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中正機場台灣的十一月其實還不算冷,除了偶爾幾道寒流需要備個棉襖之類的外衣御寒,否則頂多套件毛衣就足夠了。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大伙兒幾乎是清一色的夾克、西裝、大衣……此時居然出現了一件貂皮短外套。
珊妮推著行李步入大廳,「哎呀!真重。」她停下來休息,摘下太陽眼鏡厭惡的看了一眼周遭環境。
真是的,GO.Ya為何挑這種小地方做服裝秀,服裝秀結束後也不回美國,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呢?還要她千里迢迢趕來這哀。
若非只有身為「高喬」未來接班人的Go.Ya才配得上自己,她才不會不辭辛勞的追了他三年,這回她非得在Go.Ya接手「高喬」之前搞定他,否則別人還以為她貪圖他的財富。
雖說自己也是鋼鐵大王的女兒,但比起「高喬」還是差了點,她可是為了門當戶對才追他,可不是為了錢……好吧!她承認,但只有那麼一丁點哦!
「唉!為什麼他合選這兒?」她戴上太陽眼鏡,踩著細細的鞋跟婀娜多姿的步出大廳。
搭上出租車的珊妮從皮包中掏出了一張紙條,她傾身向前用不太標準的國語說︰「到這里。」
司機兩眼發亮盯著眼前豐滿的尤物,只見那條細細的超過一個手掌長,山峰尖端恰好被一層薄薄的紅布遮住。
哎呀!真可惜!她怎麼不彎低點兒,不過她的腿也真美,嘿……不愧是外國妞,敢露又敢穿,重點是又有本錢。
他兩眼貪婪的再次巡禮一番,才假裝終于了解紙條上的地址,「OK!」他邊開車眼神有意無意的從照後鏡偷瞟後座的尤物。
瞧人家不過一件紅色貼身洋裝,一件白貂皮大衣就能如此養眼,嘻……換成家裹的黃臉婆,不知成啥樣。
「小姐,到了,總共一千兩百元。」到達目的地後,司機說。他伸手接過一千五百元,正欲找錢。
「不用了。」珊妮作勢請司機幫她搬下行李。
「Go.Ya,我來了。」她望向眼前的建築物,撥弄一下自己金色的短發,藍眼閃著誓在必得的決心。
※※※
「GO.Ya,你不回去休息嗎?」夏宣望著正在削水果的高亞逸,他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夜,有他在這里,自己是很安心,但卻完全沒思考能力,因為他……
「來!吃一塊。」他將隻果切成一口能吃下的大小,一塊塊喂她吃,又不舍她吃太撐,自己便吃了近半顆的隻果。「我決定住下來陪你,已經教歐陽幫我拿行李過來。」
「可是……」
「宣兒,你放心,惟有朝夕都能看著你我才能安心,更何況這間病房有衛浴設備,也有活動床,而我最近又閑閑的……難道,你不歡迎?」他突然憶起,自宣兒睜開眼楮後,不曾談及她對他是否有情,難道他是一相情願,可是那夜……
「我當然歡迎,有人陪我解悶兒,怎麼會不歡迎呢?」她見高亞逸的臉色愈來愈沉,不由說出安撫的話。
「宣兒,你老實告訴我,那一夜我有強迫你嗎?」他決定弄清楚自己心里的疑問,兩眼認真的盯著她。
夏宣突然一愣,「你……」,他這麼一問,又讓她陷人那一夜的旖旎中,她不自在臉頰一片潮紅,身子微微往被子里縮,眼神害羞的望向別處。
「有沒有呢?」高亞逸再次輕聲詢問。
那夜若非自己願意,他哪能得逞,可是……這話如何告訴他呢?說了,又讓他期望過高,而自己的身分……唉!怎麼辦呢?夏宣心里一片混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他見她嬌羞的模樣煞是迷人,不由輕撫她紅通通的粉頰,「宣,告訴我。」告訴我你也是愛我的,他心里偷偷的祈望。
她因他親昵的動作,不小心招供的搖搖頭。
「你的意思是沒有,我沒有強迫你。」
「嗯。」
他激動得俯首落下無數細吻在她的臉上,最後將頭輕靠她的頸際,「謝謝你。」如果沒記錯,那是她的第一次。
「不客氣,扮男人太久了,總想嘗試當一下女人。」她盡量維持冷冷的語氣,不讓他察覺自己的感情。
斑亞逸聞言不禁震驚抬頭望著她,見她深邃的眼底沒有一絲絲的感情,難道真如她所言,只是想嘗試一下嗎?可是她剛才害羞的模樣不像是裝的呀!為何她會這樣呢?
