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毀天滅地追情郎 第七章

寒洞內,笑楚一醒過來馬上就對陰煞大小聲。她不喜歡陰煞對她的舉動,所以一定要告訴他,免得他下次又用一樣的方法阻止她,至于抗議的效果如何,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死沒良心的,你這個相公做得實在會被人詬病,我是個很簡單就滿足的妻子,又不要求你養我,也不要求你改變你自己,也不要你學會多話,也不要你乖乖的不去殺人,也不要你熱情一點,也不要你……」

陰煞努力的維持表情不變,雖說這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並不表示他就一定要忍受她的聒噪。就在陰煞要有所行動之時,笑楚轉了個話題。

「我實在是想不通。」她滿臉的疑問。

陰煞可以盡量讓自己听而不聞,可以視笑楚為無物,但他沒考慮到笑楚自說自話的本事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我想不通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不走?明知道有人要對你不利,卻沒有任何的動作,這不像你。」

陰煞冷冷的看了笑楚一眼,她認為他是什麼樣的人,他不需要她來分析他的個性,他想做什麼也不需要向她報備。

他的臉頰因氣怒而泛紅,笑楚著迷的研究起來,她以前都沒有發現他的皮膚好好,光滑的讓她想騷擾他。

陰煞對笑楚熱烈的眼光不知所措,她仿佛想燃燒他,可是他不允許有人這樣對他,他是個已經沒有感情的人……

笑楚的手撫上陰煞的臉。

「住手。」陰煞徒勞無功的制止。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容許她踫他?

陰煞的內心深處同時升起厭惡和喜悅,兩股力量彼此坑衡著,他只能極力控制自己沒反應,他害怕放任自己的後果。

「為什麼你突然對我很好?」她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陰煞對她的容忍度已經大到讓她不可思議,漸漸的感到害怕。

陰煞試著不讓自己失控的咆哮出聲,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他氣怒,卻又奇怪的不想制止,他對自己的心態感到混亂。

江笑楚對他而言到底算什麼?他還是沒辦法知道。

「我知道你不是很好心的人,除非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笑楚懷疑的盯著陰煞。「可是我已經不知道我到底對你還有什麼用處,我們已經互不相欠了,對吧?」

陰煞不想再跟笑楚多說廢話,但他卻不能克制自己的嘴,不想冷淡的對她。

「你什麼都不知道。」對她,他做不到無動于衷,她的心受過傷這件事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中,緊抓住他不放,逼但他滿足她每一次的要求。

「當然。你又不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笑楚理所當然的說,繼續模著他的臉。

「放手。」她的手讓他無法適應。

「我喜歡模你。感覺像在模冰塊,但冰塊是硬的。你是軟的,模久了就會有暖暖的溫度跑出來。」她一直想這麼做,可是卻沒辦法如願,現在做到了,她好興奮,他一定不會了解她的心情。

陰煞擰起眉,听見笑楚的話,他不知怎地竟也想起觸模她肌膚的感覺。之前,他並沒有特別去關注她的感觸,只在乎她能不能為他做事。

可為什麼在她這麼說之後,他會想起她雪白的肌膚,覺得一股熾熱涌上心頭?

他的心微微悸動著,想再一次撫模她的身體,擁她入懷……

不!陰煞將自己繃得緊緊的,不準如月兌韁野馬的思緒再放縱下去,真實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只要想著如何擺月兌她就好。

笑楚放開手,試采的問︰「你不喜歡我踫你?」

陰煞听到腳步聲,閉上正欲說話的嘴。

笑楚沒好氣的看向洞口,她的努力被打斷,這下又前功盡棄,陰煞八成會收回所有反應,讓她只能從頭來過。

「時間到了。」阮澄爾出現在寒洞外。

「發生什麼事了?」笑楚到現在還是不太了解狀況。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好好的跟她解釋一下,她像是來到一個秘密的世界,什麼都不知道。

「江姑娘也一起來吧。」

笑楚指指陰煞,「他去嗎?」

阮澄爾點頭。

「那我就去。」笑楚眉開眼笑的說。

阮澄爾深深看了笑楚一眼,這女孩真的令他欽佩,他認識陰煞那麼久,還是會被陰煞的冷漠傷到,但她卻絲毫不在意陰煞的拒絕。

阮澄爾帶著笑楚和陰煞來到龍谷一處隱密之地。

笑楚眼看四囿、耳听八方,她在這個世界總是笨拙得讓自己都討厭,但他們比她厲害是事實,害得她想抱怨都不行。

笑楚看到君無情、勉勇,和銅鐵幫的韓湘。他們都來了,難道是要辦審判會,處決陰煞?

