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瞪著手中的碗,她又回來洗碗了,早也洗、晚也洗,洗到她手月兌皮,還是不能靜下心來。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問著自己。
迸劍星就是心痛死了也不關她的事,那種表情她在母親的臉上看到膩,為什麼出現在他臉上卻能令她不安?他只不過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她只要保護他的生命不在她拿到書之前玩完就可以了,他的心痛又不在她的任務範圍內。
幻夢甩掉手上的水滴,她不想洗了,早點完成任務,她就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她不要再見古劍星的面,免得被他惹得想大叫。
她要再上密書閣去找一次,這次她選擇白天的時間,就不信還會遇到古劍星。
幻夢輕松的來到密書閣,再度看見這成堆的書,她不禁抿緊嘴,不借助古劍星的幫助,她真的要從頭找到尾嗎?為了能早點離開書城,她別無選擇。
她翻動書的聲響引起在另一角的古峰注意。
「誰?站住!」他喝道,迅速來到距幻夢不遠處。
幻夢一驚,有人在這?不好!她得馬上離開,不然會暴露了行蹤,害她的努力變成徒勞。
迸峰擋住她的退路,眼神如鷹仔細的打量著她。
幻夢微眯眼,她可不想成為階下囚,也不想連累古劍星,她得小心應付這個老奸巨猾的賊老頭。
「你是誰?」他沒見過這個下人。
「我是誰?那你又是誰?」幻夢裝作呆呆的問道,不曉得這樣可不可以過關?希望可以,不然會很慘。
迸峰皺眉,這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頭,竟敢不認識他。「我是副城主。」
「啊?副城主好。」她趕忙低頭,恭謹的喚道。
「你是城里的人,那怎麼會不懂規矩,擅自闖進這里?」
「我……我不知道還是那麼重要的地方。」
「不知道?那你是怎麼突破外面的守衛,出現在密書閣?」古峰冷撇撇嘴角,冷笑的問。
「是……」幻夢不擅說謊,但她還是擠出個理由,「我是被修繕堂派來清理密書閣的。」天啊,一定要讓她蒙對,不然跟古峰交手,她一定得受傷才能走出這里。
「是嗎?」古峰不相信,她的衣服不對,密書閣是何等重要之地,有許多快要失傳的書本,修繕堂絕不會派一個不懂書籍的外行人來整理。
「副城主,這些小事,你大人不要太計較。」幻夢假笑道。哇……這下慘了,她蒙錯理由了。
幻夢見情況不對,轉身要逃。
「站住!」古峰喝道。
幻夢一逃出密書閣,卻被四周的守衛團團圍住,堵得她無路可走。
唉,她要是能使法術,一定可以避免這場牢獄之災,只可惜她現在的法力對一大群人是一點用都沒有,除非她殺人,否則她只怕闖不出去,而魔莊什麼事都能找莊規漏洞的做,就是不能殺人。
幻夢松了手,束手就擒。
「帶她到刑堂去,查出她潛入密書閣的目的。」古峰在她身後下令道。
「是。」守衛們立刻架著幻夢走人陰森的刑堂。
幻夢被動的被推著走,她只希望古劍星能知道她在哪里,早點把她救出來,不然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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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劍星面無表情的望著遠方,他不敢在書城內明目張膽找人,只好借口在城里各處玩耍,背地里秘密采訪,但他一直沒有找到她。
他已經多日未有夢夢的消息,夢夢也沒有來找他,他忐忑的心沒有安下,得到的消息更令他難安。
夢夢要的書在他手上,那是父母珍藏在自己房間密櫃里,說是要送給友人的禮物,卻因他們的驟然去世,而來不及送出去。
書里的記載令他發顫,怕的不是夢夢的不正常,而是他會失去她,能留住她的方法不多,但他卻必須試,即使她有可能因此恨他。
他太愛她了,不能不試試所有的方法,不能任她無所牽掛的離開他,不然任務一完成,夢夢會頭也不回的回魔莊,而魔莊他根本進不去。
機會不多,他必須把握。
「城主。」陸勇打斷了他的沉思。
「什麼事?」
