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姜維哲帶著一個小護士來查房。敲了門之後,他轉開門把,一見到里面的布置,他呆了呆,跟小護士互看一眼。
他們兩個現在是走到哪兒去了?
「對不起。」他下意識地關了門,抬頭再看,確實是「501」啊。
杜小月從里面為他們開了門。「早安。」她朝氣蓬勃,笑意盈盈地和他們打招呼。
姜維哲對她一笑,再度走了進去。實習加上住院醫師的訓練,他在醫院也待了好幾年,從沒見過一個病人把病房布置得這樣溫馨。
不只是眼楮看得到的部分,耳朵里可以听到屬于城市的爵士樂流瀉著,鼻子也可以聞到煮咖啡的香味。
他愣看著杜小月。「杜小姐,可以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
看到他驚訝的表情,杜小月微微一笑。「就是你看到的樣子啊。」呵呵,她是很想大聲地笑,不過做人要謙虛,不能得意忘形咩。
他注意到別致的墊子。「很漂亮,這個平常不大容易見到的。」
她眼眸中燦出光亮。「那是我做的。」不錯,遇到一個識貨的,官峻笙都還沒稱贊呢!
姜維哲社會化得非常徹底。「太厲害了。」任何贊嘆的語氣,他都說的十分誠懇。
杜小月嘿嘿地笑。「還好,還好。」不是太厲害,算是普通厲害而已啦。
闢峻笙注意到兩人愉快地對談,開始不悅。「姜醫師。」他喚回姜維哲的注意,希望他早早做了檢查,早早離開。「你要量體溫、體重、血壓還是有別的要檢查?」
姜維哲對他一笑,敏銳地察覺到官峻笙的表情,比平常還緊繃。這是怎麼了?他在心頭問著。有個答案浮出來,他想說不定是和杜小月有關。
難道這杜小月會是官峻笙喜歡的女人?姜維哲的眼里閃過一抹光亮。「官先生真是lucky,有杜小姐這麼賢淑的女孩子照顧。我想,官先生的傷口一定很快就可以愈合的。」
姜維哲假意閑話家常。「杜小姐,妳這是什麼咖啡?好香喔!」
「香草咖啡。」杜小月特別喜歡這種幸福的香味。
姜維哲接口。「煮得好香,聞得我咖啡癮都犯了。」
「那來喝一杯啊。」杜小月熱情地說。
姜維哲從進來的態度就十分和善,她也樂得把他當作是第一個「客人」,親切地招呼,況且,這也算是維持醫病必系的和諧嘛!
「謝謝,我就打擾了。」姜維哲順水推舟,他把簡單的紀錄表交給護士處理,優雅地在沙發上坐下。他一邊輕啜咖啡,一邊和杜小月攀談。
談話在愉快的氣氛下進行,杜小月背對著官峻笙,一直不知道他眼帶殺氣睨望這里。姜維哲將官峻笙的反應看在眼底,勝利的感覺油然生起。處在和官峻笙競爭的狀態底下,眼前的杜小月忽然變得甜美無比。他更用力地制造話題與歡笑,朗朗的笑聲不絕于耳。
闢峻笙默不作聲,眼瞳中燃起兩簇火焰。
小護士報出量測到的數據。「體溫37.9度,脈搏120下,呼吸30次,收縮壓220,舒張壓160。」官峻笙所有的反應都高出標準值許多,小護士愣了下,抬眼看著官峻笙。
哇咧∼∼官峻笙殺氣騰騰,指節喀喀作響,看起來不大好惹,小護士一看情況不對,蠕動著唇瓣求救。「姜醫師,你要不要來看一下官先生?」
「好。」姜維哲微笑起身,驗收著他對官峻笙所造成的刺激。「哎呀。」看到數據後,他極盡「關心」地說。「官先生,你的情況不大好。」
「還好啦!」官峻笙微眯著眼楮,打量著蓄意挑釁的姜維哲。
「你要保重。」姜維哲「善盡」醫師本分。
「謝謝姜醫師的關心。」官峻笙忽地一笑,伸出手來。
