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州府這會兒可聲名大噪了。
尤其是廣州知府何仲庸和他兒子何承先,兩人原本就已經是眼高于頂,這會兒更是走路有風了。
開玩笑,他們抓到了朝廷的欽命要犯-海盜狂鷹耶!
雖然他們不明白狂鷹怎麼會主動投案,但誰管那麼多?
狂鷹肯主動投案更好啊!
他們不但省去了五千兩的賞銀,也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怕他會逃走-畢竟,要跑就不用來投案了嘛,
便州城的居民都猜想,狂鷹之所以會主動投案,是因為官府緝拿得緊,狂鷹走投無路,又上不了船,所以只好乖乖的束手就縛。
但深知內情的人,可就不這麼認為了。
「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楊青杉在任府大廳里暴跳著。
他疑惑的看著坐在廳上猛垂淚的任汀瀅。
如果她真的恨鷹恨到欲置之于死地,此刻又何須淚眼汪汪?
若說她深愛著鷹,為河還能眼睜睜讓他走上這條不歸路?
「你別淨是哭,倒是說說話啊?」
「有什麼好說的?狂鷹是朝廷欽犯,本來就應該受此極刑。更何況,他還搞得我們任家烏煙瘴氣,根本就是活該!」任汀洲跳出來說話。
一想到狂鷹害他不明不白的坐了冤獄,又害他們任家的財產折損了大半,雖然狂鷹已經派人送來足以彌補財產損失的金銀珠寶,但這口氣任汀洲還是咽不下去。
「就是說啊!咱們家冰清玉潔的妹子,原本可以嫁個王孫公子、富貴人家,現在就怕迭給人家做小妾,人家還嫌髒呢,」
由娘家趕回來的蘇秋娘也在一旁插話,但她這一開口,頓時引來了廳內所有人的白眼。
原本是老婆至上的任汀洲,更是首次展現他的男性雄風,賞了蘇秋娘一個耳光。
「你……你敢打我?」
「我沒把你給休了,就算對你很客氣了!當初我一被抓入獄,你就立刻跑回娘家去,放妹子一個閨女獨撐這個家,現在竟然還敢說話傷她?汀瀅被狂鷹給糟踏的事,還不是你這張大嘴巴四處張揚?」
從前任汀洲雖然不見得和他的妹子非常親近,但眼見妹子受苦,他這個做大哥的就突然意識覺醒。
只是……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話也傷了任汀瀅的心。
任汀瀅在此時也忍不住掩面哭出聲來。
她不是怨兄嫂把話說得難听,只是憶起和鷹在一起時的甜蜜時光,此時竟讓人形容得如此不堪,怎能教她不難過、心酸?
她從不後悔愛上「尹」,雖然「尹」就是狂鷹的事實,教她難以接受,但她還是愛著他啊!
就算她能夠不介意他就是狂鷹的事實,但她的家人、蒙受不白之冤的爹爹……她總得還他們一個公道啊!
「你看,你這個婆娘……我要把你給休了!」任汀洲見到任汀瀅哭得傷心,還以為是蘇秋娘的口無遮攔惹得,卻也沒想到由U己的話同樣傷人。
「汀洲,別休了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放著大家不管,我實在是沒了主意-爹娘又叫我回去……」蘇秋娘一听到向來對她言听計從的丈夫說要休了她,立即嚇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哼!.人家都說長嫂如母,可你從前就愛和妹子搶東西,我看家中東西多,也就不同你計較,現在你連說話都不知檢點,那有資格做人長嫂,」
「汀瀅啊……你倒是幫嫂子說說話啊……」蘇秋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轉向任汀瀅。
「你知道嫂嫂我就是這張嘴不好,可沒別的心,幫我勸勸你大哥,可別讓你大哥休了我。」
「你還敢找妹子說情……」
「大哥,大嫂是無心的。」任汀瀅抹去臉上的淚水,強擠出一抹微笑,「我沒事的,千萬別為了汀瀅和大嫂失和。」
任汀瀅知道蘇秋娘雖然勢利、貪生怕死了些,但她畢竟是愛著大哥的。
不要再有任何相愛的人被分開了,她真的不願意見到……
因任汀瀅的求情,蘇秋娘更是如獲大赦的破涕為笑,誰知這會兒又換丫鬟小瑤哭了起來。
