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中正國際機場
「燃哥!」一名黑衣手下為黑燃打開車門,那是部墨黑色的積架房車,很有黑燃的個人特色。
黑燃上車之後,研卿也跟著上車,屠天捷則很識趣地坐在前座,除了他們乘坐的積架房車外,還有四部吉普車跟護,分別坐著黑燃在各堂口的得力手下。
「我們去哪里?」研卿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車身迅速的彎上高速公路,車流很快。她忽然覺得肚子有點餓,機上的晚餐她吃膩了,所以沒動多少。
「回家。」黑燃簡單的回答她,他舒適的靠在椅背上,點起一根菸緩緩吞吐著煙霧,一付懶得開口的樣子。
「回你家?」她試探性的問。
這家伙該不會跟黑熾一樣,想隨便找幢屋子將她金屋藏嬌吧?
他徐緩地問道︰「難道你在台灣有家可回嗎?」
研卿心髒猛然一跳,她很快的說︰「沒有!當然沒有!」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發現了什麼嗎?還是她太過敏感了,他只是在嘲弄她罷了,她何必過于杞人憂天。
她不再發問了,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們到達天母高級住宅區,出示證件通過守衛管理處後,車子停在一幢優雅的四層樓花園洋房前。
「自己進去。」黑燃交給她一張磁卡,並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你呢?」她挑挑眉,把她一個人丟在屋子里,這太沒良心了吧,她肚子餓得要命,她又不像朱墨兒有手好廚藝可以自己煮。
「我有事。」黑燃冷淡地回答。
她驀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放,她皺起了眉心。「可是,我餓了。」
「自己想辦法。」他撇撇唇,命令司機。「開車。」
車子箭一般的飛馳走了,研卿看著絕塵而去的黑燃,確定他不會回頭理她,他根本不在乎她餓不餓。
將磁卡插入讀卡機中,她順利打開了電動大門。
進入屋內,她眼前一亮,如此美麗、溫馨、迷人的住所!這哪里像黑燃那冰塊住的地方?太不搭調了!
屋子很干淨,約莫是有鐘點女佣定時清潔,粉紅色調的窗簾靜靜的拉開扣于兩旁,氣氛寧靜。
研卿第一時間沖到廚房,打開那座與櫥櫃瓖連成一體的華美冰箱。
「什麼都沒有?」她失望的叫出聲音,太絕了,偌大的冰箱卻連瓶礦泉水都沒有,注定她今夜要餓肚子了。
早知道她在機上胡亂吃一點也好,人生沒有早知道的事,這道理她懂,所以現在只有認了。
她找到浴室,注了滿滿一缸子熱水,將自己丟進按摩谷缸里,此時此刻,也只有藉著洗澡忘掉饑餓了。
這一洗洗了一個多小時,幸好浴室里還有干淨的浴袍可穿,否則她可就要包著浴巾嘍。
洗完澡後,她窩在沙發里,動手扭開電視頻道,拿起電話撥回倫敦。
「秦姨,我是卿卿。」
秦芷商吩咐過,任何時候她都可以撥電話到倫敦,她要知道研卿最新的進展,這也是繼方舞背叛她後,她唯一關心的事。
秦芷商一听到研卿的聲音便立即說︰「你還在西西里島嗎?明天該回台灣了知不知道,黑燃都已經回台灣了,你也要加快腳步才行。」
「我已經在台灣了。」研卿撇撇唇說。
秦芷商一點都不關心她在西西里島有沒有危險,她一心一意只想到要打垮褚黑蠍,真令她感到心寒。
「真的嗎?」秦芷商顯然很滿意。「那麼,想辦法接近黑燃,他就快要成為黑蠍盟的下任幫主了,如果他愛上了你,褚黑蠍一定會發狂!」
「事實上,秦姨,我已經在黑燃家里了,是他帶我回台灣的。」她可以想像秦芷商听到這里會有多高興,可是她卻有股不情願之情緩緩浮升,幫秦芷商做事,讓她覺得自己像個惡魔。
「做得好極了!卿卿!」秦芷商果然興奮的摩拳擦掌。「這麼說,黑燃已經對你有不一樣的感情了,你要再努力一點,挑起他的愛火,讓他對你無法自拔,懂嗎?」
「我知道了。」她悶悶地回答。
「那麼,我們保持密切連絡,有什麼進展,隨時告訴我!」秦芷商切斷電話。