這當然不是友善的打招呼,這是男人之間的決斗,姜維哲自然也知道,為了保持健美的身材,他也是固定上健身房的,難道還會怕了官峻笙不成?短暫的得意讓他沖昏頭,他優雅地伸出修長的手指來,打算迎接屬于他的勝利。
杜小月拿著一旁的紀錄表看,嚇了一跳,錯過了姜維哲臉上強壓下痛苦的表情。
誤以為勝券在握的姜維哲,本來還想好要說些場面話,哪里知道官峻笙握得他虎口發震,手臂上青筋暴露,教他悶疼到出汗。
闢峻笙笑容擴大,爽了!「姜醫師慢走。」他松開手,知道姜維哲這下子是一刻也待不了。
杜小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姜維哲什麼時候走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的血壓不正常。「220∼160,你的血壓怎麼這麼高,會不會是量錯了?」
闢峻笙睨了杜小月一眼,低聲道︰「杜呆呆。」
「怎麼又叫我呆呆了?」杜小月碎聲抗議。
闢峻笙覷著她一臉無辜,覷著那雙只深深瞅看他的眼眸,低低地笑了。
她真是個呆呆!他怎麼會血壓升高,怎麼會脈搏加快,怎麼會體溫飆升,那是因為他嫉妒了,妒火中燒啊,呆呆。
***
午後,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照進官峻笙的病房內。
「我要的就是這組號碼。」官峻笙正在和弟弟官峻翎通電話。
電話那一頭傳來官峻翎帶笑的聲音。「大哥,奇怪了,這個號碼……」
闢峻笙打斷他的話。「這個號碼跟你沒有關系,你去幫我辦就是了。」沒再讓官峻翎說話,他把電話掛了。
門叩叩地響起,應該是杜小月回來了,官峻笙揚起一抹笑,跨大步伐,為她開門。看到來的人,官峻笙的笑容瞬間凝結住。
「不請我進去坐嗎?」門外的女子摘下墨鏡,對他一笑。完美的化妝,讓她的五官更加姣好艷麗,性感的裝扮襯出她魔鬼般的身材。
從她走進醫院大門的那一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許多人「剛剛」好都跟在她的後頭。她定在房門前不動,這些人也不怕眼楮抽筋,一致用眼角余光偷偷往這里看去。
闢峻笙拉著她入內,砰地把門關上。
「這是醫院,你這麼大聲嚇人哪!」女子嬌笑。
闢峻笙不耐煩地說︰「沈芝瑛妳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沈芝瑛旋了一個身,在沙發坐下。她一手攀著沙發,修長勻稱的雙腿慵懶而性感地伸長。
要她說實話的話,她是來勾引他的,這個念頭,她是從來都沒放棄過。
沈芝瑛的父親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董事長,從小她就悠游于這些屬于富豪的社交圈中。隨著她年齡的增長,身邊的追求者就越來越多,她也樂得享受這種眾星拱月的虛榮。偏偏官峻笙一點都不買她的帳,不過,越是如此她就越想征服官峻笙。官峻笙不在的這些年,圍在她身邊的人更多了,但這些人她只是拿來打發時間,等官峻笙回來了,她就把他們全踢開了。
她要的,就是官峻笙。
沈芝瑛勾起一抹笑。「老太爺很想你,你怎麼忍心丟著他呢?」沈家和官家的交情匪淺,因此沈芝瑛總是有意無意地拿這些關系來攀近他,當然多少也有一點壓制他的味道。
闢峻笙哼了一聲。「這是我們家的事情,跟妳無關吧!」
「峻笙,你好無情喲∼∼」沈芝瑛膩著聲音。「就我知道,所有的人都在觀察老太爺八十大壽這一天,會有哪些人到。這可是關系著正統與接班,你要是不去的話,官媽媽會很可憐的。要是那些報紙和八卦雜志上面寫著,官雅山大房備受冷落……」
