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七天前的那一夜起,秋怡如就不曾再見過屠力剛了,若不是每天都有收到一束他送的「勿忘我」,她都快要以為那一夜只是場夢罷了。
他送的勿忘我也揭開了日本那位不具名愛慕者之謎,數年來每日持續送勿忘我的人,原來竟都是他屠力剛。
好不容易解開了一道謎題,卻又換來更大的考題,他……不是曾有一位摯愛女友嗎?為何又送了多年的勿忘我給她,卻選擇今年才現身呢?他愛的人又是誰呢?
唉……就算他現在就在她眼前,這一連串的問題她也不知如何啟口詢問。他們之間的曖昧關系,她又該如何定位呢?或許該慶幸他給了她一段思考時間吧!
可是她還未準備好呀!Z的經紀人柯威志卻來電告知,說Z願意接受專訪。他會出現嗎?出現了又該對他說什麼呢?
這個困擾使她不若從前那麼想訪問Z了,但是職責所在,只好硬著頭皮來到眼前這一間飯店。秋怡如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邁開了腳步,走進飯店大門,直向樓上的小型會議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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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柯威志一見她走進來,立即咧嘴笑著說︰「秋妹妹你來了呀!來,這邊坐。」他比了比一旁的位置。「本人先替Z向你致歉,由於他不便曝光,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他指了一後的大布幔,又說︰「讓你在黑暗中訪問他。」
秋怡如但笑不語,淨是站著打量四周。
柯威志見她眼神有絲落寞,故意鬧她說︰「當然嘍!我們也可以條件交換,只要你告訴我南風是何方人士,我當然就……」
她斷然搖頭說︰「我可是不出賣朋友的,除非,你先送上來兆萬美金,外加一座皇宮,或許……我可以考慮看看。」她故意獅子大開口,看他如何應付。
他口發出嘖嘖聲說︰「唉!秋妹妹,你不要開玩笑了,南風又不是用純鑽石打造的人身,哪能值那麼多花花綠綠的鈔票呢?喏,像Z的真面目,我只要收個百來萬的日幣……是日幣喲!我連Z本人都可以雙手奉上了。」反正你們倆本來就該湊成一對的,他不過從中撈點油水罷了!
她聞言笑了笑說︰「柯先生,你不怕我待會兒告訴Z本人嗎?說不定,他一怒之下會將你這個經紀人的頭餃摘下喲!」
「他哪敢!在我的婬威下,Z連動都不敢動,哪能對我使壞呢?」他故意在她面前緩緩握緊拳頭。
「是嗎?」她語氣充滿懷疑的口吻。
秋怡如不相信Z不會反抗,從他的著作中可窺得他應是一位有強者作風又不失溫柔的人,絕不像柯威志所言的那般懦弱。
「沒想到,阿剛會有這樣的損友……」她被自己月兌口而出的名字嚇了一跳,不禁咬著下唇,連忙張望四周有無他的身影。
柯威志見她尋尋覓覓的視線,忍不住調侃她︰「秋妹妹,不用望了,大剛有急事回美國去了,明天才會再來台灣,沒想到才幾天沒見到他,你就想人了呀!」「你……」不行,別忘了工作守則,不在他人地盤上撒野……
她忿忿不平,心想,柯老先生,你就不要哪天落在我手中,否則……哼!小女子報仇,總會逮到機會的。
見她一臉的憤慨,他適可而止說︰「秋妹妹,時間差不多了,請就座吧!待會兒一熄燈,Z就會在布幔的另一端出現,我會在現場陪你,如有任何需要喊我一聲,本人立即伺候在你左右。」
她一笑暫泯個人私怨,「嗯,那就麻煩你了。」等訪問帶拿到手,再續他們的仇緣。
她走到指定的位子坐下,再度測試錄音設備,怕稍有差池機會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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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明頓失,著實令秋怡如有絲慌亂,但憑著專業的素養,隨即又鎮定下來。
一陣腳步聲侵入了這個黑暗的空間,停在她前方的布幔後,寂靜的現場蔓延著一片詭異的氣氛,沒多久她就受不了先劃開那份詭異。
「請問,你是Z本人嗎?」她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詢問來者身分。
