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啼笑皆非的秘密 第五章

到底是要她招什麼啊?

江清芙覺得自己就快要抓狂了,面對賈霸百般溫柔的口氣,卻配上絕對堅持的態度,她真是沒轍了。

「好嘛!我招,我什麼都招。」她胡亂的說,心底可是很有危機意識,對于「那件事」,她絕對會抵死不說出口的。

「那先說說小時候妳最糗的事吧!」他好想參與她過去的生活,卻沒機會,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讓她對他招供,他當然想從她小時候說起。

「哦∼∼」江清芙很認真的抓著頭皮,死也要想出一個說出來能讓他滿意的秘密。「我想想看──」

「不急──」他輕擁著她,嗅聞著她的發香,緩緩的吸取屬于她的馨香氣息。

「記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不知是什麼人曾經取笑過我的名字,說什麼我叫清芙,將來一定也會是個言行舉止很輕浮的女生,真是取錯名了,結果……」她試著回想。

看她偏著頭,一副很認真回憶的模樣,賈霸卻只想叫停。

「呃──」基本上這一段他根本不想听。

但江清芙卻想到了什麼似的。「好象那個人被我爸海扁了一頓,還勒令他從此不準再出現在我身邊。」

賈霸的臉色為之一變,但江清芙卻絲毫沒發現。

「好象是有什麼但書之類的……」她小小的臉蛋突然有了淒迷之色。「可是,後來沒多久我爸媽就出事了……」

是啊!就在那件「出言不遜」事件發生過後兩年,江清芙原本幸福的家庭突然發生巨變──

她的父母在某個風雨交加、雷電不停的夜晚,因為要去接剛回國的叔叔,卻在路上發生意外,雙雙共赴黃泉。

而她的生活也起了莫大的變化。

先是她叔叔替她將未來的生活安排妥當,在台灣找了個監護人照顧她,直到她滿二十歲,才準她獨立自主,不再由監護人陪伴。

而她則是自始至終,一直沒離開過她從小就生長的房子。

「別說了!」他立刻制止她回憶傷心往事。「都過去了。」

是他不好,竟然讓她想到這樣傷感的過往。

「沒事的。」江清芙卻沒有出現落寞的模樣。「其實……他們走的時候我還太小,甚至記不住他們的長相……」

這樣講會不會有點沒感情?但真的是這樣啊!

「別再說了。」他不想再提當年的事。

久久,兩人都沒說話,卻緊緊的相擁著,一個是想給予對方慰藉,一個卻是貪圖被人擁抱的美好感覺。

而由于他倆可是正常的男女,就這樣摟摟抱抱的,總是會產生化學變化。

「呃──」賈霸找回些許理智,試著將她推遠些,以免自己的獸性超越人性。「再說說長大後的秘密吧!」

蝦米?還要說喔!

江清芙沒辦法逃避,只能繼續胡說︰「就……我念大學的時候超奇怪,怎麼都交不到男朋友,眼見明珠天天出去約會,可我……」想到心情就變得很郁卒。「不管怎樣,我的戀情都是無疾而終。」

「嗯──」他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在。

但江清芙沒發現,繼續吐實。「大家都說我長得不差啊!」

「妳真的長得滿美的。」他憐惜的輕撫著她柔女敕的小臉。「別去想那些看不出妳優點的笨男人了。」

事實上,有關這個秘密他又有點不想听。

因為,又是個跟他有關的話題說。

可江清芙為了怕他追問其它的秘密,決定就這件事大說特說,因為連她自己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知為何,每次听說某男對我有好感,我才試著跟他交往沒兩天,某男對我的好感就煙消雲散……」

「呃──一群沒眼光的男人!」他直接替她作下結論。「別再想過去的事,說說現在吧!」

咦?可她想說以前的秘密啊!「人家還沒說完耶!」

她繼續回憶,免得又被他打斷。「我最記得大三那年,有一個男生我超迷戀他的……」

由于她的眼神中充滿期待被愛的光彩,那神情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簡直讓賈霸氣得差點斃命。

「他長得有夠帥,脾氣又好,身家背景都是一級棒……」她皺起眉,認真的思幸腦中的記憶庫。「他叫什麼啊?」用力的想。

卻沒發現某人坐在她身旁,臉上淨是準備殺人的狂怒神色。

「想不出來耶∼∼」

于是,某人的生氣面容舒緩了點。

「啊∼∼算了,不想他的名字。」她沒看賈霸聞言後,一副放下心的模樣,繼續回憶當年的未竟情緣。「我好不容易求明珠幫我安排了一次約會……」

什麼?!某人的眼立即冒金星,他老妹居然幫著外人!

