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仲忍再次閱讀前兩天偵探社送來的資料,一份有關艾玉恬的身家調查。
「若換作平常看。她該是個好女孩,不但自力更生,還生活得如此節儉……節儉……奢華……怎麼和阿福看到的人,性質完全相反呢?莫非她是為了……」
他不由得再度陷入沉思,推敲著這團重重交錯的關系。他大哥間接造成艾氏夫婦死亡,艾氏之女又潛伏在「谷氏」長達多年,進而又與他大哥的兒子結婚……一個想法突躍入腦海里。
「會是這樣嗎?她會是夾著仇恨而來的嗎?」谷仲忍眉頭緊蹙,牙根一咬泄出了他的決定,「不行,我不能輕忽她的破壞力,否則時間愈久愈難處理,唉!也該是我替阿杰做那件事的時候了,也可趁此機會試探她。」他視線停在前方的那具電話上久久未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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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玉恬一想起早上進公司,同事們個個目瞪口呆的模樣,她唇角不由得漾起陣陣漣漪。
原本要請她打一份資料的谷成杰,不由得被她麗容上那朵微波蕩漾的淺笑給吸引住了,他坐靠在她的桌前靜靜欣賞,見她毫無察覺,忍不住伸手觸模那抹淺笑。
「怎麼了,想到了什麼?」
唇角突來的冰涼及隨之而來的低沉嗓音,著實令她嚇了一跳,「嗄!阿杰,你怎麼突然冒出來?害我差點兒需要去收驚。」
「收驚?那是什麼玩意兒?」他好奇地問道。
「那是……算了,下次有機會再帶你去見識見識,怎麼,有事嗎?」她瞟了眼他手里拿的資料。
「這個不急,你先告訴我,是什麼事能讓你笑容不止,嗯?」他輕抬她下頜,溫柔望入她眸底。
一股炙人的灼熱氣息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沒什麼啦!」艾玉恬連忙站起身,走出他溫柔的視力範圍,清涼的空氣使她迅速恢復鎮定,「不過是想起早上,我們倆制造的效果吧!」
比成杰搖頭笑著說︰「那些人大概又有話可聊了。」他腦海里不由得浮起早上那個畫面,他和恬恬手挽著手走進公司,所經之路皆引起一陣抽氣聲及隨之而來的靜默。
「可不是嗎?」她突然想起今早那群觀眾里好象有超級廣播電台置身其中,看情形不用等到下班,她和阿杰的緋聞就會傳遍公司各個角落了。
「改變心意沒?要不要讓我公布我們的喜訊呢?還是就讓他們談個夠呢?」他自她身後摟住她,偷嗅著她的發香。
她逐漸適應近日來他對她甜蜜的偷褩,她輕靠在他的胸膛上,撒嬌說︰「才不哩!人家從未有過花邊新聞,還曾被那個……呃別人說我乏人問津,難得有機會能成為別人口中的話題,你就讓人家過過癮嘛!」
他輕啄她的頰說︰「好!就依你,你就等著接招吧!總有一天,你會醉倒在我的柔情攻勢下而同意公開我們的事。」等那天到來,就是他們舉行隆重婚禮之時,他心里暗暗期許著。
「好呀!我們就來比比看誰先求饒。」她轉過身輕拍他的胸接下他的宣言。
他雙眸充滿笑意地握住她的柔荑說︰「你喲,才幾句話就不服氣了呀!」他吻了吻她的玉指說︰「借重一下你的巧手,幫我打份資料吧!」
「Ok!」她隨即公事公辦走回座位,準備接下他的指令。
「這些麻煩你幫我匯總出來,下班前做好就行了。」谷成杰將剛才的那份資料遞給她,「麻煩你嘍!我開會去了。」
「是的,總裁。」
艾玉恬朝他笑了笑,目送他闔上辦公室大門。心頭突然涌上一股孤單的感覺,她不知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何時開始的,和他認識不過短短數個月,她就和他……唉!婚也結了,人也住在一塊兒了,那一夜不過是提前,可是怎麼現在他反而對她像是情侶般的親昵,難道真如他求婚時所提的,婚後再培養感情,這會兒他和她正在戀愛中嗎?