「哇!小姐,你別這樣強顏歡笑,小瑤看了好心疼……我們大家都恨狂鷹,因為他害大家都沒好日子過,但是我們大家也都喜歡[尹公子]啊![尹公子]對你和對大伙都那麼好……既然小姐忘不了他,尢什麼不想法子把他救回來啊?」
「對啊!」
「不行!」
小瑤的話立即引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說對的,除了楊青杉之外,竟然也還有陶總管。
說不行的,當然就是任汀洲夫妻了。
但當事人任汀瀅,倒是沉默地不表任何意見,只是默默的站起了身往外走去,留下在場的人一陣愕然。
楊青杉轉頭看著任汀洲夫妻說︰「小瑤姑娘說得對,如果你們有考慮到任姑娘的心情,就好好的想想吧!」
說罷,他留下低頭思索著的任家大小,朝著任汀瀅離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任姑娘,請留步。」楊青杉在後花園里找到了任汀瀅的身影,當下喊住了她。
任汀瀅停下了腳步,目光卻逕自望向那一園葡萄園。
「任姑娘,你……」
「楊狀師,他……好嗎?」她打斷楊青杉的話,問著她多日來唯一想知道的消息。
「你說呢?」楊青杉反問。
任汀瀅低頭咬著唇,不發三四。
楊青杉問得淡然,其實心里頭的激動是不可言喻的。
他曾透過他的關系去探過鷹一次,只見他被關在府衙里最「好」的一間牢房——水牢。
他身上明顯遭受拷打的傷口,因長時間泡在水里給泡得潰爛,他向來英姿風發的樣貌,也因多日不曾進食而顯得枯槁。
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雙炯炯的綠眸,在提到任汀瀅時仍閃動著令人心痛的眷戀。
楊青杉嘆了口氣又說道︰「一個朝廷欽犯落入官府手中,為了怕生風波,連送京審問都免了,等待朝廷派來的欽差一到,就是他斬首之日,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你猜他好得起來嗎?」
「斬首……」這個字眼讓任汀瀅震驚的晃了晃身子。
她知道這是他自投羅網的後果,但這麼篤定的出自楊青杉口中,仍教她難以接受。
「我……我沒有叫他去……我沒有……」她汶然的呢喃著。
「是,你沒有!只是你明明可以阻止他去送死,卻眼睜睜的讓他去送死罷了!」
楊青杉帶著指責的口吻,讓淚珠又從任汀瀅的眼眶內落了下來。
「你不能這樣怪我,這不公平!誰叫他要當海盜?如果他是個安分守已的人,就算我把他親自抓上官府,他也不會有任何事啊!」她指著耳朵嚷著。
「沒錯,他是個海盜,但你知不知道,沒有半分正當的錢財為他所劫,沒有半條無辜的生命死于他手中!」
「他劫的全是被貪官污史所污的財物,而這些最後也都回歸到老百姓的手上,而他的萬貫家財,全是他正正當當營生賺來的!狂鷹惡名濤天,卻不曾殺過半個人,你相信嗎?」
「他這輩子唯一做錯的事,就是誤認任家為仇敵,但他只想要你們全家嘗到苦頭,從沒想到要任何人因此喪命。他的嘴硬心軟,難道你不知道?」
「我……」
楊青杉的一席話,說得任汀瀅目瞪口呆。
原來她一點點都不了解他……
但,他畢竟是害了任家、害了她啊!
「可是我們任家沒欠他……從來都沒有!」
她沒錯!她試圖告訴自己,她沒錯,她的恨是有道理的!
「所以他就該死?」楊青杉挑著眉問。
任汀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你認為他該死?」楊青杉難以置信。
任汀瀅咬咬牙,痛、心的說著︰「對我們任家來說,他是該死,因為他讓我們任家蒙受不白之冤,又狠狠的欺騙了我的心;但如果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或許他罪不至死。」
「既然你認為他不該死,你們大可以去救他,看在楊狀師的面子上,我會當作不知情,所以不必跟我說這麼多了。」
她忍著心頭的悸慟-淡淡的睨著楊青杉,、心中卻有個聲音不停吶喊著,去救他,快去救他……她也不希望看他死啊!
