歲,是成人的世界,而我可以在那出現就代表我長大了。」
「哦,天哪!」達克為她的歪理忍不住頭痛申吟,「如果我昨晚沒認出你那襲洋裝而讓你順利進去,看到一排男人月兌光了站在那,你……」
「不會真的月兌光的,他們會留下一件丁字褲。」
「你怎麼知道?」達克瞪大眼。
「廣播上說的。」
「什麼廣播?」他攢蹙著眉頭。
「就是黎明柔主持的啡常DJ啊!里面有個單元是‘非常話題’,任由听眾「Callin’進去談天說地。」
「以後你不能再听那個節目!」他的眉頓時打成死結了。
他知道那個節目,主持人經常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連听眾較隱私的「生理需求」都抽絲剝齒的—一問清楚。如果哪天突然討論「如何擺月兌處女生活」的話,而奈奈也有樣學樣的,這還得了。
「為什麼?」奈奈不滿地問道。
「不準就是不準!」
「哼!」她雙手環胸、稚氣地哼了一聲,轉頭看著她身旁的玻璃窗。還說她長大呢?竟還有這麼稚氣的舉動。
「奈奈!」達克嘆口氣,「告訴我,你看過男人嗎?我是說——真正的看過男人的?」
奈奈紅著臉低垂著頭,聲地道︰「沒有。可是……」
「可是什麼?」達克緊張地微傾過身,附耳過去。
「可是我在一種雜志上看過。」
「老天!」達克驚呼地坐直身,氣惱地斥叱︰「你不能看那種書!」
「為什麼?」她再次揚著頭不滿地抗議。
「不準就是不準!」達克也再次以同款的答案回答她。
這次不待奈奈又做出那稚氣的舉動,達克迅速開了車門,提著公事包下車,繞到奈奈這邊替她開車門,「好了,快下車吧!這次我們真的遲到了!」
奈奈不高興的下了車,跟著他走進專屬的電梯,不放棄地開口爭取,「達克,你不能這樣限制我!」
「不準就是不準!小女生,‘毋庸置疑’!」達克丟了句李總統這陣子最熱門的提話,壓下頂樓的按鈕後就不再開口,一臉不容抗議的表情。
唉!她知道,達克這回是霸道的達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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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達國際科技」在台灣資訊界是頗負盛名的跨國性大企業,舉凡跟電腦,不論是硬體或軟體設備有關的行業,「宸達」都會參一腳;而奇怪的是,凡「宸達」所投資的行業至今都未傳出失敗的例子,甚至是個個都做得有聲有色,佔了資訊市場不小的規模。
而「宸達」里人才濟濟,最主要的戰將則是自谷宸奕接管公司而起的第二代人力。
不用說,首推便是總裁谷宸奕及總經理谷達克兩兄弟了。新改組的「宸達」一開始是由谷宸奕及好友廖昱縣兩人所定的江山,而頭兩年「宸達」給人的感覺除了冷以外還是冷。
唉拿到學位歸國便接管公司的谷宸奕,除了必須面對同業的、攻汗外,同時也得安撫公司人員的心及贏得信任和忠誠壓力下,使得年少有成的谷宸奕,經過商場上的洗禮便學會了隱藏自己,而素以「冷酷」著名。
但如果谷宸奕是「冷」的話,那麼掌管「宸達。研發部的掌門人廖昌昱便是「冰人」了。
這個一同與谷宸奕打下「宸達」基礎江山的廖昌昱,其實就是個神秘的「藏鏡人」,堅持不對外發言,不曝光的原則。但他在程式研發上的成就卻令人嘖嘖稱奇,不得不佩服。
比宸奕雖然痛恨做「公關」的工作,卻也在逼不得已的時候,硬著頭皮出席商會應酬。想想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席,那又怎能要求他有「好臉色」,所以想不得到「冷酷」