「婚後才開始戀愛?喜歡他伴著自己,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她茫然地聳聳肩,開始動手他交給她的工作。
「鈴——鈴——」
「您好,這里是總裁辦公室。」艾玉恬熟稔地拿起話筒答道。
電話線那端傳來的聲音,使她臉色為之一變,「呃……谷叔,阿杰他去開會了……咦……找我……嗯……嗄!有這回事……沒有,我沒听他說過……嗯……我會注意……嗯……好,再見。」
「怎麼回事?谷叔怎麼會說‘谷氏’陷入財務困難……」警覺自己說出了聲,她連忙捂住嘴,瞟了眼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她才放下手,吁了口氣。
鮑司發生了財務危機,阿杰怎麼還拚命鼓勵她花錢呢?而且還若無其事,難道真如谷叔叔所言,阿杰他獨立慣了,有事向來自己解決,不願他人幫助嗎?而她只能在旁多留意他的身體健康,不要讓他太操勞而已嗎?不能幫他做點兒什麼嗎?艾玉恬不禁陷入空前的為難中,內心掙扎著要不要將她銀行的存款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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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恬恬這兩天怎麼常發呆,會不會是在公司里听到了什麼不好听的話。谷成杰瞧她愁眉不展地盯著前方那盤小菜,他忍不住月兌口問︰「恬恬,怎麼了,那盤菜若不合你胃口,下回要林嫂改做別的,你先吃別的呀!」
「沒這回事,林嫂做的菜很合我胃口。」回過神的她連忙朝他舒眉展笑,她可不願連累剛來上工的佣人。
「嗯,是因為……呃,是因為這個月偵探社送來的消息依然和以前相同,所以才心情不太好。」她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雖然她說的是實情,偵探社確實沒回音,但她早已習以為常。
「原來是這樣。」谷成杰總算寬心松了口氣,他笑著說︰「恬恬,以後這事就留給我操心,我已經請國內外幾家較有知名度的偵探社幫忙查這件事,憑他們的專業背景,應該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
她雙眸為之一亮,「真的嗎?你真的已經著手調查了嗎?怎麼都沒告訴我一聲呢?」這個消息有如強心劑,使她整個人振奮了起來。
「傷腦筋,我怎麼說溜了口,這原本是要等有消息時再給你的驚喜,看你會不會因感動而同意提早舉行我們對外公開的儀式。」他故作懊惱的表情。
艾玉恬抿著嘴故意捉弄他說︰「那你可能還要等很久很久。我請的偵探杜,幫我調查了近十年都沒消息,你請的難道就能縮短成十個月,或者十周就能有回音嗎?說不定你,我委托的偵探社還是同一家咧!」
「可能嗎?我委托的是郭氏……」
听到他委托的那幾家偵探社名字,一股暖流突注入她心田逐漸泛濫,以前她也曾詢問過那幾家,但是他們的委托費實非她所能負擔得起,而他竟一連請了三家,且是在「谷氏」陷入財務危機之際。
艾玉恬吞下喉間的硬咽,故意笑說︰「阿杰,你不怕你的錢被我花光嗎?單是‘郭氏’一個月的費用就夠我抵五年的偵探費,更不用說是另外那兩家了。」