他原本挫折的眼神,隨著心里的決定,又有了精神。
「宣兒,或許你現在對我沒感情,但是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試著接受我,如果真的不成,請不要忌諱我對你的感情,我們依然是朋友。」他願意給她時間慢慢接受自己,不舍得給她壓力。
她原本忐忑不安的情,因高亞逸的一席話平緩了,「謝謝你,我接受你的提議,但是……請你不要對我太好,我怕會辜負了你。」如果她解不開自己的心結,那他情何以堪!
他手指輕捏她的鼻頭,「小傻瓜,對你好是我快樂的泉源,怎能說不要就不要呢?你不要擔心,也不要有壓力,只要敞開胸懷接受我,以後的事就順其自然吧!」
「嗯。」夏宣閉眼假寐,強壓下喉間的哽咽不讓他發現,怕讓他察覺她差點兒泄出的真心。
他親吻她的額,「休息吧!」他幫她蓋好被子,腳步輕移到窗邊。
宣兒,雖然你現在還沒愛上我,但是我一定要傾盡全力讓你心里有我,因為沒有你和我同行,我的人生將是灰暗、孤單的,他無言的向上天宣誓。
歐陽華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走向高亞逸,怕吵醒正在休息的夏宣,「Go.Ya,珊妮來找你了。」
斑亞逸眼神不敢相信的望著他,「珊妮?」他見歐陽華肯定的點頭,作勢到外面談。
「你是說珊妮……」
「是的,是珊妮,她人已經在‘旭旦’住下了。」
「天呀!那個八爪女,你和她踫面了?」
「珊妮正在櫃台詢問你時,我正好提著你的行李經過,一見是她,我趕緊拔腿就跑。」他雖然輕描淡寫的帶過,但是當他發現珊妮時,那種生怕被她纏到的心情,可不像現在那麼輕松。
「唉!宣兒這邊還沒搞定,又來了一個麻煩人物,難道天要亡我?」他神情沮喪得想撞牆。
「怎麼一回事?」歐陽華不懂的問。雖然珊妮的八爪功很厲害,也不曾見好友有這種沮喪的表情。
「我才正要培養宣兒對我的感情,如果八爪女再進來攙和,你說宣兒如何信任我,想想八爪女曾做過的好事。」
歐陽華想起珊妮曾經威脅Go.Ya的秘書、模特兒……等,只要他身旁的女人皆被她整得不敢對Go.Ya有善意的舉動,後來還是Go.Ya聘請了幾位高手,才能擋住她天天出現在Go.Ya眼前煽情的舉動,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八爪女。
「歐陽,這個忙你一定要幫。」他腦筋動到歐陽華身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呀!你……」他見高亞逸懇求的表情,「好吧!念你一往情深的份上。」要不是看他第一次陷人愛河希望他能有個好結局,自己才不願蹚這淌渾水。
「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封鎖我的消息,順便請小君也注意一下,不要讓有關我的流言傳出,自然相安無事,反正我打算留在這里陪宣兒。」
「哼!講得很簡單,你又不是不知八爪女的功力,反正,我盡量能擋則擋,不能擋我會通知你,如何!被意思了吧!」歐陽華一想到未來沒好日子過,不由緊鎖眉頭。
「不愧是好朋友,一切萬事拜托啦!我進去陪宣兒了。」高亞逸放心的轉身離去。
「哼!見色忘友。」歐陽華才走了幾步就停下來,「不行,太早回去準沒好事,還是晚點兒回去,運氣好的話,說不一定遇不到八爪女。」