驀地,就在研卿掛掉電話的同時,大門有了動靜,她反射性的轉過頭去,看到黑燃提著一只竹籃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咦──你帶了什麼,好香!」研卿跳了起來,她立即沖到他面前去翻看那籃子食物,也不管自己的浴袍根本沒扎好帶子,又沒穿內衣褲,雙峰顯得若隱若現,煞是迷人。
竹籃里,有幾條烤好的香酥面包,還有幾個溫熱的保鮮盒,研卿俐落的將保鮮盒打開,然後,她又驚跳了。
「好棒!松露龍蝦!蜜汁鵝肝!女乃油鮭魚!」這些都是她喜歡的法國菜,在倫敦時,她三不五時便會和方舞、朱墨兒一塊去享受法國大餐,沒想到回來台灣的第一天就有此口福。
黑燃也真是嘴硬,明明掛心她餓肚子就說嘛,何必走時裝出一付漫不在乎的樣子,害她真以為要餓一整晚。
黑燃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對吃倒是很有研究。」
適才他在法國餐廳和他義父褚黑蠍吃飯談論這次西西里島之行,這是他隨意吩咐廚子做的,沒想到她一眼就可以認出菜色。
她不是普通的小偷。
研卿警覺了一下,便若無其事的說︰「電視的美食節目經常介紹這些貴得要命的菜,我都看爛了。」
不理會黑燃那帶刺的目光,她坐下來開始吃她的大餐嘍。
佳肴飽足了她的胃,黑燃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扣住了她的腰,在她把所有的食物吃得一干二淨的時候,他抱起了她。
「做什麼?」他的大手幾乎就扣在她胸部上,令她泛起一陣陣心亂如麻的感覺,怎麼此刻她會好想被他佔有?她是不是太變態了一點?
「我要休息。」他逕自往樓上走。
研卿點點頭,哦,原來是找她當枕呀,她知道自己待會兒一定可以滿足的,因為黑燃喜歡在睡前。
今夜,她當然是那個陪他翻雲覆雨的女人。
★★★
自從有了研卿之後,黑燃的另半張床沒有再出現別的女人,那里似乎變成了研卿的專屬位置。
黑燃對研卿的好,好得沒話說,大家都盛傳黑燃這回轉性了,他鐵定已愛上女人,背棄他義父褚黑蠍了。
另有一說,黑燃將會迎娶他從西西里島帶回來的小情人研卿,更甚的傳聞是,他們連喜帖、酒席都訂好了。
「卿卿,黑燃真的對你很好嗎?」朱墨兒溫柔的將煮好的咖啡遞一杯給研卿,她憂慮的問。
研卿喝了口咖啡,笑道︰「他真的對我很好!」
從黑燃將她帶回台灣之後,他就給她用不完的金錢和自由,他從不干涉她做些什麼,只要她夜晚回到他們住的地方,睡在他身邊即可。所以她現在才能這樣到處亂跑。
黑燃對她的獨寵和偏愛已經令許多女人嫉妒了,沒隔幾天她便會接到恐嚇她離開黑燃的電話,她從來不以為忤,那些電話只有更加證明她在黑燃心目中的地位罷了。
朱墨兒松了口氣。「那麼,你快完成秦姨的計劃了?」
研卿坦率地說︰「其實,墨兒,說實話,我並不想完成秦姨的計劃。」
「卿卿!」朱墨兒大驚失色。「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你忘了秦姨對我們的恩情了嗎?」
研卿煩躁的說︰「就因為記得,所以我現在很矛盾,也很難取舍,究竟,我要報答秦姨的恩情,還是選擇一雙有力的臂膀做為我下半生的倚靠?我不知道,直到現在我還沒有答案。」
一陣慌亂涌上朱墨兒心頭,她小心翼翼地問︰「卿卿,你愛上黑燃了嗎?是這樣嗎?」
她希望從研卿口里听到否定的答案,畢竟她們的小舞姐──方舞,已經教秦芷商痛心疾首了,如果研卿再犯相同的錯,她恐怕秦芷商會……
朱墨兒打了個冷顫,她不敢想了,秦芷商雖然自小扶養她們長大,但她並非省油的燈,朱墨兒真怕秦芷商一怒之下會對付研卿。
研卿極為平淡的,不想泄漏她的感情地說︰「我想,我是對黑燃有點好感。」
「只有一點嗎?」朱墨兒的心口提揪著。
研卿皺著眉心。「我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種感覺,墨兒,沒有人可以那麼快厘清自己的感情,我也不例外。」
但她知道,如果沒有秦芷商的計劃,她會與黑燃雙宿雙飛的,黑燃待她好得無可挑剔,若錯過他,她必會後悔。
如果,她背叛秦芷商,將終身托付給黑燃,不知結果會如何?
「卿卿,你別糊涂呵,黑燃不會愛女人,就算你愛上他,他也不會愛你呀!」
朱墨兒苦口婆心,無非是想將研卿勸回,並非她自私地希望研卿達成計劃好安慰秦芷商,而是她真的認為研卿跟著黑燃不妥,那惡名昭彰的一個浪子,怎可能為研卿回頭?