好,他絕不會讓她好過的。

江清芙還不知死活的繼續說︰「第一次約會明明很順利,他看起來也很喜歡我……」

「他對妳做過什麼?」質霸粗暴且忿忿不平的嗓音在她耳邊大聲怒吼。

「做……沒做什麼啊!」那次是他們第一次約會,不就是喝杯咖啡、談談對未來的憧憬與想望嗎?

「哼!」既然她不說實話,他就去對他老妹嚴刑逼供。

「可不知為何,第二次我們明明約好時間,他卻黃牛,還再也看不到人影了……」想到夭折的戀情,江清芙的小臉上滿是感傷。

可惡!她居然這麼自在的在他面前談別的男人,簡直不把他放在眼底,賈霸一時氣憤,直接壓在她身上,憤恨的親吻著她。

江清芙並沒抵抗,任他親吻……

就在他吻得盡興,吻出火花,只差沒欲火焚身,又想要對她動手動腳之際,被他吻得昏天暗地的江清芙突然推開他,開心的坐起來大叫一聲──

「我想到了!」她滿臉的興奮。「他叫汪家焌。」

哇哩咧──在他吻得熱情如火之際,她竟然在給他猜想別的男人!

簡直把他氣炸了!

「你干麼生氣嘛?」江清芙不懂他為何突然停止與她親熱,自顧自的喝著悶酒。「啤酒這麼好喝嗎?」

「妳不會自己喝看看。」他沒好氣的說。

不行,雖然知道她依然是冰清玉潔,但他就是無法將心頭那積壓的郁悶感受給驅走,只能不停的灌酒,想來個藉酒澆愁。

「我剛喝過啊!」她語氣天真的說。「可是不好喝。」她又听話的再喝一小口,忍不住皺皺秀鼻。

賈霸卻莫名的萌生歹念,口氣邪惡的問︰「清芙啊!妳要不要多灌一杯,再來跟我一起酒後亂性?」

「才不──」她推他,卻沒出很大的力。

嗯,對啦!他的建議是有點讓她小心動說,她長這麼大,卻始終沒嘗到愛情的滋味,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品嘗,她不想輕易放棄啊!

但轉念一想,他……只想娶處女耶!

可她……已經不是,就算不是她心甘情願,但不是就不是,她不想穿幫啊!

要不要借機問問他,反正他現在喝了這麼多酒,神志八成不太清楚。

「那個……」她忐忑不安的問︰「你干麼非處女不娶啊?逅樣很古板喔!」

耶∼∼她想跟他吐實了嗎?賈霸誤以為江清芙改變心意,想對他訴說四年前那一夜的回噫,當下正經八百地說道︰「因為有許多女人覬覦我,爭相想嫁進賈家。」

「是喔!」她不知道耶!一想到他竟然是群芳爭奪的對象,她的心莫名的覺得好沮喪。

「當然是。」或許是多少喝了點酒,沒意識到她的無精打采。「所以我得精挑細選,說什麼也不讓不良品種跟我交配……呃!」說錯了啦!他何必把自己說得跟種馬一樣。「是孕育下一代的優良品種啊!」

是這樣喔∼∼

那她現在能跟他在一起,就表示她其實是合格的!

而且,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好好,她還不想放棄跟他在一起的機會,而他又對「處女」這樣在意……嗯∼∼看來她得深思熟慮,說什麼都不能這麼早就跟他那個,讓他發現事實的真相啊!

「不!」于是,她用力一推,將他拒于千里之外。

賈霸倒是本來就沒打算霸王硬上弓,故對她的推拒沒什麼反應,只是藉酒裝瘋的吵著。「啊∼∼為什麼我听不到妳的秘密啊?」

他先前還誤以為她準備說了呢!

「有、有啊!」她剛剛不是已經跟他分享過兩個了嗎?

「那不算!」都不是他想听的,算了,賈霸告訴自己不要再迂回了。「我要的另一半是能跟我交心,能跟我分享所有的秘密,不管是大是小……」

說完,他倒頭睡在床上。「唉∼∼可妳能這樣對我嗎?」

「我、我能……」好虛弱的回答。

「那妳有什麼瞞著我的嗎?」他繼續追問,就是要江清芙將過去及今日所發生的事對他坦白。

「有……」她囁嚅的說。「也不算有……」

賈霸眼見她的口風松動,立刻心中又充滿了希望。「說說看。」

江清芙看著賈霸,久久,早上看到那一幕的激動情緒又挑起,甚至不自覺的掉了兩滴淚。「賈、賈大哥……」

「噓∼∼怎麼哭了呢?」他趕緊替她拭淚。

「我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邊說邊覺得事情似乎滿大條的。「哇嗚……我、我今天早上看到明珠被綁架了,可你又說、又說她是跟朋友出去──」