笑楚馬上站在陰煞前面,充滿決心的瞪著他們。誰都不可以動陰煞,不然她就跟他們拼命。

但沒有人把笑楚看在眼里,他們全都只注意陰煞的一舉一動,雖然在尊師的面前,陰煞應該不會放肆,但誰也不敢篤定,畢竟陰煞的作風一向是以不可預期而聞名。

坐在中間上方的龍奕嘴巴動了動,「龍谷的規矩,你知。」

其他人沒有多話,陰煞也沒有回話,反倒是笑楚說話了,「我不知道。」

龍奕瞟了一下笑楚,就是這個女孩讓他聰穎過人的徒弟亂了方寸,如一頭關在籠中的猛獸般煩躁不安。

「我不想毀了我好不容易培植出來的人,把你們的條件開出來。」龍奕這句話是對風繁山莊和銅鐵幫說的。

笑楚一臉的委屈。為什麼不回答她的問題?

陰煞把手放在笑楚的肩上,一動也不動。

笑楚疑惑的抬頭,他在安慰她嗎?可是他的表情好冷,無法接近。

「龍前輩,龍谷有自己的作風,風繁山莊不便過問,就請龍谷給風繁山莊一個該有的交代。」勉勇客氣的說。

「銅鐵幫呢?」龍奕問。

韓湘沉吟一會兒,「銅鐵幫希望澄爾回來。」他不介意阮澄爾救江笑楚的決定,畢竟阮澄爾沒有真的傷害銅鐵幫,況且事後龍谷也為他們解了毒,不管是因為風繁山莊的原因或龍谷,他們銅鐵幫少不了阮澄爾是事實。

「幫主、我……」阮澄爾高興中有著為難。

「大俠,這真的是太好了!」笑楚第一個恭賀他。

「我不回去。」阮澄爾的回答卻出乎笑楚的意料之外。

「是不想回去,還是不能回去?」韓湘問。

「不能回去。」他還有未了的事。

「那麼事情解決完就回來。銅鐵幫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韓湘眼中的贊賞一閃而過。

「多謝幫主!」阮澄爾欣喜極了。

「龍前輩,晚輩先回去了。」韓湘告退。

「請。族漢,送客人出去。」龍奕平淡的說。

「是。」一直默不吭聲的連族漢領著韓湘出去。

連族漢的出現讓笑楚目不轉楮,龍谷的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都那麼有型,害她一顆心枰枰亂跳。

陰煞看見笑楚對連族漢著迷的模樣,深深的皺起眉頭。

龍奕微微一笑,這女孩慘了,雖說陰煞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不高興,但他可不會放過讓他心情不好的人,只希望他的不高興不要牽連到別人才好。

笑楚還是對連族漢一臉的著迷,殊不知她花痴般的行為將帶來一場人災難。

「那麼就只剩風繁山莊。」龍奕不動如山。

「龍谷打算怎麼交代?」勉勇沉聲問。

龍奕看向陰煞問︰「為什麼不在你沒有加入風繁山莊之前,干脆毒死他們算了,你多的是機會,不是嗎?」

勉勇和君無情臉色刷白,龍谷的人可以如此的肆無忌憚,全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嗎?他們忽然覺得踏進龍谷是一頂錯誤的決定。

「我知道答案。」笑楚舉手回答。

「你說。」

「因為那是陰煞的傲氣。」笑楚堅定的說。

「你很了解陰煞?」龍奕問。

笑楚皺眉,停頓了好久才搖搖頭。

龍奕淺淺的勾起嘴角,難怪這女孩能讓陰煞左右不定,對她直覺認定的人事,她有一股無條件的信任,不管別人怎麼說,她就是十分的忠誠,雖可說愚,卻讓人不得不感動。

陰煞對這種人最沒有辦法,未來他絕對會被這個勇往直前的女孩克得死死的,要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不過那也得要這女孩撐得過陰煞的拒絕,得到他的認可才行。

陰煞輕瞄一眼笑楚,她什麼都不了解,卻說出這種話,若不是個大笨蛋,就是對人信任得過了頭……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克制自己心中漾起的異樣甜蜜,陰沉的表情瞬間柔和了起來。

他會加入風繁山莊,又背叛他們,目的是要將他們引到龍谷來,因為「他」在這里。

「陰煞,對于背叛的事,你可有話要說?」龍奕問道。

「陰煞沒有背叛。」笑楚冒出一句。

「怎麼說?」龍奕起了好奇心。這娃兒又有什麼奇怪的論點?