「秋……」布幔那端傳來短暫的英文單音,「秋小姐,你好。我是Z本人,首先該先對你說聲抱歉,因私人原因,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接受你的訪問,這一點請你見諒,你有任何問題請盡量詢問,我會盡可能的回答你。」低沉的嗓音道出不卑不亢的氣度。
她立即改用英文溝通,「Z先生,你太客氣了,我先代表雜志社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給我們這個難得的機會訪問你,讓我們在同業中撥得頭籌……」
「秋小姐,我們就不用客套了,你直接叫我Z就好了,請開始吧!」語氣顯得有絲疲憊。
「嗯……Z,請問你是第一次來台灣嗎?這一趟來台是為了度假或是其他原因呢?」她先以例行公事做訪問的開端。
「不算是第一次來,以前……這一趟來主要是為公事,也是乘機見見以前的老朋友。」他避而不答以前曾來台的原因。
「你的一系列「Z」偵探小說在全球掀起了一陣旋風,不知你是在何種動機下創造了Z這套書?而且不單是書名、主角,甚至於……連你的筆名,為何都是以Z來稱呼呢?」她問出了心里積個已久的疑問。布幔那端遲疑了一會兒,才有聲音傳出,「呃……秋小姐,先說我對Z的定義吧!Z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中最後一個,而「零」這個單字的第一個字母也是Z,所以找把Z定義為……自始至終……」
頓了頓,他又說︰「再回過頭來說我的寫作動機吧!當時我有一位深愛的女友,卻因故必須離開她,之後因故無法去見她,心里的思念隨著日子的逝去愈積愈深,所以,一方面為了讓自己沒時間想她,另一方面……藉由書中Z和女主角的每次相聚合作辦案的過程,來弭補現實中……我無法與她相會的遺憾,所以才有了「Z」這一系列的書出現。
「而書中的Z與女主角兩人個性上的塑造,多少和當事人某部分個性有些相似,才會直接用Z當筆名,只能說現實中的Z,他對女友的感情自始至終未曾改變,希望有如書中的主人翁們永遠都是最佳拍檔吧!」原本無奈的語氣,講到最後卻宛如Z本人正對著女友宣誓他對她的愛似的。
秋怡如沒想到,原來書中那一對主角問的感情,竟是Z對感情的希冀,這股她所料不及的震憾力讓她呆滯?'5c久。
「呃……沒想到你的動機尚隱藏著這麼一段真實的愛情故事,照你這樣說來,你發展其他著作的機會不就微乎其微了?」她有感而發的推測。
「嗯,是沒這方面的打算。」
「果然,距離你出上一本書已經事隔半年之久了,我想你的讀者們已經望眼欲穿期盼已久,不知Z你下本書何時會問市呢?」
可不是嗎?自己就是死忠的讀者之一,听過Z的感情世界後,她更迫不及待看到最新著作。
「嗯……Z的系列……我極為希望能再推出已完成一半的這一本,當成Z系列的完結篇。」
她愕然的盯著正好彈起錄音鍵的錄音機,久久無法動彈,心想,自己不是問了一個滿中肯的問題嗎?怎麼會得到這個令人震驚的爆炸性答案。
秋怡如在黑暗中模索了許久,才換好空白帶再度開口,「呃……Z,容我問你一個較私人的問題,你剛才的意思是指「Z」系列要結束了,而你又說沒打算寫其他的著作,這是否代表你和你的女友已有完美結局,才不打算再繼續Z系列?或者,是指你的感情生活另有歸依呢?」她拉長耳朵仔細聆听Z的回答。
「嗯,我只能說……自己極為期盼你說的前者,畢竟後者對我來說……可能性不大,你呢?你是希望我將z系列繼續下去,或落下完美的句點呢?」後面的語氣有些調皮意味。
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身為忠實讀者的我,這個問題著實令我難以抉擇,我衷心祝福你能與你的女友天長地久,但又希望你能繼續Z系列……你這一問,倒是考倒我了。」
布幔那端傳來一陣悶笑聲,「嗯,或許以後能有其他折衷方式,不過,不是有種說法……說是在顛峰狀態退隱,反而更能令眾人念念不忘,不是嗎?」
秋怡如頗不以為然說︰「是有此說法,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觀念及考量,就我個人而言,反而認為如何維持顛峰狀態,是一種更大的考驗,也或許是因為我未能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頂峰,才能如此認為吧!」
「嗯……這麼說也對……」