「我們會去救他,就在他赴刑場的那一天!」楊青杉扳著任汀瀅的肩頭,極凝重的看著她,「但如果你不願意原諒他,就算他的人不死心也早亡了,我們救到的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尸體!」
「為……什麼?」她眨動著雙眼,屏住了呼吸,心頭傷痕累累的她,再也不敢猜測任何事。
「為什麼?因為他愛你啊!」她的問題教楊青杉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愛我?」
「當初我阻止不了他的自投羅網,就是因為他說-若他的就死能減少你心里的恨,那他甘願選擇一死,也不要苟活著讓你一輩子痛苦。」
任汀瀅腦中一片混亂,無法思索她所听到的,只猛然想起他離去前交給她的那張紙簽。
「楊狀師……你看得懂嗎?…….快幫我看看……上面寫些什麼?」她顫一顫的自懷中取出紙簽。
楊青杉看了一眼泛黃的紙簽內容,愕然的問著︰[這是……」
[這是鷹給我的……說是他爹爹留下的遺筆……」
「死鷹、笨鷹、呆頭鷹!活該你要去送死!」楊青杉忍不住的一陣破口大罵。
「楊狀師,上面寫的是……」
「怨上天注定我們今生坎坷、痛苦的愛,盼能以來生所有的愛,彌補對你今生的傷害!」楊青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念了出來。
原來鷹所有的心意淨在這張紙簽上,但人家姑娘怎麼看得懂?笨、呆、可惡!
任汀湟失神的呆立著,細細重復念著那紙簽上的內容,碎心的痛漸漸被忿忿的怒火所取代……
他這算什麼?
欺侮她看不懂番文、報復她的不懂他?
等有朝一日當她發現里頭的內容,而他卻已經不在人世間,再讓她懊惱、悔恨到死啊?
「任姑娘,現在你明白他的心意,是不是願意原諒他?」
「不。」任汀瀅搖搖頭,明亮的眼中褪去了多日來的濃濃哀愁,卻換上了躍動不息的熊熊焰火。
「他那麼混帳,我才不會輕易就原諒他!」
烈火燒紅了她的雙頰,也燃熱了她的心……
狂鷹肯定是有史以來最難劫的死刑犯!
他的難劫不在于刑場守衛森嚴,再嚴密的戒備也只擋不了大量迷魂煙的侵襲,所有的官兵三兩下就全部躺平了。
最教所有人痛恨的是,那不畏迷魂煙的狂鷹,他竟然拒救!
「該死的,是誰說要先喂鷹吃解藥的?」
「呃……我想讓他保持清醒,可能會跑得快一些嘛……」
「結果卻差點害我們大家都跑不掉!」
「我還被他打了好幾拳,下手真重,一點都不念兄弟情分……」
「還好我聰明,知道用繩子把他綁起來,要不然只怕此刻我們都跑不掉了呢!」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他好吵啊!」
眾人無奈的望向一旁被捆成了粽子、不斷發出鬼叫嘶吼的鷹.比萊斯。
「可惡!你們全都該死!救我做什麼?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鷹狼狽的被捆綁著-除了扭動著身體、踢打著床板,張開著喉嚨大聲嘶吼外,他什麼也不能做。
「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要不就給我松綁,要不就帶我離開這里!」他用盡全身氣力的怒吼著。
但很顯然的,沒有人會怕一只被捆成粽子的老鷹,即使他叫到聲音都啞了,還是沒有半個人同情他。
他終于累了,也靜下來了。
自從三天前,楊青杉帶來任汀瀅即將于他斬首之日出嫁的消息後,他就萬念俱灰、再也沒了半點生存的意志。
他知道楊青杉已為她解釋紙簽的意思,然而即使他願以死明志,她終究還是不能原諒他的過錯,甚至殘酷的要在他行刑之日嫁作他人婦?
而他這群沒良心的好兄弟,不讓他以死了斷情絲也就罷了,竟然還把他帶回任家、帶回他所熟悉的海濤軒……
這算什麼?
難道非要他心碎的看她成了別人的新娘,她才能夠心滿意足嗎?
