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
她任由他牽著她的手,迎著黃昏、踩在這小漁村的土地上。听他這樣說,她有點訝異。怎麼他不是土生土長的都市人?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絲純樸的味道。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和她說這些,也不知道夏可瑄是否知道他的成長過程,沉默是金,她選擇安靜不出聲。
「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過我以前的事。」
「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嘍?」她高興了一下下,也就只有這麼一下下而已,因為他傾訴的對象又不是宋小雅,有什麼好高興的!
「我不但是在這個小漁村長大的,我的學歷也只有高職畢業。」
他不說,她還真看不出來呢。
「我運氣好,開始畫畫之後,賺了不少錢,因為有了錢,才有今天的我;我擁有一切令人羨慕的財富名利,但我卻得不到當初將我趕出家門的父母的諒解,因為他們都已經過世了,我連他們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別難過了。」她想起他曾經陪她去祭拜母親,卻怎麼也沒想到他連想家拜父母親都沒辦法。
她的手搭在他肩上,他拉著她的手苦澀的笑了笑。
「如果我只是個單純的漁夫該有多好,每天的收獲就是捕回來的魚,沒有人想搶我的魚;不像現在的我,周圍老是圍著一些想從我這里得到好處的人。為什麼我辛苦工作的成果還要被搶呢?」他有感而發,這些話是他積壓了很久的心里話。
她好愧疚,她是害他難過的幫凶。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強人。」她的眼神露出了破綻。
「某方面是。」他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
「肚子餓了沒?」
「開始有感覺了。」她模模肚皮,他們在接近凌晨時抵達這里,然後就被他帶進一棟老舊的屋子;吃完了早餐後,他叫她上床補眠;如果她願意,她大可趁機溜出去打電話通知白瑞哲他們,但是她沒有,如果她將事情都辦妥了就得消失,那麼這段時光就算是她偷來的吧。
「你午餐沒吃,現在一定餓了,」他神秘兮兮的對她一笑,「剛才我已經事先做了安排,我們現在回去,馬上就有美味大餐享受了。」
「真的?!」午餐沒吃,她真餓得有點站不穩了。
「都是你愛吃的,瑄,就算是慶祝你重生吧。」說完,他拉住她的手往前跑。
他跑,她也只好配合的跟著跑。
他沒有回頭,看不見她的黯然神傷。
他認為陪在他身邊的是夏可瑄,這個時候,宋小雅已經不知道被他遺忘在哪一層記憶了。
望著他的背影,望著他扣住了她的手,曾經也有過一次這樣的記憶,他拉著她躲開了一群影迷的追逐。
相似的情景,卻是迥然不同的感覺;那個記憶,她還記得,也許到她八十歲都沒辦法忘掉,可是他呢?他還記得嗎?
※※※※
「你準備了這麼多東西啊!」一進到屋里,滿桌的菜肴讓她發出驚呼,卻也讓她快要掉出眼珠子。
「不是我,是前方五百公尺那家西餐廳的大廚準備的,我只不過是請他們將東西送過來。怎麼樣?都是你愛吃的菜,過來坐。」他攬著她的肩,帶她就定位。
哇!她快要吐出一肚子酸水了。潔白的磁盤上放了一大塊帶血未熟的牛排,那是夏可瑄的最愛,卻是宋小雅的最恨。
她不吃牛肉,從小到大,她沒吃過一口牛肉,沒吃過的滋味要她裝作極度美味的咬著嚼著,她……一定會崩潰。
「我請大廚特別為你料理的,五分熟,你的習慣。」他不慌不忙的將刀叉塞進她手里。
五分熟?難怪那塊牛排看起來那麼的血腥。
嘔……
她強忍住滿月復的惡心感,將注意力移向搖曳的燭影,希望能借此減輕胃部的壓力。
「湯是洋蔥湯,面包看起來也還不錯,沙拉呢!有點普通,冷盤還算精致,我叫他們一次送過來,省事一點,冰箱里已經冰著你最愛的檸檬派,飯後就能吃了。」
五分熟的牛排加上檸檬派,她最厭惡的兩種食物就出現在她今晚的菜單里,她開始覺得食不知味了。
他說了什麼,她沒有听進多少,胡亂失神的舀著湯喝。
「這里曾經是我的家,再重新買回這間房子已有五年的時間,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里待這麼久。」他一直低頭「觀賞」她的吃相。
「這是你小時候的家?」話一出口,她愣住了,萬一這件事夏可瑄早就知道,她表現得這麼訝異豈不是不連戲?