兩人又陸績談了一些問題,才結束了此次的訪問。
當秋怡如走到飯店門口時,才發覺剛才換的錄音帶忘了收進手提袋,又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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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威志打開會議室的燈,一臉酸味說︰「沒想到你寫Z的動機是這個因素呀!你還真不夠朋友,當你內心空虛寂寞時,卻不會來找我安慰你,你是否認為我不夠格,當然嘍!我是比不上你心愛的女人……」
「好了,別鬧了,坐了一整天的飛機快累透了。」屠力剛一臉疲憊的站起身。
「累?你也會累呀!不知是誰,沒上飛機就叫我聯絡她,又是誰,一下飛機就來會情人了呀!呵……為了怕心所愛的人被炮轟,你可能連「累」這個字都不會寫吧?」柯威志逮住機會以報前仇,誰教以前無論自己如何追問他寫作動機,他大爺都只會說︰「為了興趣。」之後,就像死蛤蜊似的嘴緊得密不透風,硬是不再吐半個字出來,不趁此機會報仇那該待何時。
「好了,再讓你攪和下去,我就算到明天也無法休息。」他拉開門,打算離開現場。
柯威志用戲謔的眼神盯著好友,「唉喲!把我利用完就一腳踢開呀?小心會有報應的……」故意用酸溜溜的口吻損他。兩人吵吵鬧鬧的離開小會議室,誰也沒想到柯威志的戲言一語成縴,在走廊旁的柱子後,有一道疑惑的視線直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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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怡如站在公車站牌下,失神的喃喃自語,「他不是明天才會回來嗎?怎麼人已經在台灣了,還和他從面走出來,難道……他就是Z嗎?」
她挑上一班靠站的公車後,無言盯著車窗外,心想,阿剛曾說他曾有一位深愛的女子,而Z也有,可是,那天他卻如此待我……難道……我真的只是她的替身嗎?而他已和她復合了,才對我避不見面?但那一束束的花又該如何解釋呢?更可笑的是連「她」是誰,她還不曾見過。
一堆的疑惑令她剪不斷理還亂,當她渾渾噩噩站在自個兒家門前已多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到家了。
紅小君一見她回來了,一古腦兒將剛才想到的辦法說出,「怡如,我們利用明天的假日來做個大掃除好嗎?」
大掃除?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點子,能讓自己腦子清醒些吧!「不用等到明天,現在就可以做了。你等等,我先把衣服換下來……」秋怡如隨即走進房換上輕松的休閑服。
「現在?現在不是該做晚飯的時間嗎?」紅小君嘆了口氣望著她的房門,「愛情的力量真可怕,會令人忘了一切。唉!為達目的,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不行,得先塞點東西寶貝我的胃。」
紅小君迅速沖到廚房尋找食物,運氣不錯的她,在冰箱找到了一小塊蛋糕,沒兩下就幫蛋糕移到一處永久藏身之地。
秋怡如機械性的換下衣服,她不願再去想那一大串惱人的問題,只好用消耗體力的方式來麻木自己思考的運轉。
兩個女人四只手不停的晃動,一會兒刷子一會兒抹布,為她們的生存空間換進一股清新的空氣。
紅小君若有所思盯著眼前的書櫃,「怡如,這堆書好久沒翻了,上面都積一層厚厚的灰了。」
「一本本拿下來擦好了。」她不以為意的回答。
「OK!正合我意。」呵……太好了,辛苦終於要有代價了,紅小君開心的想。
兩人合力將書全卸到地上,把書櫃拭淨後,再將地上的書一本本拭過,再放回櫃上。
紅小君雙眸直瞟向一本紅色書皮的書,乘機打開,「咦……怡如,這里面怎麼有一封你的信?」將手中那封信遞給了秋怡如。
她將信接過來看了一眼,「奇怪……怎麼郵票、住址都沒有,就只留了我的名字,而且這信封都有點黃了,看起來好像很久以前的?算了,清完這堆書再研究吧!」順手將信塞入口袋中,又繼續她的清潔工作。
紅小君失望的抿抿嘴,唉!又得多勞動筋骨一會兒了。
一直到半夜十二點多,兩個女人才停下揮舞的雙手。