的名號都很難了。不過這個厭惡的包袱終于在兩年後谷達克拐了一個老外回來後便解除了。
其實「宸達。的高級主管都知道,在頭兩年谷達克利有了寒暑假回台灣熟悉內務,在國外更利用電腦連線掌管「宸達」一部分的業務,只是一直都沒對外公開他的真實身分,所以兩年後回國的谷達克接管了總經理一職並沒有令「宸達」內部的高級主管驚訝。畢竟在「實習」的那兩年,谷達克所表現的成就是不容漠視。
而谷達克所拐回來的「阿都仔」可好玩了。一頭閃閃發亮的金色長發和一雙湛藍深邃的眼眸,標準的大帥哥。原名一一JOSEPH
JOVI的他,硬取蚌洋化的中文名字——卓約瑟,這可是他翻中英文字典所查到的。不過大家都一致喊他的英文呢稱「JJ」。
交際手腕高超的卓約瑟除了掌管「宸達」的廣告部之外,理所當然的成為「宸達」對外發言人,是「公關」的第一人才。
他們四個人早在史丹佛大學便是有名的「四劍客」,劍道社的比賽只要有他們其中一人出馬便沒有輸過,志氣相投的四人更是推心置月復的死黨好友。
四個人都任得俊逸非凡、玉樹臨風.各方名緩美女追求的目標,更是多方長輩想「套住」的最佳女婿人選。
「宸達」便是在這「四劍客」的通力合作下,有了現今跨國企業的大規模。
如果有人擔心,谷氏兄弟會獨吞所有的好處而對死黨的廖昌昱及卓約瑟來個過河拆橋的話,那可就白擔心了。
「四劍客」的原則是,可以欺負自己人卻不容外人欺負叫劍客任何一人。當四人有意見相左時,往往的解決辦法是,相互打一架,打輸了就要服從;而到最後仍意見相左的都是谷氏兄弟,另外兩人則是負責拉開快把彼此打死的兄弟。
褐奈東好笑地想著這四個人的情誼,那知心深交的友誼一直都令她傾羨。
「想什麼,這麼好笑?」
奈奈抬頭看著谷達克那充滿笑意的眼,這才發現電梯已在二十一樓停住了,達克一手按著開門鍵讓奈余先走出去。
奈奈走出電梯,回頭對他笑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你們四劍客的相處情形,我好羨慕你們之間的真誠友情。」
達克踉著走出電梯,輕輕撫過她烏黑柔軟的馬尾發,愛憐地笑道︰「可是我們都疼你啊!小傻瓜。」
這倒是真的。也許愛屋及烏的心理,他們四個人對奈奈都以保護者的大哥哥身分自居,就連「冰人」廖昌昱都對她疼愛有加。
奈奈回給達克一個甜甜的笑。
她的笑容霎時奪走了他的呼吸,令他一時愕愣,但他很快地掩飾他的驚訝,在奈奈沒有防備下,就像她小時候,他促狹地輕拍了下她的小,戲謔道︰「該工作了,褐秘書!」
奈奈被達克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的尖叫一聲,正想抗議時,達克已經走離她身邊。她朝他背後大喊一聲——
「大壞蛋!」
達克只是開心大笑,伸出手朝她擺擺,頭也不回地走進他的辦公室。
奈奈嘟著嘴將背包賭氣似的重重一放,心中卻對達克偶爾這種逗惹好她的舉動感到甜蜜。
突地一陣陣厚性感的低笑聲自奈奈身後傳來,奈奈一回身就看見卓約瑟一派瀟灑地雙手環胸,右手上還拿著一份文件夾,右腳輕搭在左腳踝上,全身輕倚在門邊,一雙湛藍的星眸賊兮兮地盯著她笑著。
英法混血、高大俊美的他,原就有股令所有女人眼楮為之一亮的致命吸引力,加上此刻的他擺著如此「撩人」的姿勢,早已令全辦公室里只要有長眼楮的女人此刻都眼泛著星光,一瞼痴迷愛慕的看著他,而這仍不知覺自己引起那群女人「發花痴」的卓約瑟,還是邪門的笑著。
天——真丟中華民國女人的臉!