「我明白,瑞哲說過了,借尸還魂之後,你可能會漏失某些記憶。」他將她眼前的湯碗移走,將牛排送到她面前,「光喝湯怎麼會飽!」
她才謝天謝地白瑞哲有先見之明,卻馬上又來了一個大考驗,看來她不把牛排吃得干干淨淨是不行的。
「吃啊!嘗嘗他們大廚的手藝。」
他一臉笑意的臉沒有催眠她,她只好借包圍著燭心的燭人來催眠自己,想象她是個實力派女演員,正要錄一場很困難的戲,就因為她有實力,所以這場戲一樣難不倒她。
她是個女演員,她演出的角色就是夏可瑄,難不倒她的……
與夏可瑄相處的記憶全部涌上腦海,她揣摩著她的神情,用自己的方式寫實的演了出來。
暗自吸了口氣,她演了一幕夏可瑄吃牛排的戲。
牛排嚼著嘴里,她很人戲,一點也沒有感到牛排的血腥味,她很自然的把牛排吃完了。
「很美味。」她不忘贊美,雖然她一點也不曉得剛才她嘴里的食物是什麼滋味。「謝謝你為了我安排這一切。」
「就當作慶祝你重生,誰又會想得到今天舉行的葬禮其實葬的並不是夏可瑄呢。」他舉起紅酒啜飲。
「你沒有怪我做出了這麼奇怪的享?」她也想知道他是否完全站在夏可瑄那邊,不管她做了什麼事,他都能原諒她?
「我為什麼要怪你?你也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你這樣愛我,我感動都來不及了。」他輕輕搖了酒杯。
看吧!沒有人會把她放在心上,沒有人會在意她,她就像地上的小砂石一樣微不足道。
「要嘗嘗檸檬派嗎?試試看檸檬派和紅酒搭不搭。」
要命的檸檬派!
心里難言的苦澀比檸檬派還難吞進肚里,她都吞了,檸檬派?算什麼呢。
她重重的點頭。
※※※※
不知道是韋同或是牛排抑或是檸檬派的關系,到了午夜十二點,她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躺在這張床上的是宋小雅呢?還是夏可瑄?」她伸開四肢躺在床上,眼楮直望著頭上的天花板。
她越來越感到混淆了,她到底是宋小雅呢還是夏可瑄?
她是不是人戲太深了,也跟很多演員一樣,戲演完了還跳月兌不出角色的影子?她很怕韋同對她的溫柔深情是因為她演的這個角色夏可瑄的關系,他也入戲太深,因為她演得太好了、完全演活了這個角色。
她終于明白了當演員另外一面不為人知的心酸,當戲中角色的名字取代了他們本來的名字,觀眾迷的是劇中人而不是這個演員時,那種無力感很難說得清的。
「我是宋小雅,我在演夏可瑄,我是宋小雅,我在演夏可瑄……」
她喃喃自語的自我催眠,想破除心中的混淆感。
「我進來了。」
聲音才響起,門就應聲打開了,嚇得她手忙腳亂的收回四肢,擺出個優雅誘人的姿勢。
他進門,將一袋衣物拿給她,「我想剛剛才買兩件內衣褲給你換洗是不夠的,你睡覺不換睡衣不是睡不著?」他瞅著她微紅的臉龐。
「對對對!難怪我一直睡不著!」她迅速接過袋子,將里頭的名牌睡衣拿出來,「你什麼時候買的?」
「吃過晚飯後,買完了又繞了一下才進門。」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謝謝。」她想學夏可瑄慵懶的一笑,然後勾下他的脖子給他一吻,可是她做不到,只好作罷。
「不換上嗎?你不是最討厭衣服刺刮你的皮膚?」
「喔!好,我要換,可是你……」她的手觸模到睡衣絲質美好的觸感,她怎麼會穿這種睡衣睡覺呢?