※※※
「嗯……好……我會轉告其它同事,不讓他們嚼舌根……你放心……不客氣,拜拜!」紅小君掛上歐陽華打來的電話,神情沮喪的望著前方。
天呀!怎麼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難道天將降大任于他嗎?可不可以不要呢?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得做點兒事補強,否則,來個五會六會的太耗我時間了。」
下班鐘一響,紅小君隨即離開公司前往醫院。
紅小君恰好在醫院走廊遇到高亞逸,她瞟了眼他手上拿的面包,「你的晚餐?」
「嗯。」
「沒想到你連離開吃個飯都不舍呀!看來你對夏宣是來真的哦!」她笑笑說。
斑亞逸神情不太自在,他無法對另一個女人說他對夏宣的感情。
紅小君見他悶不吭聲,也懶得調戲他,她收起戲謔的表情,「GO.Ya找個地方坐下,有事跟你談。」─「很重要嗎?在這里說就好了呀!」他瞟了一眼前方的病房,怕離開夏宣太久。
「是有關‘夏宣’的事。」她見高亞逸馬上變臉,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
「夏宣?」
「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吧!」
「醫院隔壁有家餐廳。」
「走吧!」紅小君作勢請他帶路。
※※※
斑亞逸等紅小君喝了一口飲料,才說︰「你飲料也喝了,可以說了吧!」這個女人存心吊他胃口,一進餐廳就說她肚子餓,吃飯時又說不能談正事否則消化不良,吃完飯又說口渴,存心整人嘛!
「不用在心里罵我,你大可光明正大罵出來,反正小孩子不懂事,我不會怪你的。」她見高亞逸咬牙切齒的表情,真是心情愉快,還可以幫助消化。
「我怎麼會罵你呢?你太多心了。」他用力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哼!簡直是個巫婆。
「為了報答你這餐,就透露點消息給你吧!你先說一下你對夏宣的了解,我再補充你遺漏的部分。」她擦拭嘴角的油漬,準備開始正經辦事。
他用狐疑的眼光打量她一下,語氣遲緩說︰「她的資料眾所皆知呀!夏宣,二十六歲,女性……不,這個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外界仍然以為她是男性,她父親是‘旭日’連鎖飯店的總裁,宣兒則是項目部經理,她常往來于各國,一向給人的感覺是不仗勢欺人,解決事情有一套,為人冷淡,不受交際,所以朋友不多……就是這些了。」
紅小君輕嘆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她還沒交出她的心,你還有段路要走。」
「什麼意思?」高亞逸語氣略微緊張。
說你呆你還不信,她翻翻白眼說︰「你知道的事,全是外界知道的事,除了夏宣的性別除外,可是那也是你無意中發現的,你倒是說說看,她曾經對你談過她的事嗎?等一下,該不會你也沒對她談你的事吧!」她差點忘了,眼前這位男士也是個戀愛初學者。
「你……有啦!我有談一些自己求學時的趣事。」他沒好氣的說,拜托!雖然他是第一次愛上人,但不代表他是個呆子呀!