奈奈有絲無奈的看了眼那群只差沒流口水的同事。四要四劍客任何一名成員出現,場面都定會演變成如此的「失控」狀況。
「JJ,拜托大哥您別再擺那副引人犯罪的‘撩人’姿態,OK?」奈奈根本不甩他極力「放電」的魅力,毫不客氣的說道。
在一堆殺人的目光和一片做作的驚呼聲中,卓約瑟站直身,不但不對她的直言反控抗議,反而仰頭大笑。想當然爾!那群女同事又開始找面紙擦口水了。
終于止住笑的卓約瑟走到她身旁,拿起手中的文件來輕敲了下她的頭,寵溺地輕笑道︰「小丫頭,愈來愈不敬‘長’尊賢羅!」
「敬‘老’尊賢!」奈奈刻意加重「老」字糾正他。
「嘖、嘖……NO,NO,NO……」他一手搭在月復上,另一手則伸出食指在奈奈前左右搖晃,煞有其事地直說︰「小奈奈,英俊年輕的哥哥我哪,是你的‘長’輩。中國人說的‘老’字呢,則是指那些臉上,手上的皮膚已經皺皺干干,不是白發脾酒肚,就是禿頭長胡須的老公公、老伯伯,所以你不能對我用‘老’字。」
奈親被他這一番歪理的論調逗得喀喀輕笑,心想,都已經禿頭了,還會長胡須嗎?也只有他這個「阿都仔」想的出來。
「那可真對不住了。既然哥哥您不老又不賢的,那小女子我就不需對你遵守那句成語了。」
「所以我才說敬‘長’尊賢啊!我比你年長又是看著你長大的,說是你的長輩無需置疑吧!」
「既然它是句成語,就代表它是既成用法的語言,中國成語歷經這麼多年,哪容得了你亂改?」奈奈好整以遐地反辯,話甫落又一臉落寞地說道︰「不過,至少你正視了我長大的事實。」
卓約瑟不忍看他一臉失望,愛憐地以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輕揉著她的粉頰,柔聲道︰「怎麼了?剛剛就見你嘟著嘴一臉不開心,告訴對誰惹我們的小鮑主生氣了,我幫你去修理那個‘大壞蛋’的臭男人,好不好?」
奈奈一掃落寞的表情,不禁被他的語氣和那又是皺鼻,嘟嘴的夸張表情逗得輕笑出聲,忍不住白他一眼,掄起小小的拳輕捶上他的胸,嬌笑抗議。
「討厭啦,你剛剛一定明明就看到了,還笑人家。」
「我只知道那個‘人家’的小屁屁,被人家的那個‘大壞蛋’給不小心偷襲了。」
「JJ!」奈奈的臉不爭氣地紅透到耳根後。
「有!」卓約瑟佯裝一副乖寶寶的好學生,站直身,右手還高高至額際起地喊了一聲。見親奈一瞼羞赧又拿到他沒轍的模樣,他忍不住又是朗聲一陣大笑。
「不理你了!」奈奈輕跺腳轉身將包包放置好,準備今天的工作。
「那可不行哦!如果你不理我,你將會損失一名最重要的戰友兼軍師哦!」他迷人的瞳眸中閃著戲謔的光芒,唇邊的笑意就更深了。
「我又不打仗,哪需要什麼軍師兼戰友的?」奈奈不感興趣地嗟了他一口,手仍不停地整理該列打的文件。
「小奈奈,情場如戰場哪!」卓約瑟意喻深長地瞅著她道︰「再說你希望大壞蛋的眼楮一輩子都被蒙上了,看不見已長大成熟的你嗎?」
奈奈的身軀明顯地怔了一下,低垂著頭,下知所措地絞著手指,囁囁不安地道︰「真……真有那麼明顯嗎?連大哥都……」
「奈奈,你長大了,如果你清楚自己的心,那就沒什麼好害羞的。」卓約瑟輕撫她的馬尾發,貼心的鼓勵道。見親親仍低垂著頭,愛憐地輕笑出聲︰「小傻瓜,你這樣躲著我們,我們怎麼幫你呢?再說,如果連我們這麼關心你,愛你的哥哥們都不清楚你這個小腦袋在想什麼的話,那就太說不過去了吧!」
「可是,那為什麼他……」
「那是因為大壞蛋的‘目周乎Something糊到’!」
「是‘蛤蜊肉’啦!什麼Somethin!」
「耶、耶、耶——小親親,打仗守則第一條,軍師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如果軍師有錯時,請參考第一條。」
「哈、哈、哈——舌頭‘輪轉’不過來就說嘛!」
「嗯哼!很好,還沒開打就膽敢捻我的虎須,不過說真格的,你這小沒良心的還真能傷害我的這顆易碎的心。」卓約瑟講完了還煞有事事的輕扶胸口,捧著心嗯嗯啊啊的叫著。
「少來了,誰不知道你的心是鋼鐵焊成的,敲不裂,摔不破的。」奈奈的心情一轉好,也跟著開起玩笑。
「小奈奈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說來我疼你的程度就不比達克疼你少,你竟然選了他而不選我,這還不夠傷我的心嗎?哎喲——我的心好痛哦!」
奈奈根本沒轍也好笑地看著卓約瑟的表演,任他在那哭叫亂喊一通。
「我不管,我的心都這麼痛了你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我要求一點補償!」
「嘎?」看著一臉賊氣的卓約瑟,奈奈不解的愣住。
「給我一個親親,小甜心,來吧!」說著他就張大手朝奈奈撲過來。
可憐的奈奈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能保愕地睜大眼,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高大的卓約瑟朝她撲過來……
「你在搞什麼鬼?」
隨著一聲暴吼,下一秒奈奈就被緊鎖在一副寬厚而熟悉的胸膛中,而桌約瑟在撲不到目標失去重心時,運動神經敏銳的他一扭腰就安穩的坐在奈奈的椅子上,一回神便不知死活地朝著眼前狂怒的達克咧嘴大笑。
由于谷達克的辦公室有半面玻璃牆面向外面的秘書辦公室,所以早在卓約瑟踏進秘書室時,他就坐在辦公桌後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柯秘書例行一早的工作行程報告早被他丟在腦後,任她盡職地在一旁一張一合訴說著,他的心卻跟著奈奈她們的一舉一動揪動著。一直到意識到卓約瑟要吻奈奈時,月復中的那把無名火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根本來不及細想柯秘書會有何反應時,他就如旋風般沖了出來,一腳踹出去,快速地一把抱住奈奈,躲過了卓約瑟的狼吻。
這叫兄弟之情?騙鬼吧
卓約瑟好笑地看著達克那噴火的眼珠,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小命就快保不住了,還蹺起二郎腿對著憤怒的谷達克咧著大大的嘴挑斗地笑著,不過被他這麼一踢還真痛耶!