「因為他本來就只忠于他自己。」

「可是他已把自己的忠誠許諾給別人。」

「那是因為他有目的才加入。」

「已許下諾言豈有反悔的余地,那不是言而無信嗎?」

「可是如果就他原本的目的來說,又怎麼可以算是背叛呢?」笑楚反問,對別人也許是背叛,可是對陰煞而言,他從來就沒有背叛過。

「陰煞,你怎麼說?」

陰煞淺淺的勾起嘴角,他不想再跟他們在這里攪和,這場審判的無聊戲已該落幕,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察覺陰煞有動作,所有人警戒起來。

「不要!」笑楚跑過去抱住陰煞,她只想到不要離開他。

「陰煞!」龍奕喝道。

「哈哈哈……」陰煞突然大笑。

笑楚抱著陰煞,看著接下來的一團混亂——

勉勇突然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去,那個滿頭白發、威嚴的老者躍下太師椅,想救勉勇,君無情往陰煞撲過來卻被大俠擋住。

陰煞帶著她飄然遠離這一切——說他帶著她,倒不如說她死皮賴臉的抱著他不放。

他又想把她丟下來,她不會讓他如願的。

除非她死,否則這一輩子他別想甩掉她了!

他是她的。

☆☆☆

「放手。」陰煞冷聲道。

「不放,摔下去我會粉身碎骨,而你不會為我掉一滴眼淚。」笑楚更加緊抱著他,連雙腳都纏住他。

「煩。」

「不煩。不過,你真的不應該這麼做的。」笑楚噘著嘴說,他竟當著所有人面前殺了勉勇,這下要逃會很困難,不過撇開這一點不論,就私心來說,她會覺得陰煞做得好,可以的話,她還會拍手叫好,可惜她的雙手現在沒空。

陰煞帶著笑楚來到了龍谷的另一處,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洞穴,不會引人多加注意。

「我們現在在哪里?」笑楚問,他不趕著跑路,卻帶她到這個地方來?她可不認為陰煞會是想藏匿起來,她老公沒有這麼笨。

陰煞甩不掉笑楚,除了接受,他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他的恫喝驚不了她,他的殘忍嚇不到她,她像是牛皮糖,入口甜卻膩牙,讓人想吐掉卻又弄不干淨。

她悄然卻堅待的尋著他每一次的放松,讓他無法將她置之不理。

「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該上哪里去。」笑楚抱著陰煞的腰,一臉的心滿意足,跟著他走,即使是被人追殺。她也覺得很快樂。

「不關你的事。」陰煞極度想撇開笑楚,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語氣沒有想像中冷然。他驚詫的發現,他在改變。

「親愛的老公,這絕對關我的事,因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笑楚義正辭嚴的揪正陰煞,他的說話傷了她的心。

「下來。」陰煞刻意讓語氣冰寒凍人。

笑楚心驚的更加抱緊陰煞,「只要你答應我,不會把我一個人丟下來,我就放開你。什麼樣的苦我都可以吃,什麼樣的環境我都可以待,但就是別再把我一個人留下來。」她抿著嘴,將頭埋進陰煞的胸膛,听著他的心跳聲,尋著他的溫暖。

她好怕,她知道只要他下定決心,她就絕對找不到他。對他,她是那麼的無能為力,那麼的忐忑不安,他不會了解接受他的每一次拒絕是多麼的困難,他不會知道在他的冷顏相對下,要鼓起勇氣是多麼的艱難。

等待地回應的苦澀,她只能自己一個人嘗。

「下來。」陰煞對自己的心意察覺越多,外表就越冰冷,那是真正的冷酷,什麼都不再想,只要防止受傷的可能。

「我要你的保證。」

陰煞伸手想扯開她,她的力道讓他的胸口窒悶。

「不要!」笑楚急得改攀住他的頸項,不讓他撇下她。

陰煞眉問擰出了淺淺的紋路,只有她能讓他心痛,他不想再去在乎是不是會傷害她。

「我不在乎我們要去哪兒,我不在乎你做了什麼事,我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再把我一個人留下來!我討厭一個人。」她痛恨離開他,每一次的分離總讓她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她好怕有一天她會失去他的消息,再也見不到他。

「不要再丟下我!」笑楚在陰煞耳邊聲嘶力竭的叫,要他听進她的話。

陰煞被笑楚聲音中明顯的恐懼驚嚇到,這女孩不怕尸谷那種環境,不怕他血腥的手段,不怕對未來的無知,卻怕被他丟下來?