害她本來想講,後來沒講;事後又覺得不講不行,卻又被他的說詞給弄得迷惘。「哇嗚……我是壞女孩,我、我……見死不救啦!」

讓她稍微發泄了一下情緒後,賈霸才好整以暇的將她納入懷中,安慰的輕聲低哄。「沒事、沒事,妳看到的只是她男朋友跟她開玩笑而已。」

可她只講日昨發生的事嗎?以前那件呢?

「是、是真的嗎?」可為什麼會演得這麼逼真?

「當然是真的。」他的威信可是不容被貶低,所以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她男朋友已經跟我解釋過了。」

「哦∼∼那……」江清芙這時才將心中的大石拋到一旁。「那明珠什麼時候回來?」

「干麼?」基本上那死孩子曾經背著他,讓江清芙去跟別的男人約會,他絕不輕饒。

「我、我……有事想跟她商量啦!」江清芙委屈的說︰「你不知道,她是我唯一能商量心事的人,我……必須要跟她談談嘛!」

什麼?她就不能將他視為談心事的人嗎?

但賈霸很快就扼止住自己的忿忿不平,告訴自己不能怪她,畢竟,在她二十二年的生命歲月里,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確實是賈明珠,而不是他,那他憑什麼要求她把他當作是能傾訴心事的人呢?

雖然,賈明珠之所以會一直守在她身旁,那全都是出自他的授命。

而她的每一個難解的心事,也都是由他直接指導賈明珠告訴她如何化解。

但問題是──她從來不知道啊!

「唉∼∼」他只能無力的長嘆一聲。「好吧!我請她男朋友盡快帶她口家,別玩太久。這樣總行了吧?」

「行……行!」她邊哭泣邊感激的摟住他的頸項。「賈大哥,跟你分享心事的感覺真好。」

頓時,她的這句贊美讓他的心飛上了天。

那……他還是能期待,總有一天她會跟他一起分享四年前的那個秘密吧!

江清芙很堅持的搖頭,第一百零八次說︰「不行!」

賈霸很無奈的問︰「為什麼不行?這床這麼大,妳一個人睡不嫌太大嗎?」

但她仍然繼續搖頭。「不會。」

她很堅持他得遵照初來乍到時的承諾──她睡床、他睡地板。

「我幫你鋪得很舒服,應該不會感到地板太硬,或是不小心感冒才對。」所以,他還是乖乖去睡地板。

「可我生平從未睡過地板。」才怪!

「那……」她不是怕別的,她是怕他們孤男寡女同睡一張床,萬一夜半時分突然來個天雷勾動地火,那……

她極力想隱瞞的秘密豈不是全都穿幫了嗎?

包可怕的是,她都還沒談完這場戀愛,就得跟他說BYE-BYE,不!她才不要。

「不然,我睡地板好了。」她沒輒的退讓了。

「不!」他哪舍得讓她睡在地上。「妳睡床,我堅持。」只是,他也不肯不抱著她睡就是。

「那你睡地板。」她也很堅持。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好久,終于,江清芙實在累壞,她什麼也不想,也不再理會賈霸的任何堅持,直接從床上一躍而下,倒在她鋪好棉被的地板上,抱著枕頭,連多說一句話的余力都沒,就已經去找周公下棋了。

賈霸一看她竟睡在地上,一股憐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

他想將睡在地上的她抱起,卻在一貼近她時就無法動彈,只想就這樣抱著她一輩子……

于是,他就這樣摟著她的身軀,什麼也沒做、什麼也不敢多想,可他畢竟不是柳下惠,軟玉溫香抱滿懷,他哪可能睡得著?只好一夜無眠的等到天亮──

江清芙轉了個身,覺得身旁的抱枕有點硬,而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好熟悉,彷佛四年前的某一夜……

霎時,她嚇壞的睜大眼,訝異的看到他的俊顏就在她眼前放大。

是、是他?!

不知為何,一看到他,她的心就很自動自發的安定下來,不再感到驚際。

他……真的長得好帥喔!