隱隱之中,她覺得不安,又說不上來為什麼,研卿為她們秦姨走的這條復仇之路,比方舞更教她擔憂。
朱墨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研卿的俏臉冷凝了,她不喜歡听到朱墨兒那麼說,誰說黑燃不會有真心?誰說黑燃不會愛上她?他們夜夜纏綿相守,他只需要她一個女人,誰敢說黑燃不愛她?
「墨兒,你一心一意為秦姨,可是,你明不明白,我們只是秦姨的棋子罷了。」研卿說得冷醴,卻是實話。
朱墨兒痛苦地說︰「我知道秦姨在利用我們,可是不能否認,她養育過我們,給我們好的生活、給我們受教育的機會……」
「也謀殺我們的靈魂。」研卿冷冷地接口。
「卿卿!」
朱墨兒一驚,她束手無策了,研卿對黑燃似乎是認真的,她的話,研卿已听不進去了。
「我先走了。」研卿拿起背包。「墨兒,希望你不要告訴秦姨我的想法,我自有主張!」
研卿不想留在這里心煩,起身走人。
「卿卿……」朱墨兒追著研卿出去,她已經穿好鞋子出玄關了。
朱墨兒倚著門扉目送研卿,幽幽地嘆了口氣。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場情挑游戲,不是要黑燃交出心來嗎?怎麼交出心的變成研卿了?
她弄不懂,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祈禱了。
★★★
黑燃與褚黑蠍相約在山頂的粵菜茶樓見面,黑燃早到一步,他在專屬包廂里抽著菸,從大片玻璃帷幕望出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山下的風景,當山嵐霧起時,景觀更是美得沒話說。
這里很寧靜,是許多商界名流及高官洽談的場所,菜式精致道地,包廂與包廂之間又有絕對的隱密性,在這里談話再適合也不過了。
黑燃心中有數,褚黑蠍必定是風聞了些什麼,所以才約他見面,他胸有成竹,他的回答必定會令義父滿意的。
「燃,來了很久了?」說曹操,曹操到,褚黑蠍由八名手下護伴著來到包廂口,他一揮手,那些手下全自動地守到包廂外,沒他的吩咐,他們不會擅自進來,他與黑燃可以放心交談。
「義父,坐。」黑燃親自為褚黑蠍斟茶。「我點了幾味您喜歡的菜,要上了嗎?」
「待會兒再上不妨。」褚黑蠍笑了笑,今天他找黑燃的目的並不只是純吃飯,他有很嚴重的事要問他。
「你也知道,自從黑熾背叛了我之後,我消沉了許久。」褚黑蠍啜了一口茶,慢慢地說道。「黑熾不識好歹,愛上了一個女人,下場你也看到了,現在他什麼都沒有,只能隱居在窮鄉僻壤,過那種見不得人的生活。」
「老大確實傻。」黑燃不置可否的回答。
「你也那麼認為?」褚黑蠍還算滿意這個答案。
「當然,義父。」
褚黑蠍點點頭,單刀直入地問︰「那麼你呢?你與那個叫卿卿的小女孩是怎麼回事?」
黑燃淡淡地說︰「什麼事都沒有。」
「外界有許多關于你們的傳聞。」褚黑蠍盯著黑燃道。「你們公開出雙入對在公共場所,你對她呵護備至,甚至,她還住在你的屋子里?」
黑燃閑散地道︰「這些並不代表什麼。」
「你沒有愛上她?」這是褚黑蠍最擔心的問題。
「您可以放心,絕對沒有。」
他不會像黑熾那般無知的,為了女人斷送一切,那太不值得了,尤其是,當那個女人是懷有目的的接近,他更不會當冤大頭。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給我第二次打擊?」褚黑蠍還是盯著黑燃看,他不放過黑燃絲微的表情,他要知道潛伏于黑燃心底真正的想法。
「我不會辜負您老人家。」黑燃回答得爽快。
褚黑蠍笑了。「我早知道你不會,上菜吧!」
看來他可以高枕無憂了,不久之後黑燃就會繼任黑蠍盟第二幫主之位,他也相信黑燃不會笨得為了一名女子而將到手的權勢放手。
愛情是什麼東西?褚黑蠍半眯起了眼楮。
那是腐敗人心的東西!
★★★
研卿心煩意亂的回到黑燃的屋子,黑燃照例是不在,他白天多在幫里,于是,她沖了杯濃濃的咖啡在沙發里窩著,心緒益發煩悶。
為什麼會這樣?去找墨兒,原是想紓解一下這些日子以來心里承受的壓力,沒想到談過之後,她反而更煩。
為什麼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如果那個褚老頭不要灌輸給黑燃那莫名其妙的觀念,而她們的秦姨也不要老想著要報仇,那該有多好?