「城主,日前有人闖進密書閣。」陸勇低聲道。
「查出是誰了嗎?」古劍星擰起眉頭。
「副城主將她交給刑堂審問,尚未有任何消息傳出。」
迸劍星眉一皺,心頭起了不好的預感。「陸勇,闖入之人是不是女的?」老天,千萬不要是夢夢。
依夢夢的脾性,應該不會這麼莽撞吧?」城主,你怎麼知道?!」陸勇訝異道。
迸劍星臉色蒼白,忙不迭跳起身,「陸勇,我們馬上到刑堂去。」事情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夢夢又潛進了密書閣,這次還被叔父抓到?「城主,萬萬不可,那會引起副城主的懷疑。」
迸劍星根本听不進陸勇的勸告,大步走了出去。他要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夢夢,要真的是,已經過了那麼久,那她現在一定……天啊,他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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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幻夢被綁在木樁上,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一片青白,她強忍著背上的傷,唇瓣已被她咬破,滲出了滴滴鮮血。
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讓古峰稱心如意。
「說不說?你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
隨著每一句問話,獄卒不留情的揮動鞭子打在她身上,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幻夢繃緊全身肌肉,冷汗從額頭滑到臉頰,強忍住這撕心裂肺的痛,卻在心中不停咒罵自己,她真是笨死了!沒有人像她那樣笨了。
明知草率的行對會導致失敗,她還是傻傻的做了。
都是古劍星的錯!
要不是他不老實交出她要的書,她怎麼會因為沖動而落到這種地步?希望他真的沒騙他,不然她饒不了他。
迸峰傷她的這筆帳,她展幻夢記下了,要是有機會絕不讓他好過,總有一天,她一定要那個萬惡的男人變成白痴。
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她要怎麼活著走出這里?古劍星再不來,她的小命就要被這些不留情面的獄卒給玩完了。
幻夢勉力撐著渙散的意識,不管如何,她都要熬過去,不允許自己示弱。
不停鞭打她的獄卒累得停下手,這女人真是他見過最不怕痛的人,他已經用上最大的力氣,她卻連吭都不吭一聲,要不是她背上已皮開肉綻,他都要認為她不是正常人了。
氨城主命令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問出她的目的,即使他已經打得手酸,還是不能偷懶。
獄卒拿起鞭子繼續刑求逼問。
迸劍星走進刑堂就看到這樣駭人的畫面。「住手!」他大喝道,目光赤紅的瞪著那個行刑的獄卒,駭得他不自覺的停下手。
迸劍星看向她慘不忍睹的血背,漫天的怒火跟著竄出,刺眼的血紅刺痛他的心,他要殺了那個傷害她的人,他要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噬心的痛,這樣啃骨的恨,他要一點一滴還給古峰。
「城主?」獄卒渾身發顫,他能感受到古劍星身上的殺氣。
迸劍星深吸著氣,拼命克制心里的憤怒,手指顫抖的撫著幻夢傷痕景累的背,冷瞥獄卒,命令道︰「打開她的手銬,把她放下來。」
「城主,副城主交代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
「他是城主,還是我是城主?」古劍星冷肅的瞪著獄卒。
「是。」從未見過城主發那麼大的脾氣,他還以為城主是個無用的書生。
迸劍星輕輕的放下她,他心疼她的傷,心痛她不知道他會心痛,心痛她怎麼能讓自己受傷,她可知道她這樣他會發狂,他會發瘋。
他會變成一頭嗜血的野獸!