「好了,言歸正傳,我把她的事告訴你,但是這只是讓你更了解她,你可不要質詢她,更不能告訴別人說是我泄密的,否則……」夏宣會以為我有顆水晶球,能探知過去,她在心底接著說。
「OK!我保證。」高亞逸舉手保證。
「夏宣並非她的本名……你不要太驚訝,吃驚的事還在後頭,她十歲那一年,因事故失去記憶,當她醒來時,孤零零的獨自躺在醫院,後來被甫喪子的夏至磊因緣際會不小心領養了,夏至磊原意是要領養男孩,卻因護士的疏忽,領養了失去記憶的小女孩,夏至磊雖然失望,但是他見小女孩不但一身是傷還失去記憶,又沒有任何親人,一時憐憫就正式收養她,但又不甘沒兒子,遂把小女孩取了一個中性的名字,宣。從小就把夏宣當男孩子扶養,我猜他大概已經忘了夏宣是女人的事實。」她舉杯喝了口飲料。
斑亞逸蹙眉問︰「宣兒那時為什麼受傷呢?」
「據送她到醫院的人解釋,當時他正在開車,夏宣突然沖到車前,雖然有緊急煞車,但還是把她踫倒了,送到醫院後,才發現夏宣除了頭有因倒地時撞到外,身上還有無數被打的傷痕,就連當時她的衣服也殘破不堪。還好那名司機有找到現場的幾個證人作證,否則他可能會被判刑,總之,當夏宣醒來時,她忘了以前的事,這對她來說或許是件好事吧!」雖然她知道夏宣十歲以前的事,但是見呆頭鵝心疼的模樣,還是先保留吧!
「後來呢?」他冷峻的眼神盯著紅小君,心里的怒氣有如冒煙的火山即將爆發,是誰會傷害一個只有十歲的小孩呢?
「雖然夏宣只有十歲,但思想卻非常早熟,敏感的她知道夏至磊對她的期望,為報養育之恩,她努力達到他對自己的要求,也可能是她忙得沒時間交朋友,也可能怕朋友會戳破夏至磊的夢想,因此為防泄漏自己的性別,所以一直沒有知心的朋友,對別人也一直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方式。」她將杯中剩余的飲料一口喝盡,「就這樣了。」
斑亞逸緊握拳頭,沒想到宣兒的過往是這般孤獨,從沒為自己活過,若非夏至磊對宣兒有養育之恩,他一定會整垮「旭日」。
「謝謝你。」
「不用謝了,你就快點搞定夏宣就是最好的謝禮,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的宣兒有一點點自卑情結,你可要小心處理,我先走了,不要告訴夏宣我找過你哦!」紅小君再次叮嚀即起身離開。
「自卑?」高亞逸全然不知紅小君已離開,他回想夏宣給他的印象,好象扯不上自卑這兩個字呀!
「先生,我們要打烊,請買單。」
斑亞逸因服務生的聲音才想到出來太久了,都快十一點了,他看一眼帳單,丟了一張一千元的鈔票在桌上,隨即匆匆離去。
「謝謝!歡迎再度光臨。」服務生愉快的哼著小曲走向櫃台。
※※※
病房里的夏宣吃過醫院供應的晚餐後,閑極無聊翻閱一本財經雜志,沒一會兒,瞌睡蟲就跑來找她了。
許久不見的黑暗又回來了,她又化身為小女孩被困在黑暗中,眼及之處淨是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她屈身抱膝哭泣,生怕有怪物來捉她,一抹亮光照射進來了,遠方傳來巨大的腳步聲,一個令她恐懼的腳步聲,每次她想看清楚來者何人,但都被內心的恐懼嚇醒。
可是這回竟然能看到亮光下有一雙大皮鞋,她鼓起勇氣緩緩抬頭看皮鞋的主人是誰。
「啊——」
她不知自己發出尖叫聲,只知道一顆心嚇得快蹦出來了。
「不要、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
她不知自己有發出哭喊聲,只知道全身好痛好痛……
斑亞逸正要打開門,卻听到夏宣的尖叫,他連忙沖進去。
只見夏宣閉著眼楮,滿臉不知是淚或是汗,叫喊著︰「不要打我……」