「原來你都比價過了。」他早該知道她會問過那幾家。谷成杰唇角揚起一抹不在意的笑容,安慰她說︰「錢花光了再賺就有,期待的落空卻非能用金錢填補得起來,只要你能早日與親人見面,就算錢沒了,我還年輕,再賺就有了,更何況你忘了嗎?你是嫁給一位有錢的老公呀!」
她抿住雙唇的顫抖,深吸了口氣說︰「是呀!我差點忘了自己是嫁給有錢人?」她勉強揚起一朵微笑,又說︰「那老公,今夭可以放我一天假去買東西嗎?假日去人擠人好累喲!」
「好!想去就去。對了,前陣子幫你辦的白金卡下來了,這陣子一忙,我都忘了拿給你。」他掏出皮夾里的一張卡遞給她。
艾玉恬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張卡接了過來,「阿杰,公司最近的營運狀況如何?」
「滿正常的,只不過有只黑手一直大量收購‘谷氏’的股票,呃,這事不打緊兒,咦,你怎麼會突然這樣問呢?」他不解地望向她。
「哦,是嗎?那你怎麼一大早就沒啥精神對著那盤菜發呆呢?」她強顏歡笑的模樣看得他頗心疼的,今天非得問出個原因來才成。
她笑了笑說︰「當然要問清楚嘍!如果公司有賺錢,我就多買幾件衣服,如果沒有,那我看看就好了。」
「恬恬,你忘記‘谷氏’是一個大集團了嗎?單是我的薪資就夠你愛買多少就買多少的衣服,更不用說我名下的那些股票紅利了。」他語氣轉而嚴肅說︰「總之,你不要忘了,你是‘谷氏’的總裁夫人,你要學會使用金錢,而非讓金錢奴役你,OK?」
「Ok!」她慎重地點點頭。
瞧她神情謹慎的模樣,他不忍再說教下去,「快趁熱吃了,待會兒才有體力使用金錢呀!」他朝她鼓勵地笑了笑,心里暗自希望她能淡忘以前那種為錢刻苦生活的習慣。
「嗯。」艾玉恬心里有了決定,她無法坐視一個如此疼惜她的人陷入困境,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吧!
***
「我回去試穿才發現的,而且我先生他說我不適合穿這種型式的衣服。」
「小姐,呃,谷夫人,或者你可以再看看我們店里其它款式的衣服。」店經理耐心地說著。
艾玉恬故作無奈地說︰「前兩天我來買的時候都看過了。改天吧!我今天趕時間,改天我再來看看有沒有新貨色。」
店經理依然和顏悅色地說︰「谷夫人,很抱歉讓你跑了這一趟,請稍候;我已經請小姐幫你辦退貨了。」
「謝謝,麻煩你了。」
不到五分鐘,艾玉恬又帶著滿意的笑容自服飾店里走出來。
「真不知是特權在作怪,或者是台灣的服務業已經到了一定的水平,帶出來的東西竟能全退掉。」她喝了一口自家中帶出來的白開水,將身子放松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休息。
望著人行道來往的行人,艾玉恬不由得想起稍早送支票去結谷叔時的情景……
當她將她所有的積蓄——那張有八位數字的支票交給谷叔時,他的神情可以說是充滿震驚及不信,或許他是不相信憑她一個薪水階級的年輕女孩,竟能擁有那麼多的存款吧!雖然它只是薄薄的一張支票,卻是她省吃儉用,耗盡所有心神所攢下來的心血結晶,那筆錢原是預備用來尋找妹妹及準備將來購屋用的基金,或許對「谷氏」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卻是她的全部,事有緩急輕重,阿杰如此待她,她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只享福不擔禍呢?