「城主,副城主那里要怎麼辦?」陸勇開口提醒他。
「你別擔心,我會有辦法解決。」他一定要帶她離開這里,不能把她留下。
「夢夢,醒醒。」他輕聲喚著她。
幻夢緩緩睜開眼楮,看見古劍星在她眼前晃成好幾個人影,她蠕動唇瓣說了一句話。
「夢夢,你說什麼?」
她忍著痛,試著把話說清楚,「把我……弄出這個……鬼地方……」她的背好像有火在燒,痛死了,不休養個把月,絕對好不了。
「好,我馬上帶你離開這里,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我保證。」他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幻夢放心的在他懷中昏過去,她相信他會保護她,如同她相信他絕對會來救她—樣。古劍星動作輕柔的抱起她,她背上的血沾上他的衣服,他要把這件衣服留下來,隨時提醒自己,他不能再讓夢夢的亂來傷了自己,也讓他心痛如絞。
他無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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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優雅的房間,柔軟的床上趴著一名衣衫半褪的麗人。
迸劍星輕撫她的背,眼內有著隱藏的黑潮流竄,但最多的是憂心忡忡。
他在床旁看顧昏迷了兩天的幻夢,更下定了決心要留住他,人生太短暫,生命太脆弱,他沒有辦法什麼都不做,不管怎樣,他都要奮力一搏。
他不要再像小時候那樣,無助的看著父母死去,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看著夢夢離開他的生命。沒有她的漫長歲月會逼瘋他。
幻夢眼瞼一掀,看見她最不想見的人,她又閉上了眼楮。
她不想見到他,他可不可以離她遠一點?他哀怨的目光像蜘蛛網纏得她無路可逃,逼得她心煩氣躁,仿佛她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拜托,又沒有人叫他要愛她,是他自作自受好嗎?愛她愛得那麼難過,他可不可以不要愛了?這樣不是很輕松嗎?為什麼他非得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那麼難過不可?
「夢夢,你醒了,不要睡了。待會陸勇會把藥端來,你得喝藥,傷口才會好得快。」古劍星伸手撫著她依舊無血色的臉頰,知道她在生氣,只是這次不曉得是什麼惹她不高興了。
她用沉默回應他的請求。
「夢夢?」他柔聲呼喚著她。
幻夢雙眼閉得死緊,在心中啐道︰這男人怎麼不懂放棄為何物?她現在正討厭他,他再出現她面前,只會更令她生氣。
「夢夢?」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她依舊沉默,她就是不想說話,他可不可以不要逼她?」夢夢!」古劍星揚高聲調。
幻夢繼續閉著眼楮,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只可惜耳朵不能塞,他的聲音干擾她要的安靜。
見她不肯屈服,他忍不住生氣,但對她發脾氣是件得不償失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受傷讓我有多心疼,為什麼要那麼莽撞?」古劍星痛心她不懂他的心,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愛她?她輕哼一聲,傷在她身上,他疼什麼?「夢夢,睜開眼楮看我。」古劍星不悅,她不能不看他。
幻夢嘴皮連動都沒動。
迸劍星突然上床,整個人側躺緊靠著她,在她耳邊咬牙低問︰」你為什麼這麼做?」他不信他這樣做,她還會沒反應。
「你做什麼?」幻夢終于睜開眼楮,用眼光殺他個片甲不留。
「是你不好。」逼得他不得不做小人。
她瞪了他一眼,「我受傷了。」他可不可以放她一馬?「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能說我就說,不能說你要我說什麼?」幻夢哼道。
「總能跟我說你到底為什麼再次潛進密書閣吧?我不是說要幫你了嗎?你的耐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少?」古劍星不要她再輕忽自己對他的重要性。
幻夢轉頭不著他,還不都是因為他老拿這種心痛的眼神看她,才會讓她不經過深思熟慮,做下這等蠢事,他還敢問她!