天呀!快累垮了,真不該想出這個主意,哼!是哪條神經提供自己這種大掃除的爛提議?紅小君神色呆滯,累得癱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秋怡如從廚房端來了兩碗面,「老佛爺,這是您的宵夜,請慢用。」她將其中一碗放在紅小君前面的桌子上。
「啊……只有泡面……」地無法相信傾盡全身體力,卻只能換來一碗泡面。
「老佛爺,您就將就點吧!也體諒一下我這個做廚師的,都已經累到雙手顫抖,能沖碗泡面給您享用已經不錯了。」秋怡如伸出自己微顫的玉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
「唉!真是失算。」她只好無奈的舉筷進攻那碗熱呼呼的泡面。
沒兩三下,桌面就多了兩只空碗。
「小君,面可是我沖的,碗就交給你洗了。」秋怡如不理會她無言的控訴,立即起身回房。
紅小君長吁了口氣,「唉!秋大小姐,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對待你的恩人,我若不是為了很自然的讓你發現那封信,哪需要如此勤勞活動筋骨,搞個什麼大掃除的,唉,紅娘難為呀!希望忙得有結果才好呀。」她看了眼那兩只空碗,不禁尖叫說︰「到底是誰買的泡面,就不會買有保麗龍碗那種的嗎?」渾然忘了這種泡面是她當初為了響應環保而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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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怡如早忘了口袋的那封信,若非要將那一身充滿汗臭味的衣服,在丟到清潔劑中浸泡前順手掏了口袋,那封信早就尸骨無存了。
她坐在床畔,打開封套抽出頭的信︰
小秋︰
謝謝你昨晚幫我過生日。看你滿臉笑容,我不知該如何啟口對你說出我即將離開台灣的事實。
不知自何時起,我對你的感情就不再只是單純的朋友之情,早已轉變成男人對女人的感情,但是你年紀尚小,我不願用這種感情套住你,也怕……如果對你傾訴情意,可能會壞了我們之間原來的友情。
昨晚……終究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才冒犯了你,我並不對我的行為感到抱歉,因為那是我深藏已久的愛,但是我依然要說聲「對不起」,不該在我要離去的前夕才傾訴我對你的熱情,幸好及時踩了煞車,否則我真不知是否能離得開你回美國。
昨天下午接到我母親從美國打來的電話,從電話中得知我大哥出事了,公司也陷入一片混亂,我不知這趟回去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回來。這段時間我不敢請你一定要等我,但是請你考慮,仔細想想,你對我是否就如我對你那般,也有男女之情呢?
相信我,我一定會再回來,屆時希望得到的是你肯定的答覆。
PS我會定期和你聯絡。
愛你的阿剛留她愣住了,眸底的霧氣凝成水珠,一顆顆滑過粉頰滴落在信紙上。
「難道我竟是他口中的那位女友?」秋怡如不禁伸手敲自己的頭,「我怎麼會忘了這件事?怎麼不記得了,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又為什麼直到現在才來找我呢?」
就這樣,秋怡如呆坐了一夜,直到天際微亮,才起身推開秋家大門走了出去。
※※※
屠力剛自昨天和柯威志上樓又聊了幾句後,一回自個兒房他倒頭就睡,整整睡了十個鐘頭才清醒過來準備梳洗。
「叩叩」
他才將頭發上的洗發精揉出泡沫,就听到持續不斷的敲門聲。
「奇怪,不是才清晨六、七點嗎?阿威那麼早來干麼?」他拿了條毛巾擦掉手上的泡沫才走去開門。
「阿威,你……」他見到來者不由得一愣,「咦,小秋?快進來。」屠力剛待她進門,立即闔上房門,準備倒茶給她。
秋怡如見阿剛頭上的泡沫,「阿剛,沒關系不用忙了,你先去沖洗,我坐在那等你。」她逕自走到一旁的位子坐下。
他心中疑雲四起,直猜小秋怎麼臉色看起來很差,又一早來敲他的門,而且昨天阿威不是才告訴她,他今天才會回台灣呀!怎麼她……
見她將頭別向窗外不理會他,他只好迅速沖回浴室洗戰斗澡。
秋怡如知道阿剛回浴室後,才站起不安的來回走動,完全沒了剛才的鎮定,她不知要如何詢問他一切事情的始末,又該如何啟口?