「希望老天保佑,讓阿杰能度過這次財務危機,會是誰?誰會想斗垮阿杰呢?怎會一直大量收購‘谷氏’的股票呢?」蔚藍天空捎來的白雲似乎要她安心似的,她吁了口氣,將心中郁悶之氣吐向白雲。
她不禁笑自己如此孩子氣的舉動,伸手抹去玻璃上的白霧,「咦!時間超過了,嘖,差點兒被開單子。」她連忙激活車子,將車子駛離僅距一百公尺遠的路邊收費員,朝陽明山的家前進。
沒錯!「家」,她已將谷宅當成是自己的家了,喜歡上有阿杰在的地方,這就是結婚後的歸屬感嗎?艾玉恬聳聳肩,心想,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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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我走了哦!」
「嗯,早點兒回來,不要逛到累著了。」谷成杰朝穿著輕便的艾玉恬揮手道別。
他望著她闔上的門,喃喃道出心中的疑惑,「奇怪,恬恬怎麼連著兩周的假日都跑出去逛街,可是也沒瞧見她買任何東西回來,而且最近她又興起帶便當的念頭,這到底怎麼回事?好象自從那天她請假去逛街起就變了。」
心里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想法,趨使他不由自主朝二樓的更衣室走去。
「咦,果真如此!難怪要她別穿制服,她偏嫌挑衣服麻煩,原來……根本沒有衣服可挑嘛!」他一一闔上空蕩蕩的衣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又變回從前節儉的她,只要能省的都省,能賺的都努力去攢錢,咦!莫非她又……」
比成杰用力甩了甩頭,想把心里那個想法甩掉,可是它卻有如一顆毒瘤似的,任憑他如何揮都揮之不去。
「唉!希望不是真如我想的那般……」他嘆了口氣緩緩走下樓,打算前去印證他心里的想法。
***
當谷成杰將車停在路旁,望著不遠的前方,有位年輕女孩正揮汗如雨地踩著打氣唧筒,拚命將氣體灌入干扁的泳圈中,這副景象讓他充滿無力感的心怒火遽增。
「踫——」
他搥向方向盤的雙拳似乎沒有了痛覺,依然緊硬如石,「為什麼?我不過想讓她過得舒服沒負擔,她卻……我是哪做錯了,竟讓她瞞著我繼續擺攤子,難道她心里真的如此缺乏安全感嗎?還是依然無法信任我呢?」谷成杰無言了,他望著前方那個孤單的身影,努力平穩心情,讓智能重回他心中。
許久,他深深吐了一口氣,打開車門步下車,朝那個緊揪他心的人兒走去。
「小姐,都夏末了,還有生意嗎?」
「有……嘎!阿杰……你……怎麼來了……」艾玉恬嚇得連手里的泳圈掉了都不自知。
「怎麼不該來,老婆都如此努力賺錢養家了,我這個做老公的……當然也該來幫忙嘍!夫妻本來就該同甘共苦,難道你忘記……我們倆是夫妻了嗎?」他彎身抬起掉落在地面的泳圈,從她手中抽出打氣用的管子,徑自學她之前的方式打起氣來了。
沒有任何質詢、責備,反而使她的心有如他踩的打氣唧筒,七上八下非常不穩當,「阿杰,我……我是想……反正假日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來這里拉拉嗓子叫賣東西,我……怕你反對……才沒告訴你一聲……就跑來了。」她支離破碎地說出臨時編的理由。
「哦,是嗎?」他將灌好氣的泳圈放下,又拿了一個起來打氣,他突然發覺這種腳踩的打氣方式能使他心情平靜下來,且能提高他的耐力。
「呃,沒錯……就是這樣。」完了!他怎麼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樣。艾玉恬低首望著他上下踩動的腳,他每踩一下,她的心就多跳了一下。
「哦?那好呀!我們就來個婦唱夫隨,你既想拉嗓子,我就奉陪到底,若你嫌我喊得不好听,那我,就在一旁伺候你茶水如何?」他又完成了一個作品。
「可是,我習慣……」
「唉!習慣是可以培養的。」他朝她笑了笑,又說︰「就像衣櫥里的衣服若少了,再買就是了,總有一天能把空櫃子填滿,你說是不是呀!」
這下慘了,他一定是發現了她衣櫥里的秘密,唉!早知道,就不該把所有新衣服退得一乾二淨。艾玉恬聳肩嘆了口氣,這下她無法顧及谷叔的交代了,看這情形,不告訴他說她已知道他的財務困難,行嗎?