「宣兒,你醒醒,沒事了,我在這里,你醒醒……」他俯身在她耳畔輕聲呼喚,手輕撫她的臉頰。
斑亞逸見宣兒依然喚不醒,又想不出別的辦法,情急之下,含住她泄出夢魘的唇。
一股好溫暖的感覺通過她全身,打她的人不見了,黑暗也漸漸散去。
當夏宣睜開雙眸,看見高亞逸的臉,而且正熱情的吸吻她,她以為尚在夢中,不知不覺也熱情響應他。
餅了好久,他才結束這火熱的一吻。
夏宣回過神後,才知道他是真實的人不是虛幻的。
斑亞逸平穩自己的生理反應後,才開口說話︰「宣兒,你剛剛作了什麼惡夢,讓你嚇得醒不過來?」
「是……」說了又如何呢?這已經是十幾年的老夢了,「不記得了。」她搖搖頭,把剛才的惡夢搖到內心深處。
他見夏宣依然不願對他吐露心事,不禁有些氣餒,突然靈光一現,或許……
「宣兒,等你的傷好了,加入我們的台灣之旅如何?」雖然他很想和她單獨旅游,但是有歐陽華那個活寶在,比較能逗人開心,或許……也可以再找小君加入,反正電燈泡一顆跟兩顆差不多,只要是亮著都一樣礙眼。
「可是公司……」她很想一起出去玩,可是擔心總公司那里有事。
「你應該有年假未休吧?」他見宣兒點頭,「那就把年假拿出來休呀!鮑司少了你不在幾天,不至于會倒吧!難道‘旭日’有如此不堪。」他故意激她答應。
她知道高亞逸故意激她中計……好吧!就听從自己的心意一次,「好吧!我可以休近一個月的年假,就不知大忙人你行不行。」
「放心,只要是陪你的時間,我永遠都有,你只要記得,我永遠在你身後伴著你,你將不再孤單。」他又忍不住偷嘗她誘人的紅唇。
不知為什麼,夏宣第一次覺得並不孤單,心底好暖和。
※※※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斑亞逸一手提著行李,另一手的手指與夏宣的手指交錯握著,「宣,等你交代好公事,這幾天就可以出發了,歐陽的工作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嘍!」他親昵的在她耳畔低語。
雖然夏宣在醫院時,高亞逸三不五時會親她一下、模她一下,但是他輕吐在她臉頰的熱氣仍然讓她粉臉一紅,「放心,最慢後天就可以出發了。其實原本明天就可以動身了,但是我衣服全被送到美國,只有上次我們一道去買的那幾套休閑服,所以明天是我的購衣日。」她見高亞逸一副想跟的模樣,連忙說︰「不,你不用去,小君會陪我去。」
斑亞逸此時有點嫉妒紅小君,「沒想到小君比我還有魅力。」
夏宣笑在不敢領教他逛街的實力,撒嬌說︰「不要這樣嘛,偶爾讓我有機會和小君講一些女人的悄悄話嘛!」他實在太黏人了,好幾次小君到醫院探望她,想問小君一些公事,他硬是不肯離去,還不準人家談公事,真霸道,不過,自己好象愈來愈喜歡他這種霸道的感覺哦!
他見夏宣第一次對他撒嬌的模樣,不由心花怒放,「好吧!可是你們兩個不可以逛太久,還有,買一些御寒衣物就好了,你想要什麼樣的衣服告訴我,我幫你設計。」
他和她緩緩走進「旭日」,渾然不覺有一個人鬼鬼祟祟躲在旁邊偷拍了他們倆親密的模樣。
「真是可惜呀!一個宛如是俊美的書生,一個像個威武的大將軍,兩人卻是圈內人,他老婆如果知道自己比不上一個男人,準會傷心死,唉!真是可惜了那個尤物。」他將卷好的底片收好,離開這個守了近十天的牆角。
※※※
宣兒和小君中午就出去買衣服了,怎麼現在還沒回來,高亞逸看一眼牆上的鐘,都已經三個半小時,下次他一定要陪她出門。
斑亞逸嘆了口氣,低頭畫要幫夏宣做的衣服樣版。
「叩——叩——」听聞有人敲門,他連忙心喜的走去開門。
「宣兒……」他開門一看不由臉色一沉,正想把門關上,那個八爪女硬是擠進來。