她難道不知道這比叫他受死還難過?她對他的恨真的到了難以彌補的地步嗎?.他沉痛的閉緊眼,克制著滿眶炙熱沁逃出眼角。
「死不了,有那麼痛苦嗎?」
冷冷的聲音傳入鷹的耳中,他猛然睜開眼,看見一身大紅喜袍的任汀瀅,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床前淡漠的睨視著他,而原本在房內的兄弟們也不知何時全退了出去。
「汀瀅……」
今天的她好美,如凝的粉面、淡掃的峨眉、盡瀲的紅唇,看得出來今兒個的她是費了心思去妝扮。
但她如此的美麗,卻不是為了他!
「你……真的要嫁人?」
「廢話!要不然我穿著這身喜服做啥?唱戲啊?」任汀瀅仍硬寒著臉,可心中卻為了他渾身是傷而心疼不已。
「那……為何還讓他們送我來這里?」鷹屏息問著。
任汀瀅輕瞄了他一眼,淡淡的說︰「為了怕你遺憾,沒能參加這麼重要的時刻。」
「我知道你怨恨我!筆意要看我痛苦,現在你高興了嗎?」鷹幾乎是咬著牙迸出聲來。
任汀瀅漾開了一個笑臉,點著頭說︰「終于也有讓我看到你痛不欲生的時候!」
「你——」
鷹無法指責她的殘忍,他自己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又有什麼資格去指控她的報復?
「好,你已經看到你想看的,接下來呢?是不是再將我送回官府?」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鷹豁出去了,只要她高興,她準備拿他如何,都隨便她了。
這麼就認輸了?他任人宰割的模樣,教任汀瀅覺得失望!
「听說你有萬貫的家財,把你交給官府只能換得五千兩賞金,你也太不值錢了。」
「那你究竟還想怎麼樣?」他的忍耐教她的嘰諷給磨光了。
任汀瀅偏著頭,一副認真思索的神情,二洹樣好了,本姑娘暫時放你一馬,收你在我身邊做我的奴隸,你的萬貫家財充公歸我,只要伺候本姑娘高高興興的,我就不會把你送到官府去,怎樣?」
「你!」鷹勃然大怒,她竟想要他一輩子看著她生活在別的男人身邊?
他憤恨的扭動著被緊縛的身軀,竟牽動傷口的痛處,教他雙眉糾得死緊。
[這麼生氣干嘛?我已經算很仁慈的了。」
任汀瀅輕輕的解開他身上的束縛-拿出傷藥在他的傷口上涂抹,又以大施恩德的語氣說著︰
「夫家路途遙遠,本姑娘還得要照顧帶著全身是傷的你,免得你死在半路讓我白費工夫,這已經是太不劃算的買賣了!」
鷹的心思混沌,但他卻捕捉到任汀瀅的神情中透露著一抹戲諸笑意。
不對,氣氛好象有些怪異!
「你……要嫁給何人?夫家哪里?」他滿月復疑雲的問著。
「你真想知道?」任汀瀅輕笑了一聲,「有膽量就跟著我去大廳拜堂,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怎麼會在大廳拜堂,而不是在夫家?.
任汀瀅轉身出了房門,鷹也無力再細細思量這些問題,因尢他實在太想知道新郎倌究竟是何人?
而且……她既然敢替他松綁,就別指望他會眼睜睜的看她另嫁他人!
哼!他可是一只狂鷹,怎麼可以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投入他人懷抱?
他急跟上前——準備搶親去!
當鷹看見站在大廳上手執大紅彩花的人,竟然是楊青杉時,他簡直想殺人!
「楊青杉!你已經是有妻室的人,還敢妄想娶汀瀅做妾?」他一聲怒吼,直往楊青杉撲去。
這時「仇風號」的兄弟們一擁而上,及時架住了鷹。
「你們全都吃里扒外了?」鷹快氣瘋了!
「好兄弟,你也大沒風度了。」楊青杉笑著搖搖頭,[這麼火爆,要如何當個新郎倌?」
「你要娶我的女人,還跟我談風度……呃?」楊青杉剛才說了什麼?他自己要當新郎倌?