「你還怕我看你的身體?」他笑問。
「這不一樣……」
「我知道這個身體不是你的,那又怎樣呢?我知道你還是你就行了,快點換吧。」擺明了他不會離開、不會轉身,也不會閉上眼楮。
好像不換不行了,她知道他的脾氣,不依他,她今晚就別想睡了,于是她只好當他是不存在的故作大方的月兌下了身上的衣物,當身上只剩下內衣褲遮蔽時,她的臉簡直要燒起來了,因為他的眼楮正一動不動的盯在她身上。
睡衣大了一點,睡衣的細肩帶不止一次滑落肩頭,她再次拉起睡衣的細肩帶,他制止了她,以他的吻。
他在她的肩頭上烙下不止一個吻,熱熱的、刺刺的、癢癢的、麻麻的,那種快要將她擊暈的感覺由腳底貫穿到頭頂。
她不能暈,她得裝作很老練、很享受的樣子。這麼快就要上場演床戲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的腦筋飛快的揣摩著這場戲該如何演才逼真,但她想的速度拼不過他在她身上點火瓦解她的意志的速度,她迷亂了。
當她听清楚了自己嘴里發出的一連串令人臉紅心跳的嚶嚀聲,才稍稍回過神,她在干嘛?
她在干嘛……她在……享受他帶給她的熱情和快感。
「你還是那麼容易就能挑起我的。」他張嘴吻住她胸前的小巧蓓蕾。
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滑過她心頭,她叫得小小聲,低頭才發現,她身上已無衣物遮蔽了,連他也是。她還沒有時間多想是她呆了太久還是他的手腳太快,另一波的致命快感又佔據她的腦海。
只剩空白……
激情漸緩,回蕩在兩人耳際的是未平的喘息。
頸子踫到她垂在胸前的十字架項鏈,冰涼的金屬感讓他起了個微笑。
丙然。
望著她因為激情而殘留在臉上的紅暈,他深深的吻住了她,將她的喘息給吞進嘴里。
她的眼神因為迷離而顯得美麗動人,他湊近她的耳,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又附上嘴輕輕喚了句︰「小雅
「唔……」她听見了他的聲音,回應著。
他得到滿意的答案,擁住了她的身子,緊緊的。
※※※※
背對著晨曦醒來,她才發現韋同早已換好衣服站在窗前。
幸好她不是在他懷里醒來,像昨晚那樣危險的突發狀況多來幾次,她還演得下去嗎?
她想趁他還沒發現她醒來拿過衣服穿上,誰知她才動了動,他便敏捷的轉過了身子。
她衣服拿在手上,尷尬得不知要穿上還是連動都不動的等他開口再看著辦。
赤果的身于暴露在早晨的陽光下,她更尷尬了,現在她可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了。
「我們回去吧。」
「嘎?」她納悶的應著他的話。
「出來了一整天,瑞哲跟可晴一定急得快瘋了。」
「說的也是。」她其實不想那麼早回去,她想再跟他多單獨相處一些時間。「等我換好衣眼吧。」
「不急,你慢慢來。」他說,一雙眼楮也沒有閑著的在她身上搜尋。
她勉強擠出個笑容,她並沒有被一夜激情弄昏頭,他現在在看的是宋小雅的身體,心里想的卻是夏可瑄,她還算有點理智,沒被他的熱情沖昏頭。
「我以為你會說。」他看著她轉過身去穿上衣服。
「我要說什麼?」她有點急了,難不成夏可瑄在與他歡愛後都會說一些甜言蜜語嗎?她可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她,正當她想以她也許忘了一些事當借口搪塞,他又說話了
「關于瑞哲和可晴啊!你不認為他們都很辛苦嗎?」他試探的問,經過一天來和她親密的相處,他可以斷定現在這個站在他眼前的根本就是宋小雅,夏可瑄真的已經死了;至于為什麼她要假冒夏可瑄來騙他,這正是他現在要找出的答案,他認為關鍵點就出在那兩個人身上。
她穿好了衣服,深深吸了口氣後才展開一朵夏可瑄式的笑靨面對他。
「是啊,他們都很辛苦……」她的笑容斂了一半,她不想替他們騙他,她真的不想,可是她沒辦法啊!
「說下去啊。」他鼓勵的說,答案快要出現了。
「我在想,瑞哲是個很優秀的人才,我現在等于退出演藝圈了,他跟著我也很浪費,不如你提供他一筆錢當創業基金,他可以自己開唱片公司啊。」她將白瑞哲教她說的全說出來了,一口氣的,否則她一定會結巴。
原來如此!還是要錢嗎?