難道真的世事古難全?她想與黑燃在一起,就要背叛秦芷商,想對秦芷商有所交代,就要割舍黑燃……
太殘忍了!
再這樣下去的話,她會瘋掉,黑燃對她越來越好,她根本不敢想像如果他知道她是秦芷商派來的惡女會有什麼結果?
他會憤怒的一槍斃了她吧,鐵定會的!
當夜晚伴隨著月色星光來臨時,她還是繼續窩在沙發里東想西想的,幾乎想破了頭,可是仍沒有答案,她確定這個難題永生永世都很難解了。
暮色已然覆蓋大地,華燈初上,她不知不覺的蜷縮在沙發里睡著了。
夢里是一片混亂,有黑燃、有秦芷商、有方舞和黑熾,還有朱墨兒苦苦規勸她別惹怒秦正商的愁容。
「快點執行你的計劃,你答應過我,要替我痛擊褚黑蠍!」秦芷商冷然地說。
「不,卿卿,別管什麼報仇了,你看,我和黑熾現在多麼幸福,你也可以和黑燃過著與我們同樣幸福的生活!」方舞微笑地說。
「別痴心妄想了,黑燃是我教出的兒子,他不會愛上女人!」褚黑蠍睥睨地冷笑。
「你,別試圖欺騙我,否則你的下場會很難看!」黑燃警告地說。
「卿卿,不要愛上黑燃,太危險了!」朱墨兒憂慮的張著澄澈的大眼楮。
研卿的眉心緊蹙著,數張瞼孔不停交錯著出現在她眼前,那些夢的內容她不喜歡,太晦澀、太黑暗了。
當她驀然被驚醒時,一雙結實的手臂正抱著她,而室內一片暗沈。
「誰!?」她有些恍惚。
「是我。」黑燃的聲音沉穩的傳來。「怎麼不開燈?」
她吁出一口氣,潤了潤干燥的唇。
「睡著了。」她皺皺眉頭。「頭好痛。」
在沙發里真是越睡越累,整個背脊好像要散了似的,不過,她好像迷上了在沙發睡著的感覺,這慵懶是黑燃傳染給她的。
「到樓上睡。」
黑燃說著,彎身抱起她上樓。
他筆直的走到房間,將她輕輕放在床上,隨即他開了盞小燈,伸手試她的額頭。「有點熱。」
「別理。」她拉下他頸子,主動獻上一個吻,她的舌尖靈活的竄進他吞齒間,用他教她的吻法吻他。
吻畢,她睜著亮晶晶的眼眸看他,那目光有點復雜,但絕對有著對他的依戀。
「黑燃,你愛我嗎?」她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
相處以來,他給她所有,但從未說過半字愛她的話,這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歡听的蜜言,她自不例外。
他緩緩地說︰「愛,我當然愛你。」
「你……你真的說你愛我?」研卿的心髒幾乎要從嘴里跳出來,她欣喜若狂的注視著他,她不敢相信,但一時間她已激動莫名!
黑燃是從不愛女人的,而現在他居然願意開口說愛她,她要感謝老天爺!她要感謝上帝,她擁有了黑燃獨一無二的愛,這一切太美好了!
「真的。」他撫著她的臉頰,竟然罕見地露出一記笑容。
研卿覺得那笑容有些奇怪,但滿心喜悅的她已無心思量。
看來她是該有所選擇了,黑燃待她如此,她不可背叛他,也不忍傷害他,她愛他之深,更不願黑燃知道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她不能當謀殺他感情的劊子手,否則他真的永世都會憎恨女人了。
是的,她要快點對秦芷商說清楚,她不幫秦芷商進行報復計劃了,她要退出,永遠的退出。
「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她倚偎在他懷中,真心誠意的許下諾言,她永生、永世都不會背離黑燃。
她知道,她這麼做會令秦芷商有多麼憤怒,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她愛的人是黑燃,黑燃也同樣愛她,他們兩心相許,沒有理由不讓他們在一起。
她覓得人生至愛,如果秦芷商真有把她當養女看待的話,她該給予他們祝福,如果秦芷商不願祝福她,那她也只有舍棄這份養育之恩了。
別怪她太自私呵,自她雙親去世之後,她一直活得孤單,也一直希望有雙溫暖的臂膀讓她倚靠,如今她找到了,她不想讓這段情緣無疾而終。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愛黑燃。
她不要放掉他,她不要他屬于別的女人,她想永遠待在他身邊,做他唯一的女人。
她開始期待她與黑燃的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