比達克很清楚他眼中傳達的戲謔,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懷抱中的奈奈,一惱火不由分說地就自身後跟著追出來的柯秘書手上,抽出幾封來自國外的信件,用力擲在奈奈桌上,生硬大吼——
「中午以前把它們全部翻譯出來給我,褐秘書。」話一說完,又回身狠狠抓卓約瑟的衣領硬生生地拉起他,絲毫不掩飾怒氣說道︰「而你,我相信你是來找我談‘公事’的!」說著就這麼拽著卓約瑟走進他的辦公室。
踫!一聲,谷達克在全辦公室里的人仍處于傻眼的狀態下拉下百葉窗,阻隔了所有錯愕的目光。
而奈奈則不置信地看著桌上那疊信件。
真要命,那疊外國信件包今了英、法、西、日文四種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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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卓約瑟被谷達克像拖貨物般拽進辦公室,又大喝一聲使勁的將他不偏不倚推坐椅中、再怒氣沖沖轉身將門用力摜上,順帶拉下百葉窗。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得完美。
卓約瑟無聲地吹了聲口哨,在心中替達克這一連串的反常情緒的沖動打了個滿分的標準。
「老板,不招待一杯咖啡嗎?」卓約瑟眨眼促狹地對著「火山」嘻嘻哈哈地逗惹著。
「谷達克凌厲瞪了他一眼,繞過檜木辦公桌按下通話鍵簡單利落地下了道命令,「柯秘書,幫我送杯咖啡進來。」
「兩個女乃精、不加糖。」卓約瑟搶在達克關掉通話前對著對講機大喊,還是一臉嬉鬧的表情對著達克。
「收起你那白痴的傻笑。」達克余溫未息地吼了一聲才正視卓約瑟,而後坐進自己的皮椅上。
「啊?這可是最完美的‘天使之笑’耶!不知迷煞了多少女人,你竟稱它是白痴傻笑。」卓約瑟不自主地舉起兩手撫模著自己的臉,不贊同的大聲責難抗議,大有「不識貨」的神情。
「閉上你的嘴!」達克忍無可忍地咆哮出聲。
「哇——哈、哈、哈——」卓約瑟竟莫名其妙地大笑,而且一笑不可收拾地幾乎笑岔了氣。
「JJ,我警告你——」谷達克被他笑得有點莫名所以,而怒火更加高漲。
喀!喀!