「GO.Ya,好久不見了,人家好想你喲!」珊妮一閃進來,還來不及關門,隨即摟住斑亞逸的腰,阻止他走出去。
斑亞逸扳開腰部的束縛,走到書房繼續剛才的工作,不打算理會珊妮。
「Go.Ya,你好認真喲!發表會才剛結束,又急著準備下一場。」珊妮不甘被忽視,嗲著聲音說。
斑亞逸依然以不變應萬變,打定主意不理會她。
珊妮氣得嘟著辣紅的唇,她把身上保暖的貂皮外套月兌掉,悄悄走近他。
她今天可是挑了一件最令她滿意的衣服,能讓她引以為傲的身材一覽無遺。那是一件艷紅的貼身短洋裝,除了非禮勿視的部位是不明的衣料,其余部分全是鏤空的網狀衣料及完全透明的輕紗。
她將自己惹火的雙峰挨近高亞逸的肩膀,用挑逗的聲音說︰「Go.Ya,人家是專程來看你的呀!」她的雙手分別滑向他的頸子胸膛。
斑亞逸已經忍不住站立起來,掙月兌她的爪子,臉色冰冷的望向她,「你已經看過,人可以走了。」
珊妮被他突然的動作震退了好幾步,不死心的反繞過桌子靠近他,「Go.Ya,你怎麼那麼凶嘛!」她輕眨藍眸,皺著眉頭,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他將頭撇到另一邊,用不屑的語氣說︰「對你,哼!不用太客氣。」雙腳又移到別處。
珊妮見這招不成,打算換上她的絕招。
她婀娜多姿的輕移蓮步,臀部一提,坐在Go.Ya的桌面上,把腳也抬到桌面,上半身微微往後傾,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有意無意的輕撫模她的美腿。
她知道這個姿勢最能展現自己的曲線,雖說她立志要當高亞逸的老婆,可是婚前可不用守身如玉,以往這個撩人的姿勢,讓許多男人血脈僨張,當場就讓她飄飄欲仙,成了她裙下之臣。
她就不信勾引不了他,更加把勁,用自以為性感的嗲聲說︰「Go.Ya,來嘛……人家有事跟你談啦!」
斑亞逸余光瞟到她坐的地方,兩眼冒火的走向她。
珊妮見狀,心里暗自高興計謀得逞,把上半身挺得更高,當高亞逸的手放在她腋下時,她正要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順勢往後躺,卻被他凌空抱起,剎那間,她已經跌倒在地上。
「該死的女人,居然坐在我幫宣兒畫的樣版上。」他氣憤的把她踫觸到的那幾張紙揉一揉投進旁邊的垃圾桶中。
珊妮才听到宣兒兩字,就連想到那名偵探給她的報告里,好象有一個什麼宣的人,難道他真如報告里所言,是個……
她急忙站起來,從皮包內翻出幾張相片放在高亞逸的桌上,「你的宣兒是他嗎?」她緊張的盯著他。
這不是昨天早上自己和宣兒剛從醫院回來時的照片嗎?他仔細觀看照片,「宣兒害羞的模樣真迷人。」他眼神溫柔的盯著照片中的人兒。
珊妮沒想到他竟然喜歡上男人,之前怎麼沒听過他有這種傳聞。哼!一定是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勾引他的,「Go.Ya,以你的身分搞出這種戀情,會讓你名譽受損,趁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她苦口婆心的勸說。
他不願解釋,反而說︰「這一生,我惟一的愛人、伴侶只能是宣兒。」他厭惡的瞟了她一眼,「任何人都無法取代。」又低首觀看他的宣兒,心里直嘀咕著怎麼還不見她的人影。
珊妮沒想到他真的陷入了,打算做最後的挽救,讓他明白女人的好處。
她走到他身旁,一手撩起短得不能再短的裙襬,另一手趁高亞逸專心注視照片時摟住他的脖子,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用空閑的一手撫模他的重要部位,紅唇瞄準他的唇,打算覆蓋上去。