「夠了。」官峻笙喝止她。
「你對我凶做什麼嘛!」沈芝瑛站了起來。「官峻笙你听好,要不是為了官媽媽,你以為我會來找你。」
沈芝瑛知道官峻笙雖然不喜歡這個家,但是他對母親還是挺孝順的,所以她就想辦法接近官媽媽,取得她的好感和信任。只要她和官峻笙說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把這塊招牌抬出來,壓都把官峻笙壓悶。
闢峻笙眼中閃過陰郁,沈芝瑛的用意他很清楚,只是出于對母親的同情,使他默不作聲。
沈芝瑛擺動腰肢,向他走來。「這是官媽媽要我交給你的。」她自皮包中拿出一串價值不菲的佛珠。「她說這是法師加持過的。」
看著手中的佛珠,官峻笙突然覺得好笑與感傷。他母親一逕地用她的方式對他好,這種好,卻像枷鎖一樣鎖住他。
沈芝瑛看他有些恍惚的樣子,悄悄將手圈環住他的腰。「峻笙,不只官媽媽想你,我也是很想你的。」她用可以酥化男人的聲音說著。
她穿著高跟鞋,頭一仰就可以湊上官峻笙。香水味飄進官峻笙的鼻翼,她突然侵入他的唇,丁香小舌火熱地叩啟著官峻笙的牙關。
意識到她的動作,官峻笙猛然將她推開,沈芝瑛卻緊抱著官峻笙不放,兩人一起狼狽地摔倒。
跌勢不重,可是官峻笙正好壓在沈芝瑛的身上,沈芝瑛輕哼一聲,眼眶里轉出可憐的淚花。
說真的,官峻笙幫她消抵了摔下的力量,所以她並沒有跌得很疼,只是她知道官峻笙是個軟心腸的人,索性順勢擠了一眼眶的淚水。反正她的化妝品是防水的,哭起來也不會成了大花臉。
闢峻笙結實地壓在她身上,她柔軟的胸脯挨著他的胸膛,他正頂住她最興奮最私密的地方。官峻笙太久沒有踫女人,身體本能起了反應。沈芝瑛太熟悉男人是怎樣原始而脆弱,她刻意挪動身子,撩蹭著他緊繃的身體。
「該死!」官峻笙低咒,翻起身來。
就在他正要起來的時候,門突然打開。「我回來了。」杜小月一把推開門,一手拎著水果,她滿著笑的臉,在觸到眼前這一幕時瞬間凍住。
闢峻笙的臉上吃了沈芝瑛的口紅,跨開腳的動作,曖昧而煽情。
杜小月愣了愣,現在是「捉奸在床」嗎?不對,是「捉奸在地」,他們看來根本就等不及在床上做了。
太過分了!杜小月回神,砰地甩開上門,轉身跑了出去。
闢峻笙跨步追趕過去,一把拉住杜小月。「杜小月。」他厚實的大掌攫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杜小月甩不開來,火氣直冒上來。「官峻笙,這里是醫院,你怎麼可以把它當作是賓館?」她月兌口說出心中的憤怒。
門乒乒砰砰已經很引人注意了,杜小月的聲音又大,所有的人都出來了,一雙雙的眼楮盯在兩個人的身上。
覺察到別人的目光,官峻笙並不躁怒,只想著該怎麼安撫杜小月。「既然是醫院,妳不知道音量是要控管的嗎?」
他知道杜小月冒失莽撞,不過臉皮很薄,只要她眼楮看到這麼多人,她的聲音就會縮了。
丙然杜小月一接觸到人群的目光,臉上就開始悶熱。
沈芝瑛整理好服裝,踩著高跟鞋走出來,見到了一身T恤、牛仔褲打扮的杜小月,她停了步,雙手在胸前交叉,靠著門邊打量著破壞她好事的杜小月,嬌聲地說︰「峻笙,這是你請的佣人還是看護,這麼沒有禮貌,也敢跟你大小聲。」
什麼叫做佣人、看護?杜小月看她態度驕傲臭屁得不得了,氣呼呼地瞪著官峻笙。氣死人了,他的眼光怎麼這麼差,竟然與孔雀交往。不對,不對,他竟然找孔雀交配!