「夢夢,密書閣我比你熟,你根本無從找起。」古劍星實在是不敢相信她會如此莽撞,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
她不答腔,做都已經做了,再說只不過是放馬後炮,無濟于事。
「你在生我的氣?」他猜測的問。
「離開我的床。」幻夢冷聲命令道,但心中訝異他竟會知道她在生他的氣。
「我做錯什麼了?」
即使她是在生氣,她也不想讓他知道。「我沒說你錯。」
迸劍星凝視著她,然後輕嘆一聲,下了床,壓制她的行為適可而止,逼急她,她可是會翻臉不認人。
陸勇敲敲門,「城主,小姐的藥好了。」
「謝謝。下去吧。」古劍星接過藥碗,遣退陸勇,小心翼冀的端著藥碗到她面前。
「我一定得喝嗎?」話一出口,她對自己明知要做的事,卻像個小孩在鬧別扭,感到難為情。
「夢夢,你怕苦嗎?多年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怕喝藥。」他有些驚訝。
經過這段日子,他漸漸對她的了解更深,也對想留住她的計劃有了更大的把握。
她不是沒有弱點,不是沒有情緒,只是這樣的變化都被她隱藏在冷漠下,不容易被人窺知。
幻夢瞪了他一眼,「拿來。」她才不怕喝藥,只是不知怎麼搞的,越來越討厭欠他人情,就想跟他作對,這真不是個好現象,但面對他,她常常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你的手要是移動會扯裂背後的傷口,還是我喂你喝吧。」他小心的扶起她,舀了一匙藥汁放到她唇邊。
幻夢沒再拒絕,張口喝了它。若是不喝,又要听他嘮叨,煩死人,況且為了能早點離開,她更不能使性子拒絕喝藥。
「你救了我,會不會替自己惹來麻煩?」
「放心,叔父那邊不會有問題。」他自有搪塞的借口,而且他扮白痴已經駕輕就熟,不會輕易讓叔父看出破綻來。
「你在盤算什麼?」幻夢不相信對古峰他沒有想要鏟除的準備,這男人已經不是她印象中的不濟事,她不再小看他了。
「能有什麼計劃?你忘了我的勢力還不夠大,不能馬上推翻他。」古劍星裝傻,不正面回應她的問題。
聞言,幻夢蹙了下眉。
「是不是因為我還動不了叔父,所以你生我的氣?」他猜測的問。
「別想套我的話。」
「夢夢,我並不是想要瞞你什麼,只是有些事我還在計劃當中,也不見得有把握可行,說了,只不過讓你多煩心罷了。」古劍星解釋道,輕輕拭掉她嘴角的藥汁,然後把碗放到桌上。
幻夢垂眸,這樣問他,她會不會管太多?「夢夢,你生我氣是不是怕我騙你,暗藏了你要找的書?」古劍星以取笑的態度藏住心中因她的冷漠而生的苦澀。
她忍不住瞪他,「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他非得猜得那麼準嗎?每次他猜中她的心情,都讓她想丟下任務,逃出他的視線外。
他淡淡一笑,「我沒騙你,書我有認真在找。」只是找到了沒說而已。「況且認識你不是一、兩年,要猜中你生氣的理由,不是多難的事。」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仔細的注意著。
幻夢頹然一嘆,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辨?這男人在不知不覺間對她做了太多事,害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躲當然不是她的作風,但如果躲能讓他死心,她絕對會去做,即使她不屑為之,可是她知道躲沒有用的;而不躲,她就一定會傷了他,尤其他特別著重這段感情,那裝傻有用嗎?「夢夢,我們是多年的朋友,更是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有什麼事大可直說。」古劍星淡然的說,她的腦袋里一定在轉些什麼鬼主意。
「我不想說,那又如何?」他到底在她身上花了多少時間,怎麼她一點都沒有察覺?他伸手撥開她頰畔的亂發,「夢夢,別生氣,是你的眼光從不在我身上。」
听到他的話,幻夢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挪,卻扯到背上的傷口,她痛得齜牙咧嘴,冷汗直冒。
「夢夢!」古劍星小心的扳過她的身子,查看她的傷口有沒有裂開。
她真的很不愛惜自己,常惹得他心驚膽戰。