「你覺得多少才夠呢?」
「我想……三千萬就可以了吧。」
三千萬?!好大的一張獅子嘴。
「那可晴呢?」他也沒忘了她,她之前指著宋小雅大罵狐狸精的正義凜然讓他覺得好笑,關她的事嗎?
「她不需要什麼物質上的東西,如果可以,我希望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能幫我照顧她,不能讓她被人欺負,畢竟她是我惟一的親人。」
耙情夏可晴要的是他這個人?
他想了想,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
「怎麼樣?」
他抬起頭來,「讓我考慮一下,也許等我們回到家時,我就已考慮好了。」
他決定了,他將會以她的反應來做最後的決定。三千萬,他不放在眼里,至于他這個人,他不動情,就算夏可晴一輩子賴在他身邊,她也變不成韋太太。
※※※※
「我們回來了。」
宋小雅的聲音一在客廳響起,兩個神色緊張的人立刻從樓上沖下來。
「你去……」白瑞哲的表情在看到跟在宋小雅身後的韋同時揪然變色。
「我們只不過出去了一天又多一點的時間,瞧你們緊張的。」他走了過來,親熱的擁住她的肩膀走向沙發。
他們怎能不緊張呢!誰知道只有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時,宋小雅會不會一時忍不住將他們的計劃說給他知道。
雖然她不可能狠得下心丟下老父的安危不顧,但也很難說;誰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又是否取得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共識,他們更不知道韋同下一步會怎麼走。
他這一帶走她,讓本來是由他們掌控的局面有了改變,也難怪他們現在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可是你們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走了,連一通電話都沒有,不知道我們在家有多擔心啊!」夏可晴說著,邊掃了韋同身邊的宋小雅一眼。
「我忘了要打電話回來。」招了白眼,她只好解釋。
「你姐姐跟我在一起,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嗎?」他特意強調了你姐姐三個字,讓夏可晴明白她現在在跟誰說話。
「我當然放心啦!」夏可晴勉強擠出個笑。
「那不就是。」他頓了頓才又說道︰「昨天不是夏可瑄出殯的日子?我怕你姐姐心情不好,才把她帶出去的,畢竟看到自己出殯的新聞畫面會好受嗎?」
「只不過大家一定都想不到其實死的是宋小雅,夏可瑄的替身。」白瑞哲看看他的神情不像有詐,而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因此也跟著附和。
還想騙他啊!丙真不見鈔票不甘願。
他淡淡一笑,有點令人模不透的笑容,「大家坐,我有話跟你們說。對了,可晴,能不能請你替大家煮些咖啡?」
「好的。」夏可晴才坐下又站了起來,「姐姐,你來幫我忙。」她想借機問清楚他們昨晚有發生什麼事。
他當然知道夏可晴的用意,他替她擋了下來。
「坐了一早上的車,你姐姐也累了,讓她休息吧。」
「韋大哥果然又回來了,姐姐這一計雖然冒險,卻很值得。」夏可晴扯扯嘴角說著,然後進到廚房。
等夏可晴煮完咖啡端出來的這一段時間,韋同一句話也沒說,讓心急的白瑞哲等得快要沉不住氣了,而他也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白瑞哲的一舉一動。
「咖啡來了。」
夏可晴一端出咖啡,白瑞哲便搶著送咖啡。
「韋先生要跟我們說什麼?」白瑞哲表面上很鎮定,事實上是急得要命。
「不急,讓我先喝口咖啡。」白瑞哲越急,他就越想玩他。
他慢條斯理的放了一顆糖,攪了攪,拿起咖啡杯,聞了聞咖啡的香氣,又慢慢的拿近嘴邊。
「你們不喝嗎?」他問,不等他們有所回應,便低頭喝著咖啡。
白瑞哲和夏可楮只好配合的喝著咖啡,等他喝了一半放下杯子,他們也跟著放下杯子。
「其實我找你們也不是有很重要的事,不過就是瑄,也就是你姐姐跟我提了一些你們的事,我做了一些決定想告訴你們。」他慢慢環顧著三人,「你們都幫她很多忙,她跟我說希望能讓瑞哲自立門戶,又希望我能代她照顧可晴一輩子,她說她這一點小小的心願,希望我能幫她達成。」
白瑞哲和夏可晴瞪大眼楮的听他說出他的結論。
「我想,你們也真是瑄最親近的人,她的願望也挺合理的,既然是她的願望,她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你說呢?」他頭一轉,望向低著頭不發一語的宋小雅。
她一听他將事情的決定權丟給她,才抬起頭來,默默無言的承受三人的眼神。
白瑞哲和夏可晴看著她,警告意味濃厚,而他呢?