她怎麼能夠在他心中激起這些不該有的漣漪,他不允許,絕不允許她干擾了他的意念,陰煞的手一抬,卻在听到笑楚細細的哭泣聲後停了下來,一種陌生的情感再度滑過他的心頭,制止他對笑楚殘忍。

她不該如此哭泣,照她跟他相識之初的模式,她應該大聲的哭給他看,坦白的告訴他她的感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低泣著,小手不停的發抖、卻依舊牢牢的將他緊箍著,好似一輩子再也不放手。

她怎麼能讓他如此心疼,想將她捧在手掌心呵護著?

她是怎麼進入他的生命的?在他沒有察覺到時,佔了他心房的一角,逐漸演變到現在的龐大,讓他無法抹殺。

「放手。」陰煞再一次說。

笑楚淚眼婆裟的看著陰煞,他的身子不再那麼僵直,他的語調不再那麼陰冷,這算是他的保證嗎?

她可以相信他嗎?

相信他不會再傷了她的心?

笑楚放開手,輕輕的滑下陰煞的身子。

陰煞轉身走入洞穴中,笑楚抹掉頓上的淚,跟著進去。

☆☆☆

笑楚跟在陰煞的後面,她害怕黑漆漆的地方,想悄悄的拉住陰煞的手或衣服,但全被陰煞躲過。

笑楚扁著嘴,像只驚弓之鳥,對著越來越黑的洞穴,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多久。原本她只想要待在陰煞身邊,只求他不要丟下她,她就心滿意足。可是他剛才對她稍微溫柔一點,她就希望他對她更好……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那麼貪心了?他們根本一點進展也沒有,她卻在奢望他的回顧,她要的越來越多,但陰煞卻停在原地不動。

他會是摘不下的星星嗎?人家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可是為什麼她追他,就變成隔了一座喜馬拉雅山?不只要爬山,還要防止被凍死,真的是革命尚未成功,她還有待努力。

陰煞走在前方,對于這個龍谷的禁地,他如入無人之境。

他的計畫正一步步的實現當中,雖然在中途改了一下方向,但不妨礙他最終的目的,他不怕他的計謀沒有完成,尊師會助他一臂之力,他怕的是那個逐漸滲透他一切的女人。

為什麼他就是下不了手?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跟他是同一種人,那種被人丟下的孤獨感在他們心中一直纏繞著,不管做什麼事,都不會讓自己幸福,可是她的行動卻又違背了他想的那樣,她的心得到某一種平衡,如果他打散那種平衡,她會怎麼樣?

他真的會去傷害她嗎?他已經不知道面對她時,他會選擇怎麼做。

洞窟從一片黑暗到了有些微光亮之地。

陰煞突然停了下來,笑楚連忙從後頭抱住他,這樣的機會不太多,她可不會錯失。

「放開。」陰煞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這女人實在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踫他的機會。

她從進來之後,就一直沒說話,他還以為她失常了,原來只是延後發作而已。他是否已經習慣了她的造次,不然怎麼會任她如此放肆?

為什麼他連對自己的心意都不確定了?他一直是那種想做就做的人,為什麼對她會變得舉棋不定,左右為難?

「你越來越常對我講話,好現象。」笑楚笑道,在他的背後磨蹭了幾下,以表達她高興的感受。

「別怪我沒警告你。」陰煞沉聲道。

「你不可以又迷昏我。」

「我干脆殺了你。」陰煞講起話來有點咬牙切齒。

「你如果真要殺,我早就死了。」笑楚很篤定的說,他多的是機會殺她,以前都不殺了,現在更不可能。

「你……」

「我很健康。」只要他在意她,她可以活得很久的。

「不要以為——」

「我沒有!」笑楚替自己伸辯,她什麼都沒有以為,也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求,她只要他愛她……有她愛他的一成就好,不然百分之一她也是可以接受,只要他不離開她就行。

陰煞強制的扳開笑楚的手。

笑楚不滿的放開手,他還是不能接受她嗎?