沈芝瑛的話,同樣惹得官峻笙不高興,他沈聲說道︰「什麼叫做佣人、看護?她是我的朋友,沈芝瑛妳的說法才沒禮貌吧!」他冷冷地說。「我不知道你們沈家的家教是這樣。」
听他這樣說,沈芝瑛氣紅了臉。官峻笙雖然向來不大賣她面子,但是從來也沒在人前給她這樣難堪。
「哼。」沈芝瑛哼了一聲。「官峻笙你的事情我再也不要管了。」她挺了腰椎,用力地踩著高跟鞋離開。
闢峻笙拉著杜小月。「進去吧,我能解釋的。」他以為沈芝瑛已經離開,杜小月的情緒應該就能比較平復。
哪里知道,杜小月一眼橫過官峻笙,就看到他嘴唇旁邊的唇印,她忿忿地瞪著官峻笙。「我才不要跟你進去。」她轉過頭,低聲地罵︰「不要臉。」
跋走沈芝瑛並沒有讓她消了火氣,她只要想到剛剛撞到的那一幕,心就整個翻絞了起來,一直發痛。
闢峻笙卻被她罵得莫名其妙。「我沒有不要臉,我是遭到偷襲的受害者。」雖然沈芝瑛很努力地對他賣弄風情,不過他可是很盡心地壓制不思考的下半身。天知道,這樣壓抑,對男人有多難受。
「是嗎?」杜小月斜眼看他。
她很想相信這種說法,可是她已經二十三歲了,他以為她會相信這種說法嗎?她只是有點白目有點冒失,她才沒那麼笨哩,想唬弄她,沒這麼簡單。
杜小月眼里的怒意不退,她只顧著生氣,完全沒有想到,為什麼官峻笙要這麼極力跟她解釋。
她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打死也不接受他的解釋。「色胚!」她低罵,氣呼呼地咬緊唇。
看她可愛的模樣,官峻笙勾起一抹笑。杜小月跟沈芝瑛不一樣,她不懂得玩心機,心里怎麼想,臉上就是什麼樣。她這樣子根本就是因為吃醋嫉妒而生氣,哪里像是為了捍衛道德而生氣。
「偷襲當然能成功了。」官峻笙一笑,在杜小月還沒意識過來時,他已經接近她,往她的唇送上一吻。
她的唇瓣嫣紅柔軟,她的身上清新迷人,他很想不顧一切侵入翻攪,吻到她暈眩喘息,但是他怕嚇傻了杜小月,只好克制自己的,蜻蜓點水地在她唇上稍微停留。
「麼壽喔∼∼」這樣的舉動,對阿公阿嬤來說已經十分火熱了,心髒不好的,還得多喘上幾口氣。
杜小月呆住,傻傻地看著官峻笙的笑容在她眼前擴大。
十秒鐘過後,杜小月慢一拍的生理反應咻地發作,頸部以上快速充血,她的臉紅得像是就要冒煙似的。
「進來吧。」官峻笙笑著把她拉了進來。他確定搞成這樣,杜小月也只能跟他「躲」進來了。
闢峻笙關上門,把她放開,人笑笑地倚著門板,看著雙眼圓睜,臉上透紅,可愛地讓人想咬上一口的杜小月。
他突然想到,她剛剛說到的那句話,把醫院當賓館。
天啊,這真是個地獄般卻誘惑人的想法。
闢峻笙不由自主地巡視她紅得像隻果的臉頰、玫瑰色的唇,如果不是杜小月這樣膽小又保守,他一定捧住她的臉輕輕囓啃。
闢峻笙的喉嚨緊了起來,為了不嚇到純情的杜小月,他只得按壓住,可是他的想像卻絲毫不受拘束。早已巡禮過她雪白的肌膚,以及圓滿的曲線,他激情地想到輕吮她胸前含苞待放的蓓蕾,她會是怎樣的表情、怎樣的聲音,身子就熱了起來。
懊死,他正往地獄里急速下降。
闢峻笙抽了一口氣,腦里開始換上每一張讓他厭惡的嘴臉,體內的躁動才稍微平息。
他眼中熱切的溫度快要融化掉杜小月,害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呆呆地看著他臉上切換過數種表情。
闢峻笙重新對她掛上笑容。「剛剛那個女人不是我的朋友,是我媽媽的朋友。」
「媽媽的朋友?」杜小月從來沒想到那頭孔雀會是官峻笙母親的朋友,她呆了晌,疑惑地說︰「你是說她是你什麼阿姨嗎?不像啊,她看起來很年輕。」
「阿姨?」這個字眼讓官峻笙大笑不止。
「我弄錯了?」杜小月「監介」地扯笑。唉,都在社會打滾了一年,她還是會傻氣地月兌口說出一些讓人臉上黑線的話。
闢峻笙就是愛極了她的單純和率真,他笑笑地模著她的頭。「對,她是我阿姨,因為打了肉毒桿菌,所以看起來才這麼年輕。」說真的,沈芝瑛這人算計太多,他是覺得她挺容易老化的,以後除了SKII之外,大概也是要靠肉毒桿菌保養了。
杜小月笑了出來,白了他一眼。「我二十三歲了耶!」
「二十三歲這麼了不起、這麼值得驕傲嗎?」官峻笙加深笑意。「我也二十三歲過啊。」