當她走到茶幾旁時,無意間瞟到桌面上的東西,原來是一份原稿,她駐足觀看「咦,是Z的原稿,難道真如自己所料,阿剛就是Z」
此時,屠力剛正好走出浴室,手拿著一條浴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看到秋怡如手上拿的稿子,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解釋。
秋怡如感受到背後有一道視線正注視著自己,回頭一望,原來是他出來了。
「阿剛,先將頭發吹乾,我們再談。」見他依然不為所動,她走向他,拉他在梳妝台前坐下,拿起吹風機幫他吹頭發。
她溫柔女敕指撫觸他頂上發絲,撩撥起屠力剛一觸即發的深情,怕嚇壞了她,趁火山未爆發時,他伸手握住她舞動的柔荑。
她關掉吹風機電源,抽回自己的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身分呢?」她直截了當起了開端,視線直探人他深邃的眼底,欲從中尋到解答。
他無懼的望著她,「我不知該如何告訴你,告訴你……我是Z,就必須編一堆謊言好讓你交差,不告訴你,又怕你會像現在這般……」
「這麼說,昨天的訪問中,你說……你的創作動機是為了一個女人,是真的嘍!」秋怡如雙眸依然直視著他,心想,你還不願全盤托出,那就一步一步慢慢來,看你如何解釋。
「呃……這……是真的……」唉!真是自掌嘴巴!這下又該如何說明那個女人就是她?說穿了,又該怎麼解釋以前的事呢?她雙手環臂好整以暇望著他,「這麼說來……你,屠力剛,或是該說Z先生,從以前一直到現在,心里「一直」只有女友的存在那我又是誰呢?你那一夜為何如此待我呢?」講到最後語氣不由得激動起來。
「我……」他該如何解釋呢?
秋怡如吸了口氣平緩激動的情緒,「告訴我為何自那一夜起,你就沒來找我?」她終於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奇怪,阿威不是已經告訴過她了嗎?見她依然等待回答,屠力剛只好說︰「因為美國那邊臨時有事需要趕回去處理……」
「呵……」一陣淒涼笑聲自她口中逸出,「你可以換新鮮點兒的藉口嗎?每回都以美國有事當藉口……」
他愕然望著她,莫非……「小秋,你恢復記憶了?」
「怎麼,看你那副表情,好像不希望我恢復記憶嗎?正好讓你稱心如意了,我還沒想起以前的種種,只不過是發現了這一封陳年舊信。」她將信丟給他。
屠力剛展信一看,竟是那夜他留給她的信。
見屠力剛驚訝的表情,她一古腦兒說出自己的怨言,「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當年你丟下我就不曾來找我,卻送了五、六年的花,今年你終於出現了,肯見我一面,卻又不告訴我過往雲煙,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你私人的玩偶嗎?高興時就拿出來玩,玩過了就丟到一旁嗎?」說到最後,眼淚不爭氣的滑了下來,她逞強的轉過身,不願讓阿剛看到自己軟弱的痕5c水。
他神情激動的從背後抱住她,「不是……不是的,小秋,你一直是我最深愛的人,不要把自己比喻得如此不堪……」
秋怡如泣不成聲的說︰「阿剛……告訴我……原因,我不要當……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木偶啊……」
他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憐惜的拭去她粉頰上的水漬,「不哭……我會心疼的……」喃喃低語的安慰她。
待她情緒較平穩後,屠力剛扶她坐在床畔,將她摟進懷里,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才緩緩訴說自己回美的種種原因,及母親的束縛導致他無法來台。
「這一次回美的原因,也是因為我母親無意間發現我來台的事,因此大發雷霆跑到公司亂砸東西,而我大哥和大嫂又湊巧去二度蜜月,所以才必須匆匆趕回去安撫她,大哥他們回來後,我將所有事情全盤告知,他教我安心來台追求真愛,母親的事他會處理,我才得以月兌身。」
秋怡如抿嘴咬唇說︰「這麼說來……伯母她很排斥我嘍!」
他揉了揉她的發說︰「不是你,是所有會搶走他兒子的女人,小秋,你願意和我一道回美國感化她、改變她的觀念嗎?」
「呃……我還有媽咪需要照顧,你忘了嗎?」
「我怎麼會忘了玉姊,她可以和我們一道去美國呀!或許玉姊一到美國病就好了也說不定。小秋,我不逼你,你仔細想清楚再回答我。」他低頭輕吻她的頸項,「希望你的答案是肯定句而不是……」
她將手往後伸攀住他的頸項,將他的頭拉近自己的唇,迅速偷吻他的頰,偷襲成左5c後立刻跳下床,望著他說︰「阿剛,我會慎重考慮這件事。」
屠力剛也站起身,牽著她的柔荑說︰「好久沒去看玉姊了,小秋,我們先去吃個早餐,待會兒一起去看玉姊好嗎?」秋怡如對他綻放一朵甜美的笑容,首肯說︰「嗯!」
疑雲盡去的佳偶,享用了一頓豐富的美式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