他眼見腥紅大嘴攻擊過來,連忙拿起手上的相片擋,另一手連忙推開節節逼進的肉球。
夏宣正在想高亞逸的大門怎麼沒關上?走到書房要找他,一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她驚訝的忘了手里提著大紙袋。
「砰!」紙袋滑落到地上,里面的衣服滑出了一部分。
斑亞逸听到聲響,視線往門口移去,見到夏宣白著一張臉站在那兒,他一邊躲避珊妮的攻擊,一邊更使力推拒她如血蛭般的身子。
珊妮愈戰愈勇,使盡全力黏在高亞逸身上,不僅對他上下其手,邊利用空隙說︰「Go.Ya,我好愛你喲!」
斑亞逸見夏宣身子節節後退,情急之下高喊︰「宣兒,救我,快來救我,我快失身了。」
他的急呼聲讓夏宣想起下午小君告訴她的事,難道這女人是他們口中戲稱的八爪女?再仔細看他們的動作,她輕笑了一聲,形容得真貼切,不愧為八爪女,爪子功練得爐火純青。
夏宣好笑的見高亞逸求救的眼神,再看八爪女的手居然放在那個部位,心中怒火突起,伸手拉住珊妮的頭發往後扯,深邃的雙眸發出犀利的眼光射向她,「你在對我的男人做什麼?」
斑亞逸趁珊妮吸力減弱時,乘機掙月兌珊妮的魔爪,順手將她推到地上,再順勢摟住夏宣,讓夏宣坐在自己的腿上,以防夏宣不听他解釋就跑了。
珊妮見大勢已去,卻又不甘自己在情敵眼前丟臉,用力擠出兩滴眼淚說︰
「Go.Ya,你怎麼有了新人忘舊人,我肚子里都有了你的孩子,而且高伯父他也同意你娶我,你怎麼為了這個臭男人,而遺棄我呢?」她假裝掩面而哭。
夏宣被這樣的劇情挑起了一絲記憶,是什麼時候呢?在哪里呢?她愈用力想頭愈痛。
斑亞逸見宣兒頭冒冷汗臉色發自,以為她相信珊妮的話,急著說︰「宣,你要相信,就算她肚子里真的有孩子,也不可能是我的,我避她都來不及了,不可能會踫她的身體。」他吻掉她滑下粉頰的汗珠。
珊妮也以為自己成功了,故意哽咽說︰「Go.Ya你放心,我會和孩子永遠等著你,當你玩膩了要記得回來找我。」她撿起了放在地上的外套穿上,不舍的再看高亞逸一眼,遲疑的走出去。
他見宣兒痛苦的表情不像是吃醋,好象……天呀!懊不會,「宣兒,你哪里不舒服?」他小心抱住她的身子走向臥室。「宣兒,有沒有好一點。」他見她臉上稍微有點血色,「你剛才不舒服的樣子,嚇死我了。」剛才他急忙請駐守飯店的醫生過來,打了一針止痛針又吃了一包藥才見好轉。
「剛才八爪女的話挑起我的一些記憶,可是愈想頭愈疼。」她坐起身接過高亞逸遞給她的水。
「宣兒,下回頭疼就不要再想了,否則……」他看她痛苦的樣子好心疼,他突然想到她剛才的話……八爪女,莫非……「看樣子你已經知道八爪女偉大事跡,那你知道我……」
她伸手捂住他的唇,「我相信你。」
斑亞逸握住放在他唇上的縴縴細指,輕吻每根手指,再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宣兒,以後如果你對我有任何誤會,請給我解釋的機會,千萬不要轉身就走。」他期盼的望著她。
夏宣沒法給他保證,經過剛才的事,她已經決定先離開他一段日子,仔細思考兩人之間的事,所以這會兒又如何能給他保證呢?
她突然摟住他的後頸,送上自己的紅唇。
斑亞逸被她的主動挑起了熱情,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他,自己當然要好好響應。
她像是要吸盡他體內的所有空氣,他則熱情的大方送,任她索求。
許久,結束了灼熱的一切,喘息中的高亞逸忘了要夏宣的保證,埋首在她的頭際中平息急促呼吸的,他剛好沒看到夏宣甜蜜的眼神有一絲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