陰煞煩著笑楚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選在那個時候動手做你想做的事?」笑楚問。

陰煞停了下來,背對著笑楚。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以為的多,卻比實際少。」笑楚應道,神情里有淡不可見的落寞。

陰煞轉過來,第一次仔細的去看笑楚的模樣,她不只是一個呆呆的花痴而已,在這個完全不利于她的環境中,她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堅強,她是個生存者,難怪她可以為自己受傷的心找到安棲之所。

笑楚又開始說起話來︰「別這樣看我,你以為你真的多好看,平常雖然我還滿欣賞的,但是在這種昏暗的氣氛下就有點詭異。你可不可以跟我介紹一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們又要注意些什麼?」

陰煞直覺笑楚在岔開話題,他驚訝的發現笑楚也會不安,只是她總以說話或做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鑽牛角尖;她很堅決的不讓自己陷入思緒的空茫中,看起來沒有骨氣的她,也有她固守的原則。

他為什麼可以從她的反應中,知道她那麼多事?

「你的武功不是沒了,對吧?」笑楚再問。

「閉嘴。」同樣的話,她問不煩嗎?

「我只是要有個底,不然發生什麼事,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去做。」笑楚嘟嚷,她想幫忙,可是總覺得使不上力。

陰煞的頭微微痛了起來,他到底該拿江笑楚怎麼辦?

笑楚看到前面,歡呼一聲,「那是什麼?」不遠處,有一攤水是清澈透明,另一攤是渾濁難聞,兩攤水池中則有一個隆起的小土堆。

好奇怪,這是在洗溫泉嗎?先泡泡黃色的,再用清水沖洗干淨?

笑楚走近水池,伸手想要去觸模。

「不準踫。」陰煞的聲音沙啞。

笑楚馬上縮回手。

陰煞對笑楚的反應皺了眉,不該這樣的!他是人人畏怯的鬼醫,卻在她眼中成為她的守護者。

「怎麼了?我很信任你有錯嗎?」笑楚對陰煞的反應不以為然,他是她愛的人,愛不就是相信嗎?想想還真的是不值得,不過她願意嘛。

「你不該。」陰煞的話語輕輕的飄過。

笑楚不解,她做錯什麼事了嗎?

陰煞陰沉的注視著笑楚。

「你別亂來。」笑楚感覺得到陰煞的身上逐漸泛出了殺氣。

陰煞冷笑,他受夠了,他的心情起落太大,早已經不像他,他再也不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殺了她,他就能回到原來的平靜。

是的,他早該這麼做的,不該讓她迷惑了他,逐漸變得不像他自己。他是鬼醫,永遠都不會改變,沒有人可以改變他。

他不要再為任何人牽憂掛懷,就連這個女人也不行,他不要給她這樣的權利。

「陰煞,冷靜一點,你千萬不可以犯下殺妻的大罪,那會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笑楚不由得退後了幾步,他怎麼一點徵兆都沒有,說變就變。

他這種猙獰的樣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陰煞真的會動手宰了她!笑楚一點都不懷疑。他一點都不在乎她嗎?她對他沒有任何的意義嗎?笑楚捂著胸口,難過得快要不能呼吸。

對她的追求,陰煞是無動于衷的。想到這一點,笑楚的心糾結得讓她沒有辦法呼吸了,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嗎?

在此刻,笑楚幾乎要恨起陰煞來。

敝笑聲傳出,陰煞的嘴卻波動,那是刻意從喉嚨里制造出來的怪響。

她的眼淚樸簌簌的往下落,笑楚往後退,沒注意到她已經退到清水池旁,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後倒去。

「啊!」她慘叫。

陰煞不自覺的伸手要去救她,卻在下一刻縮回了手,眼睜睜看著笑楚跌進水中。

「好冷!」笑楚完全浸泡在清澈的水池中,整個人在瞬間青白了起來。

陰煞的手一揮,笑楚從水中飛跳而出,落在陰煞的跟前。

「好冷!」笑楚的牙齒不停的打顫,她努力的揉搓著自己的手臂,想增加一點溫度,但沒有用,她像跌入了冰窖之中,整個人逐漸的結霜。

她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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