幻夢挑眉,表情沒有太多的激動,卻在心中哇哇叫,他怎麼可以看她的身體?她還是未出閣的姑娘,雖然他是她的未婚夫,不過她可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他最好不要做得太超過,免得她弄瞎他的眼,弄啞他的聲音,還斬斷他那賊樣的雙手,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沒事。」他拉過一塊絲布,蓋住她棵露的部分,然後將她扶正,看見她的表情,他面露微笑,「事有變通,這種男女接受不親的規矩,不要太在乎。」看見她的臉又臭了幾分,他不禁莞爾。
幻夢受不了的暗罵︰他是個大蛔蟲,準備啃她的腸子,吃她的胃,然後爬到她的腦,奪去她的理智。
「夢夢,別罵髒話。」
「我沒說髒話。」她口是心非的辯駁,硬是不讓他知道他每次都猜得準確。
她沒有那麼透明吧,可是他實在是討人厭,每次都猜得議她無所遁形。
迸劍星不介意她的隱瞞,難得她會對人變臉呢,想必她已經被叔父傷她的仇,還有他對她感情的事逼得跳腳。「不是髒話,也是在說我的壞話。」
幻夢撇開頭,臉上賭氣意味再也瞞不住。討厭的人。
「夢夢,其實你也可以對我做到,我是個很好了解的人。」古劍星撫著她的發,坐在她身側,他從不瞞她任何事,如果她肯對他用點心,不難理解他這個人。「我看你做什麼,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干。」幻夢嘟嚷。
「我也很忙啊。」意思就是他再忙,他還是會抽空注意她。
幻夢被他情意濃濃的話,壓得喘不過氣來。她不該沖動行事,讓自己落人這種走不了的局面,他正在告訴她,她不想知道的事情。
「夢夢,你對我的不滿要跟我說了嗎?」古劍星柔聲問她,她變得好會生氣,以前她像是什麼都不在乎,現在他則是動輒得咎,這……算是進步吧?「我沒有不滿。」連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那麼大的脾氣,也許是他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吧。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古劍星道歉。
「姓古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食古不化?!」幻夢听到他這樣坦率道歉,更是對自己鬧脾氣的別扭感到郁悶。「是我胡亂發脾氣,你卻向我道歉,這還有天理嗎?」
「夢夢,我是個讀書人,當然得奉行孔夫子的教示,做一個謙謙君子。」他理所當然的說。
幻夢用古怪的眼神瞧他,仿佛她從未見過這個人。她不是不知道他嗜讀書的程度,只是不知道他如此自傲這一點,這男人再這樣下去,到了老年,一定變成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老天,她為什麼跟他有這段姻緣呢?她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事,這輩子得跟一個那麼愛她的人牽扯在一起?得不到解答的沮喪讓她累得不想說話了,更不想接受他感情的疲勞轟炸。
她想走,卻因受傷而走不了,那麼她可不可以不理他?
「夢夢?」她為什麼又安靜下來?
「別煩我。」
「夢夢。」
「你吵死了。」她不悅的叫道。
迸劍星眯眼,對幻夢的不耐煩,他有很深的感觸。她從小就是用這種態度對他,說是她的個性,倒不如說這是她的習慣,她不喜歡跟人家解釋事情,不喜歡人家干預她做事的態度,對那些煩她的人,她會一臉冷淡的嚴加拒絕,不知情的人會認為她冷血無情,但他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她,其實夢夢是個不願表達感情的人,情願一個人孤獨,也不願有伴,而她也享受這樣的孤寂。
如果任由她對他這樣下去,她會離他越來越遠,直到他失去她為止,而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古劍星,你不要背著我搞鬼,你知道我的脾氣。」幻夢警告他,他的表情好像她家人要打鬼主意時的詭譎。
「夢夢,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忍住被她拒絕的痛楚,古劍星勉強一笑,他要再好好的想一想,接下來他該怎麼做。
幻夢不喜歡他的神情,那代表事情還沒有完,而且她又受了傷,想離開也沒辦法。
天啊,事情是怎麼演變到這樣的地步?她到底是怎麼讓自己落入亂七八糟的情況里?等她傷一好,她絕對要馬上走人,再不走,會被困死一生一世。