鷹詫異的看著楊青杉並未穿著大紅喜服,而且還笑吟吟的將大紅彩花往他身上結,再看著廳堂上的任汀洲夫妻、陶總管、兄弟們,個個帶著看戲般的笑意。
最後,他看見小瑤攙著頭覆喜帕的任汀瀅,正緩緩來到他身邊。
小瑤將任汀瀅手中的彩花一端交到鷹的手上,[祝姑爺和小姐白頭偕老。」
「汀瀅要嫁的人……是我?」
鷹難以置信,顧不得小瑤的阻止,他掀開那礙眼的喜帕,他必須要親眼看見她許諾的神情。
「討厭!就說要收你做我一輩子的奴隸伺候我、充公你的萬貫家財歸我了嘛!」任汀瀅含羞帶嬌的輕噴著。
全是為他?
如凝的粉面是為他、淡掃的蛾眉是為他、盡瀲的紅唇全是為他!
鷹難掩心中的狂喜,忍不住一把將她的嬌美擁入懷中,不顧在場眾人的驚訝,渴求而真情流露的狂吻著他的新娘。
「哎……別親了,先拜堂再說啊……」
「是啊……不能再耽誤了,我們還得趕緊上船走人……」
「快啊、快啊……官府的人很快就會查上門來了……」
「鷹……」
「老大……」
「姑爺……」
「妹婿……」
即使眾人急得滿頭大汗,但堂上這對還沒拜堂的新人仍舊相擁如故。
吆!在鷹傾情之吻還沒傾倒完畢之前,任天皇老子叫他,他也不會理會!
便州城的碼頭邊,楊青杉、任汀洲夫妻和小瑤、陶總管依依不舍的望著遠處的船影。
「哎……這麼做真的好嗎?妹子怎麼能適應海上生活?」
唯一的妹妹出閣後,還得四處飄泊,教任汀洲這個做大哥的怎能不感傷?
「大少爺,你放心吧,小姐一定會過得很好的,她可是個很堅強的丫頭呢!」陶總管信心滿滿的說著。
「是啊,小姐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什麼苦都會不覺得苦的……」小瑤含淚說著,也暗自祝福著她服侍多年的小姐。
「呵,呵,你們都不用擔心,鷹不可能會讓任姑娘受半點委屈的,相信從今以後,南海水域再也沒有[狂鷹]、沒有[仇風號],有的只是規規矩矩的商人鷹.比萊斯。」楊青杉得意的說著。
「來人啊!快……呃?船怎麼不見了?」說話的是帶著大隊人馬趕到碼頭邊的何承先,他詫異的看著空蕩蕩的碼頭和眼前的一行人。
「是誰讓船放行的?」何承先氣惱的大喝著。
「回大人,滿剌加的使節力保[仇風號],而市舶司大人也同意讓[仇風號]放行,小人等也就不敢不放……」幾個掌管碼頭的士兵低垂著頭回應。
「該死!你們沒看到狂鷹上船嗎?」河承先暴跳如雷。
「我們並沒有看到有任何人上船啊?」被罵的幾個士兵面面相齦。
誰說要上船只能經由碼頭?呵,水面上多的是蹭來鑽去的小舟呢!
[這……這怎麼可能!」何承先錯愕的望向在一旁竊笑的任家人和楊青杉。
「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這群人窩藏了朝廷欽犯!」
「呵、呵,何巡捕,話可不能亂說。」楊青杉今日的心情大好,故只是輕描淡寫的警告著何承先。
誰知何承先不領情,又繼續說︰「如果不是,你們來碼頭做什麼?」
「大明律法好象沒有禁止老百姓在碼頭邊看風景吧?」
「你……」何承先佔口知說不過楊青杉那張名嘴,只能惡狠狠的撂下話︰「你小心一點,終有一天我會抓到你的把柄!」
「喔,說到把柄……前收百子不知道是那位大人家中的五位夫人,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購買不少外來貨,听說花的還都是官銀……」
楊青杉的話說得何承先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他悻悻然的把滿月復怒氣全出到身後的士兵們身上,「還在看什麼,回去了!」
楊青杉也笑著對大家說︰「是啊,別再看了,要看好戲,就等下一回吧!」
編注︰別忘了,[落難千金]系列還有「咬住金龜婿」、「網住金龜婿」、「蒙住金龜婿」、[逮住金龜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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