江清芙輕觸了下他緊閉的睫毛,看到他眨了一下,又繼續睡得不省人事,便探險似的伸手在他的臉上偷吃起豆腐起來。

「偷模一下,應該不會怎樣吧?」她自問自答。「原來你的皮膚也很好模呢!」

她繼續對他施以性騷擾。「哇∼∼原來男人的胸膛這麼硬,模起來好有安全感呢!」

小手再往下滑。「咦?」吃驚的趕緊收手,還不停的將被「污染」的小手直在衣服上摩擦。「被我、被我模到重點部位了說,好可怕!可也好驚人,怎麼在睡覺的時候都這樣……」

邊說,她的視線邊忍不住住他的下半身看去。

「可是……」她突然感到一股憂傷的情緒濃濃升起。「我、我可能這輩子都跟你無緣了說,雖然我好喜歡你,可我已經不是……」

她頓了頂,滿心的無奈,忍不住對老天提出抗議。「我、我好恨哪!為什麼是我遭遇到?害我、害我不能……」再看了熟睡的賈霸一眼。「我已經不是你以為的好女孩了耶!怎麼辦?」

再模模他的臉,順順他的發。「可我真的好舍不得放棄你喔!到底該怎麼辦∼∼」

爬起身,她想想,像是舍不得離開他身畔似的再次躺回去,喃喃的對熟睡中的他訴說衷情。「唉∼∼真希望明珠現在就在我身邊,這樣我就能要她幫我拿主意了說。」

咦?是嗎?這種事她需要明珠給她建言?

OK,那他會立刻要老古放人,讓賈明珠來盡她應盡的本分。

賈家的書房里爆發出偌大的吵鬧聲──

「什麼?你居然指使那個黑道分子來綁架我?」被釋放回來的賈明珠滿肚子鳥氣,正憤恨不平的對著賈霸盡數發泄。

而曹霸一副悠閑的模樣,他掏掏耳朵。「明珠,妳同樣的話已經說過七十二遍,可不可以就此休兵了?我還有正事要妳幫忙呢!」

「我──呸!」賈明珠氣急敗壞的從鼻孔里哼氣。「你讓那個死人綁走我、欺負我,而現在你居然還說得出口要我幫你?」

賈霸很理所當然的點了頭。「正是。」

「你作夢!」賈明珠真的被氣炸了。「我會幫你才有鬼!」

轉身就要跟自己的親哥哥劃清界線,不但如此,她還惡意的威嚇他。「嗯哼!你最好把皮繃緊一點,因為你妹妹我──」

她用力的拍胸脯,卻因拍得太大力而嗆咳了兩聲,卻還是不甘示弱的說︰「我現在就要去找你的夢中情人,將你的廬山真面目一一拆穿。」

哼!想要她原諒他,那就求她吧!

她轉身走著走著,卻沒听到賈霸喊住她。

她不禁有點狐疑,回過頭再捂下一句很話。「我要去!」

卻在不小心瞥見賈霸的臉部表情時,身子為之一震,因為他看起來笑得好無邪,這……他是握有什麼王牌嗎?

不然,干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丙不其然,就在她轉身想走,想假裝沒看到他陰險模樣的同時,賈霸溫和的嗓音已傳入她的耳里。

「親愛的妹妹,妳在她大三那年,居然替她拉過皮條!」嗓音絕對是溫柔的,但听在人的耳里卻隱藏著一股狠冽的威脅意味。

「我哪有!」賈明珠當然予以否認,腳步也頓時停住,不敢再向前一步,在乍然轉頭看向賈霸狠厲的眼神之際,氣勢更是大大的弱了下來。「呃∼∼哪有你說的那麼難听,我、我只是幫清芙安排個小約會罷了!」

「妳──」賈霸面容雖猙獰,但說話的嗓音卻滿溫和的,而這就代表他已氣到不行。「妳吃我的、用我的、拿我的,我讓妳大學四年過得跟公主沒兩樣,而妳竟敢讓我未來的老婆、妳未來的大嫂紅、杏、出、牆?」

哪、哪有他說得這麼嚴重啊?

「你听我說,大哥──」心知自己理虧,賈明珠矮段投降。「其實我那樣做也是有目的的,我是想讓她對那男生的幻想破滅……」

可她還沒說完,賈霸已涼涼的接話。「妳最好給我擺平此事,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個男人的名字。」

「沒啦!」賣明珠趕緊再次拍胸脯,只是力道小了許多。「只要我出馬,包她三天內就不記得任何男人的名字。」

「最好是。」他將話說得咬牙切齒。

「一定是。」賈明珠原本還想替自己討回公道,但眼看現下的情勢,她決定暫時先將自己的生死置之于度外。「我一定會幫你搞定她的。」

「很好。」賈霸這才滿意的笑了。「過來,我跟妳說重點。」

于是,兩兄妹很有心機的竊竊私語,一心在算計江清芙那笨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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