兩聲清脆有效率的敲門聲及時響起。
「進來!」
柯秘書一進門就看見這副怪異的場面,主掌「宸達」的四大巨頭之二,一個是笑得前俯後仰還一手拍著大腿,另一手撫著月復部,仍不停歇地狂笑著;一個則鐵青著臉,大有山雨欲來的前兆,怒瞪著他眼前放肆的人。
她戰戰兢兢地上前將咖啡放下,在「宸達」待了十幾年,還沒見過谷達克像今天這麼反常的舉動。
「兩位經理,別忘了十點鐘有場下半年度的業務會議要舉行。」何秘書盡職公式化的提醒。
「嗯」
得到谷達克簡短的頷首,柯秘書飛也似地離開這暴風圈,直到關上門才將憋在胸口的氣吁出。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卓約瑟,夸張地拭去眼角的淚水,搖晃著腦袋端起咖啡滿足的啜著,雙目猶笑意濃濃地回看著一直瞪著他的谷達克。
「好了,收起你那‘魍魎’似的嚇人表情,你沒看見咱們的柯大媽都被你嚇得雙腳發顫,逃也似地奔出辦公室。」
只不過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把一向放蕩不羈的谷達克惹得失去自制,這感覺……這感覺……
真是爽呆了!卓約瑟忍俊不住又咧開一個大大的笑。
「嗯哼!」谷達克仍一臉沉色的問哼。
「拜托,大哥,別老在那嗯嗯啊啊,要不然就是無緣無故地讓聲大吼反人嚇得半死,小心今天下午人事部會被擠得水泄不通。原因是——總經理莫名炮轟,員工因受不了驚嚇而集體請辭!」卓約瑟調侃的睨著他。
比達克緊握拳蓄勢待發想揮手出拳,將約瑟臉上那抹賊笑打掉,更想用雙手死命地掐住他那完美的頸子。達克開始暗測要花多少的拳擊力量才可以揮掉他那討人厭的嘴臉,並掐斷他的脖子。
「好了,老兄!你不用再測量了,我不會打不還手的。別忘了我的拳擊可不比你弱!」卓約瑟一臉「不甘示弱」的表情硬生生搓破他的測想。
達克低咒了一聲連蕩婦都會臉紅的極不雅的字眼。
「好吧!身為你好朋友的我,是該適時表現‘關心’,安撫你的怒氣,不過我還真想不通老兄你到底在生哪門子的氣?」卓約瑟攤開手佯裝無辜的睨著。
其實早在一開始他就已發現谷達克在注意著他和奈奈的一舉一動,也清楚明白達克是因為他作勢要吻奈奈而失控發飆的,所以這麼好玩的事若不從達克的口中親自證實,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也違反了四劍客向來的游戲規則——可以欺負自己人,卻不容外人欺負他們四劍客任何一人。
達克煩躁地用手胡亂耙過那頭濃的黑發,其實連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何而怒,他知道就算剛才沒阻止JJ的舉動,那一吻也會僅止于兄妹親呢這吻,不會摻雜任何一絲「情色」的成分,就如同他們四個常常這麼逗鬧奈奈一般,他不應也不該有這麼大的情緒反彈,但是。他知道有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自昨晚開始……
他不想去探究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樣的轉變,只覺得自己開始失控得不像自己了。想到自己方才的沖動,他有絲歉意地看了約瑟一眼。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還是很‘關心’你情緒不佳的原因。」卓約瑟有些壞壞地說道。
「沒事。」達克向後靠著椅背,簡潔的吐出兩個字。
「不行,朋友是做什麼的,我難得這麼‘盡職’,你怎好拒絕?不說,好,那我們來玩我猜你答的游戲吧!」卓約瑟仍不滅玩興隨意在桌上抽出紙筆玩起來。
達克瞥了他一眼,無言地傳遞「你很無聊」的訊息,搶過他的別啡一口喝下。
「是為了我想吻奈奈。」卓約瑟故意挑斗的開口道。
「噗!」
卓約瑟早有防各地起身跳開,不過卻沒防備達克會撲上前大手一抓,緊掐住他的脖子,惡聲惡氣地威脅︰「JJ,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吻奈奈!」
喔呵呵——他又生氣了!
卓約瑟佯裝不解反間︰「為什麼?」
「因……因為奈奈已經長大了!」
「喔——奈、奈、已、經、長、大、了!」桌約瑟滿眼促狹,學著他的口吻一字一字地重復,笑得更暖味、詭異,直瞅著他道︰「這句話竟會出自谷達克的口中!真該錄音存證。」卓約瑟一臉扼腕地痛心表情。
「JJ!」谷達克,警告地低斥道,放開了他,同時也被他的要寶搞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你玩夠了沒?我都快煩死了,你還玩,剛剛是誰說要盡‘朋友職責’的?」
「哦!不玩了,不過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承認咱們的小鮑主長大的事實?」他拉拉被達克扯歪的領帶。
「哼!我不知道這陣子為什麼大家都對我討論奈親是否長大的問題,這個話題這麼有趣嗎?」
卓約瑟不置可否地做了個聳肩的動作,撇撇嘴道︰「你知道,這陣子大家實在太閉了,都沒有人敢對‘宸達’玩搞鬼游戲。
「嗯哼——太閉了是不?很好,等一下業務會議就提議每人業績再增加百分之十,每個部門增加百分之二十的點數!」谷達克挑起眉擺出上司的口吻道。
「哇,你不能這麼搞!」
「哼!」達克坐回椅上,用筆敲敲卓約瑟稍早帶來的文件夾。「那現在卓經理是想談公事,亦或還想滿足私人的好奇心?」
「談——一公事!一天得到一個樂趣就足夠了,再多,我會興奮致死。」他也跟著坐下,一反方才嬉哈笑鬧的態度,兩人很快進入嚴肅正的工作態度,專心談「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