「才不是驕傲咧。」杜小月皺起鼻頭。「我的意思是說,我才沒有那麼好騙。」她一直很堅持,她只是反應慢了點,絕對不笨。「你騙我,如果是阿姨為什麼要偷襲你?」
依著女人的本能,她還是有敏感度的,才不輕易相信這種說法。
「妳沒听過老牛吃女敕草。」官峻笙有模有樣地說。「我也是很怕她的。」
「哄我?」杜小月雖然這麼說,心里卻覺得甜甜的。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官峻笙願意哄她,那也真教她滿足了。
她故意小跩地踱著步,腳下卻突然一滑,她整個人手腳大張,成大字型滑倒,手中拎的水果狠狠地砸掉下。
「小心。」官峻笙在她撞向地上之際,伸手拉住她,不料這一拉竟讓他與杜小月同時翻倒在地上,還成了杜小月的肉墊。
「啊。」杜小月沒有喊痛,只是心疼地大喊。「我的水果!」她半翻起身子哀嚎。
听她這麼喊,官峻笙讓她弄得好笑又好氣。「妳怎麼這麼關心水果?」上次她摔跤的時候,念茲在茲,想的也還是水果。
「那是要給你吃的嘛!」杜小月听到官峻笙的聲音,很直接地就回了他的話。隔了二點五秒,她才想到為什麼只听到官峻笙的聲音,沒看到他的人呢?回神後,才發現她正壓坐在官峻笙的小骯上,視線一低,就是他的兩腿間。
「監介」了!杜小月想要爬走,地上一串琥珀色的佛珠卻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挪動去撿起來。
闢峻笙的下月復一連受到壓迫,他悶哼一句。「我要去調高保險額度了。」自從認識杜小月之後,他好像就開始暴露在危險之中。曾被潑過尿、曾經挨過刀,那都不說,最嚴重的是,小弟弟每每都要忍受充血的煎熬。官峻笙很擔心,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有一天要去看泌尿科了。
杜小月撿起佛珠,她本來反應就比較慢,又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官峻笙的身體和氣息,所以到這一刻,還沒記得要站起來,只愣愣地瞧著漂亮的佛珠問︰「這佛珠是你的嗎?」
闢峻笙嘆了一口氣。杜小月沒有意識,可是他卻敏感得很,他只好說道︰「失物招領,請問壓在我身上的臀部是哪位小姐的?」
「啊!」熱血飛沖,杜小月彈跳而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緊張兮兮,又惹得官峻笙好笑。「夠了。」他制止她。「我的記憶力很好的,妳說過一次,我就會記得的。」他從她手上拿回佛珠。「這是我媽給我的。」
「你媽?」杜小月第一次听到他提到他的家人。
看她眼楮圓睜的可愛模樣,官峻笙忍住笑,白了她一記。「很巧,我跟這地球上所有的人一樣,都有媽媽。」
杜小月臉上窘紅,囁嚅著。「我不是這意思啦,我是好奇你們家有多少人,都做什麼啊?」
闢峻笙听了她的問題,卻突然不講話。
杜小月搔頭。「這個問題會很難嗎?」
「難。」官峻笙勾了一抹笑。「我們家不少成員,我都沒當作是人,所以沒辦法算出有多少人。」他喜歡杜小月,可是他的出身和杜小月極不一樣,他不想因為說出他的家世,而改變他們單純的相處關系。再說,他們家庭對于杜小月而言太復雜了,他一時也沒辦法跟她說,只得這樣回答。
杜小月看著官峻笙,足足沈默了一分十七秒,才點下頭。「嗯,我懂了。」她懂了,有些事情官峻笙不想跟她講,又不想傷了她,所以選擇了這種回答方式。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好像慢慢了解他了。可是對于他的世界,她事實上是完全不知道。而且她也看得出來,很多東西他都不想講,所以都以輕快的方式帶過。他營造出來的氣氛,雖然愉快,可是她心底還是有著失望和沮喪的。
不過小月不絕望,因為她相信他們兩個之間,真的搭起了一些東西。
杜小月咧開笑容。「那我先跟你講我們家的情況,等你算出有多少人,你再告訴我,好嗎?」
闢峻笙看著她,逸出一抹笑。本來看她愣這麼久,他還有些心慌,看她打起精神的邀約,他才放心地笑了。
這個杜呆呆的善良和體貼,他都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