她一抬眼便落進他眼底的柔柔情意中,她倒抽了口氣,這樣的眼神令她覺得害怕,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只要你開口,我全依你。」他伸手模了模她脖于上的十字架項練。
她一震!為自己感到羞恥,不管他現在眼中的她是誰,就算他說的話、他的眼神全都是為了夏可瑄,她也不應該和他們一塊聯手欺騙他。
「怎麼樣?」他正等著她的回答。
「我……」她終于下了個決定,「我……,對不起……」不論他們瞪著她的眼神是多麼凶惡,她也不能讓膽小的性子冒出來。「對不起,我又騙了你,我不是可瑄姐,死的是可瑄姐。」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白瑞哲和夏可晴異口同聲叫了出來。
「韋大哥,我姐姐的神經有點錯亂了,都是……」
他揚手打斷了夏可晴的辯解,「都是借尸還魂的後遺癥嘛。」
「韋大哥,你……」
「我不吭聲,你們還真以為我是冤大頭,那麼好唬弄?」
「你早知道我是誰了……」那麼昨晚的一夜纏綿,他也知道是她嘍?
「即使知道也要親自得到證明啊!」他朝她一笑,「小雅,你真的演得很好,差點騙了我,只可惜你只學到夏可瑄的外在動作,你還沒學到她的個性,你以為別人的項鏈她會要嗎?而且我昨天叫的是小雅,如果真的是她,她會這麼輕易就算了嗎?」
「你還真沉得住氣。」白瑞哲明白了他偷偷帶她出門的目的了,「明知道我們在設計你,還裝得那麼像!」
「所以這就是我跟你的差別,為什麼我可以一手創造出我的王國,而你只能撿現成的便宜。」
白瑞哲自以為他的聰明無人可比,沒想到竟栽在宋小雅手上。
「你爸爸的借據還在我這里,你擺我這一道,我會找你老頭要回來!」白瑞哲撂下狠話。
她嚇白了臉,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有借據不正好?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欠多少就還多少,一塊錢也不用多給。」
「你要幫我……」她感激在心里。
「當然。你不也在最後關頭拉了我一把?我慶幸現在在我身邊的是你。」
看著他們卿卿我我,夏可晴氣死了,她尖銳的叫喊著︰韋大哥,你果然變心了!」
夏可晴站起來便要沖向宋小雅給她一個教訓。
他攔住她,冷冷的問,「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韋大哥,我……」
「錯的一定是別人嗎?你們就那麼清高嗎?我承認當我听到可瑄自殺時,我很難過也很內疚,但當知道了她搞這種借尸還魂的計劃,我就無法再替她感到心疼了。」
「又沒有成功!宋小雅還活得好好的,死得可是我姐姐!」
「有那個邪惡的動機還不夠嗎?我曾經愛過她,但當她做了這種錯事,你還要我一直將她放在心上嗎?」他還是不打算將他所知道的事全抖出來,就是還想替她留點顏面,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不管!我就認定是你搶走了韋大哥,姐姐才會這樣做的,都是你害的!」夏可晴氣得大吼大叫,「你現在可好了,有好日子過了!」
「住口!本來我還想留這棟房子給你,看樣子也沒有必要了。」他青著臉撥了個電話號碼。他們死不知悔改,他又何必仁慈呢?
听他真的動怒了,夏可楮也慌了,她轉向無法接受挫敗還發著呆的白瑞哲,見他一點也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她只好又回過頭來求他。
「韋大哥,求你看著我姐姐的分上,讓我留在你身邊,你知道我很能干,可以幫你很多忙。」
他不為所動,「來不及了。」
這時,屋外涌進一批人,擠在客廳中。
「這是干什麼?」白瑞哲終于回過神來。
「盯著他們整理東西,等我回來時,我不要看到他們還在這里。」他拋下一句,拉起宋小雅往外走。
「韋大哥……」
他將夏可晴的叫喊拋在腦後,一句也不想多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