「唉!阿杰,你也不能單怪我瞞著你呀!誰要你自己有了困難,卻都不告訴我一聲,還敢大言不慚說什麼……夫妻本該同甘共苦。」有了明說的打算,她決定要把剛才受的委屈連本帶利討回來,誰要他剛剛對她冷眼冷語的。
「困難?我有什麼困難,我自己怎麼不知道?除非,你指的是至今我依然無法打動你的心。」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直盯著她靜待答案。
「你到現在還不說實話,你怎麼那麼逞強,‘谷氏’明明有了財務危機,你為何還要我當個不知錢為何物的少女乃女乃呢?」她的火氣被他挑了起來。
「‘谷氏’有財務危機?我這個‘谷氏’總裁怎麼不知道……」他瞧她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是誰?是誰告訴你這種事的。」
「是……咦,你該不會是真的不知道吧!」
「告訴我,是誰對你散布這項不實的消息。」他心中怒火再度燃起,打算要嚴懲那些任意散布謠言的人。
艾玉恬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呀,就是你告訴我有人大量收購‘谷氏’的股票,而谷叔則證實了‘谷氏’面臨財務危機,所以找才把我所有積蓄全給了谷叔,請他……」她急忙捂住說溜了嘴的雙唇。
比成杰扳下她捂著嘴的手,捏了捏她的鼻頭說︰「你喲……唉!事情沒經查證就信了,還把財產全掏出來.像你這樣的人,金光黨一定很喜歡。」他語氣轉而嚴肅說︰「恬恬,我慎重告訴你,我絕對是一個‘夫妻同甘共苦’的奉行者,所以就算有苦難,我也會用我的身子緊摟著你,帶著你一同去經歷,這樣你了解了嗎?」他緊摟著她的身子,沒告訴她最後還有一段——但絕不讓你的身子觸著了任何苦難的考驗。
「嗯,我知道了。」她快被他摟得喘不過氣來。
「知道就好。听著,把東西收一收,我到車上打個電話問叔叔,問他為何這麼告訴你。待會兒我幫你將貨抬到旁邊其它的攤位兜售,嗯?」見她領首笑著,他隨即快步走回車內尋求另一個解答。
艾玉恬從未見過他這一面——認真中帶點嚴肅且還夾雜了些許緊張。以往他給她的感覺像是個大男孩,只有在公司里才得以窺見他嚴肅的一面,或許這次她真的做得太……用力,給他帶來不少沖擊。
「希望真如他所言,沒有財務困難這回事。」她收回遙望他的視線,開始動手收拾才剛擺好的攤子。
在車子里的谷成杰听到叔叔義正辭嚴的理由,他不由得啼笑皆非,翻了個白眼,「叔叔,很抱歉,我沒事先告訴你,原本我是打算等事情都穩定下來再說……好……我說……小艾就是恬恬,至于她的身分……我也是前陣子才知道的,是我到艾氏……」
在電話另一端的谷仲忍听到佷子的說明,他不禁怪自己防人之心太重了,差點壞了阿杰的婚姻,還好那個女孩是個重情義的人,沒有真中了他的計謀而離開阿杰,反而還……
「唉!都是叔叔我老胡涂——阿杰,你可要好好珍惜她,她可真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嗯……對了,她的支票……我這兩天送過去……呃……也好,看是你們或她來拿也可以……至于谷泰吉他們那家子的股票,我依然照原定計畫收購……就當是我迭你們的結婚禮物……阿杰,你就不用推了……不然就算是送給我未來的佷孫……好了,就這麼說定,記得……先替我向她說聲抱歉……還有……快點讓她點頭答應舉行公開的儀式,我們谷氏的媳婦兒可是都得用八人大轎風風光光抬進門的……好……再見。」
比仲忍掛上話筒拉開書桌的其中一個抽屜,「唉!人的緣分真是太奇妙了,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有了定數……」他將艾玉恬交給他的支票用一個信封袋裝起來,放在她的那袋調查報告上面,他略微施了點力量才將這個沉重的抽屜拉上。
隨著腳步聲的遠離,躲在黑暗中的抽屜似乎承受不起那封裝有價值千萬的支票,「啪啦!」一聲,抽屜底部的木片有了裂縫,突來的振動使原本放在最上面的信封滑到旁邊的空隙內,恰與一捆捆的陳年舊信混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